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梁晓才带李顺莲转了一圈,之后去给她拿了把椅子来坐,还在椅子上面放了个垫子,免得她凉。之后他说了声:娘您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霍严东还以为这家伙转一圈就没耐心了,结果却见他朝自己这头走过来。你站这做什么?梁晓才问。出来喝点水,你呢?我去弄点土,把院子里那几个坑平了,免得绊倒娘。梁晓才说完真就去后院去了,不一会儿弄了些土,仔细平院子里那些坑。虽然路上就见识过梁晓才对他娘的好来了,但是这样直面的看到他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好,霍严东还是很受触动,水都忘了喝了。他自己都没能想得这么周到呢。李顺莲这时问:小音啊,娘刚在院子里摸到的那两棵树是啥树?梁晓才说:好像是海棠树。不知道能不能结果子,要是能结果子到时候给您摘了吃。李顺莲笑说:嗨,我牙口不好,吃啥。要真结了都给我儿媳妇儿吃。梁晓才说:我摘点用糖水煮了,就不硬了,放心咱们肯定都能吃上。不过我可真说不好它到底是不是海棠,要不是的话咱们可白在这馋半天了。关彩衣这时出来了,笑问道:饭我弄好了,咱们是过会儿吃还是现在吃?梁晓才瞅了眼霍严东说:现在吃吧?刚有人说要喝水,结果这水到现在也没喝上,我怕再不给点吃喝他要渴成人干儿了。李顺莲刚才也听到儿子说出来喝水了,闻言笑:你这孩子。关彩衣回去摆饭,梁晓才去洗手,也顺便帮李顺莲擦擦手。早上关彩衣弄的粥和馒头,四个人坐一块儿吃了不少,吃完梁晓才就跟霍严东又出门去了。本来是说好的要去买个大点的盆,结果梁晓才出了门就不干人事,把霍严东给忽悠到了就近的山头。霍严东背着一壶从军营里弄来的箭,握着一把弓,摇身一变成了猎手。梁晓才就跟旁边叨叨着:今儿要是猎着兔子呢咱们就红烧,要是猎着山鸡什么的就做叫花鸡。要是猎着大点的家伙,那就做点儿熏酱什么的。霍严东问:那要是什么都猎不着呢?梁晓才想都不想地说:那你今晚就别回家了,要你何用?明儿个就把你休了!霍严东哼一声,取了支箭抵到弓弦上,瞬间对着半空拉满,之后嗖的一声放出去,甚至都没用太长时间去瞄准,好像就是一种本能。然后半空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有什么东西就快速落下来了!梁晓才跑过去一看,居然是只鹰!严哥你可以啊!梁晓才说,今天还有点风呢,你这准头未免太好了,能不能教教我?霍严东看着梁晓才没吱声。喂,姓霍的,问你话呢。拿着。霍严东把弓递给梁晓才。梁晓才接过来,感觉他用这把弓有点重,谁知下一秒却被人托住了他的手霍严东说:专心。说完这话他绕到梁晓才背后,右手按住梁晓才的肩,帮他调整姿势。明明和前一晚在韩长安那也没太多不同的,梁晓才却感觉粗犷并着野性的气息瞬间把他才给围住了。我操!作者有话要说:梁晓才:我没法专心啊我!第23章 嫂嫂好凶梁晓才一直认为自己的自制力不错,不管遇了什么事他几乎都可以保持泰然自若。但被霍严东环住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制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不住的,至少他不是什么都能自制。比如说他的心跳。心脏是他的,但是他说慢点跳它也不听。他很费了些力才稳下自己的情绪并专注于弓箭中。然后霍严东一开口,注意力又飞了。穿前穿后加一块儿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哪个男人在他耳边这样说过话。指导性的,没有半分感□□彩,也不是悄悄话。但偏偏十分诱人,像秋日烈阳下熟透的金葡萄,吃了一颗还想摘。然后他想看一看那人的脸,下意识转了一下头,却刚好让自己的脸蹭过了那人的鼻尖。这一刻就像有股电流从某人的鼻尖处蔓延,害他全身都跟着酥麻起来。梁晓才猛然回头,皱眉说:霍严东,我发现你胆子真不小。霍严东仍旧瞄着某一处,微微弯了弯嘴角:都这么说。那声音低沉却有力,像盯住猎物的雄狮发出的警告。然后嗖!的一声,箭被射出去了,梁晓才清楚地看到一只飞过的小鸟被射了下来。目标那么小却能一箭穿透,这就不是一般人能靠勤奋练习来达到的水平了。有些人天生在某些方面特别出色,梁晓才怀疑霍严东的动态视力是不是跟常人不同。霍严东这时拿回弓,整个人从环抱的姿势退开来,向目标掉落的地方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梁晓才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到了地方才发现那是一种比麻雀还大一点的鸟,身上也是花的,却不知叫什么。