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她随手把蓝微之前发的便条信息转发给了江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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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微今天加了个班,回家有点晚了,家里也没有人,厨房里冷冰冰的,她想去外面店里吃个晚饭,因为那边不好停车,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换了件羽绒衣,背着包锁了门步行过去。
吃完饭买完东西将近九点半,风冷飕飕的,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地方,感觉被人尾随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宋主任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她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证,曾掐着脖子扬言要毁了她。
之前他找了几个精壮男人尾随她,好在蓝微学过跆拳道,包里常年备着防狼装备,在路人的帮助下报了警,之后有三四个月时间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一带很偏僻,没有什么人,她快步走到一处有路灯的地段,隐隐约约能听到犬吠,
身后那几个人见被发现了,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一共三个人,都是大块头,看着他们越走越近,蓝微手指搭着包扣,打算他们走近之后直接用喷雾喷三人的眼睛,能对付一个是一个。
动武是下下策,对方毕竟是三个男人,能智取绝不靠武力,蓝微生出一计。
“要钱吗?”她装作柔弱的样子,哀求:“我出来没带钱,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条项链了,你们要就拿走。”
项链上的宝石在光下闪耀无比,打头的刺青男看了一眼另外两个,露出猥琐的笑:“摘下来让爷几个瞧瞧。”
蓝微扯下项链,用最大的力气往他们身后扔去,其中两个果然跑去捡了。
那个刺青男没有上套,一步一步走过来,拿油腻恶心的眼神打量着她:“想骗我,你还嫩着呢,宋主任把你送给我们了,今晚个就好好犒劳我们爷仨人吧。”
说着扑了过来,蓝微往旁边一闪,抓起地上的木棍朝男人光头上狠狠砸了一棒,只听到非常清脆的一声皮肉绽开的声音。
“妈呀,死娘们!你找死!”刺青男抱住头,痛的嗷嗷直叫。
另外一个狼尾男想揪她的头发,蓝微动作飞快取出水果刀,往男人手上狠狠一划,登时血流如注,凄厉的惨叫响彻半空。
突然,蓝微后背一痛,剩下那个在身后偷袭她,她一只膝盖跪地,手被他们踩住,刀被迫松开,她被他们揪着头发,抓着手抱着腿拖到灌木丛,她发了疯的挣扎。
这边是荒郊,就算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能听到,耳边有风在呼啸,犬吠的厉害,头顶雾霾蓝的天际,星星微弱的闪动,连一只鸟的影子也没看到,月光这样惨白。
蓝微叫累了,喉咙沙哑,四肢无力,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消逝。
她感到了绝望,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斗不过宋主任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经过了很长时间,也许短暂的只有一瞬间,世界安静了,她被人拉了起来。
她处于惊惧恐慌的状态中,奋力推开面前的人,却再次被拉进怀里。
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耳边,男人呼吸紊乱,又像是因为紧张她而产生慌乱的情绪,他半跪在女人面前,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包住她纤瘦的身体,将瑟瑟发抖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蓝微,是我,是我,阿舟。”
阿…舟…
蓝微不再挣扎,任由江榆舟抱着自己,他身上干净熟悉的气息紧紧裹着她,那样安全,那样的怀念。
风声停滞,旷野安谧,山林不语。
蓝微下巴靠着他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掉下,像当年偷偷和他约会却久久等不到,冷风吹得鼻子都红了,才见他终于匆匆赶到,委屈的抽泣道:“你怎么才来。”
第14章
2022年12月6日-项链【不是他认识的蓝微】
江榆舟垂眸望着怀里的人。
暖橘色路灯昏暗, 落在沾满灰尘和泥土印子的白毛衣上,衣角被撕开,身下还有奋力挣扎的痕迹。
蓝微极少哭,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一扭头就离开,就算最狼狈的时候也昂着下巴保持微笑, 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现在却像可怜无助的小流浪猫,浑身脏兮兮地趴在他怀里,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榆舟的心像是被刀割开一口,心疼愤怒又懊悔, 他拉住大衣两边,将她更紧地裹住。
今晚原定有两个局,他喜清静,全都推了。
宁北市是做生意出名的城市,江榆舟从小耳濡目染, 天生的生意人, 善结交, 人脉广博, 生意场上混大的,读书时候交往的都是比他大十岁二十岁往上的各行各业的生意人,孟响那时候就觉得江榆是个天才,不夸张的说,就连路上经过的狗都有可能是他朋友。
偏偏这人耐不住寂寞, 跑去霍霍金融业, 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命运这东西就是这么玄乎, 越不想出名的越容易出名,乔岸说,江榆舟是天生八字带财才能这么旺,有些人就算是躺着也能赚钱,而且还不是小钱,真跟财神爷在他方圆两米安了家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回宁北市的消息不胫而走,人怕出名猪怕壮,知道他回来,谁都想套近乎,顺便挖点求财秘方,用孟响的话说,要是江榆舟什么都不干,光在那吃饭都能吃上一年,交际网四通八达,一层紧挨着一层,像毛细血管一样分布满整个宁北市,上到市长下到小摊贩,总有人想方设法搭上他这头,就算他不找人,人也巴结着找上他。
江榆舟在体育馆打了一下午篮球,独自回酒店用过晚饭,开车出来散心,不觉间到了她家附近,听到这边传来响动,下车查看见到了这一幕景象。
江榆舟返身回车里拎出一根甩棍,他车上还有一根棒球棍,但第一时间还是考虑拿了更容易控制的甩棍,棒球棍不似那种头小轻盈的长棍,更何况他要对付三个成年男人,力道上是甩棍更方便制衡。
衣服的撕裂声和女人绝望嘶哑的求救声揪紧了江榆舟的心脏,地上是拖行的痕迹,她那件宝蓝色羽绒衣被随意丢弃在路边,江榆舟额角暴跳,下颚收紧,手背上青筋蔓延,用力一挥,收缩棍甩出去,重重击在刺青男的头部。
头部是最脆弱的部位,且刺青男还是个光头,之前已经被蓝微重击过,二次伤害直接要了他的半条命,只听一声惨叫划破苍穹,刺青男抬手一抹,半只手掌滴滴答答血流不止,眼前一黑,偌大一条汉子倒了下去。
旁边那两个还没看清形势,后背和手臂上都遭到棍击,狼尾男下意识伸手摸到后背,暴露了伤口,蓝微那一刀下去可真狠,离得远还能看清那伤口,可见割得有多深,江榆舟再此之上又是一棍下去,血肉模糊,那手不废也和半废差不多,狼尾哀嚎一声,痛到打滚。
剩下那个眼镜男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他们正对面,五官凌厉,下颚线条流畅,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处,一半光明一半阴霾,目光直直盯着眼镜男,像是盯着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