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人生路之我是小厂医》 第一章 小厂医 “三子……” “哎，张叔我在。” 化肥厂厂医院，中医门诊室，上午九点，李唐正坐在里面认真的翻看一本关于中药的书时，被外边传来的声音给惊醒了，他连忙应到。 “给，今天的报纸还有你一封信，应该是你师父写的，我看寄信地址是京城。” 说话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撩起门帘站在外边说到。 见状，李唐起身往过走去，边走边说道：“张叔，进来坐会儿喝口水呗。” “不啦不啦，前边送完我还要给后边领导去送呢。”门外的老头笑呵呵的拒绝道，他另一只手确实还抱着厚厚的一沓报纸。 “谢谢您啊张叔。” “呵呵，你小子现在跟你师父一样，越来越客气，你小时候我抱你，往我身上尿的时候也没见你客气过。” “嗐，那不是不懂事嘛。”被人家给揭了老底，外面走廊又是人来人往的，给李唐整的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师父回京城都一年了，身体怎么样？他这一走都没人陪我下象棋了。” “身体好着呢，您想下象棋回头我陪您啊。” “别别别，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伱折腾，你小子下起棋来纯粹就是一二百五，你去祸祸别人吧，不跟你扯了，我走啦。” “您慢走啊张叔。” “进去吧” 李唐站在那里看着张叔从旁边侧门出去往后走去，这才转头看看门诊一楼的另外一边，当看到那边西医诊室门口排着的好几个病人时，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内。 在老百姓朴素的认知里，这医院的医生啊，还得是年龄越大医术才越好，像他这样才二十出头的大夫，有几个人敢把自己交给他。 这种想法李唐自己也认可，在这个科技还不发达，更多的检查设备还不完善的年代，医生本就是一个凭经验吃饭的行当，见识的越多，医术就越好。 哪怕到了后世，人们为什么都喜欢挤着往大城市去看病，还不是因为那里的医生见多识广，各种各样的病都见过。 对于小地方的医生而言算是疑难杂症的病例，到了人家那里很可能就属于常见的，手术做完休息两天就赶着让你出院的事情比比皆是，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拿你这病当回事，后面排队等着住院的人多着呢。 后世？ 没错，李唐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也不对，应该说这具身体内装着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不同的是，他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才仅仅三岁。 他也不清楚这到底算什么，穿越？重生？ 可他不想这样啊，上一世他又不是混不下去了，作为一家省会城市三甲医院的工会办主任，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也算是医院的领导阶层，工资高，事情少，舒服的很呢。 再加上一个当产科主任的老婆，一个刚毕业就进了国家级研究所工作的儿子，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可为什么老天爷就选中他了呢？ 刚过来的时候五八年，已经三岁了，这可比他上一世早出生了十几年，当时真的是给他吓坏了。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刚清醒过来还没一天呢，就被那个婴儿脑袋里一段陌生的记忆给直接冲晕了。 一段百年的从医记忆，这段记忆是哪里来的他搞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被这段记忆给坑惨了。 许是因为脑容量的问题，吸收记忆的时候他的脑袋整整疼了一个星期，让他都担心脑袋会不会爆炸。 而他这具身体的大哥和二姐可就倒霉了，被爹娘结结实实的给揍了一顿，说是他俩光顾着自己玩，没照顾好他这个弟弟。 其实那俩那顿打挨的也不算冤，事实就是当时那俩自己跑出去玩去了，他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呢。 就在同住一个大杂院的中医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吸收完了那些记忆后，他的脑袋不治而愈。 一段百年人生的记忆究竟有多庞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吸收的光是那个人百年人生的从医记忆就被折腾成这样了，如果再有其他生活记忆的话，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吸收完毕的那一天。 什么叫神医？上一世在省会三甲医院工作的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对医疗卫生行业门清的他，可从不相信有什么神医。 不过中医很神奇这他承认，但在他的印象中，再神奇也有个度，很多病没法治或者治不好都是正常的，但吸收的这个记忆可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法子根治的病，也能给拖个三五七八年的，这是什么概念，这种医术不是神医是什么？ 不过，一个刚刚三岁的小娃娃突然变成神医，或者说变的懂中医了，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拜个中医为师跟着学习，这样的话就不会让别人感觉突兀了。 厂医院唯一一名中医大夫，和他们家住一个大杂院的那位老爷子就成了他的首选目标。 刚好，那位老爷子也对他非常感兴趣，俩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他就这样从三岁开始做起了儿徒，这一学就是十八年。 他们家所在的这个化肥厂，是五十年代国内重点项目之一，同时也是当时大熊援助的众多项目里的一个，而他所拜的那个师父是京城人，师娘因为曾经在大熊留过学，学的又是相关专业，算是专业人才加翻译，被从京城抽调过来支援建设的。 去年老爷子和老太太俩人终于干不动了，再加上儿女都在京城，就申请退休后双双回了京城，而高中毕业后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在医院做学徒的李唐，也顺利成章的转正，接了师父的班。 经过这么多年的建设，整个化肥厂的干部职工以及职工家属两万多近三万人，再算上地方政府围绕着厂子设立的一个镇，还有周边的农民，他们这家医院辐射的老百姓大概有五万人左右。 这么多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以前他师父在的时候每天最少也要接待一二十个病人，可自从他坐诊以来，呵呵……一言难尽啊。 第二章 发小 当然了，有人没人李唐也不在乎，反正他混一天也是拿那么多工资，忙一天还是那么多工资，病人自己不愿意过来，他总不能站门口去吆喝吧。 拿着报纸和信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刚准备看师父写过来的信时，他就被日报的头版头条给吸引了注意力。 恢复高考！！！ 再看了眼日期，十月二十一日，是了，今天是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一个开始。 上一世的今天，他还只是一个上小学的娃娃，不过他的小姑参加了这次考试，今年也是唯一一次设立在冬天的高考。 稍微一愣神，他就放下手中的报纸，打开了信封。 信是师父和师娘二人一起写的，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李唐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这老两口那些年是真的把他当儿子一般在悉心培养，在教，甚至可以说比李爸李妈对他还要用心，不但教他知识，还教他做人的道理。 老两口去年回京，如果不是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子女，有他们的根，他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师父在信中还提到让他过去，可以给他在四九城随便哪家医院都能安排工作，凭借他的医术，在那边站稳脚跟，发展起来非常容易。 但看过之后他也只是笑笑，这种提议他肯定不会答应，不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他这个人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喜欢安安静静的氛围，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不喜欢那种大起大落，而四九城在未来几十年是什么样，他非常清楚。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所以这十几年来他才能顺利的成长起来，要不然的话，一个披着小孩子外衣的五十多岁成年人，还要每天跟一群小孩儿在一起玩，那得多痛苦。 如果按师父说的，回头真到了那边，发家致富、声名鹊起肯定没问题，但同时也就跟平静的生活说拜拜了，这是他不喜的。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去年他去省城送师父师娘走后，还特意在省城根据记忆找了一下自己上一世的家，以及上一世的妻子，可惜，通通一无所获，所有跟他上一世有关的人全部都消失无踪，可街道是那个街道，单位是那个单位，就算是家属院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忆犹新，但就是没有那些熟悉的人。 但这次的寻找并没有让他彻底死心，只要有机会去省城，他还准备再找找，比如他后来上的大学，他妻子念书的大学，后来工作的医院，他们居住的小区，总之，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再寻找下去。 信的后半截是师娘所写，主要就是关心他的生活，以及询问他的个人感情问题，还谆谆教导他要收收那老年人般的性子，得有点年轻人的活力，最后就是告诉他说那退休工资不要寄了，让他留着花，他们俩在四九城有孩子们照顾，还有国家给发的特殊补贴，足够他们生活了。 之前还没走的时候，师娘虽然也会教他一些知识，例如外语，但总得来说还是生活方面照顾的更多，李唐感觉可能是师娘将亏欠自己孩子的感情，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放下手中的信，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儿时能遇到这样的师父师娘，真的是他这一辈子的幸运。 至于师娘最后说的不要将退休工资寄过去，这是不可能的，老两口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二百多块钱，让他留下来自己用，他会寝食难安的。 “老三……” 陷入思念中的李唐，被外面传来的叫声给惊醒了，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身影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军子，你不给人家好好上班，跑我这儿来干嘛？” 来人叫田军，是李唐的发小，高中毕业后安排进了厂保卫科，今年刚转正。 “啧啧，还是你小子这里舒服，那边门诊都开始排队了，你这儿一个人没有。” 田军答非所问的说到，进来后他是一点也不客气，端起桌子上李唐的茶缸子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 “哈……呸呸……还有茶叶没，给我拿点。” “有多远爬多远，你当我这儿是劳保科呢，还给你拿点，这还是我从我爹那儿顺来的，想喝找你爹去。” “嘿，你个死抠。”田军有些不甘的砸吧砸吧嘴。 “说吧，好好的跑医院来干嘛，今早上班路上你不是还说今天值班呢么。” 李唐没跟他计较抠不抠的问题，转而问起了他过来的目的。 医院在家属院跟厂区的中间，进厂里上班后，如果不是特意过来看病，没人会往这里跑。 “牙疼，我说过来让大夫给开点止疼药呢，结果那边今天病人还挺多，伱能给我开个处方不？” “牙疼？”李唐微微一愣，这才注意看向田军的面颊，右边确实有点肿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不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真是挺让人心烦意乱的。 “过来我看看。” “你看看？你行不行？帮我开几片止疼药就行。” 看吧，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发小都不相信他。 “少废话，我看一眼能让你少块肉啊。” 田军也就嘴上那么一说，其实人已经都绕过桌子走过来了。 “张嘴”李唐对着光看了一眼，牙床都有点肿了，他指着桌旁的凳子说到。 “坐那儿，右手放在脉枕上。” “啊，你真要给我看啊？” “既然看就给你看好，你还能把止疼药当糖豆吃不成。” 就是有点上火，问题不严重，李唐从抽屉里拿出针包，用酒精棉球消毒了三根针后，也不管田军到底愿意不愿意，直接就在他脸上扎了三针。 针一上脸，本来还懆懆着不愿意的田军立马就不敢说话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施针灸，那针看着那么长，吓都吓死他了。 要不是没李唐的劲大，刚才想跑没跑了，他怎么可能乖乖的坐在这里，只能气呼呼的看着嘿嘿贱笑的发小，却连嘴都不敢动一下。 “瞪我干嘛？这针扎上去疼吗？” 被李唐这么一问，田军愣了下，确实哈，他的余光都能看到脸上扎的针在微微颤抖，可好像还真没啥特殊的感觉，就是稍微有点麻而已。 ps：不出意外的话，公众期每天两更，早上十点，下午五点，谢谢大伙的支持。 第三章 女友 五分钟，仅仅就过了五分钟，扎在田军脸上的三根针就被取了下来。 “感受一下，还疼不？”李唐一边用酒精棉球擦拭着针灸针，一边问道。 “呃……嘿，你小子真行，还真感觉不到疼了，我这就好了是吧？”田军细细的感觉了一下，甚至还将手指头塞进嘴里动了动那颗刚才还疼的牙。 “就算是好了吧，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就像泡茶一样泡着喝，连喝三天就可以了，不过这玩意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喝啊，喝的那儿不舒服了我可不负责。”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在处方上写着，就两味药，唰唰两下就写好了。 “老三，你这字到底是咋练的，跟印出来的一样。” 接过开好的处方，田军看着处方上的寥寥几个字，有些感慨的说到。 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天天表扬李唐，说他的字写的漂亮，跟课本上印刷出来的似的，这都不上学几年了，人家这字还是一点没变，就算田军自己写字跟狗爬爬一样，但也不妨碍他夸一夸自己这个发小。 “就那样练呗。”李唐满不在乎的说到。 他这手字也是通过记忆得来的，平时写处方时都是用非常标准的宋体字书写，看着真的就跟刻印上去的一样，至于他的签名那就是龙飞凤舞了，不熟悉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那是什么字。 “瞧你小子那嘚瑟样，我咋那么不爱看呢。” “不爱看你就赶紧麻溜的走吧，我还不想看见你呢。”李唐像是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满脸的嫌弃之色。 “嘿，我还不走了。”本来已经站起来的田军一看他那副模样，直接又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子狠狠的喝了两口。 那牛饮的样子，给李唐心疼够呛，这半早上的他才刚泡没多久就被这小子把大半缸子喝下去了，连忙从田军手中将茶缸抢了过来。 “说你抠伱还不承认，不就喝你点水么。不说这个了，哎老三我问你，你跟丁敏真的崩了？” 见他挑着眉头打算说什么呢，田军赶忙转移了话题。 他嘴里说的这个丁敏是李唐的女朋友，应该说是前女友，已经谈婚论嫁却最终分手了的前女友。 丁敏跟李唐还有田军他们都是厂子弟学校的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在厂宣传科广播站当临时广播员，跟李唐的大嫂宋小丽在一起。 他俩能确定恋爱关系，其实还是同样在宣传科上班的李妈给介绍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大家都是厂里的人，互相都熟悉，丁敏的父亲是七车间的副主任，而李爸是三车间的主任，两家算的上是门当户对。 原本都差不多说好的今年结婚，可就因为一套房子，两家给闹崩了，准确的说是李唐和丁敏还有她妈妈给闹崩了，于是乎俩人就此分手，基本上是没有再次复合的可能了。 说起来也确实挺让人闹心的，问题根源的那套房子，其实是李唐师父临回京前留给他的，说是让他暂住，可谁不明白啊，那老两口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人家老两口是在厂里退休的，工作关系组织关系都在这里，厂里分的家属楼，总不能因为人家回京了就收回来吧。 于是，原本还住房比较紧张的李家一下子就宽裕起来。 前几年新盖的家属楼，厂里是按照工龄来分的，李唐的大哥李元当时虽然结婚了，但两口子加起来也没几年工龄，根本就不够格分家属楼，就一直都在家里住着。 李爸李妈，加上李元和他媳妇儿，再加上他俩的龙凤胎孩子，房子也就三十来平方，六口人住，真的很不方便，就这还是老二李清结婚了，李唐跟师父师娘住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样，家里的地方更紧张。 这下师父师娘走了，将房子留给李唐住，在外人看来，李唐今后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丁家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但可是…… 李唐压根就没想过要自己住，将师父师娘送上进京的火车回来后，他就不由分说的让大哥和大嫂一家搬了进去，不去都不行，他自己则是回家跟爹娘住在了一起。 这番操作，外人都竖着大拇指夸他，可丁家不干啊，主要是丁敏的老娘不干。 她放话了，李唐如果不把那套房子要回来，就别想娶她家闺女。 然后，结果就是俩人分手了。 为此，李元跟媳妇儿宋小丽俩人是自责不已，李爸李妈也说让老大两口子带着孩子搬回来住，将房子腾给老三，省的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可李唐就倔的跟驴似的，偏不，说啥都不要，还说就算大哥大嫂搬出来了他也不可能再跟丁敏结婚。 这事儿在今年年初那会儿很是闹了一阵，最后因为李唐的态度过于坚定，也就那样不了了之。 其实李唐对于丁敏本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当时在一起处对象，无非就是因为老娘给介绍的，老爹也满意，那会儿就想着凑合就凑合吧，无所谓了，跟谁过不是过呢。 可后边真的在一起后，越相处感觉越不舒服，那丁敏不知道从哪儿看了几本在当时来说是不能看的书，思想上有一点那个什么小布尔什维克，生活中总想着追求一点格调。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错，可错就错在时间上，这是什么时候啊，大家都是缩着脑袋过日子呢，李唐作为一个堂堂的重生人士天天都是夹着尾巴，不敢挑事，生怕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话了，给家里招来无妄之灾。 虽说从去年开始那段紧张的氛围结束了，可人们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能转变过来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几十年后也仍然是五线城市的小地方。 还有就是丁敏的花钱观念，兴许是人家家有钱吧，进一次市区就要在饭店吃饭，这也勉强算正常，可隔三差五的就要买衣服这就有点过分了吧，不说钱不钱的，单就布票也搞不来那么多啊。 所以时间稍微一长，李唐就更觉的没法继续相处下去，这里边谈不上谁对谁错，单纯就是因为三观差的太多，可因为当时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只能是硬着头皮凑合。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一对年轻人在一起说谈就谈，说分就分，说同居就同居，说散伙就散伙，在这会儿你如果敢那样做，甭管男的女的，公安分分钟找上门来请你去喝茶，无法无天了还，就算俩人是谈恋爱，拉个小手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免得让别人看到了笑话。 第四章 同学 这下好不容易看到了分手的希望，他能同意大哥一家从师父的房子里搬出来才有鬼呢。 最主要的也是他被上一世的妻子养的眼光太高，他上一世的妻子那可是在学校，在医院公认的大美女，不但人美，心更美，工作工作厉害，生活中同样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能娶到人家那真是三生有幸，有了这么一个珠玉在前，他不挑才怪。 现在分手了，他一个人正好乐的自在。 “当然真的崩了啊，年初都那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呃……我刚才听人说，建平那小子跟丁敏处上了。” “谁？建平？你是说孟建平？” “废话不是，要不然你还认识哪个建平。” 孟建平，跟他们几个是高中同学，他爹是化肥厂的副厂长。 “谈就谈呗，这有什么问题。”李唐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人家爱跟谁谈跟谁谈，就是直接跟孟建平他爹谈，他都没意见。 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田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是抬手拍了拍李唐的肩膀：“行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去抓药然后就回厂里。” “嗯，记得那药泡的水别让其他人喝，你也最多只能喝三天。” “知道了。” 坐在那里看着田军走出诊室，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跟他说丁敏的事情，应该说是孟建平的事情。 因为这货一直就跟孟建平不对把，俩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孟建平他爹是后来才调到厂里的，算是外边空降过来的干部，不像李唐和田军他们两家都是从厂子筹备那天起就一直在这里，用那啥点的话说，那些外来的好像特瞧不起这些土着，说他们没见识，而土着也看不上空降兵，因为这些人抢占了他们的上升空间，于是乎，矛盾就出来了。 哦，田军他家老爷子是后勤科科长，搞行政的，跟李爸这个技术型干部走的不是一条路子，和李爸还有厂里的几个中层以及现任杜厂长是一条线上的，几家的关系是最铁的。 长辈间的关系好，家里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自然而然的也就走在了一起，圈子就是这样形成的。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来看，这家厂子一直发展的都不错，即便后来政策改变，作为省里的龙头企业，也依然在新的经济模式下存活了下来，截止到李唐重生回来的时候，是化肥产业的区域性龙头，在市场上很有竞争力。 厂子所在的地方距离省城又近，等将来高速开通之后，开车过去也仅仅只要四十分钟而已，等高铁开通更是只需要十几分钟。 生活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远离都市的喧嚣，有时真的很惬意。 …… 也许是田军的原因，从这小子走了之后，零零散散的竟然还来了几个看病的人，有厂里的职工，也有附近的农民，让李唐打算继续摸鱼一天的想法没能实现，但有点事儿做，时间也是过的飞快。 今天恰逢初九，每逢三、九是镇上的集会，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李唐就走出医院在街道上逛了起来，他们医院就在镇街道顶头，想上街还是很方便的，本来早上他就打算出来逛逛集会的，可被那几个突如其来的病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化肥厂的工人家属人数众多，因为这里距离市里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附近山里的农民每次赶集都会到这里来，倒是让这里的镇街道热闹无比。 那些人每次逢会都会带些山货过来，在镇子上换些家里需要的生活物资，这种以物易物的交易一直都是允许的，也有偷摸卖钱的，镇上的干部也清楚，但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这里距离市区又不近，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你别搞的太大，没人会去较那个真。 其实集会到了中午，基本上都散的差不多了，山里来的那些村民都得赶早点回去，李唐从医院出来后，看着街道两边寥寥无几的摊位，有些懊恼的砸吧砸吧嘴。 他到不是想要买什么，就单纯只是喜欢看那种热闹的氛围，身处其中让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现在好啦，就剩下这么小猫三两只。 街道也不长，两百来米的样子，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邮政所，银行，粮油店，五金店，国营饭店，供销社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因为在这里长大的缘故，到处都是熟人，一路走着就不停地打招呼，等将短短的街道逛完再回到医院门口，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三子……” 李唐刚准备进医院呢，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叫住了，转头一看，嘿，这是说王八来了鳖啊，叫他的人正是早上田军提到的孟建平。 “建平，你这是回家吃饭去啦？” 中午厂里的职工有人在食堂吃完饭回到车间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会儿，也有人在食堂打好饭回家吃的，反正厂区距离家属院也不远，走路就一二十分钟，吃完饭还能躺床上休息，赶趟。 “没，刚在……”孟建平回首指了一下街道那边，正准备说什么呢，结果不知道怎么地给卡壳了。 李唐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是不好意思了，他的前女友丁敏此刻正在马路对面站着，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一旁，看样子俩人应该是刚下馆子回来。 “哦哦哦……” 李唐没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他抢先开口打了个圆场。 “行啦建平，赶紧回厂里去吧，这都快到上班点了。” “老三，不好意思啊。” “啊？”孟建平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李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样说。 “哦，你是说你跟丁敏交往的事儿吧？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男未婚女未嫁伱情我愿，建平你也别想太多，咱们都是同学，我还要祝福你们呢。”李唐笑着摆了摆手。 见他一脸真诚的笑容，孟建平稍微松了口气，又闲扯了几句别的，这才告辞离去。 第五章 高考 他们俩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差，孟建平上学那会儿还被李唐帮过一次。 这家伙也是猴淘，上树掏鸟窝没站稳给掉下来了，倒是没摔的太严重，就是右脚踝给摔的有些骨裂，当时就没法走路了。 刚好李唐路过看到，二话没说就先帮着给草草固定了一下，然后直接背着他跑去了医院，等打完石膏后还将他背回家，也正是因为这个，孟建平心中一直念着李唐的好，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换成其他人，不看他笑话都算是好的。 他老娘也在宣传科工作，跟李妈在一起，一知道丁敏跟李家老三分手了，就招呼着给她儿子介绍，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嫌磕碜，她男人好歹还是副厂长呢，虽然在七个副厂长里排名最后，但那也是领导啊。 孟建平其实并不想同意，但又拗不过他老娘的河东狮吼，最后只能是默认了。 可这会儿见到李唐后，他还是会感到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现在见人家正主好像真的没把这个当回事儿，他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马路对面的丁敏呢，看到李唐的时候，她心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年初俩人分手后，她爹就找人拖关系将她从广播室调到了三产劳司，工作虽然没那边轻松，但也避免了她每天都要见到李妈和李唐大嫂的尴尬，平时上班又因为走的不是同一个门，出门时间也不同，也有一段时间没碰到李家的人了，刚才从饭店出来猛不丁看到李唐的背影，让她还很是愣了一下。 “走吧丁敏。” “嗯” “对了，你今早看报纸没，从今年开始恢复高考，马上就要报名了，年底就要考试，你参加不？”为了不让俩人间的气氛太尴尬，孟建平脑子里一闪就想到了今早看到的报纸上的内容，赶忙说到。 “看到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想说来着，一打岔给忘了，我想报名，就是不知道能考上不，毕竟咱们把书都丢四年了。” “这不还有一个来月时间么，你的书还在不在？不在的话我那里有，咱们一起复习。” “好，那咱们从今晚下班就开始，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高考，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古有考秀才、举人、状元，今后高考。 从古至今指着通过考试来改变命运，改变阶级的人可不少，也有不少人真的做到了。 尤其是解放后，只要能上大学那就是端上了铁饭碗，出来就是干部，谁不想通过这条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路，改变自己的一生。 所以，即便是孟建平和丁敏这种已经有了工作的，也还想再搏一下，看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更别说那些目前还在农村参加劳动的青年们了，回城的希望就在眼前，不拼一把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李唐师父刚才寄来的信里也提到了高考，可能因为地处京城的关系吧，他师父得到要恢复高考的消息明显早很多，这封信是半个月前发出的。 他师父没有逼着他必须参加高考的意思，只是让他自己考虑，这也是没办法，因为目前大学专业里没有中医这个专业，了不得有个中药学专业，还只有寥寥几所学校设立。 而对于李唐来说，去学中药学？是他教老师还是老师教他都是另一说呢。 这点他师父也很清楚，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个关门弟子在中医中药方面的造诣究竟怎么样，老先生心中门清。 他甚至都怀疑过李唐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师父，要不然仅仅学习中医十几年怎么就能这么厉害，他之前有个徒弟跟在他身边三十年也没见医术这么高明。 当然了，外边肯定是没其他人教，老爷子最终也只能是将这归结于天赋问题。 所以，李唐现在如果说要参加高考，然后改变专业去学别的课目，估计老先生能拿着菜刀从四九城飞奔而来，将他直接给劈了清理门户，省的气到他。 想到这里，已经坐回到诊室的李唐微微一笑，那个老而弥坚的师父有时候真的挺……可爱，跟老顽童似的，可惜啊，师徒的再见之日也不知道要到何时。 他想北上进京一次可不容易，光是不发达的陆地交通，以及出门吃饭需要的全国粮票，还有到哪里都需要出示的介绍信，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正瞎琢磨呢，门外走进来一位病人，李唐连忙驱散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用心的开始看病。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来看病的人，比他之前一个星期都多，这不，眼瞅着快到六点，他都打算收拾收拾去医院隔壁托儿所接侄子侄女回家啊，又进来了一个人。 “三子……” “乔叔，您怎么过来了，快请坐。” 来人是厂办主任乔福生，跟李家的关系不错，李唐的姐姐就在厂办当文员。 “呃……”乔福生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尴尬之色，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讲一样。 “三子，我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你师父去年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交代什么事儿啊？或者给你留什么药没？” 交代事儿？留药？李唐听的是满头雾水，师父什么都没说过啊。 师父还在的时候，乔福生会时不时的过来这他知道，但他还真不清楚是为什么，因为每次过来，他都会让李唐回避一下，想必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让这个侄子知道吧。 不过，难言之隐，男人，这还用说什么嘛，一般都应该是那方面的事情，但这事儿可不能乱猜，必须得让人家亲口说出来才行。 “乔叔，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我师父走的时候没跟我交代什么。” 说真的，乔福生一听这个都想转身就走，李唐没猜错，他确实有些男人的难言之隐，可让好朋友的儿子给他开药，先不说这么年轻能不能看得了，光是这事儿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张嘴。 第六章 难言 李唐一看乔福生脸上流露出的为难之色，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他也没在继续追问，只是把脉枕往过推了推：“乔叔，您把手放上来，我给您把个脉吧。” 本来打算离开的乔福生一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只要不让开口说，他觉得尴尬还能减少一些，最主要的还是家里那个母老虎，现在年纪大了，一个星期甚至十天才一次的例行汇报如果都做不好的话，他的日子真的会非常难过。 反正他不打算自己讲出来，如果这个好友的儿子能自己看出来，那说明他将他师父的医术还是学到了不少，很有可能给开的药会起作用，如果摸不出来，那就更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头自己再打听看哪里还有能看这种病的大夫吧。 李唐将乔福生两只手的脉搏分别摸了一下之后，心中已经有底了，之前师父给开的什么药他不清楚，也难怪他会过来问师父给留药没有，他年纪大了，这种不是病的病对于他来说确实没法根治，只能是喝点虎狼之药来临时提升一下雄风了。 把完脉之后他也没废话，更没追问什么，直接拿起钢笔就在处方笺上写了起来。 “乔叔，我给您开了十副药，您记住喽，这药每七天最多只能喝一副，呃……在您想加班的那天煎着喝了就行，您现在年纪大了，可不能连续加班，十副药喝完之后您再来找我，万万不能直接照着这个方子自己去抓药，还有啊，人跟人不一样，也千万不能让别人照着您这个方子自行抓药。” 服药的注意事项必须得叮嘱清楚了，这药属于虎狼之药，瞎喝是会出问题的。 李唐一边说着，害怕他忘记了，还专门又写了一遍，连同药方一起递了过去。 乔福生连忙接过来看了看，嗯？药方上的药品种并不多，比他记忆中李唐师父开的要少几味。 “嘶……三子，我记着你师父之前给我开的药跟你这个好像不太一样啊。” “那是，同人不同方嘛。”李唐笑着解释道：“您上次在我师父临走之前，是不是让他一次给您开了好多药啊？” “啊，对！” “那就是了，这都快一年了，您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我估计我师父当时也是被您缠的没办法，否则，不可能有药方管用这么长时间的，一个药方最多三个月，就必须让我们重新把脉看是否需要对药方进行调整。” 乔福生听的老脸一红，去年关老爷子临走前确实是被他磨的没办法了，才给他一次性开了近一年的药，但人老爷子也说了，让他每三个月过来找李唐一次，可他就没听。 “三子，那……那我之前那个方子喝那么长时间，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没事儿乔叔，问题不大，我这个方子里就有给你调理的，我没猜错的话，之前我师父给您开药，您应该是十天内能加两次班，一次跟一次相隔五天就可以，但这段时间不行了，一定要按照我的医嘱来。” “好好好，你放心三子，我一定按你写的来。”乔福生的脑袋点的像磕头虫一样。 他敢打赌李唐之前肯定不知道他的事情，但光通过刚才摸脉就给猜了个七八成，这他要是还不信的话，那就真没人能值得他信任了。 不过这小子的医术这么好啦？乔福生有些不敢置信的又打量了一番李唐，我记得这小子才二十出头吧，啧啧，那位关老爷子还真是个好师父，不但自己的医术高明，就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又在心里的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当年为啥没让他儿子也跟着关老爷子学医呢，要知道他们那会儿可都在一个院儿里，他儿子比李唐还大一岁呢。 不过现在说这都是白搭，人家老爷子都回京城去了，想找都没地找去。 “那啥三子，我就先去抓药，这都快下班了，别一会儿药房没人了。” “行，乔叔，没事儿了到家跟我爹喝两盅呗，我给你们整俩好菜。” “哈哈，没问题。对了，我这事儿……” “乔叔我懂，您放心，我们医生肯定会为患者保密的。” “好好好” 听到李唐如此回答，乔福生的心这才放下来，拿着处方和医嘱离开了诊室。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是个男人恐怕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不行，这关乎到颜面和自尊。 刚才是没招儿了，但凡有办法，可能乔福生压根就不会到他这里来。 他也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哪怕是他爹那儿都一样，一个医生如果连替患者保密都做不到，那是真的没有什么职业操守。 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还差五分钟六点，时间刚好。 他大哥那对今年刚满五岁的龙凤胎，就在医院隔壁的托儿所，因为距离近，每天下午下班都是他过去将那俩孩子接回去，在这边吃完饭后，大哥和嫂子才会带着他们回家，早上送的时候就是他们自己上班的时候顺路一送。 厂区的广播传来了优雅动听的东方红，听到这个曲调，就意味着一天的工作可以结束了。 当然了，这是针对上行政班的干部职工，车间里的工人师傅是四班三运转，每班八个小时，上白班的下午四点钟就已经下班了。 李唐在听到这个广播声后，已经径直走出了诊室，锁好门之后就往外走去，边走边跟同样往出走的其他同事打着招呼。 西医科室的大夫除了坐诊之外还需要在住院部值夜班，大家都是换着来的，中医就没这个麻烦了，现在医院的中医也就他一个人，连个科室主任都没。 当时他师父还在的时候，虽然中医也是一个人，但因为年龄和过往资历，老爷子就把主任这个职位兼着呢，相当于每个月可以多领十几块钱的职务工资，算是厂里对老爷子的照顾，现在他可没这个面子让厂里照顾，就算他爹是三车间主任都不行，太年轻了，真让他干上，哪怕一个人不管就是名头，告状的人恐怕都能把厂长办公室门踹烂。 第七章 补习 出了医院大门，往南一拐十来米就是厂托儿所。 李唐才拐过来就看到一个女孩，推着一辆女士斜杠自行车也是刚站到托儿所门口，隔着门正准备叫人呢。 “小慧？” “哎，三哥啊，你下班啦。” 小慧，全名叫宋小慧，是李唐大嫂宋小丽的亲妹妹。 不过这丫头怎么今天跑这里来了，又不是休息日，又不是节假日的，她家可在距这里十几公里远的城里呢。 “啊，我来接毛毛和咪咪，你怎么今天跑过来了？” 说着话李唐已经走到了托儿所门口，隔着栅栏门往里看了一眼：“方姨……” “三子，看到你了，稍等一下。” “好嘞” 跟托儿所里边说完后，李唐这才转头看向这个大嫂的亲妹妹。 大嫂的娘家不是厂里的，她娘家爸之前在这个镇子当过几年的镇长，现在已经回到城里的地区行署任职了，好像还是个什么领导。 至于她这个妹妹，今年刚高中毕业，安排在城里的一家单位干临时工，等待机会转正。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李唐有几年没见到大嫂的这个妹妹了，这丫头倒是长的越来越漂亮，看着端庄大气，就是那种典型的国泰民安脸。 这年头又没什么化妆品，了不得就是抹点香脂，长相都是原汁原味的，长的漂亮那就是漂亮，不存在“诈骗”的问题。 “三哥，我今天过来就是找你的，这不过来刚好这个点了，我就想着过来接一下毛毛和咪咪。” “找我？”这话让李唐直接就给愣住了，抬手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说实话，俩人之间的关系仅止于认识，要不然也不会好几年没见过，现在宋小慧这样说，他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 “是这样的……” 宋小慧刚想说什么呢，就听到托儿所里传来两个孩子的叫声。 “小叔，我来啦。” “小叔，我也来啦。” 随着托儿所大门被从里边打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举着手就跑了出来。 “毛毛咪咪，你们看这是谁？” “小姨……” “小姨好” “快来，让小姨抱抱。” 好吧，宋小慧刚支好车子，高兴的拍拍手叫着想抱他俩呢，就见那俩小猴子已经一起扑到了李唐的怀里，一点面子都没给她，徒留她一个人张开俩胳膊在那里尴尬。 “你们两个小淘气，没看到小姨想抱你们吗？” “嘿嘿……” 毛毛冲着宋小慧做了个鬼脸，然后扭头喊道：“方奶奶，明天见。” 咪咪等哥哥说完后也跟着喊道：“方奶奶再见。” 她喊完之后还转头看着宋小慧说道：“小姨，我和哥哥太重了，你抱不动。” 还不错，知道解释一下，就是不知道这个解释会不会让宋小慧满意， “好好好，伱们两个淘气鬼，明天见，快回去吧三子。” 那个方姨冲着李唐挥了挥手，这才重新将托儿所的大门关上插好，防止里边那个小捣蛋偷偷跑出来。 托儿所的阿姨都是厂里的职工家属，只要不够上学的年龄，多大孩子这里都收，哪怕是刚满三个月的。 这种托儿所就是为了帮职工解决后顾之忧的。 现在的产假就是三个来月，到假后必须上班，家里如果有人帮着看孩子还好，没人帮忙的可不就得将孩子送到托儿所来么。 当然了，孩子一岁之前厂里会给产妇奶孩子的时间，但那也是上班中间一小会儿而已，也有的到假后继续请假，这个请假厂里就不会给发工资了。 家里条件好点的还行，家里条件不好的谁敢那样请假，所以托儿所就成了首选，这里又不要钱，还给孩子管饭，对于职工来说就是非常好的福利。 “走吧小慧，咱们边走边说。”李唐抱着侄子侄女向宋小慧示意道。 “你俩谁想做小姨的车子？” “不要，我要小叔抱。” “我也要小叔抱。”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伸手紧紧的搂住李唐的脖子，勒的他气差点上不来。 得，见状宋小慧也只能冲着这俩侄子侄女翻了白眼，再伸手在他俩的屁股上轻轻的掐了一下，逗的俩小淘气鬼咯咯直笑。 “小慧，你刚才说专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嗯，是这样的三哥，今年重启高考你应该知道了吧？” “当然，我看报纸了。” “我想让你给我补习一下数学。” ？？？ 李唐听的有点傻眼。 这丫头是疯了吗？找他一个放下书本四五年的人补数学？虽然他上学时学的确实挺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但这也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啊。 “不是，小慧你怎么想的？你今年刚高中毕业，我可都把书本扔了四五年了。” “我知道啊，但三哥你之前的数学老师说，你那会儿上学的时候都自学大学数学了，找你补肯定没问题。” “等会儿，你说谁？我的数学老师？薛老师？” “是啊，薛老师现在不是已经退休去城里他儿子那里住了么，跟我家在一个院子，我今天中午本来想找他帮我补习的，可薛老师因为身体不适，没办法帮我补习，他知道咱们两家的关系，就跟我推荐了你。” 嘿，这老头子，自己懒的帮人补习还推到我这里来。 李唐才不信他什么身体不适呢，那老头纯粹就是懒，这个月初他俩还见过，身体且壮实着呢。 好吧，现在压力给到他这里了，这丫头是大嫂的亲妹妹，让他拒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迎着宋小慧期盼的眼神，李唐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吧，等会儿我找找看我的书还在不。” “三哥你不准备参加高考吗？” “不啊，我是中医大夫，现在又没这个专业，考了去干嘛？不干这个了从头再学吗？那我这十几二十年不是白费了。” “哦，也对哦，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你那会儿上学学的那么好。” “嗐，这有什么可惜的，上学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么，我现在是医院的医生，已经端起碗了。” “可是……” 被李唐这么一信口胡诌，宋小慧本来还清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八章 调侃 看着宋小慧那迷茫的神色，李唐直接就乐了。 “哈哈哈，小慧，你别听我瞎说，能上大学还是上一下的好，咱不说什么毕业后身份上的转变，就说能多学点知识那也终归是件好事儿，自己有的那才是真本事嘛。” 两小只虽然听不太懂叔叔和姨姨在讲什么，但叔叔笑他们听懂了，也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被俩孩子这样一打岔，宋小慧倒是回过神了，只是看向李唐的眼神却是怪怪的。 “小慧，你打算学文科呢是吧？” “嗯”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数理化不好，只能学文科了。” “那你学文科毕业了准备干嘛？” 文科毕业后难就业那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绝对不存在这种问题，各行各业都缺少专业人才，别说大专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了，中专生都是稀缺资源。 就像李唐的大哥李元，他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按计划是准备进厂当三年学徒工然后转正。 可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放暑假在厂里玩的时候恰巧碰到仓库着火，他也是虎，什么都不顾的就冲进仓库里救人灭火，为厂里挽回了近十万元的损失。 好家伙，厂里的嘉奖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被推荐去上中专了，毕业后直接进厂技术科当上了技术员。 你瞧瞧，后世没几个人愿意去念的中专，现在毕业后都能直接当技术员，这就是差距，也是时代的红利，各行各业都太缺专业人才了。 “呃……”听到李唐的问话，宋小慧顿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想跟我爸爸一样。” 跟她爸爸一样？当官？ 不不不，这样说有点太直接了，不好听，应该说从政。 嚯，没看出来啊，这丫头竟然还想走从政这条路。 不过也对，有她父亲在，她毕业后如果选择回来家乡，那么起始的路应该会走的很顺畅，至于更高的路，那就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么简单的事儿了，那是你是我活的斗争，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想走这条路，是真的不容易。 就在李唐正准备回应什么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两小只有点不乐意了，咪咪伸出小手将他的脸扳的看向自己：“哎呀小叔，你今天还没教我和哥哥唱歌呢。” “就是就是”毛毛也在一旁附和到。 “好好好，我教我教。” 这两个小家伙他可惹不起，要是真的扯着喉咙嚎开了他也头大。 “别着急我想想啊。”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对身旁推着自行车的女孩抱歉的笑笑。 宋小慧并不在意，同样抿着嘴笑了笑。 这俩孩子也是她的侄子侄女，只是因为不常见所以孩子对她不是很亲是正常的，但小孩子也好哄，一会儿到家了只要陪他们玩一会儿就没问题了。 “有了，你们听，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不对不对，这个我和妹妹都会了。” “会了啊，那我再想想。” 他没少给这俩小家伙讲故事唱儿歌，什么教了什么没教他自己都记不住。 “那就这个吧，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走回来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很快他们就到了家属院门口，在厂区上班的大批工人还没到家，不上班的人这时候正在家做饭，门口并没有多少人。 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也没忘记调侃一下李唐，实在是他和宋小慧此时的状态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了。 俩人一个推着自行车，一个抱着俩娃，怎么看都像是小两口刚下班从托儿所接了孩子回来。 “呦呵，三子，你这不吭不哈的媳妇儿都领回家啦，啥时候谈的啊。” “郭爷爷，您可别开玩笑了，这是我嫂子的妹妹。” “哦，小丽的妹妹啊，我说咋还看着眼熟呢，那没关系啊，伱们可以亲上加亲。” 得，别解释了，跟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根本掰扯不清，你说啥他们都能接上话。 “得嘞，各位爷爷奶奶您几位坐着吧，我先回家了。” “哈哈哈哈……” 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也就是打趣，并没什么恶意，李唐将两小只放下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往他们家的那栋楼走去。 宋小慧有些后悔跟李唐一起过来了，她刚才也是没想那么多，现在一路走来被别人这样调侃来调侃去的，脸红的都快赶上猴屁股了。 好在李家距离家属院大门并不远，要是再多走一会儿她估计自己可能都得骑上车子逃走。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家属院是才建几年的新院子，职工习惯给这边叫北院，还有一个老院子在镇街道西边，是西院，那里边的家属楼都是老楼，建厂的时候就盖了，是那种三层的鸽子楼。 这个新家属楼都是五层的，每栋楼前都有一排平房，是分给住户的杂物房，也叫煤房，一楼的住户没有这个小房子，因为他们在后边有个小院子，李唐他们家就在一楼。 其实这种老楼一楼并不好，李妈当年做主要一楼就是看上后边那个小院子了，他们家在后院盘了一个灶台，还养了三只鸡，倒是还不错。 楼里边一层两户，李家是东户，等李唐和宋小慧走过来的时候，前边跑的两小只已经蹲在楼口玩地上的蚂蚁了。 这种老式楼的结构很简单，楼是东西走向，但房屋的内部结构是南北向的。 一进门是个走廊，面对着的房子是厨房，斜对面是卫生间，然后厨房南边一间稍大点的卧室，通过这间卧室可以直通后边的小院，厨房北边是个小点的卧室，这间卧室带了个小阳台，但这个阳台是见不到太阳的。 李家当时搬进来前在李唐的建议下将房子重新收拾了一下，原本应该是厨房的地方被改成了客厅兼餐厅，将自来水管接到了后院，又重新走了个上下水，这样也不用担心下水管道万一被堵了家里会被淹，还相当于多出了一间屋子，虽然客厅很小，但也比其他家来客了都得坐在大卧室强的多。 第九章 玩笑 西户就是原本李唐的师父家，现在是他大哥一家住在那里，收拾的跟李家这边一样。 他师父师娘去年回京之后，他们还将后院的墙给拆了，两家的院子合成了一个，再搭了一个顶棚，别提有多惬意，给其他家都能羡慕死。 “小慧，你陪他俩玩，我做饭，吃面条可以吧？” “呃……三哥我来做饭吧。” “你可快行了吧，哪有让客人做饭的。” “那……那好吧，吃面条可以。” “毛毛咪咪，晚上吃面条哦。” “好的” 现在的小孩子好养，都不挑食，也没挑食的资本，能吃饱都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李家在整个厂里都算是条件好的，全家都是城镇户口，人人都有工作，就这也没办法天天吃肉，不是买不起，而是肉票真的不够，在这个几乎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证的年代，制约你的未必是钱。 李唐在卫生间里洗干净手就直接去了后院，宋小慧没法了，只能走进两小只呆的北边屋子。 这间屋子现在是李唐的卧室，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材味道。 那俩孩子进屋后鞋子一脱就上了床，一人拿起一本床头柜上放着的小人书自己翻看起来。 虽然上边的字他们很多都不认识，但图画总能看懂，这也是他们兄妹俩每天放学后最喜欢做的事儿。 宋小慧进来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李唐的卧室。 首先给她的感觉就是干净，收拾的整整齐齐，不管是床上，还是在小阳台上放着的书桌，或者靠墙立着的书柜，还有另外一边的药厨。 书柜上半截有三层，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本本书，下半截是个柜子，柜门关闭着她也看不到里边装的什么。 信步走到书柜前，她抬头看着上边放着的书，这一看才发现，这里边放的哪是书啊，好像都是自己裁剪出来用针线装订在一起的。 “小姨小姨……” “怎么啦毛毛。” 宋小慧刚伸手准备从上面抽出来一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坐在床上的毛毛就喊开了。 “小姨你小心点，那些书都是小叔自己抄的，千万别弄烂了。” 抄的？什么鬼？ “知道了毛毛，姨姨会小心的。” 顶着满脑袋的疑问，宋小慧伸手抽出来了一本，封皮是牛皮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书名，中草药图集，书名的下方写着李唐以及日期某年某月某日，距今已经十年了。 等等，十年？看到这个日期她愣了一下，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李唐好像也就十一二岁吧，毛笔字写的这么漂亮啦？ 翻看书页直接就进入了内容，还真是图集，上边画的草药的模样，下方则标明着这个药的药性以及用途，还有味道等等。 说实话，第一眼宋小慧真没分清这到底是印刷出来的还是手抄的，她将这本放进去后又抽了一本出来，封面和刚才那个一样，都是书名加李唐加日期。 这本里边没有画了，都是文字，对她的冲击比刚才那本还大，太整齐了，白纸，没有提前画格子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字一行行一列列整整齐齐，真的是横平竖直，斜的都在一条线上，字体的大小就更不用说了。 看看手中的书，再看看书架上最起码上百本跟这本一个模样的那些书，她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是个什么人啊，抄书干嘛？ 就在她盯着书架震惊的时候，家属院门口李爸骑自行车载着李妈跟着下班的大部队已经回来了。 刚进大门，李爸就被坐在传达室门口的几个老头子老太太给叫住了。 “承志，萍……” “哎，郭叔您还不回家等着吃饭啊。” “不着急不着急，饭还没做好呢，我跟你说啊承志，你家老三给你们领了个女娃娃刚回家。” 老头是懂得讲话时要掐头去尾的。 女娃娃？李家老三领了个女孩子回家？ 郭老头的话算是把大伙的八卦之心都给勾出来了。 李家老三年初跟丁家的女儿分手后一直再没谈对象大家都知道，可这怎么不吭不哈的就给家里领了一个？也没听说啥时候又谈了啊。 李爸李妈俩人也听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郭叔，您说三子给我们家领了个女娃？” “可不是么，看着应该比三子小几岁吧，也小不到哪去，推了个斜杠的女式自行车，刚回去没一会儿。”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我说李主任，你家老三啥时候谈的对象啊？” “萍，伱家老三重新找了一个？谁家的啊？” 李爸李妈被身边的人问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俩人完全不知道情况啊。 李妈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我不知道啊。” “嘿，你这妈当的好，自己儿子谈没谈对象你都不知道。” 要说那郭老头也是个蔫怪，他就是不说那个女孩是谁，看着李爸李妈被大伙问东问西的，他躲在一旁偷着乐，跟他坐一起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也不解释，就在那里看乐子。 “好啦好啦，承志，你郭叔开玩笑呢，他说的那女娃是你家小丽的妹妹。” 旁边一个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开口解释到。 得，这下没啥八卦听的了，聚在门口的众人哄的一下就散开了。 李爸李妈则被闹的哭笑不得。 厂子里就是这样，谁家有点啥八卦，绝对一堆人凑一起打听着，要不了一会儿保证整个家属院就传遍了，不光是北院，不出一个小时都能直接给你干到西院去。 像刚才郭老头说的那样，虽然有人给解释了，但等会儿以讹传讹的还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呢。 “这郭老头也真是，故意把话不说清，回头也不知道能传成啥呢，这不是耽误咱家老三么。” 往家走的路上，李妈有些生气的嘟囔道。 “耽误啥啊萍，我记得那年你家小丽生孩子的时候我见过她那个妹妹，长得水灵着呢，你们干脆亲上加亲不就完了。” ！！！ 第十章 琢磨 旁人的话可能就是一句打趣，也可能是真心实意，但李爸和李妈分明是听进去了。 俩人对视一眼后，往家走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老三的婚事一直都是他们俩心中的痛，原本好好的一门亲事，因为那套房子闹得呜呼喧天。 去年老三让老大一家搬到对门去住，他们俩本就不同意，不管怎么说，那是别人的房子，老三能住，因为房主是他师父，可老大住过去成什么了。 自从李元结婚后，李爸也一直都在厂里活动，想帮大儿子再弄间房子，哪怕像他们原先在西院住时那种平房都可以，最起码房子面积大，自己做个格挡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住，更何况孩子还经常都在他们这边住。 可厂里的职工人数太多，结了婚因为没房子仍然还住在单身宿舍的都不少，李爸就算和后勤科长的关系再好，人家也不敢做出惹众怒的事情来。 所以房子的问题就一直都在那里悬着。 好在儿媳宋小丽没那么多事儿，一直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也从没说过什么。 其实她住在家里也挺舒服的，因为在广播室上班，她早上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岗，下午推迟半小时下班。 早上等她起来李妈基本上都把早饭弄好了，下午下班回来，也是进门就端碗吃饭，平日里家里的卫生啥的都不用她操心，日子过的舒服着呢。 当然啦，能有自己的房子宋小丽肯定会更高兴。 这次他们家搬到对门去住，她是既高兴，但同时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本来去年丁家不满意李唐让他哥住进那套空房子的时候，李爸李妈，还有李元和宋小丽都是打算恢复成原样的，反正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再来几年也不是多大个事儿。 可丁敏老娘随后的态度就让人有些反感了。 本来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一起商量着来，是吧？可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感觉就像是除了他们家就没人能看上李唐的模样，将李妈也惹恼了，但为了儿子她当时也没说什么，仍然是想着要大儿子先搬回来。 可李唐不干，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幅局面。 李妈也知道丁敏如今又跟孟副厂长的儿子处上对象了，心里就更急啦。 刚才那人是说者无心，她是听者有意，心里再一琢磨，好像这事儿有谱啊。 大儿媳妇的妹妹今年高中刚毕业，现在在市里的百货大楼干临时营业员，但就凭亲家的本事，他女儿将来转正肯定没问题，虽然市里跟他们厂这边有十几公里的距离，但也不算太远，大不了到时候给小两口在城里搞套房子不就好了。 嘿，越想李妈越觉得可以，走路都带风起来，给一旁的李爸看的莫名其妙，也只能再次加快脚步。 …… “婶子，叔，你们回来啦。” 正在卧室里陪侄子侄女的宋小慧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 “小慧来啦，快坐，快坐，三子呢？这小子怎么连水都没给你倒。” “三哥在后院做饭呢婶子，我不喝水，您不用客气。” “那是，咱都是一家人，婶子不跟你客气，老李，你瞧瞧，这丫头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 回来的路上李爸已经咂摸出点味儿来了，知道自己媳妇儿这唱的是哪出，自然是附和着给宋小慧一顿夸，给姑娘夸的两个脸蛋红彤彤的。 “奶奶，爷爷，你们回来还没抱我和妹妹呢。” 屋里那两小只忍不住了，按照惯例，爷爷奶奶下班回来应该先过来抱抱他们才对，这等半天了咋还不进来呢。 “哎呦，把我大孙女和大孙子给忘了。” 李妈一拍大腿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小卧室走去，李爸也笑呵呵的跟在后边。 抱完俩孩子，又跟宋小慧聊了两句，李妈这才洗了把手来到后院，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自从小儿子搬回来住之后，晚饭李妈几乎就再没动过手，最多就是帮着打打下手，甚至逢年过节的饭菜都是小儿子来做，人家做的确实比她好吃。 不过李妈也挺疑惑的，这也没见过这小子在那儿学做饭啊，之前他师父师娘都是在食堂吃饭呢，家里很少开火，不可能是他师父师娘教的。 她也问过李唐，可那小子就说是自己琢磨的，这踏酿的都跟专业的厨子一个水平了，你说是自己琢磨的，糊弄老娘呢在这儿。 但李妈从那以后也就在没问过，爱咋咋滴吧，做出来的饭好吃就行，累了。 李唐的厨艺水平当然是上一世练出来的，没办法，他是干行政的，每天上下班准时，他老婆是医生，指着一个一线的医生在家做饭，呵呵，他和儿子估计能饿死，除非是牙科医生。 没办法就只能遵循伟人的指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于是乎，他的厨艺就在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馋的情况下练成了。 “三子，今天吃面条啊？” “是啊妈，跟我爸都回来了，屋里坐着去吧，一会儿就好。” 李妈走进后院搭的厨房里时，李唐正在案板上吭哧吭哧的擀面条呢。 “哎三子，那小慧今天怎么过来了？” “呃……可能是想看她姐吧，我也不清楚，我下班的时候她刚到托儿所门口，正打算接孩子呢。” “那她明天不上班啦？” 这会儿都六点多了，吃完饭怎么滴也到七八点去了，今晚肯定不能回去。 “您这问的，我咋知道她上不上班，说不定人家明天刚好休班呢。” “倒也是”李妈听了点点头，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开始旁敲侧击起来：“三子，你在咱们厂有没有看上谁家的闺女？” “啊？妈，您该不会又想给我介绍对象吧？您可省省吧，我才二十二，您着急啥呀。” “你也知道伱二十二了，处个对象再谈上一段时间，再结婚，怀孕，生孩子的时候不也就差不多二十四五了，这还早吗？” 要这么算确实不早，这年头结婚基本上都是二十二三岁，二十五生孩子都算是晚育了。 可是…… 第十一章 母子 可是他不想这么早结婚啊！ 他还打算找机会再去省城找找上一世的妻子，看看到底有没有希望。 当然，之所以这样做，他也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就算找到也不能怎么样，毕竟按照上一世的年龄算，他妻子现在才跟侄子侄女一样大。 跑过去跟人家说我等你长大娶你为妻？估计人家老爹能拿斧头把他劈喽。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丁敏的事情，他决定了，对象还是自己找的为好，在他的心中，结婚，必须是因为爱情才结婚，而不是单纯的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 可这话给他老娘怎么说？直说吗？呵呵，他爹娘听了只会觉得矫情，爱情能当饭吃吗？能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 这可能就是观念问题吧。 “妈，您让我自己找找行不？我跟您说您别逼我啊，我师父今天可给我来信了，说让我去京城找他，他给我在那边安排医院工作，您如果要是再逼我，我可就走了啊。”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天啦。”李妈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小儿子，直接就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嘿嘿，晚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唐没皮没脸的笑了笑，手底下一直没停，认真的擀着面条。 “妈，您真的别着急，我向您保证，保证将来找一个您跟我爸都满意的儿媳妇回来，怎么样？” “你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我跟你爸满意？以后是你们过日子，又不是我跟她过日子，那要你满意才行。” 她倒是不糊涂。 被这么一打岔，李妈再没提要给介绍对象的事儿，这个儿子打小就在关老爷子身边长大，懂事的出奇，也独立的出奇，她还真害怕逼的太紧给儿子逼到京城去就麻烦了。 看着正在忙碌的儿子的背影，李妈默默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小儿子，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做的不合格，亏欠良多。 “妈，您可别胡思乱想啊。”李唐就像是后背长眼睛了一样，见老娘站在那里半天没吭声，就知道她又开始瞎琢磨了。 将已经擀好的面码好后，他拿起刀一边切一边说道：“您啊，可千万别再有什么我小时候没能好好陪我的想法，我真的很好，我爱您和我爸，爱我哥和我姐，也爱咱们家。” “去，什么爱不爱的。”李妈笑着伸手拍了一下李唐的后背：“快弄吧，今天吃肉臊子面，碗柜里有昨天拦好的萝卜丁肉臊子，就弄那个，我听外边伱哥和你嫂子应该回来了。” “得嘞，马上就好，您等着吃就成。” 李妈笑着摇摇头，推开厨房门走了出去。 屋里，老大李元和他媳妇儿已经回来了，见到妹妹过来，宋小丽高兴的拉着她问家里的情况，不到过年过节，她平时也不太回去，上次回家都是五一的事儿了。 “三子……” “哎，哥，回来啦。” “有什么要帮忙的？” “你把碗和那盆臊子拿出来。” “好，对了，我今天看报纸上登的说恢复高考，你报名不？” “我不报，又没中医专业，我报那干嘛。” “上大学啊那可是，出来就是干部。” “那又怎么样，出来不用上班吗？”将面倒进已经烧开的水里，李唐转过身看着哥哥笑着问道。 “你这叫什么话，我的意思是毕业后出来身份就不一样了，工资起点也高。” “你这倒是没说错，大学生的工资确实高，但我的哥啊，我走的是卫生技术系统，跟你们不一样。 再说了，我学了近二十年的中医，吃了多少苦，让我现在放弃它去转学别的，别说我不甘心，我真要敢那样做，我师父都能从京城杀回来，把我这个不孝弟子剁吧剁吧喂鸡去。” 提到师父，李元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关老爷子那不怒自威的模样，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 他那会儿跟着关老爷子也学过一段时间文言文，弟弟吃没吃过苦他不知道，反正他和妹妹李清当时手心没少挨板子，哪怕是到了现在心里都有阴影。 “得，你爱考不考，我就是觉得你学习那么好，这么好的机会不参加的话有些可惜了。” “谢谢哥，不过没事儿，以后得发展方向不一样而已。” 锅里的面此时已经翻滚起来，李唐拿起瓢将里面的凉水倒进去，又用筷子搅了搅。 “你光我问呢，我嫂子准备报名不？” “我问了，她说她才不报名呢，这都放下书本多少年了，早年学的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啦，还有孩子呢，总不能扔下孩子不管吧？那也太没责任心了。” 呵呵，孩子？这次高考有多少人都是扔下孩子不管的，还有很多人考上出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回老家的，也不管老家还有人在翘首以盼。 这一批还有半年后的下一批高考，因为报名条件里年龄放的很宽，确实有很多人已经结婚生子的。 在考上大学以后，因为交通不便，回趟家不容易，刚开始还知道给家里写封信，后来时间长了慢慢的心思就变了，眼头也变了，觉得家里那个配偶已经配不上自己，抛妻（夫）弃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尤其是那些到农村干活的，因为一直回不去，就在当地村里结婚的，考上大学毕业后能将另一半和孩子接到城里身边去的真没几个。 李唐记得九十年代好像就这事儿还专门拍过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孽缘还是什么，跟那部京城人在漂亮国某城市的电视剧一样，反应的就是当时的很多社会焦点问题。 如果说这是第一波，那么八十年代的出国热就是抛弃家人的第二波。 真是做人都没学会，又谈何做事。 锅里的面条在添了第二瓢凉水再次烧开后，李唐就拿笊篱捞进了碗里。 “哥你端进去让他们先吃，我再下，咱俩吃第二锅。” “好咧” “三子……” “刚好嫂子，你跟我哥把这几碗端进去你们先吃。” “我来下吧，你去吃。” “没事儿，几分钟就好。” 第十二章 偏方 “呼噜噜……呼噜噜……” 一家人坐在不大的客厅里聊着天，吃着饭，两小只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凳子上，抱着自己的小碗唏哩呼噜的吃了个香。 “小慧，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呢吧？” 吃半天了，小丽这才想起来问妹妹为什么好好的今天跑过来。 一旁的李爸李妈已经高高的竖起了耳朵。 “姐，这不是恢复高考了么，我准备报名参加，所以想找三哥给我补习一下数学。” 关于高考的事情今天已经说了一天，李爸车间也有俩学徒工说要报名，其他车间也有，经过一天的发酵，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是对于李爸李妈俩人的打击还蛮大的。 这刚想着看能不能将这丫头跟小儿子撮合撮合呢，结果人家要去参加考试，考上的话可就要出去上学了，那还撮合个屁啊，这学一上就得三四年，再隔着那么远，谁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状况。 得，俩人对视一眼后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那就是这个别考虑了，还是重新找别人吧。 宋小丽听完妹妹的话后抬头看了眼小叔子，见他只是耸耸肩，就知道让他帮妹妹补习数学肯定没问题，就点了点头说道：“小慧，那你准备怎么补？你不是还上班呢么。” “我已经辞了，时间紧张，距离考试也就一个半月，如果边上班边复习，那我肯定两头都做不好，跟咱爸咱妈商量过后干脆就全心全意的做一样，他们也支持我。” 宋家也不指着她每个月十几块钱的工资过日子，上不上班真无所谓，万一考上了家长的脸上也有光。 其实宋小慧考上的可能性非常大，她毕竟今年才刚高中毕业三个来月，那会儿上学的时候成绩也不差，就是数理化不咋地。 报文科她就算不补数学也差不多能考上，但为了能稳当些，多学一点不是什么坏事儿。 “小慧，你打算考哪里的大学？”李妈好像还是有些不甘心。 “呃，婶子，我的想法是就报咱们省城的，但还要看成绩，太远的地方我也不太想去。” 省城？那也就几十公里啊，算了，还是再琢磨琢磨吧。李妈心里如是想到。 “咚咚咚……” 李唐刚吃完准备去舀点面汤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外边好像还有叫姐的说话声，他放下碗连忙过去将门打开。 “平安，你……唉？姐，你咋也回来了？快进来。” “我不进去了三子，你出来我问你点事儿，让姐进去吧，叔婶，大哥大嫂，我找三子有点事儿，就不进去啦。” 敲门的是他一个发小，叫马平安，跟田军一样，关系非常好那种，但后边抱着孩子的女人就让李唐有些诧异了，竟然是他姐，怎么晚上还跑回来了。 “三子，我听人说伱带对象回家了，过来看看。”姐姐李清抱着孩子就往进走。 “舅舅……” “嗯，小宝乖。” 瞧吧，这会儿才七点多，这事儿都传到西院去了。 “什么就对象了，你这都听谁说的啊，可别瞎说，是嫂子她妹妹。” “啊？哦，爸妈，大哥大嫂，小慧也过来啦。”进门后，李清转圈的跟屋里人打着招呼。 她刚才的话屋里听的一清二楚，宋小慧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尴尬的她都坐不住了。 “对不住啊小慧，外边那些人瞎传，我还真以为我弟弟带对象回来呢。” 李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跟屋里人说了声就走了出去。 “平安，什么事儿不能进屋说，还非得让我出来。” 跟着走到单元楼外，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马平安没吱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丢给了李唐，然后自己叼上一根，又划着火柴要给点上。 李唐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火将烟点着，他几乎不抽烟，这些关系好的兄弟都知道，在一起的时候也基本不会给他发烟，但很明显，眼前这个发小是心里有事儿啊。 点着烟后连着猛咂了几口，马平安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三子，你帮我看看这药是治什么病的。” “药？”李唐听后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那张纸打开，借着楼道的灯光仔细的看起来。 “嗯？平安，你从哪儿抄的这个方子，准备给谁吃啊？” 纸上就只写了四样东西，他一眼就看完了。 “从哪儿来的不重要，你就直接告诉我这个方子到底是治什么病的就行。” “这不是治病的，这是……避孕的，但也有点问题。” “避孕？”马平安压根就没听那后半句，只听到这个词后眼睛就瞪的溜圆。 “是啊，就是避孕的，这是个偏方，你到底从哪儿抄来的，抄这个干嘛，我记得你妈不是一直想抱孙子么，你咋还弄这避孕偏方呢？” 马平安比李唐大一岁，去年就已经结婚了，媳妇儿是他们医院妇产科的护士。 他父亲在他还上初中的时候，就因为一次事故殃及池鱼给过世了，当时厂里给他家陪了五百块钱，并且承诺他能进厂接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初中一毕业他就进厂到车队去当了学徒工，三年后顺利转正，跟李唐的姐夫是同事。 他老娘因为丈夫意外过世，终日以泪洗面，身子骨弱的很，直到去年他结婚后才稍微好转，所以他就一心想着早点要个孩子，这样他老娘心中有了寄托，可能对身体还能好点，按这样说他是不可能让媳妇儿做避孕的啊。 况且真要避孕最方便最有效的还是打伞，既不伤身体，那玩意还不要钱，都是免费领的。 吃药的话不管怎么说都会对女方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更何况这药还是个民间偏方，谁知道吃了以后有没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副作用。 听到李唐的问话，马平安沉默着又猛吸了两口烟才说到。 “这不是我弄的药方，是我在杨娟口袋里发现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治什么的，所以才抄了一份想让你给看看，我还以为她得什么病了不想让我知道呢。” ！！！ 卧艹！！！ 杨娟就是平安的媳妇儿，偷着吃避孕药，还是个偏方，这是要干嘛啊？ 李唐表示他有点懵逼。 第十三章 无端猜测 “三子，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马平安又吸了一口烟后，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问道。 这……这让李唐咋回答？ 平安自己也知道他问的这个问题别人根本没办法回答，又继续说道：“三子，我问你件事儿，当我是兄弟你就别瞒我。” “什么事儿？” “杨娟是不是跟你们医院那个冯满仓走的比较近？” 冯满仓是外科的一个大夫，今年三十，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可马平安嘴里讲出来的这个话让李唐都想给他一电炮。 杨娟可是你媳妇儿，有你这样问一个外人的么，俩人就算是发小关系好，那相比妻子这个枕边人来说都是外人，你这不是明摆着跟别人说你怀疑伱妻子。 “我说你小子吃错药了吧，有你这样式儿说话的吗？” 李唐伸手将马平安拉到煤房那边才有些不高兴的说到。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但……三子，我不相信你在医院就没听到过关于他们俩的风言风语。” 这话说的李唐还真不好接，听，确实听到过，但也仅限于听到，他可没看到过俩人走的有多近。 杨娟是妇产科的护士，冯满仓是外科大夫，本身两个人就没有太多的交集，如果同是医生的话还有可能，会个诊什么的，同一科室的也有可能，毕竟牵扯到晚上一起值夜班。 想到这里李唐愣了一下，对了哈，值夜班，外科住院部和妇产科住院部同在后边住院楼二楼，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晚上值班的话还真有可能有交集，但是这种事情没证据谁敢乱说，那不成造谣了么。 “不是，我说平安，你是不是又听谁瞎传什么了，咱们厂这种乱讲的最多，就是见不得别人的日子比他过的好，我姐刚才进门说的你也听到了，我下午下班领着我嫂子的妹妹回来，还被人传成是领着新对象回来呢。”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喝避孕的药。” “呃……平安，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这样乱猜，那是你爱人，不是旁人，你如果有什么怀疑的，我认为你可以和她谈谈，就像这个方子，你看见她喝这个药了吗？万一她是给别人找的方子呢？”李唐扬起手中那张纸抖了抖。 “有什么事儿你们可以坐在一起聊聊，而不是在这里无端猜忌，兄弟，你跟杨娟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也是咱们几个关系好的里边第一个结婚的，想想去年五一咱们去接新娘子时你多激动，给婶子磕头时婶子又有多高兴。 你小子可千万别瞎闹腾，把自己的好日子给作没了。” 马平安沉默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捻灭。 “你说的对，我是该和我媳妇儿好好谈谈，谢谢你啊三子，我一个结过婚的还没你这个没结婚的人看得透。” “跟我客气什么。”李唐笑着把手中那张纸拍到了马平安手里。 “回去好好问问清楚，把你那动不动就爱生闷气的脾气改改，要谈就好好谈，另外你跟杨娟讲清楚，不管是谁吃这个药，最好都赶紧停了，想要避孕就打伞，那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办法，别随便信什么偏方，这个药吃多了很有可能会终生不孕。” “行，我知道了。” “到家里坐会儿吧。” “不坐了不坐了，我现在就回去，改天咱们再聊。哎对了，后天就是星期天，你还进山不？” “进啊，我要去采一些药，再看看能不能打点兔子。” 他们厂子北靠的这座山可是一个中草药的天然宝库，是国内中药材的主要产地之一，以前关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每到周末就会进山一趟，自己采点常用的草药炮制好，现在他走了，李唐仍然坚持只要天气好，星期天就会进山去，一是为了采点草药自用，二是搞点兔子野鸡什么的回来打打牙祭。 厂里有很多人也会进山打猎，但出事儿的也不少，这个山可不是一点点，东西横贯几百里，海拔最高处三千多米，山里边各种野兽也多了去了，野猪野兔野鸡这都是比较常见的，山狼老虎也不少，就连熊猫都有，能在野外生存下来的熊猫，那可是吃肉的。 如果说拿着刀或者自制弓箭就像进山打猎，还是算了吧，那纯粹就是给野兽送口粮去了，李唐他们每次进去都要带着猎枪，最次也得背着气枪，就这他们也只敢在山脚下活动，再往山里走，大家都没那胆子。 “那行，后天我跟你一起。” “没问题” “行啦，我先回去了三子。” “嗯，记住要好好谈，心平气和的，别两句话不对又耍脾气。” “知道啦，你快回去吧，代我跟叔和婶子问个好。” “好” 马平安家还在后边，李唐站在那里看着他拐过楼头，这才叹了口气往家走去。 等他回去锅碗瓢盆什么的都被洗完了，得，今天的面汤又没喝上，哎，原汤消原食啊，吃完面没喝面汤，他总觉得今天这顿饭没吃爽利。 “舅舅，抱。” 看到他回来，本来乖乖坐在李爸怀里的小宝坐不住了，张开双手就要让他抱。 家里这仨孩子好像都喜欢让他抱。 “来，臭小宝，舅舅抱。” “不臭，香。” “嗯，好，我们家小宝香喷喷的。姐，我姐夫呢？” “他今天出车，明天才能回来。平安刚找你干嘛呢，神神秘秘的连屋都不进。” “没啥事儿，瞎聊呢。” 坐一起又聊了一会儿李清就准备回去啊，她住在西院，天黑了，回去太晚公公婆婆又得着急。 “走吧，我送你回去。”李唐抱着外甥站了起来。 “你骑车子把你姐送过去吧。” “不骑了爸，我们从后边这条小路走，您把手电给我。” “那行，注意看着路。” “爸妈大哥大嫂我回去了啊，小慧再见，毛毛咪咪给姑姑再见。” “姑姑再见。” 跟家里人告别后，李清打着跟在弟弟身旁往家属院后边走去。 第十四章 姐弟 “三子” “怎么了姐？” “呦，我都没注意，小宝睡着了啊？” “嗯呐，刚从家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困了。” “这小坏蛋，怎么一到你怀里就这么听话，晚上在家哄半天都不睡。”李清有些不满的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 “姐你想说什么呢？” “哦，我是想问你对小慧怎么看。” “姐你什么意思？是咱妈让你问我的吧？”李唐扭头看向身旁的姐姐，他当然理解那样问的意思。 “是咱妈让我问的，她不是也着急你的婚事么。” “哎呦，人家小慧要参加高考，考上了的话过完年就要去上学了。” “你这不废话么，我们当然知道小慧想上大学，就是问你对她怎么看，如果伱觉得她不错的话，让爸妈去找她爸妈说这事儿，又不是让你俩现在就结婚，她年龄也不够啊。” “可别，千万别。”李唐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姐，她出去上学最短也得三年，三年后回不回来都不一定，现在说这事儿有意义吗？退一万步讲，就算给我俩订下了，那万一在她上学期间我碰到更好的呢？万一她在学校碰到更好的呢？ 时间太长了，这里边不可控制的事情太多，再说了，我现在对小慧的感觉也就像是妹妹一样，完全没有别的心思。” 李清承认，三四年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她也觉得老娘说的有点不靠谱。