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永森问的,年轻热血的女差人顿时哑口无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因为年轻,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永森也不想继续听年轻人热血的废话,直接指派她和另外一个男同事巡另外一条街。
年轻的女差人不知道,李永森刚刚告诉她的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只有李永森自己知道的原因,他没有说。
那就是肥沙说的不错,盛家义在港岛的势力太大了,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得罪他,除了恶心一下盛家义之外完全没有其他作用,反倒可能会被盛家义和他手下的那帮江湖大哥们记恨,不值得。
除了刚刚出差馆学校的这些读书读傻了的年轻人,港岛大多数当了十几年差的老差人,都是李永森这种心态。
他们确实是差人,但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当差搵食,保护自己比当差重要。
“呼”
等ptu的伙计们散去,肥沙才松了口气,搞定一半。
肥沙迈着略微轻快的步伐走到也松了一口气的大飞面前,脸上堆满了笑意,脸上的肥肉褶子灿烂的像朵菊花。
见军装差人们都散光,周围也没有吃瓜群众了,大飞挥挥手,让身后一大帮三眼的小弟也散掉,不要堵在门口引人注意。
几个三眼手下看场的头目,互相对视,感觉暂时没什么事了,才各自点头让手下的小弟散去,不过他们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都留了一个两个小弟在茶楼帮手。
万一又有情况,也好给他们及时报信。
大飞笑嘻嘻和肥沙一起到了边上,没再堵在门口,掏出一包从岛那边带来的阿里山,递给肥沙一根,客气的笑道:
“多谢,沙sir帮手,不然这次我大飞真的糗大了,挡在门口陀地都被人闯了,还好沙sir面子大,否则我大飞就只能回岛那边,在港岛是没法混了。”
肥沙工资有限,又贪嘴喜欢吃,没抽过进口烟,好奇的点上抽了一口,味道不错,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回道:
“碰巧路过嘛,我知道这里是盛先生的陀地,我和盛先生也有交情在的,看着他的陀地被闯,不帮手,说不过去的嘛。”
你这头肥猪和义哥有交情?麻的,讲神话故事啊?
大飞听肥沙这么说,心里是不相信的,只当是肥沙在吹水,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大飞没有兴趣和肥沙杠这个问题,怎么说刚刚肥沙也帮了他一个大忙,就算肥沙说和港督有交情,大飞都笑着点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大飞哥,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里面玩枪啊?有你要告诉我,在港岛动枪,什么罪名,大飞哥和差馆打了这么多年交代,不用我说也知道啦。
为了帮你,我叫ptu的同事走先,是要担风险的,伱不会恩将仇报吧。”
肥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和大飞笑呵呵的说道,他确实是要担风险,不过和他叫ptu的警员先走没有关系。
这里是他的辖区,发生枪击案这种案子本来就是要他负责的,不管ptu的差人管不管,最后兜兜转转都会转到他手里。
肥沙这么说,只是在吹水,帮自己和大飞谈判增加筹码罢了。
大飞当然知道肥沙这个扑街是在胡说八道,不过还是顺着肥沙奉承道:
“我当然知啦,沙sir你放心,没什么大事,我们自己会搞定,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大飞说话你还信不过?”
茶楼里的事情,外面的人还不清楚,不过那么多人在里面,不管是各个堂口的大哥还是小弟加起来几十号人。
这帮人因为还没有和外界接触,消息暂时还能保密,不过一旦他们从里面出来,不用一个小时,刚刚在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定传遍整个港岛。
港岛大大小小的字头一定拿这件事当吹水的笑料。
和联胜皇上皇a货义的陀地,竟然两个堂口大哥当着关二爷的面自己人打自己人,还响了短狗,死了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港岛社团出过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呐,大飞哥,大家都是拜关二爷的,不过就是咱们拜的关二爷鞋子的颜色不一样。
真的你们自己能搞定最好,出来混讲信义。
下个礼拜我升职,你可千万不要坑我,不然我一定找上门问你要赔偿啊!”
