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撞的,还能有谁?”那个女的一口差点啐熊黛妮脸上来,凶悍的揪住熊黛妮的衣领子,将她拖下楼梯,“还有那男的,你们是一起的。我孙女现在医院里抢救,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看你这人长得漂漂亮亮,怎么心肠这么狠?把人家孙女撞下河,以为把人捞上来就没事了,也不说一声道歉就溜走,你们还有半点良心没有?”跟中年妇女过来有一群人,这时候都围过来将熊黛妮揪住不让她走,指着她的脸数落。
熊黛妮哪有那个女的力气大,挣扎不开,只是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沈淮跳下河救人,没得到一声“谢”,这个女的竟然带着一群人追上门来反打他们一耙。
熊黛妮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但知道不能让沈淮卷进这件事情里来,即使别人要倒打耙,她也只能认了,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堵着一口气,问道:“你们想怎么样?是要我赔钱,还是说通知公安局!”
“你个婊子,说什么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人群里冲上来一个青年,看着人长得瘦小,冲上来揪住熊黛妮的衣领子要打时满脸的狰狞,吓得熊黛妮捂脸尖叫。
好在宾馆的服务员、保安及时冲过去,将人拉开,他们也不明内情,不想让他们在宾馆打在一团,只是说道:“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把人打伤了,你们也要倒贴医药费,不划算的。”
那个青年指着熊黛妮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把人撞下河,一声不吭就溜走了,你现在还想反咬一口不成?”
熊黛妮没想到这般人会这样不要脸,硬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人单势寡,也争辩不得,又怕警察过来会将沈淮牵涉进来,只能说道:“小女孩子在医院里,我们是不是去医院再说?”心想着到了医院,等警察过来,反正咬死不说沈淮,也不怕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有人看到这婊子跟那男的进了这宾馆,把那男的揪出来,妈了巴子的,不能便宜了这两狗男女!”那青年说话间透着一股凶狠劲,好像要将这家宾馆拆了,也要把沈淮揪出来。
“我在这里,你们先不要动手。”沈淮在房间里接到前台服务员的电话报信,把还没有晾干的衣服皱巴巴的穿身上,就赶下楼来。
看到熊黛妮给小女孩子的家人揪在当中,沈淮知道这时候也不是他气恼冲动的时候,走进人群,先把熊黛妮护在身后,免得别人冲击到她,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好商议?”
“有妈逼好商议的?你们把人撞下河,不负责任就溜走。给揪住说好商议;揪不住你们,我们找他妈谁商议去?”那个青年上前揪住沈淮的衣领子,唾沫都要喷到他脸上来,“要不要我们把你两狗男女推下河,再好好商议商议?”
沈淮知道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举起双手,将熊黛妮换在身后往大厅角落里退,这伙人既然要装腔作势,就由着他们先装腔作势得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能应付的。”熊黛妮给护在身后,不那么害怕,倒担心沈淮牵进这种事情里面会很麻烦。
给小女孩子家人带来的人盯着,沈淮也没有办法多安慰熊黛妮什么,只是低声跟她说道:“没关系的,小女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赔他们些钱。”要是赔钱能解决问题,沈淮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就算他跟熊黛妮没有给人堵在房间里,但叫别人知道他跟熊黛妮私下里接触,传出去也不会好。
这会儿又有不少人过来围观,那个中年妇女喋喋不休的跟围观人群倾诉。
沈淮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子怎么掉下河去的,应该是中年妇女光顾着跟路人聊天,粗心大意没有看护好,叫小女孩子意外失足落水——只是这女的,血口喷人,说成是他与熊黛妮在河边将人撞下河去,也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听着这个女的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沈淮也不知道小女孩子是受了惊吓,还是呛多了水、着了凉,回家后不久就浑身发烫,让人送医院抢救,这女的就跟她儿子,也是小女孩子的爸爸,拉着邻居就满大街的过来找他们负责任。
这家宾馆就在河滨绿地的街对面,沈淮进来时浑身湿漉漉的,自然也是叫他们轻易就找了过来。
遇到这种事,沈淮也是齿寒,不过也不觉得奇怪——不要说基层了,做好事给反咬一口的,哪里没有发生过?
看情形,那些个邻居应该是不清楚真相,而是单纯相信那女的谎言,才跟着出来帮忙满大街抓他们——看着母子俩气势没刚才那么足,沈淮才站出来,跟那些不清楚真相、只是单纯跟过来帮忙的邻居们说道:“你们说人是我们撞下去,我们也是有口难辩,但人是我救上来,你们看我这身衣服,总该不会否认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青年听沈淮这么说,冲动得又要冲上来揪他的衣领子。
“我没有什么意思。”沈淮举起双手往后退,不跟这家伙动手。
“没意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讹你?”那个青年面目狰狞地说道。
“人在哪里,人在哪里?”这时候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就大声嚷嚷。
沈淮看到警察出现,心想即使身份暴露,总比让这对奇葩母子胡搅蛮缠下去要好,但没等他松一口气,就见那青年看到警察走进来脸喜于色的大声招呼:“表舅,这两个狗男女把婷婷撞下河溜走的,他们还想抵赖!”
“是他们两个?”为首的中年警察,满脸横肉,看脸确实跟中年妇女有几分像,他肚子有些凸,迈着外八字步走过来,问瘦脸青年,又上下打量了沈淮两眼,厉声呵斥,“你们什么单位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是什么性质?你们把人撞下河,要是没有溜走,是民事纠纷,只要人没事,挺多赔点医药费。现在你们不但一声不吭溜走不说,还想抵赖,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你们当国家机器是摆饰,你们抵赖,公安局就治不了你们?”
沈淮看中年警察的警衔,也就派出所副所长之类的角色,不过他这时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宾馆大厅里围观的有三四十个人,沈淮也不能在这时候亮明身份,那样的话,不管最后事情怎么解决,对他跟熊黛妮都可能会有一些不良影响。
沈淮说道:“派出所既然也咬定人是我们撞下去的,总归是有其他人证;我们跟你们回派出所对质。”
寻常人给他这么严厉的唬两下,总归会有些慌张,周正凤没想到这小子是个硬茬,说话这么冷静,又打量了他两眼——沈淮怕熊黛妮受欺负,胡乱穿上衣服就赶下楼来,夹克衫没有晾干,跟黑裤子都是皱巴巴的,皮鞋浸过水,又踩到淤泥里,自然也是变得不堪,他倒是洗过热水澡,只是头发凌乱未梳——看着样子,也就是长得周正的小青年一个,没事带着女朋友在县城里瞎逛荡,应该是周边哪个乡镇来的愣头青吧?周正风心里暗暗想着。
“妈勒个巴子。”周正凤还是要顾忌些影响,也没有办法当众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道,“嘴他妈硬得跟煮熟的鸭子似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冷着声音吩咐身后的警员,“带回所里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问询
沈淮穿着皱巴巴、还没有晾干的衣服,与熊黛妮一起给带到城关镇派出所里。
这也只是一般的民事纠纷,沈淮与熊黛妮以及当事母子二人,都在同一间问询室配合调查。
虽说是四月初的夜晚,天气回暖,夜里气温也有十七八度,但沈淮把一身湿衣服穿身上并不好受。
沈淮他们相当配合的上警车,周正凤也没有给他们更多的苦头吃,却也不同意让沈淮到别的房间里换下湿衣服。沈淮只是把夹克换下来,没那么难受,但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坐下来冷得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