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本来是不打算出面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手下的几个小弟之间吵几句嘴而已。
但他在上面听着不管是自己这边的乌鸦和笑面虎,还是对面的a货义,两边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说话的火药味也越来越重。
尤其,骆驼担心的是a货义这个扑街,现在在港岛字头大哥们中的名声是真的恶,说翻脸就翻脸,而且做事又恶又绝!
别人说要动乌鸦,骆驼只当他喝多了在吹水,毕竟他东星上下上万人,东星五虎三凤在港岛江湖上更是威名赫赫,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动他东星的下山虎乌鸦?发昏!
不过现在说要动乌鸦的a货义这个扑街。在a货义窜起揸宾利,住浅水湾之前,就已经被大家叫港岛最恶四九仔。
现在更是不得了,已经是港岛有名的大富豪,而且现在人家开始学新记的左家,把字头和自己撇清,学着新记十穿西装,打领带,做正经生意。
骆驼还收到风,说a货义这个扑街为了在新界和陆国集团争地产生意,已经在新界和本地的围村仔干了几场,而且连借兵过去的号码帮的一个字堆都认怂了,没几天就带着小弟离场。
现在的a货义,要钱有钱,要地盘有地盘!手足遍地!骆驼真不想和a货义起冲突。
要是他还一直躲在上面不出面,a货义的话已经说出口,乌鸦这个扑街说不定真的会被a货义收拾一顿。
不管自己对乌鸦这个扑街怎么头疼,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小弟,而且乌鸦这个扑街在尼德兰的时候,都一直很听自己的话,骆驼也不能看着乌鸦真的被a货义收拾一顿。
“只是手下小弟吵架而已,矮骡子嘛常有的,盛先生不要和我这个小弟一般见识,乌鸦在我们东星出了名的口臭,连我有时候都很头疼啊。
盛生,给我这个老人家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骆驼还是一个老派的人,做事比较直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这边理亏,而且又不是什么争场子搵水的事情,一点小事而已,主动低个头也没什么。
而且以a货义现在,在港岛江湖上的地位,向他低个头也不丢人,别的字头就算收到风,也说不出什么。
骆驼笑着对盛家义说完,就转头对着还瞪着一双大眼和a货义小弟针锋相对的乌鸦,见到乌鸦这副样子,骆驼的脸一下就变了,阴了下来。
对乌鸦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乌鸦!你做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整天给我惹事!现在连盛先生都敢得罪?还犟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和盛先生道歉!”
乌鸦歪着头,不甘和不爽爬满他桀骜不驯的脸,但没办法,现在是胳臂拗不过大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不给骆驼这个老家伙面子,和他翻脸,那之前他在尼德兰装孙子就白装了。
而且他和笑面虎之前谋划的事情也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乌鸦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里的狂躁和怒火,慢慢低下了桀骜的头颅,等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换了一张脸,脸上挂着的假笑,和笑面虎有的一拼,不知道还以为是笑面虎上身。
乌鸦夸张的言语配合着动作,知道的知道他在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唱戏。
对乌鸦这个手段残暴,一点原则都没有,为了当上龙头连自己的大佬都能下得去手的扑街,盛家义是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对乌鸦的道歉,盛家义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就像没有看见这个人一样,直接把在一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的乌鸦当成了空气。
盛家义略过他,直接对看着自己在等自己表态的骆驼说话,对于骆驼这个港岛老牌的字头大哥,盛家义没什么意见,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盛家义也没有膨胀到一点小事就要对一个在港岛排的上号的大字头喊打喊杀。
现在盛家义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湖上的事情,没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
盛家义看着骆驼说道:
“既然,骆驼大哥都这么说了,你也是字头前辈,这点面子我当然要给你!”
盛家义说着又扫了一眼站在骆驼身后的乌鸦,“要不然,人家会说我以大欺小。”
“好!”骆驼哈哈大笑了一声,他很满意盛家义这个态度,有些装大辈的拍了盛家义的肩膀一下,和盛家义客套道。
“我这个月底做大寿,盛生得闲就赏脸过来喝杯酒,听说盛先生现在和岛那边都有不少往来,我在岛那边也有不少老朋友,到时候他们说不定也会过来,到时候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说不定,大家还能坐在一起谈点生意。”
盛家义当然知道,骆驼说的那些老朋友是谁,就是以前称霸港岛的四大探长,不过因为港岛的鬼佬成立了icac,弄的他们这些原来在港岛呼风唤雨的差馆大佬全都跑路。
盛家义笑呵呵的对骆驼点点头,笑着说有空一定来,原本一场两个字头的冲突,就在两边两个大佬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语中化解。
盛家义又交代了一句还傲着头,一脸得意看着乌鸦的乌蝇。让他照顾好忠勇伯这些小弟,就离开了。
盛家义还有很多事情好做,既然已经决定要让大北去岛那边做事,一些准备工作就应该先做起来。
要和三联帮那边合作,一些法律上的事情,还要钱翔人处理,人手方面的事情,也要三眼那边处理,盛家义负责统筹大局,好不容易闲了几天的他又要忙起来……
盛家义离开后,骆驼也送走了自己这边的鬼佬,这个鬼佬不是联合王国的鬼佬,而是尼德兰那边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本地社团大佬的儿子。
这次过来是有些尼德兰的生意准备在港岛做,他是来打前站。
被乌鸦这个扑街摆了一场大龙凤,骆驼有些兴致不高的叫笑面虎招呼着鬼佬换一个场子接着玩,并且嘱咐了笑面虎一定不能再搞事情了!