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上班我去跟咱妈说说，那你告诉姐，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只知道，如果碰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我绝对不会再同意交往了。” “好，那你如果有钟意的女孩子一定告诉我，姐帮你参谋参谋。” “那是必须得，我就是不告诉咱哥也会先跟你说的。” “你个臭小子。”李清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 姐弟俩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打着手电，边走边聊天，很快就从后边的小路走到西院。 “上去坐会儿不？” “不坐了，这都几点了，别打扰到张叔张婶儿休息，对了姐，婶子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恢复正常了，我婆婆天天都在家里夸你年纪轻轻的医术却这么厉害，还总想着让我给你叫家里来吃饭呢。” 今年过完年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李清的婆婆有点低血压，天天头晕的厉害，走路都费劲，药也没少吃就是不见好，她就让弟弟给看了一下。 刚开始没想着找李唐，就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小，大家都不放心，后来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让他给看看，谁承想喝了人家给开的几副药肉眼可见的就恢复了。 “身体好了就行，你跟婶子说，再有哪里不舒服的随时过去找我，别硬抗着，有时候小病都能抗成大病。” “我知道” 接过手电，将孩子小心的交到姐姐手上，看着她上到二楼回家，并且在窗户上向自己招招手后，李唐这才离开。 等他再回到家时，大嫂跟她妹妹还有李妈都在小卧室，正看着那俩小的在床上闹腾，想给他俩哄回对面去睡觉，可惜，似乎是徒劳无功。 李爸和李元坐在小客厅里抽着烟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这时候压根没人在意是不是家里还有小孩，最好不要在孩子面前抽烟，不要让家人吸二手烟这些。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起准备怀孕，就要戒烟，又是不能在孩子面前吸烟，又是最好不要在家人面前吸烟，吸二手烟比吸烟者本人还要不健康啦，等等等等…… 再后来就很多城市这里不让抽烟，那里不让抽烟，又是什么史上最严禁烟令，又是什么罚款的。 让李唐说的话，干脆国家颁布个法令，不让种烟叶不让卖烟不就好啦，把这个几万亿的市场一砸，让那些种烟叶的农民都转行干农民工去，把那个烟草公司一撤，省的还有人羡慕嫉妒恨人家的工资福利待遇高，这样多好，是吧？ 真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厨子。 抽烟确实是对身体有害这点没错，吸二手烟的人到底是不是比亲自抽烟的人危害还要大，有这方面的论文发表，也有专门做这个研究的。 但假如真的做到全民戒烟，没一个买烟抽烟的人了，那几万亿的财政赤字就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补喽。 别说什么从其他方面发展，能发展不早发展起来了，真以为几万亿的商业市场那么好找啊。 “三子，他俩今晚要跟你睡，说是让你给讲什么故事。” “行啊，那就在这儿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俩，乖乖躺好，再闹腾我就不讲故事了。” 两小只最喜欢就是跟他睡一起，一个星期七天倒有四天能在他这里，有时候为了不回去，俩小家伙还会装睡。 “知道了小叔。”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俩小家伙呲溜一下就躺好了，然后指挥着奶奶帮他们拿被子拿枕头。 李妈笑呵呵的到大卧室去给俩孙子取被子，留下大嫂宋小丽站在床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就想不明白了，别人家的孩子要么跟爸爸亲，要么跟妈妈亲，再或者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亲，这都是正常的，可自己家这俩货到底是什么鬼，跟小叔亲，她还真没听说过。 “你俩晚上乖乖听叔叔话啊。” “知道了妈妈，你快回去睡觉吧，再见，小姨再见。” 你瞧，这都已经迫不及待的赶他们妈妈走人了，他们知道，妈妈不走，小叔跟本不可能上床躺下给他们讲故事。 这给宋小丽气的啊，跪在床上照着他们俩的屁股上一人就是一下。 同样的戏码基本上隔天就会上演一次，这母子三人也是乐此不疲。 “三哥，那你什么时候帮我补习数学啊？” “明天就开始呗，我上班也不忙，你明早起来早点，跟我去医院，就在我的诊室里补。” “好，谢谢三哥。” “不用客气。” 听着妹妹和小叔子的对话，宋小丽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再想想刚才婆婆交给她的任务，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第十五章 姐妹 晚上九点多 昏暗的小卧室里，李唐扭头看看已经进入梦乡中的两小只微微一笑，这小孩子都挺可爱的，你都说不清他们会猛不丁给你从哪里跳出来一个问题，有时候给人还解释的头疼脑胀，但亲眼看着孩子一步步的成长起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上一世他妻子因为工作忙，而他则轻松很多，家里的事务就更多的都是他在做，孩子也基本上都是他在带。 看着那从小小的一点点渐渐长大，孩子走出的每一步都有你在身边陪伴时，那种成就感真的特别容易让人满足。 熄灭台灯，黑暗中李唐闭上了双眼，耳边听着两个孩子平静的呼吸声，他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 对门李元家 今晚宋小丽跟妹妹在小卧室这边睡着，俩姐妹有段时间没见了，即便已经九点多了也不着急睡觉，唠着家常。 “慧慧，你觉得李唐怎么样？” 姐妹俩正说着家里的事儿呢，小丽忽然掉转了话头。 同样靠坐在床头的小慧似乎早就料到姐姐会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说不好，姐你也知道，我跟三哥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之前每次过来他都跟着他师父学习呢，我们最多也就是打个招呼。” “我知道，我是问你对他的第一感觉。” “那还不错啊，待人和蔼，感觉他好像脾气还不错，脸上总是带着一丝笑意，应该挺好打交道的。” “脾气还不错？”听到妹妹对李唐的这个评价，宋小丽愣了一下，脑海中李唐的样貌一闪而过，然后她就笑了。 “哈哈，他那样子确实挺难让人想象脾气不好。不过……也不是说脾气不好，而是应该怎么说呢……你觉得他有劲没？” “啊？”小慧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但还是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李唐，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我觉得应该一般般吧，他虽然看着个头不低，但好像有点瘦，再是学医的，劲应该没多大。” “嗯，我以前也是你这样想的，可去年在伱姐夫身上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我对老三的印象。” 说到这里，宋小丽端起床头柜上的缸子喝了一口水，又示意妹妹喝不喝，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放下缸子后才继续讲了下去。 “去年六月有天晚上，我们都在外边院子里乘凉呢，你姐夫跟厂里一个工人几句话没说对给吵吵起来了，那个工人说不过你姐夫就对他动手了，刚好老三当时就在不远处，他看到那人把你姐夫推的坐到地上，跑着过去一脚就把那个工人踹出去了五六米远。 就这还没完，他又走上前一只手把那人直接从地上给提溜起来了，慧慧你知道吧，那人最起码有一百八十斤重啊，个子比他还高，当时那场面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谁都没想到看着瘦弱的他竟然那么大劲，还好你姐夫反应快，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把他给拦住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能把那人打成什么样呢。 也就是这回事儿之后我才知道，老三的师父解放前上过战场，即是军医，又扛枪杀过鬼子，他给老三教的不止是医术，还教了打拳，我听你姐夫说教的都是真正的战场上的拳法，他也跟着学过几天，可惜吃不了那个苦就没再学。” “这么厉害啊？”宋小慧听的是目瞪口呆。 姐姐嫁到李家都六年多了，但姐妹俩还真的没太聊过李唐。 “哎呀，这还算好啦，我五一回去拿的野猪肉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啊，挺好吃的。” “那还是老三跟他几个发小一起进山打来的。” “进……”小慧忽然觉得自己掌握的词汇有点匮乏，因为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进山打猎的她当然知道，城里的菜市场经常都会有山民背着野物过去卖，可现在猛然间听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也进山打猎，而且人家打的猎物她还吃过，这着实有点让她感到新鲜和惊奇。 “三哥看着挺文静的啊，身上的气质就像是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一样，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跟身上的气质差别那么大。” “你说他是老学究也没错，他跟着他师父学的最多的就是文言文，中医嘛，给人的感觉不就是神神叨叨的，总讲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 “噗嗤……”小慧被姐姐说的话直接给逗笑了。 “姐，那有你这样说人家的。” “哈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老三其实还能好点，给你看病的时候讲的那些基本上都是通俗易懂，他师父就不一样了，经常把人说的五迷三道的。” “姐，你就别在我面前夸他了，我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准备考大学的，而且不是我吹牛，我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等毕业以后就算我选择回来，那也是三四年以后得事情了，我不知道在大学这几年，会不会碰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男生，所以我现在什么承诺都没办法给你，如果让我现在跟三哥处对象，我觉得这对他也是不公平的，姐，咱们这里太小了，外边的世界真的很大。” 听完妹妹的话，小丽沉默了，她这个妹妹从小个性就比较要强，干什么事儿也十分有主见，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轻易就不会改变。 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在外面上学几年，万一真的碰到一个喜欢的男孩子怎么办，万一毕业后分到其他地方不回来了怎么办。 据她所知，李唐是不太想出去的，要不然去年就能跟着他师父进京，当时公公婆婆都答应了，支持他去京城，是他自己不愿意出去，还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呵呵，他咋不把这话后半句也说完呢。 想到这里宋小丽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其实还挺看好妹妹和小叔子在一起的，不过人家当事人不同意，她也没什么办法，算了，明天上班后跟婆婆再说吧。 第十六章 犹豫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二日，星期六 早上李妈起来后没做早饭，而是让大家都早走几分钟，到厂里食堂去吃，她实在是懒的做饭了。 宋小慧一大早背着自己的书，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唐身后到医院食堂混了顿饭，然后回到诊室里开始第一天的上课。 “三哥，我看那边的诊室门口都排队呢，你这边怎么一共才来了两个病人啊？” 再一次出去上洗手间回来，宋小慧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她早上来时还担心病人太多会不会影响自己复习，结果这都快十一点了，才来俩病人。 “呵……没办法啊，医生这个行业比较吃经验，别人看我这么年轻就会怀疑我的医术，认为我没经验，再一个现在很多人都觉得中药回去还得自己熬，没有西药吃着方便。”李唐自嘲的笑笑。 “不说这个了，来看这里，你刚才这块没理解对……”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病人总共才看了三个，跑过来刻意串门的倒是不少，甚至连不太到门诊楼的院长都特意过来了一趟，瞧瞧这些人的八卦心理吧。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更热闹，每个从他俩桌子旁经过的人都要停下来打个招呼，顺便再看看宋小慧。 来医院工作连皮带毛算上都四年了，李唐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吃香。 这还不止，田军、马平安还有张阳他们三个跟李唐关系最好的，竟然从厂区都跑过来了。 “我说你们仨是有病吧？” “三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昨晚你咋不告诉我第一次带着对象回家，我还把你叫外边聊半天。” 马平安也不嫌事儿大，他明知道咋回事还偏偏要调侃一下。 “你赶紧给我滚犊子吧，你再敢给我瞎说，杨娟呢？我非跟她好好聊聊。” “我在这儿呢三子，伱要跟我聊啥啊？” 说曹操曹操到，见自己男人大中午的跑过来，杨娟已经端着饭盒过来了。 马平安脸都绿了，他昨晚回去后跟媳妇儿好好谈了谈，误会已经彻底消除了，但如果这时候李唐再乱讲的，他保证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吓得他连忙使眼色。 李唐也就那么一说，他才不干那挑拨别人夫妻感情的事儿呢，就随便打了个哈哈。 “都别瞎传了，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嫂的妹妹宋小慧，准备参加今年高考，所以来找我帮着复习一下数学。 小慧，这仨人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你别搭理他们，她叫杨娟，是我们医院妇产科的护士，也是他爱人。” “宋小慧？”听到这个名字后田军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似乎再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在我们厂托儿所待过啊？” “军子哥还能想起来啊。”小慧抿着嘴笑了笑。 “我在托儿所的时候跟蓉蓉是一个班的，还到你家去玩过呢。” 蓉蓉是田军的妹妹，大名叫田蓉，小慧小的时候她爸在这边镇子当领导，她就在厂托儿所待过两年，跟厂里和她一般大的孩子都是玩伴，只不过后来她跟着她爸回城里，这么多年不见，所以才生疏了。 “我就说刚进来的时候看着眼熟呢。” “军子哥，蓉蓉现在做什么呢？” “她呀，现在在我们厂劳资科上班呢。” “蓉蓉不准备参加高考吗？” “她还犹豫呢。”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劳资科应该也不会很忙，一边上班一边复习不就好了。” 宋小慧说的没错，田蓉跟她一样大，都是今年刚高中毕业，上学学的知识印象还比较深，比起那些已经放下书本好几年，甚至十来年的人要强的多，况且就算考不上，到明年夏天还有一次机会，全当这次是练手了。 饭很快就吃完了，几个人转移到李唐的诊室又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 杨娟却出乎意料的又返回了。 “呃……杨娟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三子，你到外边来我跟你讲点事。” “好，你稍等啊。” 给宋小慧布置了几道题让她先做着，李唐起身走出了诊室，杨娟就在走廊给患者准备的长条椅上坐着。 “怎么了？” “三子，平安昨晚找你了是吧？” “没错，他说无意看到你口袋里装着一个药方，以为你生病了却不告诉他，就跑来问我那方子是治什么病的。” 李唐没隐瞒的说到。 杨娟笑着摇了摇头：“他昨晚回去跟我说了，他说他听你说那是避孕的方子，当时整个人脑袋都跟炸了一样。” “是啊，我觉得这也是正常反应。” “没错，他如果听了以后再没反应的话，那才真的有问题了。三子，我叫你出来就是想问你一下，我听平安说，你说那方子吃了会有副作用？” “嗯，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那个方子，那是个民间的偏方，确实有一定的避孕作用，但吃多了很有可能会造成那名女性终身不孕，有点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李唐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娟，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你应该是帮别人弄的方子，我的意见是最好别让那人吃，目前已知的所有带有避孕效果的药，只要是往肚子里吃的，都会有副作用，无论中药西药，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大，让你朋友最好考虑清楚。” 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吃这种药，但作为一名医生，医者仁心，他还是要讲清楚，免得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听了李唐的话杨娟有点犹豫，那个方子她确实是帮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姐妹弄来的，她那个姐妹做的事儿有点不太光彩，她也劝过，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知道实在是帮不上其他忙之后，她也只能在这方面帮着想点办法了。 可现在一听那药吃了很有可能会伤害身体，造成终生不孕，马上就犹豫了，她是没办法了想帮那个姐妹，可不是想害人家，那个姐妹跟她一般大，还年轻呢，这要是落下个这种病，以后怎么办啊？ 第十七章 新总工 “三子，有没有什么对身体损害小点的避孕方法？” 说实话，李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说医生不忌讳讨论这些，但…… 你是我哥们的媳妇儿，你跑来跟我讲避不避孕这个话题，他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有些尴尬。 而且你就在妇产科上班呢，怎么才能伤害最小的避孕方法还用问我吗？ 杨娟问完这个问题后也反应过来了，她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了一下：“咳咳……三子，算了当我没问，回头我跟平安说，让他找你吧。” “行，那我先进去了啊。” “麻烦你了啊三子。” “别客气。” …… 下午的门诊本来就没有早上的病人多，李唐这边就更清闲了，这都上班两个小时了，才终于来了一个人，还不是来看病的，只是过来咨询的。 不过这个人在看清楚李唐后，应该是嫌年轻吧，还想退出去来着，但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走过来。 “大夫，我是来咨询的。”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好像不是厂里的，听说话也不是本地人，没有那种浓重的本地口音，也不是刻意说的塑料普通话，从穿衣打扮上来看又像是城里人，中山装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扣子也都挨个扣好，上衣的左上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十分典型的干部装扮。 他进来后先是扫了一眼李唐对面正在认真做题的宋小慧，然后才说到。 “坐吧同志，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大夫，我呢是外地人，刚到咱们这里几天，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吧，我爱人……” 这人先讲了一下他爱人身上发生的一下症状，又说他们三天前在城里的地区医院看过，也是看的中医，那位大夫也给开药了，但药吃了三天，好像没什么作用，也没见症状缓解，所以这才过来问问，说到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来，是之前那个医生开的药方。 “大夫，您帮忙看看，是不是药不对症啊，我们这三天按时喝药，忌口，不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完全都是按照医嘱来的。” 李唐刚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后就抬起了头。 “同志您说什么？忌口？不吃辛辣刺激性食物？是那个大夫告诉您的吗？” “呃……是……是啊。” “不能吧，您没带病人过来，我也没法看病人的具体状况，但您的这个说法有点问题啊，我觉得地区医院的大夫应该不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忌口应该是别人跟我说的。” “您记错不记错的问题不大，我说这个就是想告诉您要遵守医嘱，为什么我刚才说您讲的有问题，您看这里……” 李唐指着药方说道：“这方子里有一味药是生姜片，这就是辛辣刺激性的东西，药里边都有这个，大夫又怎么可能会让您爱人忌口不吃辛辣刺激性食物，这也太矛盾了嘛。 另外就是，通过这个药方我也看不出来什么，您最好还是让您爱人亲自过来一趟，没有看见到病人，谁也不敢瞎说什么，您如果对我的医术不放心，我们这里还有几位优秀的西医大夫，您也可以让他们看看嘛，不舒服还是尽快解决的好，不要拖的时间太久。” “谢谢您啊大夫。”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这个中年男人收起桌上的药方，微笑着冲李唐点了点头后，站起来走出了诊室。 “三哥，这是哪儿人啊，他说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有点大舌头的感觉。” 等那个男的走出去后，宋小慧抬起头小声问到。 “我也听不出来，可能他们那边讲话就这样吧。” 他的话音刚落，诊室门帘就被撩了起来：“小李……” “哎，曹院长，王院长” 看到来人李唐站了起来，曹院长是医院的一把手，跟在后边的王院长是医院的副院长。 “小李，刚才是不是有个中年男人到你这里来了，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外地口音。” “对，刚走两三分钟。” “他怎么了？” “他没事儿，是他爱人好像是水土不服吧，不过他爱人没跟着一起过来，我也没法看，怎么了曹院长？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事，那应该是咱们厂新调来的总工。” 总工？ 李唐微微一愣，厂里的前任总工因为突发心梗今年三月的时候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当时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身体都硬了。 这半年来为了争夺总工这个职位，凡是有资格的那几位，真的是吵的呜呼喧天，甚至有一位都被监委带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几个打成那样，人家上边竟然外派了一位总工过来，这下他们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关键的还是有人突破了大家都默认的那条底线。 看着吧，既然总工职位现在尘埃落定了，这下那几个争的最凶的家伙，杜厂长肯定就要出手收拾啦。 当时还有人没憋好屁的怂恿他家老头争一争呢。 大家都知道李爸他们几个还有杜厂长，是厂子筹备时期就从同一地方抽调过来的，关系是最好的，如果他们几个里边有人也争这个总工，那么别有用心的人就能更肆无忌惮的将水搅浑。 如果闹的太凶，说不定还有机会把杜厂长给拉下来，或者支走，那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李爸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属于一个圈子里的，大家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已经有人在他们的努力下爬到了目前的顶峰，大家肯定都会努力维持住这个局面，维护住圈子共同的利益，只有这些样才能进一步考虑圈子内个人的利益。 假如为了个人利益而枉顾圈子共同利益，那么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成了鸡飞蛋打一场空。 都不是小孩子，也都不是一天两天的普通利益关系，这笔账大家还是能算清的。 这不，那帮子人争什么那么凶，总工之位不还是花落别人家，而等杜厂长开始收拾某些人的时候，有好处肯定就会照顾自己人。 第十八章 商量 此时此刻李爸他们这个小圈子内的几位关键人物，就正在商谈这件事儿。 “厂长，我看这次就让老李上吧，他不管是资历还是年龄，上去应该是最简单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说话的是田军他父亲，现在是后勤科长，他们正在商量得事儿，就是即将会有一个业务副厂长的位置，看看应该把谁推上去。 这几个人里，除了李爸是车间主任，还有个六车间的车间主任，姓张，同时他也是李爸的亲家，他儿子娶了李唐的姐姐，另外还有个修造车间的主任，姓万。 但要论资历，还真就是李爸的资历最老，前前后后当过三个车间的副主任主任，技术也是最好的，推他上业务副厂长，阻力肯定是最小的，如果换成杨主任或者万主任，其他几位副厂长肯定会不满意。 不过他们满意不满意的杜厂长也无所谓，他这次准备走的上层路线，打算直接让这个职位戴帽子下来，虽然这样操作会有点打破规则的味道，但这次是那些人先违反了规则，好家伙，为了一个总工的位置，连举报都给弄出来了，害的他被部里的领导一顿臭骂，更是问他到底能不能管好一个厂子。 这种训斥对于一位行政管理干部来说已经非常重了，也彻底激怒了杜厂长，你们都不按游戏规则玩，那就别怪我也出其不意了。 老田的话音刚落，杨主任和万主任就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同意。”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肯定会有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这时候就非常考验每个人的大局观了，大家一起联手先把蛋糕做大，然后再想办法在这块蛋糕上切一刀，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他们几个都是四十来岁五十岁的壮年，年龄最大的杜厂长今年五十六，下来就是李爸，今年整五十。 这俩人只要身体不出问题，再干十年完全可以，运气好的话老杜如果能进到部里干个副职，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杜厂长没说话，拿起桌子上的烟给在座的每个人丢了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吸了几口后才说道：“老李，今天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儿子李唐的医术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刚吸进去一口烟的李爸被问的给愣住了，他不知道杜厂长问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愣神嘴里那口烟把他还给呛了一下。 “咳咳咳……老杜你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的，我记得去年关老走之前曾经说过，他说李唐的医术已经超过他了，我想知道关老这是故意捧自己的徒弟，还是说你家老三的医术确实已经非常高明了？” “呃……该怎么说呢，我们家老三的医术现在到底好不好，我说不上来，不过，我有慢性气管炎这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李爸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些好朋友，见他们都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家老三给我治好了，我一直没说过这事儿，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给我开药治好的。 还有长友他老婆慧珍，那年长友刚发生意外的时候，他老婆伤心的差点没跟着走了，老乔，你跟他们家上下楼，应该能知道慧珍现在的情况吧？” “嗯，我知道，慧珍现在看上去跟没事儿人一样。”被问到的厂办主任乔福生应到。 “那也是我家老三给调理的。” 李爸讲这些，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儿子医术现在确实不错，虽然他仍然不知道杜厂长问这个干嘛，但他清楚，肯定是有需要才会这样问。 杜厂长听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老李，下个星期二让你家老三跟我去趟省城。” “去省城？老杜，伱不会是打算让我家老三给王部长的父亲看病吧？” “可是……这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再说了，凭王家老二应该能请到省里最好的医生给他父亲看病吧，让我家老三过去，别人会不会有意见？” “这么说吧老李，我能想着带你家老三过去，其实并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师父的意思。王部长在京城专门去拜会过关老，想让关老出手给他家老爷子看看，是关老推荐的你家老三。” 王部长他家老爷子其实也是运气不好，李唐师父还在这里的时候，他在京城，等关老回京城了，结果王家老爷子又过来到这边省城小儿子这里来了，刚好打了个错差，而想让关老亲自跑一趟，就凭王部长还做不到，也用不着。 关老临走时说的李唐的医术已经超过他了，还真不是特意捧自己徒弟，而是真心实意的有感而发。 怎么说呢，关老的医术确实挺高明，称一声国手不为过，但如果跟李唐吸收的那段百年记忆的原主人比的话，那就相当于是一个本科生和一个院士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关老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教出来这么一个妖孽，同时也在可惜李唐不愿意跟他进京，毕竟在那个厂医院，可供他施展的舞台实在是太小了。 听到老杜这样说，李爸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他虽然对自己儿子的医术比较有信心，可那也要看是给谁治病呢。 王家老爷子本身没什么权利，但架不住人家儿子厉害啊，而且那老爷子年纪大了，鬼知道还能活多久，万一李唐刚看完就寿终正寝了，人家家人会不会怪罪到李唐的头上谁又能说的清。 杜厂长也清楚李爸的顾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老李，不管出什么事儿，我一力承担。” “老杜，话不能这样说。”李爸摆了摆手：“我的顾虑不在于我儿子到底能不能给那位老爷子看好，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治不好，但维持原状我还是相信我家老三能做到的，我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拿这个说事儿，王部长到底同意不同意我家老三去给他父亲治疗，还有王家老二，王家那俩女儿的意见。” 第十九章 冒险 另外一边同样也有人在商量，是那位王部长和他弟弟正在电话中交谈，说的就是让李唐过去给老爷子看一下的事儿。 “哥，你没搞错吧，让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来给咱爸看？” “关老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看关老也是老糊涂了，二十二岁，我都怀疑这个年轻人把那些医书背全了没，哥，跟关老齐名的张老给咱爸也看过，他都没法治好，只能是缓解，我就不信关老能比张老厉害多少，更何况还是他的徒弟。” 听着电话中弟弟讲的话，另一头的王部长无奈的笑笑，理儿是那么个理儿，但让那个年轻人过去看看也不费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搞的跟人家犯了什么天条一样。 他也理解弟弟为什么对关老有这么大的怨气，不就是嫌人家不愿意跑一趟么，可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身份，别觉得人家在一家厂医院待了二十年就觉得人家容易拿捏，那是老爷子自己想陪老伴，要不然有几个能请动的。 也不看看人家之前教出来的几个徒弟现在都什么身份和地位。 没办法啊，王部长作为家里的老大，只能是对弟弟好言相劝，都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体嘛。 好在这位王家老二也不是那种特别不听劝的人，虽然还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但也还是同意了哥哥的提议。 …… 李爸他们那边最终也将这件事儿确定了下来，不过还需要杜厂长跟上边的领导再联系一下。 杜厂长这次想带着李唐过去给领导的父亲治病，不光是想将现在的这个不听话的副厂长弄走，然后让李爸上去，他还想把目前部里准备上的一个关于化肥生产的大项目弄过来。 因为资金有限，部里准备搞的这个大项目需要从国外购买生产线，外汇就那么多，生产线肯定只能买一条，级别相同的厂子却有三家，最后花落谁家都有可能，老杜也只能想些盘外招了。 他这也是一次冒险，弄好了皆大欢喜，弄不好……呵呵，弄不好的话他可能就要在厂长这个位置干到退休，而李爸的升职估计也就没戏了。 没办法，据他所知另外一个厂子的厂长是部里常务副的人，已经在会上提过要将这个项目放到那个厂子去，只不过王部长暂时还没点头而已。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他跟王部长又没什么特殊的私交，人家也不至于为了他去驳常务副的提议。 可一旦王家老爷子的病痛如果能在他带去的人手下缓解，甚至治疗的七七八八，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跟李爸他们几个分开回到办公室，跟领导又确定了一下时间，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次是否能成功就看老李他儿子的了。 而李唐晚上听自己老爹讲了这件事儿后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对他来说，不管给谁看病都一样，这是他在那段记忆中得到的，同时他师父也跟他说过，作为一名医生，面对病人时，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平常心。 无论对方是谁，你都要记住那只是你的病人，如果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你自己的心中先有起伏的话，那这个病人你压根就没法治好。 因为你心中有负担，原本应该下猛药，但这时你就会考虑这样会不会把病人吃坏，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话是这样说，关老爷子自己也承认，他的修养也做不到心沉如水，完全无视对方的身份。 可李唐吸收的那段记忆，原主人却可以做到，不是因为什么无欲则刚，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他总有自己的欲求，无非是有的人不将身份地位看的那么重而已。 而那个原主人可以做到的根本原因就是相信自己的医术，无论什么病，他哪怕是治不好也能给伱缓解了，从而大大延长患者的存活时间。 正是因为他的医术，所以他无论面对谁，都很坦然，在他的眼中，都只是病人。 李唐现在吸收了那个人的记忆，虽然有很多病他目前还没见到过，但因为脑海中已经有了成熟的治疗方法，所以他也无所畏惧。 “明天你们几个还要进山啊？” 李妈见儿子又在摆弄那把猎枪，就问到。 “嗯呐，想再采点药，顺便看看能不能再给咱弄点好吃的回来。” “小心着点，秋天了，那些野兽也都着急的寻找猎物给过冬做准备呢，别你们进山找猎物，却被那些野兽当成猎物了。” “你这家伙会不会说话，抽烟都堵不住你的嘴。” 前边那话是李爸讲的，他的话音还没落呢，李妈反手就在他脑壳上拍了一下。 厂里进山打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出事儿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有受伤跑回来的，还有尸骨无存的，这种事情近乎年年都会发生。 今年夏天的时候还有俩人跑进山，一直没见出来，厂里也派人进山找了，可最后找回来的只有一只鞋。 被老婆打了一下脑袋，李爸缩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 李元和宋小丽俩人仿佛是司空见惯，一点反应都没，两小只倒是拍了拍手，可宋小慧就觉得有些新奇了，她家里可从来都见不到这种场面，这两年随着她父亲的职位再次提升，工作也变忙了许多，她们家更多的时候只有她和她妈妈在，家里有的时候一晚上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虽然只在李家待了两天，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这种家庭氛围了。 “三哥，明天能带我不？” “啊？带你？”正在擦猎枪的李唐听到宋小慧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可不敢带你，我们每次进山都会遇到不同的危险，不是去游山玩水去了，如果真的碰到什么危险，我们几个可不一定有能力救你。 这样吧小慧，等明年夏天你再来，我可以带你进山去西边，那边有人居住，基本上不会有大型野兽，附近有水源，还可以打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真哒？” “这我骗你干嘛，你问嫂子，每年夏天她和大哥都会跟我们一起去那边转转的。” 第二十章 进山 这个李唐还真没骗她，不过话里也是半真半假，那块确实是挺安全的，夏天厂里也会有人不少人去那里转，距离这边还不远，路还挺好走，走路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去，完全是因为凉快，全当避暑了。 但也正是因为去的人多，想在那里打到野鸡野兔之类的，那真是拼人品，几乎和守株待兔没什么区别了。 宋小丽也没戳穿小叔子的文字游戏，笑着跟妹妹点了点头。 “小叔，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完蛋，咋被这俩小家伙给听到话音了，他俩要是闹起来，全家人都得跟着头疼。 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这下也没人再敢说李唐明天要去打猎的事情了，看看时间也不早啦，宋小丽是连吓唬带威胁的才把儿子和女儿哄回自己家去住。 看着跟在妹妹身后回对门去的俩孩子，她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同样很无奈的李元，明明是她生的孩子，为什么跟小叔比跟自己亲爹娘还要亲。 “三子，我们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我等着你弄回来的好吃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临走前，李元拍了拍弟弟的胳膊。 没孩子前他也会跟几个朋友时不时的进山转转，野鸡野兔甚至蛇之类的野物，也没少弄回来给家里人打个牙祭，可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就再也不进山了，应该是抱起自己孩子的那一刹那成熟了吧，知道了自己肩头的责任。 就拿去年跟别人发生冲突那件事儿来说，如果放到他结婚有孩子前，别说对方是一百八十斤，就是二百八十斤他也敢扑上去挥拳头，打得过打不过另说，面子不能丢。 可当时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把弟弟拉开，不让冲突扩大，因为他知道自己有老婆有孩子，不能跟别人争勇斗狠，要为家人多着想，而他不能动手的情况下，更不能让弟弟给自己出头，做什么事有没有多考虑考虑老婆孩子，以及事情如果搞大了自己能不能承受的起那个结果，这可能就是一个男人是否成熟的标志吧。 “知道了哥，我这人惜命的很，肯定会小心了再小心的。” ……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李唐背上昨晚就装好的挎包，再将猎枪背好，一手拿着一把自制的小铁锹，另一手拿着手电筒，悄摸生息的走出了家门。 他赶到家属院大门口的时候，路灯下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等着了。 除了田军和马平安，还有一个是杜厂长家的老四杜成栋，跟田军一样都在厂保卫科，不过他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 再加上乔福生家的老二乔木，他们五个人的关系最好，两年前乔木那小子跑去当兵了，让知道未来发展的李唐很是为他捏了把汗，但又没办法劝。 那小子能去当兵也挺魔幻的，当时征兵的时候他们五个人是一起过去报名的，按照正常状态来说，在他们这里想去当兵，你不走后门不找人的情况下，是想都不要想。 事实也确实是那样，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乔木竟然在二次补录的时候被人家给要走了，当时真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这年头，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乔福生当时乐的嘴都快合不拢了，在厂食堂狠狠地摆了十几桌。 可乔木当时为什么能被要走，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要知道，他是他们五个人中个子最低，最瘦小的那个。 …… “三子，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进去砸你家玻璃啊。”看到李唐出来，杜老四吐出嘴里的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嘿嘿，刚上了个厕所耽误了点时间，快走吧，我刚才看王老二家的灯也亮了，估计他今天可能也要进山。” “三子，你带馒头没，我家没馒头了今天才准备蒸呢。” “带着呢平安，给，边走边啃吧，我还带了点咸菜。” “咸菜不要，昨天下午说是从食堂买几个馒头呢，也不知道干了个啥给忘啦。” 马平安接过李唐递过来的馒头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你这家伙，我也带馒头了你刚咋不说话？嫌我家馒头不好吃啊？”田军朝着马平安的屁股上就轻轻踹了一脚。 “哎呀，看见老三我才感觉到饿，刚才坐那还不饿呢。” “伱这什么毛病？老三长的也不像好吃的啊。” 人已经到齐了，就没在门口继续聊，四个人嘻嘻哈哈的打着趣，朝着北边就出发了。 厂区的路上有路灯，路也是铺好的，比较好走，半个多小时后踏上进山的路，就变成了羊肠小道，天也黑的厉害，四个人走成一列分别打着手电，李唐走在最前面，左手拿着自制铁锹时不时的朝着两边草丛打几下，防着有蛇之类的东西。 进山的路经常走，走的很快，两个小时后到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他们也进山四五公里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条小溪旁，这里也是他们每次进山都要停下来休息的地方。 刚停下来，田军就将刚才顺手打的一只兔子丢到小溪边，从背的包里掏出刀子开始清理起来。 在这里，他们要吃饱再继续走，再往后就没有路了，而且危险程度也开始提高，去年他们进山，再往进走一两公里的地方甚至还碰到过老虎，许是刚吃饱，那老虎只是看了看他们就走了，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去想着招惹老虎，主要还是这玩意不好吃。 现在还没有弄那些什么一级保护动物二级保护动物的类目，理论上说，这山里的所有动物都能打，不存在可刑不可刑的，就连熊猫也一样。 但在进山打猎的这些人眼里只存在两种动物，那就是能吃的和不能吃的，这玩意不好吃我打它干嘛，还给人累够呛。 田军那边收拾的很快，剥兔皮，清理内脏，都是轻车熟路的，十来分钟就已经抹好油和调料，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吃完饭，解决完个人卫生之后，已经是七点多了，天也早就大亮，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该埋的埋起来，没有多耽误时间，四个人就继续朝着山里出发了。 第二十一章 运气 “砰” “砰……砰……” “我的妈呀，终于倒了，这咋一家伙就来俩。” 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仍然抽搐着哼哼的野猪，杜成栋心有余悸的喊到。 距离他这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同样有一只野猪倒在那里，不过那只就没有再抽搐了，看样子已经死透了。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着，成年野猪，还是两只一起，他们进山打猎没有二百次也有一百五六十次了，这还是头一回遇见。 两只野猪身上都有厚厚的泥浆包裹着，气枪打过去根本就不起作用，用那啥一点的话说就是不破防，只有猎枪能到点作用，可他们也只有两把猎枪，一起对付一只还可以，对付两只就有点吃力了，好在四个人配合的还不错，算是有惊无险的将两只都给放翻了。 “嚯，这只最起码有三百斤。”田军已经走到那只死透的野猪跟前用双手试了一下。 “不止”马平安走上前将后蹄拉直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你看它体长都有一米八了，我估计得近四百斤，这家伙到底吃的啥长这么大。” 说完后他又转头看向另外一只：“那只差不多就是三百左右的样子，啧啧，咱们今天大丰收啊。” 平安的话音刚落，一只坐在树上休息，还没下来的李唐突然冲着下面的三个人“嘘嘘”了两声。 “快快快藏起来，藏起来，那边来了只大熊猫。” 李唐一边冲下面挥着手，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藏到树后，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哀嚎，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先是碰到两头野猪，好不容易放翻了，又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只熊猫。 这山里又熊猫他知道，但也从没见过，这座山东西绵延近千里，上一世的时候熊猫活动的地方不都是在西边么，怎么这一世这里都有了。 从体型看，那只熊猫应该是只成年的，刚才站起来拿一下他感觉应该比他这个一米七八的个头还要高。 而且按照上一世的说法，这座山里的野生熊猫是吃肉的，还啃骨头，这可真是要了亲命啊。 不是说这家伙胆小么，怎么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吓跑，还往他们这边跑来了。 下面那三个听到李唐的话后，也连忙麻溜的钻到一旁的灌木丛中，熊猫，看着确实憨态可掬，可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熊，就算是猫，野猫也够凶的。 “哗啦啦……” 一只黑白相间的脑袋从距离他们二十多米远的草丛中探了出来。 看到地上的扔再抽搐的野猪，这家伙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发出了两声狗吠声，噌的一下就把脑袋又缩了进去。 树上的李唐看的是满脑门子黑线，酿的，这么胆小你跑过来干嘛？ 熊猫发出狗吠声，表达的就是愤怒与恐惧的情绪，上一世他们经常去基地看，原本都计划好的等儿子结婚有了孩子后，也冠名认养上一只呢，结果…… 这么近距离看到一只站起来比他还高的熊猫，说真的，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那只熊猫把脑袋缩进草丛中后，地上那三个就看不到它了，但站在高处的李唐还能看到，那家伙并没有走，而是抬起脑袋往他这里看了过来，虽然因为黑眼圈，看不清那黑豆豆般的小眼睛，但他能感觉到，这家伙就是在看他，这么灵敏的嗅觉吗？ 要知道这一片的地上流了不少野猪血，他站在树上都能闻到血腥味，可这只熊猫竟然能从血腥味中闻到其他味道，并且找到位置，这让躲在树后偷偷看的李唐心下不由的一寒。 上古时期蚩尤能选这家伙当坐骑果然是有原因的。 那只熊猫在往他这里看了一会儿后，又探头探脑的从草丛中将脑袋伸了出来，就在它刚看向地上那只野猪时，恰好那只猪的四只蹄蹄又抽搐了一下，幅度还挺大，脑袋都跟着动了一下。 好啦，那家伙噌的一下又缩回了脑袋，仍然发出了一声狗吠，转身就跑，站在树上的李唐非常清晰的看着那家伙屁股一扭一扭的就跑开了，速度还不慢，连头都不回那种。 你可真对不起你那几百斤的身躯啊！李唐如是想到。 “军子，平安，成栋，快快快，咱们赶紧收拾收拾走人，这地儿不能待了。” 一直到看不见那家伙了，他赶忙从树上溜了下来大声喊道。 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万一要是再回来看上他们的猎物了，甚至将他们几个当成猎物怎么整，难道真的紧急避险吗？ 对那家伙，李唐是不想开枪的，现在既然能躲开，那就赶紧躲开为妙。 下边那仨一听也急忙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这会儿也顾不上找树枝做什么担架抬那两头猪了，俩人拖上一只就走，先离这里远点再说。 等回到早上他们休息吃饭的地方，已经中午三点多了，还是那句话，到了这里可以说就算是安全了，这下他们也不着急走了，处理野猪的处理野猪，李唐一个人处理两只野鸡，他要给他们四个人弄饭吃。 今天绝对是大丰收，两只加起来七百来斤的野猪，还有五只野鸡，三只野兔，然后再就是他采的一大包草药，原本想的是弄点野味回去打牙祭，这下好了，七百斤野猪能出四百斤肉，他们四个一人分一百斤没问题，回去腌上慢慢吃。 等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好在剩下的路虽然还有点远，但能好走点，而两头猪都已经分割好初步处理干净分别装在四个蛇皮袋子里，一人肩上一袋子，再打上手电开始往山下晃去。 今天应该是他们进山一来回来的最晚的一次，等他们走出山上的小路时，大路上有几把手电筒唰唰唰的朝着他们照了过来，刚一看清来人，李爸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的啥，反正是跑着过来朝四个人的脑袋上先是一人来了一下，李唐沾了点便宜，屁股上多挨了一脚。 然后接下来就是田军他爹，再是杜厂长，最后是马平安他老娘，谁也没落下，给四个人脑瓜子打的嗡嗡嗡作响。 第二十二章 回家 不怪长辈们生气，这会儿可都十一点多了，比他们晚进山的早都出来了，他们四个一直没见影子，搁谁能不着急。 尤其是平安他老娘，她可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如果再有点什么三长两短的，肯定当场就跟着走了，杨娟扶着婆婆一直没吭声，不过看向四个人的目光冷嗖嗖的。 “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李爸先开的口。 “如果真不想活了吭一声，我亲自送你们上路，省的还让我们这些长辈跟着操心。” 也难怪他的气最大，这几个进山打猎，其实最早就是李唐提议的，他要进山采药，其他人都是帮他的，打猎只不过是顺手捎带的，所以他们每次走的这条路，是别人专门进山打猎那些人不走的路，今天一次碰到两头野猪都极其罕见，那只熊猫更是闻所未闻。 这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儿，他李承志给其他几位老朋友怎么交代，尤其是马平安家。 “行啦老李，既然已经安全回来，就不说了。”田军他老爹拍了拍李爸的胳膊，然后抬手指着乖乖站在那里一声不敢吭的四个家伙问道：“你们肩膀上扛的什么，我怎么看见还滴……血水？装的什么啊？” 被他这么一说，几个人的视线这才落在那被扛在肩上的四个蛇皮袋，而李唐他们也终于感觉到累了，连忙把袋子卸下来放地上。 “嘿嘿，田叔，我们今天大丰收，打了两头野猪，在山上大概处理了一下，一人分了一百一十来斤肉，就是因为处理那两头猪，我们才回来的晚了。” 李唐将放下来的袋子打开，让大伙看看。 一人分一百一十多斤肉，好家伙，李爸他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连忙上前往袋子里看去。 这回去抹点盐腌上，吃到过年没问题啊，相当于这四个家伙跑了一天，一人弄了将近一百块钱回来，嘿，有点本事哈。 有本事归有本事，该骂还是要骂，一边往回走着，李爸还是一边训着，回到家都十二点多了。 李家，除了早就被哄睡着的两小只，李妈，宋小丽宋小慧都还没睡呢，李唐没回来，谁能放的下心。 “怎么到这个点才回来。” 看到小儿子进门，李妈激动的走上前打量了一番，见除了有点脏没什么伤口之类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呦呵，你俩抬的啥啊？” 那一大包肉被李爸和李元俩人抬着呢，跟在李唐身后往进走。 “让开让开，直接放后院去，还滴血水呢。” “啥东西啊？” “你儿子打的野猪，他们四个一人分了一百多斤。” “这么多？幸亏晚上气温低，要不然还得放坏喽。” 李妈连忙让开路，也跟在后边往后院走去，客厅里的宋家姐妹俩脖子伸的长长的，见他们都往后院去了，也急忙跟上，一百多斤肉那可是，她们长这么大都没一次见过这么多。 还不止，袋子里还装了两只清理干净的野兔和野鸡，再看看倒已经倒进大盆里的猪肉，几个人站在那里都看呆了。 “咳咳，小丽，你那边还有多少肉票？” “啊？哦，好像还有五斤，妈你要吗？” “五斤？我这里也是五斤，这才十斤，还不够啊。” “萍，要那么多肉票干嘛？” “多买点肥肉回来跟跟这些一起烧了啊，光烧这个又柴又有一股子腥臊味。” “腌成腊肉不行吗？” “白天气温还是太高，不行，容易坏，回头烧好以后你去九车间给咱弄几块冰块回来。” “这个简单，伱不是说肉票不够么，让老三去买不就行了。” “老三？” 李妈扭过头看向正在院子里把自己今天采的药往出倒的李唐。 他今天采的是丹参，麝香，柴胡，天麻，主要是家里的药厨里没了。 “怎么了妈？” “你爸说你能买到猪肉？” “啊，林立您记得不？” “记得啊，你同学，家是镇上的。” “嗯，他爸托人给人弄到市里的肉联厂上班去了，六月份的事儿。” “嚯，好单位啊。” “可不是么，上个月碰到他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有票的肉八毛，没票想买肉的话一块一，他们厂每天都会有多余出来的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厂里人自己买了。” “那你明天过去给咱买点。” “行啊，爸，那你明早把车子给我。” “三哥你骑我的吧。” “呃……那也行。” 事儿说定了，李妈拍拍手：“行啦行啦，都赶紧先睡觉吧，光站这儿看肉也看不饱，明天该上班还得上，都麻溜的回自己屋去。” 在李家，李妈的话就是圣旨，除了仍然在整理自己那些药的李唐，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三子” “妈，怎么啦？” “以后最好再别拉着平安跟你们一起进山了，他娘今天在咱家哭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男人死了，平安就是他娘的命，进山采药打猎本来就有点危险，人家老娘有意见也实属正常。 “你们以后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都无所谓，但如果还要进山的话，最好还是别叫平安了，他娘万一要是操心操的一口气没上来倒下了，你说咱们怎么办？你和平安的朋友还要不要做了。” 蹲在那里整理药材的李唐听了老娘的话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他和田军还有杜成栋一是还没结婚，二是家里都不止一个孩子，说的难听点，就算出去了有个三长两短的，父母总归还有人照顾。 可平安家不一样，他如果有点什么意外，他老娘绝对跟在后面就走了。 “我知道了妈，回头我也会跟军子还有成栋讲清楚，今年我们也不会再进山了，今天都有点邪门，往常我们走这边，就是碰到些野兔野鸡之类的，野猪都很少会碰到，至于其他野物，除了那次看到的老虎之外，再就没见过别的了。 可今天野猪不但一次见到两头，连熊猫都碰到了，还是成年的，那家伙站起来比我还高，我看那样子最少也有三四百斤的样子，爪子比我脑袋还大，啧啧，要是被那家伙闪一巴掌，估计我就废了，那些山民不是说咱这边没有熊和熊猫么。” 第二十三章 警惕 “那些野兽漫山到处乱跑，谁又能说的准。”李妈摇摇头头说道：“以后要进山采药还是小心点为好，别再跑那么深的了，一家人都跟着操心，这些草药市里的药材公司就能买到，咱们医院药房也能买到，也不知道你跟你师父都是什么毛病，还非得自己采，怎么着，你们自己采的药药效更好吗？我也没听说人家别的中医大夫自己进山采药的。” “嘿嘿，妈，这只是自己的习惯，如果真要说药效的话，我跟师父我们自己炮制出来的，肯定比药材公司还有咱们医院药房的药效要好。 当然了，药效这个不提，最主要的是通过自己采药，我们能更好的观察到这些药的生长过程，来帮助我们掌握药性。” “得，你甭跟我讲这些，我听不懂。”李妈摆了摆手：“行啦，先扔这里赶紧睡觉去吧，明天你还要去市里呢。” “知道了妈，我这就去睡，您也早点休息吧。”李唐拍拍手站了起来。 他不睡老娘和老爹都没法睡。 “进去我给你拿点钱。” “别，我这儿有钱呢，不用拿了。” “那成，就当你交的伙食费，回来我给你记上。” 李唐和李元弟兄俩工作后吃饭要给家里交伙食费，也不贵，一人一个月就三块。 李元结婚后宋小丽也在家吃，同样也是三块钱，至于孙子孙女就免了，其实李妈都给俩儿子分开攒着呢，她和李爸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完，哪里又稀罕他们的那点钱了，就是找个名头帮他们攒点钱而已。 …… 第二天去买肉很顺利，总共买了一百三十斤，其中十斤是带票的，剩下的一百二十斤，四家一家三十斤，为了能买到这么多肉，李唐每斤还多掏了一毛钱，要不然没办法啊，他要的太多了，相当于把人家肉联厂多出来给职工的福利给买完了，那人家肯定不干，只能多掏点钱。 也是运气好，他那个同学林立没跟他讲清楚，这种有多余肉的日子并不是天天都有。 四家的选择不约而同，都是白天就在家里开始烧肉了，不趁着白天不行啊，等晚上再弄的话，估计等烧好了可能半锅都没啦。 就这，其他家不知道，李家最少也送出去了一两斤肉。 “小慧，明天三子要出去一趟大半天都不在，伱把这碗肉给你家送回去，让你爸妈也尝尝这野猪肉。” 说是碗，在宋小慧的眼中那碗跟盆没啥区别，李家的人饭量大，用来盛饭的器皿也都大的离谱，她过来第一天吃的那顿面条就给她吓到了，人家那一碗都够她家三口人吃一顿的了，还不一定能吃完。 “谢谢婶子。”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三子” “哎” “等下给你姐也送点过去。” “好嘞” “三子，明天跟你杜叔去省城看的那个病人，能治就治，没把握的话就不治，别有什么压力。” “知道了爸，放心吧，我能把握好的。爸，杜叔这次是不是打算把那姓赵的彻底弄走？” 李唐说的这个姓赵的是一个副厂长，在这次提拔新总工期间就是他破坏了游戏规则，把他弄走，李爸也就能顺利上位了，当然了，这还要看明天的治疗是否顺利。 顺利的话，老杜所有设想这次应该都能实现，如果不顺利，那想让李爸上位就得付出点别的。 “有这个想法。” “那这次轮也该轮到您上去了吧？” 这话让正在吃饭的几个人将目光都落在了李爸的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 “我明天治疗的那个病人是不是就算是交换的一部分？” “不是”李爸摇摇头说道：“明天你要去看的那个病人，能治好还是没法治，跟我的事情关联不大，主要是你杜叔想给咱们厂把部里准备新上马的一个项目拉过来，另外一家厂子有常务副支持，他如果不想点别的办法，根本没戏。 你也别想太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杜也只是想试试而已，他今天下午还找到我，让我告诉你一定要放轻松，我记得你师父之前不是总说，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要保持平常心么。” “知道，我就是问问而已。” 老头今年五十，这次如果不能上副厂长，那也就到头了，再继续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混几年，就该退二线享受半退休待遇了。 一旁的李元听到父亲和弟弟的对话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爸，杜叔想把赵副厂长弄下去把握大不？” “呃……你问这个干嘛？” “我是想说，您几位最好不要大意，我今天早上在办公楼上卫生间的时候，无意间透过后窗户看到老赵跟老孟俩人凑在楼后不知道说什么呢。 您应该知道，我们技术科的小二层后面是空地，杂草丛生，正常根本没人往那里去，而且这俩人还是冤家对头，别为了对付杜叔，他们俩联起手来想什么幺蛾子呢。” 李元的话让李爸愣了足足有十多秒，老孟是另外一位业务副厂长，就是那个接盘丁敏的孟建平他爹。 跟杜厂长还有李爸他们不是一路人。 按照李元所说的，这俩人分别代表着厂里的另外两股势力，正常情况下也是水火不容。 现在竟然能偷偷凑在一起，还是背着人的，那肯定是有什么打算，这样看来他们确实需要提高警惕，别阴沟里翻船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没把人家弄下去，反而自己被干倒了，这种事儿又不是不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李爸匆匆将碗里剩下的饭吃进嘴里，把碗往桌上一放就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出去一趟。” “唉，爬爬爬，爬多高是个够。” 看着丈夫急匆匆的走出家门，李妈悠悠的叹了口气。 她只想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可有些事情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越往上越难走，有的时候你想静都静不下来，你不往上走，你让下边的人怎么办？ 第二十四章 省城 星期二早上九点，李唐坐上了杜厂长的专车，一辆伏尔加嘎斯24，也是厂里唯一一辆小轿车，这时候在国内只有司局级以上干部才可能配发的车辆。 像李爸如果这次能顺利升职到副厂长，也就够资格可以享受到一辆专车，不过那个级别的只能是吉普212，还不知道是哪年生产的。 坐到车上后李唐有些不习惯，因为这个年代的领导坐车不坐后排，都喜欢坐副驾驶，他一个人坐在后边总感觉怪怪的，就仿佛杜厂长是他的秘书一样，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这些领导才会坐到后排来。 “三子，该说的你爸应该跟你都说了，我只强调一点，有把握了就治，放大胆，没把握就直说，别硬来就行，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有叔在，所有责任我抗。” “我知道了叔，您放心吧。” “嗯，你小子打小就比成栋他们几个成熟老练，做事儿也稳，对你我还是很放心的，别有什么压力就行，就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病人，该怎么看就怎么看，关老说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老人家一向不打诳语，尽自己的努力就行。 对了三子，咱们厂新来的那个总工你见过了是吧？我听说去你那里看病？” “嗯，见过，星期六来了一次，昨天又来了，不是他看病，是他爱人，刚到咱们这里有点水土不服，她自己本身又有点慢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的，过来不到一个星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确实是受罪喽。” 李唐一般给别人介绍病情以及病名的时候，从不说中医的那些专业术语，什么气虚血虚阴虚阳虚，什么外邪什么内邪等等等等，因为外人压根就听不懂，你这样跟病人说，他听的满头雾水，伱解释的更费劲，所以正常情况下他都是说西医的名称，但该怎么治还是怎么治。 “问题不大吧？” “不大，他在地区医院看过，那个大夫给开的药其实对症，只不过稍微有点保守，药量小了点，就算不来我这里，再多喝上三五天的也就好了。” 他说的简单，问题是谁能抗得住，又吐又拉是最难受的。 那位新任总工的爱人，此时在厂招待所里正大夸特夸李唐呢。 “老段，昨天那大夫看着年轻，医术还真不错，我这才喝了两次，自己都能感觉到已经好了。” “他没点真本事那么年轻谁敢让他一个人出诊。” 这位新任的段总工虽然人已经到了，但还没正式报道，这两天不用上班，就在招待所里看厂子的一些资料。 “医生不比其他，这是一个既吃技术又吃经验的行当，不小心就会要人命，不管哪家医院，我觉得那领导只要脑子没病，可能都不敢让一个没学到东西的人独自出诊。” “嘁，庸医还少吗？地区医院那个算不算？” “小李大夫不是说了么，那个大夫给开的方子没问题，只不过用药稍微有点保守而已，他不是也没换那方子么，只不过就是稍微加了点量。” “我觉得那就算庸医，一个大夫连药的用量都把握不准，还坐什么诊啊，我也就是扛过来了，要不然折腾的起不来了你说怎么办。也就是这里离市区有点远，要不然我真要去找那个大夫说道说道，都四十多岁了，连个娃娃都不如。” 段总工苦笑着摇摇头，无论谁被折腾一个星期，到最后发现是药的用量有问题，可能都会生一肚子气。 不过他老婆也就是抱怨了几句就没再多说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就翻看了起来，见状他又重新拿起厂子的资料也仔细阅读起来，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 …… 李唐他们赶到王家老二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从进入省城后，他就一直看着车窗外，这里他熟啊，上一世在这里生活了五十来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年头又没有地图，更没有导航，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城市找具体的门牌号确实挺难为司机的。 刚开始李唐一直没吭声，直到汽车驶进城墙内，开车的小杨就需要不停地下车询问一下，他终于忍不住了。 “杨哥，你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等会儿第二个路口右转。” “三子你认识路？”老杜转过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啊，之前跟我师父来过两次，我们都是自己坐公交，所以能记住。” “小杨，按三子说的走。” “好嘞” 拐弯的路口很大，看着这个在过不了几年就将建一座环形过街天桥的大路口，李唐对这里充满了回忆。 他上一世小时候的家就在这附近，因为距离火车站比较近，这里也是省城最繁华的路段之一，摇摇头驱散了心中的思念后，他指挥着小杨将车开到了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 “厂长，就是这儿。” 小杨缓缓的将车停靠在路边，指着旁边一个小院门口挂着的门牌说道。 “走吧三子，小杨你就在这里等着。” “叔，我听我爸说王家老二不是省里的领导么，他咋不住在家属院里？” 下车后李唐转着头看了看，这条路没拆迁前都是这种一家一户的小院子，也有稍微大点的，里面住的跟大杂院似的。 这种房子都是解放前就有的，用以前的说法就是住的都是有钱人。 杜厂长听到李唐问的问题，也转头看了看前后，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就是王家以前的老宅子，前些年被充公了，去年王家老二调过来任职后才将这座房子又要回来的，要回来后王家老爷子就从京城过来了，说是要落叶归根，但也刚好跟你师父打了个错差。” “哦，是这样啊。” 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一家子前些年没被折腾散架，竟然还能平步青云，不是一般人啊。 光从他家这老宅子就能看出来，解放前王家就是高门大户，那成分问题就不用说了，现在不但安稳度过了那些年，现在两个儿子一个部里的一把手，一个在地方省里任组织那边的副职，女儿女婿还不知道情况，啧啧，厉害啊。 第二十五章 痛风 “叮咚……” 压响门铃后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之院门上打开了一道小窗口，一个三十左右男人的脸出现在了打开的窗口内。 看到外边站着的俩人时他微微一愣，看向老杜问道：“您是秦山化肥厂的杜厂长吗？” “我是” “您稍等，领导刚还说您应该快到了。” 说着他就拉开了大铁门：“杜厂长您请进，这位就是李大夫吧？” “你好，我是李唐。” “欢迎欢迎，领导就在里面等您二位呢，杜厂长，李大夫，请！” 小院不大，前院也就三四十平那种，院子里种的有葡萄树，葡萄藤下摆放着一个圆形的石桌，桌上面还刻着有象棋的棋盘，一圈放着四个石凳子，正对面是一栋红砖盖的两层小楼，从外表看，一层有五六个房间，小楼的墙体上爬满了爬山虎，颇有些年代感。 跟在男子身后刚走进小楼的大门，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杜厂长你好。” “王主任您好，打扰了。” “是我们打扰了才对，为了我父亲的事儿还劳烦你们大老远的跑一趟，这位就是关老的关门弟子李唐李医生吧？” “王主任您好，我是李唐，关老爷子是我师父。” “年轻有为啊，坐，杜厂长，李医生，请坐。” 这时刚才领着老杜和李唐进来的那个男子，已经倒了两杯水端过来，放在茶几上后又退了出去。 坐下后，这位王主任，其实应该是副主任，但官场上就是这样，除了部队上是什么职位就怎么叫之外，地方上都不会直接称副职，就像是一种约定俗成似的。 那位王主任跟杜厂长稍微聊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后，就转入了正题。 “李医生，等下还要麻烦你到房间里去看下我父亲，他因为痛风现在根本没办法走路，另外他还有一些老年人常有的基础性疾病。” 这位王主任虽然压根就不相信年轻的李唐能治好父亲的病痛，但表面上却是分毫未漏，说话也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可能就是领导的城府吧。 “不麻烦，那……王主任，我能现在先看看老爷子吗？” 李唐也不是小白，自然能明白人家讲这话是为什么，顺嘴就接了过来。 “不着急不着急，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先休息一会儿喝点水。” “没事儿王主任，还是先看看老爷子吧。” “那……李医生这边请，杜厂长你先稍坐一会儿啊。” 今天的主角是李唐，老杜也就是个送人的，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微微欠了下身，等王主任带着李唐走进旁边的一间屋子后，就又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起了茶，刚才那位领他们进来的男子还贴心的跟他送过来了两份报纸。 老爷子在床上半靠着，身旁还有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应该是名护士，这个王主任的分管工作就有卫生系统，想找一个护士来看护他父亲简直不要太简单，也就是没必要，否则的话老爷子现在可能都应该是在哪家医院的干部病房内住着呢。 阳光刚好洒在老爷子的那张床上，脸色看着还不错，但李唐一眼就看到老爷子放在被子上的左手食指，以及手腕那里的痛风结节。 “进学，这位就是你大哥说的李医生吧？” “是的爸，关老的关门弟子李唐。” “麻烦你了啊小李医生。” “不客气老爷子。” 老爷子的方言口音很重，跟化肥厂周边镇子上的人讲的方言还不太一样，在外省人听来可能都是一个味，但对本地人来说却很容易分辨出来，这让二十年没听到过这种地道省城方言的李唐，感到非常的亲切。 “伱这个痛风除了左手还有哪里有？” “右手和两条腿上脚上都有。”站在床那边的护士没等老爷子开口就急忙说道，一边说着，她还将被子揭开，把老爷子的裤腿往上拉起来，好方便李唐看清楚。 痛风结节确实不少，左手应该是最少的了，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还有手腕都有，两只脚的大拇指，脚踝处，还有两个膝盖都有这种痛风结节，也难怪说不方便行动，这疼起来能走路才奇怪呢。 老爷子好像都习惯了，疼的都没法走路，但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一样。 看完痛风的地方李唐没做声，拉着一旁的凳子就坐到床边开始给老爷子把脉，这时那位护士才有些好奇的偷瞄了一眼。 中医？ 跟王主任一样，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不停地撇嘴，她是省人民医院的护士，在医院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还是早年专业护校毕业的，进医院上班的时候李唐还没出生呢，就是因为见的多了，她才不信这么年轻的大夫能有多高明的医术，更何况还是中医。 她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和副主任可是省保健组的成员，对王老爷子的痛风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稍微帮着缓解一下，还有好多位经验丰富的大夫都给看过，同样束手无策，这么一个小年轻就能治好？呵呵……开玩笑的吧？ 至于老爷子身上其他的基础性疾病，例如高血压，冠心病这些，其实痛风只要能治好，或者说别那么疼，让人只要能休息好，再配合着吃药，那问题都不大。 本身就已经八十出头了，有的病想彻底治好不现实，只要能将身体调理的差不多，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问题不大，伺候好了活个十几年都不是不可能，毕竟人家有专人特护，照顾的肯定细心。 把完脉之后李唐也没多说什么废话，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白搭，想堵住别人嘴，只能是拿出事实来。 给王老爷子治疗，对他来说就是手拿把掐的，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如果真让他师父过来，那就真不好说了。 因为据他所知，他师父的针灸水平比起他吸收的那份记忆可真的是差远了。 第二十六章 转变 “你好，有酒精棉球吗？”李唐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针灸包，转头看着那个护士问道。 “有” “老爷子您往下躺点，躺平放松，我要给您扎针啦。” 王主任站在一旁一直没做声，听到李唐的话后伸手帮老爷子往下挪了挪躺平。 王老爷子同样没吭声，这几年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去年过来省城后，他都不知道被多少医生看过，早就习惯了，能不能看好他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实在是太年轻了。 给针灸针消好毒之后他就开始扎针，手法很快，快到站在对面的护士都没反应过来，右脚大拇指那里都已经扎上了三根针，紧接着就是脚踝，膝盖，右腿处理完了就是左腿，最后是双手。 “半个小时以后起针，到时候看完效果再说后边的吧。” 给老爷子扎完针之后，李唐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站直身体后看着王主任说道。 话刚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床上的王老爷子问道：“您睡一会儿怎么样？” “睡一会儿？我睡不着啊，这疼的我晚上都睡不好，更别提现在了，经常都需要吃药才能稍微迷瞪一会儿。” 整天整夜的都休息不好，血压不高才奇怪呢。 “没事儿老爷子，我帮您睡一会儿。” “李医生，你能让我父亲睡着？”王主任听了李唐的话后立马就来了兴趣，此前别的医生给他父亲治疗，除了让吃帮助睡眠的药之外，可没别的什么办法。 “能啊”李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手中还剩下的最后一根针顺手就在老爷子脖子那里扎了下去。 然后，过了也就十几秒的时间，本来还睁着眼睛准备说什么的老头，眼皮已经开始往下耷拉了，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个啥，就没了动静。 王主任看得有点害怕，这真的有点出乎意料，他都怀疑是不是父亲那啥了，想说什么呢，就听到父亲竟然已经开始扯起了小呼噜，这还有啥说的，百分之百是睡着了。 就光李唐漏出的这一手让人快速入睡，就足够让他刮目相看的了。 “李……李医生，你怎么做到的？” “王主任您是说让人睡觉吗？” “对” “哦，针刺穴位刺激一下就行。” “这个我们能学不？” 李唐闻言苦笑道：“王主任，不是我敝帚自珍，想学这个得会把脉，要先能找到那个穴位才行，对手法轻重也有要求，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对身体造成某种不可逆的伤害。” 他可不敢随便乱教，万一谁学个二把刀就在人身上试验，真出问题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王主任听罢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他到不怀疑李唐说的真假，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之前请来的那些医生为什么没见过有谁施展的，想来这应该是关老的独门手法吧。 “李医生，这个针灸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就行，不过要注意别让老爷子乱动碰到针了。” 后边这句话李唐是跟那名护士讲的。 那个护士此时正俯身听老爷子的心跳呢，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那么看似随便的一针，竟然立马就能让人睡着，这多多少少都有点冲击她的三观。 听到李唐吩咐的话，她赶忙直起身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李大夫。” 王主任现在看待李唐的目光已经变了，现在一听只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到初步的治疗效果，对他更是多了几分信任，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感慨：难怪那么多人都说关老的医术在全国中医界都是排在最前面的，难怪人家关老敢推荐自己的徒弟，人家是有把握啊。 “李医生，既然还要半个小时，那先到外边休息一会儿喝口茶吧。” 李唐看了眼睡的正香的老爷子，伸手又给他把了一下脉，这才跟着王主任走出了屋子。 刚出去就迎上了老杜满是关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老杜看到后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相信李唐不会在这件事儿上开玩笑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既然能笑着点头，那就表示有把握，有把握就好啊。 “小杨……” “领导” “给李医生重新换杯茶。” “好的，李医生您稍等。” 你瞧，态度的变化就是这么大。 “李医生，你跟着关老学了多少年中医？” “呃……从三岁开始到去年我师父师娘回京，一共十八年。” “三……三岁开始？”听到这个数字，王主任眼睛瞪得溜圆，他一直都以为李唐应该是七八岁甚至十岁以后才开始学的，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小小一点点就开始学了。 “你这是不是就是过去所说的那种儿徒？” “没错，徒弟分两种，一种是学徒，一种就是我这种儿徒，师父师娘拿我当儿子一样，供我吃住穿喝，教我学艺。” “没想到现在还有儿徒啊，我以为这都是过去的说法呢。”王主任有些感慨。 李唐笑了笑，端起那个杨秘书刚送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何止是现在有，几十年以后都有呢。 屋里正在闲聊，外边的大铁门那里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王，我看门口路边停了辆车，是不是大哥请的医生过来了。” “爸，我爷爷怎么样啦？” “是我爱人跟我女儿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声音，王主任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就站起来往门口那边走去：“医生已经来了，婷婷你们声音小点，你爷爷正睡觉呢。” 猫在另一个屋子的杨秘书此时也跑了出去，转身就接过一堆菜走进来，看样子王主任的爱人和女儿应该是出去买菜去了。 “桂玲，我给伱介绍一下……”王主任身后跟着一位五十多岁身着灰色翻领小西装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最多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性。 “这位是秦山化肥厂的杜厂长，这位就是大哥请来的关老的关门弟子李唐李医生。杜厂长，李医生，这是我爱人孙桂玲，那个是小女王婷。” “孙处长您好。” 听到杜厂长如此称呼，李唐同样跟着叫了一声。 第二十七章 返程 王主任的那个女儿在进来看到李唐后就一直盯着他，半天才有些迟疑的问道：“李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的话将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目光不停地在俩人之间转换。 “王婷同志你好，我们确实见过，去年十一月在端履门附近，你的自行车……” “哦，我想起来了。”年轻女人拍了下自己脑门：“是你啊，当时……你戴着一顶棉帽子是吧？” “是啊” “婷婷，怎么回事？你跟李医生认识？” “爸，我之前跟您说过，去年冬天我有一次正骑车子呢，链子给掉了，有人帮我装上了，就是李医生。” “哦哦哦，你是说过，原来帮你的人就是李医生啊，这还真是巧啦，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再说。” 李唐也没想到，他去年送走师父师娘后，想找找上一世的自己家和妻子家，路上顺手帮的一个人，竟然还是王主任的小女儿，这还真是够巧的。 “老王，你刚才说咱爸睡觉了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痛风疼的睡不着么，又喝药啦？” “没有，大白天的给他喝什么药啊，是李医生给咱爸扎的针让他睡一会儿。” 王主任将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而这时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已经到了，针灸的效果到底怎么样，该见分晓了。 当王主任和他的妻女，看到老爷子在不借用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下床到处溜达的时候，嘴张的都快合不拢了。 