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不知道徐姐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和桃子约好的,桃子接着也马上会到。更不知道,桃子是不是已经出事情了,而且知道自己是和老倪串通在一起的。这个时候,徐姐来找自己,是来替桃子出头,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她们两个,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桃子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徐姐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算是徐姐还不知道桃子的事情,更不知道他和老倪共谋,参与陷害桃子,盛春成也不敢和她见面。见了面,要是她问起桃子,自己该怎么说?或者她当着自己的面,打电话给桃子呢?
盛春成只有躲了。
有人敲门,盛春成背靠着门站在那里,屏息静气,不敢动弹。
“师父,是我。”小安在门外说。
盛春成这才把门打开,小安走了进来,盛春成准备把门关上,小安说:
“不用关,徐小姐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怎么走的?”盛春成问。
“当然是用脚走的,怎么,你不希望她走?那我去把她叫回来,还来得及。”
小安作势就要往外面走,盛春成一把把她拉住,小安大笑。
“师父,你搞什么鬼,怎么见到这个徐小姐,像见到鬼一样,你们不是朋友吗?”小安问。
盛春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说:“烦死了,我就怕见到她。”
小安看着盛春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真香,是不是她看上你了啊?”
“别胡说,她多大,我多大。”
“看不看得上,和多大有什么关系?”小安说,“我看她就是看上你了,她本来是要来按摩的,听说你不在,就不按了,只是从账户里,提了八万块钱走了,说下次你在的时候再来。”
盛春成吁了口气:“没说其他的事情?”
“没说。”小安问,“怎么,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有个鬼。”盛春成都囔了一句,就走了出去,再留在这里,他觉得和小安都扯不清了。
这一闹,饭点也错过了,下面食堂应该已经关门,盛春成拿起桌上的电话,想打去后面叫餐,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下。他觉得在办公室里,心里堵得慌,还不如去外面走走。
从古墩路进去不远,快到莲花街的位置,有一家遵义羊肉粉,盛春成几次经过,看到店里的生意都很不错,就想着什么时候来尝尝看。
盛春成站起来走出办公室,他决定,现在就去尝尝那家遵义羊肉粉。
盛春成坐在办公室里,手机放在桌上,在等孙红的电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在看妍妍她们直播。
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听到从外面走廊,传来钟欣欣和孙红说话的声音,孙红说好给他电话,但没有打,而是自己直接跑过来了,盛春成赶紧站了起来。
孙红和钟欣欣从门外进来,和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女的,年龄和孙红差不多,剪一头短发,人看上去很干练。
孙红给他们介绍,这是简丹,我朋友。盛春成马上就知道了,他和孙红被隔离在多立方,十四日谈的时候,孙红和他说过自己当年在杭城找工作的经历。简丹就是那个在西湖文化广场,省群艺馆楼上那家文化公司的老板。
简丹这个名字太好记,就和安静一样,所以盛春成一听就记住了。他记得孙红和他说过,就是简丹当时和她说,她们公司随时都会为孙红敞开大门,有了这个托底的,孙红才有了在杭城坚持下去的信心。后来孙红虽然没有去他们公司,但两个人从此成为了好朋友。
四个人站在那里寒暄了几句,孙红和盛春成说:“我们去后面坐坐,然后按摩。”
盛春成正要说什么,孙红说:“你不用管了,欣欣会给我们安排的。”
盛春成明白了,有朋友一起来,孙红就不会非要指定盛春成给她按摩了。
盛春成说:“反正我都在这里,你们有事情就找我。”
孙红还没有说,钟欣欣就叫道:“不会有事情的,有事情也是找我。”
孙红和简丹笑笑。孙红还朝盛春成使了个眼色,盛春成明白了,这是告诉他,你要说的事,等会再说,盛春成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这些细微的动作,钟欣欣和简丹都没有察觉。
三个人出去,盛春成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继续看妍妍她们直播。
到了九点多快十点了,孙红和小安走了进来,小安让孙红去沙发上坐,盛春成站起来走过去,问孙红:
“你朋友呢?”
“走了啊。”孙红说。
小安给孙红倒了一杯茶,又去办公桌上,把盛春成的杯子拿起来,续了水,端过来给他,放下之后,小安和孙红说:
“孙红姐,你们聊。”
孙红说好。
小安走了出去,同时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今天晚上,你就是和你朋友一起吃的饭?”盛春成问。
孙红说对,“她来找我有事,我请她吃的饭。他们公司不是做会展和各种活动组织的吗,疫情这几年,哪里还有什么会展和活动,但公司开着,要维持下去,肯定还要开支,已经亏了两年多,实在撑不下去,想转型,来找我贷两百万。
“我虽然是行长,也很想帮她,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们公司根本就没有申请贷款的条件,我就是报上去,也会被风控打掉。”
“那怎么办?”盛春成问。
“钱还不是主要问题,企业贷不行,还可以多做几笔个贷,我再帮她多找几家银行做个贷,朋友看我面子,也会帮忙。两百万不是什么大钱,还是可以凑起来的。最主要的,我是要劝她,现在做什么风险都很大,还是等等再说,不要考虑转型的事。”孙红说。
“你这个是对的,还是等疫情过去再说。就像我们店,已经开起来的生意都还不错,但还是每天提心吊胆的,现在扩店的计划也暂时停止了。最怕的是你店面租下来,都开始装修了,突然那城市就像上海一样,来个封城,一封几个月,谁受得了。”盛春成说。
孙红点头赞同:“对,就是这样,现在未知的因素,不可抗因素太多,谁都没有把握什么时候杭城,不会变成现在的上海。”
“她听你的吗?”盛春成问。
“总算是说动她了。”孙红说,“主要也是下面人要吃饭,没有来源,着急,要是不着急,她也不会来找我。我和她说,反正你下面人也不多,连个贷都不用去贷了,我个人先借你三十万,够你撑半年的,等到疫情过去,真需要用钱的时候再说。”
盛春成点点头。
孙红手指在茶几上笃了一下,看着盛春成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要绕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