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人看着他好像挺厉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离着上一世的巅峰状态还差挺远。霍严东说:行,以后入夜之后我便带你过来。至于那边我会想办法替你说。梁晓才明白霍严东指的是老太太那边,点点头:对了,有沙袋吗?可以绑腿的那种。想要健步如飞,这东西必不可少。霍严东说:有,不过这东西似乎并非适合所有人,有人用完开始尚可,后期会有腿疼的情况。梁晓才说:那应该是负重过重,或者负重过久。这东西一定要适当使用才能起到最佳效果,同时又不伤身。霍严东问: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绑过?梁晓才说:你猜?说完他笑着叫了声:大统领。杨赫点点头:小梁兄弟果真好身手。相识即是缘,待改日休沐之时定要和你喝上两大碗!梁晓才说:那小弟可不跟大统领客气了,正有些馋酒。霍严东说:走吧,去别的地方转转。校场很大,他们这会儿在校场西北边,而校场的东面则是练习射箭的地方。其实这么晚,虽然有火光,但练习箭术还是有些伤眼,可还是有人在认真练。梁晓才站旁边看了看,顺手又拿了一把闲着的弓试了试手感。弓还挺沉,就是不知道用着如何。霍严东问:会射箭么?梁晓才说:还真不大会。他上一世倒是玩过弩,但箭是真没射过。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小时候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吧,他爸带他去公园,他射过那种游乐场的箭,一块钱一支,射中多少个小气球就给个小娃娃做奖励什么的。现在想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霍严东也不催,就在一边看着其他人练习。梁晓才挑了挑,最后选了把重量适合自己的,拿了支箭,拉满弓弦嗖!箭倒是挺有力地射出去了,但是却未中把心。弓兵长之前也看到比武场上的事,见状笑说:看来新来的教头拳脚功夫力害,箭术却弱了那么一些。梁晓才闻言也不恼,笑笑之后又拿了一支新箭,边瞄准边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嗖!这一次箭还是很有力地射出去了,但还是没中把心,只是离把心稍稍近了一些。弓兵长说:我叫韩长安,乃弓箭兵兵长。新教头,你这样可不行,这姿势就不对。梁晓才问:那要怎样才对?韩长安说:首先身体肩要放低一点,肩这个位置要像我这样韩长安说着说着感觉麻烦,整个人干脆就走到了梁晓才近边。大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他直接上手去帮梁晓才纠正:这样,再这样。梁晓才也不是那种拘小节的人,再说就碰个肩,抓个腕什么的,他也没说不行。但是霍严东看着就别扭。要说哪里别扭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得劲,就好像有人借用了一下他的武器,明明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就是闹心。最后他给这种别扭找了个理由不合适。他感觉以梁晓才的相貌跟能力,就算真找一个伴儿那也得是条件差不多的。韩长安这人品性跟能力倒都还凑和,但是长得也太黑了,委实跟梁晓才搭不上。要是换个长得好看点的人,应该就可以了。梁晓才被调整过射箭的姿势之后,适应了两下,再射出去的箭就比原来更接近把心了。原来都是在把子边缘打转,这回在六环左右打转,有时候还能接近把心。像他这种一看就是能特别快速掌握要领的,说白了就是聪明,教什么学得都快。韩长安说:怪不得副统领带你来,这学得也太快了点。梁晓才笑说:还差得远,多谢韩兵长指点。韩长安说:指点不敢。我嘛,也就这死把射得好。要说射活把子还得找咱副统领。他那双眼睛简直就跟鹰一样,啥东西要是被他盯住了,想跑都跑不了。梁晓才转头瞅瞅霍严东:严哥,真的假的?霍严东说:凑和。梁晓才说:那哪天你得闲了给我打几只鸟,我就喜欢烤小鸟吃。霍严东一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那顿烤麻雀来了,真是香得冒油。说起来他们来的时候还把那个炉子也带上了。改天捉了鸟,倒是真可以再烤烤。这里庄稼地少,荒地多,所以麻雀不像老家那样成群的结队的,但是也有。而且这边也有山,山里野味也不少。梁晓才又射了两支箭,之后就把弓放下了。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也不急于这一时。他懂射击技巧,虽然跟射箭不同,但也有些共通之处,只要虔心研究总有学好的一天。霍严东这时也说:改日我教你,你先随我来。梁晓才也没多问便跟上了。