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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还了得了!今天谁第一个到的?不是秦笛吗,一般都是他最早到。另一个女生凑过来弱弱地说:不是他,我先来的,到了一会儿了他才来。有外人进过咱们班吗?后门一直开着,也没注意啊。徐唱挠挠头:而且从上午展板换了之后,来了好多人堵在门口,也有进来找人的。王初冉叉着腰寻思了一会儿,喊唐澄:照片备份在你那吧?再洗两张,拿最强力的胶糊上。咱们不查一下啊?王初冉抬高音量:查什么啊,两张照片,至于去调监控?大家多注意点儿吧,外班的来了尽量出去说话,别领进来了。散了吧。他们在教室后面闹得响,秦笛却始终捧着本书头也不抬地读。祁松言将目光投在他脸上,热烫地灼着他白皙的皮肤,却没能让他消减一分与世隔绝的模样。他以为脑瓜崩儿也弹了,团结携行也携了,不知道因何而结的冰应该化了吧。可登山回来的那两天,秦笛又像之前一样,无视他的存在。过了两天又渐渐缓和了脸色,在众人面前对他不再绝不理睬,却也不热络,同时悄无声息地躲避了一切与他独处的可能,班里的活儿要么提前做了,要么干脆不动。一套组合拳打得祁松言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这天是周五,他满心惦记放学后把人按住好好问问,却被黎帅率先按住,眼看着人背着书包跑得无影无踪,还得维持礼貌问:老师,有什么事儿吗?黎帅推了推眼镜,万年无辜脸带上点儿笑意,似乎想让氛围轻松些,可实在太不自然了,看起来像在嘲讽:祁松言啊,展览板你去看了吗?还没。看看行,拍得好,帅气。啊,这半年你表现不错,很快适应了文科班的节奏,成绩稳定进步,体委的工作做得也出色,现在在学校也算得上风云人物了。虽然表情奇怪,但话说得挺真诚。祁松言分析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嘲讽,于是顺水推舟地谦虚了一下:谢谢老师同学帮我。但是啊,这个高二下学期是一个分水岭,学习任务重,要是分了心思,顶不上去,很容易在衔接高三的时候掉队。所以,啊,受欢迎是好事,但不要在簇拥之下就迷失了,弄出什么不必要的联系,耽误的都是你自己。祁松言第一次听老师谈早恋谈得这么委婉,他初中班主任都是直接提溜着他后颈警告他不要处对象,就算要处也坚决不能在班里找,找谁都是腥风血雨,要是祸害了小姑娘一定会把他腿打折。今天他面对同样的场景依然想说,自己比回旋镖还要弯,并不打算祸害小姑娘。只是现在,他心里装着秦笛,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老师说的我都明白了,一定注意。黎帅看他这么上道,也松了一口气,把假笑收回去,放他走了。祁松言经过主楼大厅的时候,高一高二已经走差不多了,高三正上晚课。两条长长的展板架在椅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透露出被围观一整天的疲倦。他路过自己那块领奖专区,找到了贴在角落里的那张照片。那是最后的一段路了,当时秦笛的意识已经被疲惫击得涣散,见了几乎直上直下的陡坡连不也说不出,只一直朝他摆手,被汗水洇得苍白的脸上再没了一贯的倔强。他想其实不应该趁人之危,可却很难忍得住,当他不由分说揽住这截精瘦的腰肢,他就知道明天又是一个需要和小兄弟谈判的早晨。还好照片里他的表情堪称勇毅,真的像热心帮扶同学的精神楷模,没人知道那几分钟里他多想把满山的人一次性变没,这样他就能把瘫软的秦笛按在怀里,掀开他衣摆把这截腰摸个够,反正他也没力气反抗了。指尖抚上照片,他心头泛起一些羞耻,又很快被失落替代。现在别说摸摸腰,听秦笛糯糯地喊他一声祁妙都是妄想。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闪光灯唰地映亮了半边白板,他立刻拔腿逃入了夜色。第29章 告白周末司君遥的课祁松言上得十分颓废,为了那点尊师重道的礼貌勉强张张嘴,其余时间都落着嘴角,只差没甩条帕子出来擦眼角。到了下课时间司君遥也没走,滑着椅子靠近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情况?没进展?祁松言把脸从桌面上抬起来一点:什么进展?你和语文课代表。祁松言嗖地坐起来,此地无银地把书房门关了,回身窝在椅子里目光闪了闪,犹豫道:你怎么知道?司君遥扶着额角叹了口气:想不知道真的很难。祁松言想,也是,在学校他没处说,一到周末上课两个小时能提秦笛一百余次,今天夸学习,明天夸能力,还自以为夸得自然又含蓄,其实落在大人眼里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喜欢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往臂弯里埋了埋,忽然想起什么,亮起眼睛:老师,你和那个男生,是不是也是啊。