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誉赢无辜地从地上爬起来蹲好,解释道:「我在分局逃跑了,他们把我抓回来,就直接挂着送这来了。」
乐乐立刻来精神了,挪到前边来问:「从看守所跑了?咋跑的?」
「我们那儿改建,让我们搬砖,我上砖垛蹿墙出去的,我观察了好几天了,发现他们那铁丝网根本没电,就是一摆设,外面就是大玉米地,我进去就没影了,那块地形咱熟极了。」
「能这么简单?操,怎么给逮回来的?」乐乐非常关心地询问。
「我没吃的,就啃棒子,最后我从庄稼地里走了100多里地,找我舅舅去要点儿钱,想跑远点,回头我舅母把警察给叫来了。」
金鱼眼说:「就你这蛤蟆脸,跑哪也藏不住啊,整个一註册商标嘛。」
杨誉赢心事重重地嘆口气:「唉。」
「唉是外语,以后少来啊。」豹崽照他软肋来一个蜻蜓点水,杨誉赢打个哆嗦,向旁移去,拖得脚镣哗啦一声。
金鱼眼叫底铺那个:「爬出来,给他缠上!」
中午舒和没有回来,侯爷开玩笑说这小子别是查出神经病,给放了吧。
吃过饭,过了大概两个钟点,号筒里有人喊:「偶像,再来一个呀。」
「下回吧,今儿收摊啦!」是舒和乐观向上的声音。
一小会儿,舒和笑嘻嘻进来了。我们都素着脸,不理他。金鱼眼事先吩咐过,说等舒和回来,谁也不准先跟他说话,憋着他,要不他更吹牛逼了。
舒和扫视一圈,迷惘地上了铺,自己孤单地叨咕:「到法庭上咬开我了。」
还是没人接茬。
「陈兆一真不是东西,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舒和眼巴巴望着我,我忍不住笑起来,金鱼眼笑着批评我:「麦麦你也太沉不住气啦,淡着他呀!」
舒和放松地笑了:「哈哈,原来成心整我,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哎,我看好像来一新人啊。」
乐乐道:「看仔细点,那是人吗,那是我们给你领的一宠物,以后他就归你管了。」小不点说:「我们给他起了一名儿,叫杨誉赢。」
「那么肉麻啊。」舒和看着杨誉赢的脸笑。
我们这才问他开庭的情况,舒和立刻精神亢奋起来:「陈兆一整个一泼妇,玩命把事儿往我身上推,我还不能反驳。」
「你咋整的?」侯爷模仿着东北口音道。
「嗨,我不一开庭就装病呢嘛,跟她一较真儿,不就露馅啦。两条路线,只能坚持一个,让她钻了空子。」舒和无奈地笑着,金鱼眼那里马上就幸灾乐祸地骂他傻逼。
舒和转了话题道:「我一上去就傻笑,哈喇子往下滴答……
「你是谁呀?」
「我装猪八戒,我管陈兆一喊二姨,呵呵,一开庭就乱了。」
「操,你们家人没去?看你那样子怎么想?」豹崽说。
舒和神色黯淡了一下:「没看见我家里人,只看见韩文渊的爸爸了,老了很多,我心里当时很过意不去。对不起人家韩文渊啊。」
舒和撩起衣服在身上找:「咦?中午还有呢,下去了?」
金鱼眼说:「你找虱子呢?」
「不是,开庭到半截开不下去了,几个法警把我拖下去,他们告诉我不准再闹,我当时答应了。一回法庭我就撩着衣服喊:警察打人啦,天篷元帅被打屁屁啦!」
我们都笑。
「咆哮公堂,你死定了。」乐乐笑道。
舒和说:「我来去都神神道道的,法警在车上都说这样的怎么不早放了?一回号筒,法警一背脸,我就好了。」
我说舒和你简直就是一妖人。
金鱼眼纠正说:「那叫人妖。」他总以为他比别人机灵两秒钟。
杨誉赢大战金鱼眼
杨誉赢进来的当晚,常博被临时挤下来,偎在我边上。
金鱼眼躺在地上靠门的地方乘凉,丰富正给他从头到脚地按摩,舒服得这傢伙一个劲叫床。腾出空来,他沖铺底下说:「你们俩别白话啦,没看别人都睡了吗……嗷,再往上来点……哦,哦……」
最近丰富的地位有了很大提高,已经超越了小不点,小不点除了铺床叠被,满足不了金鱼眼更高层次的要求,丰富这个漏子补得恰到好处。小不点很醋他,又碍着金鱼眼,不敢荷枪实弹来明的,只好背后嘀咕丰富的坏话。
大家都看丰富不顺熘,就是谁也不掺和那事,一个个泥菩萨过河呢,还有那份闲心?再者,在里面各混各的,多说无益。
三天后,杨誉赢的链儿摘了,金鱼眼立马把他给轰板下去了,这小子没带钱进来,连基本的「号费」也没有交,当然不会被金哥青睐,爬回上铺的常博跟我说再见时,不自觉流露的得意劲叫我有些别扭——这人咋也变这样了?
「擦地啊!刚来的都得擦地。」金鱼眼对杨誉赢说。
杨誉赢爱搭不理地应了一声。
丰富「嘿」一下道:「你还不老情愿是吧?」
「我没说别的。」杨誉赢白他一眼,那意思「哪冒出根儿大葱来」?
丰富环顾四周,鼓动道:「新来的跟咱叫号哪!」边说边第一个冲上去,挥拳向杨誉赢脸上打去。豹崽他们都没表情,看他傻狗似的往上蹿,明着看他笑话。你丰富算个球儿,也敢招呼大伙砸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