他把鸟捡起来了,连同鹰一起拎着,却听旁边的人说:射箭,最重要的是专注。梁晓才嗤一声:废话!我也知道要专注,问题是你别那么突然搂上来还在我耳边说话啊。霍严东说:昨儿个韩长安教你不也说话了?也没见你怎么样。梁晓才一下就被噎住了。是啊,昨天韩长安也是差不多这么做的,虽然没有手把手但把他腕了。但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能韩长安的嘴巴离他耳朵比较远?还是因为韩长安说话的语气跟霍严东不同?梁晓才最后说:韩长安没你好看。霍严东:梁晓才说:所以你以后离我稍微远点。本来咱俩现在就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的容易发生点这个那个。你要是对我太好,万一我把持不住,那多不好。霍严东上下打量梁晓才,把收回来的箭往草地上抹了抹,擦掉血迹往箭壶里放回去:就你这小身板?把持不住我也能给你按回去。梁晓才说:得,啥也别说了。咱们晚上再打过。霍严东瞅着梁晓才穿女装掐着腰一脸男人样说这话,怎么都有点想乐。不过他忍住了,只是借着拎猎物的空档笑了下,梁晓才也没看着。梁晓才又说:依我说,那个常鹦姑娘知道我在这应该不会再来了。但是如果我走,她知道以后肯定还得来,你看她那执拗样吧。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得在我走之前把下家找好,让她明白不论是谁反正肯定不是她。你以往就没个喜欢的人么?霍严东说:没。梁晓才一寻思:也对。军营里一大帮老爷们儿,看久了对你来说估计都一个样。霍严东说:你呢?有过喜欢的人么?梁晓才说:也没。上一世倒是有过,不过对方是个直男,所以他从来没表白过。后来那人结婚了,他也从驻地离开了。偶尔还会联系一下,也只是战友罢了。至于说原身梁小才,活得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喜欢什么人。但是他完整地继承了梁小才的思想,所以他知道,梁小才对邻居那个叫张勇胜的小子其实是有一点异样的好感。大概是没有除了母亲以久的人对他那么关心过吧。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总是随着各种外力得以加深,或者得以减淡。加深的也许拥有了彼此的一辈子,而减淡的可能一经分别再无相见的可能。其实认真说起来他跟霍严东的缘分就很深,毕竟这是跨越时空见的一面,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有这样的缘分?虽然这缘分看起来好像不会长远。梁晓才说: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吃过鹰肉呢。你吃过么?好不好吃?霍严东皱眉:吃过,膻味很重,不好吃。梁晓才呆:那你射它干嘛?!霍严东心说是啊,老子自从吃了一回鹰肉之后再不射这玩意儿,刚才为啥要射它来的?不过射都射了扔掉也可惜,拿回去给叶大鹏养的狗吃可也行。梁晓才问: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能猎的?我看这也没麻雀。霍严东说:进林子。初春的林子干干巴巴,树上没叶地上没草,但并不太平。尤其是他们手里拿着带血的东西。许多冬眠的动物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找东西吃,血腥味很容易引起它们注意。但是两人胆子都大,也不在意,进去之后踩着烂树叶就开始瞎逛。等再出来的时候梁晓才手里多了两条蛇,还是挺粗的那种。这可把他给美坏了,他就愿意吃这口!左手鸟,右手蛇,血淋淋的。霍严东身上还多了两捆柴。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带斧子,所以柴只是一些较细的干树条。霍严东捡了不少,然后用干草打的绳给捆起来。两人回到关里头,还没忘得去买个盆。今天的主要目地是买盆,就是那野味看着有点吓人,卖盆的老板娘吓一跳,愣是没让拿着进。梁晓才只得把美味先交给霍严东,然后自个儿进铺子里选。他不光看到大木盆,他还看到浴桶。生意不太好做,浴桶还折价呢,不过折完价好一点的也得两百二十文。梁晓才想想还是先算了。指不定在霍家住几天呢,先不买了。最后他拿了个大点的盆出来,又跟霍严东去了叶大鹏家。叶大鹏是本地人,从小就在虎头关长大。不过他爹娘过世得早,所以他平日里都是一个人。这阵刘小六跟牛大武休假还没结束,也跟着住在他家。