从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以来，老爷子可就再没单独一个人下过床了，省人民医院的大夫过来又给针灸又给开药的，也仅仅只能缓解一下，不让老爷子那么痛苦，下地走路如果没个人搀扶着那根本不可能。 可现在呢，只扎了半个小时的针，老爷子已经能自己满地出溜了，这…… 王主任看看李唐，再转头看看已经慢慢走出卧室的老爷子，他那颗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甚至都有点动摇了。 “李医生，我父亲这……这是好啦？” “没没没，王主任您这说的就有点夸张了，就是我的祖师爷李时珍来了，也不可能一次就将老爷子治好。” 李唐连忙否认道，这么严重的痛风一次就治好，那真是开玩笑了。 “最少还得行三次针，一星期一次，等下我再开点药。” “针灸一星期一次就可以？” “对” “那……李医生，到时候我安排车过去接伱怎么样，我父亲毕竟身体……” “没问题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都迈出第一步了，卖好就要卖彻底。 能将自己老爹往上扶一把，让一家人都靠着的那个厂子更好一些，何乐而不为。 …… 开药，在这里吃午饭，等从王主任家里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直到坐在车上离开驶离那条路后，一直千亲万苦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兴奋之色的杜厂长，这才坐在副驾驶位上笑出了声。 也难怪他会这么高兴，今天带李唐过来他其实就真的是碰碰运气，完全没想过那位老爷子的病会被治好，在他的预想中，只要能维持住，或者稍有好转，那就是胜利。 可现在的结果却显然比他预想中要好的多，虽然他对那位老爷子能自己下地走路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 但王主任一家人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还有刚才在饭桌上王主任爱人的表现，也就是她家没有合适的待嫁姑娘了。 “三子，我看刚才孙处长那样是想给你介绍对象啊。” “叔，您可别开玩笑了，就算她想介绍也不合适啊，我在哪儿，她认识的女孩子都是哪儿的。” “你可以过来啊，不是我妄自菲薄，在咱们厂医院你就算干一辈子也就那样，过来省城可就不一样了啊。王主任刚好分管卫生系统，让他给你安排一家医院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我可没那想法，要想离开咱们厂，我去年就跟我师父一起进京了，那还用得着来省城。” 李唐这么一说老杜也反应过来了，没错，人家师父去年临走前还说要让跟着一起走呢，说京城的医院随便挑，哪怕部队总院都可以，进去了还是直接提干，结果这小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直说有时间进京给老两口磕头，绝口不提过去上班的事儿。 当时他们还觉得惋惜呢。 想到这里，老杜转过头神情间略微有些复杂的看向坐在后边的这个侄子。 “三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别跟我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这话，更别跟我说舍不得咱们厂这废话，你就根本叔说说你的心里话。” “呵呵，叔，我跟我爸妈也说过这个，其实我现在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没到什么时候？”老杜愕然的看着李唐，有点想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以后没打算在医院里上班。” “你的意思是想自己开诊所？” “差不多吧，但目前的政策还不稳定，日报上虽然刊登了说国家鼓励个体经济，可终归只是一个讨论，而且反对的声音也不小，认为那是开历史倒车，在政策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我只能在咱们厂医院先混着喽。” 虽然他清楚以后的发展方向会怎么走，但绝对不会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南方那八大王可没个好下场。 这阵子是争论最严峻的时候，就算上边确定下来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具体到下边的执行都是个问题，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家里双亲俱在，还有哥哥姐姐，这要是因为他而连累了一大家子人，那真能愧疚死。 别看他有关老这个师父，但关老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医生，真的牵扯到什么方向之争了，谁来都不好使。 关键是他想做的可不只是诊所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的只是想开一家诊所，就是现在去开问题都不大，他的理想可野着呢。 但也不一定，说不定就在公立医院混一辈子了，目前一切都只是计划而已。 所以，近几年他只会窝在化肥厂慢慢等待时机，也要不了多久了。 第二十八章 升职 “三子，你把下个星期要过来的日子记好啊，我担心我回头给忘了。” “知道了叔。” 本来说好的是王主任派车过去接，不过那也不方便，最后杜厂长把这事儿又给揽了过去，最后定的就是厂里派车送。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李唐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师父当年跟他说过的这番话，再想想后世网络上流传的一句关于就业的话，宇宙尽头是编制，不也是这个意思么。 世间种种，都逃不过名利二字，他计划中想做的事情也是如此，可现在在想想，他的计划在体制内的医院也不是不能做，甚至当他有一定话语权的时候，可能比他出去单干还要好做的多。 虽然这样做他所能得到的利要少很多，但有舍才有得。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还早，慢慢来吧，一步一个脚印踩稳了走。 …… 接下来的三周，他除了每星期二去省城一趟，剩下的时间都在认真的辅导宋小慧，上一世第一次高考他虽然没参加，更没看过题目，但不论是参加过的姑姑，还是后来在网上看到的相关报道，都有说过重启高考后第一次的考题其实很简单，主要考的都是些基础性的东西。 主要是给大家一条活路，如果那次高考题目出的很难的话，别说百分之四的录取率了，估计百分之零点四都没得，因为有好多人放下书本太多年了。 就像李唐他们，小学五年，初中只上了两年，然后还休学了两年后才上的高中，也只两年就毕业了，说是上课，上午能上上两三节课，下午就是开会学习，两年都是这样，这样的怎么可能学到东西。 他如果不是有师娘教，再加上上一世的记忆，还想学好，屁吧。 在他给王老爷子治疗的这三周内，其实第一周刚过部里就派下来了工作组，投桃报李，大家都懂。 那位赵姓副厂长在工作组刚来的第一天，召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的时候，在会场上被当众免职带走了。 同时孟副厂长在会上被点名批评，说他工作作风不扎实，不团结同志。 这对于副厂长来说是很重的批评了，还是在全体职工大会上。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工作组又宣布了一项上边的命令，三车间主任李承志升任副厂长，并且明确他在诸位副厂长中排名第三，这个排名相当靠前了，将来老杜如果升职，是有资格竞争厂长职位的。 随着这项人事命令一宣布，这下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感情，秋后算账来的这么快。 部里的工作组此行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还宣布了化肥厂申请盖家属院的命令部里已经审批，建设资金随后就会下拨。 厂里的干部职工数量太多，现有的家属楼确实不够，在新老家属院中间还有一块空地，足够建三四十栋楼，能够极大的缓解现在的住房问题。 同时，工作组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考察厂里现有的生产线，以及厂房设备，新升级的那条进口生产线，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就要花落秦山化肥厂了。 这个消息也让厂里所有的干部职工心中一震，如果说之前的两项命令对于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影响的话，后边这两项可就跟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了。 进口生产线不用厂里的领导操太多的心，就算现在确定要在这里上马，等新厂房建设好，设备拉回来安装、调试、生产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做完，最少也得两三年之后了，而且因为电力的原因，如果要上马新生产线，还得先建设一个火力发电站，这还需要跟地方政府沟通，压根就不是着急的事儿。 现在摆在厂领导面前的一个问题就是盖新的家属楼。 上边批了没错，资金也划拨过来了没错，但……资金缺口很大，部里的意思是厂里自己想办法，这办法咋想？缺的又不是几百几千，那可是几十万啊。 十几位厂领导坐在会议室里闷着头愁眉苦脸的抽着烟，如果谁站在楼下往这间屋子的窗户看，很可能会以为是不是着火了，那个烟往外冒的啊，进来一个不抽烟的都能直接给呛流泪。 “咳咳……” 连抽几口烟后，李爸干咳两声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样啊，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仅供大家参考一下。” “老李，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咱们大伙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想办法么。” 接话的是委员会的蒋主任，也是化肥厂唯一一个跟老杜平级的领导，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面前的烟抽出来一根就给李爸甩了过来，然后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续上。 这家伙是化肥厂有名的老烟枪，干的最着名的事情就是，他抽烟一天只需要一根火柴，早上睁开眼点着一根，然后今天一天就不会灭了。 有一次李唐陪他下象棋，下了三个小时，竟然被他发了一包烟，想想多可怕吧。 “很简单，集资建房。” “老李，你说的集资建房是不是就是让职工集资？” “没错” “那怎么可能，谁愿意掏这个钱？前边两个家属院都没花钱，现在却要花钱了，大家怎么可能同意？” “就是啊，集资这个不靠谱。” “没错，让我掏钱我也不愿意，别人住不花钱的，凭什么让我多掏钱。” “是啊，老李，到时候不说别的，光告状的都能把咱们告死，这个口子可不敢开。” 李爸的话立马就引起了好几个人的反对，这倒不是说政见不合的反对，大家说的也是事实，前边的都不花钱，现在要花钱了，搁谁也不能同意啊，又不是钱多的花不出去了。 杜厂长，乔福生，以及列席会议的后勤科田科长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想法来。 第二十九章 热闹 “先别着急嘛，大家听我把话讲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李爸也不慌，等反对的声音小点了之后，才继续说到。 “我说集资建房，那当然是房子要跟前边有区别。咱们之前的房子盖的都小，年轻人现在基本都是小两口加一个孩子最多俩孩子，住着还行，但年纪大点的，家里人多的就不行了。 我的想法是，新家属楼咱们盖大点，每户六十平米，甚至七十平米，再或者更大都可以，谁想要谁掏钱。当然啦，这个钱也不是漫天瞎要，咱们做好预算，核算清楚每平米的成本，将前边两次盖的家属楼同样都算出来。 将来想要新房子的人，老房子折价抵消，剩下的补齐就行，比如新房子咱们算下来的成本是每平米十块钱，厂里补贴五块，剩下的五块用老房子抵消一部分后，其余的个人掏。最后我想说的是，这种集资建房的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先例。” 咦？ 如果按这样操作的话，好像还比较靠谱啊！ 在座的诸位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到。 大房子谁不想要，现在有一个能堂而皇之住到大房子里的机会，谁又能不心动，至于要补的那些钱，能坐到这间会议室里的人，不会有人掏不起，就算真的拿不出来，到时候可能借都要借到。 “老李，那你按这样说，到时候分房子该怎么分，谁想买就买吗？万一大家都想买怎么办？” “分房子的方法还是跟以前一样，算积分，工龄加奖励，排在前面的人不想掏钱的话就顺位往下排……” 这方法其实是李唐跟他说的，也不用担心房子不够卖，不想掏钱的人绝对有，有的人想法就是房子小点就小点，能住下就行，凭啥让我掏钱，又不是没有不要钱的房子。 但想花钱改变家里住房条件的肯定也不在少数，毕竟化肥厂的福利待遇一直都不错，厂里干部职工存的钱，让镇子上那家人行的揽储任务完成度，连年都是全地区各个网点中最高的。 这边领导们正在会议室里讨论盖家属楼的事儿，那边李唐正带着宋小慧，跟医院的众多的医生护士，甚至还有病人及病人家属一起凑在医院大门口看热闹呢。 偷吃被抓了个现场可还行。 医院大门南边是托儿所，北边是厂劳司的综合商店，事情就发生在商店。 一个在商店上班的女营业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班上着上着就上到商店的主任办公室去了。 这女的之前在主任办公室上过多少次班不知道，反正今天被他男人给抓到了。 估计是被谁给打小报告了，要不然那男的过来的时候不可能还带着人，带的人还是女方的娘家人，这就比较炸裂了。 具体在商店后院被抓住的时候什么样，外边这些看热闹的不知道，反正人群里传啥的都有，比较靠谱的是主任办公室门被踹开的时候，里边那俩人衣衫不整。 还有说什么俩人啥都没穿的，李唐反正是不信，虽然啥都不穿确实最舒服，但也要看地方呢啊，本来就是偷的，还是在办公室，他还真就不太信那俩人能那么心大，在哪儿都敢脱完。 总之现在被提溜出来俩人身上是穿衣服着呢，确实是不整齐。 那女人的丈夫挺理智的，一直没有动手打人，只是找了个人让去叫厂保卫科的人，反而是女方的娘家人也不知道是觉得丢人还是怎么着，对他们女儿和那个商店主任是又打又挠的。 “不想过了可以离婚啊，不是婚姻自由吗？为什么要干这么丢脸的事儿？” 这话是站在李唐身旁的宋小慧小声嘀咕的。 确实丢脸，那个商店主任和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是厂里的，父母配偶孩子都在这里，这样让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最关键还是那个女的，应该怎么说呢，这个社会对于男人的容忍度好像要高一些，这种破事儿发生之后，骂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可那个女的就惨了。 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娘家搞不好以后都不会让她进门，只要还在厂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可这又能怪谁呢？脚下的路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么。 “离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婚姻自由是没错，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扛的住来自外界的风言风语。 打比方说这女的和她丈夫，也许俩人性格不合，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矛盾，总之可能是家庭生活不幸福才让她走上这条让人不齿的路，但这个幸福不幸福有标准吗？ 对于有的人来说，只要在家里不干仗，吃得饱穿的暖，这就算是幸福了，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她的要求不止是这些，她还想要有人陪她说话，懂她，总之每个人都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 可你如果仅仅以家庭生活不幸福这个理由去离婚，可能外边的人脊梁骨都能给你戳断喽，说你矫情。” 宋小慧偏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唐：“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我的生活不是应该我做主吗？” “但人是有社会属性的，无论谁，都不可能完全脱离这个社会独自生活，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所有人都在你背后甚至当着你的面说伱不知道珍惜，说你不知足，说你这说你那，总之就是各种阴阳怪气，你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现在不比几十年以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里过得不舒服了我搬离这里，换个工作可以吧，反正只要离开这里就没人能认识我，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 那边，厂保卫科的人已经过来了，杜成栋也在，他们先把那个女人的娘家人拦住，不让他们再继续打人，说真的，那个商店主任此时挺惨的，身上脚印啥的就不说了，脸上都被抓的一道一道的血印子，那个女的也被她娘家妈在脸上闪的嘴角出血。 控制住局面后，保卫科的人就将这俩人，和一只蹲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女人丈夫一同带走了。 第三十章 拒绝 当事人都被带走，热闹也就没啥看的了，围观的人群散的很快，只留下那女的娘家人还在那里哭天喊地，一地鸡毛。 “走吧，回去啦小慧。” “三哥，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报警？” “厂里的事情为什么要报警？只要不是人命官司，一般都是保卫科出面处理，也没人会想着要报警，你就当家丑不可外扬吧。” 厂子有自己的运行模式，一般情况下有什么事儿都不会报地方公安，相反，谁如果不经过厂保卫科而是直接报公安，那恭喜你，你惹上麻烦了。 实际上镇派出所也懒的管厂里的事情，也管不上，有时有什么行动，他们还得请厂保卫科的人支援呢。 毕竟保卫科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车有车，装备比派出所可要好的多，但凡有可能，他们还想进厂工作呢，这年头，在福利待遇方面，公安系统跟企业可没法比。 别看化肥厂距离市区还有段距离感觉在乡下，但是城里那些家里有女儿的，谁不想把闺女嫁到厂里来。 听着李唐的解释，宋小慧愣愣的点了点头，虽然她父亲就在政府工作，但类似于这种厂矿企业与地方政府的运作，她知道的也仅仅是九牛一毛。 “三哥，你觉得我这次参加考试有把握没？” 现在距离高考也就只剩二十来天了，随着日子渐渐临近，宋小慧也显得紧张起来，这也正常，她才十七岁，现在正处在人生的一个大十字路口，考上了就是鱼跃龙门，考不上…… 考不上虽然也不担心会没有工作，凭她爹给她安排一个好工作那是简简单单，但李唐却很清楚，如果真的考不上，就算她爹给她安排的工作再好，那她今后的人生道路也基本上就能一眼看到头了。 “小慧，先不说你学的到底怎么样，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次考不上，半年后还有一次机会，怕什么？况且你真的学的不错了，这两天我没少给你出题，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这次的高考题目肯定不会难，因为不止是伱们这批应届毕业生，比你大十几岁的都有，那些人已经放下书本十几年了，你不会觉得自己连他们都考不过吧？” “呃……嘿嘿……”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我就是有些担心，老害怕哪里还没学透。” “你可拉到吧，别想那么多，一定要放轻松，少给自己整那么大的压力，你爸妈又不指着你过日子吃饭。” “可是，我就是觉得三哥你学的那么好，你都不敢参加高考，我这半桶水……” “什么叫我不敢参加高考？我是懒的参加，又没有合适我的专业，你这丫头也别激我，我不吃这套。” 李唐知道宋小慧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拉着他一起参加高考，这段时间没少旁敲侧击，甚至还将他老娘和姐姐李清的工作都做通了，一起劝他让他也参加高考。 月初报名截止了以后，这丫头还说出了什么可以明年夏天再报，她也可以明年夏天再考，李唐差点没听疯了。 “可是三哥，我那天查了，咱们省城医学院有中药学专业呢。” “然后呢？” “你可以报那个专业啊。” “不是我吹牛，就那学校里的老师还想教我，得了吧，我教他们还差不多。小慧，你别白费心思了，我还有我的事儿，不可能去大学浪费四年时间。” 宋小慧为什么一门心思的想让他参加高考，李唐也不清楚，喜欢？爱？没感觉到。 反正他目前没这个心思，一方面他在家里正在研究一种药，另一方面前两天他师父打电话过来，说是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会有几个人过来找他帮忙，让他尽量配合一下，事情这么多，他哪有心思去参加什么高考。 而且对于中医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学历，而是师承，他这个关老关门弟子的名号走哪里都好使着呢。 回头真想要学历的话，等过两年协和复课，让他师父过去兼个教授，他再去挂个名头就行，哪里还用得着亲自去上课浪费时间。 闻言，宋小慧只能悻悻的撇了撇嘴，她自己也说不清对李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哥哥？这个人明显不是她哥哥，男女之情？好像也不是。 虽然她没谈过对象，但有一个朋友已经谈了，跟她讲过那种互相喜欢的男女在一起时的感觉，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对李唐有那种感情。 可是，她又知道自己好像喜欢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尤其喜欢跟他聊天，听一听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还有啊，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反正这近一个月来，她就没见过有什么问题能难住他。 好像还会谈吉他，因为那天她在屋里看到了，姐姐也说他会，那把吉他还是他师娘临走留给他的。 “宋小慧同学，你别在心里嘀咕我什么坏话哦。” “哪有” “那你眼珠子滴流乱转的琢磨什么呢？” “三哥，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讨厌。” “谢谢夸奖，来吧小妹妹，把这几道题做一下。” “哼……” …… 省城，王家 省人民医院中医科的蔡主任看着此时红光满面，正满院子溜达的王老爷子，有些怔怔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护士。 “郑护士，你说老爷子的病谁治的？” “那个大夫叫李唐，我听王主任说是什么关老的关门弟子。” “关老？关……关……”蔡主任皱着眉头念叨着，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是谁。 “哦，蔡主任，这个李唐在秦山化肥厂厂医院上班。” “秦山化肥厂？那我就知道了，原来是那位老爷子啊，不过，这位老爷子的医术现在都这么好了吗？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的。郑护士，王老是什么时候开始自主活动的？” “一个月前，那个李医生给扎第一次针灸后王老就可以自己活动了，总共扎了四次针，这是他给开的药方。” 蔡主任看着郑护士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药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到了手中。 第三十一章 三师兄 按照药方上的药来看，就是一剂普通的调理身体的药，没什么特别之处。 蔡主任很清楚，王老身上最主要的其实就是痛风，其他的基础性疾病只能是调理。 现在痛风被治的差不多了，可不就是调理就行。 他最想看到的其实是李唐施针灸的过程，每一针的顺序力道不同，达到的效果都不一样，这玩意没人教的话，根本就学不会，因为你不敢随便练，万一行错针出问题了谁都扛不住，那些在不痛不痒的地方扎的针就别提了。 “郑护士，那个李医生什么时候还来？” “蔡主任，据我所知最早也要到春节后才会过来，因为李医生上次跟王主任就是这样说的。” 蔡主任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位关老的弟子李医生，请教一下关于王老身上痛风的治疗方法，之前他跟老邓还有内科的几个大夫，大家一起没少探讨，可一直都拿不出一个好点的办法，谁承想这才过去了仅仅一个月时间，在他们眼中已经无法治愈的王老，却已经活蹦乱跳了，这委实有点打击他。 秦山化肥厂厂医院，李唐 再次将这两个名字印入自己的脑海中后，蔡主任跟王老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王家。 李唐这个名字，从今开始也通过蔡主任，在省人民医院内部小范围的流传开来。 …… 七七年十二月一日，星期四，农历十月二十一 关老爷子之前打电话说的有人要过来找李唐，那几个人终于到了。 当他按照通知来到医院会议室，看到里边坐着的一群人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退出去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李大夫，李大夫，没错没错就是这里。” 看到他后医院的王副院长连忙招手示意他进来。 也不怪李唐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因为师父之前打电话说有人想要过来当面咨询他一些关于中医药方面的事情，具体是谁什么事儿师父没说，他刚才接到医办的通知说京城来人在会议室，这一过来好家伙，又是主管医院的副厂长，又是医院所有领导，还有最少七八个他不认识的人，他肯定认为自己跑错地方了。 听到王副院长招呼，他这才走了进去。 “焦厂长，曹院长，王院长……”点着头跟几位领导打了个招呼。 “李医生，这位是……” 就在王副院长准备给介绍来人的时候，那几个李唐不认识的人里面其中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直接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师弟，我是关东阳。”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微微一愣，光这个姓就基本上能说明他的身份了，是关老的二儿子。 “三师兄，你好你好，师父怎么也不跟我说清楚你也过来啊，我应该去火车站接你的，这些年我跟你和大师兄二师兄算是神交已久了。” 李唐连忙伸手跟关东阳握了下手。 “一样啊小师弟，他俩回去这一年可没少念叨你，听的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耳朵都起老茧了，我这次过来算是临时起意吧，前边一直也没确定下来，来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是关家老二，他哥，也就是关家老大，李唐应该叫大师兄，还有一个二师兄是关老早些年收的一个徒弟，现在是部队总院的副院长。 关家老大是京城中医院的院长，这个关家老二不是医生，他是中医药研究所的副所长，同样从事的是中医药的工作，两个儿子都算是子承父业了。 就是不知道他不远千里的跑过来是要干什么，带的两个人都是他们研究所的，其他几个人也是省城中医药研究所的，算是关东阳他们所在这里的分所。 聊了一会儿之后，几位领导就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声中医药研究所的几位同志，王副院长带着他们去厂招待所办理住宿去，会议室里就剩下了李唐和关东阳，还有京城药科所的两个人。 “三师兄，不知道伱们这次过来是？” “是这样的师弟，我听我父亲说你一直在研究一个古药方，好像是这个药吃了之后，能提高人体素质？” “呃……师父这样跟你说的啊三师兄？” “哦，我父亲的原话是说，吃了那个药之后能使人体内的气血，以及五脏六腑调理到一个更佳的状态。” “差不多吧，这样说也不算错。” 听到李唐肯定，跟关东阳一起来的那两人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三师兄你问这个干嘛？” 李唐有些奇怪，要说方子，师父那里也有，这个方子是不是古药方他不知道，因为这是他从记忆中传承来的一个方子，而且在服用上有很多禁忌。 首先一点就是在服用这个药之前，医者必须先将服用者的身体调理到一个临界点，这个临界点到底是什么，用数据没法体现，不像西医，通过各种各样的化验得到一堆数据，通过数据来确定患者体内是否缺什么，他这个只能靠医者给服用者把脉，然后通过经验来判断。 关老甚至都把握不到那个临界点，李家截止目前就李元宋小丽和李清三个人前两年服用过这个药，其他人的身体还没有达到可以服用的状态。 哦，李唐才是第一个服用的，他在自己身上做的试验。 已经四个人服用过了，而且服用过后通过把脉都能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气血以及五脏六腑的变化，这说明药是有效的，可问题是关老根本就感觉不到那个临界点。 李唐自己也说不清那个临界点的脉搏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一点玄之又玄的意思，所以现在关老就算有那个药方也不起作用。 因为那个药随便吃是会要命的，这点他们在老鼠以及猴子身上都做过试验。 可现在三师兄过来找他干什么？想要方子？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是这样的师弟，我这次过来……” 就在这时，关东阳的话还没说完呢，一旁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开口了。 第三十二章 意图 “李医生，我们过来是希望你能将这个药方上交给国家，你应该清楚，这种东西只有在国家手中才能……” “你等会儿” 那个女人打断了关东阳的话，李唐懒得听她说完，直接也打断了她的聒噪。 “你是谁？” 见她想说什么，李唐摆了摆手压根就没让她说话的意思：“我正在跟我师兄说话，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看你的模样应该都三十多了，这位大妈同志，你爹娘就没教过你教养、礼貌这四个字应该怎么写吗？” “伱……” 李唐的话可以说是相当难听了，不过也难怪他生气，这女的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什么都不懂，一上来就扣大帽子，这要是放到前些年，再给你来个开口必提教员，那绝对能把人坑死，说的不好听点，这是要把人直接送进十八层地狱的节奏。 其实他之所以要说的这么难听，是因为他发现在他开口后，二师兄没有想为这个女人辩解一下的意思，反而是戏谑的看着她，而她身旁的另一位同事，同样也是那种反应，这就很明显的给李唐传递了一个消息，这女的和关东阳这个副所长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既然这样就无所谓了，这还是李唐看她是个女的，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要不然非得喷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咳咳……张强，你带着明秀同志先去外边转转吧。” “好的关所长。明秀同志，咱俩先出去溜达一会儿吧。” “哼……” “少在那里给我阴阳怪气的，你能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可真不容易，你真应该好好感谢现在是法治社会。” 李唐一点惯着她的意思都没，还给我甩脸子，真是毛病惯的深。 那个叫张强的见状赶忙拉着那女人就往会议室外走去，如果不是领导让他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带出去，他真的是不想搭理。 “三师兄，你这不行啊，怎么出差还要被人在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呵呵……” 关东阳有些无奈的摇头笑笑：“来之前老头子就说你这张嘴得理不饶人，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啊。” “哈哈，师父肯定还告诉你我这人是属驴的，得顺毛摸是吧？” “没错，师弟，看样子你还真了解老头子啊。” “那是，我好歹也在师父身边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可是每个人都非常重要的一段时间，他老人家了解我，我肯定也得了解他老人家。” “师弟，那些年因为特殊原因，我们四个做儿女的都没能在老头子和老太太身边陪他们，我代表我大哥大姐还有小妹谢谢你那些年对他们的照顾。” 关东阳一边说着就站起来冲着李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李唐的反应也快，看到他站起来，脚底下用劲一蹬，就连带着屁股下的椅子呲着地面硬生生的往一旁挪开了。 “三师兄，你如果要这样的话，大门在那边，你请便。老爷子收我为徒，传道授艺解惑，照顾我吃穿用度，现在他和师娘年纪大了，我却没办法伺候在身边，该是我愧疚以及感谢诸位师兄师姐才对，哪有你们感谢我的道理。” 看着已经站起来，并且目光真挚的李唐，关东阳笑着点点头：“好，那咱们师兄第之间就不说这些客气话了。” “这才对嘛，要是感谢来感谢去的，那还有完没完啦。好了三师兄，说说你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李唐猜到关东阳抛出那个所谓的什么古药方就是一个幌子，他不信师父能没跟他家老二把那个方子的弊端讲清。 “肺癌，或者说肺积，我听老头子说，经你的手已经治疗好不止一名肺癌患者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我有点不理解啊三师兄，你是想要研究关于肺癌的特效药吗？你应该清楚，临床上根据不同的辩证论治，在肺病发展的不同阶段，咱们中医的治疗手段也是不同的。 刚开始的肺气郁闭，积聚日久成为肺疾，而气积化痰化热，表现为肺痈，咳嗽日久使得肺津液称为肺痿，当患者气血虚衰，阴阳俱损称为虚损，每个人每一步的治疗方法都不同，你如果想搞特效药，我看可能性不大，这应该也是咱们中医的悲哀，因人下药，哪怕是同病但不同人都没办法适用一个方子，这也是咱们没办法像西医那般系统性学习的原因，也是别人攻击咱们得把柄。” 中医被诟病说不科学，这可不是光后世这样说，早就有这种论调了，甚至五十年代初期还差点没连根给挖了，当时要不是教员和伍老及时纠正过来，可能现在还能存活下来的中医大夫给人看个病都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 当然啦，更多的可能是压根就挺不过前些年，被人直接就弄的断了传承。 “师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但有些事情终归要有人做不是吗？ 我听老头子讲过，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你是把中西医病症结合的最好一个，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咱们可以一步一步的来，将肺癌这个病症划分为不同阶段，早期、中期、晚期，将西医看待病症的不同阶段对应成中医的不同阶段，分开治疗，第一步，咱们可以先从早期阶段着手。” “三师兄，不是我泼你冷水，患者从哪里找，费用从哪里出？你我之间相距上千公里，如果真的开始着手接下来该怎样协调？我知道你会说你们研究所可以申请国家的项目资金，来保证咱们这个项目平稳的运行下去，但问题又绕回去了，患者，最关键的还是患者从哪里来，还有啊，我这里你们是不是要派人过来常驻，好不容易有个患者却不愿意到这里来该怎么办？” 李唐摊开双手貌似无辜的问道。 对申请医疗科研资金他熟，上一世他可是在医办当过主任的，手中不知道经手了多少医院各个科室的课题申报，市里的省里的国家的都有，还帮着协调过不少跟国外有合作的大型科研项目。 但那都是什么时候了，交通便利，通讯发达，就算合作对象远在几千公里以外也不算什么，根本不影响，可现在什么时候，这压根没法比。 第三十三章 目的 “师弟，你能不能进京？” 还是来了。 关东阳的话让李唐有些哭笑不得。 “三师兄，是师父让你找我这么说的吧？” “哈哈”闻言关东阳也乐了：“确实，是老头子总觉得你待在这里有点浪费。” “在哪里不一样呢？我这个年龄，其实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主要还是太年轻，而且医生嘛，不管到哪里不都是治病救人，我们这个小地方，还是京城，有区别吗？” 说到这里李唐笑着摆摆手：“不提这个了三师兄，回头你回去了帮我跟师父说声对不起，等明年开春之后我找个时间，过去给他和师娘磕头请安。 咱们还是说回关于你想搞的肺癌特效药的研究问题，你看这样行不，你如果能找到患者，而患者也同意到我这里来接受治疗，我可以配合你，不过关于患者治疗期间产生的费用问题，需要伱和我们医院商谈一下。 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很多患者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的人不是不想治疗，而是他没办法住院接受治疗，尤其是跑这么远，你想想啊，这个人如果是职工还好说，他就算住院也能领到工资，可如果是个农民呢？ 他不干活就挣不到工分，挣不到工分家里可就彻底没啥吃的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有这种病人，你们看是不是能给这部分人稍微补贴一些，比如说配合治疗期间每个月给上十块八块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实施还得要你们研究所自己考虑。” 在李唐讲这些的时候，关东阳坐在那里正在不停地记录着，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亮。 “三师兄，我有个疑问。” “嗯，你讲” “你为什么不请师父出马，而是千里迢迢的跑来找我。” ？？？ 关东阳看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师弟，老头子说这是你的独门绝技，他也不会啊。” 这话让李唐的脑门子上满是黑线，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关老头怎么年纪越大越像小孩了，治疗肺癌，或者说治疗癌症这个病，他刚开始确实做不到，最多只能是给部分病人调理的缓解一下，想彻底根除还真做不到。 但他从李唐这里学会了啊，当时治疗好的那三个病人，最后一个就是关老头自己来的。 “三师兄，你被师父骗了。” “呃……嘿……这老头，怎么还越活越回旋了，他跟我说这治疗方法是你琢磨出来的，他压根就没问你。” “呵呵，师兄你也太老实了吧，治疗方法说是我琢磨出来的也不算错，但要说他不会那可真就开玩笑了，师父他老人家对我毫无保留的教授，我又怎么可能对他隐瞒什么，当时治疗的三位病人，其中就有一位是他亲自治疗的。 这三位病人各个时期的数据其实我那里有记录，回头我可以把笔记本给你，不过你只能抄录，不能将我的原件带走。” 关东阳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当时老头子这样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有点怀疑，但看到父亲那么斩钉截铁的态度，他最后还是信了，现在才知道，感情还是被忽悠了。 “三师兄，刚才那女的什么情况？” 没再继续说什么合作搞项目的事儿，那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关东阳他们药科所甚至都还没立项，八字都没一撇。 “她是我们所长的人，有一次我请老头子到所里帮忙给所里的年轻人上上课，课后在我办公室聊天的时候说到你那个方子的事儿，当时老头子其实就相当于是开玩笑般讲出来的，说如果人人都能服用那个药调理一番，那我们国家老百姓的身体素质可能都能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被我们所长给听到了，同时也记住了你，这次我本来过来就是打算跟你谈谈治疗肺癌的事情，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那家伙就以为我是过来讨那个方子，就派了一个他的人一起过来。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她想用大帽子让你将方子交出来，却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呵，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她以为她是谁，就算是我们化工部的领导过来我都不怵，还别说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三师兄你这次过来打算待多久？” “待什么待啊，我就是过来听听你的意见，有些话电话里不太好说而已，现在既然已经明确了，我待不了两天，把你做的病例记录抄完就走，这不是已经年底了么，既要准备年终总结，然后还要计划着上报明年的课题，我们那里事儿也多着呢。” “那行吧，我也不强留你了，但晚上到我家吃饭。” “哈哈，这你就是不说我也准备提呢，我可是听老头子念叨一年你做的饭了，正打算过来尝尝呢。师弟，老头子和老太太可都将你的厨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师父师娘毁我啊，我做的就是家常便饭，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吃，不过该着你运气好，我前天才在集市上跟山民买了一条羊腿，今晚给你做羊肉泡馍，你在别的地方还真吃不到。” “老头子说你在吃上面一点都不愿意亏着自己，看样子还真是啊。” 这年头，谁家买肉能一条腿一条腿的买，不年不节的，就算厂里的福利待遇再好，也没人会这样瞎造，能偶尔割上半斤猪肉回去打个牙祭都算是好的了，还都恨不得半斤肉全部是肥肉，回家炼完油之后能吃个油渣那都幸福的没边了。 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平都能稍微好点，之前在大杂院住的时候，李唐他们院子里有一户人家，家里其实都穷的叮当响了，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他，每天吃完饭都要用家里炼好的猪油在嘴唇上抹一遍，然后出去溜达一圈，为的就是让别人知道他家的生活水平有多好，天天都能吃到炒菜。 可笑吧，但那些年不说吃肉了，能隔三差五吃得起炒菜的，都是家里条件相当好的了。 第三十四章 凑巧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将关东阳送到招待所休息之后，李唐就跑回家去了。 他要将羊腿先炖上，要不然晚上可就吃不到嘴了，现在可没高压锅，炖肉都得小火慢炖，得不少时间呢。 等肉上锅炖上后，他没急着回医院，又先跑到厂里去了一趟，让姐姐和姐夫晚上也回家吃饭。 可惜，宋小慧那丫头昨天就回她家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考试，该复习的也复习完了，她现在就是调整心态，尽量不要有什么压力，以她目前的水平，说什么文科类院校随便挑有点夸张，但绝对能轻轻松松考上大学。 不过，当李唐从厂区走下来到医院门口，看到那里站着的那个人时，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这里一直都流传着说他们这里邪门了。 确实太邪门了，他刚还想宋小慧有点可惜，吃不到他做的羊肉泡馍了，没成想这丫头现在就在医院门口呢。 “三哥，你去厂里了啊。”远远的看到他走下来，宋小慧举起右手挥了挥。 “你怎么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迎接考试的么？” “我爸我妈把我训了一顿。”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他们说我没良心，你给我补了一个多月的课，结果我不但天天在你这里混饭吃，还连一点谢师礼都不给你提。” 说着她拉开自己身上斜挎的包，从里面掏出来两包纸袋子装的茶叶出来。 “这是我在百货大楼买的茉莉花茶叶，我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你别嫌弃啊，我才上了俩月班，没挣到多少钱，就是看你好像挺喜欢喝茶我才买的，本来我想给伱买烟，但你又不抽。” “哈哈，茶叶好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喝茶了。”白得的哪有嫌弃的道理，李唐高兴的接了过来。 “谢谢啊小慧，我跟你不客气了。” “嘿嘿，我没买错就行，不过三哥你才二十出头啊，怎么就喜欢喝茶呢？我爸听了都觉得奇怪。” “个人爱好个人爱好，走吧，别站门口了，进去坐吧。” “我不进去啦三哥，我还要赶回家呢。” “要不说你来的刚好呢，我今晚做羊肉泡，别回去啦，我前天买羊腿的时候你不都说想吃呢么。” “呃……嘶溜……”一听羊肉泡，宋小慧不自觉的就吸溜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走吧走吧，先进诊室里，这外边冷的，你看你脸都冻的通红，进去暖和暖和。” 李唐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拉着她的车子头就往医院里走。 “三哥，我爸妈还不知道呢。” “没事儿，等下到值班室给你爸打电话说一下不就行了。” “呦，慧丫头又来啦。” “张叔好！” “好好好” 宋小慧跟李唐屁股后面往医院跑了一个多月，跟医院里好多人都熟了，大家都知道她要参加今年的高考，特意过来补习，这丫头人长的漂亮，嘴也甜，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在医院里认识的人还不少，似乎碰到谁都能说上两句。 这不，他俩刚回到诊室，坐在炉子旁烤火呢，曹院长就过来了，看到宋小慧跟她先聊了几句后，才跟李唐说明来意。 “李大夫，药研所的关所长是不是有什么项目打算跟你合作啊？” 李唐早上跟关东阳说话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并没有关，说的内容被有心人听到也实属正常，现在曹院长找上门巴巴的问，他也没打算隐瞒。 “有，不过暂时也只是意向，具体的能不能合作，还要看他明年申报课题能不能成功，只有上边批下来了，合作才有可能开展下去。” “那……需要咱们这边准备什么不？” 什么申报课题之类的曹院长不懂，合作具体要干什么他也不想问，他关心的是如果能和来自京城的药研所合作，他是否又可以增加一笔浓重的政绩。 “不用，现在不用咱们准备什么，等着看他们能不能申报成功就行。” “李大夫，你跟关所长是师兄弟，你们是一家人，这件事儿就拜托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曹某人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关东阳过来的时候可是专门走的正规手续，持有部里开的介绍信，要不然焦副厂长也不能亲自过来，曹院长也不可能这么上心。 “我知道了院长，回头有消息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关所长没走的这几天，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会的。” 等曹院长走了后，宋小慧咔吧着大眼睛盯着李唐问道：“三哥，关所长是谁啊？怎么还是你师兄？” “关所长是我师父的二儿子，叫关东阳，在京城中医药研究所当副所长，今天早上刚过来的，他从他家老爷子那里得知我能治疗肺癌，就想跟我合作一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特效药之类的。别光顾着说话，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看你那手冻的，城里过来不是有班车么，你坐班车不就行了，非得骑自行车干嘛？” “嘿嘿，骑自行车不是方便么，而且还不要钱，坐班车来回还要两分钱呢。”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么冷的天要那么方便做什么？你那会儿打算下午回去，厂里六点钟专门有一趟进城的班车呢，还是免费的。” 看着宋小慧那财迷样，李唐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家里条件挺不错的，但会过日子的很，能不花的钱是一分也不愿意多花。 她听到李唐说的之后，有些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把厂里的班车给忘啦。” 厂里的班车是为了照顾在城里住的职工特意开通的，每天早上七点从城里开过来，下午六点下班后再开到城里，说是给职工准备的，镇上其他单位的人坐了也不会要钱。 “你能记住点啥。”李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宋小慧的额头：“我看你哪天把吃饭都能忘喽。” “嘿嘿，那不能，三哥，我先去值班室给我爸打电话说一声啊。” “行，你去吧。” 看着宋小慧蹦蹦跳跳的跑出诊室，李唐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孩子啊！ 第三十五章 氛围 和面烙死面饼子，烙好的饼子切成小丁，其实最好应该是自己掰，但大家都懒就没办法了。 大冬天，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啧啧，那滋味别提了。 第一次吃这种饭的关东阳差点没把舌头都吞进去。 “我算是服了啊，你跟我说实话师弟，老头子老太太那些年是不是一天光欺负你了，收你当徒弟是不是就是冲着你做饭这手艺才收的？” “哈哈哈……”关东阳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屋里众人的一阵哄笑。 虽然大家都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但因为李唐的关系，李家众人跟关东阳之间没有丝毫的隔阂，很轻易的就聊到了一起。 关东阳的年龄比李爸李妈还要大几岁，跟之前面对关老一样，他们各论各的，总不能让他从李唐这里论，给李爸李妈叫叔叔婶子吧。 他敢叫，李爸李妈也不好意思应啊。 大伙围着炉子坐成了一圈，唏哩呼噜的吃着饭聊着天，好不热闹。 关东阳转着脑袋看了看李家的众人，他此刻终于理解了老头子和老太太为什么回去以后老说在家里吃饭没意思，在这种氛围里时间久了，回到他们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看似有礼貌，却没有一点烟火气的家里，是挺让人不适应的。 即便他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但仍然感觉到好似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 “师兄，够不够？厨房还有，我再给你煮一碗。” “不用不用，真够了。” “你别客气啊，要不然晚上饿的是你。” “怎么会，到你这里我一点都没客气。”关东阳看着手中把自己脸都能装进去的大碗，他十分怀疑这玩意怎么可能还有人吃的下去第二碗。 结果刚想完就被打脸了，李爸，李元，李清的丈夫张建军都要了第二碗，看得他是直咂舌，这些人的饭量真是太好了。 “给师兄，这是我记录的那三个病人的病例。” 吃完饭后，李唐将关东阳带到自己的小卧室，把笔记本交给了他。 “老头子和老太太回去后最爱念叨的事儿，一是说伱做饭好吃，二就是说你讲卫生，给家里打扫的干净，三就说的是你这手字了，他俩回去后不管看到我们谁写的字都要先批评两句，刚开始我们包括孩子们还都反驳几句，后来看到你写的信，唉，太打击人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那个刚上初中的孙子，第一次看到你给他太爷写的信，嘴里直嚷嚷说那是刻印出来的，哪有人能写那么整齐。” 关东阳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有些不无感慨的说道。 “好啦师兄，别表扬了，不管什么字，写出来不都是为了让别人能看懂就行么，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只要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写就行，没必要去刻意追求什么。” 这年头字写的好真的很占便宜，在学校考试的时候，字写的漂亮，老师就是会多给点分，卷面分，到单位以后，你的字如果写的漂亮，领导都会记住你，单位里有时候需要写什么东西，领导就会交给你，不要以为这是让你多干吃亏了，一个单位那么多人，提拔谁不是提拔，在大家都处于同一起跑线的情况下，留给领导印象最好最深的那个人，总是会占一点便宜。 这也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家长都给孩子买字帖，想让把字写漂亮的原因。 当然啦，到了后世推行什么无纸化办公后，那就是另一说了，很多人连很多日常用字不看着手机抄，都不会写啦。 李唐又给关东阳拿了两个新本子，一瓶墨水交给了他。 “行啦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这两天抓紧时间把这个抄完，对了，明天我再过去咱们再合计合计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回头我上报的时候好写清楚。” “没问题” 需要注意的事情不少呢，不过李唐考虑的一直还是患者的问题，之前他看的这三个患者，其中有两个是距离这里不远另外一个镇子上的，俩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在镇子上的石渣厂工作。 工作环境比较恶劣，每天面对的都是大量的粉尘，厂子里有给配发口罩，但很多工人嫌麻烦，压根就不带，其实就算戴口罩，现在这种多层纱布做成的口罩，跟本就挡不住多少粉尘，这会儿又没有防尘面罩，那些工人在工地干的时间长了，肺部出现问题的概率非常大。 对，可以让关东阳把注意力放到矿上，各种矿厂现在的工作环境其实都差不多。 …… 三天后，关东阳一行人离开这里，从省城返京，在五天后，十二月九日，宋小慧以及省内无数考生迎着自己的目标，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踏进了高考的考场。 没有泼水净街，没有交警封路，考场外没有身着旗袍焦急等待的家长，也没有补习学校在考场外给等待的家长发水发资料，因为考场外压根就没人，更没有什么爱心送考，大家都是该干嘛干嘛，有的考生在前一天还在地里干活呢，除了家里有考生的可能在有空的时候会想一下，其他更多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是今天开始的。 李唐也一样，他还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起，才想起来高考已经开始了。 “三子，我听说丁敏也参加考试了。” “不知道，我没打听过。” 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满脸戏谑之色的内科大夫周明，李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周大夫，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对了，拜托你以后晚上动静小点，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和你老婆折腾那么大动静，别怪我打开窗户给你喊加油啊。” 周明家跟李家是两连墙，是另一个单元的西户，他比李唐大两岁，媳妇儿才生完孩子半年，年轻火力旺，精神头也足，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加班。 小两口可能也知道自己动静大，所以一般加班都会刻意的晚点，差不多其他人都睡觉了。 但李唐一向睡觉比较晚，几乎天天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搞的他都能知道周明媳妇儿啥时候来事儿了。 第三十六章 婚姻 “哈哈哈……” 李唐的话让大半个食堂都哄笑了起来。 周明也不恼，他“嘿嘿”一笑说道：“你个光棍懂个屁，你这绝对是嫉妒，听哥哥一句劝，你也赶紧找个媳妇儿吧，省的晚上老是寂寞难耐的听墙根。哎，你大嫂那个妹妹宋小慧同志就不错，可惜，人家考大学了，这考上以后啊以后肯定看不上你啦。” 这家伙连打带消的又给李唐装进去了，还顺便再挖苦一下。 “周明，用得着你瞎操心，人家三子还愁找媳妇儿啊。” “就是” …… 单位的食堂，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大家都是同事，关系好的坐在一起，关系差的坐远点就行，聊起天来也都是生冷不忌，蛮热闹的。 就像现在大家都打趣李唐，没错，他不管是个人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不错，但原本还有想法打算给他介绍对象的，现在都打退堂鼓了，就是因为那个宋小慧。 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他之前将宋小慧带到诊室来给辅导的目的就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现在好啦。 不是矫情，是他现在真的还不想谈对象，更不想结婚。 李妈这段时间就愁，她被自个小儿子玩的这一手弄的是哭笑不得。 “萍，你家三子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跟你大儿媳的妹妹已经谈上啦？” “谈什么啊，人家那姑娘今年参加高考，听说只要发挥稳定，考上肯定没问题，那考上了年后可不就走了么。” “那也没关系啊，可以给俩孩子先定亲嘛。” “定什么定，人家俩压根都没那想法。”办公室里，李妈坐在办公桌后，头都没抬起来，眼睛盯着手中正在上下翻飞的毛线针，随口说道。 “俩人都没那心思，为啥走那么近啊，搞的我都以为那俩孩子在一起了呢。” 听到这话，李妈抬起头满脸无奈之色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好友：“我也没办法啊，那丫头过来找三子补习，我总不能不同意吧，再说了，我家三子从小主意正，他决定的事儿，我跟他爸还真不好反对，就像……” 李妈刚准备说房子和丁敏的事儿呢，忽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撇了眼坐在另外一边的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看的那个女人就是孟建平他妈，现在人家儿子跟丁敏走到一起了，有些话李妈就不好再多讲，说的多了，还容易引起矛盾。 坐她对面的那位也明白了她原本想要讲什么，点了点头：“那咋办，伱不准备给三子找了吗？” “我不管啦，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免得管了还不落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都二十多了，自己都不急，我这个当妈的更不急了，反正我要孙子有孙子，要孙女有孙女，外孙子也有，齐活。亚丽，你们家老二准备什么结婚呢？” 坐李妈对面这女人叫孙亚丽，俩人关系特好，她家是两个儿子，大儿子跟她男人都没在厂里上班。 她男人在市里的邮局工作，大儿子在镇上的邮政所，找的媳妇儿也是邮政所的，老二在厂里车间工作，跟李唐还是同学，谈的对象同样是邮政所里的，双方父母也都满意，准备结婚了已经。 “年后，小静的奶奶元月底过三年，她现在还在守孝呢，等年后给他们办婚礼刚好。” 孩子到了适婚年龄后，做父母的自觉不自觉都会把孩子的婚姻大事当成他们当前的头等任务来办，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大家好像都是如此，就仿佛孩子结婚后，他们人生阶段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婚后带孩子那是附带的。 想想其实挺有意思的，绝大部分的父母好像活的就是孩子，这也可能是我们国家从古至今的一种传统吧。 一直到后世二零二几年的时候大多数的父母也是这样，虽然那时候国内的结婚率生育率都下降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但那也是很多外部因素造成的，在人们的主观想法下，有条件能结婚的还是想结婚。 李妈跟朋友说着孩子的婚姻大事，市区里宋家的爸妈同样也在谈论着小女儿的事情。 宋爸现今是地区行署的副专员，等将来撤地改市之后，他这个职位就是政府副职，宋妈在图书馆工作，工作地点就在行署斜对面，所以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都回过来在行署食堂用餐。 领导吃饭都在小灶，平日里也难得在小食堂能看到几个领导，都比较忙，今天小食堂里也照样没多少人，宋爸和宋妈俩人坐在小食堂的角落，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小女儿。 “老宋，慧慧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昨晚上你不是问过孩子了么，怎么这一门都考完了，你开始担心啦？” “慧慧性格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是担心她万一没考好，她自己接受不了么。” “放心吧，孩子自己的信心都足着呢，这一个多月没白复习。” “对了老宋，你一提复习我就想起来了，你说咱亲家家那老三怎么样啊？” “这我哪儿知道，咱们当时在镇上的时候他还小，整天跟着他师父，也没太接触过，不过听小丽说她这个小叔子性格好，医术好，爱干净，爱孩子，总之是个良配。”宋爸清楚老婆问的意思。 “我说亚茹，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不管李家老三怎么样，你想给闺女说亲，也得她自己同意才行，她可没小丽的好脾气，什么事儿如果不如她的意了，真敢跟你硬顶着来的。 再说了，咱闺女考上大学这一走就是四年，毕业后去哪里还不一定，别把俩孩子都耽误了。” “哎呀，你瞧你说的，没把握的话我能随便开口吗？” 宋妈这话让宋爸直接就给愣住了，满脑门子都是问号，啥意思啊？难道是孩子自己的想法？ “不是，我说亚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问过慧慧，她想跟李家老三处对象？” 第三十七章 宋家 “这两天晚上我不都是和闺女一起睡的么，就和她谈到过李家老三，只要一提到李唐，老宋，我不知道你之前注意过没，每次只要提到李唐，你闺女两个眼睛都在冒光。” 宋妈吃了一口菜，想了一下后肯定的说道。 “慧慧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你仔细回忆回忆，从她在李家复习完后回来的这一星期，是不是经常嘴里都会挂着三哥三哥的。” 听了宋妈的话后，宋爸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个小女儿虚岁已经十八了，之前在她嘴里提到的异性最多就是爸爸，爷爷姥爷亲戚之类的，最多再加个姐夫，还有学校老师，要说同龄人的话，这个李唐算是第一个了吧，她以前的同学都没听她这样提过，哪怕是跟他家住在一个院子，想跟他们家结成亲家的赵家那小子。 “好像还真是，亚茹，你问过慧慧没？” “我没正面问，但旁敲侧击的提过，可以肯定的是，你闺女对李唐不反感，相反还有好感。你应该清楚，每次只要一提赵家那小子，你闺女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们说的赵家那小子叫赵一鸣，跟宋小慧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宋小慧的头号爱慕者。 赵一鸣的父亲也在行署工作，级别上比宋爸要低一些，两家总体来说也算得上门当户对，高中刚毕业就让他父母来宋家提亲，想跟宋小慧处对象。 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对这门亲事更不会同意，宋爸宋妈见女儿的态度坚定，就婉拒了赵家。 但这小子也不气馁，还是一直纠缠不已，之前宋小慧在百货大楼干临时营业员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要过去转一圈，就仿佛是在宣示主权一般，搞的人生气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总不能不让人家来百货大楼买东西吧。 后来小慧跑到李家去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一方面是为了复习，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躲那小子。 他也报名参加高考了，但只要他家里不使出什么盘外招，想考上大学压根就没可能。 “唉……”宋爸叹了口气，低头吃起了饭，女儿太漂亮太优秀有时候也愁人。 大女儿当年就是如此，上门提亲的人就不少，可女儿人家早就心有所属，对李家这个亲家他们两口子也满意，俩孩子顺利成章的结婚生子。 再将小女儿也许配到李家？倒也不是不行，可宋爸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说实话，他心中其实是想给小女儿招个上门女婿，没有儿子，一直都是宋爸心中的痛，大女儿已经嫁出去了，现在到了小女儿这里他肯定就会有些想法了，但如果是李家，他没这个把握。 李爸刚被提拔不久，行政级别跟他现在相同，虽然年龄比他大几岁，但在企业内想往上走可比地方简单，像他现在，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就要在这个位置干到退休了，可李爸不同，人家有个好儿子，治好了领导父亲的病，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 咦？ 想到这里宋爸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如果李家老三成了他女婿，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用用这个人情，要知道王家的二儿子可是省里的领导，还是组织那边的，他如果能跟这位王副主任搭上关系的话，那岂不是…… 宋爸如此想，谈不上什么算计不算计，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在利益面前，有的时候血缘关系都靠不住。 而站在李唐的角度来看，假设他真的跟宋小慧处对象了，帮老丈人在那位王副主任面前美言几句，也不过就是顺嘴的事儿，对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损失，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感觉跟宋小慧之间的感情不纯粹。 就像上一世，他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的帮助小舅子。 这都是人之常情，但前提是别触犯国法。 …… “好啦，去药房抓药吧，每天早晚各一次，饭前喝，记住啊，最近别吃辣椒。” 厂医院中医诊室，李唐将写好的药方交给病人后叮嘱道。 “呃……”那个病人接过药方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我想问一下哈，就是那辣椒我吃着根本就不辣，是不是能吃啊？” 他这话给李唐直接就逗乐了：“同志，咱这是治病呢，那些唯心的话就别说了吧，我说的辣椒，包括辣与不辣，不管是大辣子，青辣子，还是油泼辣子，或者晒干的辣椒，都属于辣椒这个范畴，统统不能吃，当然，你如果不在乎的话我是没问题的，反正遭罪的是伱，我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你说是吧？” “嘿……嘿嘿，我知道了大夫，保证不吃。” “行啦，快去抓药吧，记得按时喝药。” “好的好的，大夫您忙。” 看着这人走出去了，李唐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天才，竟然能问出来那样的话，屁股都疼的快冒火了，还想吃辣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受罪呢。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那丫头今天应该已经考完了吧，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 以她复习的情况来看，只要自己不紧张犯错，应该是没问题的。 厂里今年报名参加考试的人也不少，都想搏一下，万一呢是吧。 搏成功了，那身份可就变了，工人变干部，到时候毕业后，哪怕是再回来按现在的工资看，到时候人家都要涨一大截。 像他现在还是卫生系统最低的那一级工资，才二十八，人家那些大学生一毕业哪怕是实习期也都五六十了。 对了，话说国家给统一调整工资是哪一年啊？二十八确实有点少。 他也不是缺钱花，工资每个月他跟本就花不完，除了偶尔买点菜，一个月一个月的基本上就不花钱。 更别说他那里还有去年师父师娘离开时，给他留的几千块钱存款。 也正是因为这个，老两口就算再说退休工资也留给他，他都是坚持每个月给寄回去，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了不是。 第三十八章 找上门 一不小心教出了一位文科状元是什么感觉？ 李唐表示他没什么感觉，不过当接到宋小慧特意打来的电话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文科状元啊！还是差一分满分的状元，啧啧…… 不过也就这样了，从值班室接完电话出来后，等走回到诊室，他就已经把这件事儿抛之脑后了，不管啥状元，那也是人家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不过就是在一旁推了一把而已。 他没什么反应，不代表其他人也没反应，出了一个省文科状元，无论放到哪里都是需要好好宣传一番的。 有人认为这是学校的功劳，学校、老师教的好，于是乎，宋小慧曾经就读过的初中，高中，教过她的老师都火了，有点讽刺的是，有的老师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学生，还有一个物理老师，逢人就说状元是她教出来的，可问题是，人家是文科状元，就没考物理。 也有人穿过迷雾看到了本质，比如那些跟她关系不错的同学，因为宋小慧上学的时候成绩只能说是还行，高中时期班里四十多人，考试时不算数学成绩的话，她的水平能排在八到十名的样子，如果算上数学，那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所以，她的那些同学一致都认为肯定有人给她开小灶了。 一番打听下来，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不过就算打听出来了也没什么用，因为那人不是老师，是老师的话他们还能想想办法，找人家补课或者怎么样，可人家的关系是亲戚，还不是老师，这就没法找啊。 他们没法找，有人可不管。 七七年最后一天，同时也是个周六，李唐正在懊恼明天元旦刚好赶上星期天，没法多休息一天的时候，诊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校长？您怎么过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啊？” 来人是化肥厂子弟学校的校长，李唐还上学的时候，他是副校长，后来被扶正了，不过年纪大了也不可能再往上升，估计最多再混上个几年就该退休了。 “不是，陈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您就要过来找我兴师问罪啊？” 李唐简直就是懵了个大逼，被陈校长说的完全摸不到头脑。 “你小子辅导别人都能辅导成状元，怎么就不想着来咱们学校教教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啊，亏你还是咱们学校出去的。” 化肥厂这次报名参加高考的连在校生算上总共有二百多人，只有五个人考上了中专，剩下的全员阵亡，听着确实够磕碜的，也不怪校长都急了。 “不是……您就是为这个来的？” “那不然呢？” “陈伯伯，人家考了个状元跟我有啥关系，那是人家自己学的好啊。” “得了吧你小子，我托人都打听过了，那个女娃娃平时学习是不错，考上大学的问题也不大，但最多也就是个普普通通，根本就没有得状元的可能，在你这里复习了一个多月结果就中状元了，你跟我说和你没关系？你糊弄鬼呢。” 陈校长这人怎么说呢，绝对是个好人，对学生、对教学工作，都非常负责任，早些年还是副校长的时候，当时为了能让学生多学知识，少掺呼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少跟地方派过来的那个什么主任顶着来。 他认为，学生的主业就是学习，参与那些学习之外的事情干什么？ 那些年一直都把学生，学校的老师保护的不错，反正李唐一直都挺佩服他的。 “呵呵，陈伯伯啊，您可太抬举我了。” 李唐笑着让陈校长先坐下，然后帮他倒了杯水：“我承认帮那位宋小慧同学复习了，但考的好真的是人家自己的发挥，那姑娘就是个考试型选手，超常发挥，跟我的关系真不大。 陈伯伯，咱也不用纠结这件事儿了，事情已经过去，再说也没什么意义，您就直说，想要让我干什么？” “嘿嘿，伱小子，那我就直说啦啊。” “您请说。” “距离下次高考还有半年，我打算在学校里办个辅导班，将还想参加下次考试的同学都聚在一起，你过来给他们上上课，帮他们复习复习。” 这位校长有私心吗？肯定有，半年后这批学生考上大学的人多了，他必然能得到一些名，但也仅止于此，甚至回头能记住他的人都不多，因为那些考上的学生，记住更多的是对他帮助最大的那个人，但记校长？哪怕这个辅导班是这个校长组织的，也不会有几个人记住。 听罢，李唐沉默了，帮助那些准备参加高考的人复习，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答应吧，他又不是没别的事儿做了，相反，他的事情还挺多的，回到家都忙的要命，经常都是半夜一两点才睡觉。 但不答应…… 其实他都敢打赌，要不了几天还会有人过来找他想让他帮忙复习，这里边还有他没法拒绝的，比如一些跟他关系不错的，跟爹娘关系不错的，跟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关系不错的，他们毕竟都在一个厂子里，如果真的拒绝这个不拒绝那个，那就是把路往死里走呢。 要说李唐学习到底有多好，也不见得，他上一世的学习也就是个中等偏上，要不然也不会高考的时候就考了个普通211的普通专业。 之所以能将宋小慧教出来，完全就是因为他掌握的复习方法，那是完全的应试方法，是这个年代这些人不曾掌握的，是经过多少年慢慢总结出来的。 真的把他丢到后世去，能辅导个屁，他那会儿可是连自己儿子都辅导不了。 见他迟迟没有答应，陈校长咬了咬牙说道：“三子，你看这样行不，你上一节课，我给你争取五毛钱的补助。” “陈伯伯，您这是打我的脸呢。” 陈校长的这个提议将李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道：“我不是考虑什么钱不钱的，只是再想该怎么才能排开我的时间。” 第三十九章 李家 听完解释后，陈校长才算是明白了李唐为什么半天不吭声。 他讪讪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想要钱呢。” “我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么？”李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陈伯伯，您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个辅导班啊？” 这件事儿他还真没办法拒绝。 “等我跟他们沟通好吧，看看今年还有多少人准备报名，然后再决定，我估计应该到年后吧。” 这位陈校长也真是为了厂里的这些孩子操碎了心。 “行，那您决定好了到时候通知我吧，我尽量抽时间帮大家复习复习。” “三子，我代表咱们厂里的这些准备参加考试的子弟谢谢你啦。” “您别客气了陈伯伯，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有点纳闷啊，你学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报名考试？” 这是临走前陈校长问出的心中疑问。 “没有我合适的专业，还能因为什么，我挺喜欢中医的，没打算换专业，准备在这条路上死磕下去啦。” “那就好好干，行行出状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其实老陈还是觉得李唐没参加高考有些可惜，不过路都是自己走的，人家父母都同意，他一个外人又能多说什么。 …… “三子，你嫂子说明天咱们都进城，她爸要请你吃饭，顺便把我们都捎带上，我们算是跟着你占便宜啦。” 下午下班，将包裹的跟肉粽子一样的侄子侄女接回家后，李唐正在后院厨房里准备晚饭，刚进门的李妈走出来说道。 “明天不是元旦么，宋叔请我吃干嘛的饭？” “伱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装的啊？” “呃……是关于慧慧考试成绩的事儿？” “那肯定啦” “嗐，这算什么事儿啊，就为了这个还要专门请我吃饭有点夸张了吧。” 李妈将手洗干净后，来到炉子边坐下，拿起炉子上坐着的锅里勺，开始缓缓的搅拌着。 锅里熬的是包谷糁，已经开始翻滚，需要小火多熬一会儿，还得不停地搅着，要不然容易沾锅底。 “你嫂子说这算是她爸专门为你弄的谢师宴。” 这时厨房门再次被推开，李爸出现在了门口，他笑呵呵的看着儿子问道：“三子，老陈今天过去找你没？” “过来了，爸您知道啊？” “嗯，他先去的我那儿，跟我说了一下他的想法，我让他去找你的。” “这都什么事儿嘛，我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这下回头又要去给那些人上课，用的肯定还是下班以后得时间，唉……” “哎，三子，你整天捣鼓你那些药，给院子整的都是药味，你到底是弄什么呢？” 不提忙李妈还想不起来，这都快一个月了，天天熬药，天天熬药，搞的邻居们还以为李家谁病了，天天都要喝药呢。 “研究个新药，妈我跟你说啊，这个药如果弄成了，回头你一喝，保证您年轻十岁。” “呸，那我不成老妖婆子啦。” “您这是什么话，我说的年轻十岁指的是您的身体，不是长相，我可没那个本事让您长相都变年轻。” “是跟你之前给你哥你姐喝的那个药一样？” 李爸倒是来兴趣了，他现在对自家小儿子的医术那是百分百的信任，从他的气管炎，到王部长的老父亲，这如果还说明不了自己儿子的医术，那他真不知道该相信谁。 “差不多吧，之前给他们喝的药要求的前置条件比较多，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改良么。” 能不能改好李唐心里也没谱，他就是在不停的试验，至于怎么试？呵呵，除了学习神农那种最笨的法子，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他可能是因为魂穿过来的原因，身体素质特别好，喝点没经过检验的药，除了让他多跑几趟肚子之外，目前还没发现别的不良反应。 听李唐这样一说，正在搅稀饭的李妈好似也来了点兴趣。 “三子，你说的药就是那个让你姐和你嫂子变白了的药？” 嘿，你瞧，刚还说不想变成妖婆子呢，这下又主动问起来啦。 不过李妈说的这个让李唐也有些挠头。 事实就是当初喝完那个药之后，大嫂和姐姐的皮肤都变白变嫩了些，但是…… 为啥他和大哥也喝了，但他俩的皮肤没有任何变化呢？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让李唐郁闷了许久。 他倒不是郁闷自己的皮肤没变白，一个大男人，只要身体健康，有阳刚之气就行，白不白的他没那个执念，郁闷是因为不可控，在医学上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哪怕中医被别人说不科学，但服药后的身体出现不可控的变化是着实让人头疼。 这次是皮肤变白变嫩，这算是好的变化，还无所谓，那下次呢？换一个人呢？换一个人皮肤给变黑了咋整？ “差不多吧，您别急，我还正在研究呢，给您跟我爸还有我姐夫不也正在调理身体么，慢慢来，我保证把咱家人的身体都弄的棒棒的，让你们一个两个都无病无灾。” “呦呵，你就吹吧，华佗也不敢这样说吧。” 李妈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拆自己儿子的台，不，是李家所有人的台。 “妈您还真别不信，虽然我们中医的基础理论以及用的很多方子都还是古人传承下来的，但经过千百年来的发展，现在的中医肯定要比古时候全面的多，那时候毕竟没有现在的信息交流方便么，传承到现在，我们现在所学的中医，那是经过几千年来无数中医前辈们整合在一起集大成的知识。” “得，你也甭跟我讲那么多，我也听不懂，我就看你能折腾成啥样吧，你别给我那鸡熏死就成。” 家里的三只鸡李妈可宝贝着呢，现在天冷了，还专门给窝里放了个炉子，要不然温度太低鸡不下单。 正常情况下，那三只鸡一天三个蛋，两个是孙子孙女的，还有一个是外孙子的给攒着，攒够十个八个的李妈会一次交给女儿，让她带回去。 其他人想吃？呵呵，等着！ 第四十章 请客 吃饭，吃完饭后后院的炉子上一边熬着药，李唐一边在屋里陪侄子侄女玩，然后等他们回去睡觉后，在开始折腾药，尝试，记录，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的一个固定模式了。 隔三差五的会跟关系好的兄弟们在一起弄俩小菜喝点小酒，聊聊人生啥的，虽然单调，但不枯燥，上一世见识过大都市繁华景象的李唐，对当下的日子相当满意，如果不是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理想，他甚至都想在秦山脚下就这样窝一辈子，在这里娶妻生子，享受人生。 第二天就是元旦，同时也是星期天，这年头没有倒休，但也没有假期顺延一天的说法，反正是碰上星期天，那就休一天，碰不上也能休，总让人感觉有点吃亏。 早上起来，吃完老娘弄好的早饭，李唐就出门往厂区那边走去，他要过去将车开回来，等会儿进城开车去。 “老三……” “哎，成栋，咋今天轮你值班呢？” 厂区大门口，他刚进去，从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人叫住了他。 “我替军子，他不是今天相亲么。”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他说介绍的是哪儿的？” “听说是城里哪个学校的老师，我说你小子放假呢，不在家睡懒觉，一大早跑厂区来干嘛？” 这会儿才七点多一点，正常上白班的工人都还到接班的点呢。 “过去开我爸的车，今天我嫂子她娘家爸妈叫我们家过去吃饭。” 杜成栋从口袋掏出烟递给李唐，见他摆手拒绝，就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老三，咱嫂子的妹妹确实不错，你要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干脆介绍给我吧？” “你？你可得了吧，人家好歹是文科状元，未来的大学生，你个五门课加起来考了不到一百分的家伙，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嘿，这叫互补，我虽然学习不咋样，但身手好啊，我能保护她。” “身手好？咱俩练练？” “呃……滚滚滚，你踏酿的自己不吃还舍不得介绍给别人，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算是……” 杜成栋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肩膀上一沉，李唐已经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嘿嘿，三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杜老四很识时务的选择了低头。 “不过……李老三，我们几个都觉得宋小慧那丫头确实不错，性格也爽朗，配伱是绰绰有余，你如果现在还不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再过个把月人家可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在学校里天南海北的见识多啦，你这个乡下地方的小中医算个屁啊。” 