大飞胸口拍的噼啪响,眼睛都不眨心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沙sir,我大飞办事你放心,我们也怕丢人,一定自己解决干净,绝对不会影响沙sir你扎职啦。
这样,等下星期,沙sir你升完职,我找个大酒楼,摆上几桌升职酒帮沙sir好好庆祝庆祝。”
肥沙一听大飞这个扑街又开始胡说八道,吓得连连摆手道:
“算了,大飞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领薪水的,你是收保护费的,帮我摆酒,你是不是想我在icac金榜题名啊。”
肥沙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要想知道茶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非得一定要问大飞的。
他在观塘这边线人不少,各个社团都有,和联胜更是他重点关照的对象,想知道真相,晚点找线人问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肥沙又和大飞没营养的哈拉了几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貌似很赶时间的说道:
“先不和你说了,你们自己能搞定就好。
我上司约了我六点半打牌,快迟到了,我走先”
回到自己车上,肥沙就拿起手机一通按,拨通了一个和联胜观塘小弟的电话。
“嘟嘟嘟”的手机一直在响,不过就是没人接,就在肥沙准备放弃,换个线人问问的时候。
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声压抑又急迫的声音:
“搞什么阿sir,用不用电话一直响啊,催命啊。”
肥沙在街上撞上古惑仔是没有好脸色的,但是对自己的线人,肥沙却态度好的不得了,没办法谁让他还要这帮线人帮他卖命啊。
“不是啊,有个急事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情况,你说过今晚你大佬的大佬a货义在茶楼召集开大会的嘛?
有伙计说里面有人动枪?
是不是真的啊?”
肥沙语气讨好的问道,好像对方才是差人而他是古惑仔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没有声响,就像掉线一样。
“你放心,不让你白说,有线人费的嘛,回去我就打报告申请,记不记得,前两天你和人打架,还是我和观塘差馆的伙计打招呼,你才能这么快出来啊,不然现在你可能还在监仓里蹲着。
不是这点消息都不透给我吧?”
肥沙当了这么多年的cid,和古惑仔还有线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很清楚这些古惑仔心里在想什么,继续威胁道:
“你不说,以为我就问不出来了?茶楼里要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你以为瞒得住?
到时候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你别说以后我不再关照你啊!”
几个呼吸之后,电话那头的古惑仔貌似妥协了。
“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放心,放心,我肥沙办事你还不放心?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出卖过自己人?”
肥沙见对方马上就要吐口了,满口答应,一张胖脸笑的比菊花还要灿烂。
“有人带枪进陀地,不光开枪了,尖东乌蝇还被打死一个小弟,是鬼佛的人做的,已经跑路”
肥沙收集完自己要的信息之后,挂断了电话,一脸懵逼的坐在车里面发呆,原来他以为不过就是普通古惑仔藏枪。
在港岛,虽然对枪支管的很严,但真要计较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全世界对粉货管的还都严呢,不是照样,粉货全球流通,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不摆上台面就没有事。
可现在不光有枪,里面还死了一个人?最最关键的是,明明ptu的差人要进去检查,可他嘴贱让人家走了。
“麻的,大飞这个扑街没有说实话,坑我?草率了,草率了。”
肥沙现在后悔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里面竟然死人了?
古惑仔打架斩人抢地盘,都不是大事,对港岛的差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但是死人这种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大案要案。
尤其是他还是本区的cid,这件案子要是爆出来,最后这口锅一定会顶在他的头上。
肥沙想到这里拉开车门,下车就要找大飞算账,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了,他不是刚刚做事的菜鸟差人,知道就这样直接找上门是没有用的。
大飞这个混蛋一开始就没有和他说实话,现在去找他,他就更加不会认了。
麻的,还是得靠自己。
鬼佛的小弟不是跑了吗?那自己就先把他找出来,这样万一案子被人爆出来,他也能光速破案,说不定不仅不是麻烦,还能帮他升职。
肥沙想着想着还有些激动,回到车上,一脚油门,就去找另外的线人要线索。
差人离开,街坊散去,古惑仔们也都各自回去做事,原本人山人海的唐楼前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
唐楼斜对面的一条街上,一辆黑色的宾士已经停在路边有一段时间了,引擎一直发动着,没有熄火。
主驾驶位置下来一个司机样子的小弟,关上车门,站在车边把风,留他大佬三眼和顶爷盛先生在车里面说话。
“阿义,我们还等什么?条子都散了,还不上去?里面死人了啊!”
三眼坐在盛家义身边,烟都抽了好几根了,急的屁股像是坐在烧红的碳上一样不安稳,焦急的对盛家义说道。
“死人就死人了怕什么,港岛哪年不死百八十个古惑仔?
