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和徐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盛春成和小安赶紧迎了上去。


    今天，本来是盛春成和小安，上门去为李老师和徐老师服务的日子，但一大早，徐老师就打电话过来，和他们说，他们想出来走走，来看看他们。


    盛春成和小安看到李老师和徐老师，都愣了一下，两个人的变化太大了，好像都年轻了很多。李老师原来歪斜的口鼻，正了很多，手也基本不抖了。徐老师原来花白的头发，染成了黑色，脸上的皮肤也光亮起来，还有了红晕，看上去比原来年轻好几岁。


    徐老师进来就拉着小安的手，转过脸去和盛春成说，晚上去他们家里吃饭，她做几个好菜给他们吃，要谢谢他们。


    “谢我们什么？”盛春成有些不明白，问。


    徐老师的脸红了起来，笑而不语，小安好像明白了，悄悄地打了盛春成一下，盛春成也醒悟了。


    “你们要是不去，今天我们就不按摩了。”徐老师要挟他们说。


    盛春成大笑，他说好好，我们一定去。


    “那说定了啊，六点钟，你们一定过来。”徐老师说，“等会从这里走，我们再去请安医生，就我们几个人。”


    盛春成说好，“那现在，可以进去里面做了吧，徐老师？”


    徐老师和李老师都笑着点头说好。


    服务员领着李老师和徐老师去换衣服，盛春成和小安站在那里，盛春成笑着问小安：


    “你这么冰雪聪明，一下就知道了？不错哦。”


    小安的脸红了，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知道，老马扬蹄了。”盛春成说，“想刹车都刹不住。”


    “滚！”小安骂了一声，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走吧，走吧，去换衣服。”小安和盛春成说，两个人走向了更衣室。


    盛春成换好工作服，走进隔间，看到李老师没有在按摩床上躺着，也没有坐着，而是在里面走来走去，难抑内心的激动。一看到盛春成进来，李老师就急急地走过来，拍了拍盛春成的肩膀说：


    “要珍惜，小伙子，要珍惜，千万要珍惜！”


    盛春成又不明白了，问：“珍惜什么，李老师？”


    “珍惜你们现在年轻啊，我们现在是恨不得，自己能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李老师说，“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盛春成明白了，哈哈大笑，他说：“不错啊，李老师，你现在也是老当益壮。”


    “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后悔啊。”李老师叹息着，“年轻的时候不懂，只知道乱弄，上了床就埋头苦干，不知道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窍门和学问，有这么多的技巧，不同的体位，就可以有不同的体验和快感。


    “安医生教了我们，我们才知道，按她教的方法去试，哈哈，感觉真的比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要好。两个人在床上经常笑，笑什么，笑我们是不是白活了，活得像两只畜生，畜生才会只知道一个动作蛮干，人是可以尝试的，可以去寻找不同的方法啊。”


    “那真的要祝福李老师，现在钉进去了？”盛春成笑着问。


    “进去了进去了。”李老师呵呵乐着，“我们原来晚上，也没有什么事，两个人傻傻地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盯着电视机看，一直看到头昏眼花才去上床睡觉。


    ”现在吃过晚饭，在小区里走走，天一黑就往家里赶，连电视也不看了，八点多钟就上床。一天一次，安医生和我们说不行，太频繁怕我们身体怕吃不消，要不然，真的是每天都想要。唉唉，只能细水长流，熬着，但就是不进去，两个人互相抱抱摸摸，亲亲嘴也是好的。


    “以前对‘鱼欢之乐’这个词，不是很理解，现在是深有体会，两个人真的像是两条鱼，真的是水乳交融。唉唉，要是这样，在一起再过几辈子也不会腻啊，可惜老了，小伙子，你们年轻人一定要懂得珍惜。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要在一起的，在一起，就每分每秒都要珍惜，知道没有？不要等到你想珍惜的时候，才觉得时间不够，觉得自己以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活着不容易，两个人在一起，就更不容易，但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又会觉得，路没有那么辛苦。


    “你看看我们，那么难的日子，不也过来了，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美好。”


    盛春成给李老师按摩着，李老师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盛春成觉得自己很喜欢听他说话，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但他说话时候的态度，是很认真的，哪怕是说到他们床上的事情，也一点不会让人有淫邪的感觉。


    盛春成心想，在这个世界，大家活着，有人觉得度日如年，有人觉得白驹过隙，同样的时间，人对它的长短，感受是不一样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刻板，一分一秒不差。当时间有了情感的投射之后，时间也是有温度、有韧性的。


    按摩完毕，盛春成和小安送李老师和徐老师离开，一直送到庆春路口，四个人才挥手告别。盛春成和小安看着李老师和徐老师，两个人手牵着手，朝广利大厦方向走去，他们这才转身往回走。


    小安叹了口气，和盛春成说：“看着他们，感觉真的好幸福。”


    盛春成笑道：“怎么，你也想老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可以牵着手。”


    “对，我很想，你不想吗？”小安说，“你有没有看到，徐老师为了李老师，都去把头发染黑了，她说，她一定要让李老师，看着她很年轻。”


    盛春成默然。


    两个人走到店门口，小安又叹了一口气，盛春成问：“怎么了，还有什么感想？”


    “我想起我爸妈，他们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动不动就吵架，你说，有什么意义？”小安说。


    “你去把这话，告诉安静，她听了一定很高兴。”盛春成说。


    “我肯定会告诉她的，我现在觉得，安小姐的工作很有意义，要是所有的人，都像李老师和徐老师这样，你说，我们的社会，会不会更和谐？”小安说。


    盛春成想起安静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性生活是两性关系的基础，在床上关系很好的，在床下关系也肯定会好，不会有大的矛盾，有矛盾自己也很快会解决。而在床上关系不好的，夫妻最后的感情肯定不会好，家庭肯定不会和睦。


    不和睦的家庭多了，就像小安说的，这个社会还会和谐吗？


    盛春成觉得，这两个女人说的话，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