杜老四抬起胳膊肘就在李唐胸口处捣了一下。 “我也没想要跟她在一起啊。” “你浑身上下就踏酿的嘴最硬，你就拧巴吧，懒的管你。对了啊，今年夏天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就看你了啊。” 本来十月杜老四打算参加高考，李唐的意思就是帮他也复习一下，反正他还给宋小慧复习呢。 结果杜老四是非要自己试试，他觉得自己应该行，现在考试成绩一出来就蔫了，不过也没打击到信心，还是决定再战一次。 “嗯，陈校长准备弄个什么高考的辅导班，昨天过来找我了，你回头问问他看什么时候开始呢，至于其他的你随时过来找我就行。” “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快去开车吧。” 现在杜老四是绝对不嘴硬的说自己能行了。 考试前他信心百倍，觉得这玩意还不是有手就行，结果一上考场就傻眼了，当时只感觉到试卷上那些字分开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就理解不了意思了。 好在半年后还有一次机会，这次他决定还是乖乖的让好兄弟帮他复习为妙。 跟杜成栋分开后，李唐径直来到厂大楼这边，找到停放他老爹车子的车库，打开大门进去将车发动着，然后又从车库里走出来等着车辆预热。 好在有车库，这车子如果放在露天场地，晚上那么冷，今早过来估计得用摇把摇半天。 像他姐夫在车队开的那些大车，到了冬天，早上出车前经常都需要在油箱下面笼堆火烤，然后还得用摇把摇半天，那些学徒工来学开车，第一步就是得先会摇车，有时候没用上劲，被发动机反作用力带回来的摇把将胳膊打断的都不少见，没办法啊，气温太低就算加负十号柴油都不好使。 李唐站在车库外，等着车子预热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才进去将车开出来，让后把车库大门关好后，开上车往外走去。 这年头的汽车没有转向助力，像他开的212因为车小还能好点，大卡车没点劲的话转弯时你真的就打不动方向盘，打方向的时候司机屁股离开座位都是正常操作，经常开大车的各个都练就了一双麒麟臂，真正的技术活和力气活相结合的工种，像后世那种单手打方向，现在压根就看不见。 …… 李家上上下下共十口人，一辆212塞的满满当当，等赶到约好的饭店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站在饭店门口冷的直跺脚的宋小慧看到一辆吉普车往这边拐来，扭头就往里边跑去，等李唐将车刚开上人行道，宋家一家三口已经从里边迎了出来，后边还跟了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像是饭店经理之类的，地区里的领导今天要在这儿招呼亲家，就算是今天过元旦放假，他也得过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打招呼，寒暄，抱小外孙，好不热闹。 外边太冷，稍微寒暄了两句，众人就走进了饭店，在经理的亲自带路下，一行人坐进了包厢里。 “三子” “哎，宋叔” “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慧慧的帮助。” 开席后，先是大伙一起端了一杯后，宋爸就直奔了主题，毕竟今天这顿饭借的由头就是感谢李唐。 “宋叔，您要这样说，这杯酒我可不敢喝，哪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道理，咱们是一家人，我跟您碰一下。” 李唐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弯腰跟已经举起杯子的宋爸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第四十一章 处对象 从见到李唐后就一直不停打量着他的宋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通过这段时间对女儿的旁敲侧击，她在跟丈夫仔细的商量过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虽然作为女方的家长，主动谈这种事儿可能有点掉面子，但两方本就是亲家，男方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品，他们也门清，对这个也就不在乎了。 “萍姐” 酒足饭饱，招呼服务员将桌子收拾干净，重新泡上茶后，宋妈主动拉起了亲家母的手。 “你觉得我们家慧慧给你当儿媳怎么样？” “咳咳……” 宋妈的话算不上石破天惊，但也将李妈给吓到了，主要还是有些突然。 其实对宋小慧，李家人都挺喜欢的，并且一致认为配李唐的话，那真是便宜他了。 可当时不是说因为要上大学的缘故，那俩孩子都不愿意么，这怎么…… 饭桌上，除了三个孩子之外，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宋小慧和李唐的身上。 宋小慧有点娇羞，满面通红，被大伙这么一看直接就有点受不了了，拉起坐她身旁姐姐的手就往包厢外走，这个反应很正常。 再看李唐呢，他的反应是有些错愕，讲真的，他绝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今这般地步。 “亚茹，我当然愿意慧慧做我的儿媳啦，求之不得，不过不是我矫情，慧慧现在不是要去上学么，我听丽丽说通知书已经都收到了，省城大学的，这样的话俩孩子……” “又不是让他俩现在就要结婚，只是明确一下关系而已，再说了，从咱们这里到省城又不远，来回也方便，我的意思是，如果咱们做长辈的都没意见，就让俩孩子自己看着交往去，你们三子我不知道什么意见，慧慧那里是没问题的。” 宋小慧那里还用说嘛，刚才的反应说明了一切，现在压力算是全部给到了李唐这里。 他能怎么办？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现在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来。 “婶儿，我当然没意见，就是害怕让慧慧受委屈。” “叔叔，是让小姨当我们的婶婶吗？那我们以后叫姨姨还是叫婶婶？她以后管我爸叫姐夫还是叫大哥？” “啊呀，哥哥你真笨，肯定是叫大哥啊，叫妈妈大嫂。” “那不对啊，她是妈妈的妹妹，应该管妈妈叫姐姐的。” “呃……” 看得出来，毛毛和咪咪俩小家伙的cpu已经快被干烧了。 而其他人也被这俩孩子说的话给逗的哈哈大笑。 李唐伸手将他俩抱起来，让他们一人坐在自己的一条腿上：“好啦你俩，别琢磨那个了，你们小姨要上大学呢，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发生的太突然，他现在脑袋还有点乱呢，与其说是答应下来，还不如说是缓兵之计，他必须要跟宋小慧好好谈谈，听听她到底是什么意见，是否只是想找个挡箭牌。 桌上的气氛似乎更热闹了些，而这时宋小丽从外边走了进来。 “三子，慧慧在外边呢，你们俩去单独聊聊。” “啊？哦，好的。叔，婶，爸妈，你们先坐，我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伱们年轻人自己好好聊聊。” “哎，我知道了婶儿。” …… 宋小慧此时正一个人站在饭店外边，李唐出来的时候，将她刚才没来得及穿的棉大衣也带了出来。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再次看到她，他心中莫名的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 “慧慧，你不是都考上大学了么，怎么叔叔和婶子还这么着急你找对象的事儿？” 一边帮宋小慧将棉大衣穿好，李唐一边问道。 “我爸妈没着急啊。” “那刚才说的那事儿……” “那是我的意思。” 穿好大衣的宋小慧转过身子，咔吧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唐。 ？？？ 这下李唐是真的懵了，这怎么跟他猜想的不一样啊！ 迎着他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宋小慧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李老三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拿你当挡箭牌吧？” 三哥都不叫了！ “不是，你等等，让我缓缓。” 因为还在饭店门口呢，为了不让里边的服务员看热闹，李唐伸手拉着宋小慧的胳膊朝东边走去。 这家饭店东边是邮政局，今天休息，没什么人，马路对面是百货大楼，门口倒是热闹的很，快过年了么，趁着放假很多人都过来扯点布啊，有钱的直接买成衣，给过年开始准备了么。 邮局再往东边是人行，今天也休息，这里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比两边的房子都靠后些，还能挡着点寒风，俩人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小慧，我印象中上次我大嫂你姐问过你关于咱俩得事儿么，你不是说的暂时不考虑，还说万一到学校再碰到合适的了。” “我姐也真是，怎么什么话都给你说啊。”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李唐被宋小慧这种听话听音的本事弄的无奈极了，姑奶奶，我是说那个么。 “你这人怎么看着聪明，实际上却是个榆木脑袋啊。” “啊？不是，我怎么了？” “那次我姐问的时候，咱俩才接触多长时间啊，咱俩之前接触的时间全部加在一起，也没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长吧，我怎么可能轻易同意跟你处对象。” “不，咱现在不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当时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你到学校后会碰到形形色色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万一到时候你碰到一个更合你心意的呢？” “这山望着那山高，我总不可能遇见一个喜欢一个吧？李老三你就直说吧，是不是看不上我？” “不是，你误会了。”李唐还真没有看不上宋小慧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也害怕这姑娘是不是脑袋发热，自己这次对她的帮助确实不小，他就是担心这姑娘是不是想报恩还是怎么着。 “说实话小慧，凭你的家世长相，看不上你的我估计不可能有，真要有那就只能说明他既瞎又傻。” “我没问别人，我就问你呢。” “那……那是肯定的呗，我当然同意跟你处对象了。” “哼……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傲娇的抬头笑了笑，还顺便抬起腿轻轻踢了他一脚。 第四十二章 对象 “咱俩回饭店去吧，外边挺冷的。” “不要，你陪我转转。” “好啊，市里我来的次数还真不太多，你带着我转转，顺便给我介绍一下。” “走，我跟你说，这里我门清，对了，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啊？” “咱们站的这个地方，下边有好长的一个地道，从那里……” 宋小慧抬手指着马路斜对面，那边是行署办公大院。 “从那里边有个地方能下去，顺着地道可以一直走到街心花园第二医院那里。” 她说的街心花园距离行署大院往西有一公里多的样子，至于说的地道，李唐虽然不知道，但他清楚为什么要挖地道。 应该说基本上各个城市都有这种五六十年代时挖的防空地道，还挺深的，地道也挖的非常宽敞，最起码能跑一辆大卡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看那边，那是电影院，电影院门口以前其实是一个水塘，后来被填平了，所以这个路口南北的这两条路一边叫南塘路，一边叫北塘路……” 一路上宋小慧就像是一只百灵鸟般，带着李唐将这附近转了一圈，叽叽喳喳的给他介绍的不停。 等他俩再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都是下午三点多了。 刚刚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的俩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个跟他俩年纪相仿的男孩已经黑着脸跟了他们有一段时间，这会儿看到俩人走进饭店，将自行车撑在路边就蹲在了马路牙子上耐心的等待着，即便被冻的不停地吸溜鼻子，也依然没打算放弃。 …… 看着一进包厢就帮女儿脱掉棉大衣的李唐，宋妈此刻已经是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他们这种家庭挑女婿，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女儿说喜欢谁就是谁那样。 之所以钟意李唐，李家的家庭条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其实还是那小子本人。 如果说外人对于李唐今后的发展可能不太了解，作为大嫂的宋小丽肯定是了若指掌的。 医术方面不用说，单单这次治好了领导的父亲就很能说明情况了，更重要的是即将和京城那边搞的一个项目合作，虽然宋小丽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这不妨碍她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娘家的爸妈。 宋爸再随便在医疗卫生系统一打听，就能清楚这种合作有多么的重要，更加重要的还是李唐将会是这个项目的绝对主导之一。 自身的模样条件不错，家庭条件更不用说，个人发展又相当有潜力，师门关系在京城还雄厚，这些种种加在一起已经足够让宋爸宋妈做出正确的决定了。 然后女儿本身又愿意，瞧，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能说宋家爸妈势利眼，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能找到可心的另一半，谁不希望儿女今后的生活幸福，以后不用为了半斗米而折腰。 同样的，李家也一样，今天如果是李唐说他要娶一个什么都没有，家里负担还特重的女孩子为妻，李家爸妈也许会迫于儿子的态度而同意，但他们绝对不会满意这个儿媳，不是说他们看不起穷人，而是他们不想让自己儿子以后的生活过的那么辛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很多父母也许不会表达自己对子女的感情，也许有些关于孩子的事情他们处理的不到位，但绝大多数的父母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只是有的时候好心办了坏事儿而已。 你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当孩子，他们同样也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平日里多沟通，互相体谅，相信很多事情的结果就会变的不一样。 “爸妈，年前这段时间我住姐姐家去，我想让李唐教我英语。” “这孩子，怎么就直接叫名字了都。” “哎呀，我们俩都确定关系了，我还叫他三哥那成什么啦。”宋小慧不依的从身后搂住自己老娘的脖子摇晃着撒娇道。 “别摇啦别摇啦，脑袋都给我晃晕了，你想住你姐家，也得问问伱姐跟你姐夫啊，问我跟你爸顶什么用。” “欢迎欢迎，我替你姐和你姐夫答应了。” 一旁的李妈抢先接过话说道。 这个儿媳她百分百满意，如果不是宋小慧还不满十八，她都恨不得让俩孩子现在就去领证去。 皆大欢喜，一桩被两家所有人都祝福的亲事，真的很好。 李唐这次之所以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没有再继续纠结上一世的妻子，是因为在给王家老爷子治病期间，他去省城的那几次已经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没有，凡是跟他上一世有关联的人统统都消失殆尽，哪怕是他上一世压根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街口商店卖货的营业员。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期间他也想明白了，上一世就是上一世，他没办法回不去，过好当下才是对自己的人生，以及对自己的亲人负责。 宋小慧长的这么漂亮，性格又好，为什么要拒绝跟她处对象呢？没有男女朋友之间的爱情？慢慢培养就好了啊，先结婚后恋爱的人都比比皆是，生活还过得相当幸福，他这个先确定关系再谈恋爱又算的了什么。 “三子，我咨询你点事儿。” “宋叔您说” “你们中医有没有那个解酒药，就比如说吃了那个药喝酒喝不醉的？” 宋爸一天公务缠身，碰到需要喝酒的场合不少，有的时候他可以少喝一点意思一下就可以，但在有的场合他也难免需要多喝一些，可酒这东西谁喝谁知道，喝醉了确实难受的要命。 “呃……宋叔，您说的那种解酒药我还真没听说过。” “别听你叔乱说，让他一天少喝点少喝点就是不听，现在竟然还连解酒药都动上脑筋了。” 宋妈对于丈夫喝酒也是深恶痛绝，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目光中流露出的心疼任谁都能看出来。 “呵呵，没事儿婶子，我叔能这样想也是正常的，说明他也不想多喝，就是有的时候没法推脱，我爸在厂里也一样。这样啊宋叔，我给您把个脉，开点药，回头您再喝酒前先将这个药喝了，多多少少能起点作用。” 第四十三章 教育 他们这两家子人从饭店离开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因为今天是阴天的缘故，外边看着都像是要天黑的感觉。 宋家离这里并不远，从马路对面百货大楼旁边的巷子往南走，十几分钟就能到行署家属院。 聊了一下午，中午喝的那点酒也散的差不多了，两家人站在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后，李家的人就坐上吉普车离开了这里，而宋家一家三口则是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宋小慧今天回去将换洗衣服收拾好，明天李唐会过来接她。 而马路对面那个男孩在看清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终于冻的哆哆嗦嗦的骑着车子离开了。 …… “三子……” “爸，门没关。”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李唐正趴在小阳台书桌上记录刚才喝药时，自己体内的反应，卧室房门被敲响了。 “您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就想过来找你聊聊。” “您坐。” 李爸走到屋子中间搭的炉子那里看了看，见煤还不用换，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还顺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您还是少抽点烟的好。” “知道，你没发现我现在都抽的少多了，一天一包都不到。不说我这个，你呢？现在怎么样，什么感觉？” “什……什么……什么感觉？” 李唐被老爹问的有些懵，完全get不到他问的点是什么？ “有对象了什么感觉？上次丁家那闺女我知道你当时其实是不愿意的，之所以同意不过是不想拂了你妈的面子而已，所以后来成那样我也一直都没说什么，这次呢？这次你是怎么想的？” “这次……”听了老爹的话，李唐仔细想了想才回答道：“爸，这次我一定会好好谈。” “记住你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要一口唾沫一个钉。”李爸抬手指了一下小儿子：“你小子从小脾气就拗，主意也特别正，以前有伱师父师娘在，我和你妈几乎没管过你，但我觉得无论谁管你教你，做人的道理总是一样的。 就像上次你勉强同意跟丁家那丫头交往，你觉得是为了照顾你妈的情绪，但你为什么没有考虑人家女孩子，你自己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丁家丫头做错什么了吗？ 后来因为你师父的那套房子闹到最后以分手收场，你自己扪心自问，丁家提的要求过分吗？ 你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向大家展示了你有多么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可丁家为自己闺女考虑又凭什么要被别人说三道四，人家想让自己女儿今后过的舒服些有什么问题吗？ 旁人不说，就说你姐夫，他如果不是运气好占了一间老屋子，我就是跟他爹关系再好，也未必会同意你姐嫁给他，因为我也要考虑我闺女今后的生活。老三，你能说我有错吗？ 你将你师父的房子让给你哥和你嫂子住，这样做让他俩背负了很长时间的心里负担，直到今天他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卸下了身上的枷锁，这点你有考虑过吗？ 你没有，打小你就一直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一定要做，包括拜关老为师，当然，我不是说这件事儿做错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李唐，小的时候你可以任性，但你现在已经二十多了，该改一改这种做事儿风格了，干什么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而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就像你以身试药，古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记得你跟着关老学习，好像就是从这些传统文化开始学的吧，这句话出自于哪里？” “孝经，开宗明义，传说是孔子作的。”李唐的声音有些低沉。 “老三，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非常清楚，用不着我给你解释吧？” “爸，您别说了，我明白您想说什么。” “不，你不明白。” 老爹的话让李唐有些愕然，怎么不明白了？不就是说以后不要以身试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他不想解释什么，因为这个解释不通，难道他能说自己因为穿越的缘故，身体内部的消化系统跟别人不太一样，只要不是直接喝那种触之必死的药，都能顺利排泄出去吗？ “老三，我讲这些不是说让你不要以身试药，这是你的专业，我一个外行不想去质疑你的专业能力，那药究竟能不能喝，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因为你不是傻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后无论做什么，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想清楚这个后果究竟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最后我想说的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和小慧处对象，就多上心些，别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 “我知道了爸，谢谢您！” “在家我是你爸，将你抚养长大，教你做人做事是我的责任，没教好也是我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嘛，所以用不着你说什么谢不谢的，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好啦，忙你的吧，我过去睡觉了，你也别熬的太晚。” 看着父亲那略微有些驼的背影，李唐一时间有些默然。 他因为穿越的缘故，心中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经常都会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份可笑优越感。 直到刚才被父亲无意间戳破他心中隐藏的那一丝阴暗后，这才有点明悟，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也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 第二天早上刚到诊室，正准备去门卫室换块煤将屋里的蜂窝煤炉子引着呢，屋门就被推开了。 “三子” “哎，大姐，姐夫，你们怎么过来啦？”看到进来的人李唐有些诧异的叫道。 来人不是他姐姐李清，是杜成栋的大姐杜娟和她丈夫，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哭的孩子，是她的老二，三岁多点。 “呦，孩子咋哭的这么可怜，怎么了这是？”李唐丢下手中的煤夹子，就走到了杜娟身前。 “三子，你快看看小妮，刚才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可能……可能把胳膊给崴断啦。” 一路上都比较坚强的杜娟，再见到能帮自己女儿的人后，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别急别急大姐，我看看我看看。” 第四十四章 好处 杜娟的丈夫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大冬天的连棉衣都没穿，就只穿了一件毛背心的他竟然能满头大汗，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着急。 “呜呜呜……舅舅……疼……” 李唐看了眼杜娟怀中孩子耷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右胳膊，伸手随意的摸了两下，然后就拍了拍手，扭身从自己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颗水果糖。 “妮妮，胳膊还疼不？” “疼” “那你想吃糖不？” “想吃” 糖的诱惑力对于孩子来说太强，几乎可以抵御疼痛了。 “那给吧，你拿着，不对不对，这个手拿。”见她想用左手接糖，李唐摇摇头指了指她的右手。 “舅舅，胳膊疼。” “你用这个手拿到糖以后就不疼了。” “三子，孩子刚才就是把右手崴到了。”一旁的姐夫忍不住开口说道。 抱着孩子的杜娟也连忙点点头。 “没事儿大姐姐夫，你们看着就行了。来乖妮妮，听舅舅的话，你用这个手试一下，舅舅不骗你，只要你用这个手拿到糖以后就不会疼啦。” 在杜娟和她丈夫惊诧的注视下，小妮妮抬起手就拿到了李唐举着的那颗水果糖。 “妮妮，胳膊还疼不？” “不疼啦舅舅” “舅舅没骗你吧？” “没有，嘿嘿……”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妮妮已经破涕为笑，并且开始努力的撕开糖纸，准备享受那颗水果糖了。 “这……这……” 看着女儿那灵活自如的右手，杜娟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刚才在家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她有些不自信的转头看向自己男人。 “卫东，刚才妮妮是不是摔到胳膊了？” “是……是的吧。” “哎呦，大姐，姐夫，伱俩别乱想了，孩子确实摔到胳膊了，崴的脱臼了都，我刚才已经给复位了，现在没事儿啦，以后小心点。” “不是……你什么时候给复位的？” “就刚才我摸的时候啊，顺手的事儿你还准备我怎么做，沐浴更衣焚香祷告？” “去，你这死小子咋说话这么没溜的。” 同样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杜娟听到李唐的话，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三子，你的意思是孩子这就没事儿啦？”姐夫还是感到有点不可置信。 “真没事儿了姐夫。” “舅舅抱” 这时，杜娟怀中的孩子已经张开双手叫着让李唐抱了，这个情景也充分说明了孩子已经没事儿。 因为小孩都是最敏感的，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都会蔫了吧唧的，要么哭的不停，要么一动不动。 “好，来妮妮，舅舅抱。” 女儿没事儿了，杜娟也乐得轻松，顺势就将孩子递给李唐，她则甩了甩胳膊，刚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给她也累够呛。 “坐吧大姐，姐夫，站着干嘛，我刚来还没打开水呢，不给你俩倒水了啊。” “用不着，我们也准备走啊，还要上班呢。对了三子，还没恭喜你呢。” ？？？ 杜娟莫名其妙的一句恭喜让李唐有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恭喜什么啊姐？” 他还以为人家是不是知道自己跟宋小慧处上对象了，恭喜这个呢，可杜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也吃惊不已。 “你们医院要给你调职，准备升你做中医科主任，报告已经交上去了，就等厂里走个流程了，虽然中医科就你一个人，可级别上去了又能每个月多拿十五块的工资，多好。” 升职加薪？ 杜娟在厂人事处工作，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小道消息，可为什么老头子没有告诉他呢？ “嘿嘿，能多拿工资好啊。”李唐也不矫情，他这次给厂里做了大贡献，提成科长实属正常，相信外边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杜娟的丈夫陈卫东就是妥妥的羡慕了。 他都三十大几了，才是秦山镇的副镇长，副科级，可眼前这个小年轻呢？二十出头都是正科级了，虽然企业的和地方上的级别不能一概而论，但回头人家如果能到地方上任职，那级别可就变成实打实的了。 他现在如果知道李唐跟行署副专员的女儿谈上对象了，可能还会更羡慕吧。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还要上班，杜娟就接过还舍不得离开的女儿准备离开了。 “姐，这两天别让妮妮的右胳膊提什么东西，你给托儿所的阿姨也说一下，让她们都多注意点。” “行，我等下就跟她们讲清楚。” “妮妮再见。” “舅舅再见，我去跟毛毛哥哥和咪咪姐姐玩去了。” “好” “姐夫，镇子上哪个村如果杀羊了跟我说一声，我多买点到时候到家里我给咱弄烤肉吃。” “没问题” 年底了，各个村养的猪啊羊啊之类的该上交也都上交了，多养的也都该杀了，一般都是宰杀完就弄到镇子上或者城里卖了，卖钱或者换粮票，然后村里再按照工分给各家各户一分。 这些都不要肉票，想买可得趁早，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到市场上就被抢空了。 上次他能买到一条羊腿，也是陈卫东提前打过招呼的，这次他想买的更多，主要就是想吃烤肉了。 …… 送走了杜娟他们，李唐先是从别的诊室将蜂窝煤炉子引着，又打了一壶开水，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个馒头放到了炉子上。 冬天就是有这个好处，炉子上放个馒头烤着，外边烤的焦黄，就这样一层一层剥着吃，简直不要太舒服。 就这样坐在诊室里吃着烤馒头，看着报纸，来人了给看个病，一直到十点多，老头子的专职司机小董给他将车送过来。 “三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应该就回来了，我就到城里去接个人。” “那行，等下午快上班了我过来取车。” “好，麻烦你了啊董哥。” “客气什么，你快去吧，我走啦。” 宋小慧要过来跟他学英语，年前会一直住在这边，这都是昨天说好的。 想着这个已经跟他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的女孩，李唐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之前真没想过会有一天跟这个妹妹般的女孩子能走到一起。 第四十五章 升职 七八年元月九日，星期一，农历腊月初一 早上八点半，医院召开临时干部职工大会，大会只有一项内容，由厂人事处副处长宣布了关于李唐的任命，从即日起担任厂医院中医科主任。 会后，小小的中医科诊室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唐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他自己都说的想吐了。 他升职的原因厂里早在上个月的时候就通报过，当时在大会上杜厂长只说是会对他进行嘉奖，现在这个嘉奖终于落地，羡慕吗？ 有的人已经羡慕的快要质壁分离了。 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在国家还没有倡导干部要年轻化的今天，他这个年龄的正科级，实在是有点吓人。 当然了，其他地方肯定有，比他年轻的职位更高的也有，但在秦山化肥厂来说，这确实是独一份了。 当时做出要提拔李唐的决定时，李爸还推辞过，不是那种避嫌的假意推辞，而是真的想替小儿子将这次的提拔任命推辞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爸担心小儿子以后会被别人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人有的时候难免会犯错，错误也分大小，但当一个人成为别人主要的观察目标时，小错也有可能会酿出大灾。 李爸推辞归推辞，李唐毕竟为厂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奖罚有序也是一个厂子运行的关键，厂里又不能直接给奖励钱，只能是通过提拔了。 诊室里，好不容易将前来恭喜的其他科室同事们打发走了，还没跟一直等在一旁的宋小慧说句话呢，曹院长和诸位院领导在送走了人事处副处长后，又联袂来到了他这里。 “李主任……” “曹院长，各位领导，您几位就别拿小子我打趣了。” “哈哈，你们瞧，他还不乐意啦。” “哈哈哈……” “好了三子，玩笑归玩笑，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上次你那个三师兄说的项目合作的事情，今天下午省城那边就会送过来几个病号，到时候先安排到内科住院部，当然啦，还是你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问题。” 关东阳回去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跟上边汇报的，到底能不能立项目前还不得而知，但病人已经让他们所在省城的分所即将给送过来了。 李唐估计啊，这是有人想看看疗效再谈其他的，毕竟立项就要拨款，现在国家一穷二白，到处都需要钱，能少花就肯定想少花，可医疗工作毕竟事关重大，谁敢说自己就不会得上这个病，所以，到底能不能成功，最终还是要看他这里。 让病人过来这件事儿，关东阳前两天也跟他打电话沟通了，说是有三个病人，本来上周五就应该过来的，但李唐当时在电话里重新提了一个建议，所以才又推迟了两天。 他提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不要拘泥于什么肺癌病人，所有已经确诊的癌症患者，无论是哪个部位癌变都可以送过来。 既然要搞研究，那就搞大一点，这年头以西医的医疗水平来说，病人只要确诊了癌症，可以说是那就等死吧，他其实也不敢说自己百分百能治愈，但能治好一个算一个，只要基数够大，说不定还真能研究出来一款中成药类的癌症特效药，无非就是他现在忙一点而已。 可人活一世，总要做点什么事儿，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是他那天和老爹聊过之后明悟过来的。 “三子，你看要不要给你这里派个护士过来帮你打理一下。” “不用了院长，我这里暂时没那么多事儿，省城那边送过来的患者，他们自会派人在这里盯着记录，我其实就只是负责一个治疗，也不会特别忙，将来如果真的忙不过来，我会去找各位领导请求支援的。” “好，那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伱自己看着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们。” 送走了诸位领导后，李唐这次长出一口气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给，喝点水。” 半早上过去了，诊室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俩。 “渴死我了都快。” “你刚才和那些人说话的时候笑的好假。”看着正在咕咚咕咚喝水的男朋友，宋小慧皱了皱鼻头说道。 “啊？有吗？”原本还正在喝水的李唐听到女朋友这样说后，愕然问道。 “有”宋小慧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从刚才大批同事轮番过来祝贺李唐开始，她就一直注意在注意观察着，自己男朋友脸上的那抹笑容她太熟悉了，因为她经常在她父亲的脸上看到，那是一种别人看上去是温和的微笑，但熟悉的人却能分辨出来，那就是皮笑肉不笑。 “你刚才的笑容跟我爸太像了，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就是假的很，你是怎么学会的？” 她有些纳闷，她父亲曾经说过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笑容，一个人如果有了一定的阅历，都会给自己套上一层保护色，这种笑容就是那样，不但保护了自己，同样也会让外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今天才升职的吗？他怎么就能学的这么快？ “那需要学吗？”李唐在故意装傻，他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女朋友是上一世学会的吧。 “刚才那些来跟我讲祝福话的人，有真心也有假意，我没办法一个一个的去分辨，只能这样笑着面对他们喽。 你在百货大楼当过一段时间的售货员，同时有两个人在你面前，一个冷着脸，一个是笑脸，你第一反应愿意找谁买东西，不要说什么真性情，不会作假之类的话，只能说冷着脸的那个人没有情商，不会跟别人打交道。 将来你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毕业以后走向社会，无论做什么职业，都需要跟人打交道，当然啦，火葬场的焚化员除外，这个工作基本上不需要跟什么人说话，那如果有陌生人跟你说话的话，才是真的吓人呢。” “噗嗤……哈哈哈……鹅鹅鹅……”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宋小慧，被自己男朋友这突如其来的骚话直接就逗的给笑喷了。 第四十六章 商量 如果说之前在一起相处像是那种哥哥妹妹关系的话，元旦后确立关系后的这一个星期，俩人在一起就完全都代入到了各自的角色中，一直都在用男女朋友的关系在相处。 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那一面俩人都互相坦露给了对方。 对于宋小慧来说，李唐带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这让她感觉自己找到个这样的男朋友简直是赚翻了。 而有个人也终于打听清楚了李唐的跟脚。 市区某国营羊肉馆，三个年轻人此时正坐在饭馆里的角落处，一边吃着烧饼就凉拌羊肚，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一家子都是秦山化肥厂的？” “没错，你说的那小子叫李唐，在秦山化肥厂厂医院工作，是个中医大夫，他爸是化肥厂的副厂长，年底刚提拔上来的。你那天不是看到宋小丽了么，就是这家的大儿媳。” “还真是一家子啊，玛德，宋叔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哪有把俩女儿嫁到一家去的。” 说话的是元旦那天跟踪李唐他们俩的那个年轻人，叫赵一鸣，一心想跟宋小慧在一起，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 那天看到自己心中的女神跟其他男人一起逛街，他当时是怒火冲天，第一反应就想上来把那个小白脸给尅一顿，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敢那样做，更不可能得到宋小慧，这才勉强压下了怒火，第二天就找人帮着打听，因为当时看到了宋小丽，所以想打听清楚还是比较简单的。 “一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找上门把那小子教训一顿吧，这样做要是被宋小慧知道了，你跟她就更没戏了。 对了，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宋小慧这次之所以能考那么好，就是那小子给帮忙复习的原因，这几天宋小慧应该就还在他家住着呢。” “那如果我不出面呢？” 赵一鸣的话让另外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话他俩听懂了，正主不出面，那肯定就得他俩了呗，这种事情他们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两年所有跟宋小慧走的近的男生，最后不都是他俩出面解决的。 其中一个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行，那就交给我俩，你等好消息就行。不过……一鸣，你看是这段时间还是再等几天？宋小慧可认识我俩，她如果看到我跟猴子，肯定立马就能想到是你指使的。” 等，赵一鸣肯定不愿意，但如果被宋小慧知道他指使别人去教训李唐，那乐子可就大了，搞不好就得闹的两方家长都知道，而且那个小子家是化肥厂的，老头还是副厂长，论级别比他家老头还高，不好惹啊。 想到这里赵一鸣沉默了，事情有些棘手，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也忍不了。 就在他头疼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旁那个被叫做猴子的小年轻开口了。 “一鸣，我这里还有个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得花钱。” “猴子你什么意思，别吞吞吐吐的，把话讲清楚。” “我那个刚从牢里出来没多长时间的堂哥伱知道吧。” “知道啊，你二爸的大儿子，叫侯什么来着，哦对，侯建设，他怎……” 说到这里赵一鸣忽然停了下来，他已经知道猴子究竟想说什么了。 “猴子，你的意思是找你堂哥过去帮忙教训那小子？” “对，宋小慧肯定不认识我堂哥，到时候我堂哥过去哪怕就是当着她的面把李唐教训一顿，只要不说什么事儿，她肯定也摸不清头脑，只会以为是那小子自己招惹的什么仇人。 但就是我刚才说的，想让我堂哥出手，得花钱，一鸣你应该清楚，他刚出来时间不长，正缺钱呢，还有就是他的手比较黑，他出手的话估计那小子非得残了不可，到时候还你还得想办法找人帮着掩饰一下，要不然凭那小子他爹，万一把我堂哥再抓住了，咱们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赵一鸣和猴子说话的时候，旁边另外那个帮着调查李唐底细的小年轻，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他可没想着要把事情搞大，猴子那个堂哥他也认识，说下手黑都是那都保守了，那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还是个练家子，这要是真让他去教训那个李唐，肯定会把事情弄严重了，不说人家老爹是副厂长，有权有势，就单说宋家都肯定要将事情查到底，到时候免不了一地鸡毛。 赵一鸣这小子有他老爹护着说不定能不疼不痒的脱身，可他呢，他可没一个好老爹，别到时候给人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他斜愣着看了眼猴子，心中暗骂这家伙就是个傻叉，缺心眼，想挣钱是想疯了，也不看看这钱拿着烫手吧。 此时，他已经想要脱身了，这件事儿他可不想再继续掺呼，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而赵一鸣在听完猴子说的话后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问道：“你堂哥要多少钱能出手。” “一百” “多少？” “一百块钱，或者我把我堂哥叫过来你跟他谈，我不参与。” 这个价格让赵一鸣瞬间感觉牙疼的厉害，一百块钱，十张大团结啊那可是。 不过牙疼归牙疼，嫉妒心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用不着，我不见你堂哥了，钱我今晚就给你，三天之内我必须听到那小子断胳膊断腿的消息。” “那你放心，如果你今晚给钱，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 “小六，你怎么不说话？” “呃……我没什么可说的，猴子他哥我都不认识。” 被叫做小六的年轻人就是帮忙查李唐底细的那个，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从这件事儿里抽身出来不掺呼了，怎么可能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跟赵一鸣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了，深深的清楚这个公子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就听不进人劝，所以，在这个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稳当的。 至于猴子，他就更没兴趣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路都是自己选的。 第四十七章 开始 李唐这会儿还不知道有人正憋着心思准备来收拾自己呢。 下午快上班的时候，他见到了省城药研所的人送过来的第一批患者，不过这个数量却让他大吃一惊。 十三个人，第一批送来了整整十三名患者。 一辆班车拉过来了近二十个人，其中患者十三名，各行各业的都有，剩下的几个人都是过来专门做记录的，让李唐有些哭笑不得。 根据之前的诊断来看，这十三位患者只有四个人得的是肺癌，另外还有五个是胃癌，剩下的四个是直肠癌。 “李大夫你好，我是咱们省药研所的刘福乐。” “刘所长你好，幸会幸会，辛苦您还跑一趟，关所长在电话中跟我讲过，没想到您还亲自过来了。” “应该的，这个项目可不小，咱们又是第一次合作，我当然得过来先打个前站，要说辛苦，接下来该辛苦的就是你啦，我们就是负责整理个资料，然后把人送过来，具体该怎么治疗可就全靠李大夫你了。” 虽然吃惊于李唐的年轻，心中也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将这些病人治好，别是个作秀的，但刘所长说话却是滴水不漏，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疑虑。 “咱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哈哈，好，各司其职，对了李大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人民医院中医科的蔡主任，这次的病人都是他们医院帮忙做思想工作协调过来的。” “蔡主任你好！”听到介绍，李唐连忙伸手跟刘所长身旁的蔡主任握了握手。 “李大夫，我对你是神交已久啊，这次听说你和药研所搞了这么个项目，我是主动要求过来见见伱，想跟你探讨一番。” “呃……蔡主任认识我？” “听说过但没见过，我提一个人你就知道了，王老。” “王……我想起来了，王老身边的郑护士就是你们医院的。” “没错，王老从京城回到咱们省城之后，是我接手治疗的，可惜啊，医术还是不到家，白白让王老又遭受了一年的病痛折磨，我今天过来可是找你取经来啦。” “蔡主任您可不敢这样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咱们谁也不敢说自己是全科样样精通，欢迎您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我们共同探讨吧。” 蔡主任今天还真是来取经的，相对于刘所长的怀疑，他虽然跟李唐素未谋面，但还是信了几分。 说什么骗科研经费之类的他根本不信，病到底能不能治好，项目能不能一直进行下去，这都是一目了然的，上边的领导也不是傻子，别说什么先搞个一年两年的看，他敢打赌，就这第一批十三位病人敢过半治疗不好，这个项目都不可能继续运转下去。 最关键的是，他对于治疗癌症可太敢兴趣了，理论上来说，通过中医调常，应该是能治好一切非必须换件修理的病，但具体到实践中该怎么应用，一个大夫跟一个大夫的方法可能都不一样。 虽然他自己没这个能力，但他相信中医，相信有比自己水平高的人在，比如那位关老，再比如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男人。 跟刘所长和蔡主任俩人寒暄了一阵，李唐就先找内科孙主任安排着让患者先住进了病房，然后带着这俩人到院领导那边转了一圈，到三点多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开始了对于那些患者治疗。 刚在内科住院病房给第一个病人把脉，李唐就皱起了眉头，按照资料上写的，这个病人应该是一位肺癌患者，可是这个人的脉象以及舌苔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位得的就是普通肺炎而已。 当然啦，中医里没有肺炎这个病名，按照实证来辩证治疗，这人就是外邪入体以后，导致体内的肺气不宣降，而肺气上逆，导致痰湿壅肺的临床表现。 给这位病人左右手分别把脉之后，李唐心中就有谱了，很明显，人家这是在试探，他也没废话，直接拿过纸笔就开了个药方。 “这位病人不用记录了，你将他带着去药房把药一抓，回去服用三天就行，不用住院治疗。” 开好药方写好医嘱之后，李唐转身将药方交到药研所派过来的一个人手中说道。 说完之后他也没看刘所长和那位蔡主任的反应，径直又走到下一位病人面前开始把脉。 第二位患者就正常了，得的确实是肺癌，按照中医的辩证治疗属于阴虚毒热型，治疗方法养阴清热，解毒散结。 李唐没有特意的在刘所长和蔡主任面前炫技，只是按照正常的步骤，一个两个三个，就这样稳稳的治疗下去。 可在他认为的没有炫技，在刘所长和蔡主任眼中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都不用思考，每个病人都是上去先问平日里的症状，然后把脉，开药，下医嘱，稳的一批。 要说他是瞎搞，看上去也确实像，可是他图什么？ 每个方子蔡主任都会要过去看一遍，有的他能看明白，也能想通为什么要这样开，但有几个方子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虽然按照辩证法，以及各种药的配伍仔细琢磨一番也能想通，但还是令他吃惊不已。 “李大夫，您能不能跟我讲一下，这位病人为什么用这个方子。” 眼看李唐将最后一位病人的药方也开完了，蔡主任连忙走上前指着手中的一张药方问道。 仅仅十三位病人，这位蔡主任对李唐的态度已经大变，如果说刚开始见面认识的时候，他还有些许矜持的话，现在他已经彻底丢掉了什么老资历，什么年长那一套，连敬语都用上了，听的刘所长都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 “哦，蔡主任，是这样的，这位患者的脉象……” 李唐也不在乎什么法不可轻传那种说法，全华夏有多少人口，才有多少医生，去掉那些凭一个方子打天下的假郎中，一万个人都分配不到一个医生吧，这还是将西医大夫中医大夫混在一起说的，单轮中医大夫的话，他听师父讲过，六几年的时候有登记的中医大夫不到一万人，绝大部分都是解放前遗留下来的，至于现在，只会比那时候少，不会多。 第四十八章 父子 蔡主任问的时候也没想到李唐会给他讲的这么透彻，就像是师父在教徒弟那样，甚至还走到那张方子对应的患者跟前，让他把脉感受了一下。 “李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唐很想告诉这位蔡主任，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么不要讲出来可好，省的大家都为难，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 “蔡主任请讲。” “我能不能在这里再待几天，我刚才听你讲，第一阶段治疗五天就结束。” “呃……蔡主任，这件事儿您是不是应该问您医院的院长，我说了不算啊。” 李唐知道蔡主任为什么原本计划是等下跟刘所长坐车回省城，可现在又不想走了，换做是他，现在有一位医术比他高的多的人在这里，他也不想走，想看看能不能再跟着学几手，可这个问题跟他说不好使啊。 ！！！ 蔡主任微微一愣，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就麻烦李大夫让我用一下你们这里的电话。” “李护士，麻烦你领着蔡主任到值班室去打个电话。” “好的李主任。” “李主任？小姑娘，你刚才管李唐叫李主任？” 跟着护士走出病房后，蔡主任才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啊，李主任治好了王部长父亲的病，帮我们厂从部里拉来了一套进口的新生产线，厂里破格提拔他为中医科主任。” “哦哦”蔡主任尴尬的笑笑，这个病人还是从他手中抢过去的，不过他现在可一点埋怨的心思的都没有，只想着怎么才能从李唐手中多学点真本事。 同时他心中也疑惑不已，那位关老爷子的医术已经高明到这个份上啦？ 如果真论辈分，他师父跟关老是一辈的，也就是说他跟李唐其实也是一辈的，只不过他要年长的多，可以前他也没听师父说过那个关老的医术这么高明的啊，难道是他在化肥厂的那些年又突破啦？ 要不然他的徒弟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纳闷，关老爷子还纳闷呢。 “爸，您觉得小师弟没问题吗？” “医术方面肯定没问题。”坐在书桌后的关老爷子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后说道。 “算上你跟你大哥，我这辈子一共收了四个徒弟，之前在学校带的学生就不算了，你们三个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三子的天分，以及他的努力，我是真的想不到，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就可以努力到那个程度，我也更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还能收到这么好的一个徒弟，呵呵，伱爸我啊，这辈子值了。” 坐在老爷子对面的关东阳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老头子回来已经一年多了，最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小徒弟，他在没见过李唐之前都一度怀疑过，那该不会是老头子在外面那啥的一个孩子吧。 上次过去见了之后才让他彻底打消掉这个想法，因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无论谁看都知道，那就是李家的种，完全不用怀疑。 “爸，小师弟都说了，您也会治疗癌症病人，您为什么就不愿意出面帮帮我呢，他那边毕竟太远了点。” “嘿，你这小子，国家都让我退休了，怎么到你这儿还要不停地折腾我，我不管，别找我，找你大哥找你二师兄去。” “他俩也不会啊。” “还好意思说，那三子为啥会？还不是你们仨学艺不精。” “呃……” 这话一出关东阳立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倒是很想说您老当年也没教过我们仨啊，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别看老头年纪大了，走路都是慢慢晃悠，可真要打他的话，他还真不敢躲。 “行啦，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现在想做的这件事儿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吗？东阳，我这么告诉你吧，你有想振兴中医药的这个想法很好，老头子我很高兴，但这事儿还真急不来，不说一年两年了，只要你能在你退休前能把这件事儿往前推上那么一两步，那都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你不要妄想着凭你们几个人，就能将你说的那个什么特效药搞出来，我不是打击你，我就是给你十个三子你也做不到，他同样做不到。你知道三子是怎么看这件事儿的吗？” “爸，您跟小师弟谈过？” “当然，前几天我跟他通电话时亲口跟我说的，赶他死之前如果能把这件利国利民的事情给办好了，他死都瞑目，东阳，三子才二十……三岁啊。” 父亲的话让关东阳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开发一种药直到上市需要经过多少步骤，这个时间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的，还不保证能成功。 他这次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有成功的案例，按照他所想的，只要基数够大，采集到的数据够完善，方子是现成的，只要调整好配比就可以，之前的几种中成药不都是这样搞的吗？ 可怎么从父亲还有小师弟的嘴里说出来，这似乎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 “爸，我不太明白。” “你不是不太明白，是不想明白，中医你不懂还是中药你不懂，六味地黄丸那种中成药能治好每一个人的肾阴虚吗？乌鸡白凤丸能治疗每一个人的气血两虚吗？中医讲究一人一方，此之甘露彼之砒霜的道理你不懂吗？ 东阳，你是药研所的技术副所长，学科带头人，你做什么事儿不能想当然啊，医药，用的好了它是救人的，用的不好它就是杀人的，你师弟给你的那个方子你没试验吗？小白鼠死了吧？” 见关东阳默默的点了点头，关老爷子叹口气继续说道：“这么些年了，东阳，你还是这么急功近利，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但要分事情，有的事儿能急，有的事儿万万急不得。 从你们所里出去的每个方子都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因为那些方子最终都会被药厂制成成药，而吃进很多急于救命的人的肚子里，如果吃出问题了，我们作为医药人是难辞其咎的，我们不能只看自己的政绩啊东阳。” 第四十九章 关家 “爸，我知道了。”关东阳的声音有些低沉，本就不白的脸庞此刻显得更黑。 关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在心中再次默默地叹了口气。 两个徒弟两个儿子，现在除了李唐因为年龄小，还在第一线工作，其他三个都已经走到了行政工作岗位上。 大儿子关东亭虽说在中医院还坚持上门诊，但一个星期最多也就能上那么一两个小时的门诊，大量的行政工作就挤占完了他的时间。 二徒弟陈百胜也同样如此，甚至因为部队上的各项任务，他连坐诊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关东阳这里就不用说了，关老头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个二儿子现在还会不会把脉。 转年间他又想到那天跟李唐的通话，那臭小子还是那么会说话，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也难怪老太婆天天都念叨着想再回到化肥厂去呢。 唉……如果真回去了，那就相当于将压力丢给了自家的孩子们，别人会认为他们不孝的。 打发走了二儿子后，关老爷子也走出了书房。 他在京城的房子是一座两进的四合院，这是他们老两口回来后政府才归还的，也多亏了当时他俩走的时候将房子借给了街道办，让孩子们住到大杂院去了，否则的话可能房子都无了。 老头当年的决策没错，他俩走了之后，光凭几个孩子根本就守不住这房子，如果真的被分下去了，呵呵，现在再想让人家搬走，可能性近乎于无。 事实上也是如此，后来四九城那边多少四合院租房住的比房东还牛，想让那些租户搬走，街道办出面都不好使。 他们这条胡同里现在就有这种情况存在。 老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到处瞅着，直到老太太从屋里出来叫他。 “你搁院儿里瞎转悠什么呢？也不嫌冷。”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 “怎么，回来一年了你还不习惯啊？” “呵呵，你别说，还真是，你说三子那臭小子脑袋里一整天的都琢磨什么呢，他怎么就知道应该把房子怎么收拾才能住的方便又舒服？” “那小子啊，谁知道呢，不过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见过像他那么早慧的人。对了，你那天跟我说他跟谁处上对象啦？” “他大嫂的妹妹，咱们见过，叫宋……宋小慧。” “我想不起来这女娃娃长什么模样了，不过小丽长的就周正，她妹妹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这臭小子这次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应该不会吧？”被老伴这么一说，关老也有点犹豫，主要是李唐那小子喜欢不按牌理出牌，从小心思就重，主意还正，没谁能猜的透那家伙到底想的什么。 “不行，回头我得再给他打个电话好好的说道说道，不能让这臭小子胡来了。” “你是该好好说说他，哼……”老太太对李唐之前处理跟丁敏的事情也有些不满：“不能再由着他乱来，你告诉他，再乱来看我不过去收拾他。” 关老扭头看向自己的老伴，想了想问道：“老太婆，你是不是想回化肥厂了？” “呃……唉……说实话吧，回来一年多了，吃的好穿的好住在咱们得祖宅更不用说，孩子们也都孝顺，但……但我就是老觉得有哪里不得劲。” “我明白伱的意思。”老爷子摇摇头走过去将老太太的手拉起来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老太婆，咱俩都是八十多的人啦，指不定哪天腿一蹬眼一闭就走了，咱们在这里还能好点，毕竟身边都是自己孩子，可回到化肥厂……” “老头子，你的意思是三子不会孝顺咱俩？” “怎么可能，那小子不是这种人，把他从小养到大，三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能看清的，我的意思是，咱们过去就是给三子添乱，咱俩在他那里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觉得他能做得了主吗？到时候家里的孩子们会不会埋怨他？” 听完这些，老太太没做声，但明显能看出来她有些不满，甩开老伴的手，自顾自的走到炉子旁的椅子处坐了下去。 关老低头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摇摇头轻轻一笑，老伴对那个小徒弟的喜爱之心还在他之上，一年多前回来的时候就不太乐意离开，回来后又三天两头的吵吵着要回去，他其实也想回去。 但就像他刚才说的，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睡在那里就再也睁不开眼了，如果真的死在那边，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会不会埋怨，会不会觉得是李唐没照顾好，到时候师兄弟之间心生嫌隙，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啦，老二现在不是正和三子捣鼓一个项目么，回头正式合作以后，三子少不得要过来，到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哼……” “晚饭想吃什么？我今天给你做。” “我想吃羊肉泡。” ！！！ 老头无奈极了，在那边虽然待了二十年，但羊肉泡他还真不会做，更何况家里也没羊肉啊。 “老太婆，你明知道我不会做的。” “那你把三子叫过来给我做。” 嗬……你咋不上天呢？ 老二也真是，自己吃了就吃了呗，回来还要炫耀一下，这下好啦，老太婆见天的说要吃羊肉泡，这让他去哪儿弄那玩意，最主要的是，他也想吃啊，那臭小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煮出来的羊肉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软乎，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看着站在那里哭笑不得的老伴，老太太噗嗤一下就乐了：“开玩笑的，你回头跟三子说，让他有机会了过来看看咱们就行。” “我下次去邮局打电话咱俩一起过去不就行了，你自己告诉他，他还敢不听你这个师娘的话？” “你说的对哈，我怎么没想到呢，你前几天打电话怎么不叫我一起过去？” “我……我那不是忘了么。” “我看你是不想让我跟三子说话。” “老太婆，咱说话可要讲道理啊……” “我说的不对吗？” …… 得，这老两口又吵吵上了，这种戏码几乎见天的就会上演一次，刚从前院走过来的关东阳听到主屋里的动静，有些头疼的轻抚着额头。 第五十章 准备 “哥，那个穿蓝棉袄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的就是李唐。” 第二天一大早，医院斜对面还没开门的邮政所门口，两个捂的严严实实的人蹲在那里，其中一个眼睛一直盯着医院大门方向，待看到李唐和宋小慧后，连忙碰碰身边那人压低声音说到。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在宋小慧的身上，那红果果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儿。 说话这个正是赵一鸣身边那个跟班猴子，以及猴子的堂哥侯建设。 听到堂弟的话后，侯建设扭头盯着刚走到医院门口的李唐仔细看了几眼，然后说道：“我现在上去把他一处理不就完啦。” “我的哥哥啊，这是在人家单位门口，你就这样上去找人麻烦，你认为你跑的了吗？” 堂哥的话把猴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一不下心他真的就这样窜过去了，真那样的话到时候谁都别跑。 就这么一瞬间，猴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找堂哥来办这件事儿是不是找错人了，这家伙怕不是在牢里待傻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过脑子的话来。 好在侯建设还没傻到底，被堂弟劝了一下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蹲了下去。 “那我就这样傻等着？那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来呢，如果直接等到下午下班，到时候不是又一堆人。” 现在很多人早上进了单位，等到再出来可不就是下午下班以后么，侯建设的疑虑倒也没错。 还没等猴子说什么呢，他又自问自答似的说道：“干脆这样，等会儿上班以后我过去找他，让门卫的人帮忙把他叫出来，等他一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动手，猴子，你等会儿骑着车子在前边等我，我得手咱俩就走。” 听了堂哥的计划，猴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就点了点头：“可以，哥你等会儿速度快点，要那家伙一条胳膊一条腿就赶紧离开。” 侯建设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不带过滤嘴的金丝猴，给身旁的猴子丢了一根过去，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吐出嘴里的烟后冷冷一笑说道：“呵，一条胳膊一条腿，回去后让你那个兄弟再掏五十块钱，否则别怪我去找他。” “呃……咳咳……”刚吸了一口烟的猴子被这番话说的呛的直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后，他扭过头说道：“哥，我跟人家说好的一百，钱不是都给你了么。” “那点钱够花几天的？再说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 “哥……”猴子一听就有些急了，连忙说道：“我还等着这件事儿处理完之后，想找他帮忙给我调换一个工作呢。” “那关我屁事，你有工作，我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在那儿呢。” 侯建设一点给这个堂弟面子的意思都没有，嗤笑一声说到。 猴子有点急了，他现在的工作还是初中毕业后他爹求爷爷告奶奶才帮他找的，每个月工资高低先不说，关键是太不体面了，清理公厕掏大粪，介绍对象别人一听他的工作都直摇头。 这次好不容易赵一鸣答应只要这件事儿办的漂亮，就想办法让他爹帮他换一个到行署里烧锅炉的工作，虽然还是临时工，但总比整天臭气熏天的强吧。 可如果堂哥再要五十块钱的话，那赵一鸣是绝对不会再帮他换工作了。 想到这里，猴子咬着后槽牙说道：“哥，伱看这样行不，从这个月开始，我每个月给你五块钱，连着给十个月。” “一年” “啊？” “每个月给五块，连着给一年。” “行，一年就一年，但事情必须办漂亮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最好能砍断。” “我办事儿，你放心，说卸胳膊腿，就卸他胳膊腿。” 说着侯建设斜着眼睛瞅了一眼身旁的堂弟：“我说猴子，你是不是对刚才那个女娃也有什么想法呢？那身条真正，长的也水灵。” “嘿嘿，哥，我能有啥想法啊，那女娃她爸可是咱们地区的领导，我可不敢有别的心思。” “怂货，等哥哪天带你去开开洋荤。行啦，你先骑着车子前边等我去，我再等会儿就过去找那家伙。” “哎，哥你小心啊。” “嗯，我知道，你哥我还没失过手呢，安心等着去吧。” 这时他俩身后的邮政所也开门了，侯建设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往一旁挪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眼睛盯着医院大门方向，意味难明。 …… 与此同时，昨天没跟着药研所刘所长一起走的蔡主任，已经来到了李唐的诊室，请教了几个他昨晚思考出来的问题后，就去了后边的住院部。 李唐没跟着过去，昨天把药都开了，如果不是跑来跑去的麻烦，他都不想让那些人住在这里，事实也是，那些人又不是动不了了，他们第一次治疗需要用药五天，这期间就每天喝两次药就行，其他的就没啥事儿了，不过人家药研所昨天都提前交了五百块钱的费用，那就爱咋滴咋滴吧。 等蔡主任离开了，他就又开始教宋小慧学习英语，因为没有书，都是他在本子上随便写些单词，教会怎么读之后，就让她猫到一边自己背去，他则是该干嘛干嘛，俩人这种模式相处的倒也舒服，之间的感情在这一个星期内也是直线升温，尤其是宋小慧，看李唐的眼神，似乎都能滴下水来。 “老三，没打扰你吧。” 刚送走了一个过来复查的病人，诊室的门帘就再一次被撩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卫国，快进来快进来，嚯，我没记错的话小红应该到日子了吧。” 出现在门口的是李唐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叫穆卫国，是镇子上的人，跟着他爹学的木工，现在在镇上的木材厂上班，跟他后边进来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他老婆，怀的双胞胎。 “小红你快坐，坐炉子边上暖和。” “谢谢啊老三。” “跟我客气什么。” 第五十一章 碰面 “老三，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再帮红红看一下，我们准备去市里啊，如果可以，打算今天就住院。” 穆卫国老婆杨小红的预产期应该就是这两天，因为怀的是双胞胎的缘故，所以李唐建议他们直接去地区医院生，厂医院妇产科接生单胎的，顺产的话还差不多，如果碰上棘手的，保证抓瞎。 “就你俩去啊？怎么过去？” “我套了个驴车在门口呢，我俩先过去，等会儿我爸我妈坐十点的班车过去。” “驴车？你可长点心啊卫国。” “嘿嘿，放心，我铺了三床被子，软乎着呢，红红坐汽车晕车，实在没办法坐。” “行吧，反正你路上注意点就行。” 人家既然都准备好了，李唐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全，但也没法再说什么。 “来小红，你把手放桌上。” “哎” 听到这女的怀了个双胞胎，一直坐在角落里背单词的宋小慧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本子就凑了过来。 她这一过来也吸引了没太注意她的穆卫国和杨小红的目光。 “放心吧卫国，小红都好着呢，我估计应该最迟不超过三天就该生了。” “那就行那就行，老三，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宋小慧，我对象，这两天没啥事儿在我这里学习呢。小慧，他俩都是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他叫穆卫国，在镇上木材厂上班，家里边那些家具都是他给帮忙打的，这是他媳妇儿杨小红。” 三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穆卫国抬手就朝着李唐的胸口夯了一拳：“可以啊老三，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喝喜酒还早呢，她考上大学了，三月份要去上学，怎么着也要等她毕业了。” “嚯，大学生啊，恭喜恭喜。” 这时杨小红忽然伸手拉了拉自己男人的衣襟：“卫国，你看小慧姑娘眼熟不？” “啊？眼熟？”穆卫国愣愣的瞅了一眼宋小慧，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媳妇说的什么意思。 “呵呵，小红姐认识宋小丽吧。”小慧抿着嘴笑了笑。 “啊，对了，你给小丽嫂子长的像，你叫宋小慧，伱是小丽嫂子的妹妹吧。” “没错，宋小丽是我姐。” “好家伙，老三，你们这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穆卫国这时也看出来了。 “滚蛋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坐在那里杨小红也抬手朝着自己男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嗔怪的瞪他一眼。 似乎也在埋怨他顺嘴胡说，还连忙向宋小慧道歉：“小慧，你别往心里去，这家伙就是嘴边没个把门的。” “没事儿，小红姐，你怀的是双胞胎啊。” “嗯呐，老三说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不过具体的就要等生下来才知道了。” “恭喜你啊，你们就在镇子上住着呢是吧？” “对，你家老三知道，回头让他带你去家里玩。” “好，等你们从医院回来，我过去看看宝宝。” “欢迎欢迎。”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穆卫国和杨小红就打算走了，他们还要去市里，赶驴车过去，再坐上一个孕妇还不敢走快，路上都得一段时间呢。 “对了老三，你看那个人你认识不？” 院子里，将杨小红扶着坐到驴车上后，穆卫国解开拴驴的绳子正准备走呢，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李唐叫到身边，扬起下巴指向医院大门斜对面坐在路边的一个人问道。 而他指的那个人赫然就是侯建设。 这里因为角度原因，刚好能看到那边，但坐在那里的侯建设却看不进来。 “嗯？”顺着穆卫国指的方向李唐看了一眼：“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眼熟。” “十年前，咱们刚上初一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看的那场公审大会还记得不？” “公审大会？你是说那年审那什么菜刀帮？” “对，那家伙就是菜刀帮其中一个。” “不会吧，他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不不不，当年审的时候他也被判刑了，具体判多久我忘了，不过因为这家伙比咱们就大一两岁，所以当时我的印象就深的很，这么多年了，这家伙似乎没啥变化，还是那副娃娃脸。” 顺着穆卫国的目光李唐又再看了一眼斜对面的侯建设，但也就这样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转头跟杨小红又说了几句话，叮嘱了一番后，和宋小慧一起将他们送到大门口，目送穆卫国赶着驴车离开。 “三子，他们这样去城里，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自从元旦那天俩人确认了关系后，宋小慧就再没叫过李唐三哥，而是跟着叫他三子，显的能亲切些，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坐过驴车，看着杨小红坐在后边架子车上一晃一晃的，总觉得有些操心。 “没事儿，驴子跑的慢，还是挺稳当的，问题应该不大。” 没办法啊，坐汽车晕车，那么除了坐驴车还就真没什么交通工具了，总不能走去城里吧，十几公里的路，正常人走过去都累够呛，孕妇就更受不了了。 而斜对面的侯建设也没想到机会竟然会来的这么快，虽说那个女孩子跟在身旁呢，但这会儿医院大门口正好没什么人，时不我待，这时候不动手还等什么。 眼见那俩人似乎有想往回走的意思，他连忙站起来就往这边走来，一边走左手已经背到身后摸上别在后腰处的斧头把上，随时都可以抽出来砍出去。 “李唐……” “嗯？” 这边李唐跟宋小慧看着驴车走远了，说了两句话后，正准备回医院呢，就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他扭头看去，发现叫他的人正是刚才在里面时穆卫国说的那个人，不由得有些纳闷，因为他敢确定这个人他确实不认识，但正准备迈出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走在他身旁的宋小慧也好奇的望向侯建设，刚才李唐和穆卫国说话的内容她也听到了。 “你是……”李唐诧异的问道。 “我找你有点事儿，想跟你借点东西用用。” 第五十二章 反应 “唰……” 还没反应过来侯建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李唐就注意到这个人刚才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好像拿了一样什么东西，已经超着他挥了过来。 来不及想那到底是什么，刚准备朝后退的李唐忽然意识到他身后就是宋小慧，连忙抓住她的手就朝一边躲了过去。 “啊……” 后边的宋小慧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吓得她高声尖叫起来，紧跟着就被带着往旁边踉跄退去。 这时李唐也终于看清那人挥舞的是什么了，斧头，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人为什么要来砍他，再将宋小慧带到一旁后，他没有再继续躲，松开她的手直接就一个跨步欺身钻进了侯建设的怀里。 他的这个动作让侯建设也有点懵，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唐竟然会背其道而行之，直接贴到他身上。 而李唐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刚贴住侯建设的身体直接就扬起肘子“砰”的一下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面门其实是一个人最薄弱的地方，尤其是鼻子，被这么砸一下，那股酸爽劲无以言表，趁他病要他命，李唐这时被刺激的正是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时候，脑袋里根本就顾不上思考其他的。 “砰” 他下意识的又挥出一拳，直接砸在侯建设因为刚才吃了一肘，而脑袋后仰被暴露出来的喉咙处，正是这一拳，让侯建设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应该说感谢李唐因为紧张而让反击的动作有些变形，否则这打到喉咙处的一拳就不仅仅是让他翻着白眼晕过去，那很有可能是要命的。 这时，因为听到宋小慧的尖叫声，跑出来查看的门房老张也刚好到了跟前。 “三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叔，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本来在路对面坐着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那边过来，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掏出一把斧头就朝我砍过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就是就是，我们都看到了。” 医院旁边的劳司商店里此时跑出来了几个人，大声说道。 不只是他们，马路对面，镇街道上也有好多人往这边涌过来，都纷纷附和。 大家虽然不是很明白李唐跟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刚才的事发经过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是对于他们来说的自己人，另一个则是陌生人，该帮谁似乎并不用犹豫。 “这家伙醒了，老张你去找绳子，把人先捆起来交给保卫科再说。” 有眼尖的发现躺在地上的侯建设开始动弹了，赶忙招呼了几个人上前把这家伙的手脚压住，并对医院门卫老张吩咐到。 说话的人是劳司商店的副主任，他们主任自从上次那件男女之间的破事儿发生后，厂里为了避免扩大事端，将那家伙调到其他部门去了。 老张一听扭头就往大门里跑，边跑还不忘记让医院里同样出来看热闹的人去值班室给保卫科打电话。 李唐现在反而更像是一个看热闹的，完全没他说话插手的份了。 这也正和他心意，讲真的，现在如果不是宋小慧一直在旁边扶着他的胳膊，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屁股坐地上去。 刚才紧张的时候体内分泌出的肾上腺素已经消失了，留给他的除了心跳加速，面色潮红，就剩下血压瞬间升高引起的头晕了。 他从未经过如此场面，刚才如果不是常年进山打猎锻炼出来的出色反应力，可能第一下就真的被那把斧头砍到了，他都不晓得被砍一下之后，还能不能活。 从小到大因为一些矛盾跟别人打架的事情也发生过几起，但生死之搏这还真是第一次，并且是赤手空拳对斧头。 “三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怎么样啊小慧。” “我差点被吓死。” 刚才那场面虽然看似几秒钟内就解决了，但对于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宋小慧来说，刚才那一幕可能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事发的那一瞬间，李唐拉着她往一旁躲开，虽然当时就算不拉她，那斧头可能也砍不到她身上，但其实当危险降临时，身边人下意识的反应最能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不是在外边，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宋小慧此刻只想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挑错人。 …… 听到外边动静的医院领导这时也出来了，看着已经被捆起来一言不发躺那儿装死的侯建设，他们刚准备了解情况的时候，接到电话的厂保卫科的同志也开着吉普车从厂区赶下来了，他们对侯建设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上去就薅着头发把人提溜了起来。 田军跟杜成栋俩人更是没客气，拳脚直接就招呼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给那家伙打的满脸是血。 眼见再打下去可能要闹出人命了，跟着一起下来的保卫科副科长才开口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王科长，这家伙好像还有个同伙，早上我开门的时候他就在我们门口坐着呢，当时他身边还有个人，俩人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过没多久那家伙就骑了个车子往北走了，我当时听了话音，好像是这个说让那个人在前边等着他。” 说话的是邮政所的工作人员，刚才被人群挡在外边，他一直都没看清被压在地上的人长什么样，现在保卫科的人来了，拉起来一打他看清了，连忙讲出了八点开门时他看到的一幕。 