出来混还怕死人?再等等,等里面收拾干净了,你再上去。
这样之后这件事就算后面被翻出来,也算不到你头上.”
盛家义气定神闲的抽着烟,看着手里的报纸,淡定的很,和急躁的三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上你?你不上去了?今天不是你话要开会,才把他们叫过来的?你不露面,那帮扑街又会说怪话了。”
三眼被盛家义的淡定感染,也渐渐冷静下来,阿义说的没错,还是等上面收拾干净之后再上去比较好。
“我上去?上去干什么?看他们吵架?我不喜欢,再说上面刚刚死过人,那么晦气,我就不上去了省得后面麻烦,你搞定就行,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读点报纸。
喂三眼,报纸上说最近港内外局势比较动荡,经济不太好,我觉得可能会引起金融危机,你在股市里有没有投钱?
有的话抓紧时间抛掉吧,不然等局势冲突加剧,你想抛掉都没人接盘了。”
盛家义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上财经板块,叼着烟若有所思的对三眼交代道。
“股票?”
三眼两眼一翻,满不在乎的说道:
“靠,我从来不碰这东西的,又看不懂,一根线上上下下跟条蚯蚓一样动,赚了赔了都他说了算,有什么好玩的。”
三眼是很不能理解盛家义,社团的事情他是越来越没兴趣插手了,而对做生意的事情反而很感兴趣。
三眼却恰恰相反,对生意上的事情是一窍不通,一点兴趣都没有,管理起社团倒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没有玩最好,有就赶紧抛掉,还有把社团账上所有干净的资金都准备好不要流出去了,都给我留着,我有用。
这次金融危机,对别人来说可能会输的倾家荡产,不过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来的!”
搵水的好机会,
白捡钱啊,想想就兴奋!
盛家义翻看着报纸见三眼和自己谈金融上的问题兴趣缺缺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怪三眼,毕竟他是穿越而来的,有两辈子的记忆和阅历,三眼又不是。
经济危机在三眼这种人土生土长的港岛古惑仔眼中就是危机,只会逼得人跳楼,哪可能有机会从中赚到钱。
“行,明天我就让他们把钱准备好。不过阿义,等下你真的不上去?上面那帮扑街问起你来我怎么说?”
三眼对盛家义的吩咐重来都没有问题,盛家义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社团账上现在趴着将近一个多亿的港币,不过只要盛家义说了要钱,三眼一分都可以不留全部给盛家义。
钱的事情,三眼不关心,他更关心的是等下怎么和上面那帮大哥交代。
明明是盛家义自己说要找他们开会,结果却放他们鸽子,三眼觉得出来混,信义为先,这么做不好。
“什么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喽,怕他们啊?
你是大佬还是他们是大佬?
出来混都是小弟看大哥脸色,哪有大哥看小弟脸色的。”
盛家义一边说着一边开了点窗,把手里燃尽的烟头顺着车窗缝扔了出去,升上车窗之后继续和三眼说着话。
“当年我们刚出来混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自己实力不够,就只能把其他人拉过来抱团一起发展,这样才不会被其他社团欺负,才能罩得住我们的生意。
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变了,我们的生意都上了正轨,社团的作用不大了。
现在的社团对我们来说麻烦多过好处,你看看上边那帮人,除了阿华还有少数几个脑子还算清楚,做事还有分寸。
另外一些都是什么人?
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除了我不让做的散货生意,其他什么生意他们都要插一手,已经有很多社团看他们不顺眼了。
我估计这些社团还在摸我的底线,才没有和他们发生大的冲突,不然这些混蛋这么嚣张,把手伸进别人的场子搵水,谁能忍?
这些账七分算在他们自己头上,又三分那些社团会记在我头上的。”
三眼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地听盛家义说话,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阿义这是话里有话啊。
“丢!阿义,你什么意思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你怎么说话变的和那帮律师楼里的吸血鬼一样磨磨唧唧的,说话这样绕圈子,听得我头疼啊!”
三眼能听懂盛家义话里的意思,但是就是听起来和理解起来都费劲,忍不住对着盛家义泛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盛家义呵呵一笑,收起手里的报纸,耐心的对三眼解释
“意思就是说,我们身边的人太多了,龙蛇混杂,人鬼都有,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有一些喜欢惹事的又喜欢打着我们的旗号占便宜的混蛋踢出局。
以后社团也不要在招新人了,剔除那些混蛋之后,剩下的人也够用了。
再过几年,鬼佬跑路,港岛回到正路上来,给社团搵饭吃的机会和路子不多了,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小弟帮着看地盘。
养着他们也是浪费,还会给自己惹麻烦,你说呢?”
