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渚江建设成立的时间有些短,招募来的工程管理人员与下面的施工队,需要有更多的时间去磨合。这时候能一些风险不大、且具有一定规模、利润能有保证的工程来接,对渚江建设的发展意义极为重要。
不过,沈淮再怎么扶扶渚江建设,首先也需要朱立以及同为大股东的褚宜良、杨海鹏有相当的远见、不那么急功近利才成。
抛开私人上的情感纠葛,朱立不得不承认,沈淮是一个极有干事能力,又有干事魄力的人。
能干事的能力及敢干事的魄力以及一系列的工作成绩摆在眼前,所带来的就是个人的魅力跟声望。也许当初在沈淮的建议下,成立渚江建设,有部分原因是迫于无奈现实,没有更多的选择,此时朱立也清醒的知道他愿意在沈淮的羽翼下干事业。
沈淮、朱立他们这边正喝酒说着话,有五六个青年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
餐馆老板孙胡子看到这些青年,跳似的赶过来跟沈淮他们打招呼:“对不起,这外面不让摆桌子。我让人把你们这桌移里面去,等会儿再补你们两斤酒,真对不起。”
孙亚琳在吃得欢畅,就这么给打断颇为不满,但不得已跟沈淮、朱立他们站到一边,让孙胡子跟两名长得又黑又胖的女服务员收拾桌子。
不过这伙青年没有给孙胡子机会,远远地看着孙胡子往里收拾桌子,就骂:“你妈的孙胡子,说了你几回怎么不长记性?”为首的青年骑车过来,也不刹车,直接冲过来,将场地上的玻璃食柜撞翻,玻璃碎倒一地,里面的羊肉、猪头肉也都滚到地上,沾满灰尘。
孙亚琳的胳膊,给崩过来的玻璃碎片打了一下,虽然没有出血,但也打得她胳膊生疼,恼怒的质问:“你们长没长眼睛。”
“你妈逼的,你骂谁没长眼睛?”那青年把自行车往边上一摔,恶狠狠地就冲孙亚琳跑过来,指着她的脸,边走边骂。
“你们哪个部门的?”沈淮见小青年冲过来,要把手指头戳到孙亚琳的脸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喝问道,“谁让你们过来砸东西的?”
“你妈逼谁啊?”那青年见有人拦路,张嘴骂了一句还不过瘾,抬脚就要踢过去,不想孙亚琳动作更快,一脚蹬在他的小肚子,蹬得他跟只虾似的弓跪下来。
朱立跟他手下两名施工经理,哪里可能会看着沈淮在梅溪镇吃亏?忙冲去将另一个冲过来要帮手的青年揪住,又将其他人挡在外面,喝道:“你们吃了豹子胆,敢对沈书记动手!”
这伙青年也是色厉内荏,见到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加一个剽悍的女人站出来,轻易也不敢大打出手,一时间也拿不准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但看着气势不凡,不会轻易惹。
骑车落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在路边撑好车走过来,走到灯下,看清沈淮的脸,吓得脸色都变了:“沈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沈淮看来人的脸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名字,心想应是下面的工作人员,考虑到维护镇政府的脸面,也没有破口就骂,沉着脸问道,“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张盛。”那人见沈淮蹙着眉头,似乎还没有想到他来,心里发虚的继续说道,“我是孙家埭村的副支书、民兵连长。这些天街区整治,这家店几次将餐桌摆在外面,影响街区容貌。说了好几回都不听劝,所以……真不知道是沈书记你也在这里吃饭。”
综合整治工作,是李锋负责的事,沈淮轻易也不会插手过问,但明显过界的整治工作把他牵涉进来,他再不问一下,别人会当他扫大街的。
“那你跟我说说镇上这次部署的街区整治工作,范围是哪里,有什么注意点?”沈淮拿了张板凳坐下来,叫孙家埭村副支书张盛站到跟前来汇报工作。
五个充打手的小青年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镇上的“沈书记”,讪着脸,忐忑不安的站过来等着挨骂。
沈淮看这伙人就心烦,指着路牙子,骂道:“都滚一边去!”让他们到马路边站着去。
张盛站过来,跟孙子似的,忙不迭赔礼认错,就沈淮的问题却回答不出一二三来。沈淮阴着脸,狠狠地盯着他,劈头训斥道:“街区整治,范围是镇区,重点是解决占道经营问题,对街边设摊的经营户,要坚持劝导教育。即使非要用强制措施,也必须要有工商、公安人员在现场配合。你们哪一点是跟这个符合的?有点小权,都他妈无法无天了?”