保卫科的王副科长听后，连忙问了一下那个离开的人长的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在得到答案后立刻安排人开车追了过去。 “老三，你怎么样？”被王副科长叫停后，田军和杜成栋就急忙走到了李唐身前。 “我没事儿，就是刚才太紧张，不怕你俩笑话，我现在有点腿软。” “腿软是正常的，突然冲上来一个人拿起斧头就砍，你能躲过去还把他打倒已经不容易了，我刚才看那家伙好像没见过啊，应该不是咱们附近的人吧，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不过刚才卫国给我提了一嘴。” “卫国？穆卫国啊？” “嗯，他跟我说这家伙是十年前城里菜刀队的，当时咱们刚上初一，看的那场公审大会就有这个人。” 第五十三章 暴怒 听了李唐的解释，田军和杜成栋俩人对这事儿也没什么太深的记忆，毕竟都过去十年了，就像刚才穆卫国说的，他也就是因为看侯建设跟他们年龄差不多，所以才多注意了一下，印象比较深，其他看热闹的谁能将一个陌生人记这么长时间。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侯建设此时已经被架到了车上，王科长正准备招呼着自己的人先将人弄到厂里再说呢，去追另外一个人的车子正好开了回来。 抓这个所谓的同伙很顺利，这家伙就在家属院再往北边一点的一堵墙那里躲着避风了，几个过去的保卫人员一看这是个脸生的，再一看衣服啥的跟描述的都一样，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人给弄住带了上来，被抓住的猴子慌得一批，车子停下来后被提溜下来的时候还大喊大叫的。 “就是他，早上就是他跟那个人在我们门口蹲着。” 邮政所饿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 “猴子？” 忽然，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发声的是宋小慧，当她看到被从车上拉下来的人是谁后，忽然就明白了，感情，今天这场祸事好像是自己招来的。 “小慧，你认识他？” “认识，他好像叫侯建平，是我初中同学，我……我想我知道那人为什么要砍你了。” ？？？！！！ 宋小慧的话有人听的迷迷糊糊，有人却听明白了，王副科长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然后挥了挥手：“先带回厂里，大伙都散了吧，谢谢你们的帮忙。三子，你带着你对象跟我们一起到厂里吧。” “好的王叔。” 随着保卫科几辆车子开走，围在医院门口的众人却迟迟没有散去，都仍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这时大家也基本上都反应过来刚才那事儿发声的原因了，现在既然自己人没啥事儿，都乐得凑在这里聊八卦，就连院领导都没法免俗。 …… 李唐他们刚到厂大门口，在全厂八卦集散地上班的李妈和宋小丽婆媳俩就过来了，待她们看到儿子（小叔子）和未来儿媳（妹妹）没什么事后，两个女人巾帼不让须眉，扑上去就对着已经被打成猪头的侯建设又抓又挠。 一旁的猴子也没能躲过，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跟这件事儿到底有什么纠葛，但这不妨碍李妈发泄自己的怒火。 刚才一听到说有人拿斧头砍儿子，李妈下楼时两条腿都是软的，如果不是有宋小丽在一旁搀着，她都能从楼上滚下去。 这会儿确定儿子啥事没有，她的满腔怒火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可不敢阻拦这位副厂长夫人，当然啦，大家也没想阻拦，没看王副科长都躲一旁抽烟去了，等着差不多了，他才跟李唐使了个眼色。 “妈，妈，嫂子，好啦好啦，您二位都先歇歇，别累到了划不来。” “三子，你跟妈说，你没事儿吧，小慧呢，你也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妈，我跟小慧都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伱个死孩子，这人到底是谁，他为啥要上来就砍你。” “我……” “婶子，这事儿不怪三子，应该是因为我造成的。” “因为你？怎么回事儿，你跟婶子好好说说。” 宋小丽也诧异的看向自己妹妹，她也没想明白这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砍小叔子么，怎么又跟妹妹扯上关系了。 “三子，你怎么样？” 得，李爸也从厂办楼跑过来了，不止是他，身边还有不少人。 “爸我好着呢。” “就是这俩王八蛋是吧？玛德，王大奎，让你的人给劳资打，打死了我负责。” “老李老李，你先消消气，三子这不是没事儿么，剩下的就交给保卫科，他们肯定会处理好的。” 好家伙，上来就要把人废了，给大伙吓一大跳，打归打，哪怕打的缺胳膊少腿呢，回头地方公安也不好多说什么，可真要把人给那啥了，那可就真的有的说道啦。 跟着李爸一起过来的抽烟小能手蒋主任，以及另外几个人连忙劝说道。 李唐也吓一跳，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自家老头生这么大的火气，心下感动地同时，也连忙走过去安慰。 见李爸被劝住了，王副科长见状连忙招呼着将那俩货分别带到两间屋里去审问，可不敢再在这里亮宝了，真出点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吧。 在大家的劝说下，李爸好不容易压下了火气，但事儿还没完。 “王大奎” “李厂长我在……” 听到领导叫，王副科长赶忙应到。 “明瑞呢？” “领导，明科长去省城开会了。” “我跟你讲，没我发话，不准把那俩小子交给地方公安，如果有谁找麻烦，你告诉我。” 听到未来儿媳解释说，事情很可能是因她所起，那俩人背后有可能的人是谁后，李爸冷静了下来，向王副科长叮嘱道。 “知道了领导。” 虽然李爸不是分管保卫科的副厂长，但王副科长也是他们这一脉的，要不然刚才接到说李唐被人拿斧头砍，他也不至于亲自带队过去，现在自己这一脉的大佬发话了，他当然会照做，把人扣住暂不交给公安，对于他们保卫科来说不算什么，地方公安也还管不到他们这里来。 事实也是如此，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镇上派出所早就知道了，上到所长，下到普通民警，没一个人想着要出面去处理这事儿，只是所长给上级地区公安处打电话汇报了一下，那边更是什么反应都没。 这年头的治安管理还是稍微有点乱，就像化肥厂，他们内部有什么治安案件，哪怕是刑事案件，只要人家不主动报案，地方上的公安还真没法插手进来。 等今年年底厂里的保卫科更名叫化肥厂公安处之后，更是连报案都省了，人家自己都能直接实施抓捕，审讯，然后直接送法院。 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到那时所有企业设立的公安处被裁撤，部分工作人员被地方公安收编之后才会彻底消失。 第五十四章 举止 屋内，田军和杜成栋俩人没管外边的鸡飞狗跳，他俩将猴子带进来后，就开始直接审问起来。 知道自己这次麻烦大了的猴子秉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也清楚这些人是真的会动手，没看堂哥都被打成那鬼样子了，根本没用审问人员费劲，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交代了出来。 田军他们得到答案后，立马就从屋里出来将审问得到的消息汇报了一下。 “赵德长？”听到这个名字李爸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是地区行署的办公室主任吧？” “李叔，就是他。”接话的是宋小慧，她说完后就扭头又让李唐带她打个电话。 她要打给谁，大家都清楚，都没用李唐带她，宋小丽就拉起妹妹的手往保卫科值班室那边走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宋家无论如何也得给个交代，刚才有多凶险，宋小丽不在场不清楚，但宋小慧可是亲身经历者，到现在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呢。 “行啦，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别都围在这里了，大奎，你安排人把那俩货的口供先固定下来，另外将人看好喽，那个被打的严重的看看不行给上点药，别让死在这里了。” “知道了蒋主任。” “嗯，老李，咱们先回办公室，接下来不管怎么处理我都支持。” 因为争风吃醋而引起的打架，厂里都有不少，但也就是打打闹闹，了不得纠集几个关系好的打场群架，最多最多打个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的都少有，大家心里都有轻重，像今天这种上来就冲着人半条命的打法实属罕见，而且还是地方上的跑到他们厂子门口打厂子弟，别说还是厂领导的孩子，就算是个普通职工，厂里也要出面给讨要个说法。 蒋主任知道，老李对这件事儿肯定不会轻拿轻放，但这里是厂大门口附近，来来往往的职工太多，实在不是处理事情的好地方。 现在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再加上儿子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李爸心中的那股火气才渐渐的消散开了，但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 还没到中午，远在京城的王部长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作为一把手，下面厂里如果没有随时给他传递某些消息的人，那根本就不可能，大家又都知道李唐是王部长父亲的可以说是救命恩人，那肯定就要将这件事儿汇报一下。 牵扯到地方，王部长肯定不便直接插手，于是省城的王家老二就接到了他哥哥的电话。 王老二正琢磨该怎么感谢一下李唐呢，接到哥哥的这个电话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处理一个地区行署办的主任需要他出面吗？不用，他身边的杨秘书就够了。 赵一鸣这个公子哥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眼中的一件小事儿，竟然会捅到天上去，全新一代坑爹之王火热出炉。 宋副专员在接到女儿打过来的电话，听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之后，一时间也有点头疼，给李家一个交代，这是必须得，不管怎么说，李唐此番都是遭受的无妄之灾，是自己女儿带去的。 可到底该给一个怎样的交代，这可就有的说道了，他也想借此机会将这位赵主任狠狠地拿捏一把，但人家提名为副专员的文件已经上报到了省里，估计最晚年后就能批下来，到时候俩人同为一个级别，他虽然排名靠前，但想随便拿捏一个同级别的同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搭上省里那位王副主任的关系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十分钟后，放下电话的宋爸满脸轻松的笑了笑，同时还带着些许惋惜的神色，这件事儿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但同样的他也失去了一个跟王副主任套近乎的机会，只能回头再想办法，让那个准女婿带着他去拜访一下了。 与此同时，赵主任也得到了消息，一听又是儿子闯下的祸，这次还招惹的是化肥厂副厂长的儿子，顿时就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现在气归气，可还没意识到问题的真正严重性，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那位副厂长的儿子不是没事儿么，两名凶手也都被抓住了，大不了他提点礼品去拜会一下那位副厂长，给人家当面说说软话，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应该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去了一趟宋爸那里，可没成想宋爸在接完刚才那通电话后，就坐车离开了行署，说是去县上检查工作了。 赵主任一看也没多想，就安排车让载着自己出去买了些东西，径直往化肥厂去了。 李爸这人绝对是个蔫怪，他刚才也接到远在京城开会的杜厂长的电话，告诉他王部长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让他不要再管了，肯定会给他和李唐一个交代。 这会儿他见到赵主任提着礼品过来赔罪，也没拒绝，就当这事儿没发生一样，礼品招收，还收了一个一百块钱的赔罪红封，又聊了一会儿后，笑呵呵的送走了这位赵主任，而他转头就把礼品和红封送到了驻厂监察室。 监察室的主任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做了个登记就让李爸将东西又拿走了，这是人家给赔礼道歉送来的东西，又不是行贿的，没必要没收。 就在赵主任心情放松的回到办公室，以为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却收到了他老婆哭着带来的坏消息，他儿子被地区公安处以买凶杀人的罪名给抓走了。 这个消息对于赵主任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事实证明那句老话是对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等他打电话到公安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地区监委会的一位副主任亲自带队，在他办公室，当着他的面，将他在妇联工作的老婆带走配合调查。 在行署大院将行署办公室主任的老婆带走，此种举动无疑在告诉所有人，赵主任可能危险了。 第五十五章 事了 早上九点多不到十点发生的事儿，到了下午三点多事件的始作俑者被抓，紧跟着又是办公室主任老婆被带走调查，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迅速，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事情发生到如今的地步，整个行署大院内本来还等着吃瓜的群众顿时鸦雀无声。 已经跑到三十公里外的宋副专员，在得到消息后都愣了足足有五分钟，更何况身处漩涡之中的赵主任。 自从几年前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后，一直享受着权利带来的快感的他，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一次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权利。 不死心的他接连打出去了好几个电话，可这些电话不是无人接听，便是随便应付他两句就撩下了电话，这才让他幡然醒悟，还想等年后升职？呵呵，这一关只要过不去，一切都是笑话罢了。 可这一关他能过去吗？ 一个星期后，随着一份文件的到来，一切谜底都揭开了，时任行署办公室主任的赵德长调任地方志办公室担任主任一职，正式开启了他的养老生活。 而他老婆因为借着他的名头收受贿赂，但又因为积极配合调查，并且金额并不大，又能退还全部脏款赃物，仅仅只是开除了事。 一个星期前还前途无量的赵主任，就因为没有管教好自家孩子，一个星期后却不得不提前享受养老生活，这对于一个才四十多岁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是，又一个星期之后，他儿子因雇凶杀人被判刑五年，这还是从轻的结果。 至于侯建设和猴子俩人，一个十五年，一个七年，倒是遂了猴子不想再掏大粪的心愿。 在这个法制还不是特别健全的年代，在现行的法律框架内，一切都是特事特办，从重从快。 …… 一月二十八日周六，农历腊月二十 在得到赵一鸣他们三个被判刑的消息后，李唐开着他老爹的专车，带着宋小慧前往省城王家，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这位王副主任出手给帮的忙，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也是时候登门说声谢谢了，尽管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是不是觉得判的有些重了？” 车上，李唐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沉默不语的宋小慧，想了想问道。 “啊？”正在想事情的宋小慧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摇了摇头：“干坏事儿了就应该承担干坏事儿带来的后果，至于判的重不重的我没想过，赵一鸣这家伙怎么说呢，他出事儿也是迟早的，他家因为就他一个，赵叔他们两口子太宠他了，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无法无天，惹出事儿了他爸妈也不批评他，这是他们之前种的因，所以才有了今天结的果。 我只是有些害怕，没想到他的心胸能狭隘到这种地步，去年刚毕业他妈妈就到我家上门提亲，因为了解他的为人，所以在我爸妈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差点给你带来伤害，三子，对不起，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伯伯和伯母，我真的没想到……” 说着说着宋小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伸出左手放在李唐握着档把的右手上，紧紧的攥着，似乎担心自己一旦放手，这只手就会不见似的。 李唐低头瞥了眼，微微一笑，反手将那只娇嫩的小手握住。 “别想那么多，我爸妈什么脾气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啊，他们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也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揽。 我们啊，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谁又能管的了别人，那种人连对法律的畏惧之心都没有，整天仗势欺人，你还指望他能怕什么？不过现在他也算求仁得仁了，而那位赵主任和他老婆也品尝到了惯子的苦果，一饮一啄都是天定。” 说到这里李唐偏过头看了眼自己女朋友，笑着说道：“我听说他之前还找人教训过好几个跟你关系不错的男孩子，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异性缘啊？” “哎呀李老三你讨厌，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宋小慧被说的满脸通红，用劲抽出自己的左手朝着李唐的胳膊上就连拍了好几下。 “那些事儿我压根就不知道，我上学期间也没跟任何异性走的近过，伱……你是我……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我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 突如其来的告白听的李唐愣神了那么几秒钟，感谢如今路上车少人少，去省城的这条路路况也不错，要不然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他再次偏过头看了眼脸上已经鲜红欲滴的女孩，虽然害羞，但感受到李唐正看向她后，她还是鼓足勇气迎上了这道炽热的目光。 “傻丫头，你长这么漂亮，有异性喜欢那是正常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不要，我现在只要你喜欢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肯定喜欢你啊。” “那如果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就不喜欢我啦？” “哈哈，你是不是傻，不是我女朋友我喜欢你干嘛？我的喜欢我的爱肯定只会给我女朋友啊，那大马路上女孩子多了，难道我还要看见一个喜欢一个啊，那我成什么啦？” “呃……嘿嘿……” 宋小慧也反应过来自己讲错话了，赶忙嘿嘿一笑化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不过转瞬她又想起来了什么，撇撇嘴说道：“你还喜欢过丁敏呢，我都没喜欢过别人。”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这次轮到李唐尴尬了，虽然他确实没喜欢过丁敏，但毕竟也处过对象。 好在宋小慧也没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又说起了别的。 “李老三，那你说以后我们结婚没房子怎么办？” “那不叫房子，那叫家。” “别转移话题，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啊，你不会认为四年时间，凭我的能力都搞不到一套房子吧？” ！！！ 第五十六章 拜访 李唐这么一反问，宋小慧倒是想起来了，别说四年，好像如今自己的男朋友都可以搞到一套房子，因为已经有人给出承诺了。 给出承诺的是省人民医院中医科的蔡主任，只要李唐愿意，现在就可以到省人民医院工作，卫生系统的工资等级可以往上跳一级，并且院里立马就可以给他分一间房，还承诺再盖家属院的时候让他优先挑选。 当然啦，他一个科室主任肯定没资格给出这等优渥的条件，这是在请示过院领导后做出的决定。 省人民医院之所以同意给出这样的条件，完全是被李唐的医术给征服了，第一批十三位病人，除去其中一位是用来试探的，其他十二个人再经过十天的治疗后，以目前西医的医疗检测水平，已经几乎可以宣布治愈了，只不过从中医角度出发，这些人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并且每三个月还要找李唐复诊一次，可不管怎样，百分之百的治愈率确实有点吓人了。 如果不是说病人就是他们提供的，前后的检查也全部都是在他们医院做的，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看到的这一切。 也正是因为这样，蔡主任压根就没费什么口舌，就说动了院领导想将李唐挖过来，混技术行业的，对于人才真的是比较渴求，更何况这位还是上级主管领导的座上宾。 不过李唐没答应，他在厂医院的事儿还没做完，这次的项目上边立项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搞出中成药类的特效药那是另一说，但给医院挣一笔钱是肯定可以的，帮院里的几位领导弄点政绩也是没问题的，几位叔叔伯伯对他一直都不错，现在事情有点眉目，他屁股一拍走人将项目也带走，多少有点过分了。 所以，近一两年他暂时不会离开厂医院。 想到这里，对于什么房子不房子这个问题，宋小慧忽然就没了兴趣，也是哈，一样唾手可得的东西，没几个人还会将它当个事儿。 “三子，那……那我还得上学三年半，你会不会等着急啊？” “那你在学校里会认识到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俊彦，会不会移情别恋啊？” “我当然不会啦。” “嗯哼，同样的我也不会，你上学就在省城，咱们离的又不远，有我爸这辆车，周末我就能过去看你，还能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方便着呢。” “嘿嘿，也是哦，那咱们说好啦，你到时候每个星期都要来看我。” “必须得，你不同意都不行。” 看着憨笑的女朋友，李唐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果说刚开始同意跟宋小慧处对象是始于颜值的话，经过这段时间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并悉心了解后，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时而憨傻，时而精明的女孩子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以这丫头目前的性子不太适合混官场，有点太感性，如果大学这几年锻炼不出来的话，等她回头面临毕业分配的时候，必须要好好劝一劝，将来跟准岳父母也得谈谈这个问题。 “对了三子，我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 原本俩人确定关系后，宋小慧也没到处宣传，直接就又跑到李家跟着学英语去了，赵一鸣这次搞出来的事儿让很多人都知道宋家跟李家又一次联姻了，她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就闹腾的要见见李唐。 “好啊，明天吧，下午从省城回来我把伱先送回家，你跟你朋友联系一下，明天咱俩一起请她们吃饭，怎么样？” “吃法啊？这要花不少钱吧，咱们去公园坐坐就行了吧？”提到花钱宋小慧有些心疼，皱着小脸提议到。 “吃顿饭能花多少钱啊，她们还喝酒吗？” “喝酒到不会，这样吧，明天请她们吃水盆羊肉，吃炒菜有点贵啦，她们都很能吃的。” “哈哈，行，听你的，去哪儿吃明天你安排。” “好” 俩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省城王家门口，将车在路边停好，拿着专门给王老买的，秦山市区一家已经经营了上百年的点心铺子里的点心，李唐上前按响门铃。 大铁门上的小窗口很快就被打开了，郑护士的面孔出现在小窗口。 “呦，是李大夫啊，您稍等。” “郑护士你好，我来看看王老。” “老爷子一直都念叨呢，说你治病给人治一半就不见人啦，这位是……” “这是我对象，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带她出来转转。” “欢迎欢迎！” “郑护士你好，我叫宋小慧。” “好漂亮的女娃儿，李大夫可真有福气，快请进。” “小郑，外边是谁啊？” 刚进院子，王老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老爷子，是我，李唐。” “哈哈哈，是你小子来喽，快进来快进来。” 屋里，王老正坐在炉子边看报纸呢，听到院子里李唐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报纸，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老爷子您好，好长时间没来看您，给您老赔礼了。” “少来这套，酸溜溜的，快坐快坐，外边够冷的吧，咦？好俊俏的女娃儿，小李，这是你对象吧？” “您老眼光真好！” “老爷子您好，我叫宋小慧，是李唐的对象，今天跟他一起来看看您。” “好好，坐，小李啊，可让你小子捡个便宜，不是我眼光好，是你眼光好才对，你俩有夫妻相，老头子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老爷子，结婚可能还得几年。小慧刚考上大学，怎么着也得等她完成学业以后了。” “刚考上大学？”王老微微一愣，紧跟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听这丫头的名字有点耳熟呢，感情是状元啊，名字上过报纸，你王叔回来还提过呢，说现在的娃娃都了不得，复习时间那么紧张的，竟然考的差一分就满分了，我没记错吧？” “您没记错，就是她。” 第五十七章 王老 正在泡茶的郑护士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宋小慧，这可是妥妥的状元郎啊，还是个女娃娃，真不容易。 “你小子之所以不愿意参加高考，是不是就是担心考不过人家丢人啊？”王老看着李唐打趣道。 “哎呀不好，竟然被您老看出来啦。” 李唐也不辩解，就顺着王老的话往下说，一旁的宋小慧不乐意了，她可不愿意别人看轻自己男朋友，先是偏过头白了一眼他，然后跟王老解释道：“老爷子您别被他骗了，我能考这个好成绩全靠他帮我复习了，这次考完试之后，他们厂子校校长还请他过完年后，给今年夏天就要参加高考的同志们也复习呢。 他不参加高考，只是因为现在的大学没有中医这个专业，他又不想换专业，所以才不报名。” 这件事儿王老还真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李唐不参加高考就是单纯的因为学习不好，没想到这小子不是学的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没有人家的专业。 想想也是，这小子的医术这么好，如果就这样换个专业那还真是浪费了。 “可以啊你小子！没想到你除了医术好，上学时的基础课程也学的不赖啊。” “嘿嘿，您夸奖了，是我师娘教的好。” “师娘？哦，对，刘老，她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从大熊留学回来的专家啊，你除了跟你师父学中医，竟然还有时间跟着你师娘学习啊？” “嗯，有时候师娘没事儿了就会教教我，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的嘛。” “那倒是，喝水，你俩喝水。”王老指着郑护士刚端过来的茶杯说道。 “小李，我听我们家老二说，你这次拒绝了省人民医院的招揽，怎么？看不上吗？” “您老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看不起省人医啊，只不过……”说到这里李唐犹豫了一下，但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将来少不得还得用到王家老二，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王老虽然自己没从政，但家里的晚辈几乎都在政坛中，职位还都不低，他在家里整天听的对那一套也都耳熟能详了，听罢对李唐赞许的点了点头，吃水不忘挖井人，将个人发展放到集体之后，是个懂感恩的人，老二这次没帮错。 他家老二给下面暗示彻查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事情，老爷子也知道，当时只想着是还李唐一个人情，现在再看，这小子人还不错，最起码知道感恩。 “哎对了小郑，伱给桂玲打个电话，告诉她中午回来的时候多打点饭菜带回来，小李和他对象都在这里呢。” “老爷子，不用了，我和小慧坐一会儿就走。” “那不行，到了我这里必须得吃饭，怎么能让你俩饿着肚子走呢。” 见李唐还准备说什么，王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就按他说的来，见状，李唐也只好作罢。 “小李，我印象中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你师父关老的医术水平应该跟郭老、楚老几个人不相上下，可如果真是他们所讲的那样，为什么你的医术水平好像比你师父还高。当然啦，我没有看不起你师父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有些疑惑。” 在给他治好病的时候，老爷子心中就已经有这种疑问了，但一直忍着没问过，直到前两天听他家老二讲，李唐一次性治好了十几位西医中医都束手无策的癌症病人，今天见到本人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老爷子，您找我师父看过病？” “那没有，我在京城的时候关老在这边，然后我回来了，他刚好又回京城了，阴差阳错下，我还真没见过你师父。” “那就是啦，我师父的医术很高明的，只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年龄大了，再加上二十多年一直都没在京城，所以很多人其实对他现在的医术并不了解，只是以当年的水平看现在，以讹传讹罢了。” 李唐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总不能说我就是比我师父的医术高明的多吧。 好在他的解释也符合常理，王老听完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了，那些人二十多年没见过关老，你还不允许别人进步了么。 当下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拉着李唐和宋小慧就聊起了别的，这老头比较善谈，说话也风趣幽默，再加上郑护士，也不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就是些家长里短，以及老爷子讲讲他的过去，屋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着实热闹的紧。 一直在王家待到中午吃完饭，老爷子要午休了，李唐才带着宋小慧离开，俩人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开车跑到一个多月后小丫头就要就读的省城大学来逛了一圈。 其实也没什么逛的，这年头省城的发展也就那样，离城近点还好，稍微远点基本上到处都是农田，现在又是冬天，光秃秃的实在是没甚看头。 “三子，这对面还是个公园啊？嘿嘿，那以后有的地方玩了。” 李唐笑笑没吱声，还玩呢，等进学校后就知道时间紧迫了。 他上一世听姑姑讲过，她们那一批学生，学习时说什么头悬梁锥刺股有点夸张，但真的是每个人都充分利用每一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埋头苦学，似乎是想将之前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拼命的程度，后世的高三学生都难望其项背。 在那种氛围下，你就是不想学都不好意思，因为压根就没人陪你玩，在这个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年代，除了学习好像还真没什么事儿可干了。 俩人在学校门口看了看就离开了，这时候的省城也没什么好玩的，就连那个着名的塔下面种的都是庄家，城墙也还没维护，被老百姓挖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城中心的钟楼顶上还长的有杂草呢，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所以离开这里后他们就直接往回开去，没再继续转。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李唐的名字也再一次被人提起。 第五十八章 二师兄 “东阳，这些内容不会作假吧？” 一位身着军装，看上去有六十岁的男人，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后来干脆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关东阳问道。 “二师兄，应该做不了假，这可不是一个人弄得，既有他们省人民医院的大夫在，又有药研所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的检查还都是在省人医做的，我不认为小师弟有那个能耐让这么多人陪着他来演戏。” “可是……我印象中师父也治不了此等绝症啊？否则的话，前些年怎么会让伍首长就那样硬挺着。” “为什么你要认为小师弟会的东西就必须是师父教的，而不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呃……” 被关东阳这么一反问，穿军装的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东阳你是认真的？” “当然，二师兄，我今天过来是给你推荐人才，不是来跟你辩论什么的，以小师弟的医术待在那个厂医院太浪费，哪怕是去他们省人医也是浪费。” “呵，我看你是嫌项目合作麻烦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我不否认这点，但小师弟也确实够优秀。” “你说的没错，单从这些资料上来看，他的医术水平我是望尘莫及，别说我了，就是保健组那几位也比不上他，但是东阳，你别忘了，我这里是部队，特招一个进来直接当干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还有，我这里要的是稳，不能出事儿的稳，因为一旦出事儿，谁都承担不起那个责任，但只从他治疗那些病人的药方中就能看出来，小师弟用药极其冒险与大胆，我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你清楚的，我这里出不得事儿啊。” 二师兄的话让关东阳沉默了下来，他清楚人家并不是在推脱什么，部队总院不比其他医院，所承担的职能跟其他医院都大为不同，求稳还真不是错的。 见他没说话，二师兄想了想继续说道：“东阳，其实伱可以把他推荐给大师兄啊，他们医院应该更需要小师弟这样的人才吧？而且大师兄是院长，他安排人应该更简单才对。” 关东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之所以先找你，其实也是看上你们医院的那些先进的检查设备了，我哥他们医院可没这么多机器，假如小师弟真的到了我哥医院，将来我们合作项目的时候，需要的一些数据，总不能让病人再跑去其他医院做检查吧？那样的话跟他在现在的厂医院又有什么区别，除了离我近点。” 他这样一说，二师兄才算是了解了他的真实意图了，有些好笑的抬手指了指。 “你是钻牛角尖了，如果你的这个项目真的立项了，可以申请一些机器啊，哪怕是旧的呢只要能用就行，我就不相信大师兄还能嫌弃，上面的很多拨款也不可能全部以现金形式来实现啊，亏你还是药研所的副所长呢，整天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听完二师兄的话，关东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这次确实是给坐住了，完全没想到这茬儿，其实也不怪他，他们所之前搞一些研究的时候，找的都是头部医院，各种检查仪器都齐全，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找的竟然是一家工厂的厂医院，几乎没有任何仪器，医生看病完全靠经验。 中医还好说，可西医大夫也全靠经验来看病，就有点让人那啥了，可这就是现在全国大部分医院的现状，没办法，那些仪器都是进口的，购买需要外汇，可就凭国家现在那可怜的外汇储备，买急需的工业设备都嫌钱不够，哪有多余的钱来买那些医院需要的仪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多给病人用抗生素似乎就成了医生的唯一选择，因为在他面前压根就没别的选项。 就像一个感冒的病人来到医院，大夫在不知道他是因为病毒感染引起的感冒，还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感冒时，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告诉病人说，没关系，你回去多喝热水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基本上就自愈了，虽然他说的没错，但如果真的这样跟病人说的话，估计那病人能喝上一口热水喷死这个大夫，酿的，我跑医院来就是嫌难受想快点好，你现在告诉我回去等自愈，那还要你干嘛。 于是乎…… “谢谢二师兄。” “不用客气，对了东阳，我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去看师父师娘，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身体都还不错，就是……”说到这里关东阳苦笑着继续说道：“就是俩人都想走。” “走？走哪去？”二师兄听了大感好奇的问道。 “还能走哪儿，回秦山化肥厂，如果不是那边的住房有些紧张，估计他们已经走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老两口宁愿待在那个徒弟身边，也不想和你们在一起？” “差不多吧。” “嘿……有点意思哈，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弟愈发好奇了。” “有机会你可以见见，我其实也觉得这个小师弟还不错。” “会有机会的。” 二师兄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手腕上表，关东阳见状知道人家有事儿，连忙提出了告辞：“你先忙吧，等哪天你有时间了咱们再聊。” “我不留你了，这边确实还有个会。” …… 推着自行车从总院出来，关东阳站在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看已经装在包里挂在车把上的那叠资料，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父亲说的没错，当自己人都开始看不上中医的时候，你跟他说再多也是白搭。 他刚才让二师兄看的资料，前边是李唐治疗那十几位病人时的过程以及用药，后边还有他父亲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二师兄刚才如果认真看了的话就会发现，老头整理的那些东西，再深入的搞下去，绝对会是一本非常好的初步了解中医的教科书。 第五十九章 不可能 关东阳今天过来之前老爷子其实就讲过，说百胜，二师兄大名叫陈百胜。 他说百胜肯定没那个耐心将这些东西认真看完。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父亲说的不对，现在看来还是老头了解自己的徒弟啊。 之所以将这些东西先拿来给二师兄看，确确实实是想给他推荐人才。 至于说什么用药大胆冒险，那都是二师兄没有认真看完就匆忙下的结论。 关东阳不否认李唐这个小师弟在用药方面是有些大胆和剑走偏锋，但资料后边都有解释这样用药的原因以及辩证，并不是说人家在贸然做什么试验，所有的一切用药都是有理论支持的。 可惜啊，再次叹了口气后关东阳蹬上车子离开了这里。 大哥那里他不着急去，反正快要过年了，到时候他们一家都得回老宅子这边，自然能见到人。 …… 星期一一大早，因为宋小慧已经回家了的缘故，李唐又恢复了自己的正常作息，七点五十五了才晃晃悠悠的走到医院门口，也不着急进去，站在外边跟隔壁劳司商店正在打扫卫生的职工扯着闲篇。 昨天在市里请宋小慧几个关系特别好的闺蜜吃了顿饭，虽然只是水盆羊肉，但他十分大方的又点了一盘凉拌羊杂，一盘羊头肉，再加上举止得体，说话风趣，很快就引得那几个女孩跟他拍腔子保证，会帮他把将女朋友看紧，保证不让她方圆十米之内出现同龄的异性生物。 气的宋小慧说她们不够朋友，一顿饭就把她卖了，顺便还隔着棉裤给李唐的大腿掐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然后再傲娇的哼上一声，谁让你收买我朋友的。 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听着厂区广播里传来八点的计时声后，他刚准备往医院里走呢，就看到穆卫国埋头拉着一个板车，上面横放着一个大立柜，从镇街道往过走。 自从那天他带着媳妇儿去市里生孩子，紧跟着李唐这里就发生那件破事儿，一直都没心思去关心他媳妇儿到底什么情况了，双胞胎是两男孩还是一男一女，现在看到了这家伙人了，赶忙将人喊住。 “卫国……” “哎……老三，是你啊，听说那天你出事儿了，我还就说把这套家具赶紧弄完，来问问你什么情况呢。” 看清是谁叫他后，穆卫国拉着板车就走了过来，在李唐的帮助下在路边将车子支好。 “我的事儿已经处理完了，没啥，你媳妇儿和孩子咋样，俩男孩还是一男一女？” 提到孩子，穆卫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有些落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给李唐让了一根后，又划着火柴将烟点着。 李唐本来都不打算接烟的，可看到老同学脸上的神色后还是接了过来，不过心中却一直在嘀咕，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果不其然，不是什么俩男孩，也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女孩。 听到这里李唐本来想说什么呢，可见穆卫国还有话要说，就强忍着没打断他的话，等着他将后边的话说完。 可穆卫国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就瞪大了双眼。 “有一个孩子夭折了，按医生的说法是说在小红的肚子里时孩子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唐愣了好半晌，他仔细的回忆着那天最后一次给杨小红把脉时的情景，穆卫国的话让他在一刹那间怀疑起了自己的把脉技术，可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自己摸到的应该没有问题，他相信自己的医术以及对于孩子性别的判断。 “不可能，卫国，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小红怀的两个孩子里肯定有一个是男孩。” “可是……可是地区医院妇产科的大夫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你等会儿，卫国，你见到那个死去的孩子没？” “我没，不过红红看到了。” “不对不对，我应该这样问，小红生孩子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产妇生孩子？” 李唐想到了一个可能，而且是最大的可能，也是在这个年代最有可能发生的一件事儿，虽然他不愿意将人想的那么坏，但来自后世的他，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见过，身穿白大褂的真不一定全部都是天使，还很有可能是白无常。 “呃……还有一个，那个产妇比红红进产房还要早，而且人家好像跟主任认识，住的还是双人间，而且没安排其他人住那个病房，但那人出来的又比红红晚，人家好像生了一个男……” 说到这里穆卫国也反应过来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唐。 “老三，伱的意思是……不……不会吧？” “卫国，我可以用任何东西向你担保，我敢保证，小红怀的两个孩子里其中有一个绝对是男孩，不可能出现两个女孩的情况，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你如果相信我，就去市里报警，不，你直接去找杨光，他爸现在是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科长，他是城关镇派出所的民警，你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他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是……” 穆卫国还是有些犹豫，主要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有人敢在这种事情上做马脚。 “别可是了卫国，不管怎么样，求个心安不是嘛，咱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啊，我相信穆叔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也要查个明白，再想想小红，她怀胎十月容易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吗？那可是你们自己的孩子。” 老百姓没人愿意跟派出所打交道，哪怕有熟人在也一样，很多人的心中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但可能是李唐的那句话起到作用了，穆卫国将手中的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后扔在地上用脚捻灭，狠狠的说道：“酿的，我听你的老三，劳资这次拼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是我儿子被她们动了手脚，我拿刨子刨死她们。” 说完他就拉起板车又原路返回往家的方向走去。 “老三，谢谢你，我先把东西送回家，然后就到城里找杨光去。” 第六十章 报案 李唐没跟着一起过去，穆卫国这会儿肯定顾不上其他的，去了城里只要找杨光，凭他俩的关系，杨光他爸肯定会立案调查。 事情如果真如所料那样，这种案子其实很好破的，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两个，主谋心里素质好，不表示每个人都跟主谋一样。 想到这里他默默的叹了口气，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这种事儿真的不是一件两件，上一世他就听说过，据说有个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干这种事儿，一直到二十多年后才被抓。 每次看到这种新闻他就十分不理解，这种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案子，怎么就能被包庇那么多年，那么医院里其他那些参与者，或者说知道这事儿却没参与，但也没检举的人会不会被抓？ 反正上一世他没见过具体的通报，真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缺德冒烟的事儿也要做，他们难道就真的不怕有什么报应吗？ 不过也对，他们要是怕报应也就不会做这种生孩子没那啥的事儿了。 那边穆卫国重新拉着板车回到家，将李唐猜测的事情跟爹娘还有正在坐月子的老婆一说，大家都让他赶紧去报警，事情都过去十天了，他们当时生完孩子后在医院还待了一星期，一想到儿子（孙子）很有可能是被别人给抱走了，别说老两口了，正在坐月子的小红都打算跟着一起。 见状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老两口也绝口不提这事儿了，一边安抚着儿媳妇，一边让儿子自己一个人进城去。 “卫国，李唐不是让找你杨光么，你先去，他如果为难的话，你就到邮局给厂里打个电话，随便让谁给我带话，我去找杨队长。” 杨光跟李唐还有穆卫国他们也是同学，当时杨光他爸还是镇派出所的所长，后来才升到地区公安处刑侦科当科长，那会儿在镇子上的时候，老穆跟老杨的关系还不错呢，就是现在只要老穆进城都会到老杨那里坐坐。 “我知道了爸。” 将帽子围巾手套什么的都戴好，穆卫国跟媳妇儿打了招呼后，推着家里的自行车就往出走。 等他骑的大汗淋漓的赶到杨光上班的城关镇派出所时，也不过才九点，这一路给他赶的，自行车都蹬的差点没冒火星子。 而杨光在见到老同学，听到他所说的事儿后，先是错愕了一阵，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一位同事叫道：“刘姨，地区医院这段时间是不是死了好几个婴儿啦？” “好像是嘞，怎么了杨光？” “我一同学，他媳妇儿生的双胞胎女儿，十天前生的，当时接生的大夫也说是死了一个，但之前给他媳妇儿把脉的中医大夫知道后说不可能，说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肯定是男孩。” “啥？” 被杨光问话的那名女民警噌的一下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就走了过来。 “杨光，你的意思是说两个孩子应该是龙凤胎，现在家属只有女孩，另一个孩子大夫说是生下来死啦，而且也是女孩？” 杨光转头看向穆卫国，见他点头也同样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那个中医大夫把脉把的准吗？” “他很肯定的告诉我没问题，也是他让我来报警的，说是怀疑……” 那名女警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杨光，我觉得既然这是你同学，你最好找下你爸，他们人手能多点，查案也方便，咱们如果查的话，不说所里本来就人手不够，就是查到什么最后还得刑侦科接手。” 杨光之所以先问这名女警，就是因为她是所里的老同志，还是他刚进所时的师傅，现在一听她也支持让直接跟刑侦科说，当下也没废话，领着穆卫国就往出走。 “刘姨，我现在就去趟我爸那儿。” “去吧，领导来了有我呢。” “卫国，老三说他摸的绝对没问题，肯定有个男孩？” “对，他跟我保证说最少一个男孩。” “走，你咋来的？” “我骑车子。” “那伱拉上我吧，我没戴手套，知道地区公安处吧？民主路，就往西第二个路口左转。” “知道，上吧。” 一口气都顾不得喘，穆卫国载着杨光又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对了卫国，老三前几天出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还连行署办主任的儿子都给弄判刑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媳妇儿生完后住了七天院，才回去没两天，我也就听了个话音，没具体了解，今天碰到老三本来还打算问呢，结果这不。” “行，先把你这事儿处理完再说，反正那小子活蹦乱跳的。酿的，我到要看看地区医院那帮子王八蛋到底搞的什么鬼。” …… 李唐这边刚进到自己的诊室里打好开水，泡上茶就有人来通知他去医院劳资科领东西。 今天已经腊月十五了，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也到了发年货的时间，而且今天不止是发年货，还要提前发下个月的工资。 在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现在的工资跟后世可不一样，当月领的就是当月的工资，就打比方说你是一月中旬正式上的班，那么二月二号发工资的时候会直接给你发一个半月的工资，半月是一月的，整月的工资是二月的，也就是说，先发工资后上班。 而后世的很多企业都是先上班后开工资，不过也还是有很多国企的发工资模式一直都是先钱后班。 要过年了，单位都会提前一段时间发工资，你总要留给职工时间去采购一些年货的么。 他没着急过去，先从门卫夹了一块煤过来将炉子引着，悠闲的坐在炉子边上一边烤火一边喝着茶，这会儿去劳资科的人肯定多的很，过去了也是排队，那还不如坐在诊室里等着人少了再过去。 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他喝着茶，看着上边自己写的东西，时不时的再修改一下，这是他师父交给他的一个任务，让修改中医基础这本书。 这是有人找到老爷子，希望他老人家能重新编写一下这本书，老头嫌麻烦，又甩给了自己的爱徒，李唐倒是乐的接受，反正也没啥事儿。 第六十一章 福利 “李主任，你的工资级别从二月开始就调整成二十级了，每个月的工资是三十一元五角，再加上职务工资十五元，这里总共是四十六元五角，您点一下。” 听到财务人员的话，李唐挑了挑眉头，涨工资啦？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虽然仅仅只涨了三元五角，但也够他给家里交的钱了，而且他不抽烟不喝酒，日常除了偶尔给家里买点菜什么的需要花点钱，几乎就不花钱了。 前边还是学徒的时候每个月十八块钱工资都能攒下来好几块，更别说现在的工资了，这攒的可都是老婆本。 “谢谢王姐。” “客气啦李主任，您在这儿签个字，还有这边，这是厂里统一发的年货，今年是半斤糖，二十斤大米二十斤面粉，半斤菜籽油，还有每人一条带鱼，瓜子花生一样一斤，这个是咱们医院发的，一条带鱼，三瓶罐头，罐头是看劳司商店有什么领什么，还有两斤粉条。” 医院在厂里的各个部分包括车间都算是比较有钱的，每年都能给医院职工在厂里统一发放的年货基础上再发一些，其他部门或多或少的也都会咬紧牙关应挤一些，彻底没钱的那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干瞪眼了，但下面的职工肯定会在背后把部门领导骂死。 厂办所属的是最倒霉的，其他部门是想发没钱，他们是有钱也不敢发，几万双眼睛都盯着呢，厂办要是敢多发东西，看各个车间的职工能不能把他们骂死。 领导还无所谓，反正工资够高，他们不在乎那点东西，在厂办所属的各个科室上班的那些人就可怜了，只能眼红的看着其他部门的人领多余的东西，他们除了厂里统一发的就啥都没了。 今年李爸也没多余的东西了，不过他今年倒是省事，往年每到年底都是他最头疼的时候，要想着法子给车间的职工多弄点年货回来啊，要不然其他车间有，你这里没，你看看你这领导还能当不。 李妈跟宋小丽在宣传科工作，同样隶属于厂办，也是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李元他们技术科却能在车间混上些。 总之，每到年底，厂里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且一家有多人在厂里上班的，啧啧……那年货的数量，能把那些家里只有一个人在厂里上班的羡慕死。 这里就得说一下那些行政事业单位了，他们因为靠的是财政拨款，如果领导会省钱，或者会跟上边哭穷能要来钱还好，但凡没这个本事的，到了年底你还想发年货？呵呵，想多了，啥都没。 这也是为什么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说企业比那些行政事业单位吃香，那些大姑娘都愿意嫁给企业职工的原因，福利待遇相差太远。 当然啦，等到后来国家财政渐渐有钱后，再加上很多地方企业相继破产，这种局面就被扭转了。 但是在七八年的当下，只要能进厂子，尤其是像化肥厂这样的部属企业，那绝对没人选择到地方的行政事业单位工作。 实在是化肥厂的很多隐形福利太多。 首先就是孩子上学不用花钱，不管是职工还是家属在厂医院看病都不用花钱，不像地方上那些行政事业单位，说是给报销，但你也得先垫钱，然后再报销，单位没钱的给你压上一年半载再报销的多的是。 还有就是现在家家必不可少的蜂窝煤，厂里专门有一个小车间就是将厂里烧完的废煤渣收集起来，再掺上一些煤打成蜂窝煤，然后厂职工每户每月定量供应，绝对够用，还不要钱。 虽然这种煤没有从煤炭经销部买的蜂窝煤耐烧，但不用花钱啊，还要啥自行车，算算吧，光这一项每年就要省多少钱。 现在厂里还正在琢磨着将生产废气通过管道送到每家每户去，因为这些废气虽然稍微有点味儿，但它能点着，跟煤气差不多，这完全可以通到家里用来做饭，甚至是冬天烧暖气。 这些隐形的福利完全没法算。 “对了李主任，厂里还有每人一斤肉，这周末发，到时候咱们医院后勤会统一领回来，在食堂发。” “好的” 李唐刚还想今年咋不发肉票了，感情人家今年是直接发肉呢，这下好喽，一斤肉又可以省几毛钱。 厂里今年也是有钱了，所以才敢这样发，这还要归功给李唐，他将领导父亲治好，把那个增产的大项目拉到他们厂来，再加上提前批下来的新盖家属楼，这两笔资金部分都已经到账了，所以今年才会有多余的钱去直接给大伙发肉。 揣着热乎的工资，几张领年货的票，李唐哼着小曲回到了前边自己的诊室，谁承想，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呢，医办的董主任就走了进来。 “李主任……” “董叔，大门就在您身后，您请。” “得得得，三子，三子，这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嘛，您好歹也是我的长辈，能不能别动不动的就拿我打趣啊。” “你个臭小子，在单位呢，正规一些还不行啊。” “想正规，您就是叫我一声李大夫都可以，那什么李主任我听着是真别扭。” “伱可真是狗肉上不得席面的家伙。”董主任笑着摇摇头。 “董叔您什么事儿？” “老样子啊，这不眼瞅着要过年了么，外边人我也管不着，但咱们自己人的春联你今年还是给操心一下吧，纸笔墨办公室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写你定时间，今年的润笔费是三斤肉，周末领肉的时候给你。” 过年时门上贴春联，是华夏传统习俗，这个习俗从南走到北好像全国都一样。 在这个还没有机制春联的时代，每到过年跟前，写毛笔字漂亮的人绝对吃香的很。 给医院大门口写春联，包括院儿里所有只要开口的干部职工，已经成了李唐春节前的保留曲目，院儿里会提前准备好纸笔墨，并且给他多发点东西当成润笔费，他也乐的给同事们都行个方便。 第六十二章 年前 “没问题啊董叔，择日不如撞日，从今下午开始吧，这两天来看病的人也不多。” 李唐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好，那就下午开始，还是在会议室，我等会儿让他们将红纸都提前裁好。” 虽然春联写多了会累，但一年也就这一次，是件高兴事儿。 家属院那边也会有人找他，但能找上门的都是关系不错的，有的甚至会带着一个鸡蛋一把瓜子来，当然，写春联的红纸也得自己带。 总之，这几年每到临近春节时，都是他最忙的时候。 今天他从中午吃完饭等食堂收拾干净后就开始了，先是几个大门的，什么医院、厂区、两个家属院、隔壁托儿所、劳司综合商店等等，将这些写完后才是给个人的。 厂里其实也还有几个人写毛笔字漂亮的，但都是年龄大的，好拿个乔，在大伙都不知道李唐写字好看前，没办法的情况下找那些人，被说教几句也就忍了，现在有的选择了，该找谁写那还不是一目了然么。 这一写就直接写到了下午下班，中途除了上厕所和给一个病人复诊，其余时间他都在不停的写着，听到广播声响后，将手头上最后几个字写完，感觉手腕都快不是他的了。 …… “老三你今天开始写春联啦？” 下班回到家，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时，李爸忽然问道。 “嗯，董叔早上过来找我说东西都准备好了，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呗。” 化肥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传的绝对快。 “咱家笔墨这些还都有吧，别回头人家找到家里来让你写，你缺这少那的。” “有，嗯，对了妈，给，这是发的那些票。” 李唐没结婚，逢年过节发的票都会交给老娘，像李元就不用交了，但他们两口子也都是在家吃饭，又不自己做，所以除了留够给宋小丽娘家拿的东西，其他的也会交到李妈这里。 “嚯，你们医院今年多发了不少啊，还有水果罐头。” “奶奶我要吃罐头。” “我也要吃。” 好么，两小只是别的什么听不到，但只要提到好吃的，那耳朵绝对灵光。 “好，赶明奶奶取回来给你们两个小馋猫吃。三子，你今年要给你嫂子她家送礼呢，准备送什么啊？” 怎么说他现在和宋小慧都相当于是订婚了，这过春节是一个特别重要的节日，还是头一年，给准丈人家的礼可不能轻了。 “就回头我蒸的碗子给拿上一份，然后拿个带把肘子，再买点烟酒糖之类的吧。” 李唐说的蒸碗子，就是春节前几乎家家都会提前准备好的一些菜，做熟的，吃的时候一热就行，方便快捷。 他们家这几年都是他弄，像什么肉丸子，粉蒸肉，八宝辣子，带鱼，鸡块之类的，哦，还有他说的带把肘子。 不是他喜欢做这些，没办法啊，他老娘做饭的水平一言难尽，他老爹做饭也最多就是能把肚子哄饱，味道方面就别提要求了，至于李元和宋小丽俩人也都是哄肚子类型的，自从知道了李唐做饭好吃，这些活他想不干都不行，不光是给他家蒸，还有他姐那边。 “嗯，三子……”宋小丽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后说道：“我妈那天跟我说了，让你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如果年前伱有时间，去家里帮着弄点碗子就行，她跟我爸就爱吃你蒸的那些东西，我爷我奶他们也爱吃，前几年我拿回去的那些，他们都舍不得吃，老是带回老家吃。” 瞧，又多了一摊事儿。 真要说李唐做饭有多好吃，其实也就那样，他上一世也没专门学过做饭。 就是一家三口两个都在医院工作，一个忙的要死，一个闲的乱转，又都有点洁癖不喜欢出去吃饭，还都是吃货，那咋办，只能是他这个闲的多顾家点了，做的东西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时间久了熟能生巧也还能吃。 这一世他是给做的饭菜里总会加上些不一样的中药材进去提味，对于没吃过的人来说味道嘎嘎香，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家里的大厨，逢年过节来个客人了什么滴都是他掌勺。 宋家早就馋李唐每年蒸的碗子了，又不好意思多要，今年终于能理直气壮的叫到家里帮着做，那肯定要赶紧预约上。 “行啊，我这两天抽空过去看看都需要准备什么。” “小叔你快点吃，吃完给我和妹妹讲故事。” “找你爸你妈给你们讲去。” “不要，他俩讲的不好听。” 被自己孩子干脆利索的拒绝，李元和宋小丽俩人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今晚有电影，爷爷奶奶带你们看电影行不行？” 电影？ 听到这个，两小只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俩人拍着手高兴的跳了起来。 “哦，看电影看电影，我们要去看电影。” 厂里的电影院隔三差五的就会放场电影，如果是新片子就是一毛钱一张票，老片子只要一分钱，今晚放的就是老片子《地道战》，虽然这部影片都有十来年了，但每次放的时候仍然是座无虚席，一是现在老百姓确实没什么娱乐项目，再就是这部影片拍的真的挺好看，还有那地雷战啊鸡毛信啊等等几部六十年代拍摄的影片。 反正李唐上一世时，哪怕是到了二几年，只要电影台播，他都会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完，他儿子哪怕是九零后也爱看。 老两口之所以要将孙子孙女哄走，是因为他们知道小儿子这段时间特别忙，几乎天天晚上都见他趴在桌子上写到半夜三更才睡觉，一问竟然是帮他师父写教科书呢，这可是大事，万万不能耽误了。 “老三，看电影你不去？” 吃完饭收拾完，家里其他六个人都去看电影了，李唐正在自己屋这边的小阳台上准备写东西呢，窗户被人从外边敲响了，是田军。 “我不去了。” “那你开门。” “啊？你不去啦？这都快开始了。” 电影七点半开始，现在都七点十分了。 “不去了，又不是没看过。” 第六十三章 认知 “你小子这几天忙什么呢？天天都能见你趴这里写东西。” “我师父交代了点任务。” 一听这个，田军立马就不追问了：“那你忙吧，我先走。” “坐你的吧，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完的。” 田军也就那么一说，都进来了，压根也就没打算走，别说是写东西了，就是准备入洞房他都打算再待一会儿，转着脑袋瞅了一圈：“坐外边去吧，连个烟灰缸都没。” “抽什么抽，你是打算跟蒋主任学啊？” “嘿嘿，距离蒋主任那水平我可差远了。” 俩人一边说着，就来到了客厅炉子边，李唐摇摇暖水瓶见里边都快没水了，就将爸妈出门前已经封上的炉子打开，准备把上面坐的那壶水烧开。 “哎三子，你觉得陈亚丽怎么样？” 正在给田军倒水的李唐闻言动作一顿，转过头有些惊奇的问道：“陈亚丽？你说的不会是陈校长那个小女儿吧？” “就是她啊。” “干嘛，你俩处对象呀？” 听到李唐的问话，田军也懵了一下：“老三，婶子没跟伱说？还是婶子给我俩撮合的。” “我妈？” “对啊” “嘿，这女同志，她搁家可一句都没提过啊，我真不知道这事儿。” “嘿嘿，我跟陈亚丽也是今天下午才正式见面的。” 元旦前田军去市里相亲那次没相上，觉得那女孩太疯，他不喜欢那样的。 陈亚丽跟李唐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今年刚二十，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在子校小学教语文，不过…… “不对啊军子，我印象中陈亚丽今年考上师专了啊，这不是马上就要去上学了么。” “是考上了啊，可师专就在市里，离咱们这么近，不耽误啥啊。” 得，看样子这小子是看上人家女孩了。 “我没跟陈亚丽打过交道，你问我也是问道于盲了，你爸妈觉得咋样？” “我爸妈当然是满意了。” “那不就结了，你看上了，你爸妈也满意，人家女孩能跟你见面，说明对你也中意，陈校长能同意他闺女跟你见面，这态度也很明显了，你们就好好处呗。” 都是厂里的子弟，谁不知道谁，但凡能答应见面，这就已经是表明态度。 “嘿嘿，就是这结婚最早也还得两年半等她毕业后了。” 好么，感情这家伙是着急啊，啧啧，你这是有多看上人家女孩啊，今天才正式见面，恨不得明天都能结婚。 但这家伙今天来找他肯定还有别的事儿。李唐在心中笃定的想到。 “你啥时候结婚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过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呃……我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这不找你来帮忙了。” “噗……咳咳……呃，等下，我……我拿毛巾去。” 刚喝了一口水的李唐被田军的话给惊的全喷他脸上了，连忙起身到卫生间里去给他拿毛巾擦脸。 “我说你什么情况，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田军哭笑不得的接过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 反应大？ 李唐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你踏酿的还好意思问我为啥反应这么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啥情况，还想参加高考，你乘法口诀表背会没？ 当然啦，这些话他没说出口，只是一个劲的感慨爱情的伟大。 不过爱情就是再伟大，咱也得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 在学习这方面，田军就是典型的猪队友，绝对带不动那种，上学那么多年，每学期考试，全部课目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分，你说这种情况咋参加高考？ “不是，我说军子，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装的啊？” “啧……我的情况我当然了解啦，所以这不才找你来了么，你都能给宋小慧教成状元，这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把我教的考上中专总行吧，我相信你的水平。” “可我不相信……” 李唐刚准备吐槽呢，忽然又停了下来。 对啊，这小子只是想上中专，干脆点说就是想跟陈亚丽考同一所学校，市里的师专，今年上中专只要一百二十分，明年就是高也高不了多少。 让这家伙学文科，这几个月用来突击背诵，考上应该……还凑合吧。 “你想说什么呢？” 田军见他说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了，擦干脸后好奇的问道。 “我是想你真准备参加考试？” “当然是真的啊，可我的水平你知道的，我都担心我能不能认全卷子上的字。” 唉……李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去。 “你能不能认识那些字我懒的管，不过你如果真的打算参加考试，明天先赶紧把书找齐。” “书有，我已经把陈亚丽的书借过来了，就在我家。” “明天拿到我的诊室，我给你划重点，你开始背吧。” “背？” “怎么？不背你是打算考试的时候抄吗？” “不是不是，嘿嘿……老三，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考，到时候……” “别到时候了。”李唐直接就摆摆手打断了田军的话。 这小子屁股一撅他就知道这家伙想阿什么翔。 还想跟上学的时候一样，抄他的呗，可惜啊，这压根就不可能。 “高考啊兄弟，全部都是打乱了排的，谁知道能给你分到哪个考场去，你还想像在子校那样啊，想什么呢？” “啊？不是按照报名顺序排的啊？” “当然不是啦，到时候整个考场可能你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还想抄呢，谁让你抄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能靠自己？” “你觉得呢？” “那我怎么可能考的上啊。” 呵呵…… 看着哀嚎的田军，李唐直接就乐了，这小子不爱学习归不爱学习，但绝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从来不会自视过高。 “所以呢？你现在什么想法？等等，这该不会是老陈给你设的条件吧？” “还真不是老陈给我设的条件，是陈亚丽说的希望我也能参加考试，如果能考上最好。” “那考不上呢？” “呃……她说最起码努力过就行。” 第六十四章 活宝 “你确定这不是陈亚丽给你设的条件？”李唐还是有些怀疑。 那女孩能答应跟田军见面，肯定应该对这小子有一定的了解，就算她不了解，她老爹老陈也不可能不跟闺女讲。 田军之前上学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淘，本来大环境就那样，他再不学，也就是在子校，如果放到社会上的学校，这小子估计光小学一年级留级都能留到同龄人高中毕业。 这么出了名的不爱学，你现在让他参加高考，这不是难为人这是什么？ “真不是，其实怪我嘴贱，人家压根就没提这茬，是我自己……” 我勒个擦！ 看着满脸尴尬之色的田军，李唐真想给他一嘴锤，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可还行？ 真是个雏啊！精虫上脑了啥话都能往出蹦。 “那你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办？学还是不学了你考虑清楚，还决定学的话明天拿着书去我那里我给你划重点，你开始背就完了，决定不考了，就去给人家女孩认个怂，不丢人，别到时候五门课加起来考二三十分才丢人呢。” “滚蛋，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哥们我还就……算了吧，让我背书还不如杀了我呢。” 李唐听的前半句还以为这家伙准备破釜沉舟了呢，结果后边那个弯拐的差点没把他的腰给闪断。 “这就决定不考啦？” “肯定不考啊，我还以为能有的抄呢，所以才信心满满的跟人家说我也要考，谁知道是这样的啊，让我这样上去那不是明显是当笑话去的么。” “伱可真是个棒槌。” 对这个发小李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家伙其他方面啥都好，唯独看到书就头疼这个毛病打小到现在，可不管怎么着这都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他们就是关系再好，也不能多说什么。 况且田军现在是厂保卫科的正式职工，在他升技术等级以及再加上职务工资之前，比他的工资还要高，只要不瞎折腾，将来混个保卫科长的问题不大，在厂里混到退休也完全没问题，能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不用劳心劳力，到哪儿找这么幸福的日子去。 况且将来化肥厂的工资可不低，如果再是个双职工，啧啧……生活不要太美好！ 想到这里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行吧，你怎么选都行，还是看你自己，不过你最好跟人家陈亚丽实话实说，免得将来造成什么误会。” “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她说清楚，反正她家老头又不是不了解我，都是从小看到大的，也没什么丢人不丢人那一说。” 瞧到了吧，这就是田军的优点之一，脸皮厚。 “哎对了老三，成栋没让你帮他复习？” “找了啊，我将重点都给他划过了，你没看他这段时间都不太出来了，在家里整努力背书呢，人家是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呢。” “唉……我是没他的毅力。”田军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我要是有他一半的毅力，绝对也要试一下。” “呵……你可别祸害阅卷老师了，就你小子写的那字，把阅卷老师的脑袋都能给干爆了。” “嘿，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有你这么损我的嘛，虽然我写字确实难看，哎对了，我家的春联呢？” “等着，少不了你家的。” “今年多写一对啊。” “我……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货，人家老陈自己写字也很漂亮的好吧？” “那是看跟谁比，跟你比的话他可差远了。” “我可真谢谢你的抬举，等着吧，回头一起给你。” “行啦，忙你的吧，我先回去了啊，这下不用考试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就放下了，今晚能睡个好觉。”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再见啦兄嘚！” 看着跟活宝一样的田军，李唐除了苦笑就没有别的表情了，跟这家伙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绝对不会觉得闷，永远都是那么大大咧咧的，不过也难得他竟然还能喜欢上女孩子，曾经他都以为这货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呢。 送到楼洞口，看着这家伙走远了，李唐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棉袄，赶紧往屋里走去，晚上的寒风一吹，还真有点冷。 嚯，不知不觉都八点半了，给炉子上的水壶重新接满一壶凉水放到炉子上，等会爸妈他们回来洗漱刚好有热水用，对了，还有大哥他家。 他拿着钥匙又来到对门，将这边封好的炉子也打开了两个眼，都弄好后才回到自己屋里准备开始写师父让他整理的东西。 唉……也不知道厂里正研究的废气再利用啥时候才能上马，等有了暖气冬天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估计怎么着也是跟着新盖的家属楼一起搞了，新楼还好说，旧楼就牵扯改造的问题了，到时候又是一大堆粘牙的事儿。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驱散掉，看着笔记本的目光重新变得专注起来。 …… 地区行署家属院，宋家 “亚茹，你这女婿他家还有没对象的男孩没？给我们家萍萍也介绍一个呗。” 今天是二月三号星期五，农历已经腊月二十六了，今年腊月没三十，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初一，这两天医院已经彻底没什么病人了，昨天李唐就跟医办打了个招呼，一大早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宋家，帮他们家蒸碗子。 香味将宋家对门给吸引过来了，在尝了一个丸子后，对李唐的手艺赞不绝口。 这不，拉着宋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没啦，他家就俩儿子。” “合着被你家俩闺女给包圆了，我记着你那大女婿叫……李元是吧？” “对” “大女婿做饭也这么好吃？” “那没有，大女婿做的饭只能说是能吃，不过人也特别踏实，对丽丽不错，嗐，只要他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就成，会不会做饭都是无所谓的。” “一家子都是化肥厂的，好单位啊，大女婿是车队的副队长是吧？” “他们那副队长就是个名头而已，平时也得出车。” 宋妈有心想炫耀一下这个准女婿已经是医院的科室主任了，可话到嘴边还是硬忍住了。 第六十五章 亲戚 她女儿今年考了个状元就已经够高调了，再要说女儿谈的对象年纪轻轻都当上了科室主任，肯定就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啥好事儿都让你家赶上了，谁能不眼红。 更何况上个月发生的事儿余音还未了，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她闺女，到最后判刑的判刑，开除的开除，说是平调，其实已经被彻底边缘化的老赵。 秦山地区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影响力还是蛮大的，老宋这段时间在家里是一再叮嘱要低调，如果不是过年了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些好吃的，这些蒸碗他们家都不会做。 客厅的人聊着天，厨房里李唐用筷子夹起一块刚蒸好的粉蒸肉，吹了两口后塞进了宋小慧的嘴里。 “尝尝味道咋样。” “嘶……嗯……嘶哈……嗯，好次……真好次。” “好吃就行。” “完蛋了三子。” “咋啦？” “我以后吃不下去我妈做的饭了怎么办？” “多大点事儿啊，以后我给你做就完了。” “可人家家里不都是女人做饭么。” “你做的不好吃还要让你做，我这是难为你呢，还是难为我自己呢？” “讨厌，谁说我做饭难吃了。”宋小慧有些不满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对象，还冲着他皱了皱鼻子。 “嘿嘿，我就是打个比方，来，再尝块排骨。” “嘶……哈……好烫，好吃。” “喵呜……” “你看，我家猫都被你做的这些香味给勾过来了。” 宋小慧养了只黄白相见的狸花猫，高冷的很，李唐早上刚来的时候碰都不让碰一下，看见他就躲远，这会儿估计是被肉香味吸引的受不了了，在俩人脚底下转来转去的叫唤着，如果是狗的话倒是可以把手上的骨头扔给它，可是猫…… 李唐低头看看正仰着脑袋冲他叫的小猫，想了想还是从碗里夹出来一块肉，用嘴咬成两半喂给了它。 咔咔……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样的，也不知道它到底尝出来味没，反正就看嘴巴动了两下，然后两块肉就都没了。 也可能是吃出来好吃了，吃完后像滩水似的绕着李唐的两只脚转来转去，一看就是还想再吃一点。 “好啦花花，出去玩去吧。”宋小慧可没惯着的意思，直接抬脚就把它给清出了厨房，然后她转身两眼冒光的盯着那碗排骨，一副馋的不行了的样子。 看到女朋友那馋猫样，李唐无声的笑笑，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她后就没再管，忙着将剩下的蒸碗往笼屉上放，开始蒸下一锅。 “呀，你这个死丫头，我说伱咋半天没一点动静，原来躲厨房偷吃来了。” 只要在家，不管大孩小孩都一样，如果半天静静地没发出什么声音的话，那肯定就是在干什么坏事儿了。 宋妈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往里边一看，好家伙，俩人一个忙的飞起，另一个也忙，不过是正忙着大快朵颐呢，上前就给自己闺女的后背来了一巴掌。 “嗯嗯……斯哈……嘿嘿，妈你也尝一块，好吃。” 看着脸皮厚的跟城墙拐角一样的女儿，宋妈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吃什么吃，这都是给过年准备的，谁让你现在吃啦？” “嘿嘿，我就尝了两块。” “两块？”宋妈看着垃圾桶里的七八截骨头，明显不相信女儿的话，可也有些无可奈何。 “妈，刘姨走啦？” “嗯，回去了。三子，今天辛苦你啦。” “不用客气婶子，这也不费什么事儿，您尝尝排骨看看味儿怎么样，我做饭调料稍微有点重，也不知道您跟我叔能吃惯不。” “肯定能，这几年丽丽老将你做好的蒸碗送回来，我们早就吃习惯了。” 宋小丽嫁给李元后，第一次将李唐做的蒸碗拿回来的时候，宋爸宋妈还以为李家是找外边的专业厨子给做的呢，后来知道是大女婿弟弟自己在家做的，着实惊奇了一把。 “三子，今年过年你准备怎么办呢？” 作为宋家的准毛脚女婿，李唐今年肯定得过来拜年，但什么时候来可就有讲了。 “呃……婶子，我原本想的是初一过来给您和我叔拜年，但我听慧慧说你们要回她爷爷家……” 宋家祖籍就是这里的，而且因为小日子当年并没有打到这边，这边也就没遭受严重的战火侵扰，家里的人都还齐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世，而且还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所以他们家过年都是在一起过，人多热闹。 可李唐就有些吃不准到底应该什么时候来了，初二跟大哥大嫂一起过来？好像有些不合适，而且姐姐也是这天回娘家，总不能姐姐姐夫回来了，家里没人招呼吧，虽然大家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等初三以后再过来，他又担心宋家会不会觉得他不重视，搞的他也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妈听完后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是这样啊三子，你回去跟你爸妈商量一下，看初一过来行不，刚好也认识一下其他亲戚，你跟慧慧处对象毕竟是头一年，以后就无所谓了。” 她得讲清楚，免得让人误会她家是不是想招上门女婿。 “行婶子，我就初一过来。” “初一来就不是来我家啦，直接到我爷他们那边。”这时宋小慧插了一句嘴。 “我们三十晚上就过去了，这边家里可没人。” “啪……” 宋妈抬手又拍了闺女后背一巴掌：“懒死你得了，三子哪儿知道你爷爷家在哪里，到时候你过来接。” “哦” 一想到今年就要见宋家的那些亲戚，李唐也有点紧张，他听他大哥说过，宋家人多，光宋爸的亲兄弟姐妹这一辈就有九个，到了第三代人就更多了，这还没算她爷爷那一辈的人，还有宋妈娘家这边，全部加起来一两百口子，他孩子都快六岁了，也没把人记全乎，别说李元，宋小丽有时候都迷糊。 想到这里李唐撇了一眼自己女朋友，就是不知道这丫头迷糊不。 第六十六章 魔窟 “三子，地区医院妇产科的事情你知道不？” 给自己老娘夹了一块排骨后，宋小慧忽然想起来这两天听到的传闻，开口问道。 “知道啊，事情起因还是卫国他媳妇儿生孩子。” ！！！ 