他还以为是要去其他什么训练的地方,结果被带到了营地外一处河边。这会儿白天还算暖和,但夜里的风挺凉的。梁晓才左右瞅瞅,见没第三个人,笑说:干嘛带我来这么个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人埋尸呢,是有什么秘密要说么?霍严东没出声。他静静打量梁晓才片刻,突然出拳攻去。带着劲风的拳头擦着梁晓才的脸侧过去,打斗和还击这事在梁晓才的灵魂里早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几乎是本能反应,避开霍严东的拳整个人绕到霍严东背后。霍严东回身一肘击,梁晓才格挡,一掌劈向霍严东的后颈。霍严东简直怕了这家伙碰他脖子,迅速闪开,紧接着一招横扫千军!梁晓才跳起来躲过这次攻击,大喊:等一下!霍严东停手。本以为梁晓才不想跟他打,结果这小子把面巾摘下来了,快速缠在右手上:你骨头太硬,万一我手打破了让家里看到不好。这样还可。来,继续!霍严东:继续个屁!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是谁?梁晓才一愣,既而笑出声:哟,今晚风不硬啊,怎么还给你吹傻了?我不就是你的假·前妻以及假·前妻弟梁晓才么?霍严东皱眉:我跟你说正经的。梁晓才说:我也没说假的呀。霍严东:你若只是拳脚功夫好,我姑且当你是天资聪惠。可你连射箭都不是第一回 。还有,你使鸳鸯钺的时候也不是第一回用兵器,你甚至在我们来虎头关的路上就不是第一次骑马!梁晓才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那又怎么样?我说实话你又不会信。霍严东坐到梁晓才对面:你没说怎知我不会信?梁晓才在黑暗中看了看了那双锐利的眼,想了想说:我大概是个死人吧。霍严东气得想打他:满嘴糊话!身上尚且是温的如何就是死人了?梁晓才揪了根草在嘴边叼着:就是死过一次啊,所以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你看我都说了我说了你也不会信。霍严东不语。半晌,他突然去抓梁晓才。梁晓才猛地一闪:你干嘛?霍严东没好气地说:还能干嘛?回家!梁晓才这才站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弓起手指吹了声响亮的指哨。不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却不是夜风又是谁?夜风在梁晓才跟前停下来,梁晓才一个翻身上马:驾!夜风扬蹄便跑起来了,瞬间没入夜色中,也不管原主子是不是要走着回家。霍严东气得大喊一声:夜风你给我回来!夜风一听主子真怒了,便又回来了。霍严东看到骑在马背上笑得双肩直抖的人,拽下来也不是,自己骑上去也不是。最后只得牵住马绳,不让人先跑了,和他一起走。梁晓才又趴在夜风背上了,懒洋洋的。他侧头看着霍严东,也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周围也没什么人,两人却都奇怪地没再出声。第22章 手把手教许是换了新地方,又或者是担心梁晓才和霍严东,李顺莲跟关彩衣还没睡着。梁晓才跟霍严东回屋的时候脚步已经放得很轻了,却还是被两位长辈听到。关彩衣提着个小油灯出来,问他俩晚上有没有吃好,没吃好的话用不用给他们做点什么吃的。梁晓才说不用,关彩衣才又回屋去了。梁晓才打了点水,问霍严东:你洗不洗?霍严东说:你先洗。家里只有一个盆,两个人一起洗肯定是不行。霍严东想着明天还得再出去买一个。原本霍家是有两个盆的,一个大点的用来洗衣服,还一个小点的洗脸什么的用。但是那个大的太破旧,漏水漏得特别快,所以他们来的时候没带。白日里出去买东西倒把这事给忘了。梁晓才洗完脸漱好口,想想又把头发也洗了,之后还泡了个脚。路上想好好洗一次太费劲,所以他一直都忍着,今天可算爽了一回。要说这到了古代有什么不好,首要一点就是洗澡特别不方便。以往在野外也不是没有长时间洗不了的时候,但总归会回到现代化的宿舍,或者家里,想洗就洗。哪像现在,洗个澡要烧一大锅水,还得自己一桶桶勾兑。这个时候洗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睡着不难受?霍严东随口问。他发现梁晓才这小子发质好得不得了,乌黑乌黑的,而且还特别顺,梳开一点都不费劲。这会儿往肩后一披散,衬着本来就白净的脸更加白净了。那就多坐会儿呗,你能睡着?反正他是睡不着。这边的房子跟霍家那边是大不一样的。三进的院子房间多,李顺莲跟关彩衣住在正房里了,他们就被安排在东厢房。以后晚上说话不用把声压得跟要断气了一样,可以稍微大点声,他准备跟霍严东聊聊。我大约还能休息十日,这十日我先把地翻了,再把家里能修的地方修修。你闲时给我讲讲如何让身体反应变得更快,还有沙袋具体要怎么用。霍严东说,另外还有件事,军中发放饷银都是半年一次,还得记册,你想用什么名?