盛家义说的清楚,三眼也听得明白,可三眼混了十几年的社团,从来都是义气当先,盛家义话里思路让三眼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
“阿义,我记得你说过,社团就像是有钱人的夜壶,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没用的时候藏在床底下都嫌臭。
我们这么做是闻不到臭味了,可万一尿急要用怎么办?
没有夜壶,撒一地,又臭又脏,还不是要自己动手收拾,不是更臭更脏。”
三眼明白盛家义嫌弃社团麻烦,可是他们两个都是混社团出身的啊,甚至他们的老豆当年都是混社团才能搵食给他们吃。
总的来说,三眼对社团这份“工”还是有感情的,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他,他还想在盛家义面前争取下。
盛家义咧嘴无声的笑着,从三眼身边拿起那还有一半的红万,一边又点上一根红万,一边很欣慰的对三眼说道:
“阿豹,这么多年大佬没有白当啊,会食脑了,这都想到了?”
“靠,糗我!”三眼给了盛家义一个中指,鄙视的看着他。
“夜壶而已嘛,家家都有抽水马桶啦,而且现在外面公共厕所都一条街一个了,夜壶已经过时了,可以淘汰了。
要是怕自己的马桶会堵,实在不行,就花钱借别人的夜壶用一下喽。
只要钱给的够多,刚刚这么多社团,你害怕找不到夜壶?”
盛家义一番话把三眼说的沉默了,三眼知道盛家义已经打定主意了,也就没有在争论下去的欲望。
“你是我大佬,你怎么说怎么是喽。”
三眼突然有些兴意阑珊的,他从小就只会混社团,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被盛家义这么一说,他猛地有了一种自己马上就要失业的感觉,好失落
“行啦,上面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不上去,你搞定他们,小弟不在多,而在忠心能做事安分。
符合这三条的就留下,其他上蹿下跳的扑街就让他们跳,等他们跳爽了,跳不动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不是盛家义鸟尽弓藏卸磨杀驴,实在他手下有的扑街一点自觉都没有,做事又嚣张又贪心,什么便宜都想占,要不是盛家义早就立过规矩,所有人不准碰粉,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扑街早就扑上去散货坐庄了。
说不定为了赚更多的钱,还会打着盛家义的招牌,把盛家义也拖下水。
三眼点点头,从车里下来,对着一直守在车头的小弟吩咐道:
“阿德,盛先生不上去了,你先送盛先生回别墅,再回来接我。”
阿德是三眼新提拔上来的小弟,跟他有两年了,不喜欢说话,为人老实忠心,只是到做事不会邀功,三眼也是看重阿德这一点才提拔阿德帮他开车。
盛家义今天因为和三眼一起出门,就没有坐自己的车,坐了三眼的新车一起过来。
三眼的新宾士缓缓开动,盛家义降下车窗看着三眼,三眼朝盛家义挥挥手,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盛家义交代的事情他都会搞定。
吐掉嘴里的烟头,三眼抬头看着街边开始闪烁的霓虹灯,眯着眼,目光跳耀着精光,港岛的夜生活正式开始啊。
“三眼哥。”
“三眼哥”
不绝于耳恭敬的叫声从唐楼一楼一直响到三楼,不管是不是直接跟三眼的小弟,见到三眼经过,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边上,微微低头,叫声三眼哥。
三眼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有些痴迷,不过一想到盛家义是让他“裁员”的,三眼心中就清醒了很多,不能迷失在自我沉醉中啊,不然后面怎么能硬的起心做事?
三眼晃了晃头,一路从走到供奉着关二爷的陀地,那些堂口大哥们已经在里面没有散去,虽然这里刚刚才死过人,可阿华压着他们还有他们的小弟全都不准离开,一切都要等三眼和盛家义来了之后才能做决定。
虽然没有看见盛家义,但是三眼来了,阿华的心里也稍稍落地,从位置上起身,快步走近三眼.
“三眼哥,刚刚.”
