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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少讹我,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别总拿吃的换我帮你。冤死得了,我嗟你了吗?哪次不是卑微仰望加乞求?秦笛被他一说,心里也有点不好受,要强蒙蔽了他的双眼,这波脾气起得也确实突兀。行了,这大型互殴现场就告一段落了,打疼的你们私下解决嗷,把卷讲一下。任哥敲敲黑板,秦笛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把他的桌子腿擦了擦,示意他也握一会儿。两个人就这么各自抓着铁管上完整节课。晚课,黎帅给了他们一个惊喜。他端进来一个红布做的托盘,抬头示意把门关了,扫了一遍底下好奇的眼睛,在黑板上写下大号的奥斯卡三个字,拍了拍手说:班会虽然过去了,但各位同学的精彩表演,我们还记忆犹新,今天,我想给大家做一个小型的颁奖典礼。他把红布揭开,几座金闪闪的奥斯卡人形奖杯和一摞火漆封妥的信封赫然在目,女生们纷纷发出惊呼。下面请咱们班帅气的男生团队来依次为大家开奖颁奖。第二排的六个男生交换了眼神,起身整理了衣服,在黎帅手机播放的背景音乐里齐步上台,英姿飒爽地立在黎帅身后,连唐澄瘦削的小身板都被曲子衬出一丝英伟。首先,我们颁发的是,最佳剧本创作奖。黎帅把一个信封递给秦笛。从女生堆里传过来一个地球仪,到第一排被王初冉徒手拆掉球,就剩一个架子,她掏出皮筋儿把饮料瓶绑上去,俨然一个麦克架,举到讲桌上。秦笛把嘴凑近瓶子,煞有介事地吹了两下:喂喂,今天能受邀颁发这个奖项,我感到十分荣幸。一个好剧本,是一出好戏的基石,那么获得提名的都有谁呢,请看大黑板!黎帅推推眼镜:没整vcr,不要加戏。好嘞,秦笛在笑声里优雅地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便挑眉露出惊讶的神色,哇哦,没想到这个奖项是双料大奖。让我们恭喜刘小桐!最佳剧本创作,最佳女主角!掌声四起,刘小桐用袖子捂住嘴,激动地蹦上台,黎帅把小金人递给她,把她让到话筒边致辞。我啊太激动了她扑腾着小手试图扇掉眼里的水光,后排戴萱忽然大喊:小桐不哭!班里此起彼伏响起了小桐我爱你小桐我永远支持你的呼喊,刘小桐几次要说话都被堵回去,揉揉鼻子破涕为笑。我没哭,这是感冒。哎呀,压力真的太大了,我头发都掉没有了,还好最后顺利完成了。感谢每个同学的支持和配合!谢谢黎老师信任我!谢谢秦笛把机会让给我,谢谢冉冉一直帮我,谢谢我爸妈!余可赶忙招手:妈妈在呢!祁松言也不甘示弱,在她身后说:爸爸也在!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哒!刘小桐在掌声里中鞠躬下台。场子热起来了,黎帅的bgm整得一套接一套,陆续又颁了最佳配角、最佳龙套、最佳场务等几个奖项。秦笛拿到了李铭轩颁的最佳导演,被突如其来的成就感撑得腰板特直,正美呢,就被黎帅点了名:本次颁奖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最后再次感谢十二班全体同学,有请我们班歌的创作者秦笛和祁松言为大家再次唱响啊,这熟悉的旋律。掌声欢迎!男生们都自觉地后退一步,秦笛和祁松言被让到讲台中央。祁松言看着身边的他,做了一个你先请的手势。秦笛颔首,轻声开嗓:灼灼目光,笑脸孩子般明朗第一次听到这旋律的那天,他曾在无人处认真地唱了无数遍,是文字被具象化的惊喜,萦绕在他唇齿间,满口留香。祁松言的嗓音比他更有磁性,却无比自然地贴上来,正如此刻他们并肩而立,在女生们渐起的柔美哼唱中,望向彼此。一曲结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颜,他们回座位,刘小桐同桌忽然转过来说了句:你俩好般配!全班哄堂大笑。黎帅已经习惯了女生们嗨起来的肆无忌惮,完全没想阻止。秦笛托着腮一歪头:你和任哥也般配。女生们再次笑成一团,刘小桐回身想打他,不料碰倒了秦笛的水杯,满杯温水瞬间泼了秦笛一裤子。这下场面更控制不住了,张主任在走廊外直敲窗户,让她们小点声。秦导被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最佳女主坑苦了,在趋近零下的温度里穿着湿裤子哆哆嗦嗦赶去坐公交。秋裤被校服裤子湿答答地贴着,它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凉过。