他家离霍严东买的宅子还不算很远,走路大概也就五六分钟?这会儿他刚好在家,貌似是在跟谁说话,狗跟着在旁边叫呢。霍严东敲敲门:大鹏,开门。叶大鹏麻溜过来了,笑说:副统领,嫂嫂?快请进快请进。霍严东跟梁晓才便进了。说来也是搞笑,叶大鹏的狗本来叫得挺欢实的,结果一看到霍严东,立刻闭上嘴巴溜溜躲到了叶大鹏身后。严哥,这狗怎么这么怕你?梁晓才问霍严东。见我抽回鞭子就这样。霍严东说罢把鹰给了叶大鹏:大鹏,这个给你家阿棕吃。阿棕便是叶大鹏养的狗,一身棕毛,得此名。给阿棕吃?那也太浪费了。叶大鹏说,副统领您这可是鹰啊,吃了能强壮筋骨,补中益气的,对风湿痛还可好呢,多少人想要都没有。我给您加点药材一起炖汤,给大娘喝多好。还有这一说?霍严东真没听说过。这我哪能骗您?叶大鹏说,您和嫂嫂稍等会儿,我去给您拿几味药材。那要不叫上他一起去吃?梁晓才寻思本来都说给叶大鹏,结果不给了还拿人药材,有点儿坑。也行。霍严东把叶大鹏叫了一起去家里吃。叶大鹏一开始还推辞,后来一想反正就他自己,再说他还挺好奇他嫂嫂的厨艺,所以就厚着脸皮去蹭一顿了。关彩衣可没弄过鹰,更没有收拾过蛇肉。她本来也不是胆子多大的,看着就有点怕的样子,梁晓才就干脆亲自上手,跟霍严东俩人一起,收拾蛇,收拾鹰。最后熬了一锅老鹰汤,红烧了一大碗蛇肉。本来是说烤蛇的,但老人吃烤的东西总归是不太好嚼,就红烧了。梁晓才还炒了个茄子干,炝拌了土豆丝。可以说这是来到这里之后吃的最最奢侈的一顿了。叶大鹏万万没想到,他这新来的嫂嫂不但人长得漂亮,性子好,厨艺还如此了得。他以往也不是没喝过药膳汤,也不是没吃过蛇肉,却没有哪一次觉得这么好吃过。那汤明明加了药材的,却一点也不难喝,甚至还隐约让他觉得很好闻。不过更好吃的还是蛇肉,烧得恰到好处,又香又嫩的,咬一口,再吃口馒头,不喝酒都要醉了。叶大鹏是不喝酒的,但霍严东跟梁晓才喝。两人回来的路上就买了,为的就是配烧蛇肉。叶大鹏看到的时候本来有心想拦着,但一寻思好像也不用,便没说什么。嫂嫂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叶大鹏说,我娘去得早,我小时候都是吃我爹做的吃食。我爹那手艺,就是把东西弄熟了就行。所以我打小就羡慕那些家里有人厨艺好的。我想着我以后娶媳妇肯定也要娶个厨艺好的。你面相好,这事肯定能成。梁晓才说着又给李顺莲夹了一块蛇肉,又给关彩衣夹了一块。起初关彩衣不吃,但是梁晓才劝了两次她也就试了试,没想到意外的好吃,这便也吃上了。小叶你以后常来。李顺莲笑说,大娘是看不着了,但你嫂嫂人很好的,你来了肯定有你一口吃的,只要你来,咱们全家人都欢迎你。哎,谢谢大娘。叶大鹏眼眶瞬间就红了。梁晓才见状笑着摇摇头,朝霍严东又举了一次碗。霍严东酒量很好,喝了两大碗也没醉。但是喝着喝着他感觉特别热,就没再喝。梁晓才也是一样,喝喝就热了。要不是不想浪费,他一碗肯定有剩。叶大鹏没说,这东西挺补的,特别是他们今天吃的蛇肉配着酒,有极高的壮阳补肾的效果。他是觉着新碰到一起的两口子,那肯定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补一补也没什么不妥,哪知可把霍严东跟梁晓才坑苦了。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叶大鹏回去了,霍严东跟梁晓才也回了东厢房。两人起初洗漱的时候也只是觉得热,但还以为是喝酒的缘故,没想那么多。可等躺倒炕上就觉得不对劲了。睡不着,身体异常躁动,抓心挠肝的,总想做些什么。都是成年人,他们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但离着这么近,又不好真就不管不顾了。最后还是霍严东先忍不住了,下了炕。梁晓才问他去哪,他说去茅房。想也知道霍严东是要去做什么,但梁晓才没拦他。他巴不得霍严东出去呢,这样他自己就方便了。霍严东出去之后本来是想去茅房的,可他想想之前还说夜里要去军营,于是他又折回来了,想着问问梁晓才一会儿还去不去了。谁料一进屋就听到了异样的喘息声。他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停了。他就站在内门外,一动不动。梁晓才喝了酒,再加上没想过霍严东会那么快,所以他还挺放的开。殊不知霍严东简直被他的声音定在门外。梁晓才缓了一会儿之后出来,看到霍严东就站在门口,惊呆:你?!没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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