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司君遥回答得很干脆。真好祁松言把手指按在眉心。所以你们真的没进展?不应该啊。上次来你家接猫,我把彩笛卷的名字告诉他了。什么?!而且特意告诉他是你取的,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吗?等一下,我有点乱老师你跟他说这个的意思是,你在点他?难道你觉得他对我啊??司君遥也很讶异: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搞什么卑微单向暗恋。可是,可是他,他会对我祁松言连喜欢两个字也不敢说,咬着舌头一句话砍了三截。司君遥把秦笛那本语文笔记抽出来翻开推到他面前,指着密密麻麻的字对他说:他那个语文成绩,却把笔记记到这么细致详尽,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吧?他之前的笔记都是阶段性总结了要点,从去年九月开始忽然变成了按课节记录。不光罗列了知识点,还拓展了一些之前的知识,甚至简明清楚地解释了一些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的术语。而这本笔记,每周末都在你手里。我还见过一本很厚的文综笔记,如果没猜错,也是他借给你的吧,如果还没猜错,应该也是图文并茂,比教辅书还要细致。祁松言啊,只缘身在此山中。像是一颗种子浸在冰冷的土壤里,祁松言本来以为它死了,可忽然在这一刻,他感受它重新怦然的心跳,它的胚根与嫩芽跃跃欲试着,好像重拾了长成一树明花的愿景,在蓬勃的发想中伸出虚幻的枝条,触到了书签,触到了复习纸条,触到了曾攥紧他手指的掌心。他勉强从狂乱的心跳中抽离出一段理智,压抑着冲动低低地说:我不知道我一直怕他不喜欢男生,或者不喜欢我。司君遥把书本收进背包,起身往外走,祁松言跟着他走到门口,他换了鞋,站在祁松言面前,略微沉吟,语气和缓地说:其实,我是你老师,也许不应该这么做。但我不认同早恋这个说法。什么叫早,什么又叫晚呢。你已经到了可以拥有一段情感体验的年纪,无论是暗恋,还是恋爱,无论是留存美好,还是无疾而终,都不应该有人去阻拦与反对。只要你遵循内心的选择,健康从容地去面对,又何尝不可。他顿了顿,慎重地补充:他的事,也许只是我不负责任的臆测,但你如果真想知道,试试去问他最亲近的朋友,没准能得到答案。像你这么稳重的小孩儿,都憋不住要说给我听,他再封闭,也不会真是铜墙铁壁吧。祁松言扶着门框,浑身都在发热,他重重点头,又怕司君遥误会他敷衍,认真地说:嗯,我明白。司君遥笑笑,冲他眨了下眼:不用送了,去忙吧。但是,作业不能不写。祁松言松开几乎被他抠掉的门框,也笑了:好。司君遥走后,他拖了个垫子,坐在藏书签的那格置物柜前面。喜欢上秦笛之后他做过许多愚蠢的事,比如在商场挨个拥抱假人模特,比如他答应了秦笛要为了书签多多看书,却舍不得真的用,给四张书签拍了证件照,拿去洗了,剪成合适的大小,夹在书里,看几页就忍不住跑到柜子这摸几下真品,傻得可以。他把小夜灯点亮,注视着这份礼物,按下了童晨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童晨星的语气非常冷淡:喂,什么事儿?祁松言深吸了一口气:大晨,我想问你,秦笛,是不是喜欢男生?童晨星顿了两秒,竟然没有否认,反而语气更加恶劣地质问:你问这个干嘛?怎么?他做了什么让你的小女朋友生气了?祁松言紧紧攥住坐垫的边缘,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秦笛,是不是喜欢我?祁松言,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招他,你就废了!大晨,谢谢你,我之后肯定会跟你解释。童晨星还想再说什么,他迅速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往门外冲去。他一刻也不能再等了。这可能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凉润的雨丝还没纷扬出轻盈的姿态,就撞在奔跑的少年的脸上。河堤的柳蛰伏了一季凛冬,终于荣发出清嫩的绿,微风撩起细尖,被疾驰过的身影扰乱了动线,惊异地目送那个白色的背影远去。当祁松言出现在第三自习室门口的时候,秦笛正望着窗外的雨发呆,他没有伞,也没有帽衫,可也许淋上一场被阴云遮得晦暗的心便可以被洗出一线明朗。