宋妈跟宋小慧俩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一个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知道的人的名字，另一个则是觉得好奇，怎么听这话好像这个准女婿对这件事儿特别了解。 “什么意思啊？跟穆卫国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那谁来砍我那天卫国不是带着他媳妇儿去地区医院生孩子么。” “我知道啊，就是他们前脚走，后脚那个人不是就上来了。” “他们到医院后……” 李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的讲了一遍，这下宋小慧和她妈妈都听明白了。 其实那天穆卫国找到同学杨光，跟他一起去地区公安处找到杨光他爸报案后，案件调查的特别快， 穆卫国他媳妇儿生的确实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先出来的，男孩十分钟后出来，与此同时，妇产科主任朋友生孩子时因为难产的缘故，孩子出来时已经死了，是个女孩，所以通过做手脚…… 但这件事儿其实只是冰山一角，通过杨光他爸带队深入调查，只用了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 案子查到这份上，杨光他爸作为刑警队队长都害怕了，连忙上报，这个月一号，省上派了一个督察组下来接手此案。 怎么说呢，以目前已经查清的情况来看，妇产科这些披着人皮的狼，脑袋也清楚着呢，她们不敢动城里人的孩子，主要下手的对象都是乡镇上过来生孩子的农村家庭。 其实现在很多农村人生孩子都不会到医院去，绝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生，接生的都是村里有生产经验的老一辈女性。 但也有接生多了的稳婆特别有经验，她们接生前发现胎儿胎位不正不敢接生，让去医院生的，再加上家离城里比较近的，类似于穆卫国这种，直接就到城里医院生的，在人们朴素的价值观中，他们不认为医护人员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可谁曾想到…… 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算是秦山地区解放后最骇人听闻，最恶劣的案件了，没有之一。 “这么说卫国的孩子已经找到啦？” “嗯，抱走他儿子的是妇产科主任的朋友，他们一家也被抓了。” 宋妈跟宋小慧这才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两天她们光听传闻了，外边传的也离谱， 这次地区医院包括地区卫生部门是倒了大霉了，一个都跑不了，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但一个领导责任是肯定要扣到脑袋上的。 想想也让人害怕，，但有的时候你不检举，那就是在作恶。 这次被牵扯进来的还不止光是医院的人，还有那个妇产科主任的丈夫，以及她丈夫的亲弟弟，也就是地区医院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副所长。 也幸亏穆卫国按照李唐说的直接去找了同学杨光，如果是先去辖区派出所报案的话，呵呵，搞不好他也就被忽悠瘸了，之前就有过这种事情。 “这下谁还敢去医院生孩子啊？” “嗯，其他医院不说，反正地区医院想要恢复老百姓的信任，呵呵，他们可有的忙活了。” 现在农村还不咋管，但凡是有稳定工作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孩子了，除非一胎生俩，再等过两年政策变得更严的时候，家家都是一个孩子，谁不当宝贝。 所以，漫说地区医院现在的妇产科已经没有医护人员近乎停摆，就是等从其他医院抽调过来人员补充上，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去了。 李唐当时怀疑的时候，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的这么大，前两天穆卫国和他爸过来道谢的时候讲了一下，听完他也快疯了，好家伙，这整个就是一魔窟啊，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都。 “好啦好啦，不讲这个了。” 宋妈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拍拍手岔开了话题：“三子，你能不能回头给你叔叔也调理一下身体，他一天天忙的吃饭吃饭不准点，睡觉睡觉不准时的，再加上抽烟喝酒，我真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化肥厂医院跟京城药研所联合搞什么项目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具体搞什么研究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该知道的人心里都清楚，也知道其实不是跟化肥厂医院搞合作，只是跟其中的一个大夫。 有心人也知道了那个医生是谁，但医生这个身份怎么说呢，当一个人没病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想着要去主动认识医生，更何况李唐还那么年轻，很多人知道了京城药研所的副所长是他师兄后，都一致认为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勾当，所以他的正常生活并没有被打扰。 但宋家可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好啊婶子，看我叔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都可以。” …… 忙乎一整天，早上八点多过来，等全部弄完都已经下午五点多，天色都开始泛黑了。 随便吃了点馒头，李唐不敢再耽误时间，蹬着自行车就往家赶，再不回去等会儿天黑了中间有一段路可不好走。 “亚茹，那是慧慧的对象吧？” “是啊” “小伙子看着不错，一表人才的，听说还是个大夫是吧？” “是，化肥厂医院的。” “哎呀，好单位啊，不过你家慧慧都要上大学了，现在给定亲是不是有点……” “孩子自己乐意，咱们做家长的还能拦着不成。” “那也不能由着自己胡来啊，你家慧慧以后可是知识分子，啧啧，我总觉得有点亏得慌。” “张婶，我们先回去了啊，还要做饭呢，我爸快回来啦。” 一同出来送男朋友走的宋小慧不乐意听了，拉着她妈妈就往家走去。 第六十七章 家族 紧赶慢赶的给李唐骑出一身汗，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饭都吃完了。 “呦，三子，吃了没，想吃啥我给你弄点去。” 看到小儿子回来，李妈赶紧站起来问道。 “不用了妈，我在慧慧家吃过了已经，哎呦我的天，线衣都湿透了。” “给，这壶里有热水，你先去擦一下身子把衣服一换，别一会儿弄感冒了。” “好嘞” “三子，慧慧爸妈好着呢吧？” “爸，宋叔我没见到，去县里了，婶子好着呢。对了，嫂子，婶子让我跟你说今年你和我哥初二直接回你爷爷家，不要回家属院这边了。” “行” 李元一听要回老婆爷爷家，坐在那里就捂住了脑袋，他最头疼的就是回那边，老婆娘家的亲戚实在是太多，好多他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打招呼，只能是点头傻笑。 “那你今年准备初几过去给人拜年？” “我初一过去，又没结婚，初二去不合适，干脆初一，我也去我嫂子她爷爷家。” 听到弟弟也要去那边，李元直接就乐了。 “哈哈，老三，你去了保准也要头大，你嫂子她们家的亲戚实在是太多了，认不完，根本认不完。” 宋小丽也是抿着嘴直乐呵：“确实太多了，我妈娘家也在那个院子，两边人加起来好几百口子，过年都回来了么，好多人我跟慧慧都记不住。” 躲在自己屋里正擦身子的李唐听到后大声问道：“嫂子，伱们那是什么院子，怎么住的好像都是你们家的人？” “哎呀，过了北小桥往老城里边走那个宋家巷你不知道吗？” 没等宋小丽说什么呢，李爸直接就把话接了过来。 “知道啊，等等，爸，你的意思是宋家巷里住的全都是我嫂子家的亲戚？” “那你以为那为什么叫宋家巷。” “那不是巷子么，她们为什么老说大院大院的。” “那以前就是一个大院，这不后来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宋家才把外面的院墙给拆了，不知道的人看到那里以为都是一家一家的，其实那就是一个大院子。” 感情！ 屋里擦身子的李唐咧了咧嘴，好家伙，之前他从来没打听过嫂子娘家的事情，原来人家家以前还是地主老财啊，不过这一家子能活过那些年也真不容易。 应该说得亏是生活在这种十八线小城市，那些年对这里的冲击相对小一些，再加上人家家人多势众，外边的人轻易也不敢招惹，所以才得以生活的不错。 “那为啥婶子的娘家也住在宋家巷？” “谁说她家住宋家巷了？人家住的是那一片的另外一半，现在叫陈家巷，以前也是一个大院，两家历史上经常通婚，不过我听你宋叔说，现在如果两家要通婚的话，需要先翻族谱往上倒查五代，如果祖上没什么关系的话才能结婚，是不是丽丽？” 妈耶！听完老爹的解释，李唐的嘴咧的更大了。 “是的爸，从我们这一代开始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结婚了，就是害怕麻烦，我爷爷奶奶有时候都说不清跟谁谁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不能大家没事儿干兜里都揣一本族谱随时翻吧。” 那种画面想想都觉得好玩，俩人见面后，先互相握个手报名字，通过中间那个字来确定彼此的辈分，这要是没按族谱上的字来起名字还麻烦了。 从兜里掏出一本族谱，你报你爸叫啥，我报我爸叫啥，先查上半天，再确定咱俩应该互相怎么称呼，想想都让人觉得头大。 难怪李元结婚六七年了都认不完自己媳妇儿的娘家亲戚，这要是认完了才奇怪呢。 他现在一想到以后弟弟也要跟他一样头疼就高兴，终于不用他一个人难受了。 “三子，你给慧慧她家把蒸碗今天弄完没？”这时李妈插嘴问道。 “完了啊，就剩下炸麻叶，还有萝卜丸子之类的了，婶子说那些她自己来。” “差点忘了正事儿，林立下午把肘子和猪蹄送过来了，肘子是七个，猪蹄有十五个，哦，还有一个猪头，我给他钱他没要。” “没事儿，回头我跟他算账就行，在后院放着呢？” “嗯，后院铁盆里，你自己处理啊，那玩意的毛我看着都心里膈应。” “嘿，您吃的时候怎么不说膈应。” “少给我废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处理那上边的毛？” “没没没，妈您误会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点小事儿哪儿用您插手啊。” “噗嗤……” 李唐的话将李爸还有李元和宋小丽都给逗乐了，仨人憋着劲不敢笑出声，两小只是什么都不管，见爸爸妈妈和爷爷都无声的笑，他俩有样学样的捂住自己嘴巴笑，可惜没憋好声音，将李妈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你们笑啥，过来到奶奶这儿来。” “奶奶我想吃猪蹄。”两小只跑到李妈跟前，一人坐到一条腿上，咪咪搂住她的脖子娇声说道。 “好，吃猪蹄，等明天让你们小叔洗干净了卤给你们吃好不好。” “奶奶我想放炮。” 男孩子好像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比如什么拖拉机，挖掘机，放鞭炮之类的。 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属院里时不时的就会响上一声爆竹声。 听到大孙子提的要求，李妈转头看向李元：“老大，去带着我孙子出去放炮去，我看你今天不是买了不少么。” “妈，外面那么冷……我现在就去，毛毛来，爸爸给你穿棉袄，咪咪去不去？” 懒的动弹的李元一看老娘的眼色，立马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变了。 “哦，放炮去喽。” “我也去。” 两小只噌噌的从奶奶腿上下到地上，高兴的窜到大卧室去拿自己的棉袄。 过年，最高兴的可能就是孩子了，能吃到比平时好的多的饭菜，有条件的还能穿上新衣服，大人们可能还要算计着将钱要花到刀刃上，可孩子们才不管那些，玩就对了。 等到日后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的时候，年味也就变的越来越淡。 第六十八章 茫然 看着炉子上放着的正在咕嘟冒热气的药锅，李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家里人都休息之后，他又开始了自己的试药大业，可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像着了魔似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脑子里一直在想些其他的事情，在药厨里抓药的时候仿佛是全凭本能，可是…… 这踏酿的到底是什么药啊？这玩意能喝吗？ 一向抱着神农尝百草精神的他，第一次对自己煎出来的药有了迟疑。 将药锅从炉子上拿下来放到地上，他走进了自己房间，看着药厨挠了挠脑袋，完蛋，刚才拿药的过程已经完全没印象了，算了，还是翻药锅吧。 再次回到小客厅药锅跟前，他先将煎好的药汁倒进一旁的碗中，然后用筷子翻看着锅底剩下的药渣。 这…… 仔细的看了半天后，李唐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茫然，脑袋里不知道记了多少药方的他，竟然看不出来这锅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他相信自己就算是仅仅靠本能也不可能乱抓一起，不死心的再次翻看起来。 咦？ 突然，再次翻看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段比较模糊的记忆，让他微微一愣。 不会吧？这不是药？不对不对，中草药熬出来的肯定是药，但不是治病的，应该怎么说呢，这是专门给男人吃的，因为它没法治病，只能是在一定时间内起到一个辅助作用。 可效果究竟怎么样？随着脑海中那道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这个药的各种优缺点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看着眼前药锅里剩下的药渣，李唐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算不算瞌睡递了个枕头！ 就这么一瞬间，他在脑袋里已经想出来好几种处理这个药方的办法，最终都落在了一个字上，那就是钱！ 没错，他缺钱，不是缺一点，是缺很多很多，无论是养家糊口，让家里人过上美好且舒服的日子，还是将来那个大计划，这都需要很多钱，这个时候没人比他更清楚钱在今后的生活中到底有多重要。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有了票差不多就相当于有了钱，但再要不了十年那玩意就几乎没什么用了。 到那时，有钱，就有了一切。 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住的，孩子的教育，老人的医疗，甚至……感情。 而作为李唐，他重活一世，以后无论是为名也好，还是为利也罢，都离不开钱。 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还没无意间研究出蓝色小药丸之前，如果能将男人的雄风这个偌大的市场弄下来，那绝对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可怎么弄也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想依靠国内的药厂把这玩意生产出来再销售到欧美国家，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哪怕到了二零二几年国内也没哪个药厂有这个本事。 欧美那些国家所鼓吹的自由公平的交易市场更像是一个笑话，为了保护本国企业它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动不动就能给你扯到国土安全上，更何况这还是一种药，它们更会极力打压。 如果将药方卖给欧美的药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虽然这样做可能是一锤子买卖，但怎么说呢，总好过浪费吧。 而且卖的时候还可以事先签好协议，不允许他们进入国内市场，国外随便他们造。 至于国内的市场，到时候随便扔给哪家药厂吧，这玩意现在挣不到钱，将来肯定能挣到，但最早也要到九十年代了。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的成本极少，就像他刚才煎出来的这一锅药汁，最少能分成十份，不算刚才烧的煤以及人力的情况下，草药的成本不到两毛钱。 而不用任何机器，完全人工操作的状态下，一个人一天玩着煎药也能搞出来上千份，就算用上机器，弄上灌装机，然后配上塑料小药瓶，一支算五毛钱成本已经顶天了，卖一块一支现在可能没几个人买，但等到了八十年中后期买的人肯定就会多，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就更不用说了。 以后中草药会不会涨价？肯定会涨，但他用的药里没什么珍贵草药，就算涨也涨不到哪里去，最起码现在他所在的地方，南山上野生的多的要命，根本就采不完。 当然啦，将来如果被资本炒作那是另一个纬度的事情，毕竟资本见到这么高的利润，绝对会红着眼睛杀进来的。 那么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一个是煎好的药汁怎么才能长时间保存，二就是怎么才能联系到一个欧美的老外，这个老外还是需要能跟他们国家的医药公司说上话的，他的东西就是再好，也需要别人看到效果才行。 第一项对于他来说比较容易，毕竟中草药里就有这种可以延长保质期的药材，只不过需要试验，不能说添加进去后破坏了原有的药性，正好，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二项的话…… 有事儿找师父，不对，应该说是找师娘，师娘可是留过学的，而且学的就是化学类专业，她认识的老外里肯定有后来从事化学类药品研发的，这些年师娘可没跟国外那些老朋友们断过联系，书信往来一直都有。 什么？药方被老外破解，然后不掏钱被占用？ 呵呵，那些人只要不怕死，他现在都可以将药方直接给对方，十年内只要他们可以研究出来能供人吃了不死的药，算他脑袋里那一百多年的中医药记忆白给。 想到这里李唐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将药锅里的药渣倒到油纸上，然后将那碗煎好的药端到自己房子。 这玩意他可不敢乱放，家里有俩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的孩子，万一他们尝上一口，咪咪倒是不会有啥事，这药对女性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毛毛就不一定了，这万一要是真的有反应了，他老娘绝对能锤死他。 哎？他低头看了眼碗中的药，给老爹和大哥、姐夫都分点？好歹也是两毛钱的药啊，总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吧。 不行，大哥姐夫就算了，他们还年轻，这药虽说不会有什么依赖性，但也是药，能不喝还是少喝为妙，还是送给那些中老年人吧。 嘿嘿！ 第六十九章 药效 二月六日星期一，农历腊月二十九，今年因为没有三十，今天也就是除夕了。 不过可惜，这年头除夕可不会放假，今天还得再上一天班，然后初一到初三才会放三天春节假，初四收假，春节假期就算是过完了。 但除了厂里的一线工人，所有上行政班的人这段时间都不会太过正规，上边的领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你不是太过分，没人会去计较你今天是不是又溜号了。 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过完农历十五。 然后从农历十六到三十开始又是新一年的春训，每天上午政治学习，下午正常上班，哪怕是一线工人也同样，厂里一到这时候就处于半停工状态，刚好修造车间会利用这半个月的春训来进行检修。 进门诊楼里转了一圈，到处聊了一会儿的李唐正准备出去到镇街道上逛逛呢，今天是集会，就看到他老爹走进了门诊。 “哎，爸你咋过来了。” “到你诊室，我问你点事儿。” “李厂长好！” “李厂长……” …… “嗯嗯，没事儿，我就找三子说两句话，你们忙你们的。” 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李爸就示意李唐跟他走。 “爸，啥事儿啊在家不说，还要你跑过来？” 刚走进诊室，李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结果他等来的不是老爹说什么，而是兜头就拍了他一巴掌。 “哎呦……” “死小子，伱给我的是什么药？” “药？噗……爸，效果咋样。” “你个小兔崽子，那到底是什么药？” “哎呀，您不是都喝了么，就是那药啊。” “你踏酿的见天晚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当然不是啦。”眼见老爹又准备上手，李唐赶忙朝后退了几步摇着手解释道。 “这个只不过是意外得来的。” “你喝了？你咋知道这药是这个效果？” “您这话说的，我煎的药我自己连效果都不知道的话，那成什么啦？再说了，这个药正常情况下就算喝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除非……哈哈，爸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跟自己亲爸说关于男女方面的事儿，李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华夏在这方面的教育都特别保守，不会去跟孩子讲这方面的事情，不过也挺有意思，你说后来的孩子因为在网上接触的多，所以知道的多，就算家长学校都不教，他也有地方学。 可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学到的，也没听说有几个人在新婚之夜啥都不懂的啊。 “我怎么觉得你小子不学好呢？”李爸满脸都是怀疑之色。 “爸，您可别这么说，您觉得我这药不好吗？” ！！！ 这话让李爸有点愣神，这药好不好他当然知道，不止是他，那几个喝了这个药的老朋友也知道，他这会儿跑过来就是因为在家不好意思问儿子要，害怕被老婆说成是为老不尊，还有就是那几个老朋友也想要呢。 “不说这个”李爸摆了摆手：“咳咳……这药你还有没有？” “有肯定有，咱家啥都缺，可就药不缺。”李唐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打量了一番自己老爹：“不过爸，您确定您还要，我觉得您身体应该还可以啊……” “兔崽子，你少给劳资在这里废话。” 李爸有些恼羞成怒的作势想上来给自己儿子一下，李唐吓的连忙又朝后退了几步。 “爸爸爸，您这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吗？” “嘿……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 “我跟您开玩笑的。” 得，一看老爹那模样，李唐赶忙认怂：“想要药还不容易吗，我回去就再给您煎点就成，不过这个药不能连着喝，最多两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时最多只能喝一次，不超过十毫升。” “不是给我要，你上次不是让我把那几瓶送给别人嘛，就是他们几个找我要呢。”李爸解释了一下，紧跟着又问道：“我说你就不能把它弄成那种一丸一丸的吗？” “我这两天不就正琢磨呢么，这两天家里事儿多，所以进度比较慢，您别着急啊。对了爸，您跟几位叔叔伯伯可要讲清楚啊，千万不敢天天喝。” “知道，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谁能背的住天天造，那行吧，等你回头弄出来了再说。” “您是打算现在就要？”看着老爹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李唐好奇的问道。 “呃……不是我要，是你杜伯伯想要。” “那……您在我这里坐会儿，我现在就去药房抓点药一煎？” “可以吗？” “爸，您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虚伪了？” “你个驴……” “爸，爸，您要骂我可要注意点啊，别把您跟我妈都带进去了，您先坐，我去药房。” 呲溜……趁着老爹没注意，李唐赶忙溜出了诊室。 “这个臭小子，跟谁学的一天贱兮兮的。” …… 一个来小时后，李唐端着已经熬好的药汁，连同几个消好毒并且煮好的小药瓶走了进来。 “这么快？” “不然呢？平时熬药不也这么长时间么。” “这些一共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不能让你花自己的钱。” “八十” “多少？”李爸差点没傻了，他看看药锅里的药汁，再看看自己的小儿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哈哈哈哈，行了爸，这玩意不值钱，跟您开玩笑的。” “真的假的，到底多少钱？” “真的不值钱，不相信您一会儿去药房问问。行了不说这了，爸您帮我把油纸扶着。” 李唐将油纸卷成漏斗状，示意老爹帮着扶好，他好往药瓶里倒药汁。 “就十五瓶啊？”李爸看着倒好的小药瓶砸吧砸吧嘴。 “啊？您还想要多少？这玩意最多放三天，三天以后就喝不成啦。” “三天？” “对啊，我前天不是跟您说过么。” “呃……我忘了，行，我一会儿跟他们几个讲清楚，对了三子，差点忘了正事儿，你那个三师兄这段时间联系你没？” “没有啊，就前几天师父跟师娘打了个电话，三师兄没联系过，怎么了爸？” 第七十章 鹿茸 “部里发了个文件，今早刚到，说是让医院做好跟京城药研所合作的工作准备。” ？？？ 老爹的话让李唐很是吃了一惊，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文件都来了？意思是上边已经批准那个项目啦？” “嗯，看文件的意思是批了，随后还会给咱们医院送来一些检查设备，我也看不懂那些，不过老焦说那应该都是进口的家伙什，啧啧，没想到一个项目竟然能给咱们医院搞来一批地区医院都没有的设备，你可以啊小子。” “爸您这是夸我呢吗？我咋听着这话不对味呢？” “呵呵，自己想去吧，不过三子，既然已经定了要搞，你就好好的干，别在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那些仪器啊设备之类都是进口的，肯定不便宜，别研究一整的弄不出什么名堂，浪费国家的外汇。” 文件里没写清，现在厂领导们还都以为将要宋过来的是新设备呢，不过就算是二手的也罕见，目前省内能做各项检查的，包括很多化验项目，都只能是将检材送到省城的的医院，而且还仅仅只有两家有那些仪器设备。 就像上次李唐治疗的病人做检查就是拉回到省人医去的。 “我知道了爸。” “嗯，还有啊，你焦叔叔让我问你，你加入组织的申请交了没，他怎么一直没看到啊？我记着我不是都给你修改过，签过字了么。” “交了啊，我找曹院长签的另外一个介绍人的名字，月底就交到我们王院长那里了。” “那就行，我回去跟他说一声，行啦，我先走了。” 将十几小瓶药揣进兜里，李爸跟小儿子挥挥手就往诊室外走去。 李唐跟着来到医院大门口，看着老爹一路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往南边厂区走去后，他窜到热闹的镇街道上转去了。 …… “李大夫……” “哎……张师……” “你们医院传话过来说是有人找你。” 正在街道上转着呢，已经将商品摆到路上的镇副食品商店的一个营业员大声叫道。 “找我？” “对” “好的好的，谢谢张师！” “不客气” “老乡，这鹿腿我要了。” 见有人找自己，蹲在那里正看山货的李唐也顾不得再看了，连忙说道。 “三块钱，或者五斤粮票。” “难怪伱卖不出去，够贵的啊。” 李唐已经将钱掏出来都准备数了，听到山民的报价后，诧异的抬起头。 “你把四条腿全要了我就给你便宜。” 这山民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整个脸包的严严实实就露了一双眼睛，低沉的说道。 四条腿？虽然这鹿腿看上去不大，但他也要不了四条腿啊。 “太多了要不了，就一条吧。”说着他就从一沓钱里抽出三张一元的递了过去。 “你是大夫，鹿茸你要不要？”山民好像还有些不死心，又继续推销起了自己的东西。 “鹿茸？” 这可是好东西啊，绝对的名贵中药材，男女通用，治疗肾阳不足，宫寒不孕。 李唐微微一愣，看了眼手中的鹿腿，因为皮已经被剥了，他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鹿，不过有鹿茸的话应该是公马鹿，据他所知这边似乎没有梅花鹿。 “我看看” 那个山民没废话，直接从脚头旁边的破布袋子里，将两块还未骨化带茸毛的幼角掏了出来。 “多少钱？” “一个五块。” 懂行的？这玩意地区药材公司收的话，称重后基本就是这个价。 将那两块鹿茸拿在手中掂了掂，李唐直接就把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然后提着鹿腿就准备走。 “等等” “你还卖什么？” “没了，就剩这三条鹿腿了，我是想问你收其他草药不？” “你还有什么草药？常见的就不用说了。” “百年以上的何首乌算不算常见？” 我勒个擦！！！ 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李唐听的眼都有些直。 “你带着呢？” “没，你如果要的话改天我带过来找你，你是大夫，应该是化肥厂医院的吧。” “嗯，没错，请问你贵姓，我印象中没见过你啊。” 李唐觉得有些奇怪，住在山里的那些人靠挖草药出来换钱换日用品的不少，直接去地区药材公司卖的有，卖给他们医院的也有，这些人他基本都见过，可眼前这个人他确定自己从没看到过这双眼睛。 “我姓刁，不是西塬这边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来你们这边赶集。” “刁？这个姓可不多见，你是东塬人吧？刁克你认识不？” “你认识刁克？哦对，看你们的年龄也差不多大，他在这边上过学，你们应该是同学吧？你好，我叫刁大福，是刁克的二叔。” “呦，原来是二叔啊，你好你好，我叫李唐。” “行了”刁大福伸出右手跟李唐握了一下手：“今天不耽误你了，等过完年我拿着何首乌过来找你咱们再聊吧，不是说有人找你么。” “好，到时候二叔您直接到厂医院找我就行，就在街道顶头，回去了帮我给刁克带个好。” “没问题” 虽然口鼻依然被围巾捂着，但刁大福的眼睛里已经明显带着一丝笑意，冲着李唐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忙去吧。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左手拿着的那张大团结，连忙又抬头望去，只是来来往往的人潮早就淹没了李唐的身影，他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太过在意，大不了下次卖何首乌的时候便宜点就行了。 …… 李唐也没在意花出去的那十三块钱，刁大福卖东西还是比较实诚的，价格算合理范围，一想着还有百年之上的何首乌，他就有些流口水，这些野生的名贵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他作为一名中医怎么可能不动心。 秦山里有好东西，别说这一世了，就是上一世他都知道，可惜，那里边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上一世有多少驴友装备齐全的进去了就出不来，外边的人请搜救队进去找，能活着被找出来的都少。 而且那都什么时候了，秦山的外围都被开发的不像样了，里边很多地方依然是禁区，现在呢？别说什么迷路了，就是那些还活跃在里边的野兽都没几个人能应付的了。 第七十一章 意外 顺着人潮刚走出街道，李唐就看到医院门口有个人身穿警用棉衣，头戴大棉帽，手上带着那种左手是两个指头，右手是三个指头的棉手套，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腿撑在地上。 这人一直注意着街道这边，显然也看到李唐了，举起手挥了挥。 “杨光，你咋跑过来了？” “找你说点事儿，嚯，你这是买的啥？” “刚在集上买了条鹿腿，刚好，你回去了带上。” “我不要，我家可没人能做的了这个。” “走走走，先进去再说，外边冷的要命，你们这大衣穿着怎么样？” “还行，穿着暖和。” “给我弄一件呗。” “你想啥呢，我们一人就发一件，我到哪儿给你弄去。” 李唐羡慕的看着杨光身上穿着的棉大衣，有些不甘的砸吧砸吧嘴。 “别看了，眼睛都快镶我大衣里了，我真搞不来第二件。” 注意到李唐的目光，正在将车子停在车棚里的杨光好笑的说道。 “算啦算啦，搞不来就搞不来。” 他家也只有李爸有一件藏蓝色的棉大衣，平时还基本都是在李妈身上穿着，大衣确实太难搞了。 他们这边靠山，冬天零下十几二十度都是正常的，冷的要命。 不过再过几十年就不一样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基本上不会降到零下十度以下，上身羽绒服，下身夹层裤子都能过冬。 “坐吧杨光，什么事儿还要让你从城里跑过来找我。” “老三，赵一鸣和侯建设是不是因为伱才进去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怎么了？给。” 李唐将倒好热水的杯子放到杨光面前的桌子上，示意他端着暖暖手。 “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侯建设在牢里用牙刷将赵一鸣给杀了。” ！！！ 这么劲爆？ “死啦？” “当场就死了。” “那侯建设呢？” “他还能怎么样，肯定是被控制住了，哈……”杨光端起给他倒的热水抿了一口，热水下肚，让他立马就感觉舒服了许多。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没等李唐说什么，杨光就继续问道。 李唐愣愣的摇摇头，他还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他这件事儿，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昨天晚上所里刚好轮我值班，接到消息后，是我去赵家通知赵一鸣父母这件事儿，并负责将他们带过去的，赵一鸣他妈听到消息后的反应很正常，放声大哭差点就晕了，可赵一鸣他爸……” 说到这里杨光又抿了一口热水，似乎在回忆昨晚的情况，想了想才说道：“赵一鸣他爸的反应则是太冷静了，从我上门通知，到将他们两口子送到监狱医院的停尸房跟监狱方做好交接，这期间赵一鸣他爸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眼睛通红。 老三，这不是一个做父亲的听到自己儿子死于非命后的正常反应，他儿子去坐牢对错先不论，起因是你对象和你，搞不好他就会迁怒你们，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跟你对象家说一声，一定要注意安全，免得他鱼死网破。” 李唐这才明白杨光特意跑过来干嘛，说实话，这种事儿他两辈子都没经历过，压根就没有处理经验，现在听到后还真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注意。 “杨……杨光，你说我要注意，这该怎么注意啊？” “你先跟你未来老丈人讲一声吧，他们毕竟在一个院儿里住着。” “哦，对对对，你先坐啊杨光，我现在就去值班室打个电话。” 其实宋家那边用不着他通知，昨晚上知道这件事儿后，宋爸就想到了种种可能，直接就将宋小慧和她妈妈送回宋家大院去了，而且刚才也给他这里打过电话，只不过他那会儿在外面，没接到电话而已。 那位赵主任到底会不会将儿子之死迁怒于其他人，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终归是好的。 “哎，你小子怎么不参加高考啊？你对象可都考了个文科状元。” 看到李唐从外边进来，杨光没再提赵一鸣的事儿，转而打趣起了他。 “害怕考不上丢人呗，还能因为啥。” “扯吧你就，要说咱们班谁最有可能考上，也就你了。”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咱们都放下书本多少年了。” “切，我们所长他弟弟都三十三了还报名参加考试了呢。” “你说的怕是他弟弟还在农村没回来呢吧？” “这你都知道？” “通过高考达到返城的目的而已，你在派出所上班呢，你应该清楚，已经有工作的这次到底有多少人报名参加考试了，能报名的，要么像我对象这种刚毕业时间不长的，要么就是还在农村没回来的。” “你说的到也对，上大学不也是为了毕业以后分配工作么，已经有工作的确实报名的人不多。” 学历到底有多重要，现在很多人还不清楚，大家唯一知道的是大学毕业后可以直接获得干部身份，包分配工作。 可已经通过关系取得干部身份的，或者说已经有正式工作的，还真没太多人报名，之所以恢复高考后前两次报名的人多，一是因为报名条件放的特别宽，二就是那些还待在农村没回来的人多。 这时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返城，抓住这个唯一的稻草就是必须的。 可两次加起来报名人数超千万，录取的人数却不足七十万，还是连中专都算上的，这已经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这是杀出来的独木桥。 至于说什么李唐知道后世谁能发达谁能起事，也报到同样的大学去抱粗腿的，呵呵，他掌握了未来几十年的动向，如果还非得通过抱那些人的大腿才能成功的话，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去求，还活着干嘛？ 如果说当什么首富这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是那么好成功的，但做个富家翁保自己下三代衣食无忧绝对没问题。 “哎杨光，你啥时候跟你那个青梅竹马结婚呢？” 第七十二章 突发 杨光有一个比他小四岁，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上学的时候没少被同学们调侃。 那女孩今年也过十八了，跟宋小慧还是同学，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提到未婚妻，这小子两眼冒光，布灵布灵的。 “呵呵，苗苗今年也考上咱们地区师专了。” “呦呵，恭喜啊！” “有什么好恭喜的，跟你家宋小慧可没法比。”杨光连忙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可脸上那股兴奋之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确实值得高兴，甭管你考上的是高中专还是大专或者是大学，这都表示你已经是那十几万分之一的人尖尖了，怎么可能不值得骄傲。 杨光昨晚上值夜班，今天白天没事儿，在李唐这里一直聊到吃完中午饭才离开。 让他走的时候把那个鹿腿带上，也死活不要。 现在除了家境优渥的，也确实很少人会买这种野味吃，肉质太柴，做不好味大还费油，有这钱还不如去买猪肉吃，哪怕是牛羊肉也比这个强，拿回去了都是负担。 …… 送走了杨光后，回到诊室的李唐陷入了沉思中，他思索的是老同学刚才说的那件事儿。 赵一鸣死了，他是赵家的独子，以那位赵主任跟他老婆的年龄，想再要一个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们俩人这么多年就一个孩子，不排除俩人谁的身体可能还有问题。 那么不管是谁杀的，赵一鸣的父母此时都有可能将账算到他的头上，但究竟该怎么应付这件事儿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 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呵呵，他不是疯子，也没上过战场，还做不到将人命不放在眼中的程度。 要说这件事儿其实他占理，毕竟是赵一鸣莫名其妙的先找人来砍他的，可对于失独的父母来说，谁知道他们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就在李唐感到头疼的时候，他的门诊室走进来了一位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李大夫是吧？我来看个病，这是挂号单。”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李唐微微一愣，他已经三四天没见到一个病人了，马上过年，只要不是疼痛难忍，这个时间已经没人愿意到医院来，就算是后边的住院部此刻都没病人了。 请这个男人坐下后，看到他左边脸颊靠近耳朵那里的一道疤痕，李唐的心中微微一动，他想到了那会儿跟准老丈人通话时得到的信息。 “您是赵主任，赵一鸣的父亲吧？” 他的话让刚坐下的中年男人一怔，看过来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李大夫见过我？” 果然是他！ “还真没见过，别说您了，我连您儿子赵一鸣都没见过。” 俩人现在就隔了一个三斗桌的角，如果可能，李唐都想退到房子外边去。 这个中年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咚……” “老三……” 还没等赵主任说什么呢，微闭着的诊室门就被从外边大力推开，刚走没多久的杨光重新出现在了门外，手中还拿着一把枪指着里边，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匆忙跑过来的医院的同事。 原来刚才杨光骑着车子往回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坐在班车里过来的赵一鸣父亲，吓的他赶忙又骑回来，在挂号的那里一打听那个男人确实是挂的中医号，就掏出枪跑了过来。 “唰……” “啊……杀人啦……” “哐当……” “赵德长，你敢……” “砰……” “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杨光大力推开门的瞬间，那位赵主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就捅了过来，而李唐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被杨光吸引了过去，等他眼角扫到那抹匕首的寒光时，连忙向后边靠去，由于朝后靠的劲太大，靠背椅直接就倒了下去，也正是这一下救了李唐一命。 而姓赵的见一击未中，扑过来就准备再来一下，随即枪声就响了。 此时外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躺在地上的李唐已经感觉不到刚才将头摔了一下的疼痛感，呆愣愣的看着扑倒在自己身边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赵主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人上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这一刻，意识仿佛才回到了他身体中。 “老三，你没事儿吧？” “啊？我……我没事儿。” 感觉到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的颤抖，恢复了意识的李唐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只大手上。 “杨光，谢谢你救了我。” “先别说谢呢，让你同事先看看那家伙还有救没，你们电话在哪儿？我去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人过来，对了，等下还要让伱同事给作下证啊。” “作证？哦，哦，肯定了。”李唐反应过来杨光为什么说要作证，枪响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讲清楚原因的，更何况…… “周哥，麻烦你进来看下他怎么样了。” 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内科周明，李唐连忙招呼他进来看看那个姓赵的。 “好的三子，你怎么样？” “我好着呢，李姐，麻烦你带这位公安同志去值班室打个电话。” “好的，李主任。” “三子，什么情况？怎么有人说打死人啦？” 李唐的话音刚落，院里的领导就从外边挤了进来。 “院长，王院长，刘院长，张主任，我没事儿，枪是这位公安同志开的，这个人是前段时间找人来砍我的那个人的父亲，他儿子，也就是找人砍我那个，昨天在监狱被人杀了，他可能是想不开吧。” 看到几位领导进来，李唐意简言赅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院长，这位是咱们市里城关镇派出所的民警，也是我同学，叫杨光，就是他过来告诉我让我注意这个人的，结果没想到……对了，他父亲是以前咱们镇的派出所所长杨天义。” “哦，原来是天义的儿子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院长你好。” “你好你好，杨光同志，接下来该怎么办？” “院长，麻烦你派个人带我去打个电话，我要通知一下让刑警队的带人过来。” 此时周明已经摘下听诊器站了起来，对着望向他的众人摇了摇头。 第七十三章 团灭 “诸位领导，这位公安同志，这人已经……” 不用他开口，光是那个摇头，众人已经理解意思了。 “李护士，你带这位公安同志去值班室打电话。” “好的” “三子，我得给厂领导汇报一下。” “这是必须得院长。” “嗯，这样吧，先别在这个房子待了，你先去隔壁吧，都散了吧，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去，等会儿公安来了还要问话，先别擅自离开医院，还有，先保密，别嘴长的到处乱说。老王，老刘，你俩先留在这里看着，别让其他人在进来了。” “好” 一边往诊室外走去，曹院长一边不忘记叮嘱挤在外边看热闹的众人。 都是在医院工作的，而且医院还辐射着周边几万人的生老病死，不说天天见死人，隔几天就能见到一个还是没问题的，除了刚才杨光开枪时比较刺激引起了一阵惊叫外，外边这些人根本就不害怕趴在地上那个死人，而是都想挤到跟前看看被枪打死到底是什么样。 李唐也被外科的张主任和内科的孙主任带到了隔壁内科诊室。 张主任来的晚，并不知道事发的详细经过，可孙主任刚才就跟在杨光身后一起过去的，可以说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事情。 过来后，他先给倒了杯热水让李唐喝口水缓缓，紧跟着就给张主任仔细讲了一下。 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被枪打死的人倒在自己身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看似恢复了正常的李唐，其实此刻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热水，努力的深呼吸几下，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跟在后边进来的周明也有些紧张，毕竟病死老死的人跟被枪打死的还是有些不同，他进来后看到坐在那里仍然有些发傻的李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后也不吭声，径直走上前塞到了李唐的嘴里。 “抽根烟缓缓三子，别想了，想想其他事儿。” “谢谢周哥。” 就着火柴点着了嘴里的烟，李唐深深的吸了一口，从不吞烟的他还将这一口烟全部咽了下去，这下引起了肺部的不适，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倒是将他紧张的心情的咳出去了。 其他三个人看着他咳的通红的脸，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点没三子。” “好多了孙叔。” “你小子啊，这叫什么事儿吗，上次砍你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又搞了这么一出，我说你跟你那对象是不是八字不合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事儿呢？” “老孙，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李唐也是苦笑不已，说真的，他自己都在想是不是真的跟宋小慧八字不合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件接着一件的出事儿。 按理说那个赵主任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分不清事情的是非曲直，就算想替儿子报仇，也不应该找到他的头上来啊。 …… 厂领导来的很快，今天除夕，所有的厂领导都在，等会儿下班前他们还要一起去各个车间慰问，明天初一早上八点多同样要去所有车间慰问一下仍然上班的职工们。 曹院长将电话打过去后，他们几个连忙就赶了过来。 李爸过来后一把就将自己儿子给搂进了怀里，五十岁的人了，这个一直以来都感情十分内敛的中年汉子，今天得到消息后，心里比上次还要害怕。 上次不管怎么说都没有死人，而这次呢？刚才听其他人的描述，如果不是儿子那个公安的同学开枪，可能就…… “小光，谢谢伱。” “李叔，您别跟我客气，我得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是啊，不说他跟李唐本就是同学关系不错，就单说他本身是公安，在看到任何人民群众的生命与财产遭受到危险的时候，都要挺身而出。 市里公安来的很快，一同前来的不止有公安处的领导，还有行署专员以及地区组织那边的领导，同时宋小慧的父亲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来不行啊，死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行署工作的，而且级别还不低，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别的单位来行凶，化肥厂的领导如果往上参他们这些地方领导一本，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亲家，实在是对不住啊，我也没……” “用不着道歉。”看着满脸歉意的宋爸，李爸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该着三子这孩子有这一劫，但好在没什么大碍，就只是磕了一下头，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这又不是你们造成的，只能说赵家父子的心胸太过狭隘了，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如果都像他们家这样，别人不愿意跟他处对象，就要砍要杀的，这社会成什么样了。” 其实李爸挺能理解那位赵主任的，本身自己儿子坐牢，老婆被开除，自己被调职前途尽毁，心里就够憋屈的了，谁成想本来只判了五年的儿子在牢里又被同案犯给杀了，心态不爆炸才奇怪呢。 “其实……赵德长他老婆也在家自杀了，我们来之前才发现，尸体已经都硬了。” 宋爸说出来的话让李唐和他老爹都懵了个大逼，这就难怪了，难怪那位赵主任跟疯了一样，感情刚才那会儿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人。 好么，这下赵家这一家三口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就团灭了，全家到另一个世界以另一种方法团聚了。 “三子……” “哎，杨叔” 叫李唐的是杨光他爸，也是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科长。 “老李，好久不见啦。” “天义，确实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咱们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再见面，对了，今天谢谢你家小光了，如果不是他……” “老李，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是这，三子，这两位是我们刑侦科的同志，他们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看……” “没问题杨叔，我配合。” “好，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 “有，对门就是我们的小会议室，二位同志，你们跟我来。” 第七十四章 事了 安抚好化肥厂的领导，那是专员和主任的事儿，公安有公安的事儿要办，大家分工明确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宋爸因为跟李家的亲家关系，所以李爸这个当事人的父亲被交给了他来安抚，同时这件事儿跟他也算是占了点边，因为事情的起因跟宋家也脱不了关系。 这会儿其实李爸还有些头疼，小儿子刚才发生的事儿，现在因为保密，老婆可能还不知道呢，这大过年的……他都不知道等下该怎么跟老婆说。 而宋爸这边也没跟自己老婆和女儿说这件事儿，等其他人都暂时从内科诊室退出去后，两个中年老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心事，一人点上一根烟，相对苦笑着。 …… 带着那两名公安的同志来到对面的小会议室后，李唐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 “李唐同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赵一鸣被人杀了的。” “就是早上十点多，杨光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儿。” “呃……他就是担心万一会发生什么事儿，毕竟赵一鸣坐牢的起因就是从我这里开始的。” “你以前认识赵一鸣不？” “不认识，我压根都没见过他。” “那赵德长呢？” “也不认识，没见过。” “那你刚才说他刚坐下你就认出来他了？” “哦，是这样的，早上杨光跟我说了之后，我担心他会不会对我对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给我对象的父亲打了个电话，也就是你们地区宋副专员，在电话里他大概跟我描述了一下赵德长的长相，所以当时我才能认出来。” …… “李唐同志，谢谢你的配合。” 问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更像是一次走过场，这种过场又不能不走，毕竟枪响了，死人了，死的人还拥有不低的级别，对内对外他们都得有个交代。 “不客气，应该的。”李唐站起来跟两位公安的同志分别握了一下手。 “对了，我问句题外话啊。”已经合起笔记本的那名女公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您请说。” “你为什么认为赵德长会对伱或者你对象不利呢？” “这应该怎么说呢，直觉吧，主要还是他儿子赵一鸣的性格，明眼人一看那就是被父母惯出来的无法无天，儿子能这样，父母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唯一的儿子死了，做父母的走向极端也不是不可能。” 那位女公安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笑着说道：“说的有点道理，李唐，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蓉，慧慧应该叫我表姨。” “啊？呃……表姨你好！” 李唐嘴上打着招呼，可脑袋里却充满了疑惑，既然是小慧的表姨，为啥刚才宋爸也不言语一声啊？ 陈蓉仿佛是看出来他的疑惑了，抿着嘴轻轻笑了笑：“别琢磨了，你的准岳父，我那个表姐夫，出门在外只要是因为公事，一般都是公事公办，不会用私人身份打招呼的。” 嚯，真的假的？李唐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都是长辈，他能说啥。 等他们从小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李妈已经在宋小丽的陪伴下过来了。 尽管领导一再说要保密，可宣传科作为全厂各路八卦消息的集散地，真不是白给的，也就比领导们晚半个小时得到消息而已。 看着小儿子确实安然无恙后，李妈面无表情的撇了眼一旁的李爸和亲家公，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下了，这也让那俩老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蓉姨，您怎么也过来了？我记着您不是一般不出现场的么？” 宋小丽看到跟小叔子一起从小会议室出来的表姨，有些诧异的上前小声问道。 “我调到刑侦科了，他们这边女同志太少，有时候出来执行任务不方便。” “哦，我说呢，您之前是在那叫什么，预审科是吧？” “没错，对了丽丽，你妹妹这个对象还不错，你爸妈挺有眼光的。” 陈蓉朝李唐那边努了努嘴。 “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个小叔子为人还可以，蓉姨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宋小丽拉着这个表姨走到公公婆婆身边，就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刚好打破这边的尴尬。 而这时被分开问话的众人也基本都出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因为看到的人比较多，事实非常清楚，相互之间说的又都能印证，这也让刑侦科的这些人齐齐松了口气。 今天可是除夕，没人愿意大年下的还要加班，现在事实清楚，人证物证又都非常齐全，回去后光写结案报告就行了，得到这个消息的领导们，神色间都轻松了许多。 现在要说心里最不得劲的可能就是李唐和杨光俩人了，他们俩人的情况属于心理问题，在还没有心理辅导师的当下，只能是自我调节了。 其实李唐还能好点，他毕竟是重活一世，再加上还是医生，人也不是他动手打死的，只是亲眼看到一个对自己行凶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有点犯膈应。 杨光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公安，可工作几年一直都是在基层派出所，日常工作更多的是调节邻里纠纷，处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件，今天却亲手击毙了一个人，哪怕哪个人是一名正在行凶的犯罪分子，行凶的对象还是自己同学，此刻心中承受的压力都非同小可。 看着手依然微微有些颤抖的老同学，李唐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上一世也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做，想了想他走到了老同学父亲的身边。 “杨叔” “三子，怎么了？” “我觉得回去后您应该多注意一下小光。” “小光？”听到李唐的话，杨科长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看到他那依然有些煞白的脸色，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子，你是想说小光可能还不适应是吧？”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的杨叔。” “我知道了，回去后我帮他请一段时间假，让苗苗过来好好陪陪他，谢谢你了三子，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往这边想。”杨队长笑着拍了拍李唐的胳膊。 “您客气了杨叔，小光这样也是因为我。” “你们是好朋友，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第七十五章 哥哥 这个年，因为除夕这天的突发事件，搞的李家和宋家都没能过好。 尤其是李唐，他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可事实上这两天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浮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赵德长中枪后倒在那里，瞳孔渐渐扩散，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的模样。 白天还能好点，也许是因为有人说话，也许是因为外界的动静比较大，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无事人般，可一旦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哎…… 今天已经初三了，李唐摸黑坐在书桌前，望着漆黑的窗外，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两世加起来活了七十多年，却因为一个被击毙在自己眼前的人，而让心绪无法平静下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你小子什么都好，有天分，聪明，能沉下心，但就是心思太重，我也搞不明白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总显得心事重重，但有的时候心里装的事儿太多，是很容易得病的。 你也是大夫，心病最难医的道理应该懂，作为你的师父，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年纪，做些属于你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儿，而不是整天将所有心事都埋在心底。 三子，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是个好孩子师父知道，我希望伱以后能有点活力，而不是整天比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要显得暮气重重。” 这是他师父前年年底临上火车之前，在月台上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讲的一番话。 想到当日的那一幕，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一个人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无法跟任何人分享时，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不重。 这些年在不停的自我调节下都好了很多，他印象中刚穿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身边有人时他都无法安心睡觉，就怕自己睡着后做梦，无意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梦话。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时候，没想到一次突发的恶性事件，竟然又将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心病给勾了出来。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碗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端起来喝，那是一碗帮助睡眠的药，是他给自己熬的。 现在是初三晚上快十二点了，从除夕那天算起，他已经三天晚上没能好好休息了，明天就要收假上班，他原本是打算喝点药今晚好好睡一晚，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可现在他有点迟疑。 药，再好的药那也是药，它只能作为一种辅助，而不能当成常规手段。 无论什么病，最好的治疗手段应该是自身内部的调节，也就是中医所说的调常。 好的中医不是你哪里生病给你治疗哪里，而应该是将你的五脏六腑给你调理到最佳状态，让你能自己吃好睡好，然后那些所谓的病症自会消失无踪。 又过了一会儿，李唐拿起桌上放着的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就像抽雪茄似的，也不过肺，吸进到嘴里后直接就吐了出去，烟头一明一暗之间，他的脑袋里又想到了除夕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八点多，他们家正准备年夜饭打算吃饭呢，宋爸自己开着车带着媳妇儿和女儿赶了过来。 挺出乎人意料的，但大家好像有默契般谁都没说什么，就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凑在一起过了个除夕夜，然后第二天早上李唐又坐着车跟他们一起去了趟宋家大院，直到晚上才回来。 想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为了哄他高兴，主动踮起脚笨拙的想亲吻他时，李唐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挂上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铛铛铛……” 这边正想的美呢，忽然窗外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击声，把刚吸了一口烟的李唐呛的直咳嗽。 “咳咳……谁啊？” 他站起来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轻声问道，外边没路灯，什么都看不清。 “三子，是我，开门。” “哥？你不在家睡觉跑出来干嘛？” “少废话，先开门去，轻点啊，别把爸妈吵醒了。” “哦哦” 顶着满脑门子的问号，李唐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将大门打开，缩成一团的李元一个闪身钻了进来，直奔小卧室。 “哥你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跟我嫂子吵架被赶出来啦？”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就不能念我点好。哈……晚上外边真冷，你还知道大晚上的，那你为啥摸黑坐在那里不睡觉啊？还连烟都抽上了。” 李元摸索着将炉子上的热水壶取掉，借着炉子里淡淡的火光，看着站在面前的弟弟问道。 “我……” “行啦，你也别想着编什么来蒙我。”李元摆摆手，将手中的茶缸子放到炉子边，走过去拿了两个小马扎，递给弟弟一个，自己一个坐到了炉子旁。 “坐，咱哥俩聊聊。” 接过哥哥递过来的小马扎，李唐没吱声坐了下去。 “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嗯” “是不是一闭眼就能看到赵德长那天的死相？” “呃……哥你咋知道的？”李唐有些诧异的看着哥哥。 “你记不记得我刚上班那年？” “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那年厂里四车间的锅炉爆炸？” “当然记得，死伤了好多……” 刚说了一句李唐就停了下来，他忽然明白过来哥哥准备跟他说什么了。 “哥你是想说那年被爆炸冲击波冲到你跟前的张年吧？” “是啊，张年当时的惨状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元点了点头，伸手将弟弟手上的烟给抢了过来，叼到了自己的嘴上。 “桌上有烟呢。” “没事儿” 看到哥哥将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叼到嘴里，李唐也没啥办法，只能砸吧砸吧嘴问道：“哥，那你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 “怎么度过？”李元抽了一口烟后眯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当年发生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张年其实应该是那场灾难中最倒霉的一个，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四车间的人，只不过是刚好从门口路过，就被因为爆炸从厂房里飞出来的一张钢板直接给切成了两半。 紧跟着又被冲击波将已经两半了的尸体冲飞，其中一半就落在了距离现场好几百米远的李元面前不到五米处，他当时才十几岁，直接就吐了个死去活来。 第七十六章 哥哥(二) “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李元笑笑说道：“具体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我也记不清了。” 他那段时间跟现在的李唐一样，甚至比李唐还要严重的多，因为他压根都不敢一个人待。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让自己忙起来，拼命的忙起来，你应该还记得，自打四车间爆炸后，咱们厂足足一年没有放过任何一天假，而我们技术科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听了哥哥的话，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确实，当时整个厂里所有人都忙疯了，本身发生那么大的安全事故，厂领导就被部里给齐茬换了一遍，又少了一个车间，还要加班加点的完成上边的任务，那段时间真是吃饭都是往嘴里倒呢。 李元他们技术科更忙，在李唐的印象中，好像有两三个月都没见过哥哥。 “哥，是不是那段时间你们都是睡办公室的？” “是啊，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一堆活，技术科当时算上科长就五个人，我们五个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呵呵，你想想，累都累成狗了，哪儿还有时间想其他的，别说躺了，站在那里我都能睡着。” 李唐听明白哥哥的意思了，不就是说他其实是闲的了，多找点事情做，将自己忙成狗就没工夫寻思其他事儿，时间长了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这是个办法，可问题是，他能找什么事儿干啊，总不能跑到其他科室去抢病人吧？ 就算同事们同意，人家病人答应不答应还是个事儿呢。 “哥我明白你要说的意思了。” “不，你没明白，我不是让你现在去找事儿干，跟当初我一样累，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去想，让自己脑袋里想的东西变一变，三子，你才二十三啊，整天就活的像个老头似的，下了班就猫家里，了不得跟几个发小吃吃喝喝，还是十天半个月才一次。 当然啦，伱在家肯定好，既能给我们做饭，让我们吃点好吃的，又能帮我看孩子，我还省心，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圈子，有另外的爱好，你看看军子，成栋他们几个，没事儿了还聚一起打牌呢，你为什么不去？ 整天就是捣鼓你那些药，我记着关老爷子在的时候，你天天还陪他下棋呢，现在连棋也不摸了，你这样不行啊，哪儿像一个年轻人。” 李唐直愣愣的看着哥哥，在炉火的映照下，李元的脸庞红彤彤的一片，他怎么也没想到，哥哥讲出来的话竟然和师父当时走的时候说的差不多。 “傻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吗？” “不是，我是觉得哥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应该找些其他事儿干干了。” “对嘛，晚上吃完饭了没事儿就出去转转，跟军子他们一起打打牌，哪怕是来钱呢，只要玩小点也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赢包烟钱呢，是吧？” “噗嗤……哥，你们打牌还来钱啊？” “哎呀，偶尔一点点，都是一分两分的。” “不对啊，你哪儿来的钱？我印象中你的工资不都是嫂子领的么？” “工资是她领的没错，但她也会给我零花钱啊。” “那不是让你买烟的么？” “嘿……嘿嘿，你没看我现在抽的都是不带嘴儿的。” …… 李唐听的一阵无语，哥哥抽什么烟，他还真没注意看过，反正老爹抽的是带嘴儿的金丝猴，不过他倒是想起来，在家哥哥好像老是混老爹的烟抽，这就难怪了，他的钱都留着玩牌去了。 “哥，玩归玩你可别上头啊。” “嗐，上什么头啊，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每个月打牌的输赢都不超过五毛钱，再多我就不敢玩了。” 这样说的话到还无所谓，打牌带钱，最怕的就是上头，那玩意要是陷进去了，不说会不会有人做局坑你，就算都是自己人，输赢如果真的钱数大了，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还有就是万一有人点炮被抓了，厂里保卫科抓的没啥，如果是派出所的，呵呵……那麻烦可就大了。 军子他们几个打牌他也知道，不过那几个不来钱，而是赢烟，想想还挺有意思。 是啊，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宅了，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换换脑子也许会好一些。 就在李唐正准备说什么呢，就看到李元起身走到小阳台那里从桌子上将烟拿了过来，给自己点上一根后，十分顺手的把剩下的揣进了自己口袋。 “哎，哥，那是我的烟，我才刚打开抽了两根。” “得了吧，你抽烟纯粹就是浪费，还是少抽点好，你不是一直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么。” 卧艹，你是怎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抽屉里还有几盒呢，你都拿去吧。” “哪个抽屉？” “最右边那个。” “我天，五盒啊，你买这么多烟干嘛？” “这不是过年呢么，来人给发个烟啥的。” “算了，我给你留一盒吧。” 李元将抽屉里的烟拿出来四盒往自己口袋里一装，又转身坐回到小马扎上。 “三子，初一去宋家感觉怎么样？” “除了感觉到人多，认人认的我头晕脑胀的之外，再没其他感觉了，对了，还感觉自己像只猴，被那么多人参观。” 李唐苦笑着说道。 “哈哈，我那年第一次过去也是这样，我头一回知道亲戚竟然能有那么多，这几年也幸亏有你给准备的护肝药，要不然我早就废在你嫂子她老家了。” 弟兄俩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老丈人丈母娘了，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可惜啊，你要结婚最早也得四年后，要不然过年咱一起过去，还有人能帮着吸引点火力。” 在宋家吃饭，人家都不用专门灌你酒，你光是给长辈敬酒都能把自己敬翻了，更别提还有同辈的需要碰一下。 看着哥哥坐在那里摇头叹息，李唐噗嗤一下就乐了。 “哥，你刚才咋想着要过来的？” “那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一琢磨你就是没休息好，本来打算早点过来的，可给孩子一讲故事把我也给哄睡着了，还是你嫂子叫的我，要不然我可能就睡明早了。” “哈哈……” 嗯，有哥哥嫂子真好！ 第七十七章 病情 有对象也真好！ 这是初四早上，李唐上班走到医院大门口，看到站在那里冷的来回直跺脚的宋小慧时，脑袋里闪过的念头。 “你啥时候来的？” “刚才坐厂里的班车过来的。” “那你咋不去家里呢？” “嘿嘿，我想着你就快来了，给……”宋小慧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你不是说想尝尝小桥头那家的三响油糕啥味么，我早上过去买的，刚才一直捂在怀里，还热着呢，你快点趁热吃。” 接过还带有女孩体温的油糕，李唐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她就往进走。 “先进去，进去我再吃。”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似乎带了点颤音，宋小慧微微一愣，被拉着走的同时扭头瞟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咦，屋里咋这么暖和的？” “我昨天上来把屋里收拾了一下，顺便将炉子也引着了，等今天再来引，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你吃了没？” “我给你买的时候吃了两个，你快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糯，甜，就是好吃。” “嘿嘿” 听到李唐连声赞叹，以及狼吞虎咽的模样，女孩的那对大眼睛已经乐成了月牙型。 “谢谢啊慧慧。” “我是伱对象，帮你买点好吃的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那也要谢，你可以帮我买，但我不能当成理所当然啊，更何况还这么冷的天。” “好吧，那我收下了。” “哐当……” “三子……呦，小慧同志也在啊。” “周哥好！” “你也好。” 进来的是隔壁内科诊室的周明，他手上拿着一个煤夹子上边还夹着一块蜂窝煤，一看就是准备引煤的。 “我这炉门刚打开火还没上来呢，得等会儿。” “那我先放这里吧，总比老张那儿强。” “行，等会儿火上来了我给你夹过去。” “好，你俩聊吧，我先过去了。” …… 宋小慧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陪自己男朋友，一直在这边待到初十才回去，主要是不回也不行了，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去省城大学报名了。 而有了女孩的陪伴，李唐顺利的走出了那段阴霾。 俩人其实什么也没做过，从那天宋小慧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后，俩人在一起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最多就是拉拉小手，但正是这种最单纯的陪伴，才让李唐的心得到了很好的慰藉。 …… “老三，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们一起打牌了？” 厂区保卫科值班室，宋小慧走的当天晚上，田军看着跑来要跟他们一起打牌的李唐，满脸的诧异之色。 “没什么事儿想换换脑子，你们打什么呢？” “叫对家，刚好三子来了你玩吧，我还没吃饭呢，去食堂看看有啥吃的没。” “杨波，那你回来给我带俩馒头加点咸菜，给你饭票。” “等会儿回来再说。” “军子你也没吃呢？”刚从杨波手中接过牌的李唐微微一怔。 “我跟杨波今天是连班，下午吃饭的时候不饿就没吃。” 厂里因为有上夜班的职工，就专门有一个食堂二十四小时随时过去都有饭，特别方便。 每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食堂里更热闹，上后夜的提前过来吃点垫肚子省的后半夜饿，十二点后下前夜的人也要过来吃饱了回家好睡觉。 “哎？你家小慧呢？” “回去了啊，再剩一个星期就要开学报名了，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啦。” “我说你咋今晚跑出来了。” “嘿，这咋说的我跟重色轻友似的？” “你以为你不是呢？不过我还是对你也过来打牌感到好奇，你平时可是请都请不来的人，是吧扬子，老刘。” “军子说的没错，要不刚才三子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你们仨行了啊，我今天想来赢点烟不行吗？” “那可太欢迎了，想抽你的烟可不容易，来吧来吧，咱们开始，红桃四谁拿着呢，叫牌吧。” …… “好了，去抓药吧，记住十天后过来复查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不用客气，快去吧。” 打发走了病人，李唐拿起桌子上师父寄过来的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封信年前跟师父通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也知道信里面有两个病人的病情分析，师父让他认真看看，看看对这两位病人有没有把握。 把握？ 想着师父当时在电话里讲的内容，李唐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笑，通过病情分析给人看病，他还真没这水平，不过能让师父这样做的，想必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信里没有什么寒暄，直接就写的是两位病人的病情资料，一男一女。 单从资料看的话，女病人的病情好像比较明了，就是乳腺癌转移到肺部，乳腺癌之前接受过一次手术，应该是之前的病灶并没有切除干净，再加上现在西医治疗癌症，除了手术就没有特别好的手段了，术后发生转移很正常。 男病人是骨伤，战争年代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后来腰椎也出现了问题，前几年在东南沿海某省接受过一位专通中医骨科的大夫治疗，病情有极大的好转，不过那位大夫已经因病过世了，没人能传承下来他的医术，这位男病人的治疗到此也就戛然而止。 看到这里李唐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这是很多中医断了传承的根本原因，后继无人，或者说有的人敝帚自珍，讲究一个什么传男不传女，如果家里没有儿子，更舍不得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给外人，宁愿就此断了传承。 唉，如果光从这份资料上看，那个中医大夫能将这位男病人治疗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说明他在中医骨科方面的医术已经非常厉害了，如果能就此一直治疗下去，那位男病人的病基本上可以治愈，不至于像现在几乎已经无法直立行走，必须依靠轮椅了，可惜啊可惜。 第七十八章 老哥俩 继续看到下边的内容时，李唐挑了挑眉头，信中提到这个男病人三年前还接受过关节置换，是在部队总院做的手术。 果然来头不小啊！他如是想到。 李唐对现在西医的手术分级不太懂，但他很清楚，骨关节置换这种手术就是放到后世也不算小手术，更遑论在这个年代了，能做这种手术的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看完信后他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光从信上看，他现在什么结论都不敢下，什么能治好治不好，或者说能否稳定病情，这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师父在信里也讲的很清楚，就是让他结合病情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李唐摇了摇头，最坏的结果当然是无法治疗等待死亡呗，还能是什么，但他清楚，师父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个。 女病人的情况单从资料上看，他有些许把握，但也不敢肯定，毕竟他没见过病人。 男病人的话…… 师父在信上说，有人建议让病人去西德再做一次手术，置换人工股骨，并且说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 一看到这个成功率他就有些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呵呵，牛皮都让吹破了。 那可是手术，病人是一位七十多的老人，这么大年龄的病人，不管什么手术的风险都非常大，光考虑置换人工股骨的手术能成功，为什么不考虑病人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呢？ 必须要承认，西德因为两次战争的原因，在骨伤科方面确实很厉害，但这并不代表做这种手术就没有风险，过去治疗路途遥远，语言不通，无论干什么都需要翻译，但说实话，普通的沟通翻译可以，可医学上有很多都是专业术语，只要不是专门学医的，很多翻译过来的话都是词不达意，这非常有可能造成医生和患者之间产生什么误解。 比如手术前患者说他哪里哪里还有地方不舒服，万一没翻译清楚，医生没有彻底理解就将病人送上了手术台，呕吼…… 总之李唐是反对让这个病人做手术的，但他说了不算，更何况这个病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算了，反正师父也只是让他讲一下意见，那他就照实说好喽，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往诊室外走去，准备去值班室打电话，信上最后写的很清楚，让他给三师兄关东阳打电话，然后师父知道后会回过来。 