秦笛已经把什么般配不般配都抛在脑后,一心许愿不要感冒,然而无数个残酷事实都印证了一个至理名言:毒奶不可取。第17章 感冒秦笛感冒了。一觉醒来浑身疼得仿佛被人暴揍一顿。没到来暖气的日子,校服裤子晾了一宿都没干透,他只能套了条牛仔裤,头重脚轻地挪去学校。整个早自习,刘小桐听着后座的秦笛连咳嗽带喷嚏,自己默默擦鼻涕,心虚得头都不敢回一下。祁松言课间去超市买了湿巾回来,可秦笛的鼻子还是擤得发红。中午童晨星给他打了小黄鱼,他也吃不下,垂着眼皮,可怜兮兮。祁松言去教室后面的百宝箱取了体温计,量出来竟然有38度6,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他收拾书包。秦笛抓着书包带被他拽得东倒西歪:我不回家。没说让你回家,去打个针。我不想打针。你以为打针是给你买糖吃啊,还你想不想。秦笛算了一下兜里的钱,打两针倒是打得起,本来攒钱就是为了这样的不时之需。可他最厌烦去的地方就是医院。江虹生他的时候和他爸秦原见天吵架,没到预产期就因为秦原连打三天麻将没回家气得大闹棋牌社,最后动了胎气,送去医院遭了一天一宿罪才生下秦笛。秦笛从小身体就弱,几乎是江虹一开工资就要闹点儿病。不几岁那两年,江虹还骂骂咧咧地带他去看病。等秦原跑了,秦笛年龄也大了点儿,就干脆只买药。秦笛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妈妈特别讨厌他生病,于是有了病痛都不太敢说。初一那年半夜发烧,他楞是去厨房接了半盆凉水放在床边,靠湿敷额头给自己物理降温强撑了一宿,等第二天早上江虹醒了才说。说起医院,他眼前全是江虹数落他又花了多少钱,或者看他打上了针便去搓麻将只留他自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场景。他和祁松言僵持了两分钟,谁也不让步,好在黎帅及时进了教室。祁松言拔腿就把黎帅拉到门外,过了片刻,黎帅进来拍拍秦笛肩膀,劝慰道:温度太高了,你要是拖严重了可得在家躺几天,今天明天打两针,很快就能好。收拾收拾东西吧,来我办公室拿出门条。全班都看着,秦笛再犟也没法拒绝黎帅的好意,抬头瞪了祁松言一眼,胡乱收拾了书包。祁松言也穿了外套,跟他出去,刚到楼梯口,秦笛就回过身质问他:你来干嘛?陪你打针,还能让你自己去啊。谁让你陪了?小帅让的,不乐意也没用。祁松言对他只跟自己来脾气这个情况已经习惯了,马上摆出个油盐不进的无赖嘴脸,任凭他在前面摔摔打打地走,自己就觍着脸跟住。两人取了出门条,来到学校边上的区医院。挂号进了诊室,大夫问了症状就让秦笛去验血。秦笛本以为自己是伤风,结果验出来却是病毒性感冒。大夫敲病历、开药、写医嘱一套三连,大手一挥打发秦笛去输液室。这波流感来势汹汹,偌大的输液室只剩两三个床位,他们心照不宣地走到角落里的那张。祁松言挂好药瓶,让秦笛先坐床边,拿出带的保温杯和纸巾,把外套书包归归整整地收进床下的储物篮,顺势蹲下开始解秦笛的鞋带。我自己脱。秦笛在他眼前炸着爪子阻拦,说着便利落地一蹭脚后跟,踢掉了鞋子。祁松言白了他一眼,给他盖了被子,左右两边折好,拍了一下他的小腿:脚。秦笛别别扭扭,却还是抬起了双脚,待祁松言把被子下缘也折进去,才乖乖落在这绵软发凉的素白被窝里。祁松言坐不住,一会儿推调节阀调慢输液速度,一会儿俯下身看秦笛手背有没有回血。你消停坐会儿不行吗?和我说话不是问句就是否定句。祁松言坐下来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秦笛瞪大双眼,满脸愠怒:祁松言!在这呢,你等这两瓶吊完再跳起来锤我胸口。你回去上自习吧,看见你就不烦别人。我发现了,就不能惯着你,陪你这一顿折腾现在让我回去,我不要面子?祁松言又弹他一记。秦笛靠近他的手插着针头,药液冰凉地流入血液,刺激血管,不时地泛起阵痛,只能捂着额头气呼呼扭过头不理他。祁松言不用问也知道,生病、打针、去医院,不一定是哪个词又撞在了秦笛的忌讳上,自己又多事儿地跟过来,理所应当成了枪靶。可他无所谓,被他挠上几爪子总比眼看他病得昏沉要舒服吧。输液室太大,虽然开着空调,他呆了这么半天也没觉出暖和。用手背贴了贴秦笛输液的那只手,又冰又僵,于是去护士站要了两个空玻璃药瓶接满热水,一个冲秦笛要了手帕包好,放在他手心底下暖着,一个放他脚下的窝儿里让他踩着。又用湿巾浸了热水,绕开他手背的胶布细细地擦了几遍。秦笛别着脸,任他一言不发地忙里忙外,刚刚还如同钻进冰窟的身体在热力之下渐渐也暖得酥软,药液的刺激也缓解了不少,扭着的脸不再刻意闹脾气,却被邻床小孩儿吃的罐头吸引,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人家看。