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岁岁》作者:太阳是假的文案躲再远也逃不过真香的学渣 · 攻外表开朗却内心敏感的学霸 · 受祁松言(攻) x 秦笛(受)人们说,十七岁喜欢上的那个人比烟花还绚烂,可他觉得,他原本就比这世间万物都要耀眼。他要将他盛在心窝,从此年年岁岁,与他一起做太阳。校园题材,双向暗恋,保熟保甜。受崽因为家庭原因性格比较敏感别扭,会慢慢敞开心扉变超甜,请多包容。第1章 祁妙最后这段路,秦笛仿佛走了很久。他仰起头,太阳的光柱恰好照彻他的双眼。瞳孔猛地紧缩,接着他从自己支离破碎的呼吸声里分辨出一缕风。刚开始是游丝,逐渐聚集成磅礴的流。他揉揉眼,向下望,山林间松涛万壑,忽然一阵风流翻涌,无数林梢朝立于山巅的他挥手致敬。秦笛就在这样壮阔的景致里被李铭轩活活摇醒了。笛,你给我醒醒啊啊啊!秦笛一把捏住李铭轩掐着他后颈的手腕,还没等抬起头,就摇身成了爹。爸爸!我错了!别拧!他抬起头,眉宇间堆满起床气,余光瞪了新儿子一眼,头不由自主地又要往下沉,却被对方用手掌托住,僵持几秒,还是归了正位。爸爸没有你这种不孝儿子。事出紧急!祁松言要来了!李铭轩两眼放光,双手搭在他胳膊上,使劲儿按了按。谁?秦笛思考了几秒,缓缓问道。哎呀!祁妙!就我和你说过的,我初中同桌!哥们儿!他转咱们班来了!秦笛眨眨眼,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自从分了文理跟李铭轩同桌之后听他提了好几次,但他脸盲,对不上号。据说俩人以前关系很好,只是那人学了理,隔了两个楼层,总见不着。在以文科见长的一中,理转文多半意味着理科实在是学不明白了,抱着蹭文科大神老师的心态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在大多数理科生眼里,文科只要有个好记性,背就完了。这位,估计也是这么想的。秦笛不好当着李铭轩的面泼这盆冷水,点点头:行,你正牌爸爸来了,我就可以卸下养育你的重担了。男孩子的友谊别管怎么开始,往往最后都走向互相给对方当爹这条路,李铭轩听他说完非但没反驳,反而美滋滋地:嘿嘿,虽然你一直拒绝给我找妈,但他来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是单亲小轩了!我有两个爸爸!一个学霸一个篮神,幸福咣咣砸大门!学霸秦同学听了这个双押,被吵醒的烦躁顿时更重了,这什么多元家庭阵型...不过他睡得脑子钝,还来不及细想到底哪里不对,就听某个女生轻轻喊了声小帅来啦!班里的喧闹像开了盖的锅子逐渐消解下去,一屋子女孩儿一反刚才课间的活泼,全部在一秒内披上淑女的外衣,低眉顺眼地抓起笔佯装学习。秦笛和李铭轩已经习惯了她们变脸的节奏,也跟着抓了根笔低下头。班主任黎帅踱进来,在门口略停一步,推了推白净面孔上的金丝边眼镜。都,抬个头。咱们班今天转来位新同学,请他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然后,秦笛看见了他。大家好,我叫祁松言,松柏的松,语言的言。他讲完名字似乎也没什么好说,顿了半秒,展露了一个明灿的笑,乌黑的眼睫都生动地弯起来,牙齿白得晃眼,左脸一颗酒窝盛下了初秋午后的光。窗帘后蓦地腾起一阵风,凉丝丝地掠过秦笛的眼睑,他好像又听到松涛万壑的声响从梦里铺天盖地涌动而来,封住了他的视线、听觉乃至呼吸,他慌乱地抬手抹了下眼角,在鸦雀无声里带头鼓起掌。大家陆续反应过来,也都跟着鼓掌,矜持中暗含热烈。秦笛前桌的学委刘小桐甚至回头挣着五官冲他摆了个口型:好帅啊我的妈!祁松言,啊。咱们班是文科班,男丁稀缺,你是给他们注入了中坚力量了,一定要担起男生的责任,啊。黎老师拍拍祁松言的肩膀。祁松言愣了一瞬,并没明白他只是转个班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了,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笑着应了:哎,明白。行,那你就和那个,徐唱一桌吧。黎老师指向班里唯一的空座,一个戴眼镜的圆脸小胖男生马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过来伸手要接祁松言手里的书包,却被祁松言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不用,以后就是同桌了,兄弟。哎!欢迎欢迎,兄弟!秦笛装作漫不经心地抬起左手挠了下额角,从指缝里越过走道,望向左侧一臂之遥的祁松言。