他听见自习室的异动,缓缓转过脸,就看见祁松言湿淋淋地冲过来,拉起他的手腕就走,一秒也没耽搁。他被拉出自习室,小声又急促地喝止:祁松言!你停下!去哪!祁松言拉着他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左右看了看,直接去拉消防通道的铁门,铁门关得严实,他没拉动,十分粗鲁地向里踹了一脚,才顺着反作用力拽开,抓着秦笛就塞了进去,自己也挤进去,带上了门。封闭的楼梯间上下连通,中间是灰色的墙体。声控应急灯被关门声激起一团模糊的光亮,借着光亮秦笛看见祁松言毫不犹疑地逼近自己,直到他背靠墙壁,无处可逃。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皱眉质问:你发什么疯?祁松言盯着他,眼珠不错:秦笛,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秦笛心尖突地跳了一下,指节隔着手帕深陷掌心:没有。你有。我没有!他心里急,眉头蹙得更紧,音量也扬了上去。祁松言并没被他虚张声势的蛮横吓退,反而又往前站了半步,被雨水打湿的单衣都贴在秦笛的外套上。那好。我有。他把秦笛揣在口袋的手拉出来,从他掌心抽出被捏皱了的手帕,将手中的潮湿轻轻拭去,然后十分自然地握住秦笛冰凉的手指。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和谁暧昧不清。我从14岁开始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从3个月零23天前开始喜欢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想一直这样牵他的手。秦笛,你愿意吗?灯熄了,秦笛听见了一点心跳,从最柔软的深处响起,逐渐演变成声势浩大的海潮,汹涌地扑向咫尺间那满身春雨,祁松言稳稳地接住了他,拥到了满怀簌簌的颤抖,心上狠狠疼了疼。秦笛将他搂得那样紧,脸颊埋在他颈窝,不甘地拱蹭,仿佛为融不进那条动脉而焦急万分。他眼眶发热,抚着秦笛的发丝,轻声哄逗:不哭不哭啊,祁妙哥哥在呢。秦笛抽了下鼻子闷闷地说:没有哭。那吃醋的时候肯定哭了。没有哭!啊,原来真的是吃醋!秦笛踮着的脚重新落回地上,应急灯亮了,他抬起巴掌气鼓鼓地威胁:再说我就揍你。祁松言闭上眼睛,把脸凑过去:你揍。下一秒,柔软的嘴唇吻进他的酒窝,他愣了片刻,随即把色厉内荏的家伙按在胸膛,挠他的痒: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秦小笛。秦笛受不住痒,扭着躲,夹着笑音的热气都扑进祁松言耳廓,他只能又啄两下祁松言的侧脸,叫他不要再闹。笑意在宁静里逐渐消落,他枕着这方肩膀,轻声呢喃:所以你以后不要欺负我,祁大妙。祁松言应着,忽然从满心跃然里拎出一颗问号,于是就着这个姿势把秦笛抱离了地,搁在第一级台阶上,掐着他的腰严肃道:等一下,少个程序。秦笛发懵:什么程序?你还没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这?表情冷静?语气平稳?秦笛扶着他肩膀翻白眼:要不我还是揍你一顿吧。祁松言黯然神伤,手软踏踏地垂下去:搞暗恋搞三个多月,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秦笛也不知道他在这演什么,只能掏出手机,举到他面前:看好了。纯黑的手机壳卸下来,里面隐约有一张纸片,藏得神不知鬼不觉,秦笛将它启出来,翻成正面,赫然是祁松言那张不翼而飞的童年照片,只是手里的头花被一枚小小的心形贴纸贴住了,看上去就像这名英俊的小孩儿捧了一颗心,正笑着递到你面前。祁松言想伸手去拿,却被秦笛眼疾手快地抽走又藏进手机壳,边藏边嘟囔:谁还不是搞暗恋了啊,罐头瓶子又不能随身带着,巧克力盒子也不长你那个样子。就因为喜欢你,市三好学生一步步堕落成了吃飞醋的小偷他嘟囔到一半,脸就被捧起来,他嘟着脸看见祁松言的眼眸,如同揉碎了月色与星光,熠熠地闪烁着诉不尽的欢喜。这才是我的心。他对秦笛说。作者有话说:我知道你们要评论什么,我先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第30章 欢喜刚表白成功的两个小朋友腻歪了一会儿,就并肩坐在台阶,祁松言还牵着他的手,拇指摩挲他的指节,怎么也喜欢不够。秦笛盯着自己的脚尖,几次三番想开口,都囫囵咽回去。祁松言看了看他,与他十指交扣,拉在自己肚子上窝着,掏出手机:来之前,我跟大晨许诺过会跟他解释。现在我解释,你们一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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