很小的时候,虽然江虹每次带他看病都极不情愿,但也还是会在他打针的时候给他买一只小罐头,把果肉一勺一勺喂给他,自己只喝点儿剩下的甜水儿,剩的那个玻璃罐带回去就是他的水杯,连着几天盛了水都还能咂摸出甜味。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后来。上学后,他体育课都上得极认真,广播体操标准到学校甚至第一次用了他这个男领操员。虽然每年还会患点小病小痛,但起码不用动辄就来打针了,只是罐头也很少再吃到了。记忆里那些堪堪能称为温馨的情景像月亮碎片,他在银色的夜里将它们一片片收好,却再也拼不成一轮盈满的明镜。或许是发烧的热力太足,一阵阵熏得他眼眶生疼。祁松言把变凉的湿巾丢入垃圾桶,还以为秦笛被自己伺候舒坦睡着了,却看见他眼巴巴地馋人家的罐头,他俯过去,轻声说:你看你给人家盯得,这两口吃得狼吞虎咽。喊声土豆,祁妙哥哥给你买。秦笛不理他,他便用食指拨回秦笛的脸,却对上一双盛满水的红眼睛。秦笛紧紧抿着嘴角,眼中的热泪仿佛轻微晃晃就能铺满面庞。心脏莫名被捅了个对穿,疼痛破开空洞猛然袭来。祁松言想去接他始终擎在眼中的泪水,又怕碰坏了这一池强弩之末的坚强,手足无措地扯了张纸巾,却不知该从何下手。秦笛一把捂住眼睛,指缝顷刻变得湿漉漉。祁松言很想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像这输液室里所有生病的小孩子一样,尽情释放自己的脆弱,没人会笑话,更没人会责怪。但他怕,怕这一次不小心暴露的软弱被当作秦笛记恨他的一桩罪,从此被踢出领地,再也走不进来。一直告诫自己别骇着他,保持些距离,却几次三番一脚越了界,被防备,被申斥,最后又百折不挠地转回来,站在原点看他或喜或嗔。秦笛是他心上的一朵蒲公英,小心拢着是一捧洁白的柔软,风吹散了便是满怀惦念。他沉默地把纸巾塞进秦笛手里,打算先避开了让他哭个够,却在转身时被秦笛攥住了手指头,他回身温柔地哄:去给你投个手帕,马上就回来。手掌挪开,晕湿的眼睫合了极慢的一眨,秦笛从抿得殷红的唇里小声吐出两个发颤的字土豆第18章 纽扣小时候,祁松言想过,如果哪天有钱了一定要买它一百个机器人放家里,给他唱歌捧哏讲故事,最好有两个和他爸妈声音一样,只是不要逼他学钢琴就好。今天,他站在医院超市的货架边,差点掏出手机查一下收购一个罐头厂大概需要多少钱。买什么机器人呢,真是幼稚,给秦笛买个罐头厂多好,流水线哐啷一开,这辈子都把他泡甜水儿里养,今年草莓味儿,明年桔子味儿,把隔壁小孩儿统统都馋哭。他拎着叮了咣当的一塑料袋罐头电梯都不坐,一步两个台阶跑回来。秦笛已经自己坐起,看他回来马上低头擦脸。祁松言把被子给他往上拽了盖住肚子,晃晃口袋问他:先吃哪个?秦笛囔囔地说:黄桃的。祁松言用顺便买的不锈钢汤匙利索地起开罐头,却先放在了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个纸包的三明治,撕开口子,加热过的芝士火腿的香气随着面包柔软的香甜散开来。中午都没怎么吃饭,我问大夫了,说给你打的是阿奇霉素,刺激胃,你先吃两口这个垫一下。秦笛刚才破天荒地攥着人家手指头撒了个娇,以前张牙舞爪的硬气荡然无存,只能接了默默啃起来。还好祁松言看他吃了一半眼睛就一直往打开的罐头上飞,便接过去剩下的包了包放回袋子,端起罐头瓶先舀了半勺水递到他唇边。秦笛马上环视周围,并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他用眼神跟祁松言隐晦地求饶,然而祁松言并不理,反而把勺子往前送了送,他只能低头飞快地喝了,垂眸时纤长的睫毛还湿亮着泪光。一定得买个罐头厂,这人一乖起来叫人爱不释手,买,都给买。祁松言又挖了一半桃肉递过去,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秦笛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犹豫着说:不想吃了,只想喝汁儿。喝含蓄的还是喝过瘾的?过瘾的。祁松言把瓶口凑到他嘴边,秦笛手里虚虚地扶着,仰颈喝了个咕咚咕咚,直到一小瓶汁水见了底才舔舔嘴唇,摸了摸肚皮。胃疼吗?手呢?祁松言看他摸肚子赶紧问了句。秦笛摇摇头,瞥了他一眼,摆弄着被角的一根白线问:祁妙,你小时候给别人家做过长工吗?祁松言被他气乐了,擦干净汤匙用勺柄敲他肩膀:吃饱喝足就又开始挑衅了。我这种地主家庭都是有阿姨的好吗,阿姨怎么伺候我,我就怎么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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