他坐下后,脸上逐渐敛了先前那种似乎时刻挂着的笑意,眼尾不弯起来的时候微微垂下,嘴角也抿出一丝冷淡的线条,跟刚才那个春风破水的模样迥然不同。但纯白的t恤映着窗外的秋光,让他原本锋利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而他就在这种沉落的冷淡和柔和里,与秦笛对上了视线。!秦笛被那目光莫名烫了一下,立刻用手肘拐了李铭轩一杵子。秦笛让开半个身位,李铭轩叫你。他觉得祁松言好像挑了下眉,但也不敢细看,抓过水杯灌了一大口,像模像样地翻开练习册。啊,言,下课说嗷!祁松言点点头,下课铃刚好响了,李铭轩想拉着秦笛去认识一下,却听秦笛甩下一句:上趟楼。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四楼走廊,秦笛插着口袋靠在窗台沿,童晨星捧着满满一杯温水泡枸杞吸溜了一口:祁妙嘛,高一时候改名叫祁松言了。你们都认识他?就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也正常,他成绩不行,唯二擅长长跑和篮球,高一他因为打球扭伤没参加,咱们学校这两年也没组织正经篮球赛,你又不像那帮小姑娘没事儿拎瓶饮料在篮球场边一站一中午,你哪能认识。秦笛想想也是。据说是因为他们这届入校的前一届,篮球赛决赛鏖战一中午都没能分出胜负,还打了加时,两边都有点急,犯规多了肢体一冲突就打起来。最开始只是场上队员之间撕打,后来场边同学都加入了战局。几十人混战,两个班主任加两个裁判被人群裹挟推搡,站都站不住,眼镜踩个稀碎。那次之后,学校就直接断了篮球赛这个项目,害得下两届只敢偷摸约约友谊赛。秦笛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不过看着瘦削,爆发力却不错,手长脚长,跳远跳高都还能拿个不错的名次,篮球足球这种身体对抗的项目就真的是参与不着,因此也很少关注。那要这么说,之前没注意到祁松言这个人也说得过去...祁妙这名字李铭轩提过不止一回了,我都没在意啊,听着感觉是那种小个子圆眼镜大学霸,当个班长每天暗搓搓在小本本上记谁上课不认真听讲,下课蹦蹦跳跳去办公室邀功那种。噗!咳咳咳...童晨星喷了一地。秦笛马上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先给他擦了手,又去擦衣领,当他低头看向一地水的时候,童晨星缓过来掏出纸巾蹲下清理自己造的孽:行了快收好你的宝贝手绢儿,用它擦地我承受不起。你倒是想。不,我不想,你俩认识时间比咱俩都长,按辈分他还是我二哥。绢儿哥,您受累把我大哥领回去吧,眼看要打铃了。秦笛把手帕小心折了,揣回口袋,拍拍他后背,叮嘱道:回去好好顺顺啊。童晨星轻咳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回了班。自习课,秦笛踩着铃进了教室,刚坐稳,李铭轩就凑过来低声问:找大晨去了?嗯。打听祁松言?我打听他干嘛,真要打听问你不好吗,费劲上什么楼。李铭轩点点头,说的也是...哎,刚课间他问我课的事儿,我推销你了啊,你啥时候方便把文科的笔记借他拿去印印。秦笛不由自主扫了边上的祁松言一眼,回身用更小的声音急切地说:谁同意了!谁答应了!你借刘小桐的它不香吗?刘小桐充其量就是工整,哪有你的经典啊!马上期中了,你也不想咱家三口人有两个倒数吧?谁跟你俩一家三口。秦笛被他先斩后奏噎得发晕,脑子却还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漏洞。我都许诺了,给个面子...包三天午饭晚饭!求求...李铭轩双手合十就差没上下搓两下了,脸上写满人我已经吹牛逼罩了不能丢脸。秦笛刚要反驳,班长王初冉咳嗽了两声隔着大半个班级送过来一个要造反吗的眼神。李铭轩马上坐正抱出一摞卷子,又蹭了蹭秦笛的肩膀。秦笛从笔袋抽出根笔,唰地拉好拉链。糖醋里脊,酥炸小黄鱼,四天!好嘞!秦笛也抱出一摞卷子,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拖出那本重厚的文综笔记,把今天记的几页都打开线圈撤了,拿起自己最贵的那支笔,开始一笔一划地誊抄。李铭轩不敢吱声,把整套彩色记号笔上供般地小心奉上。秦笛左手每个指缝夹一支,连写带画,越抄越上头。秦笛就是这样,于自己擅长的部分里永远保持绝对自信,并且决不服输。更何况,他不只是代表十二班向新来的同学传递温暖,他是在挽救一位理转文帅哥岌岌可危的成绩无私、友爱、光芒万丈!作者有话说:晚饭吃的可口,于是暗搓搓提前开更。今日双更第2章 背影祁松言来十二班的第二天早晨,愣在座位上眼睛都没睁明白就被李铭轩拖起来去倒垃圾。