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小打小闹地给了柱子一拳:「破坏生产?」
「我哪敢呀林哥?我不正改着嘛。」
「滚!快改去!以后再惹杰哥生气我把你打成烂蒜!」林子踹一脚,柱子欢腾着跑回来,小杰回头看一眼柱子仿佛凯旋的背影,把棍子往墙角一扔喊:「谁不好好干我砸死他!」
林子沖我们叫道:「都是他妈贱骨头!」说完打个呵欠,回去了。小杰孤零零站一会儿,自觉无趣,强抖一下精神,下线儿巡查来了。
何永沖小杰瞟了两下媚眼儿,一边穿网,一边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唱起来:「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咋也飞不高,咋就飞不高呀……」
傻柱子呵呵笑道:「是你太沉,坠的。」没想到这样话从柱子嘴里冒出来,大家闹笑一下,纷纷拿何永找乐儿。何永不急,只笑骂大家弱智。
小杰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吆喝肃静。
「都是他给坠的。」何永指着网子,拿眼一瞟小杰,戏嚯道。
门三太自作聪明,嘻嘻笑起来,显示他已经明白何永所指。小杰一肚子窝囊气正没处撒,看见门三太这个委琐的老头儿如此不识相,马上骂着冲上去,平着鞋底子一脚蹬在侧脸儿上,门三太「哎哟」一声倒在柱子怀里,柱子毫不客气地把他推过,正迎上小杰的第二脚!
然后是第三脚,门三太服服帖帖倒下,仰起身,向小杰很江湖地连连拱手,赔个百分百的笑脸,奴才相给足了。
「给你个罐儿就哭爹是吧?别他妈以为我是傻子!谁指着鼻子说我一句走板儿的话试试?」小杰脸向门三太,话锋射到何永头上。
何永指着周法宏鼻子笑道:「看什么看,快干!你这黑嘴斜眼儿的,鼻子长得倒端正!」周法宏啐他一口,埋头干活了。
门三太爬起来,佝偻着腰说:「杰哥,我也去干活了?」
小杰好不容易逮住一顺手的,轻易怎肯放,当即扇了个嘴巴过去:「不干活你还想当杂役咋的?」门三太哈腰赔着笑,赶紧坐下去,抄起花线就烤,小杰一脚踹在他枯藁的手上,花线立刻大撒把,落了下去。
小杰呵斥道:「让你坐下了吗?」门三太惊起,向小杰「哎哎」地打哈哈。小杰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大嘴巴,打得门老头蹲在地上,居然抽泣起来。
小杰一拎耳朵把门三太提起来,三太红着眼,咧嘴道:「杰哥我错啦。」
「错哪啦?」
「……您说错哪就错哪了。」
在几声看客的嬉笑声里,小杰怒气沖沖一脚把门三太踹得撞到墙上。门三太背扶着墙,眼神恍惚地看小杰。
小杰指着门三太:「谁不老实,这就是榜样!……老逼,干活去!」门三太一低头,猫腰扎花线堆里疯干起来。
小杰一走,何永奚落门三太:「以前还进来过?这个鸟样?」门三太唉唉两声,轻语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晚上回了号,门三太的叫声又在楼道里广播起来。门三太的活儿没干完,拿到号筒里继续呢。
当时,老三正在屋里给邵林上课,指引道路说:「你也没门子没钱,就一条道儿,干!你三哥是个例子,就是靠实干混起来的。别听他们瞎说,就多干,落他们越多越好,谁找你别扭我顶着!只要跟三哥一心一意混,没你的亏吃,你出了成绩,我也好在主任面前给你吹风,5年啊,怎么也得减点儿!」
老三正煽乎得厉害,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叫邵林去看看情况,邵林扒了下头说:「小杰又跟门三太折腾上了。」
老三「操」了一声,趿拉着鞋到门口喊:「杰子,过我屋里喝茶来。门,你也进来!操你老妹子的,又惹杰哥生气是吗?」
小杰先进来,老三让邵林倒茶。
「老逼磨洋工。」小杰说,一边落座。门三太也灰熘熘进来了,站在门口。
「不想好好过了是吧?」老三横眉立目。
「没有,三哥,我铆劲儿干哪。」门三太媚笑着。
「以后怎么干?跟杰哥立个保证。」老三和蔼了一些。
门三太看见生路,立刻有了精神,沖小杰说:「杰哥你看好儿得了,咱不看gg看疗效,我以后再把儿闲,你咋整我都行。」
老三笑道:「滚出去干活!」然后跟小杰开聊。先说了些门三太的旧恶,说他17岁第一次劳教,是因为糟蹋自己亲妹妹:「这案儿进来能有好儿嘛,那回肯定给折腾惨啦,从头到脚一鸟儿!你跟他置气都不值得。」
「这次是猥亵一老太太。你说这样人还能把他当人看么?」老三信口说着,慢慢就开始聊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交朋友的,心里没邪的歪的。
「交朋友就是交一个心。」老三总结说。小杰以为然也,渐渐两人聊得高兴,相约「有机会喝喝」。
在旁听着,知道小杰是强姦进来的,据说也是「冤枉」的。
林子突然一探头:「老三又吹牛逼呢?」
老三立刻站起来,远接逢迎地招呼林子赏光一坐,李双喜也凑前讨好地请林子进来。
林子对老三说:「不坐了,你接着吹吧,赶明儿让老师给你出一本牛逼大全。」
老三笑着挽留:「林哥你喝点水,就是茶次点儿,好久没跟你聊了。」「是啊,林哥进来坐会吧,挺想跟你聊聊的。」李双喜赔笑附和,一边掏出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