见张盛给训得脸色发白,不敢反驳,沈淮训得也没意思,指着孙胡子,对张盛说道:“你过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撞坏什么,都要照价赔偿。这些事做好之后,明天写份检讨交到我办公室!你们是怎么做群众工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诱惑
“不把李锋喊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孙亚琳见沈淮训骂了几句,就把孙家埭村砸东西的人轻易地放走,有些好奇。
沈淮摇了摇头,说道:“街区整治,是李锋书记负责,不过这边是属于孙家埭村,不属于镇区范围,动手的又是孙家埭村的干部,跟李锋书记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沈淮也不确定是不是跟李锋无关,这时候李锋或许在哪个饭桌上吃饭,就把他拎过来,要是跟李锋没有关系,李锋给呼来喝去的自然是会一肚子委屈;要是跟李锋有关,当着众人的面是骂他好,还是包庇他好?
李锋再怎么说,也是镇党委副书记。
沈淮想着真要问这事,有空找人了解,而不是现在就把人喊过来,所谓的“官官相卫、内部团结”还是有需要的,不然镇上的工作不会好做。
“真不知道是沈书记过来吃饭,我也没有把沈书记您认出来,心想着沈书记总不会来我这家破店饭,真是瞎了眼了。还很不礼貌的让你们坐外面,真是对不起。”孙胡子这时候过来赔礼又道谢,“我马上把里屋清出来,沈书记你等一会儿。”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坐外面吃饭挺好的。”沈淮看着屋里的食客也围过来,不得不站起来说两句话,“镇上对沿公路两侧的经营户,是有一些整理上的要求,也希望经营户能理解、配合,这是期望大家能齐心协力,把梅溪镇建设更文明、更美观。不过,整理整治工作,我们都有严格的限度,镇区以外,经营户只要做到不占道经营、不妨碍交通、打烊时做到卫生就好,这些国家在政策法规上都有要求,除此之外,镇上不会提更高的要求。猫儿胡子店,做到以上几点,我觉得很好,下面干部是有些苛刻,也是镇上没有教育跟监督好,要说道歉,该是我跟孙老板你道歉。”
说这话时,沈淮还要抓住孙胡子油腻的手,以示安慰,说到围观的群众大声说好,纷纷抱怨村里干部怎么不地道。
沈淮不想好好的一顿饭给打扰,指着抱怨声最大的中年妇女,说道:“嗯,你反应的事情,我有在听,你叫什么名字,事情具体涉及到谁,你能详细的跟我说一说吗?”
那中年妇女听着沈淮要她留下名字来,当然摆手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讪着脸笑了笑,转身就走了。围观的群众,也没有人真冤枉了,这下子也都纷纷散开。
沈淮本不想搬进屋里吃饭,但又不想在外面给围观,见里面有一桌客人结账走了,就将酒菜移过去。
吃完饭,五个人连酒加菜也就七十来块钱,店老板孙胡子再三推辞,沈淮还是使眼色让朱立把钱给付了。
往回走时,见朱立有些沉默,沈淮蹙着眉头,问朱立:“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说,梅溪镇真要有什么不平事,我还是能管的。”
朱立见沈淮刚才轻易放孙家埭村的副支书放走,还以为他不想过深地问这件事,这时候听沈淮这么问,才知道他只是谨慎,不会在不清楚的情况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