笑面虎表明上笑嘻嘻的答应了,不过一转过头,就在心里骂了骆驼:“丢!你个老扑街!就你他嘛的事情多!连a货义这个小辈都压不住,要有脸继续坐着东星坐馆的位置!
扑你老母!迟早让你扑街!”
乌鸦被骆驼强压着向盛家义低头,心情很不好,看骆驼越发的不顺眼,心中要做掉他上位的心思也越来越坚定。
等换了一个新场子,笑面虎安顿好鬼佬。
乌鸦也准备跟着在这新场子,找几个靓女换换心情的时,却被骆驼叫住。
骆驼把已经忙活完的笑面虎和乌鸦叫到了一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啊?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a货义。和联胜的a货义。
两千万借兵,百万花红的事情没过去几天!
干嘛!脑子进水,不记得啦?
人家有的是钱,他丢个两百万出来,叫小弟一年到头追杀你,砍死你!不打死你也把你饿死。”
最后几句话,骆驼是指着乌鸦的鼻子骂的。
笑面虎见骆驼是真的生气了,现在还不是和骆驼真正翻脸的时候,赶紧顺着骆驼的话对乌鸦说道:
“乌鸦!大佬说的话听到没有!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啦!看你把大佬气的!”
笑面虎假模假式的话,引的乌鸦忍不住别过头直翻白眼,笑面虎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他乌鸦更了解,昨天两个人还在秘密商量一起干掉骆驼这个扑街。
现在又搞得自己有多忠心一样,这个扑街!怪不得大家都叫他笑面虎。
没办法,现在还不是和骆驼翻脸的时候,看着笑面虎不停的向自己使眼色。
乌鸦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和骆驼服软说了几句好话。
骆驼对这两个扑街一唱一和很是无奈,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尼德兰,在尼德兰,这两个扑街还算听自己的话,是因为那边的字头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们这个两个扑街才能安安稳稳的躲在尼德兰。
现在风头过去,回到港岛,两个扑街立马原形毕露!
骆驼一边叹气,一边无奈的半骂半告诫了一句身后这两个人:“现在的港岛已经不像你们当年跑路之前的样子了,现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猛人!
尤其是那个和联胜的a货义!他不光猛!还他嘛的恶!你们两个千万不要招惹他。
不然被人家追着斩的时候,别说我这个做大佬的不罩着你们。”
三联帮的雷功到最后还是没有搞定蒋天生,这趟雷功的港岛之行注定是无功而返。
在港岛浪费了几天时间之后,雷功终于要带着人回岛那边。
盛家义也特意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机场送行,当然主要是陪大北这个扑街来送他老丈人忠勇伯的。
“这是欣怡叫我买的萝卜糕,她说.喜欢吃这个.”
现在的大北站在忠勇伯面前,就像一个做错事偷了东西的孩子,低着头,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帮盛家义挡子弹的勇猛。
要不说,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拔刀的速度,现在的大北不要说拔刀,估计提刀都费劲。
“算你早死仔有心啦!”忠勇伯虽然嘴上骂着大北,但是脸上的露出挡不住的笑意已经暴露他现在真正的心情。
忠勇伯笑呵呵的接过了大北递上来的一大篮子港式萝卜糕,盛家义看着直摇头,他和大北从小穿着开裆裤玩到大的交情。
他到现在都没有食过大北送的东西,从小到大,就算是饮汽水都是盛家义买的。
丢!大北这个扑街!盛家义忽然有一种养了几百斤的猪忽然被一颗白菜换走的感觉。
忠勇伯掀开盖在篮子上的深蓝色布盖,看了看里面的萝卜糕,满意点点头,就转手交给了自己的小弟。
那个从忠勇伯手里接过篮子的小弟,愁眉苦脸的看着一篮子萝卜糕,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暗骂:
“靠北啦!怎么一大篮子怎么上飞机吼。
萝卜糕岛里多的是啦!不用特地从港岛带回去吧?!”
马上要上飞机,和盛家义闹得有些不愉快的雷功已经在vip休息室里等着登机。
因为飞机快起飞,还不见自己的老兄弟阿勇回来,他找了一个小弟过来催了一下。
忠勇伯挥手打发走雷功的手下,一只手搭在大北的肩膀上,一只手指着大北的鼻子,郑重其事的又警告了一遍大北。
“你这早死仔给我听好了!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家欣怡,我现在回去就联系我们岛那边的医院,只要欣怡的身体恢复一点,你就带她回家!
