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2015——


    东京，江东区。


    东京有明国际展览中心正在举行第89届同人志即卖会（ic market 89）。


    其主建筑，造型像是四个漏斗拼起来的巨型会议楼之下是汹涌的，发色各异的人潮，仿佛真的身处海洋一般。


    由于东京塔修建了“罗宾漂流记”乐园，这次展会中与之相关的内容众多，摊位数量达到了一骑绝尘的2747个，其次则是各种名刀宝剑的男性拟人化和各种妖怪传说的女性拟人化作品，数量分别为1724和1666个。


    相对而言，某些比较知名但因为画风或内容难以出同人志的作品，就相对无人问津了些。


    比如被安排在一起的《弹丸论破》和《蜡笔小新》摊位。


    前者的摊主是位身穿深绿色大衣和西裤，头上还戴着绿色礼帽的年轻女性，她一头以真乱假的杂乱白毛，一双假装带了美瞳的赤红眼眸，还总是摆出一副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表情。


    虽然她售卖的“女性版狛枝凪斗”同人志本身不太受欢迎，但因为摊主敬业的cos，卖的还算不错。


    而后者就比较离谱了，摊主明显是一个男人，但穿着超大号的幼稚园童装，头上戴着粗眉毛小男孩的头套，在那里念着什么“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长~”。


    就算偶尔有人停下拍照，也会立刻被这个超巨大儿童的媚眼或抬手抛来的飞吻吓跑，至于他贩卖的作品是什么内容，根本没人想知道。


    “谢谢惠顾~”女摊主前脚面带微笑地和顾客达成交易，后脚就变脸：“给我继续关注‘超高校级的复仇者’企划，听到没？嗯？！”


    “一定一定。”


    “哈哈哈，我可是这个企划的十年老粉。”


    顾客嘻嘻哈哈地离开之后，旁边的男摊主把巨型头套向这边倾倾：“你这家伙，平时也有练习吧？不然怎么这么熟练？无论是作画还是招待客人都得心应手。”


    “呵呵~你以为我是谁？要不是担心用适合这个环境的形象会把某个自认姐姐的家伙招过来……哼。”女摊主摸出柄扇子掩口，似乎很得意。


    “所以，我们到底是被发现了还是蒙混过关了？”男摊主抬手试图抓脑袋，但被头套挡住够不到。


    “没被发现，但也没蒙混过去，”女摊主斜他一眼：“老老实实摆摊直到今天营业结束，把假身份做实，另外，别打着肆意妄为被保安赶出去的主意，除非惹出大乱子，否则他们一定会无视你。”


    “那……”男摊主搓手。


    “在你试图惹事之前，我就会把你烧成灰~”此时有其他参展者接近，女摊主顺势用扇子朝他脑袋上一敲，摆出pose：“【虎啊，煌煌燎燃！（enfer chateau d`lf！）】”


    “那是啥，狛枝凪斗有这台词？”


    “女版二创的吧？我打算买本看看。”


    “我也要。”


    “说真的，那个cos小新的虽然有点辣眼睛，但那股贱贱的神韵却把握的很好。”


    “那去合个影？”


    “……免了。”


    ————


    东京上空。


    坐在蓬松云朵上的男孩和身处空间裂隙里的斯科特望着一切正常的城市，全都仿佛陷入了思考般沉默不语。


    城市周遭，金色的“低分辨率光圈”和绿色的“封印阵”依旧存在，但最里层的透明护罩却不见踪影——连同上面的诡异笑容一起。


    嗡……


    直到空间裂隙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般闪动了一下，斯科特才缓缓开口：“你的‘画地为牢’又失效了，师兄。”


    “嗯……”男孩托着下巴：“倒是你，‘必定会找错目标’的固有技能依然发挥稳定。”


    “我早该猜到的，”斯科特沉默两秒：“即使是dc的‘死亡’，但只要她同时是交界地的‘梅琳娜’，做出过‘牺牲自己’、‘点燃黄金树’这种事，就不可能和‘她’没有关系。”


    “有，但不多，”小男孩应道：“大约相当于俺和六耳猕猴之间的关系。”


    “那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吗？”斯科特瞥他一眼。


    “有，当然有，你看。”小男孩抬手在空中虚划，“投影”出正在贩售同人志的女摊主。


    “‘泽拉佩什’、‘阿卡托什’、‘贞德alter’以及……‘她’曾经的化身，”斯科特顿了顿：“我确信‘梅琳娜’的情况和她完全不同。”


    “当然不同，她和其他性质相似的‘化身’虽然只有各自世界的记忆，但因为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由本体做出的，据此形成的性格可以视为‘她’本人的不同侧面，但‘梅琳娜’……”小男孩摇晃着脑袋：“就只是一个和‘她’实力近似的‘六耳猕猴’罢了。”


    “你不妨说的直白些，”斯科特皱眉：“据我所知，即使是《西游记》原着，也没有解释‘六耳猕猴’是如何出现的，而且，有观点认为，他是‘孙悟空’的心魔，本身并不独立存在，否则，有能和齐天大圣打个平手的本事，为什么不再去闹次天宫？或者在其他部洲占山为王？非要盯着个取经人做什么——他可不需要长生不老或那么一担行李。”


    “直白些的话……”小男孩抓抓头发：“她是一个‘镜像’，‘她’将你们在《质量效应》里惹出的麻烦通过‘镜像反转’回溯时，留在‘镜中世界’的一道影子，这道影子同‘她’在普通镜子或水面里映照出的形象没什么不同，并且会随着‘镜像反转’的完成而消弭，但……”


    “但？”斯科特追问。


    “但你打破了‘镜子’，别说你不记得，”小男孩摊摊手：“虽然你立刻就被山之翁轰了出去，‘镜子’也完成了自我修复，但‘曾经出现过裂痕’这件事足以让一个‘镜像’在‘镜子’消失后免于湮灭，并在‘她’担任漫威的‘死亡’时自动成为dc的‘死亡镜像’——在这件事上，你们把两个世界闹得如此相似可以说居功至伟。”


    “唔……”斯科特无视对方夹枪带棒的指责，沉吟起来：“所以从dc来的那些‘黑暗骑士团’才会使用各种‘镜子’逃脱追捕？”


    “就能力而言，”小男孩继续说道：“新生的‘dc死亡’拥有‘她’在《质量效应》世界使用过的所有能力，但无论性格还是记忆全都是一张白纸，她在度过已经无从考证的岁月之后，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烧毁所有死亡的世界，保存它们的灰烬，观察所有死亡的人，记住他们的一生。”


    “明明拥有一样的力量，但却承受不住了是吗？”斯科特挑眉微笑：“果然，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她’。”


    “‘梅琳娜’的事就让夏洛克那小鬼去解决好了，”小男孩在云朵上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开：“现在，‘创世女神’已经转让出世界的所有权，我要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你呢？”


    “我的计划，”


    斯科特退后两步，令空间裂隙缓缓关闭：


    “从来没有停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