“阿婉,你去请府医来!”
春桃扔下一句话,便跑去和归荑一起去看孩子了。
不想,此时侯夫人送来那位才姗姗来迟。
那姑娘身着中衣,看起来倒像是刚刚才爬起来,只是这头发似乎有些过分整洁了。
归荑这荷颜居,素来是沾着符绾晏的光,巡逻的侍卫几乎从不间断,若说这段时间的变数,怕是只有候夫人送的美人一个。
多番权衡,归荑心中有了计较,挥挥手便让春桃带人搜屋。
那姑娘的眼神时不时便会飘到小霁禾身上,实在难以让人不怀疑。
归荑方才将小霁禾抱起来稍微看了看,发现什么不对,见此当即将小包被拆开,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看。
一寸一寸的摸过去,归荑极尽细心,却还是未曾发现什么。
只是,为何这被子有些湿了呢……
有些冰凉的触感激的归荑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冰!
稚子身体娇柔,比不得成人,小霁禾尚且不足周岁,将冰放在脚底,难免腹泻,至多三次,小霁禾怕是就要没命!
归荑胸膛剧烈起伏,心中已然愤怒到了极致,只凭理智维护最后的一丝体面。
不多时,那姑娘的屋里搜出了巫蛊娃娃、迷香及一套夜行衣。
一切被呈到归荑面前,那姑娘被压在地上,满脸都是不服。
归荑甚少在外表露暴躁情绪,到了侯府,更是头一遭。
拎着头发将人拽起,左右开弓,不知多久,直到面目全非才算解了气。
“不过都是奴才,你狂妄什么?”
归荑冷哼一声,一脚又踩在了那姑娘背上。
“自是狂妄我的聪明,你这种蠢货,是不会懂的。”
“你不过就是占了先机罢了,若是我先来到世子身边……”
话音未落,归荑将那姑娘拎起来趴在耳边悄声道:“那你就会被世子夫人玩死!”
“我在世子夫人身边尚且是九死一生过来的,你这样又蠢又坏的,连全尸都留不下。”
说多了晦气,可归荑并不能手刃了她,否则便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
“去,将人送给夫人,你们知道怎么说!”
侍卫们虽然都是符绾晏的人,但都明白关键时候,归荑的话能救命,故而这种时候自然愿意帮忙。
这姑娘也从谋害小霁禾,被侍卫们汇鼓舌咬唇,说成有谋害所有子嗣之心。
这又是侯夫人送来的人,是符绾晏打压侯夫人的大好机会,她自然不肯轻轻放过。
这几日,侯夫人日日围着林知节转,夏蓉都没有机会下手。
这下好了,符绾晏将人打的血肉模糊的送到了侯夫人的面前。
最后一口气,救也救不活、死也死不掉,偏又是侯夫人自己带过来的人,也不能彻底不管。
就这样,那姑娘在侯夫人处哭嚎了三日才算彻底断气,侯夫人也因这几日的折腾大病不起。
如今,侯爷厌弃、林知熠怨恨,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又成了摊子,侯夫人可谓孤立无援,只能任由符绾晏如此折磨。
尤不解气,符绾晏又想起了曾经归荑支过的招数,折腾了几只野猫,闹得侯夫人身子越发差了,一日不服汤药都不成。
好在归荑发现的早,小霁禾的身子并无大碍。
可终究是个胎里弱的孩子,那日之后,仍是好几日的睡不着,归荑日日看着,也便忽视了林知熠那边。
待归荑时间空下来,林知熠已然科考在即,符绾晏的肚子也有八个月了。
胎儿夺母体的养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事儿符绾晏早就知道了。
可近些日子来,药方的厉害才真正显现,符绾晏自己就能感受到力不从心。
流水似的太医进来,都说符绾晏的身子几乎彻底被孩子吸干,此时无论是否放弃,母体绝不可能存活。
归荑只当不知道这一切,如以往一般讨好着、奉承着符绾晏。
这些日子,她看得出符绾晏的打量。
是该杀了他们所有人给自己陪葬?
还是应当给自己的孩子找个能托付的?
即便符绾晏不找,王妃那边也会给世子找为新继室,定然也是本家姐妹。
只是符绾晏素来目中无人,本家的也全都受过她的磋磨,这孩子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而归荑,总是在符绾晏面前当牛做马,与曾经刚来的那只趴耳狗没什么差别。
这狗换了主子,还能当一条好狗吗?
符绾晏打量着,归荑也不心急,即便是符绾晏不交给自己,世子的后院也就只有她一人独大了。
届时,她将侯夫人的身份和盘托出,林知熠这里,定然是她做主!
“归荑,小霁禾今日怎么样了?”
符绾晏当初将小霁禾要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要一份权势,自打自己有了孩子,她便再也不曾见过小霁禾了。
不知符绾晏是什么意思,归荑尽量端庄回道:“谢夫人关心,小霁禾一切都好。”
“哎,如此最好。”
“只是可惜,我有了身子,小霁禾不能继续养在我身边,只能从嫡女变成庶女。”
“终究是身份低了一等,日后,怕也难有什么好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