阿华快速的以自己的视角把刚刚乌蝇和鬼佛之间的冲突,重复了一边,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单纯的陈述了一遍事实。
现场那么多大哥看在眼里,他就是想帮乌蝇也不是现在。
三眼立在原地,扫了一眼全场,把所有大哥的表情和眼神都收入眼中,慢慢走到自己象征龙头的位置上,坐下抽烟,缓缓开口道:
“今晚盛先生不来了,这里我话事。”
“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盛先生说不来就不来了?拿我们当猴耍啊!”
“就是,我放下场子里那么多老板不陪,特意过来陪盛先生开会,他说不来就不来了,连面都不露?”
哗啦一下,整个陀地一下子就炸锅了,那些特意抛下其他事情来等盛家义开会的大哥们的抱怨不爽,一瞬间就像山洪爆发一样,淹没整个房间。
“砰!”
三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冷眼看着这帮古惑仔,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所有大哥都下意识的收声看了过来。
“嗡嗡嗡嗡嗡嗡,像乌蝇一样,知不知道你们很吵啊。”
一直闷声不响坐在角落里的乌蝇突然被三眼点名,仇恨的目光才从鬼佛身上移开落在三眼身上。
“你们是在怨盛先生浪费你们时间喽?
扑你阿母!
盛先生在就盛先生话事,盛先生不在就我话事!
刚刚一群人一起说,我听不太清楚,边个对盛先生不满意够胆就现在站出来。
一个一个说!
我一定帮盛先生给你们一个交代。”
三眼用夹着烟的手掏着耳朵,冷眼侧目,虎视所有在场的大哥,气场很强,一下子就把那些抱怨的大哥压住了。
三眼这么多年的大哥也不是白当的,这种小场面他还是镇的住的。
刚刚对盛家义的抱怨的人里面,没有加钱哥的份,盛家义不在话事社团之后,他和三眼的关系因为接触多了,也变得能互相说上几句话。
加钱哥见场面有些冷,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枪是谁带进来,是不是有人准备在背后搞盛家义。
加钱哥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开口道:
“三眼哥,我想他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大家等了两个小时了,义哥又突然有事来不了,所以大家有些急而已,三眼哥不用放在心上。
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是谁把枪带进了陀地。
你说呢三眼哥?”
加钱哥说的有道理,三眼只是要给这帮起哄的扑街一个下马威,又不是专门抖威风,当然知道事情轻重。
既然加钱哥给了台阶,三眼就就坡下驴揭过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道:
“盛先生已经知道刚刚在陀地发生的事情了,他很不高兴。
让我来先解决这件事。
这里是我们的陀地,连盛先生平时都守规矩,来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身边的人带家伙。
现在陀地里出现一把短狗,还有人用这把短狗打死了人。
乌蝇。
鬼佛。
事情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死的跑的也是你们的小弟。
你们两个能不能教教我点做,才能给盛先生一个交代?”
阿华是他的小弟,乌蝇又是阿华的小弟,乌蝇这个扑街虽然平时嚣张,但是对三眼还是很恭顺的,三眼也挺喜欢这个嚣张的乌蝇,很多不方便出手的事情都交给他做。
但今晚这间屋子里各个堂口的大哥都在,三眼也不好直接袒护乌蝇,而且盛家义也说了,要他利用这件事情当突破口,清理掉一些内部的不安分的人。
自然就更加不会给乌蝇面子直接出手帮他说话了。
只有乌蝇和鬼佛的事情搞的够大,最好把其他那些喜欢上蹿下跳的扑街也拖下水,三眼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完成盛家义的要求。
“三眼哥,是鬼佛这个含家产的人打死我的小弟啊,枪一定是他的小弟带进来的,一定是这个扑街不安好心打算在陀地搞事。
三眼哥,你让我来,我他麻斩死这个扑街,给大佬义一个交代!”
三眼和其他大哥嘴角都抽了抽,都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这个乌蝇再打什么算盘,斩死鬼佛给盛家义一个交代?
怕是给他自己和扑街的小弟一个交代吧。
“扑你阿母,乌蝇你他嘛的不要乱说,你说枪是我带进来就是我带进来的?你他嘛那只眼睛看见了?
我还说是你带进来的!
我也斩死你,给大佬义一个交代好不好啊!”
鬼佛见这只扑街乌蝇这么冤枉自己当然不会一声不吭的背下这口黑锅,立马就回击,和乌蝇当场就对骂了起来。
这么大一口黑锅,要是压在自己身上,会压死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