很显然关于这两位病人，关东阳也很清楚，并且在电话中明确告诉他，女病人很有可能会让他接手治疗，具体时间不祥，但那位男病人就不清楚了。 挂了电话重新回到自己诊室的李唐对这件事儿并没有太在意，管他谁谁呢，让自己治就用心治，不让治就全当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就在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京城里有一处地方也正在谈论着他。 “老关，你对你那个小徒弟很看好啊！” “废话不是，我徒弟到底有几把刷子，我当然清楚，不看好他，我还能去看好你徒弟不成？你能找到我这里，不也正好说明你已经束手无策了么。” 对面的老头被关老爷子两句话噎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关老也没等他说什么的意思，继续说道：“楚老头，我能理解你们这些人心中的顾忌，但大家都是中医，也都附有传承中医的责任，你们有必要捧这个踩那个吗？” 见对面那个老头想说什么，关老直接摆了摆手：“甭跟我说你没有，伱如果没有的话，前些年那位在闽地治疗的时候，在明知道那位林大夫的治疗很有效果时，你为什么不派人将人家请过来，你也别说什么人家愿不愿意来，他孑然一身在那边无任何牵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再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我都一样，如果来这边能获得更多的名利，他为什么不愿意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请那位林大夫，不就是因为他没什么跟脚，你看不上人家游方郎中的出身么。 现在好啦，人家因病过世，那位无人能治疗，不得不冒险去国外接受西医的手术，你又觉得受不了了，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关老的话让对面那老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变幻着，就像是开了个染房似的。 “老都老了，怎么你的嘴还是那么毒？” 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了一声苦笑。 “没办法，一辈子都是这性格，怎么可能到老还能变。” “老关，你说的没错，我诚恳的接受你的批评，可是我觉得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该怎么才能治好那两位患者，其他的，我们容后再谈可好？” 关老看着坐在他对面那老头，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谁还不了解谁啊，嘴上说的接受批评，可关老心中非常清楚，他这个老伙计的门户之见非常严重，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老了老了，他可不相信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将自己坚持一辈子的想法给改了，那怎么可能。 不过这家伙说的也没错，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这个话题也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你的小徒弟前段时间不是去看过那位王部长的父亲，以及那十几位癌症患者，具体情况怎么样，到底是真是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对那些患者的治疗情况不怀疑，要说他们造假，我绝不相信，我比较疑惑的是，老关，你的医术什么时候高明到这个地步了？你那位小徒弟是不是还有其他师父？他的用药还有行针手法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这个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三子就我一个师父，他从三岁开始就在我身边，有没有其他师父我还能不清楚么，至于你说的别的问题，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孩子特别有天分，祖师爷赏饭吃，懂得举一反三，自己悟出来的吧。” 第七十九章 出发 对于关老的话，对面那老头明显持怀疑态度，他狐疑的盯着老伙计看了半天。 关老也不吭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看就让你慢慢看吧。 过了半晌那老头才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你小徒弟试一下？” “我可没那意思。”关老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摆了摆手：“楚老头，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比较推崇我家三子这没错，但我可没说过让他接手那两位。” “那你之前在我面前给你小徒弟一顿夸。” “嘿嘿，我是想让你回去告诉你的小徒弟，药研所东阳他们那个项目，如果能批就批了吧。” …… “伱这个老家伙……” “怎么，我还不兴给我儿子和徒弟谋点福利啦？” “那你咋不替你二徒弟百胜考虑考虑呢，他可是保健组的副组长，现在正拿不定主意，整天会开的焦头烂额呢。” “哎，楚老头，你也是瞎操心，百胜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就算他们做了决定，也要经过上面点头同意才行，再说了，那种公事是我一个退休老头能插嘴的吗？” “嘿……你这个老头子……” “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对咱们中医今后的发展比较忧心，也希望有人能接手并且治好那位，好为咱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名，但是……楚老头，你考虑过上面会接受吗？三子毕竟太年轻了。 我对我徒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别人呢？就不说别人了，你呢？你有信心吗？” “我连人都没见过哪儿来的信心，不过有一说一，让你徒弟治疗那位的妻子的癌症转移，我绝对支持，但治疗那位……这还真不是我能做主的。” “所以啊”关老拍了下手：“你还在我这里磨叽什么？” “算了，先不提这个了，看看你，再看看我，咱俩年龄差不多，你都退休颐养天年了，我还要劳心劳力，想想还真是不公平。” “路是自己选的嘛，而且我看你还乐在其中。” “你这家伙的嘴还真是不饶人，幸亏你那年跟着嫂子去秦山了，如果还继续留在这里，都不知道你要得罪多少人。” “呵呵，只能说我有自知之明吧。” 楚老头看着关老笑着摇了摇头：“你前些天交给我的新编中医基础我看了，内容方面基本没什么需要修改的，你一天天的说自己老糊涂了，我看你脑子还清楚的很呢，对了，你找谁还专门抄了一遍，字写的真漂亮。” “我说那不是我写的你信不？我确实老了，很多东西都记忆模糊，压根就想不起来。” “不是你写的？”这话让楚老头很是吃了一惊。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那是你那位小徒弟写的吧？” “没错，你们几个找到我让我重新遍一本中医基础，我自知自己的情况，可你们又不相信我，没办法，我只能让那小子帮我写，然后我再看着修改修改，不过也没啥可修改的，你看到的就是他写的。” 听完后楚老头沉默了一会儿：“老关，我想见见你这个徒弟。” “可以啊，他就在秦山化肥厂，你随时过去他应该都在。” “你不打算让他进京来？” “那小子不愿意来啊。” “不是，那回头给那位的妻子治疗……” “楚老头你也老糊涂了？” “啊？你什么意思？”楚老头被关老猛的这么一拐弯给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打明朝起我们这一脉就是坐堂的，不是游医，出诊不能超过百里，你把我这一脉的规矩都忘啦？” “呃……” 楚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的老伙计，好家伙，这都新华夏了，你跟我讲几百年前的老规矩，你咋不扯到黄帝那时候去呢？ “不是……我说老关，你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啊？你徒弟过到四九城，明显要比在秦山的发展好的多好吧。” “可在这里我不认为我有那个本事能护得他的周全。楚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了，咱们是干什么的？郎中。 这些年你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我承认你有了名，但你真的觉得自己比一个乡下小大夫过的舒服吗？ 老楚，这些年你开出去的每个处方都要经过层层论证，层层把关，可一个大夫如果没有自己的处方权，那还是大夫吗？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所以，那小子不愿意来这里，我绝对同意，他的很多处方天马行空，有的时候不让他自己解释，我都不一定能看懂，但效果又出奇的好，可放到这里的话，能通过你们的审核吗？你们求的是稳。” 楚老头再次沉默了，这个问题无解，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而对面这个老伙计明显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受制于人，更见不得那些小辈在那里指指点点。 可是那位的妻子怎么办？难道还要赶过去治疗吗？真是头疼啊！ …… 这边发生的一切事儿李唐都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有病人看病，没病人就写那本书，晚上找朋友一起聊聊天，打打牌，自从那天跟哥哥谈过之后，他确实想明白了一些，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惬意着呢。 元宵节过完的第二天，也就是农历正月十七，公历二月二十三日星期四，一大早他就开着老爹的那辆专用吉普车赶到了市里宋家，今天要送宋小慧去省城大学报名。 报名时间一共给了四天，从今天开始到星期天结束，下星期一正式开学，小丫头想早点到学校好提前适应一下集体生活，所以才打算第一天就过去报道。 “三子，今天麻烦你了啊。” “婶儿，我这不是应该的吗。” 原本宋爸也要去送女儿的，可好巧不巧的昨天省里一位领导带队下来去各县检查，正好是他的分管工作。 看着忙前忙后将行李往出搬的李唐，宋妈有些不好意思。 “慧慧，暖水瓶呢，你不拿个暖水瓶吗？” “哦哦，我差点忘了，你就拿茶几边上那个吧。” “好，你再拿个暖水袋，这段时间宿舍肯定冷，脸盆的话最好再多带一个，要不然在那边洗衣服一个盆可能不够用。” 第八十章 报名 随着李唐的话，那母女二人同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感觉都收拾好了的东西，咋还差这么多呢。 “衣服什么的都拿够了吧？” “拿够了。”宋小慧点点头：“你刚才拿下去那两个包都是我的衣服。” “那就行。” 将该拿的东西再三确认都拿完后，又跟院子里的人聊了几句，仨人这才坐到车上。 “咦，这床褥子是你带的？” 刚上车，宋小慧就看到后排座椅上放着一床她没见过的褥子，好奇的问道。 “嗯呐，我妈让给你带的，说是给你铺厚点，省的晚上睡的不舒服。” “呀，三子，你回去了帮我谢谢伯母。” “不用客气。” 宋妈没吭声，不过她看着那床明显的新褥子暗自点了点头。 要说家庭生活条件，她家拍马也赶不上李家，虽然看似宋爸的权利好像更大一些，但地方上的福利待遇比起厂里还真差了一大截。 就说三十那天的年夜饭，他们以为那些蒸碗已经了不得了，可桌子上摆的那整鸡整鱼大块肉，还有各种野味，以及后来包饺子时，饺子馅里明显的肉比菜多，看的宋爸宋妈俩人是面面相觑。 李家的伙食质量比她家好，这点大女儿从来没提过，可小女儿复习那段时间后，回来的时候讲过，那是因为她的嘴被养刁了，回到家吃家里的饭，觉得不好吃才说的。 现在再看到这床非常明显的用新棉花缝的新褥子，宋妈也不免有些咂舌。 棉花谁家都缺，别看她男人是领导，照样也缺，最起码她家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棉花。 可人家能拿出……这得有两斤棉花给自家女儿缝一床新褥子，就光这一点就能说明，人家确确实实是看中这个儿媳妇了。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已经开到了学校门口，不像上次来时的大门紧闭，今天学校大门敞开，门头上还贴了几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欢迎新生入学，字还不错。 大门口站着很多恢复高考前被推荐来上学的老生，他们正热情的帮着每一个前来报道的新生。 这些当年能被推荐来上大学的人，那眼里绝对有水，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停到路边，大门口原本凑在一旁抽烟的俩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噌噌噌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那个热情啊，搞的一向脸皮特厚的李唐都有些不好意思。 进到学校里边后，先是交录取通知书，交户籍证明，因为要将粮食关系转过来，还要交家庭收入证明，这个决定你需要交多少学杂费，学费因为有补贴是免的，住宿同样不收钱。 这个收入证明还关系到你今后每个月是否能领到国家补贴，或者说每个月能领到多少补贴。 按照政策，补贴总共分了四个档次，家庭月收入人均低于三十，二十，十块，以及五块。 低于五块的算是特贫户，所有费用全免，每个月还可以领到十七元的最高补贴，基本上相当于一个临时工每月的工资了。 低于三十的学生，每个月可以领到七块钱的补贴，这些钱只要你不乱花，绝对够一个月的吃穿用度。 像每个月领十七块的那些学生，很多都是钱一到手给自己留个三五块钱，剩下的全部寄回家里去，因为一家子人可能都等这个钱过日子呢，而他在学校里每天就是啃馒头喝凉水，了不得一个星期给自己买上一次一两分钱的咸菜，这就算是打牙祭了。 以宋家的家庭收入来说，什么补贴之类的跟宋小慧是无缘的，她能享受到的除了统一减免的学费，就是政府给的粮补和肉补了。 今天是第一天，过来报道的新生还不是很多，很快就办理好了报名手续，在那两位热心的老生带领下，往女生宿舍那边走去。 李唐对这个时代的大学也有些好奇，一路上不停地东瞅西瞧，他上一世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大学生，那时候经过近十年的建设，学校里比现在看着可要好的多，现在这一眼看过去，全部都是平房，他上一世上的大学好歹还有几栋五层楼呢。 还有最大的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同学都是同龄人，就算有通过复读上来的，但年龄的差距最大就在五岁以内，可现在呢…… 刚才报名的时候他看到了好几个最起码也在三十岁以上的，对于他们第一次就能考上，李唐是深感佩服。 这些人如果结婚生孩子在早点的话，搞不好孩子都跟宋小慧差不多大了。 宿舍是二十人间，他们到的时候里边已经有几个人在收拾了，按照宿舍门上贴着的花名册来看，宋小慧是这个宿舍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周岁还不满十八，然后还有两个刚刚十八的，最大的一个是三十二，人已经到了，就是本地人，是纺织城子校的语文老师。 通过聊天得知，她叫李芳，一共有两个孩子，大的十岁，小的七岁，都是儿子，这次考大学家里人特别支持，她其实都没想过要参加高考，还是她老公先斩后奏给她报上名了，她心疼那五毛钱报名费不想浪费了才参加的，没想到竟然给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学。 帮着宋小慧整理好收拾完时间都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多，带着她到城里找了家饭店大快朵颐后，再次回到学校，李唐和宋妈就准备走了。 “我要伱每个星期都来看我。” “好，我每个星期天都来看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跟女儿告完别后坐到车上的宋妈，听到车下女儿跟李唐撒娇的话，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幸亏宋爸今天没来，要不然听到女儿都没说让他们两口子过来的话，却跟另外一个男人说，肯定又要吃味了。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做的？”李唐挑了挑眉头：“好，我想办法。” “嘿嘿，给你开玩笑啦，你的那个项目不是就要开始了么，忙的话你就忙你的，我们的课表你刚才也看了，这个学期很忙的，星期天都有课，你不用每个星期都往这里跑。回去后记得帮我跟伯伯伯母带个好。” “记住了。” “那你们快走吧，我先进去了，妈，再见，休假了我就回去看你和爸爸。” 第八十一章 回来 看着捂住嘴一路小跑进学校的宋小慧，李唐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不舍，坐在车里的宋妈也开始不停地抹着眼泪。 女儿踏进那个校门，今后在家的日子也就会越来越少，直到嫁为人妇，这边成为娘家，如果嫁的近还好，能经常回来看看，如果嫁的远…… 李唐上车后通过观后镜看着坐在后排抹眼泪的未来丈母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两辈子都没经过这事儿，上一世儿子去上大学是一个人欢天喜地的跑的，他和他老婆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反而觉得这个活祖宗终于走了，他们俩能松口气，好好过过二人世界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儿子走了后，俩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了不少。 “回去吧三子，以后周末你如果没啥事儿，经常来看看慧慧。” “那肯定了婶儿，您就放心吧。家里边以后有啥事儿，您就给我们值班室打电话告诉我，我哥他们技术科忙，我这边还是闲的多。” “我听你叔讲了，你和你三师兄……，京城药研所那个副所长是你三师兄是吧？你师父的儿子？” “没错” “嗯，你和你三师兄一起搞的那个什么研究项目，上边已经批了，以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闲的。” “嗐，我们那个合作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也不会急于一时半会儿，家里有什么需要卖力气的活您一定要吭声，千万甭跟我客气。” “呵呵，好，我记住了。对了三子，伱以后啊别惯着慧慧，该给的钱我和你叔都给了，我看你刚才还给她塞钱，她是来念书的，拿那么多钱干嘛，也不安全啊，别给她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刚才在车上宋妈亲眼看着李唐从口袋里掏出来不知道几张大团结，往女儿的口袋里塞，那丫头也是，都不知道拒绝，宋妈刚才有心想说，可又害怕让闺女没面子，这才硬是忍住。 “婶儿，您的闺女您还不了解吗？哪儿舍得花钱啊，我是想让她有时间去新华书店多买几本学习方面的书，再多买些笔啊，本子啊平时上课记笔记用的，要想学好，这些东西可不能省。 她们这个学期的学习任务很重，相当于两个学期压到一起了，需要大量的脑力，吃的方面也不能太过简单，这样容易营养跟不上，万一病了，不是更耽误时间么。 咱们不是没条件，用不着太过于追求什么艰苦朴素，挣来的钱不就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的么。虽然我和慧慧还没结婚，但也相当于订过婚了，是我的未婚妻，在生活上给她提供一些帮助也是我分内的事，婶儿您可别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妈听了一阵默然，过了会儿才抿着嘴笑笑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和你叔以后可就不管了啊。” “那必须的” …… 等将宋妈送到家门口，再回到厂里把车交到父亲的司机手中，已经都下午三点多了。 “呦呵，送你媳妇儿回来啦？” “嗯呐，回来了。” “老陈让我给你带话，从下个星期开始晚上就给你安排课了啊。” 李唐刚将车还完走到厂门口，就被从值班室里窜出来的杜成栋给叫住了。 “行吧，开始就开始。” “我听我爸说，你这次给厂医院搞了几台什么检查仪器回来，那是干什么用的？” “都是西医用的……”见他问，李唐就给他简单的讲了一下那些机器的用途。 “哦，听上去蛮厉害的。”杜成栋点了点头，他也就是觉得新鲜才问下，又不懂那玩意。 “那是不是说以后咱们医院比地区医院还牛了？” “牛个屁啊，你以为那玩意那么简单啊，最起码得有人会操作吧？看吧，到时候医院还得派人出去学习，也麻烦着呢。” 可不是麻烦着呢，医院的那些各种检查设备不是那么好操作的，要不然将来大学里也不会专门开设一个专业。 不过现在还没有，各种检查设备还是太少，需要学习都是派去有经验的医院跟着现场学，这么说吧，学到最后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凑合会摆弄而已。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中后期，等京城几位真正的专家编撰出来了一部关于影像学的书后，国内才算是真正跨出了系统学习的第一步。 又跟杜成栋随便聊了一会儿，李唐这才离开厂子往北边医院走去，结果没走多远，又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给叫住了。 对面叫住他的这个人，如果是半夜不认识的人猛不丁看到，还真能吓一跳，只见这人从眼睛以下直到脖子，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都是烫伤后的增生疤痕，看上去还真挺吓人的。 他叫方勇，比李唐大三岁，现在是厂里的一仓库的库管员，脸上的烫伤是小时候的事儿，因为父母也是厂子筹备期就在的老职工，所以即便他的双手也被烫伤，无法用劲，厂里出于照顾的目的，还是将他安排当了一名比较轻松的库管员。 正因为他的模样，一直都说不到媳妇儿，去年才经人介绍跟旁边农村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两个男孩的寡妇结了婚。 “勇哥……” “三子，哥跟你打听点事儿。” 方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略微有些别扭的给弹出一根低了过来。 如果是别人发烟，李唐可能不会接，但方勇发的烟他连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 第八十二章 师叔 “勇哥你说，什么事儿？” 就着方勇手中的火柴点着烟后，李唐问道。 “是这样的，哥这模样你也知道，确实挺吓人的，你是大夫，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这样子会不会给我的孩子遗传啊？” “呃……勇哥你脸上的疤痕是后天烫伤造成的，这不会给孩子遗传的，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问这个啊？” “嗐，你嫂子她们村不是有个人生下来就得的小儿麻痹么，他媳妇儿现在怀孕了，就有人说他那个病会遗传给孩子，我就担心我这会不会……嘿嘿……”方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放心吧勇哥，你这个属于后天造成的，肯定不会遗传给孩子，还有就是小儿麻痹也不会遗传，那也属于后天感染病毒的疾病，再说了，现在孩子生下来两个月以后不是都给免费发糖丸吃么，那就是预防小儿麻痹的。” “这样啊！”方勇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先天后天病毒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不会给孩子遗传他听懂了，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谢谢啊三子，不打扰伱啦，改天再聊，我得赶紧上去接班。” “行，你快忙去吧勇哥。” 看着方勇那轻松了不少的背影，李唐微微叹了口气。 要知道在给别人养孩子这方面，即便当年强如多尔衮给那娘俩也照样没养熟，死了死了还要追论生前谋逆，削爵，真是死都不让死安宁。 说着，这位老者就从他的手腕上卸下来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当然” 如果那女的真怀不上了，唉……给别人养孩子，以后老了能不能落到好鬼知道。 那个带着李唐进来的年轻人刚想说什么呢，站在那里等着行完礼的老者已经哈哈一笑，走上前将李唐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胳膊。 李唐没有迟疑，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就递了过去，那个人打开检查了一番后，又递了回来，伸手虚引道：“李大夫您请跟我来。” 看着方勇走远了，李唐笑笑转过身，嘴里哼着“鞋儿破帽儿破……”往医院方向走去。 他师父上次来信提到的那位女病人终于到了，可这阵仗…… “同志，请问你是？” “哈哈，好好好，好孩子，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说起会不会给孩子遗传，他都有些怀疑方勇找的那个寡妇还能不能生了。 她小时候经常跟着哥哥屁股后边去找李唐玩，知道那边的讲究多，像什么每年的三节两寿之类的都要行跪拜大礼，可那也是听说，见还真是头一回。 前台的田佩站起来饶有兴致的看向这边，身旁的另一个营业员碰她的胳膊想问什么，都被她拦住了。 不过几百年后他的“光辉事迹”都要被人拿出来一说再说，用于警醒世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一周的时间转瞬而逝，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三月份。 早前李家和田家不是没想过要联姻，让李唐和田佩走到一起，可他们俩就是不来电，是真的互相当哥哥妹妹的，最后没招，两家的家长也只能是作罢。 “我是李唐” 年龄不是问题，俩人年纪相仿，关键是据他所知，那女的生老二的时候出血不少，最后到底是怎么止住的他不清楚，因为那时候人家是自己在家生的，最后到底什么情况外人也不清楚，不过生孩子的时候出血量大，对子宫的伤害可不小。 看清楚从楼上下来的这位老者的样貌后，李唐微微一怔，恰好老者看见他后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病人其实昨天就到了，不过他没见到人，他老爹倒是见到了，但具体是谁也搞不清楚，只知道年龄不是很大，不到六十，应该是部队上的。 …… 今天早上一大早刚上班，他就被电话叫过来了，现在看见里边的情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还是就这样站在这里等着谁出来接他。 这小丫头跟她哥一样，不太爱学习，第一次高考死活没报名，不过前段时间在被她老娘用扫帚疙瘩抽了两下之后，已经答应今年要报名了，现在也开始晚上到子校跟着复习起来。 这位老者李唐以前在师父那里见过合照的照片，知道他的身份，当下一点犹豫都没有，先是两胳膊伸直左手抱住右手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径直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弟子李唐，见过师叔。” 住宿楼一楼的两位前台营业员倒是没变，其中一个还是小田军五岁的亲妹妹田佩，她看到李唐进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还呲着牙笑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熠熠生辉。 方勇这边目前来看的话，好像还可以，毕竟那俩孩子还小，只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吧，就是不知道那女的再生一个，会不会有什么处罚。 很快他就不用犹豫了，因为里边一个年轻人已经看到他了，转头跟另一个看上去年龄能大点的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个年龄大点的就走了过来。 李唐站在厂招待所大门外，看着招待所那栋三层小楼楼下，站立着的几名身着灰色中山装，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 这话还没法跟方勇和他家人说，医院其实很多人都听过这事儿，印象中好像有个护士跟方勇的老娘提过一嘴，结果被一顿好骂，说她看不上自己儿子，自己儿子找别人她又起坏心眼，这下再就没人说这个了，好心当作驴肝肺啊，这谁受得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楼的几个人都有点发蒙。 “李大夫？我能看下您的工作证吗？” 跟田佩和另外那个营业员笑着打过招呼后，李唐正准备跟着那人上楼呢，楼上迎面就下来了一个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形消瘦，不过脸色红润，精神看着非常好。 走进招待所大院，李唐扭头撇了一眼传达室，发现里边原本那个喜欢将老花镜架在鼻头，向上翻着眼睛看人的老李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第八十三章 讨论 看到老者递过来的见面礼，李唐迟疑的说道：“师叔，这……” “拿着吧，已经给出去的东西，你总不好让我再收回去吧。” “谢谢师叔。” 老者给的见面礼是个手串，和田玉籽料雕的十八罗汉手串，当然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东西的出处。 他听师父讲过，这个手串可是正儿八经当年乾隆御赐给师叔这一脉祖上的。 而李唐刚才跪拜的这个师叔，也正是那天在关老爷子家里做客的楚老。 俩人的祖上往上数到明朝，出自同一个祖师爷，只不过两脉最后的发展方向不同，关老祖上这一脉一直在民间开药铺坐堂行医，而楚老那边的祖上打明朝起就在宫里当御医，一直到现在。 两个老头吵吵闹闹一辈子，虽然对彼此的理念不怎么赞同，但对外那绝对是自己人，都在默默地扶持着对方。 现在楚老见到师兄最小的徒弟，心中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所以那串对于知道的人来讲十分珍贵的手串，也大方的送了出去。 “好了小郑，你不用管了。” “那你为什么不过去？” 李唐知道师叔讲的有些人指的是谁，但他却有些迟疑，不是说他看病喜欢剑走偏锋，而是有些病症不这样不行啊。 “没错，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这样。” “哈哈，难怪他住在这里乐不思蜀，我听你师父说，你师娘现在还经常念叨着想回来呢，说回家了反而住不习惯了。” 没办法，国家要发展，有些阵痛是必须要经历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去保护山清水秀吧。 楚老跟一旁的年轻人讲了一下后，就拍拍李唐的胳膊：“走吧，病人昨天路途劳累没休息好，刚刚才睡着，你先陪我出去转转吧。我听你师父说这里山清水秀，是个适合休养的好地方。” “我也希望他们二老能回来，我好能照顾他们。” “那为什么不选择继续动手术呢？” “我看过你之前开的一些方子，天马行空，医术独到，说句实话，你对很多病症的处理方法，我不如你。” “从这边进山方便吗？” 这小子比他师父那个只知道看病的性格要好点啊。 可不是么，化肥厂排出的废气，让这里的空气可不是那么好闻，如果不是背靠秦山这个超级大氧吧，这里的味道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呢。 “当然可以，师叔您请讲。” “是，秦地无闲草嘛，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无道理，我前段时间还收了一个二百年左右的何首乌。” “师叔，您过誉了。” “凭伱的医术真到了那边相信很快就会崭露头角，现在的话，只要你把这个病人治好，年龄、资历，在你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挺方便的，我师父在的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要进去，一为了采些草药，再就是为了进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再看能不能打点猎物回来打打牙祭。” 楚老听的微微一怔，然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说到这里楚老停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三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两口子啊原来是！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走出招待所大门，李唐指着南边说道：“师叔您看，那边就是秦山，现在山上的树还没发芽，等到下旬，站在这里看就非常漂亮了。” “师叔，这座山里很多山民都是靠采摘草药过日子的，他们采好后卖到城里的药材公司换取生活费，山里想种粮食可不容易。” “我这次跟过来就是为了见见你，一是看看这个病人你到底有把握没，我在这里可以给你兜底，二是……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谈谈那个病人吧。” 好啦，扯远了，不提这个，说回到治疗这个病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三子，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个病人的情况较为特殊，所以在治疗的时候，你开的方子尽量不要剑走偏锋，就像我刚才说的，有些人方子背了一大堆，但却不懂得变通，你开的那些药方，有的我都看不懂，更别提那些人了。” 他开的那些方子，无论是伤寒论，还是金匮要略，或者其他一些介绍药方的书籍里肯定没有，都是他传承的那段记忆原主人自己琢磨出来的，说句惭愧点的话，让他改方子，他还真做不到。 “你师父说这个山里的草药非常多？” “担心病人身体承受不住，再一个就是……她丈夫，也就是你师父给你写的信中提到的另外那个男病人，她丈夫的病目前还没确定下来到底要怎么治，这位病人不放心她丈夫，根本不同意做二次手术。” “不不不，是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是医生，医术到底好不好，结果决定一切，有很多人说起理论头头是道，方子背的滚瓜烂熟，但真让他看病时，连脉象都摸不准，甚至连浮、沉、迟、数都分不清，这种医生要来干嘛？或者说，他就不能称之为医生。 “那就是没有这座化肥厂的话。” “我师父说的没错，不过也有个前提。” “师叔，四九城卧虎藏龙，我一个小年轻要年龄没年龄，要资历没资历，过去了能干嘛？” “哦？什么前提？” “师叔，您可真抬举我了，我连病人还没见到呢，您就认为我能治好啦？” “好东西啊！”楚老转头看向李唐，眼睛亮晶晶的。 “师叔，将来在治疗这位病人的过程中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哈哈，不是我抬举你，是你师父对你有信心，当然，你之前治疗的那十几位病人也给了我信心，还有啊，截止目前你已经写出来的中医基础确实不错，比以前那本更加通俗易懂，适合没基础的人阅读。” 楚老闻言愣了一下，原本一直看向秦山的目光也转过来落在李唐的身上，同时嘴角还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李唐听的一怔，旋即就点点头：“师叔，我师父之前给我写的信上说，这个病人之前得的是乳腺癌，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去年年底检查身体时又发现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是这样吧？” 第八十四章 药方(加更一) 中药药方，三味药的属于小方，九味药的方子属于中方，而十三味药以上的就属于大方了，每一个方子无论大小，君臣佐使配伍都有极其明确的分工。 伤寒论中一百多个方子，大于十二味的才只有一个，金匮要略被称之为方书之祖，医方之经，全书共有二百多个方子，大于十二味的也只有四个。 只要不是疑难杂症，十味药以内的方子是最常见的。 而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误解，包括中医大夫本身，许多人都对中小处方情有独钟，对大处方很反感，认为方子越小，代表着精准的辩证能力和高超的医术水平，而开大处方往往是辩证不准确，杂乱无章和水平低下。 似乎中医药处方不论疾病的轻重，都不应该超过十二味药，最好是十味药以内就能搞定，如果中小处方没有效果，那就是辩证不准确，医术不精。 十二味药以上的大处方即使是治好了也得不到赞许，认为是瞎猫碰了死耗子，不代表中医水平。 其实大方在治法上往往多法兼备，其处方既寓有巧思，而配伍又极其精密，临床上有一些顽固性的疾病，病程冗长，缠绵难愈，病机复杂，虚实夹杂，证候多变，确实需要通过大方重剂，方能达到综合调治的目的。 现实中也有医生为了故弄玄虚，不顾病人病情开出三五十味药，甚或上百味药的“大方”，真正是能吓死个人，完全不考虑药锅子能不能塞的进去那么多药，而这也是引发大小方争论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早在黄帝内经中就有关于大方的论述，书中认为对复杂病症用中小方如果不能奏效时，可应用重方治疗，这里的重方指的就是大方。 看一个方子是否是大方不仅仅是看药味组合的多寡，还包括用药的剂量大，以及用药持续时间长。 病人十分客气，说话也很温柔，得知年轻的李唐就是她此行要见的医生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师叔，您所说的剑走偏锋是指……” 现在楚老提到的让李唐尽量不要剑走偏锋，指的就是他先前治疗那些癌症病人时所开的方子里，还包括有十八味药的大方，以及一些禁忌药。 几分钟后，李唐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后，收回了手。 将病人请回里间后，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坐在桌边拿出笔开起了药方。 “不用谢，面对不同的病人，我们及时调整自己的手段嘛。” 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失去了光泽度的灰白头发，以及舌头苔黄质厚腻，无一不在说明病人的身体情况。 像关老，他一直都是随堂坐诊大夫，面对的都是上门来求医的病人，这病人如果需要慢慢调理，你让他三天来复诊一次，随时换方，持续个一年半载的，估计那病人能把这个大夫骂死，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听罢，李唐挑了挑眉头，这倒是个新鲜，可能这就是面对不同病人的不同思路吧。 “走吧，陪我过去转着看看。” 说完后楚老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见时间还早，就指着北边说道：“我印象中昨晚过来的时候看到街道在那边是吧？” “您不用客气，请坐。” “好的师叔，今天正好是阴历二十三，我们这里逢三逢九赶集，现在街道上挺热闹的。” 陪着楚老在镇街道上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快十点钟俩人才回到招待所，而李唐也终于见到了病人。 在写药方时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照师叔刚才叮嘱的将心中的方子稍微调整了一下，把原本应该开十六味药的方子调整成了十三味。 二老也是这样，只要镇上有集市，不管买不买东西哦都必须要去转一圈，有时候恰逢下雨集上没人，老两口还要埋怨半天呢。 就像李唐之前治疗的那些癌症病人，他们现在是回家了没错，但用药并未停止，每三个月或者半年还要再来复诊一次，根据体内病情的变化，适当的调整用药，这种情况要持续一年或者几年的时间。 ！！！ 楚老接过去后只是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就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另外那两位医生，同时，其中一位还在本子上将这个药方又抄了一遍，四个人原样又签了一遍名后，这张方子才算是开成了。 楚老那略有些兴奋的模样让李唐想到了他师父和师娘。 “谢谢师叔的提醒，我记得了。” 楚老行医几十年，他对药方的理解肯定不会那么偏激，但几十年来，他开出的大方也是屈指可数，跟师兄的这个小徒弟动辄就是十五味药的大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但这一改也让原本应该五天就出效果，也变成了十天后才能初见端倪。 开完方子，签好自己的名字后，他将药方递给了一直站在旁边看的师叔。 “李大夫，辛苦你了。” 沉疴需要用重药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有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少量多换，原本喝五天七天的方子我们换成三天的，及时掌握病人的病情，随时换方，是不是也能起到作用。” 房间内除了病人外还有四个人，一个是病人的随身特护，还有一个应该病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另外两名据楚老介绍都是医生，不过是西医，懂中医的西医大夫。 可楚老不同，他面对的患者情况就不同，他这里是上门服务，别说三天一换方了，就是早上一方下午一方，他也得做到。 “比如说你上次给一个直肠癌患者开出的药里有砒霜，剂量还不小，虽然你是利用它的攻伐药性，而且还用别的药综合掉了其中的毒性，但有的时候，有些病人，我们却不得不避免此种操作。 “那刚好，我都好久没赶过集了，正好看看这里跟四九城周边的集市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医院里这种医生挺多的，去看病先给你把脉，能不能摸准不清楚，反正接下来的检查和治疗也是中西医结合。 右寸脉数急如豆状。 “对，往那边不到二百米就是镇街道。” 第八十五章 邀请(加更二) “我去医院煎药。”拿着签好名的方子李唐站了起来。 “三子，我跟你一起去吧。” ！！！ 李唐的眉头皱了皱，见状，楚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别瞎想，方子都是你开的，担心的话就不会让你见病人了，我只是没事儿想再转转。” 闻言李唐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他还真以为人家不放心他呢。 “师叔，请。”说完后他又跟另外两位医生点了下头，迫不及待的就想往外走去。 那两位医生看到他这幅模样，都笑着摇摇头。 他们俩对中医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对于中药方上各味药的君臣佐使关系还是能看懂的，刚才李唐开的那个方子，在经过楚老看似提问，实则是给他俩解释的一问一答下，让他俩对这个年轻人是深感佩服，难怪楚老在四九城的时候敢拍着腔子给这个师侄做保，人家确实是有这个本事。 …… “三子哥……” 说到这里楚老抬手指了指：“边走边说吧，别傻站在路边了。” “嗯呐，读的经济学专业。” ！！！ “那你以为最早开设中医专业的学校老师都是怎么来的？我和你师父也没上过大学啊，照你这么说，以后无论哪所大学开办中医专业，都不可能找的到老师，因为就我知道的中医大夫，没有一个人上过大学。” 嘿……这还真是个事儿！ 楚老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呢，笑笑说道：“你师父可没打算贪墨你的功劳，他去卫生口，教育口包括中医协会那边都讲清楚了，书是你写的，以后肯定署你的名，哦，忘了告诉你，这次这个病人算是对你的一个考核，考核通过的话，你以后就是协会的一员了。” 虽然在楚老他们这些老一辈人的眼中这根本就不算事儿，刚才那个病人跟她丈夫当年认识的时候，不也一个是学校领导，一个是学生么。 “师叔，我才多大啊，您怎么会想着让我去大学当老师，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你想多了，肯定上。” “怎么了佩佩？” 中医协会是相对于那帮子西医搞的协会之后才成立的，可他连分会会员还都不是呢，就能直接成总会的会员？ “邀请你到大学里当老师。” 刚下到一楼，前台的田佩就叫道。 “嘿嘿，是的。” “呃……没……没有啦，我就是问问，关心一下嘛，嘿嘿……” 看着田佩气鼓鼓的小脸蛋，李唐冲她挥挥手就走出了大厅，留下小丫头站在那里冲着他的背影抽了抽鼻头。 可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在如今这种大环境下，就不能不考虑这方面的影响，俩人如果不是一个学校的还好说，但只要在一个学校，就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到时候校领导也难做。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师父跟我提过，这个文科状元是你那个小对象是吧？” “不是不愿意，您能看得起我，我真的特感激您，可问题是我对象就在省城大学念书呢，我如果过去当老师的话，她是学生，我是老师，就算不是一个院系的，但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可能不好吧？” 省城大学医学院？ “师叔，我的意思是我还太年轻，去大学当老师有些不合适。” “师叔，什么事儿啊？”李唐有些好奇，楚老刚才说话只说了一半让他想半天了已经。 “是吗？那最好了，好好上班吧，我先走了。” 李唐咔吧咔吧眼睛，有些无语的感觉，您二位要不要这么不靠谱，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连跟他说一声都不说。 “好小子，我那阵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儿就跟大学有关。” ？？？ 此时俩人刚好走到了厂医院的大门口，楚老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转着头看了看医院里边的环境。 不过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转而说起了去学校当老师的事儿。 田佩看了眼李唐身旁的楚老，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三子哥，你今天有事儿，今晚还上课吗？” “怎么，你不愿意？” 听到这个名字后，李唐晃了一下心神，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医学院会在明年，也就是七九年开始正式招生。 楚老也有点懵，他有些诧异的问道：“你那个小对象就在你们省城大学念书？” “师叔，入会不入会的咱们等病人有效果了以后再谈，还是先说说当老师的事儿吧。” 看到李唐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楚老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我就是说让你去大学当老师。不是四九城的，是你们省城的，你们省城大学医学院正在筹备中，它的第一任院长将会是我们家老五。” “那为什么找你给他们上课？我记着你师父没说伱被推荐上大学啊。” “达者为师，你虽然年轻但医术了得，而且……刚开始他们医学院也没有开设中医专业，只有中药学专业，我想让你去讲中医基础这门课，你师父让你写的那些内容我都看了，只想说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作为这门教材的主编，让你去当老师都是将来会上这个专业的那些孩子们的幸运。” “呃……这不是我去年辅导出来了一个我们省的文科状元么。” 刚走了几步的李唐又想停下来了，什么鬼这是，那本书的主编不是师父么，他只是给师父帮了个忙而已，哦，这个忙还没帮完呢。 楚老的话让李唐的大脑直接就宕机了，他想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事儿，甚至都想到这位师叔是不是也想让他去四九城，可没想到竟然是让他去当老师，还是大学的老师，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厂里有很多人准备今年报名参加高考，我们子校的校长就把他们都聚到了一起，找人帮他们复习，想让厂里的子弟能多考上几个，去年我们厂总共才有五个考上中专的，大学一个都没，老校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上课？你还给谁上什么课啊？”走出招待所后楚老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八十六章 传承(加更三) 听闻李唐过来给那位病人煎药，几个院长都过来到药房转了一圈，叮嘱了一下让他用心照顾那位住在招待所的病人，然后就离开了。 至于楚老，几位院领导在听说他是关老的师弟后，也只是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就完了。 不是说楚老没有什么官职在身，这几位院领导懒得搭理，而是楚老虽无级别，但层次太高，对于院领导来说，距离太远，真的犯不着去巴结。 就像昨天晚上，那些厂领导之所以都到招待所去见那位病人，也是因为部里给打过招呼，否则的话杜厂长，李爸他们也不会去，完全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过去见了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就当她只是一位普通的病人来的合适。 等那几位院领导走后，李唐也没让药房的人帮忙，自己走到药厨跟前拉开药斗就开始抓药。 楚老站在后面看着这个师侄熟练的抓药动作，暗暗点了点头，将他已经抓好的几味药自己用手掂了两下，又用一旁的专门的小称称了称，就背着手在一旁看着。 不是说每个中医大夫都必须做到随手一抓，就是自己需要的分量，这只能说明熟能生巧，就像卖油翁一样。而楚老点头，也是因为通过这个就能看出来李唐对于专业的态度。 抓药这玩意，就算你再熟练，出于对患者负责任的角度来考虑，最后都要用称过一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毕竟有很多中草药少一钱是治病良药，多一钱可能就会变成要命的毒药。 看着李唐抓好三天需要用的药，然后再用小称重新一味一味的称过一遍，楚老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同时也有些感叹他的那位大师兄还真是好运气，当年跑到这么一个疙瘩拐角的地方，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徒弟，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处理外伤啊，怎么了师叔，您怎么这样问？” “谢谢师叔！” 楚老面色严肃的继续说道：“可是你想必也清楚，中医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能很好的成体系的系统教学，这也是很多人攻讦咱们中医，说它是伪科学，治疗病人都是碰运气的根本原因。”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己占便宜既拜了好师父，还得到了一段诡异的百年经验传承，那么为了中医今后能更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是理所应当的。 “你先说说。” “师叔，将近一个月前，我这间屋里确实死过一个人，那人是被枪打中的，流了不少血。” “哈哈，我听你师父说过，伱小子年纪轻轻的就爱喝茶，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嗐，他老人家和我师娘都在四九城，离的这么远，我如果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为我担心，也没别的什么用，万一在着急上火，那可就是我的罪过喽，师叔您喝茶，我这里最好的就是这种茉莉花了，还是从我爸那里顺的。” “呃……是这样的，这件事儿我也没跟我师父提，您回去后也别告诉他和我师娘，省的他们担心，毕竟事儿都过去了。” “知道了师叔，我会好好想想的。” “师叔，您真的能闻到血腥味？” 按照协会里大家共同的意愿，在各大中专院校开立中医专业是必须走的一步路，否则单靠过去的授徒模式，中医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不过楚老他们的做法也没错，先在更多的大学里将专业设立起来，最起码先有学生，然后再培养他们的爱好，至于经验，实践中慢慢积累，只有底层大了，中上层才会越来越好。 “刚才跟你讲的去当老师这件事儿，我也想了想，照你说的目前确实不是很合适，不过让你去当老师的想法却没变，你还是考虑考虑吧，这点我已经征求过你师父的意见了，他的意思是看你自己。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到大城市的大医院去看病，不就是因为那里的医生见多识广，可以很准确的下诊断书么，只要诊断正确，该怎么治疗，是动手术还是吃药打针，按照流程来就行，看病最怕的就是查不清到底得的什么病，这样压根就没法治疗，无论西医还是中医。 等将今天要服的药煎上后，楚老这才开口问道。 跟在李唐身后来到他的诊室，刚走进屋子楚老就重重的嗅了几下。 “我闻到房子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可这种传承真的靠在学校里设立一个专业就能解决吗？ “你的诊室在哪儿？”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你师父讲一下？” “师叔你先坐。”李唐一边给楚老倒水，一边将之前发生的事儿，包括在医院门口差点被砍都讲了出来。 “就这点爱好了。” 李唐没有做声，他非常明白包括师父师叔在内的这些老一辈的人们，对中医传承后继无人的担忧。 “血腥味？怎么可……”李唐刚准备说屋里怎么可能有血腥味时，忽然停了下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老。 “什么情况到底？” “废话，不过很淡，再过最多一个星期就闻不到了。” “呵呵，好过喝酒，这个爱好挺好的。你也坐吧三子，在你师父跟前什么样，在我面前就什么样，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可是……” “在这边，师叔您请。” 不过他的心中还是一个劲的犯嘀咕，他听说过有人的嗅觉非常灵敏，过去好长时间都能闻到味，可这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了，空气中还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都能闻到血腥味，这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楚老的话让李唐感觉就像见鬼了一样，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还能闻到吗？ 中医到底有多吃经验，每一个中医大夫自己都心知肚明，这根本就不是说在学校念上三四年书就能解决的。 西医也同样如此，他们虽然有成体系的教学方法，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真的能给病人看病吗？除非这个病人照着教科书上载明的病例得病。 “咦？三子，怎么你的诊室还处理外伤吗？” 第八十七章 学校(加更四) 煎好药之后再次回到招待所，李唐跟包括病人在内，以及病人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两位医生，讲了一下自己后续的治疗思路，以及整个治疗过程大概需要的时间。 再听到十天左右就可以看见效果后，那位病人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十天而已，她觉得自己等得起，丈夫那边应该也等得起。 “李大夫，我想咨询你一个病例。” “您想问的是……” 李唐当下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这位女病人丈夫的病情说了出来。 “原来李大夫你知道啊。” “之前看过一点病情分析，我明白您想问什么，但在没见到病人之前，我真的没办法做出任何判断。” 他可不敢空口白话的给出任何分析以及承诺，那样只会误导患者及其家属，要是将来出点什么事儿，那害得可不是他一个人。 而病人在听到他的话后也没表现出失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不管放到哪个行业都是至理名言。 “嗯，不错，是个讲良心的。” “你小子啊，走吧，咱们也出去转转，小刘小汪，你俩也出去溜达溜达，这次过来就当是休假了，八百里秦山的景色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你俩人生地不熟的千万不敢单独进山，那里边可有真正的野兽。” “不敢不敢，刘科长您太客气了，您说，咱们探讨一下吧。” 可这一决定也引来了学生们的集体抗议，最后经过商讨，最终将熄灯时间定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教室是十一点熄灯，宿舍区这边多留半个小时的洗漱时间。 难得的楚老竟然还抱怨了一句，也确实，以现在的交通来看，过来一次确实不方便。 “李大夫，我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能，当然能，传承的记忆中就有，无论是什么设备做出来的检查，哪怕是现在还没的，都能看懂，但他现在偏偏不能看懂，因为没人教过。 “慧慧，你们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学英语的吗？” 楚老听罢笑了笑：“确实需要学学，你跟东阳搞的那个项目不是要给你们医院送来几样检查设备么，先期会有专业人士留在这里负责教，你们也可以派人去其他大医院学，你到时候就可以跟着看看。” “那你英语为什么那么好？”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的她们来说，那二十六个字母看得人头大，这玩意明明跟拼音长的差不多，怎么发音的差别那么大，一弄就搞混了，一弄就搞混了。 “嘿嘿，师叔，我在厂里生厂里长，我们一家人都靠着厂子吃饭，有好事儿了我肯定得想着点这里啊，要不然的话，我们厂医院想得到那些先进的检查设备，还不知道得等到哪一年呢，那些玩意还贵的要死。” “师叔，提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年前就来文件说要给设备，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怎么也没见动静啊。” 那位被称作刘科长的医生从一旁的包里取出来了一厚沓纸质资料出来，其中还有几张拍的片子，上边也都有表明日期。 “我印象中说是这个月内就能送过来吧，到时候东阳可能也还得过来一趟，伱窝在这里不愿意出去，太麻烦。” “慧慧……” “哪有啊李姐，秦老师只是口音比较重而已。” “怎么了李姐？” “其实还是刚才那位首长问的问题，我这里有另外那位首长的全部病情资料，以及各种检查单，都是半个月之内最新的检查数据，麻烦你给看看。” “看看吧三子，看你能看出来什么不能，给个建议也是好的。”见他望过来，楚老直接点头吩咐道。 情况跟他师父在信上写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看的更加详细一些，但白搭，不见病人，光看各项检查报告就能下诊断的，那是西医，因为上一世他就经常看他老婆在家通过手机接收报告，然后给个大概诊断的。 现在通过这些检查报告和数据，他其实也能做个大概判断，但还是摇了摇头：“实在不好意思，我看这个还是不行，对很多东西没有直观的了解，没办法给出结论，不过以后对于西医的这些检查手段还是得学一学啊，省的以后见到了还是抓瞎。” 俩人的对话吸引来了同一宿舍里，剩下的几个没出去的人的注意力。 喝完药病人就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出去遛弯了，眼看这里没什么事儿，李唐刚准备跟师叔说一声准备回医院去呢，那两位跟着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位就开口了。 “呃……我来上学前找人学了一个多月。” “谢谢您夸奖。” “学了一个多月就学那么好？发音比英语老师还准？” 省城大学，女生宿舍 “没有啊，怎么可能有英语。” “好的楚老。” 于是，他只能藏拙了，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那位刘科长一项一项的解释。 之所以每天学习这么长时间，不只是因为学校安排的时间紧，他们自己也都非常自觉，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已经有人跑到教室里开始学习，刚开始的时候晚上十二点仍然有教室灯亮着都是常态，这也逼的学校不得不宣布晚上十点必须熄灯，毕竟他们也要为学生们的身体健康考虑。 …… 但也只是大概，而且无论对面是谁，她都会讲清不负任何责任，习惯性的自我保护。 见状，李唐扭头看了眼楚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看那些，之前跟师父打电话时也没说还有这项啊。 ？？？ 西医的这些检查项目以及各种数据还有那几张片子，他能不能看懂？ 正躺在上铺自己床上休息的宋小慧，听到睡在她下铺的同学叫她，转身探出脑袋向下看去。 从开学到三月十二号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今天是星期天，下午终于迎来了半天假，让这帮这段时间一天在教室要待十几个小时的天之骄子们终于松了口气。 听完她的话，原本还躺在床上的李姐一个翻身就下床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宋小慧。 疯狂的学习氛围感染着每一个人，大家都在努力的想把自己丢失的那些年时间给补回来。 第八十八章 惊喜(加更五) 现在不管是小学老师还是大学老师，都还没有硬性规定必须讲普通话，所以很多老师上课都用的是方言，啧啧……上课听讲时的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小学初中高中还好点，毕竟面对的学生都是当地孩子，你讲方言他也能听懂，可是大学就不一样了，五湖四海的人都有，这个时候老师如果讲方言，很多外地过来的人脑袋都是大的。 你再想想用方言讲外语，哈哈……那懵逼的不止是外地学生，本地学生也一样。 “小慧，你还认识会讲英语的人呢？”这是宋小慧另外一个同学问的。 “我对象啊，我也就认识这一个。” “难怪你看不上郭小军呢，你对象竟然连英语都会讲，不过人家郭小军他爸毕竟是省城搪瓷厂的厂长，将来咱们毕业分配的时候，你如果想留在省城，说不定还得靠人家呢，你对象在你们那小地方，就是会讲英语又顶什么用。” 宋小慧听完后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看得那位站在她床边的李姐抿着嘴笑了笑。 讲话的那个女孩叫张亚婷，她嘴里提到的那个郭小军也跟她们是一班的，第一次见到宋小慧就视为天人，不停地开始给她献殷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不过宋小慧对他一点感觉都没，在开学第一天大家一起打扫卫生，那家伙想对她献殷勤的时候，就直接非常明确的拒绝了，并且言明自己有未婚夫。 说实话，当时的场景有些尴尬，因为那毕竟是班里同学第一次见面，万一人家就是单纯的想帮忙呢？是吧！ “这么激动啊。”被叫作爱敏的女孩子看着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的宋小慧，有些好笑的说道。 “帮你把鞋子勾好，跑那么快也不害怕摔了。” “李唐啊，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他是谁啊？看着蛮精神的。” “谁啊？” “好啊，谢谢伱啊慧慧。” 已经结婚有孩子的李姐说起这个是一点也不害羞，如果不是前天把脚扭了走路不方便，今天下午休半天假她都想回家去看看呢，至于是看孩子还是看孩子爸那就不清楚了。 “你怎么今天过来啦？” “我听说你们今天下午休息就想着来看看你，还好你没跟同学一起出去。” 而那个张亚婷在讨了个没趣后也没在继续逼逼赖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帮着说话的这个张亚婷跟郭小军没上大学前就认识，就是她整天把一些信息透露给郭小军，如果不是看在同一个宿舍的份上，宋小慧早就翻脸了，现在在听她这样说，更是连理都不想理。 没等李芳说什么呢，宿舍里另外一个女孩就接话说到。 “跑这么急干嘛，连鞋都没穿好。”李唐轻轻一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走上前蹲下去就要帮她将鞋子勾好。 那边张亚婷在听说外边来找宋小慧的是她那个对象后，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边走去。 “第一天报名的时候就是他送慧慧来上学的，我见过。” 不过宋小慧就是那么干脆，就像当时拒绝赵家上门提亲一样。 “我想你了嘛，啊……你干嘛啊，我自己来就行。”这丫头很大方的讲出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在看到了自己男朋友的动作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看四周，往后缩了缩脚。 她们也烦那个张亚婷够呛，可因为这事儿跟她们没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们这个宿舍一共住了二十个人，今天下午休半天假，有十来个外地的学生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期出去转去了，现在宿舍里就剩下了六个懒得动弹的，除了那个张亚婷之外，其他三个听到后也纷纷说着要加入进来。 李姐就是这个宿舍里年龄最大的那个，她当然明白宋小慧说互相监督的意思，人家这是谦虚呢，她早就发现她们现在学的这本英语书，人家已经从头到尾都看完了。 看到她出去后，那个爱敏转过头问道：“李姐，亚婷还一天到晚的在小慧面前说郭小军的好话呢？” 宋小慧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说什么了，从床上跳下来，撒上鞋子就往出跑，就好像出去慢了外边那个人就会消失一样。 那边宋小慧跑出去女生宿舍区的门洞后，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正朝她这边招手的李唐，见果然是他来了，脸上的激动神色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就这样，一个学习英语的五人小组成立了。 “真的啊李姐，你咋知道的？” 无论是前边的字母，还是后边的单词和简单对话，都能流利的读出来，虽然她听不懂，但听着绝对比英语老师讲的要舒服许多。 “哎，爱敏，什么事儿？” 她刚才之所以问，也是想看看宋小慧能不能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教教她，不过大家整天都这么忙，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这下好了。 “宋小慧……” “爱敏，如果是李唐的话，那应该是慧慧的对象。” 可那个郭小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算被拒绝，该献殷勤照献不误，天天都要过来晃悠好几趟，弄得宋小慧是烦他烦的要命。 “李姐，回头英语咱们一起学呗，还能互相监督。” “那肯定啦，我孩子爸如果过来看我，我也会这么激动。” “可不是咋滴，也不知道她到底收了郭小军多少好处，天天在宿舍都要叨叨，也就是小慧脾气还不错，换成一个脾气不好的，可能早就干仗了。那郭小军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家有对象还要天天往过凑，被拒绝了也不嫌怪，脸皮真是够厚的。” 就在五个人商量着以后早上起来后，去哪里先学一个小时英语的时候，宿舍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她们班住在另外一个宿舍的同学。 “我不认识，他说他叫李唐。” “谁？” “外边有个男的找你。” 李唐笑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硬是按着她的脚帮她把鞋帮勾上后才站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好奇 宋小慧脸色微红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男朋友，眼睛里似乎有一汪水在流动。 “嘿嘿，我们宿舍好几个同学都出去了，我实在是懒的动，正在床上躺着呢，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下午休息的，我们也是早上才临时通知的啊？” 小丫头十分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笑容的男朋友。 “我想你了啊，可能是我们心有灵犀吧。”眼看路过的人没注意这边，李唐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宋小慧的小手，也没敢长时间握着，害怕别人看到不好很快就收了回来。 小丫头抬起脚就轻轻踢了一下，很明显不相信他这么玄幻的说法。 “哈哈……你们下午休息的事儿我是听别人说的，这个问题等会儿再说，我怎么发现这咋才半个来月你都瘦了不少啊？” “别提了”听到男朋友说自己瘦了，小丫头撒娇般的噘噘嘴：“同学们都好拼啊，早上五点不到就起来，晚上十二点才睡觉，就是吃饭时间都是打上饭菜到教室里边看书边吃。”宋小慧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看大家都这么用功，我也只能咬牙跟上了。” 说着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连忙伸出小手也拉了一下那只大手，然后又快速丢开，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 李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重新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吃点好东西。” “我想吃你做的泡馍。” “可以啊，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么。” 过分了啊，这明显没法做嘛。 “慢点的，别摔着。” 其实李唐还真没往那儿想，他就是觉得让病人这样来回跑太麻烦，现在的交通状况可不比几十年之后，从四九城坐火车过来得二十多个小时，就算是坐软卧，那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没效果的话他这会儿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说到吃好吃的，小丫头也有些嘴馋了，学校食堂里的饭一言难尽，只能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还要啥自行车。 终于大前天在给那位病人下了个长达三个月的医嘱后，算是将人送走了。 “嘿嘿，好啊！对了三子，你开车着呢能不能等下把李芳李姐先送回家，让她看看孩子，然后晚点再接回来。” 不过她们倒是准备一起出去看看宿舍里最小的这个丫头的对象到底什么样，竟然还能开车过来。 但楚老是谁啊，他怎么可能去抢晚辈的功劳，坚决没同意这个提议。 这么些年了她还从来没离开过自己儿子这么久的，早就想了，可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效果…… 而王婷能知道，是因为她就是这个学校的一名行政工作人员。 “那伱等会儿啊，我回去叫她。”说完小丫头转身就往回跑。 心动么？李芳听完宋小慧的话，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其实往后那位病人不用来找他都可以，因为楚老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治疗思路，完全可以接手接下来的调理工作。 提起飞机就不得不说到现在的省城西关机场，这绝对是一个十分诡异的存在，放在任何时代都比较炸裂，那就是它离城实在是太近了，国内距城最近的机场，没有之一。 “啊？现在都三点了，不到六点天就黑了，回去我咋回来啊，路可不近呢。” “知道啦” 跟李芳说完后，宋小慧又转头向另外几个还在宿舍的同学发出了邀请，叫她们一起出去吃饭，可这谁好意思啊，在外边饭店吃饭，一个人怎么着也得花个三块五块的，让人家请客，她们可没那么大的脸，自己花钱还心疼，干脆就婉拒了。 宋小慧从开学到现在一气上了半个多月的课，他这些天也一直没闲着。 这也让她们对宋小慧的背景充满了好奇，不是说她对象就是她们当地一个厂医院的医生么，怎么还有车开，刚才张亚婷嘴里提到的郭小军他爸可是厂长，都没见他敢把他爸的车开出来的。 扯的有点远了，李唐之所以知道学校放半天假，那是因为他今天是到王家来给王老复诊的。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李唐有些无奈的笑笑。 距离市中心的地标建筑物直线距离仅仅四公里，在机场的四周还布满了不少居民楼，这放到现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边宋小慧跑回宿舍就拉起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李芳问道：“李姐，你不是说想回家看你儿子么，走，现在就走。” 想象一下你站在城墙上，看着天空中距你百米不到之处有一架飞机正俯冲而下，所过之处好像天崩地裂一样那是种什么感觉。 李唐只能无奈的笑笑：“想吃我做的泡馍现在肯定不行，这里又没地方做饭，只能是凑合凑合我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 “那啥……慧慧，要不算了吧，你跟你对象还是进城去吃饭吧，我们那穷乡僻壤的，就是再好吃也肯定比不上城里的饭店。” “没事儿李姐，去哪儿吃不是吃啊，我也就是馋了，想让他带我打打牙祭而已，走吧，刚好送你回去看看孩子，我们也在你们那里转转，我还没去过你们那边呢。” “三子开车了，刚好把你送回去，那天你不是说你们家那边有个饭店的饭菜好吃么，我们刚好在那儿吃顿饭，晚点在一起回来。” ！！！ 他倒是忘了，人家过来还可以坐飞机。 说纺织城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李芳绝对是谦虚了，那里因为厂子集中，工人及家属众多，繁华程度可一点也不逊于城里，等再过上些年，那里的夜生活比城里还要热闹，当地人管这里叫小香江，还真不是瞎叫的。 原本他计划着等到下午饭点的时候再过来看看宋小慧，可中午两点多时刚好碰到回家去看爷爷的王婷，从她嘴里才得知的省城大学下午放假半天。 在得知自己女朋友下午刚好休假，原本打算在王家待到五点再过来的李唐立马开着车就跑来了。 第九十章 同学 “李医生，真是麻烦你了啊。” 盛情难却，再加上李芳也确实想回家转转，半推半就之下她就答应了宋小慧的邀请。 “别客气李姐，举手之劳嘛，你给我指着点路啊，我可不认识该怎么去你们那边。” 省城的格局基本上就是一个大方块，建成的马路都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方向的，很少有斜路，可唯独纺织城这边不一样，这里的路基本上都是斜的，就是上一世李唐开车过来都要犯迷糊，更别提在这个很多路还没修通的年代了，他只知道在东边，但具体该怎么走就两眼一抹黑了。 刚才从宿舍出来，宋小慧介绍了一下跟过来的几位同学，李唐也再次向她们发出邀请，仍然被拒绝后，三人这才上车离开。 …… 学校门口 宋小慧她们宿舍那三个女同学看着汽车开走后，刚转身准备回学校呢，就看到郭小军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 “向玲同学，宋小慧呢？” 跑到路边后他来回看了看没看到人，连忙问道。 至于说什么让他像那个郭小军那样的死缠烂打，那可能把他刮了他也做不出来那种事儿。 再说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学习的，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天什么样，张口闭口就是你爸怎么样你爸怎么样，有本事你自己做好啊，天天把你爸挂在嘴边算什么男人，你知道人家宋小慧家是干什么的吗就整天在人家面前炫你的优越感，还让张亚婷也帮着吹嘘你，哼……无知！” “李姐，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李医生李医生的听着有点太正规了。” 不怪郭小军惊讶，现在开车可是地地道道的技术活，现在路上跑的这些司机，要么是部队回来的，要么好歹都有点关系，在某车队扎扎实实的当上两年学徒才能开上，当然啦，你要说有的领导也会开，那是特殊情况。 “哦，李姐你这意思是你们学校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是吧？” 宋小慧的家庭背景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发现自己还真不清楚，不过能让向玲都特意点出来，那肯定不一般，嘶…… “哎呀李姐，你说什么呢。” 这丫头现在毕竟还不满十八周岁，经过一个大学生涯后，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他觉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在跟她相处的期间内，做好一个未婚夫该做的一切，以后哪怕是真的没有走到一起，回忆起这段时光不会后悔就行。 “小慧当然是跟她男朋友走喽，喏……那辆车就是。” 而向玲的父亲就在学校任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被教训后，郭小军也不敢反嘴，只能默默地承受，不过他心里此刻却也犯起了嘀咕。 此时此刻往纺织城开的那辆吉普车上也说到了他。 作为同学，我劝你还是别打人家宋小慧的主意了，大家都是同学，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不容易，也是一种缘分，伱非要把事情弄难堪才行吗？ 陪着一起坐在后排的宋小慧不依的跺跺脚，伸手想捂李芳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李唐虽然上一世就会开车，但这一世能开上，他还是跟在他姐夫屁股后面乖乖的学了两个暑假两个寒假，现在别说开车了，简单的修车他都会，应该说这是所有司机都必备的技能。 “宋小慧的对象是司机？” 那三位女同学中的一个扬起下巴向东边示意了一下，郭小军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一辆吉普车越走越远，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的问道：“你说是那辆车？” 甚至说实话，以后就是宋小慧不和他走到一起的心里准备他都做好了。 “不是啊，人家是医生，至于为什么会有车，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刚才听李姐说，开学的时候小慧就是她对象和妈妈一起送过来的，也是开车。” 那个被叫做向玲的女孩怼了一通后，拉着另外两名同学就往学校里走去，压根不给郭小军说话的机会，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马路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郭小军同学，医生为什么会开车这个我们不知道，还有啊，人家宋小慧是跟她对象一起出去的，家里人都知道的那种对象，我们为什么要拦？我们有什么资格拦？ 再看看郭小军，一天到晚的咋咋呼呼，一点都没有男人该有的沉稳大气，活脱脱就是个小男孩。 对于有男性喜欢宋小慧，李唐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丫头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还是学习都是一等一的，绝对是很多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所以对于自己会有竞争对手，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李医生……” “对啊” 虽然不清楚宋小慧那个对象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她懂得门当户对啊，刚才见到李唐时，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穿着普通，但大方得体，而且气质出众，再加上会说英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普通人家。 像什么换轮胎，更换火花塞，简单维修化油器，最经典的就是化油器白金触点那里碳化要用钱来清理。 她作为班里的班干部，又已经二十多岁了，对郭小军开学这段时间的表现多少都有点哀其不争，不过想着毕竟都是同学，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拉这个小男生一把，这才有了那番话。 “医生还会开车？一会儿天就黑了你们怎么能让宋小慧出去呢？” “好啊，李唐，你没事儿可要多来看看慧慧啊，你如果来的少了，万一哪天她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哭可能都来不及。” 向玲因为她爸爸就是学校的中层领导，对宋小慧的家庭背景十分了解，当然清楚郭小军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人家的眼里就像是小丑一般可笑，他还不自知的继续在那里蹦跶。 你没看错，就是用钱，大团结，也就是十块钱，还必须是成色八成新以上的，在触点那里来回擦拭，基本上就能好，在机械化油器没有换成电喷的之前，很多老司机都会这个。 第九十一章 返回 这跟有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没关系，李唐本就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说什么花香蝶自来可能有时候也不太合适，但一个人，不论男女，当你努力做好自己，收获成功的时候，在寻找另一半这件事儿上，你真的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当然啦，成功的定义各不相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将宋小慧捂住自己嘴的手拨拉开，李芳笑呵呵的说道：“可不是咋滴，不过你也可以暂时放心，你们家慧慧非常坚决的拒绝了那个男生的示好。” “谢谢李姐提醒，我以后肯定会经常过来的。” “三子，你别跟着瞎起哄啊！”宋小慧抬手就拍了一下司机的座椅后背。 “怎么我说来多看看你还不乐意了。” “不许说话了，好好开车。” “好哒” “三子……” “当真” “挺好的，大前天晚上我还过去陪他们吃了个饭，他们知道我今天会过来。”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王婷什么不懂，看李唐二次返回还说找她有事儿，那除了他那个小对象之外，肯定不会有别的了。 这种事儿没法保密，也用不着保密，不偷不抢的，药方也不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他将情况跟师娘说了后，又将配好的已经可以保存三个月的药寄了过去，就知道迟早会有人问过来，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问这件事儿的竟然是这位王主任。 王婷？ 女人嘛，无论什么年代都爱美，她的那个伤口还是在小臂上，冬天无所谓，夏天穿半截袖就真的是要了亲命了。 “咦，李唐你怎么又回来啦？” “那你就这样把制好的成药邮寄过去，你不担心有人会分析出来你的药方吗，我这里指的不管是国外的药厂还是咱们国内的药厂。” “那我可等着了。” 上次李唐过来给王老复诊的时候，她无意间说到了这个，听说有药可以消除掉那个疤痕，都恨不得现在就能用上。 