还是梁小才?嗯。不过把大小的小改成知晓的晓吧。好。霍严东刚说完,就发现梁晓才把上衣脱了,露出白皙的身子来。梁晓才也不是故意要给谁看,就是这头发太长,又没有吹风机。他洗完之后擦得再怎么干,只要披散就还是会被衣服吸收水份。他感觉背部湿哒哒的难受,这才把衣服脱了,而且只是上衣,他觉着也没什么。然而霍严东看到之后却紧皱眉头。他没想到梁晓才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疤。横的、竖的、划伤的、烫伤的,少说得有十多道,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自己弄的。梁晓才却是已经没有感觉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以至于看到霍严东盯着自己的背看时,他还有点疑惑:你看什么?霍严东说:你背上很多疤。梁晓才歪头瞅瞅,也只看到肩上的一道划痕,便说:都是以前弄的,没什么。你呢?你身上有疤么?哎有的男人身上有疤很帅气,你有的话给我瞅瞅。霍严东没好气地瞅他一眼,拿着擦头发的布巾出去了。他想着洗漱完回来梁晓才也该忘了这茬,没想到还记着呢。他一进来,梁晓才就笑问他:你的疤不会在什么不便示人的地方吧?霍严东想都不想地说:没有!梁晓才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是嘴硬,不由更好奇了。不过人都说没有了,他又不能硬扒开瞅。他发现霍严东也洗了头。这人头发丝瞅着就硬。他以前一个战友就是这种头发丝特别硬的,据说这种人性格很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哎,严哥,你知道赵三庚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人么?梁晓才见霍严东也不急着睡,问道。没,他家里遇了些事,只剩下他一个。你问这做什么?就是问问。你说我这种情况真要想找个伴那是不是家里没旁人的好一些?不然要是真好上了,家里又反对,那多难受。总要辜负了一方的,倒不如一开始就弄清楚了。你倒是想的多。不过赵三庚去年订了亲,还是大统领介绍的,所以你就省了这条心吧!啧,我就是随口说说。哪那么容易找到情投意合的。梁晓才心说在现代信息那么发达,对于同性恋的事也没有这边这么歧视,他都没找到个合适的人呢,更别说这里了。不过说到这件事他倒是有个问题一直很疑惑,严哥,你以往是不是见过像我这样的人?不然为什么能对这件事看得这么淡?算是吧。算是?嗯。霍严东说,那时候我们还在打仗。我认识两个,我起初以为他们是兄弟,后来才知道不是。不过他们不像你,我一问就直接说出来了,我是偶然间得知他们是那种关系。后来呢?战事结束之后他们便走了。我也不知去了哪。大约是去隐居了吧。也挺好。梁小才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什么样。不过如果真的能找到合适的人的话,隐居也不错。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感觉挺适合养老的。要是能弄个大院子,养养鸡鸭,然后跟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对,没事再斗个嘴,啧,美!霍严冬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传来鼾声。梁小才等不到头发全干了,便趴在炕上也跟着睡了过去。翌日,梁晓才再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霍严东的身影。他顶着一头不知几时干好的头发出了厢房去找关彩衣帮他梳理,梳完去了园子里才发现霍严东正在翻地。这里地不大,照着现在这个速度估计霍严东用不上两天就能把活干完了。梁晓才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弄来的农具,便在一边说:严哥,你想种什么菜啊?那声一听便是刻意压低了的。霍严东也是佩服他切换角色时的游刃有余,想了想说:回头问问娘吧。种什么都行。梁晓才说:行,那你翻着吧。我去带娘出来遛遛弯。我看她到了这里之后不熟悉,还不太敢走呢。我带她多走几圈。霍严东说行,梁晓才便去把李顺莲接出来了。他扶着李顺莲的胳膊,带她把整个院子都走了个遍,摸到哪告诉她那是什么地方,有哪些需要注意。霍严东干活干半天有些口渴,想着到前院喝些水,结果刚走到过道处看到他跟自己的母亲有说有笑,鬼使神差站那多看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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