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你就撞不死人了。」何永惋惜地说。
谍中谍
晚上在厕所,我问何永网子的事儿,他一边奋力排泄,一边挤出笑来:「搞……定了。」
我笑道:「又给日本儿上供了?」「操,日本儿现在是二姨夫甩货了——小可呀,小可是咱自家兄弟。」何永一脸得意。
我说:「你悠着点儿啊,别给人家小可找麻烦。」
何永不负责任地潦草擦着屁股:「这你放一百个心,我能分不出里外来吗?咱不会跟小可搞黑的,缺一片跟他要一片,肯定不搞搬运,嘿嘿。」
我说:「以后弄坏了网子,别大甩卖似的嚷嚷,闹得全工区都知道,后来又神秘地解决了,大伙能不怀疑你?」
「操,谁爱怀疑谁怀疑呗!」何永一拉裤衩,跨下大便台,扭了两下腰说:「龙哥不说话,谁怀疑也没用,鬼子吃了亏,不就咬牙挺着嘛,自己在帐面上找齐去吧,呵呵。」
我收拾利落,站起来和他往外走,路过方卓的身边,我问:「还有多少?」
「20多。」方卓苦恼地说。我粗粗一算,按他那速度,怎么也得3个小时,看来前半夜甭想睡了。
顺眼看了一下里面,李双喜正靠在铺上抽菸,高则崇坐在对面铺上,跟他聊着什么,其他人还在盘板,一个个神情麻木。
转天上午,何永跟猴子不知怎么又逗开了嘴,俩人先是言来语往互相攻击了一番,猴子就把话题转到网子上:「眼不见工夫你又倒来一片新网子吧。」何永得意洋洋地说:「牛逼白吹了吧?——你不是想死盯我吗?嘿嘿,走眼了!坏网子变好网子啦,不知道何大爷戏法玩得熘儿?再不老实,小心我把你变王八。」
「笑,笑吧——马上我就让你乐极生悲!偷网子啊,我直接告诉老朴去!」
「去啊,现在就去——不去你是大姑娘养的!」
小杰过来问猴子:「不抓紧干活,又闹什么哪?」
猴子说:「何神经偷灰网,我昨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小杰尴尬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脚儿:「我怎么跟你说的——我只管生产,这些事儿你跟我说没用。」
何永看着猴子不屑地说:「哟哟哟!还真给我谍了一报儿啊,操你妈你够黑的!你还有点人性吗!」
「我这叫逼上梁山。」猴子很不在乎地陈述道。
何永幸灾乐祸地晃着脑袋:「可惜呀可惜,没找准门儿!」
我们呵呵哈哈地笑起来,笑猴子,笑何永,也笑小杰。
小杰气愤地踹了猴子一脚:「你他妈就不会通过正常渠道办?就嘴上能耐!」猴子一下蹦起来:「我怎么不会!我这就找龙哥去,至少给你告诉日本儿。」
「操,日本儿是你干爹呀?」何永提出疑问。猴子没有正面回答,气哼哼去了库房,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态。
棍儿笑道:「这下热闹了。」周法宏愤愤地说:「猴子真不是东西,动不动就打小报告。我最恨这种人啦——记得我上小学时候,我们班里那个小班长就好这手儿,谁坐他旁边放个屁不承认,他都跑去告诉老师,要求伸张正义。我不上学以后,天天堵学校门口,见一次打那小逼一次。」
我说:「说别的没用,何大侠你做好思想准备吧。」何永故作平静地一撇嘴:「靠!龙哥能信他胡言乱语?」我笑道:「说的是,龙哥是大领导,不会偏听,不过怎么也得找你调查研究一下吧,赶紧琢磨怎么跟领导解释啊。」
正说着,龚小可跑出来喊:「何永!龙哥有请!」
何永懒洋洋站起来,迎过去,龚小可跟他碰头的工夫,紧张地嘱咐了几句,何永挥挥手,跟龚小可奔了库房,广澜笑着鼓励道:「神经永你咬住了牙!」何永沖广澜笑道:「广澜哥,差不离了就进来一趟,救弟弟一把啊。」
广澜笑道:「惹得起扛不起咋地?」
小杰舒服地使劲嗽了下嗓子,似乎要把淤塞在里面的秽物清理出来一些。
一会儿,就听到库房里叫唤。周法宏大家一边辨认着,一边宣布鑑定结论:「这个是猴子。」「这个是何永。」「这个又是猴子。」
库房的门哐地一开,二龙押解着猴子和何永过来了,猴子的一只眼青着,何永脸上没有装修过的痕迹,只是用手捂着肚子,看来有内伤。林子和日本儿都在库房门口望着外面笑。龚小可也扒着头儿,表情很严肃。
二龙踹了猴子一脚:「还想告诉主任去吗?」
「不去了,龙哥。」猴子惶惶然答道。
「谁鼓动你直接找主任了?」
猴子一犹豫,二龙的膝盖立刻狠狠顶了他大胯一下。猴子一侧歪,赶紧说:「杰哥,杰哥让我去的。」
小杰立刻破口骂道:「你他妈血口喷人啊,找抽是吗?」
二龙一拧眉喝道:「关!你那逼嘴我还不知道?找主任干啥,怕我二龙解决不了这点事儿?以后你少给我背后瞎撺掇,有屁你大鸣大放,我又没拿大便塞着你嘴。」小杰窘迫尴尬,还要解释,被二龙一挥手有效拦截了。二龙告诉猴子:「以后没边没影的事儿,你也给我嘴严谨点儿,抓住现案我赏你,抓不着人家手腕子,我再听你满处胡吣,把舌头给你改冷拼!」
猴子沮丧地应着时,二龙一脚又把何永踢得后退两步:「还有你,别以为上面浮一层瞎子,以后给我规矩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