他俩一人一手拎着大红桶在晨光里往操场西北角蹭。初秋的凉意丝丝缕缕钻入衣袖,祁松言打了个寒颤,揉着眼睛问:今天我值日?李铭轩嗷呜了个睏虎出笼的呵欠:咱们班没有值日啊,体力活儿都是哥儿几个谁看见谁干。体力活儿是指?搬教材,擦玻璃,扫除、换水、倒垃圾。也就是所有劳动。差不多吧。咋的,你个著名绅士还计较这个?祁松言换了只手抬桶,就是觉得和理科班不太一样,你班女生这是公主待遇啊。是咱们班。小帅说了女孩儿就得拿来宠,现在练成手了,以后伺候媳妇儿不怕愁。再说,其实女生挺照顾我们的。咱几个说学习,真行的也就秦笛一个,复习的时候基本都靠女生带。脏了的球服和小毛巾每个礼拜都帮忙洗得香喷喷。要是生了病,更了不得,女生一旦妈起来,那叫一个无微不至你笑啥?祁松言把脸上波出的酒窝捏散,我好像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死活要学文了。李铭轩把桶抢到自己手里,边倒边嘟囔:可惜花儿万千朵,都不属于我。我要是有你那张帅脸就好了祁松言看着他哀怨的小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他同桌那个人。他自己的长相也就是普通意义上的不错,秦笛名字听着婉约,长得却是明亮恣肆的好看。走廊龙虎榜上一直挂着他的照片,学校下了八百个令不许在照片上涂抹,也拦不住女生们在他照片上画满了爱心。但这人看着总觉得不是善茬,昨天他带头鼓掌的时候那一脸哦嚯有意思的表情让祁松言说不上哪里有些不舒服,可李铭轩自作主张借来了他的笔记,又应下了四天午饭晚饭,想到这儿祁松言不自觉地捏了捏鼻梁。哎?秦笛!祁松言正想着,就被李铭轩一嗓子叫得心底一颤,好像做什么坏事被抓包,桶差点没抓稳。他抬头就看见秦笛远远走过来,逆向晨曦,插着口袋,越近,神采飞扬的眉眼越清晰。可能是初升的熹光太透明,可能是校服上衣的颜色太浅淡,刚记忆中太过张扬而引起的不适似乎从来没存在过,秦笛冲他们挥挥手笑起来,面庞竟显得十分柔和,像空气中流动的清新的树叶气味,刚飘来就无声漫在鼻尖。一中的夏季校服原本是通用的米色长裤,男生蓝色上衣,女生粉色。到他们这一届,学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给男生女生统一订了浅粉色的polo衫,前襟有两颗纽扣,翻着白色的衣领。这颜色挑人,女生穿着不觉得什么,男生穿起来长得帅的更出众,长得抱歉的更显得灰头土脸。所以如非必要,男生多数都不穿夏季校服上衣。祁松言日常都是配一件白t。人家刚来第二天就拉他倒垃圾,有点太不温暖吧?秦笛说着李铭轩,目光却落在祁松言身上。祁松言习惯性地堆了个营业微笑,接话说:没,大轩带我熟悉班风建设呢。秦笛觉得有意思,昨天他就发现这个祁松言虽然经常脸上堆着和煦的笑意,待人接物礼貌又亲切,但背过人,立刻就收敛了笑容,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外热内冷啊秦笛挑了眉毛,点点头,走在他俩前头往楼上去。祁松言看着他悠哉的步子才注意到,他没背书包,反而手里握着一册历史书,应该不是刚来,而是早早到校找了个清净地方背书。学霸果然比较不一样。秦笛有一小截上衣塞在了裤腰间,两条裤线从磨起了毛边的白色编织腰带延伸下去,走了很远才结束在挽边的裤脚里,露出白皙的脚踝和一点点白袜边。他一手拢着书搭在臀上,另一只手握住这把手腕,随着步子被臀尖踮得轻晃。祁松言盯着这个背影,用鼻尖蹭了蹭手背,突然闪身快步越过了不紧不慢的秦笛。哎!咋突然走这么快李铭轩挠挠头。秦笛站住,摸了一把后腰,把衣摆扥出来,突然涌上一种微妙的感觉,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此起彼伏跟他打招呼的同学冲散了。祁松言几乎一整个早自习眼前晃的都是那个腰那个手腕那个脚踝。邪了门,明明从进入青春期开始他的内心也就比古井多那么一丝波吧,多半也都在梦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没有多余的情绪的人。他低调地混在学生堆里,温和地与人相处,沉稳又可靠,不时也有女生因为他这张脸向他表示好感,但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于是他如自己所愿地成为了一个谁提到都点头,却又似乎独立游走、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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