要是,要让我知道,你有对不起我们欣怡,惹我们家欣怡不高兴!就算你大佬阿义在港岛有多威风,都一样保不住你!你听到没有!”
“不会的!不会的”大北只是在不断重复这三个字,那副模样,搞得站在他身边的盛家义都感觉很丢人,不过说起来,大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盛家义也有很大的责任!
女人!夜场酒吧欢乐场!钵兰街!
这些地方,是盛家义带他去的少了!搞得大北这个扑街,明明是出来混的矮骡子,弄得比学校里的读书仔都要腼腆。
盛家义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对雷功说道:
“放心吧!阿勇伯!你看他这副衰样!哪里有胆子惹我们欣怡不开心。”
“哈哈哈!”
看着大北这副模样,配合着盛家义的话,忠勇伯被逗乐了,哈哈一笑。
有些感慨的对盛家义说道:
“哎!本来我这个做阿爸的是应该留下来照顾欣怡的啦!
不过阿义,你也是端江湖这碗饭的,知道什么叫做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回去之后,还要帮雷功处理一些事情。
欣怡这边,我就只能暂时先麻烦你!”
忠勇伯还在和盛家义说着话,雷功那边来催促忠勇伯登机的小弟又小心翼翼的催促了一次。
忠勇伯这才不耐烦的对雷功的小弟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对有些无奈的摇头盛家义说道:
“哎!那就先这样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啦,下次!下次!等你有机会到岛里!我们再好好聊啦!
我这次回去,也会交代手下的兄弟把一些该做的事情先做起来,等大北带着欣怡回来的时候,电玩厅的生意就可以直接铺开,这样也不用浪费时间啦!”
盛家义陪着大北送别忠勇伯,两人走出机场,盛家义的手搭在还一直在傻乐的大北肩头,因为忠勇伯答应,等大北带着欣怡回岛里的时候,就帮他们在岛里举行婚礼!
盛家义晃了晃大北的肩头:“得啦!别笑啦!最近要是没事就多往三眼,阿祥,阿华那里跑跑!
以前,你是帮我揸车,有些事情,不知道无所谓。
不过以后不一样啦!你要帮我负责岛里的事情,不管是江湖字头的事情,还是生意上的事情,都要你负责。
是该跟他们学学点样做人家大佬啦!”
原来还一直傻乐的大北听完盛家义的话,忽然就顿住了脚步,一张原本傻乐的脸瞬间变色,变成了苦瓜脸。
“义哥!我.我怕做不好!你知道,我以前都是跟在你身后做事的,你点说,我就点做,现在忽然让我一个人罩这么大的场子,我.我怕.”
盛家义抽出了烟,听着大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知道大北在担心什么,不过盛家义不在乎,一边抽出烟递给大北一根,一边笑着调侃大北道:
“怕咩?怕被家里知道,你中看不中用啊?哈哈!”
大北手里捏着盛家义给的烟,被盛家义调侃的悻悻的哼哼了两声。
“义哥!别玩我啦!你知道我怕什么!我自己点样都无所谓,只不过,要是搞砸了义哥的生意,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盛家义点上了烟,抽了一口之后就伸出拿着zippo的手要帮大北点上烟。
谁知道大北却苦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烟,伸手拿过盛家义另一只手里的烟盒,把烟塞了回去:“欣怡不喜欢我食烟.”
“靠!”
盛家义爆了粗口,男人啊,真他嘛的难。
不光是在江湖上身不由己,回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盛家义一边和大北往机场停车场走,一边安慰着大北:“安啦!做大佬,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做生意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高级。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过岛!字头的事情,我会叫三眼安排一些可靠的老兄弟过去帮你,当大佬,你只要记住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他嘛的公平!
只要你做好这三件事,基本上下面的人没有摆不平的!
至于生意的事情,我也会找一些职业经理人打理。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就是盯住他们,事情不用你做!但是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也不用惊!直接话给我知!港岛离岛那边不过就隔条海而已!
你早上电话,我下午就到岛里,咩事都不用惊!一切有我!
岛里是我插手东南亚的跳板!对我很重要!
别人去我不放心!你一定要帮我在这里睇牢!”
盛家义和大北已经走到了盛家义的宾利车边,久违的盛家义因为要出来见人,总算坐上了自己的宾利。
大北默默听着盛家义的话,本来忐忑不安的他,听着盛家义掷地有声充满自信的话语,忽然心定,大北打开好久不见的宾利车门,扶住车顶。
“义哥!让我最后在帮你揸次车!”
“好!”
盛家义看着目光变得坚定的兄弟,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一个字直接上了车。
大北坐上了驾驶位,久违的握住宾利熟悉又陌生的方向盘,感觉幻如隔世。
点火,发动,熟悉的引擎声传来,大北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往前开动。
大北透过后视镜,看着坐着自己身后,面带笑意的义哥,心里惶恐不在,只觉得心安!
有咩事!有义哥在!都不用惊!
宾利使出停车场,黑色的宾利汇入机场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大北坚定的握住宾利的方向盘,缓缓驶向远方。
“义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睇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