李芳可不是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她参加工作都十年了，早就没了那份天真，清楚的知道社会上到底是什么模样，虽说大学生毕业后包分配，而且她们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将来分配的工作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但区别肯定有。 当然啦，这里也要看这个个人是哪个个人。 “小李，你想卖的那个药方是从哪里得来的？” “哎呀，多大点事儿，明天我就去看看她。”王婷不在意的摆摆手。 王主任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几分。 “不用客气，你答应我那个药可得快点啊，这都三月中旬了，要不了几个月就得穿半截袖啦。” 宋小慧听到这个名字后没什么反应，但一旁的李芳就不一样了。 把她们俩送到学校后，李唐没急着回秦山，反而是开着车又来到了王家。 “小李，我听说你想给外国人卖一个药方？” 就拿同在纺织城的几个纺织厂来说之间还都有差别呢，更别提外面的单位了。 “对了，你听谁说的我们今天下午休息啊，我们都是早上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才知道的。” “王主任，谁想要药方我现在都可以给他，我给我师娘的信中写的很清楚，无论是谁私自配出来的药，吃出来什么事儿本人盖不负责。” “爸，是李唐。” 他想卖的就是上次无意间配出来的那个专门给男人用的药。 “婷姐，谢谢你。” “来，你跟我到书房来好好说说这个事儿。” “那个是我自己无意间配出来的，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目前已知的方书上绝对没有出现过这个药方。” “是的王主任。” “哦，我就说伱怎么会知道的。” “哦，是李唐啊，快进来吧。” “是想让我帮着照顾照顾你对象吧，先进屋，屋里说，刚好我爸回来了，他听说你今天过来，还正说有事儿要找你没见着人呢，这下好了。” “婷姐，我就是找你来的，想拜托你点事儿。” “谢谢婷姐。” “此话当真？” 她同样也是班里的班干部，有些事儿需要跟学校对接，印象中好像学校政治处的副处长就叫王婷，年龄跟她差不多大，再想想李唐年纪轻轻的不是司机却能随时开车，不管这车是不是他的，能随时开上那就肯定不是一般人。 …… 开门的就是王婷，她看到李唐再次登门觉得有些好奇。 李唐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呃……王老的孙女王婷，她就在你们学校上班，不过不是老师，我今天中午在王老家见她了，她跟我说的。” 李唐知道王主任为什么这么问，药方可以卖，但不是谁都能卖，如果这个药方某本书里收录的有，个人想卖的话那绝对是找死。 “怎么啦？” 将李芳送到她家门口，约好来接的时间，并在她的指点下李唐和宋小慧在这边的饭店吃了顿还算不错的饭，赶晚上七点她们上晚自习前又给她们送了回去。 提到药，王主任也说出了他想找李唐的原因。 “我爸妈这段时间怎么样？” 跟着来到书房，等王婷将茶水端进来出去后，王主任这才问了出来。 “婷婷，谁来啦？” 王婷前些年有一次正下楼梯时突发低血糖，结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身上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就是左胳膊在楼梯扶手上不知道怎么弄得划了大口子，被送到医院后缝了十针，犬牙交错的伤口看着真的不好看。 屋里，因为刚吃完饭，王家四口人正在客厅里听着广播聊天，进来后，李唐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李芳那会儿在车上讲的那件事儿给他提了个醒，有的时候人无害虎意，虎却有伤人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王婷打个招呼，拜托她照看着点宋小慧。 心念电闪间李芳已经下定了决心。 “放心吧婷姐，最迟不超过一个月，我肯定把药弄好给你送过来。” 现在跟宋小慧搞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第九十二章 提议 李唐的话让王主任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没来由的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心底升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从那本书上看到过那么一段话，医生杀人不见血。 “咳咳……”定了一下心神后，王主任轻轻一笑：“小李，你就这么有自信？” “王主任……” “叫我伯伯吧，或者二伯也可以。” “呃……”李唐从善如流的叫道：“王伯伯，虽然我还没收到我师父师娘反馈回来的消息，但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不少单位已经把我那个药的成分化验出来了，估计他们自己也制成成药试验过……”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不过效果肯定不好，要不然的话，这件事儿应该传不到您这里来。” “呵呵，你小子猜的没错，向国外卖药方，上边肯定要查清楚，他们确实失败了，不止是他们，好几个大学的实验室也失败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据我所知，好多专业搞中药的和一些医术不错的中医大夫都说，他们压根就看不懂那个检测出来的方子，怀疑你在制好的药中是不是还添加什么其他东西了？” “那不都是他们自己化验出来的嘛。”李唐笑着摇了摇头：“我在给我师娘的信中写的有方子，只不过没写具体哪味药应该是多少用量，他们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过来，我亲自做一遍给他们看。” 这两年正是思想碰撞的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然李唐清楚的知道今后的方向是什么，但就算年底的会开了，方向明确了，未来十几年都还是在碰撞中度过的。 王主任今年还不到五十五，成功与否其实一两年就能看出来，假如成功了到时候凭借这个资本再往上走一步非常有可能，而且说不定还能…… 想到这里王主任直接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谁知道对面这位主到底是那边的人，他们李家可一大家子人呢，他不敢随便说话去赌明天。 这个方子制成成药之后能不能挣到钱，在国内不好说，但是在国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回到这个提议后，李唐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见他脸上露出的为难之色，王主任也没再继续逼下去，大家都是从前些年过来的，虽然这两年好点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反复，有点警惕心是很正常的，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叔侄。 “那就好，伱对于今后大的发展方向是怎么看的？” 王主任可能是看出来李唐的顾忌了，笑着摆摆手说：“这屋里就咱俩，你就当是叔侄俩人随便聊天，等回头出了这个门全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什么话都没说过。” 这才七八年啊大爷，您怎么就敢这样说的，企业改革不是…… 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他愿不愿意当别人手中的棋子。 ？？？ 还是摸着石头过河，败了没事儿，不就一家厂子么，输的起，可如果成功的话那可不得了，这可是他的政治资本。 “当然” 而且，之前别说亲叔侄了，就是亲父子不都要提防呢么。 制药厂以后必须有，按照他先开始的试想，起步阶段将药方卖给国外积累第一桶金，然后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收购一家国内的中成药制药厂，再然后就可以开始收割全世界了。 听到这里，李唐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呢，就看到王主任伸手示意了一下，他才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耐心的继续听。 李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心里想到：我担心的是被别人知道吗？我担心的是你啊！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然你清楚股份制那就简单了，我的提议其实就是你以药方入股一家制药厂。” “小李，我不知道你平时看报纸听广播不？我这里指的是时政新闻。” 这个回答倒是让王主任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还知道股份制。 为什么会有人阻拦，那还不是有的人想据为己有，因为利益而已。 王主任没接话，只是右手撑着下巴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小李，我这里跟你说句实话，你想直接把药卖给外国的制药公司，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上边反对的声音非常多。” “我这里有个提议你回去考虑考虑，看看行不行，这也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后续到底能不能操作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伯伯您请讲。” 李唐差点没跳起来，说实话，他此刻看这位王主任都有些感到惊恐了。 “这个……” 李唐有些好奇王主任的提议到底是什么。 “听……听说过。”李唐此时的心里是懵了个大逼的感觉，这咋又把股份制都扯出来了？ “王伯伯，民国的时候那些私人公司很多不就是股份制么。” 可是入股一家制药厂？ 以王主任的地位和职务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也正常，看样子这位还是紧跟在那位的身后啊。 因为他脑袋里的药方还多着呢，虽然没有癌症的特效药药方，可是治疗的药方他有啊，呸呸呸，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各种各样的药方很多，足够他慢慢挣美刀了。 但现在王主任的这个猛然间丢出来的提议…… “哦，对对对，就是那种。”听到李唐的解释，王主任连忙点点头确认道。 咦？不对啊，他好像激动早了，企业改革好像就是从今年被提出来的，前期经过好几年的讨论，以及到国外学习，最终才拿出来了一个方案，开始摸着石头过河，结果……呵呵，这个河过的是一塌糊涂，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 “小李，既然你不愿意多说，那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提议吧，国外的公司股份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呵呵！ 什么鬼？怎么好好的问我这个？这种问题是他一个小大夫敢随便乱说的吗？ 其实李唐脑子一转就想通了王主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第九十三章 疑问 这个药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这其实是现在很多人脑袋里一个大大的问号。 真正知道是李唐搞出来的人非常有限，王家兄弟以及再往上寥寥无几的几位。 王家兄弟能知道是关老思前想后主动告诉他们的。 一个是化肥厂的上级领导，一个是所在省份的领导，这两位其实只要一个人知道了另外一个必将知道。 将来如果真的要卖给老外，这两位是肯定绕不过去的。 “小李，不着急，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这件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弄清楚的。” 见李唐半天没说话，王主任也知道急不来，就说到。 可李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王伯伯，如果我同意拿药方入股，药厂能给我多少股份？” “这个需要商量。” “这……这个药用的人会多吗？” “呵呵，别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不了解那边吗？实话讲吧，前几年那位的破冰之旅后，第二年我就去那边做了两年的访问学者。” 王主任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桌后走过来拍了拍李唐的胳膊：“那是你对象，如果你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有把握的话，可以让她出去留学几年，这样对以后得发展会非常有帮助，不论是你还是她自己，如果……还有啊，让伱那位未来老丈人下星期一跟杨秘书联系一下，电话他那里有。” “百胜，情况怎么样？” 就在李唐在王家跟那位王主任谈论事情的时候，在四九城有两个人正在说着他。 “好的王伯伯。” “呃……王伯伯，慧慧才上大一啊。” “如果说之前他治疗那十几位病人时还是剑走偏锋，用药独特的话，治疗这位……呵呵，东亭，这是咱们那位小师弟之前开的三个药方，后边那张是未来三个月要服用的药方，你看看吧，你看看你能想到不？” 难怪这位能开口就提到股份制，还敢提出这么激进的企业改革方式，原来人家是在那边看过学过。 当然了，这个方案只是他自己这两天想出来的，具体的还要上报上去看上边的意思。 嗯？李唐有些狐疑的看着王主任，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嗯，她的专业不是经济学么，我个人认为，在国内学好政治就行，至于经济学，现阶段还得看是看西方的，这点咱们不承认不行。 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的是关老爷子的大儿子关东亭，他也是四九城中医院的院长。 …… “嗯，走吧，我也不留你了，开车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点。” 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正在开车的李唐忽然想抬手抽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伯伯，这样说吧，如果这个伤疤是长在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可能大家都不会太在乎，但如果会露在外面呢？就像婷姐，她的胳膊上有那么一道疤，夏天穿半截袖会露在外面，她就会觉得难看，这还是在胳膊上，如果是在脸上，在脖子上呢？ 现在有一种药并不贵，可能你总共花上十块八块的就能将那个疤痕弄淡，甚至祛掉，您会不会买这个药用用？” 这还用得着想吗？只要有机会肯定是让人家出去啊，至于说什么万一以后走不到一起怎么办？那损失的不应该是她吗，他在这里纠结什么？真是的。 “我知道了，今天打扰您了。” 咦？ “老外会用吗？” “我是真的服了咱们这位小师弟。” 跟王家众人告别后，他满腹心事的开着车往秦山赶去。 以技术入股制药厂，他刚才已经都同意了，但前提条件必须是股份给的合适，如果只是象征性的给他个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的话，那他宁愿这些药方烂到肚子里。 王主任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没错，老美那些人知道有这种药肯定会买。” 听到这话李唐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出去留学干嘛？玩吗？还是跑欧美的华人街去找人学中医？可紧跟着他就反应过来人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怪啊！ “我会的。” 在聊天期间他也浅谈了一下自己对于企业的一些看法，只是随便说了说，到也让王主任惊喜连连，对李唐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就在俩人结束聊天，准备往书房外走的时候，王主任忽然又冒出来了一句。 “还有什么药方？” 部队总院副院长办公室，身着军装的陈百胜摇了摇头，将手中那份下边人刚送过来的检查报告放到了桌子上。 “当然，这个就跟我已经弄出来的那个方子一样，它们都不治病，但是能辅助提高一个人的生活质量，有点闲钱的根本就不会在乎那点钱，话说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过的能更舒服些么。” “哈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刚才对很多事儿的看法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回去后药厂的事儿等我通知吧，或者你如果有了别的想法也要提前告诉我。” “对了小李，咱们省每年都会有公派留学的名额。” 接下来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基本上就是王主任讲了讲他对于企业改革的一些想法，不是泛泛而谈，而就专门针对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制药厂改革。 他现在考虑的是究竟让不让宋小慧出去留学。 李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 当然啦，两边的体制不同，相应的经济学研究方向肯定也不同，但取长补短制定出富有咱们自己特色的经济发展方向，以及研究方向还是得靠她们这些年轻一代啊。” 李唐挺佩服这位王主任的气魄，在这个时候敢这样做，看样子他也是棋子啊，不过也许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吧，这次的切入点选的非常好，如果上边能审批通过，这次的试验很可能成功。 出去，肯定是非常好的，但万一回不来了呢？或者说回来了后…… “那如果我拿出来的不止一个药方，还有别的药方呢？” “就像我答应给婷姐弄的那个祛除疤痕的药，别人用了也起作用。” 第九十四章 重启 药方有好几张，既有之前那十几位病人治疗时服用的药，又有开长期医嘱的用药，然后再就是这段时间这位病人的四个处方。 关东亭看完后没吱声，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不是之前老爷子跟我讲过前边那几个方子的话，说来不怕百胜你笑话，我看不懂。” “笑话什么啊，唉……”陈百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拿起茶几上的烟给关东亭丢了一根，然后给自己点着后继续说道：“不知道东阳跟你说过没，他刚从秦山回来的时候就跟我推荐过咱们这位小师弟。”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 “呵呵，我当时拒绝了，给东阳的理由是我这里不需要那种喜欢剑走偏锋的人，可现在你再看看，唉……” “你只看几个药方就武断的认为小师弟喜欢剑走偏锋，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啊，看了这次他开给这位病人的药方，我忽然发现我之前理解错了，他不是喜欢剑走偏锋，而是不得不那样，因为他们治疗那些病人是想要试验药方的。 我不知道你刚才看的时候注意了没，在西医看来的同一种病上，小师弟的辩证思维和治疗方案都不同，他这很明显就是在尽量治好病人的前提下大胆试药，可笑我当时的想法还是有些狭隘了。” 关东亭看到二师弟满脸的懊恼之色微微一笑，他明白二师弟为什么这么懊恼，因为就算他现在想清楚了，再想把小师弟调过来到总院来，不说部队这边走特招会不会麻烦，就是王家那俩弟兄也不会同意了。 想到那个目前还素未谋面的小师弟竟然这么能折腾，这都还想跟老外做生意了，他就想笑。 见他半天没吭声，王主任笑着说起了别的事儿。 听了他的话，要不是顾忌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再加上人家好歹也是位长者，李唐真想一个白眼丢过去，说话就说话，老是戳人肺管子干嘛？ “小李，关于那个药方，你现在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转机就是有一家老美那边的知名制药公司，准备在华夏投资建设一家药厂，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因，王老大将这家公司介绍给了弟弟，投资谈判从今年元月份就已经开始了。 李唐坐在这里半天，一直思考的也是这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王家老大原定明年退休，可年初的会上已经有变化了，今年年底他再往上走一步是板上钉钉的，这弟兄俩的眼光你是清楚的，总不能咱们这亲师兄弟还不如外人做的好吧？” 想笑是因为自家老爷子以前那么严肃认真的一个人，这时隔二十年再度回来后的性格，竟然都因为这个小师弟有了不小的变化，他现在对这个跟自己孙子一般大的年轻人愈发有兴趣了。 于是，他被莫名其妙的从秦山叫了过来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可以基本确定是他自己搞出来的，我就纳闷他那么年轻又没结婚，搞这种男人用的药方干嘛？” 时间就如同向东奔流的黄河般滔滔不绝，又一去不复返，眨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两年。 又过了一个星期，年前就已经下文件说要给医院送来的几样仪器设备，终于姗姗来迟。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 化肥厂医院这边早就将放仪器的空房间准备好了，就等着它们的主人进驻。 八零年六月三日星期二，农历庚申年四月二十 是的，他和关东阳一起搞的那个关于中药抗癌药物的研发，在今年四月份，在不算那些仪器设备的情况下，已经花费了近几十元后，被上边彻底叫停了，就连两年多时间累计下来的那些患者资料都被封存了。 很快，王主任就放下电话，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到了会客区。 谈判的进度李唐不清楚，但也不知为何，老美那家公司突然就提出来将这个药方的持有者也拉进来一起参与谈判。 尽管关东阳一再在四九城那边活动，甚至王家老大都帮着搭了话，可还是无济于事。 这事儿李唐没管，因为随同这些仪器来的还有几名病人，他已经开始着手治疗这几名患者，这才是他的工作。 “小李，我听说你和四九城药研所联合搞的那个项目，已经被叫停了？” “嗯，好了百胜，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不忙的时候多过去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 省城，王家老二办公室 七八年年底的会议过后，王家老二出乎很多人预料的一步登天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而他大哥同样也在那场会议之后，以六十多岁的年纪再次往上走了一步。 就当他自己都将这个药方快忘了的时候，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转机来了。 “据我所知，想直接卖给老外的可能性不大，应该说阻力太大，有人眼红，但是王家老二提出了个新思路，他的这个新思路倒是暗合了那位首长的想法，但具体能不能落实还不确定。 “哈哈，大师兄啊大师兄，你这老思想得变变了，他是年轻没错，可他爹年纪不小了吧，他爹的那些朋友年纪不小了吧。行啦，不开玩笑，那上边现在是怎么考虑的？” 不过老爷子这两天也在找人推动这件事儿，百胜，你如果方便的话，能使上劲也帮着使点劲吧，不管怎么说，那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在外人眼里，咱们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伱、我还有东阳年纪都大了，扑腾不了几年，可孩子们还正是干事儿的时候。 “对了东亭，小师弟给师娘寄过来的那个药方，以前有没有记录？” …… 王主任口中说的药方，就是他前年无意间配出的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方子，原本他是想让师娘帮他联系，看有没有国外的制药公司想要，后来在四九城闹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再然后当时这位还是副主任时，说的想搞企业改制，可没想到被否了之后就再无动静了。 李唐此刻就坐在办公室里的会客区，静静地等待着正在打电话的王主任。 第九十五章 挽救 “没办法，已经花了那么多钱，后边还不知道要接着花多少，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在任何收益都还看不到的情况下，叫停也是正常的。” 正常吗？一点也不正常。 李唐被一些人的鼠目寸光气的，当时收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骂酿，并且还摔碎了一个杯子。 也不怪他生气，其实两年多的努力并不是白费，他结合自己的记忆，已经整理出了一个可以抑制癌细胞扩散的方子。 这个方子服用过后虽然没办法彻底治愈癌症，但如果真的能抑制住癌细胞持续扩散，这已经是非常厉害的进步了。 不过因为患者的数量有限，他们得到的数据其实也很模糊，接下来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也就是说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才可以。 但是，已经没有但是了。 “小李，你们搞出来的那个方子，如果继续投入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成果？” “王伯伯，这个时间谁都没办法保证，中间掺杂的变故太多，比如说……” 药物研发本就是高投入，高回报，但同时也是高风险的行业，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保证能一定开发出新药来。 提拔他爹？那也轮不到自己做主啊，他还真就管不到人家化肥厂。 李唐听的有些迷糊，但还是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出去，恰好这时专门为王主任服务的，已经升职为秘书一处处长的杨广生敲门走了进来。 “嗯” 思索了一会儿后，王主任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然后说道：“小李，我这里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过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马上有个会要开，这样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谈，我到时候将国家医药总公司的陈总也请过来，我们一起说。” 所以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自己也有点迷糊。 站在杨广生的角度来说，这也相当于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而且这么厉害的一个大夫，关系搞好了总归错不了，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好的主任，李大夫，您跟我来。” 听完后，王主任点了点头，没等他说什么呢，李唐就继续说道：“王伯伯，那个方子……我就算贡献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 “刚好，广生，你给李唐安排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中午他跟我一起吃饭，然后你给现在在人民大厦的医药总公司陈总打个电话，就说中午我请他吃饭，到时候你安排车过去接一下。” 可真的能自己做主的话，那也只能是属于自己的公司，这样的话将来也有问题，就是当走到临床试验的时候，就需要医院配合，而且是大量的医院配合，一家私人企业，想要全国范围内大量的医院和医生配合你做临床试验，将你的药推荐给患者，或者说服某些患者配合做临床试验，呵呵，想多了吧。 没错，今年年初的时候杜厂长上调到部里任了某司司长，李爸顺利接手成了秦山化肥厂的一把手。 可以说李唐不但救了他的命，还延续了他的政治生命，这个恩情不可谓不大。 也就是说，全国的药企在药物研发上投入的资金加起来，跟老美一家药企投入的差不多，甚至可能还不如，这到底该怎么比？你的市场不被别人收割才奇怪了呢。 这种事儿不给医院好处没人做，给了好处，你一家私企，等着被举报吧。 杜厂长想往上走一步的想法破灭，但能进到部里任实权司长也算可以了。 他就算能掺呼进去估计也只能拿那么可怜的一点点股份，可能还只有分红权，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然后老百姓吃的还都是些高价药，而且越是定向治疗某种病的药越贵，没办法，人家总要把研发资金赚回去吧？ 可如果那次的研发失败呢？表面看起来是前期的投入全部白费不说，还浪费了时间，但真的是这样吗？失败是真的，但积累的经验，培养出来的人才也是真的。 就像老美的那家公司，投入巨资研发一款心脏病类的药物，最后歪打正着的弄出了那个着名的蓝色小药丸，然后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全球收割，赚了个盆满钵满。 李唐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他在二十一世纪初期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老美那边大型的制药公司，一年在药物研发上的投入，基本是公司年销售额的百分之十，注意，这是销售额，可不是利润的百分之十。 提拔？可才二十五岁不到啊？ 这让他也有点犯难，该给什么样的好处呢？ 认识两年多了，杨广生当然清楚这个年轻人在领导的心里究竟地位如何，对他很是客气。 ？？？ “好，王伯伯，那我先过去了。” 基本上那几家着名的大型药企年投入的研发资金都是两到三亿美刀的样子。 而王主任听了李唐没说完的话，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以无偿拿出来，但是得有好处。 “麻烦伱了杨处长。” 更关键的是，李唐他爹现在已经是化肥厂厂长了，正司局级干部，再往上提拔那可真不是他能搞定的，需要上会。 李唐现在已经不单单只是救过王家老爷子，今年过年的时候王主任突发脑出血，如果不是那天他刚好过来拜年，这位王主任现在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呢，就算能被医院救过来，但想不病退都不可能。 通过这次联合研发抗癌药，李唐也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以后再做什么，必须要自己能拿到绝对话语权，否则宁可不做，省的浪费时间。 国内呢？同样是二十一世纪初期那会儿，医药市场的总产值基本上就是千亿软妹币规模，国内那些药企又投入多少呢？产值的百分之一。 跟外企合作，按照外企来谈判的人员说的那样，可以让药方的持有者按技术入股，李唐没那个想法，这家即将要成立的合资企业共有四个股东，外资算一个，剩下三个都是中方企业，从省一级到国家级都有，成分太过复杂。 第九十六章 合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见到医药总公司那位陈总后，李唐才算是知道了这位陈总和王主任俩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其实还是跟王主任两年前说条件什么的都差不多，仍然是药自己生产，你们老外想要的话可以来买我们做好的成药，至于想要药方，免谈。 这位陈总跟王主任的想法差不多，甚至还要略微激进些，用他的话说，无论什么中药药方，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我们后人没权利将老祖宗的东西卖给黄毛鬼子，那些药方我们就算用不到，烂也要把它烂在国内。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上边真决定要卖了换外汇他也没啥脾气，毕竟在这方面他的话语权并不多，但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小李，说说你还有什么想法。” “陈总，我这里目前有两个药方都可以贡献出来，你们评估该给我多少，这个好商量，如果将来真的成立了这个新药厂，我希望在挣到钱之后，你们可以支持我将那个抑制癌细胞扩散的药方继续研究下去。” ？？？ 听完李唐的话，陈总有些茫然的看向王主任，他还不知道所说的那个抑制癌细胞扩散的药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主任将这件事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陈总听完后眉头紧蹙，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小李，那这个药方应该是属于药研所的吧？没有药研所的同意，你能继续使用它？” “不能，到时候我们需要把药研所拉进来才行，再或者直接绕过那个药方，就是我重新将方子调整一下，但这样的话可能需要的时间会长点。” 看着自己女朋友在自己的要求下，梳成高马尾的长发在脑后随着跑动左右摇摆，以及……上下跳动着，李唐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原本平静的小心脏，随着那个上下跳动也不由自主“duang，duang”的激烈跳动起来。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油泼扯面了么，婷姐宿舍我已经把面都和好醒着了。” “啊，一会儿就要走啊？” 教职工单身宿舍在学校的东南角，是几栋三层的小楼，都是按照一人一间分配的，说是单身宿舍楼，但其实有很多已经结婚了的教职工因为分不到家属楼，也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刚开始宋小慧是借李唐的光跟这些老师混了个脸熟，自从去年她接连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关于当下以及未来经济发展的文章后，在学校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明年毕业后留校任教已经是确定了的。 “嘿嘿，老师临时调课了，婷姐在不在？” 俩人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她真的想跟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是的，这丫头拒绝了公派留学，理由很简单，也让李唐没话说，她受不了两地的这种思念之苦，更不想考验人性。 这家伙竟然还在学校里隐瞒自己已婚的情况，又谈了一个，直到他老婆在农村实在是过不下去，按照乡里给的地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找过来，才让这家伙的真面目露出来。 宿舍楼是单面楼，因为只有一间屋子的缘故，很多不想在食堂花钱吃饭在家自己做饭的，炉子都是支在外边的过道上，这个点正是做饭的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正在忙活着。 “等会儿陪你吃完饭我就回去。” “真哒？” “慢点的……” “我来的时候她在，所以才能拿到钥匙，不过现在她出去了，不跟咱们一起吃饭，好像是有什么事儿。”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李唐说一会儿就走，原本还十分高兴的宋小慧，那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小嘴也撅了起来。 对于思念，是什么就是什么，宋小慧从不吝啬说出口，更不会扭扭捏捏的让你猜，在李唐面前她一直都是这么直接。 “干嘛，舍不得我啊？” “好，咱们先过去吃饭，晚上你们不是两节课么，我陪你上完第一节课。” 见李唐拉着她胳膊往南走，她连忙说道。 看着那女人穿着补丁叠补丁的衣服，露着脚指头的布鞋，宋小慧当时莫名的就想哭。 陈总一点也不怀疑李唐究竟能不能做到，因为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在过去两年多时间里，已经治愈了近两百名各类癌症患者，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研究出此类药物，那绝对非他莫属。 在校这两年，她都已经见到好几个因为考出来了，就将家里抛下彻底不管，别说放假回家，平日里连封信都不会给家里写，在学校领的补助，也根本不会给家里寄。 “三子，你怎么过来了？” 这两年他经常过来借王婷的单身宿舍做饭，为人又大方，做上好吃的了，给东家送点，西家送点的，想不熟悉都不成。 “你早就过来了啊？” …… “哎哎哎，三子，食堂在这边呢。” “当然真的了，我啥时候骗过你。” “嗯，四点钟到的，你们那会儿刚上课，我记着你们的课表今天不是大课啊？” 跟李唐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不，还有年轻点的男老师趴在三楼喊他过去吃饭呢。 见宋小慧点头，李唐想了想说道：“慧慧，我觉的还是别叫的好，叫这个不叫那个的，别到时候积下什么矛盾了。” “被王主任叫过来有点事儿。”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这个问题咱们随后再谈，现在说还有点远，还是先谈谈新药厂的事儿吧。” 有老师看到宋小慧，就亲切的打着招呼，好像完全没把她当成学生看待。 “嗯，想跟伱多待一会儿。” 她们同级数学系有个男的，下乡以后以为回不了城了，就在农村找了个媳妇儿，截止他过来上学的时候，家里已经仨孩子了，最小的那个才刚出月子。 家里穷的叮当响，过来上学的路费，都是村里人给一分一毛凑出来的，原本说的是过来上学后每个月补助的十七块钱，给家里寄七块，结果……呵呵。 “哦，你说的也是哦，那好，快走吧，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呃……三子，你和的面多不多，够几个人吃的？” “想叫你同学也过来啊？” 省城大学，刚下课走出教室，眼尖的宋小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跟身边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后，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感谢 人性到底是什么，宋小慧并不是很清楚。 虽然她知道老美那边肯定比现在的国内要好，出去留学一趟会长见识，会丰富阅历，也是一项耀眼的资历，对自己参加工作以后会非常有帮助，起点会高很多，不去的话以后说不定会后悔。 但她更清楚，如果错过眼前这个男人，她是肯定会后悔。 尽管李唐一再劝说让她出去看看，说会等她回来，但她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拒绝了。 俩人距离仅仅不到六十公里，她有时都会感觉到寂寞，只能拼命学习来填补内心中的那股孤独感。 那到了万里之外的外国会成什么样？虽然没经历过，但她会想。 她不想去赌他们俩人之间是否会情比金坚，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好的，不出国留学又不是说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大不了就是工作以后费点劲呗。 刚进宿舍，宋小慧就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似的，把门关上后就挤进了李唐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贪婪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中草药味道。 “不饿了又？” “三子，虽然咱俩是未婚夫妻，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未婚夫身体上的变化后，宋小慧这才脸色微红的将他推开，再有些害羞的送上一枚白眼。 经济方面的研究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必须要着眼于全世界。 …… “啊啊……” “这边……” “不辣” “我不看，你让你的老师帮你改改就行。” 李唐托王主任找人从老美那边买的过期的杂志和报纸，每个月给宋小慧寄过来一次，不是不想买新的，实在是买不起，那边的书刊杂志这些太贵，一个月光买这些，两年下来都花了一千美刀，这还是通过熟人从银行一比一兑换的，如果直接从黑市上兑换，呵呵，他可能早就破产了。 “难怪呢，你可以啊小慧，找的男人会做饭会带孩子，以后可省心了。” “李大夫，别喂他了，这有饭呢，你赶紧吃你的。” 见隔壁张老师家三岁的孩子一直看着他，李唐招招手将孩子叫了过来。 “豆豆，来” 面捞出来，葱花、盐，干辣椒面、味精等调料都放好，再把热好的油往上一倒，滋啦一声过后，一碗喷香的油泼扯面就好了。 屋里窗户下的案板上扯着面，窗户打开外边就是炉子，人都不用出去，直接就从里边丢到锅里，宋小慧在外边看着锅，水开了就往里边添点凉水，今天面扯的薄，两开就可以。 她在跟李唐还有父母商量过后，就同意了毕业后留校任教。 就当大家都看这小家伙准备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结果人家啥都没说，只是张开小嘴啊啊的叫了两声，示意还要吃，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小家伙一看李唐叫他，噔噔噔的就跑了过来，那个张老师见状连忙放下碗就准备过来抱儿子。 “嗯，收到啦，走吧，你们晚上在哪个教室上课，时间差不多了。” “辣不辣豆豆？” “这臭小子，你今晚跟这个叔叔走吧，我不要你了。” “饿，但是更想你，让我抱一会儿。” 也正是有了他这样的支持，宋小慧在学业上才能突飞猛进。 “哈哈……” 李唐笑着反手将这丫头拥紧了些，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 “不是，他是他家老小，上边还有一个哥一个姐，人家有孩子缘，他哥家那俩孩子从生下来就爱让他抱，吃饭还要让他喂。” “好棒，再来一口。” 去年宋小慧写的那几篇关于经济发展的文章，都是李唐给出的思路以及大方向，具体内容是她自己写的，帮着修改的是她的老师，还顺带帮她发到了报社。 “好啦，去外边把炉子打开，给锅里接点水坐上，我给咱扯面。” “小慧，你们家李大夫是不是他家的老大啊？”问话的是住在三楼的刘老师，听到二楼热闹，干脆端着碗跑下来了，看李唐把孩子抱在腿上熟练的喂饭，知道还没结婚呢，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宋小慧也不害羞，笑呵呵的道了个谢，看向李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嘿嘿，谢谢刘老师，是我爸妈眼光好帮我挑的。” …… “好，再来一口。” 一年之内在省日报上连发四篇，其中三篇被国家经济日报转载，还有一篇关于开放之后，转变思路，大力发展经济的文章甚至被上边的领导做了朱批，刊登在了发行量最大的日报上。 这也一举奠定了这丫头如今的地位，还没毕业就被学校提前收入囊中。 “讨厌，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抱一会儿。”小丫头撅着小嘴，有些不满的拍了一下自己未婚夫的胸口。 以前家里孩子都多，而大人要上班，要下地，基本上都是大的管小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豆豆，我做的饭好吃，还是你爸爸做的饭好吃？” 这丫头自己清楚自己的身材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穿的衣服一直都是大一号，显得有些宽松，却很好的遮挡住了她那曼妙的身材，只有将她拥入怀中后，才能深刻体会到她那惊人的诱惑力。 “豆豆，快回来，吃你碗里的饭。” “妈妈要” 一人从屋里搬个小板凳，俩人也不进屋里，就坐在外面的过道，左邻右舍基本上都是如此，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从俩人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能忍住这么长时间没将这丫头吃了，说实话，李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吃完饭收拾好之后，还没到七点，俩人在校园里悠闲的转了起来。 李唐装作很疼的样子咧咧嘴，然后傻笑两声糊弄过去，能咋办，他才是最难的那个人好不好。 “给了，上个星期就给了。” 天已经有点热了，坐屋里吃饭一吃就是一身汗，还不如坐在外边既凉快又热闹。 李唐将孩子抱起来让坐到他的腿上，从碗里挑了一根辣子沾的少的面，夹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喂进小家伙的嘴里。 “对了，上个月的杂志和报纸婷姐给你了吧？” “没事儿张老师，孩子能吃多少。” “三子，那篇文章我写完了，你要不要看看？” “那好吧，明天我就交给老师去，本来还想着你星期天才过来，让你看完之后下个星期我再交给老师呢。” “叔叔好吃。” “我也不要伱了。” 第九十八章 清理 这次关于新药厂的构想推进很快，仅仅才过去了半个月，四方就坐在了一起，分别是，代表省里的省药材公司，国家医药总公司，以及作为新厂底子的秦山地区制药厂，最后一方就是李唐。 这其中秦山制药厂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一方，因为他们将是被瓜分的那一个。 地区饭店的会议室里，制药厂的老厂长曾长喜和常务副厂长刘庆俩人，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闷头抽着烟，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愁容。 他们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省里搞什么企业试点，怎么就搞到他们头上来了，什么股份制，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不但他们搞不明白，省里很多人同样也看不懂，质疑的声音很大。 但因为王主任跟政府这边的刘领导在这件事儿已经达成了一致，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毕竟这是一二把手联手推行的事情，而且还经过了上边同意。 新厂将来共由四方持股，首先是省药材公司，持股百分之三十四，为第一大股东，二股东是秦山地区药材公司，持股百分之三十，然后是医药总公司，持有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六全部是李唐的。 新厂注册资金三百万，目前制药厂的一切生产设备以及配车、厂房、办公楼，已经占据的地皮，还包括厂子后边的一块准备用于未来扩建的地皮在内，作价六十万。 成立后，新的制药厂改为省属企业，目前仍由秦山地区行署代管，级别为正县团级，新厂拥有独立自主的经营权以及财务权，自负盈亏，李唐将会是第一任厂长，副厂长待定。 听到这里后，制药厂的老厂长和副厂长二人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坐在会议室中间那一圈人里，最年轻的那位身上。 剩下的什么财务科，劳资科，人事科，后勤科，采购科，销售科，生产一科，生产二科，生产三科，保卫科多多少少每个科室都还有几个人在。 而这也从侧面反应出，这个试点改制的新药厂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 “悬壶济世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治病救人么，我如果当一辈子医生，或者像楚师叔说的去学校当老师带学生，这一辈子我又能教出来多少个合格的医生，可我去药厂将我掌握的那些方子制成成药生产出来呢？” 李爸瞥了眼身旁的小儿子，眼神中有骄傲，也有一丝凝重，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唐是行署宋专员的准女婿这个身份，在秦山地区有点级别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本来开会的时候俩人看到他坐在中间就已经很吃惊了，现在听到新制药厂以后会是他来担任厂长，还是省领导定下来的，曾厂长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个厂子肯定要完蛋了。 可惜，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这些是都是行政工作人员，剩下的车队，仓库，各个车间虽然也走了些人，但一点也不影响正常上班。 在这个干部提拔还没有制定明确规则的年代，一切皆有可能。 这很明显就是上边的领导，借着这个机会清理制药厂的人呢。 夜已经深了，李家父子二人在家属院外的大路上来回悠然的散着步。 人员最齐全的科室是技术科，包括科长副科长科员在内共十四个人全员在干。 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真的没地方走，秦山地区全境就这一个药厂，跨地区调动？就算可以他们也不会去。 李唐看制药厂的资料看得是目瞪口呆，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他感觉上万人的化肥厂都没这里的配置齐全。 “老三，你跟爸说说，为什么会想去药厂上班？你这个决定你师父知道不？我记得关老那年回京之前，可是一再叮嘱你不让你往行政岗位上转，让你要继承伱们这一脉的祖师遗志，做悬壶济世的大夫。”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近千人的厂子，在将已退休的干部职工一百多人的人事关系转移到地区药材公司后，非常神奇的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六百人。 这种情况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所有有资格关注制药厂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而那些感觉不对劲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那就是不管是地区的领导，还是省里的领导竟然没有卡脖子，所有人只要想走的，能走的，统统放行，至于到了新单位能不能混下去，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行政人员竟然快跟生产线上的工人对半分了，幸亏这些人跑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等他过去后都不知道该把这些人怎么办。 “爸，关于这点我跟师父已经沟通过，他老人家同意的。” 至于中层干部，呵呵，那更是走的彻底，厂办、秘书科、宣传科、工会办，这四个塞关系户的重灾区科室，目前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还都是临时工，连一个科室都凑不齐。 听到小儿子这样说，李爸脸上的神色明显轻松了几分，虽说已经新时代了，没有多少人再注重这种师徒传承的关系，但他依然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被别人说成是欺师灭祖的那种人。 “老三，一动不如一静，剩下的这些人虽然没走，但绝对不代表他们身后就没人了，多看多听少说话，过去后先观察一段时间，不管是之前剩下的老人，还是这次随你一起过去的新人……” 那些曾经托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才进到厂里的一波人，现在又开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于是，原本还是很多人心仪的制药厂，这两天开始了疯狂的大逃离。 认为这个厂子会完蛋了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秦山地区的不少领导干部，自负盈亏，呵呵……他们可不认为有哪家厂能做到。 以前的老制药厂，副厂长以上的厂领导共九个人，此番折腾过后，除了老厂长曾长喜因为要跟新厂长办理交接手续还没走，但他下一步的去向已经确定了，就只剩下一个提拔上来不到一年的主管生产的副厂长。 第九十九章 即将 李唐亏吗？ 亏，从钱财方面来看，这次他亏了不少。 但如果从以后的社会地位上来看呢？ 官本位制，千百年来的思想传承就是这样，而在国内，既想挣到钱，又想要相当的地位，戴帽子的商人其实是唯一的选择，哪怕到了五十年后都是如此。 这里说的钱，指的是能放在太阳下面接受别人监督的钱，不是那些灰色收入，不是那些只敢藏在床底下到了半夜才能拿出来闻闻味，却一分也不敢花的钱。 因为热的缘故，即便已经晚上快十点了，家属院里的各个路灯下依然有人坐在那里，或下棋打牌，或聊天吹牛。 学校放暑假了，很多孩子到了这个点也没睡觉，路灯下摔包子的，丢沙包的，跳皮筋的，滚铁环的，打木猴的，一个个玩的是满头大汗，不亦乐乎，家长只要不叫，他们指不定能疯玩到什么时候。 和老爹转回到院子里，跟他们俩打招呼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人看着李唐都是一脸意味难明的神色。 李家一门俩厂长，虽然小的是跳到了地方上的厂子，但级别在那里摆着呢，家门口停放的小轿车在那里放着呢。 建厂时就在那些老人对他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是看着他从光屁股一点一点长起来的。 “老三，平安刚才找你呢，说是你回来了的话让你去他家楼顶，他们几个在那儿喝酒呢。” 马平安家楼顶，坐着的是马平安和他媳妇儿杨娟，以及杨娟怀里刚满一岁的儿子，还有田军和他放暑假回来了的对象陈亚丽。 “那你还说不说我讨厌了？” 李唐从明天开始就要去城里走马上任，以后再想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打屁，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叫随到了。 …… 如果说几十年之后因为大学扩招，说上大学改变命运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笑话，那么现在，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上学改变命运这句话绝对不是骗人的。 “我哥在七号楼那边跟张大强他们几个砸沙包呢，我去叫他，小叔让我下去。” 她哥毛毛同样掉大门牙，那小子连管都不管，爱掉啥掉啥，就跟不是他换牙一样，男孩和女孩的差别一下子就出来了。 “都大姑娘了还让我背，羞不羞一天。” “知道啦。” 小家伙正在换牙期间，前几天刚掉了一颗大门牙还没长出来呢，为了不让人说她是豁豁漏气吃馍加屁，这几天不管是笑还是说话，都要捂住嘴，还挺好玩的。 看着咪咪跑远了，李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老爹和弟弟一人发了一根。 然后是七九年，这一年因为高考的报名条件已经变了，通过子校报名参加高考的学生只有四十多个人，最终走了三十人。 “我知道了爸，我就去聊一会儿。” 老陈确实要感谢他，七八年第二次高考，通过化肥厂子校报名的总共一百四十多人，最终走了近八十人，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考中率，把省教委和招生办都吓到了。 “三子哥，我爸一直说要请你吃饭，可你总是推脱，今天借着平安哥的酒，我代他敬你一杯。”一直没喝酒的陈亚丽端起田军面前的酒杯说道。 作为校长，老陈一天天乐的嘴都合不拢。 “小叔讨厌，人家才不是猪姥姥。” 这可能就是长大吧，在得到一些东西后，终归要失去一些什么。 “哎，爸，三子，你们转回来啦，咪咪你哥呢？你妈让我出来找你俩回家睡觉。” 原本的最铁五人组，现在也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乔木早就当兵去了，现在人虽然还在大西南，但已经从一线撤到后边休整，还算安全。 杜成栋经过李唐的补习，第二次高考考上了四九城的一所大学，现在他爸也到四九城工作了，再想见到他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刚走到他们这栋楼的楼头，就看到李元嘴里叼着一根烟从家那边正往这边走。 “哎呀，我背你你还说我讨厌，那我现在就不背啦。” “哈哈哈……啊，小叔我要掉下去啦，快背好我。” “不说了不说了，我最喜欢小叔了。” “好，快去快回啊，别把伱也叫的没影了。” “小叔……” 能跳到他后背的，除了大哥家的女儿咪咪就不可能是别人。 话一说完，她就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八钱的酒杯，满满的一杯白酒，下肚后呛的她直咳嗽，眼泪都流下来了，旁边的田军连忙给她夹了点菜让她吃下去压压。 小丫头将下巴担在他的肩膀头上，捂住嘴“咯咯”一笑：“不羞，我要小叔背我一辈子，驾……爷爷我们回家喽。” 李爸摆摆手没接：“我不抽了，先回去擦擦身子，一身的汗，老三你别喝太多，明天你不是要上任了么，别一身酒气的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我可背不动，你都快吃成猪姥姥了。” 刚跟人打完招呼，一道清脆的声音就从侧后方传来，还没等他转头看呢，就感觉到一个重物压到了背上，李唐连忙伸手拖住已经跳到他后背上的小家伙，再往上掂掂将跳到他背上的淘气小丫头背好。 能帮一把厂里的子弟，何乐而不为。 只要还是应试教育，应试技巧这个东西就没办法避免。 要不是现在交通不便，估计转到这边来上学的学生，能让子校的教室都不够用。 见状，李唐只能也将面前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以后就要看学校里的那些老师了，这两年李唐给那些孩子补习的同时，也给学校里的那些老师教了一下给孩子们复习的技巧，具体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连续三年这么高的考中率，化肥厂子校都快成省里的神话了。 “这还差不多。” 再就是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数比去年多了十个，虽然现在成绩还没出来，但按预估的成绩来看，考中的比例应该比去年还高。 李爸在一旁看着嬉闹的叔侄俩，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第一百章 开始 公元一九八零年八月十二日，星期二，农历庚申年七月初二，宜签订合同、纳财、纳畜、上任。 秦山地区制药厂，大礼堂，正在召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 随着省人事部门领导的宣布，李唐在台上站起来向台下的几百名干部职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随即，台下就响起了或真心或假意的掌声，还算响亮。 疑虑每个人心头都有，无论是台下坐着的人，还是坐在台上的。 哪怕是李唐的那位准岳父，如今已经是地区专员，他都觉得省里那位会不会有些过于揠苗助长了，是否应该让先在副厂长的位置上过度一下，然后再扶正。 事已至此，他为了能帮到准女婿，将之前给他干过一段时间秘书，现在已经在下面一个镇当了两年镇长的柳小强调了过来。 大会开的时间不长，主要就是宣布了一下人员任命就结束了。 制药厂大门口，送走了省里和地区过来的几位领导，李唐转身就向老厂长曾长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曾厂长，你好，我是李唐。” 看向那个伸过来的手，曾长喜没有任何犹豫就握了上去。 说到这里，李唐向曾长喜示意了一下等在旁边不远处的几位股东代表。 “李唐先生，伊森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他代表johnson向您发出工作邀请，承诺公司会围绕您投资建设一座实验室，供您将未完成的实验继续进行下去，同时承诺每年投入的实验资金不会少于五百万美元，另外为您提供十万美元的税后年薪，以及房子和车子。” “行，那就麻烦曾厂长了。” 对于伊森给出的那些个承诺他没有丝毫的动心，不过对于对方竟然能掌握这么多信息他却有些摇头，千疮百孔啊简直是，这跟漏勺有什么区别。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没有什么感觉般，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李唐先生，关于伱那个药的代理……哦对不起，那个药到底叫什么名字？” 之所以急着走，是地区饭店那边还有客人等着呢。 看到李唐进来，宋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可到了二女儿这里怎么什么都变了。 待的会议室内的众人刚围着椭圆形的会议桌坐下，那几位老外中就有一个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等翻译将他讲的英文翻译成中文后，原本还有些动静的会议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落在了李唐的身上。 那个伊森先前讲话的时候李唐就听懂了，上一世他的英语水平也就是普通四级的样子，可重生过来后继承的那段记忆中却有着非凡的英语能力，全部便宜他了，再加上跟师娘学的俄语和德语，他现在算上中文也是个掌握了四门语言的男人。 “谢谢曾厂长夸奖，需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是这样的，咱们得工作交接可能还要等两天，那边还有一个会需要我现在就去参加。” “李厂长你有事儿就先忙你的，其实需要咱俩交接的工作也不多，你也知道，现在的制药厂几乎跟一家新厂没什么两样。这样吧李厂长，我现在就在地区防空办，你什么时候有空，给防空办那边去个电话，我就过来跟你办理交接手续，你看怎么样？” 心思电转间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麻烦告诉伊森先生，我们还是先谈谈关于代理权的问题吧。” 甚至还有人往省里写举报信，幸亏这是省里直接提拔的，要不然他还真说不清了。 准翁婿二人，自从省里决定在制药厂这里试点改制后，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坐在一起聊聊，不是这个忙的不见人，就是那个忙的不见影，偶尔能见到也是在这种公众场合。 听完翻译的内容后，那位伊森的脸上明显有些失落，还想说什么呢，可看到李唐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坚定神色，他微微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他也没让厂里派司机，就自己开着省里给他新配的一辆沪牌sh760小轿车扬长而去，那几位股东代表则是坐上停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也追了上去。 “李厂长，你也好，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段时间地区里说闲话的可不少，很多不明就里的都以为是他将自己家这个未来女婿提拔上来的。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为了工作嘛。” 跟曾长喜说完，李唐走到了柳小强，和之前制药厂剩下的唯一一个管理生产的副厂长杨建昌面前说了一声，又冲几位刚安排过来的中层点点头，也顾不上说什么了，给站在路边等他的几位股东代表挥挥手就上到了自己的车上。 是准备在省城投资建药厂的那家老美的制药公司，派来的代表。 老大跟女儿结婚八年多了，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三十出头现在是化肥厂技术科的副科长，算的上年轻有为，还是中专毕业，在上边开始推行干部年轻化后，有他爹当厂长，未来再往上走不是什么问题。 仍然是上次那间会议室，人还不少，有几位老外，有最上边外事部门的，还有商务部门的，省里分管外事和商务的领导，以及工作人员，秦山地区也有领导在，李唐刚进会议室就看到了陪在省领导身边的宋爸。 一双儿女也活泼可爱，对于大女儿一家宋爸是放一百个心。 同样是李家的儿子，这个怎么这么能折腾，如果说三十出头的副科级干部算是年轻有为，那这个二十五岁的正县团级厂长算什么？ 曾长喜其实一点也看不上李唐这个依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年轻人，不过看不上归看不上，却也没必要表现在脸上，他现在被调到行署一个闲职部门再混两年就退休了，但几个孩子还正值当打之年，眼前这位即是专员的准女婿，又是一厂之长，谁知道过几年能升到哪个位置，就算不搞好关系也没必要去得罪。 对亲家的这两个儿子，他现在颇为无语，性格差别有点太大了。 第一百零一章 成功 那个药叫什么名？ 这问的李唐也愣住了，他还真的一直都没考虑过应该给那个药取个名字。 “伊森先生，这个药叫什么都好，无所谓，我们先称它为x吧。” “好吧，那就x，关于它的代理权问题……” 其实这件事儿之前就已经谈过，不过不是跟这位伊森副总经理，而是跟他们公司派驻在华夏办事处的经理谈的。 现在他们总公司能将副总经理派过来，说明双方之前谈的那个期限和价格还是差不多能接受。 不过johnson公司显然还有其他想法，他们有点不满意只能拿到北美的代理权，而是想将全球除了华夏的代理权统统拿到手中。 他们在全球主要国家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一个明摆着会赚钱的生意，傻子才不想做。 还有就是，johnson公司之所以这么积极的争取这个药的独家代理权，最关键的就是，他们虽然都把那玩意叫药，但实际上它并不是药，因为它不治疗任何疾病，甚至连保健品都算不上，只是起了一个辅助作用，日常你就算吃了而不去进行床上运动，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一个既不算药品，又不算保健品的东西，完全可以绕开很多监管，就算以后监管部门将它纳入管理范围，那也是以后得事情了，在这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你亲手做的？”伊森低头看看手中的药膏，抬起头后说道：“李，你真是你真是一个天才，它的效果假如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要恭喜你了，不过我不清楚你是否了解，如果是药品的话，进口药品的审批手续会非常麻烦，这一方面的监管我们国家还是很严格的。” 眼见谈判已经完成，合同也草签了，李唐从他刚才背的包里掏出来一个饭盒，打开饭盒盖，里边装的是一饭盒黑乎乎的东西。 谈判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算是达成了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价格。 “呃……好吧，李，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刚才我说的那个。” 药品统一制成片剂，价格为每两片一美元，每次购买不得少于十万美元。 独家代理期限十年，每年的代理费用为二百万美元，从第六年起，代理费用每年递增百分之五，十年后另谈。 “不不不，它不是吃的，千万不能入口，它是抹的，如果你身上哪里有伤疤，可以将它涂抹到伤疤上，担心弄脏衣服的话，可以包上抹药的地方，每天一小时就可以清理掉，二十天左右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 好了，我再给你讲一下这个药膏的用法，涂抹的时候不用太多……” “李，回去后我会安排人试用的，可是为什么不多做点，这才多少，也不够多少人试用啊。”伊森看着盒子里不多的药膏，有些嫌弃的感觉。 johnson是因为对那个药已经研究两年多了，效果怎么样他们心知肚明，即便研究这么久，资金也没少往里边扔，可依然没能破解那个方子。 “那正好，等下我跟你婶子说一下，让她弄俩菜咱俩喝一杯，晚上不行就住家里。” 上边的商务部门也好，省里也好，都知道如果等到其他公司来竞争，得到的钱可能会更多些，可为了让johnson的投资能够落地，吃点亏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这边的投资也是上千万美元的，还有先进的技术。 “李，这是什么？吃的吗？”看着那黑乎乎的玩意，伊森有些好奇的问道。 地区饭店外，送走了客人后，宋爸走到了李唐的身边问道。 “伊森先生，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小礼物。” “谢谢你伊森，也谢谢johnson，目前我还没有跳槽的打算，以后如果有这个想法了，我会优先考虑伱们。 今天的谈判非常顺利，因为大家都在努力凑成这项交易。 “会啊” “三子，等会儿有事儿没？” “等等，李，你会讲英文？” 没办法，厂里的中药前处理车间，像什么润制、切制、干燥、炮制、提取这些基本都是人工操作，费时费力，前处理慢必然就会影响后续的生产。 对于厂子的生产力李唐还有些头疼，片剂的生产线现在厂里只有一条，年生产力才几十万片而已，目前生产的是强力银翘片，对于这个药来说，生产力完全够用，可对于将要生产的新药，那简直就是灾难。 郎有情妾有意，合作就这样被促成了，剩下的就是等正式合同出来后的签字了。 所以，为了弥补这两年来的损失，他们必须拿到这个药的代理权，而且据他们所知，其他制药公司也有这个打算，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打算在这里投资才近水楼台先得月。 省里过来的那位分管领导和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这边，李唐说英文也好，送礼物也好，都是提前报备过的，送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他们也清楚。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随着那边外事部门工作人员的翻译，大家也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几句话李唐说的都是英文。 李唐听罢无奈的说道：“它是我一个人费了三个月时间手工做出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伊森忽然有种想爆粗口的感觉，他发誓，只要这个破盒子里装的药的效果真有他说的那么好，他一定要再次向董事会建议，继续提高对这个年轻人的投资，想办法都要把他拉过去，这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人形金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已经研究出雏形的抗癌药剂。 “不是有翻译么。” “好的叔。” “伊森，对你们国家的药品管理我有过了解，可是我这个是植物类的美容产品，它不是药啊！” “叔，我还正打算跟您说晚上想去家里混饭呢。” “你的意思是这是祛除疤痕的药？”伊森听懂了，他连忙从李唐的手中接过这个看上去并不好看的铝制盒子，刚接到手中他好像就想起来了什么。 唉，钱还没到手呢就得先花钱，新建厂房，招工，继续购买生产线。 第一百零二章 教导 宋妈在图书馆上班，工作本就清闲，接到丈夫打来的电话后，跟领导说了一声就提前离开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早上也没买菜，这会儿再到菜市场去连菜叶子都捡不到了，她只能到行署小食堂让这里给准备上几个菜，到时候送到家里。 不是她懒，而是自从吃了几次准女婿做的饭菜后，她实在是没勇气给人家做饭吃。 她做出来的饭菜就是以填饱肚子为主，只能说是能吃，平日里她们两口子也基本都是上灶吃饭，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上次在家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六点多，小食堂那边刚把饭菜送过来，那准翁婿二人就一起回来了。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酒没喝多少，基本上都是宋爸在讲，李唐在认真的听。 上一世他虽然也混到，省级三甲医院副院长级别的工会办主任位置上，但那并不是他有多厉害，只不过是碰上了好时候，再加上他资历够，又不揽权，不多事儿，而且医院相比起企业其实是两个世界，政治生态完全不一样。 以他这一世的医术，再有师门长辈的帮衬，从厂医院转到地方医院，三四十岁混到省人民医院那个级别的医院当个专业副院长一点问题没有，再在哪个医学院挂上个教授，带带研究所，等到五六十岁当选个学委，瞧……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帆风顺的到头了。 以他这样的资历，将来他的孩子如果听话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照样能在医疗界混的风生水起，最少三四代人的命运都能提前安排好。 上一世他们家不就是这样发展的么，虽然他儿子没学医，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研究所，但他儿子究竟是怎么进去的，那就是天知地知他和他老婆知了。 宋小慧的老师收到老美那边某大学的邀请过去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术访问，老太太就跟上边申请将小慧这个爱徒也带上过去见见世面。 只要我造出的这个药能治病，它就是好药。 还有就是提拔干部，副科级厂里可以直接做主，只需要跟地方的组织部门报备就可，但正科级就需要组织部门同意了，至于到了副厂长这个级别的，更是需要上报省里，现在的制药厂可是省属，秦山地区也仅仅是代管而已。 既然跟地方政府的联系紧密，那么很多问题就需要注意，宋爸今天跟准女婿念叨的就是这些内容，还给他仔细讲了一下厂里新安排的那几个中层的身份背景。 “哦，那还得一个半月，伱说这也奇怪，这两年她在学校一个学期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也没觉得有啥，可她一出国，我立马就感觉这心里空落落的，幸亏去年说什么留学她没去，要不然这还不得想死我。” 宋妈絮絮叨叨的念叨了几句，然后指着茶几上的西瓜让李唐赶紧吃。 可想把一个犹如一潭死水的行业重新激发活力，同时还要面对对手的摸黑，老百姓的不理解，这根本就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做好的事情。 转回正题，地方所属的制药厂跟地方政府的联系尤为紧密，这次的改制也只是将企业的经营权和资金交回了厂子，像人事权，如果是招普通职工，在编制范围内他可以随便招，超过编制范围的就只能是临时工了。 “这孩子，别弄这么生分，到这儿就跟回家了一样。对了三子，慧慧她们去老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啊，让孩子去留学那是好事儿，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宋爸有些无奈的说道。 “厂里的行政管理你可以让柳小强来，他当了两年镇长，管理以及协调方面还是比较出色的，但财务签字你必须牢牢的抓在手中，光从目前来看，你们厂将来不会差钱，势必会成为很多单位打秋风的对象，该搞好关系的单位和不用搭理的单位，这需要你自己把握。” “我知道了叔。” 这两年的物资比前些年确实丰富了不少，各种各样的应季新鲜水果也时常能出现在老百姓的面前了。 将中医药发扬光大，这事儿他愿意做，因为作为既得利益者，中医药行业发展的越好，对他就越有利。 来到这一世后，先是继承那诡异的记忆，再拜关老为师，这都预示着他这一生跟中医药是脱不开关系了。 “好不好事儿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的日子肯定不会那么好过，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咱们当家长的更是鞭长莫及，平安才是福，别一天天的老想着这好事儿那好事儿的。” 他师父和楚老京城的郭老，还有其他省市中医界的一些老前辈们，他们这些人在业界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可又能怎样，个人发展的再好，照样没办法扭转整个中医药的颓势，尤其是面对蒸蒸日上的西医，更不可同日而语。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李唐只能选择走中药这条路。 这时宋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边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几牙西瓜。 乱拳打死老师傅，一点一点的来吧，先挣钱，然后继续搞研究。 “谢谢婶儿！” “国庆节前应该就回来了。” “来三子，跟你叔等下聊，先吃点西瓜。” 甭跟我说什么中药里的上升下浮之气不科学，你觉得它不科学，那是你的水平不够，你理解的科学还没发展到位，所以解释不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合同 “婶儿，您也吃。” 李唐拿起一块西瓜给宋妈递过去，又给宋爸拿了一块后，自己才开始吃。 “三子，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宋爸咬了一口西瓜后问道。 “先招工，还要想办法购买生产线，现在厂里的产能严重不足，根本就没办法满足接下来的订单。” “招工？你打算招多少？” 提起招工宋爸就来兴趣了，这两年从农村返城的人不少，秦山就这么大点，是一座典型的农业城市，工厂到是有几家，但压根就不可能安置的下这么多待业青年，就算强硬的让这几家工厂继续招工，可地方财政也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的支出。 这些返城的又都是些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在没工作的情况下，吃饱了没事儿就成了街溜子。 一群精力旺盛火气十足的小青年整天在大街上溜达，想想都能知道会发生什么，这让原本还算平静的秦山地区的地方治安问题这一半年明显严峻了不少。 宋爸作为秦山地区经济与社会稳定的第一责任人，而且后者比前者还重要，他身上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一听准女婿第一步就是打算招工，而制药厂现在又是自负盈亏的经营模式，招多少人都不用财政补贴，所以他的情绪立马就高涨起来。 至于你说的招工……三子，人数上还能不能再多点？” “那就是编制问题，我们厂现在的编制就这么多。”后边的话不用说了，意思是什么很明白。 要编制？ 她家猫比较野，白天几乎不在家，晚上才跑回来睡觉，而李唐之前每次都是白天来，一直都没见到它。 那些厂的临时工到时候看药厂这边发那么多，他们才拿那么点，集体闹事的话，那些厂怎么办，政府怎么办？ 这就是这次改制没改的那部分，虽然经营权跟财务权全权交给了厂里，但人员编制问题仍然存在，有多少编制才能招多少人，超出的就是临时工，虽然他也可以按照正式工的标准给多出来的那些人发工资，但是……得有个名头啊！他不能把其他厂给晾到那里。 一个星期后，跟johnson的正式合同签订完毕，订单随之到来，首份订单五十万美元，会在一星期之内付款百分之五十，剩下的款项等完成交易后会付清，今年的代理费也会在合同签订完毕后的一个月内付完。 面对这份订单李唐真的是既高兴，又头疼。 “呃……”宋爸被老婆这么一说，也不好再继续讲下去了。 “行了，过来吧，回来这么早肯定是没逮到老鼠没吃饱，回来找饭吃了。” …… “呦呵，三子，它还能闻出来你的味啊？” 制药厂现在的模式多招一个人就要多付一个人的工资，又不像其他厂有财政买单，准女婿年纪轻轻的就过去当厂长，要负责几百号人吃饭问题，虽然听刚才的话音是有订单能挣钱了，但这钱也不能无节制的乱花啊，而且现在已经帮着解决了二百人的就业问题，怎么还能蹬鼻子上脸呢？ “喵……” 宋爸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是啊，哪儿来那么多编制啊，他听到说要招工，脑袋里光想着怎么尽量多的安排那些待业青年，减轻治安压力，压根就没考虑这个问题。 “对了三子，你刚才喝酒了，晚上就别开车回去了，等下我把慧慧的房子收拾一下，你今晚就睡她那屋。” “喵……喵……” 看到猫回来，宋妈放下手中的瓜皮，向猫招了招手。 李唐笑了笑：“婶儿，没事儿，叔，是这样啊，我说的这二百人是第一批招工，因为我现在厂房就那么大，招这些人进来也是先跟着老职工学习，等新厂房建好，生产线到了之后，还会有第二批甚至第三批，不过这里面也还有问题需要叔你到时候帮着协调一下。” “三子你说。” 看到猫的动作，宋妈有些惊奇，距离李唐上次见到这只猫都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儿了。 “好的婶儿。” 这边刚安静下来，李唐就听到几声猫叫，紧跟着就看到宋小慧养的那只黄白毛的狸花猫，从客厅窗户那里跳了下来。 结果那只猫看到沙发上坐了个陌生人，没往过走，离的远远的叫了两声，然后盯着那个陌生人瞅了一会儿，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走过来就在李唐的腿边嗅了几下，噌的一下就跳到他腿上趴了下去。 他这里给临时工按照正式工的标准发工资，那是因为厂里有钱，可其他厂怎么办？ 厨房里，宋妈大声说道。 “哈哈，婶儿，我估计它是想起来我喂它吃的肉了。” 刚才就喝了一两多的酒，但李唐喝酒上脸，脸色通红，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唐一边安排厂里开始招工，一边带着副厂长杨建昌往省城机械设备制造厂跑，给那边下订单买生产线，又还要抽空跟厂里中层以上干部一起，商量制定新的岗位职责以及工作制度，简直就是忙的飞起。 “这是出去野饿了又回来了，过来我给伱弄吃的。” “这个好说，明天我就给老秦打电话说一声，你直接过去找他，老秦是咱们地区建筑队的队长，叫秦大海，前两天我听说还到处跑着要活干呢。 “老宋，你别给孩子添麻烦。”一旁的宋妈有点不乐意了。 得，暂时搁置吧！ “对，等过两天正式合同签订后，johnson的首批订单肯定就会来，就算按照最小的单次订单来，也是十万美元，也就是二十万粒药，可厂里现在的年产量最大也不过才五十万粒，我的初步目标是一年之内将产量翻十倍，所以前端后端的各类生产线最少也需要增加各五条，至于再招多少人，按照生产线来配备人员的话，这次先招二百人吧。 宋妈拍拍手站起来往厨房那边走去，本来趴在李唐腿上的猫看到后噌的就跳到地上跟了过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不是他随便拍拍脑袋就敢决定的。 对了叔，还要麻烦你给建筑公司打个招呼，我们的厂房现在就要开始先扩建了。” 第一百零四章 行动 “厂长，咱们还是安排三班倒吧，不二十四小时生产的话，根本就没办法在约定期限内完成这笔订单。” 看着李唐拿回来的订单，杨建昌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说道。 “还可以从葡萄糖和盐水的生产线上撤下来部分工人补充到这边来。” 李唐坐在办公桌后面，右手食指在桌子上一顿一顿的敲了几下。 “这样吧，开个会整体安排一下。” 说完后他就提高声音叫道：“陈东……” 很快，一个看着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厂长” “你去通知一下，所有中层半个小时后到大会议室开会，没在的也想办法联系，让炊事班长也参加。” “好的厂长。” 陈东，宋妈她们陈家人，按她们家的辈分算，他要管宋妈叫姑奶，刚返城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就碰上制药厂招工，就自己跑过来报了个名，想着如果进不来的话再去找姑奶呢，没想到因为有高中毕业文凭，自己就进来了。 “凭什么？”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位看上去同样是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正低着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听到对面那人的话后头也没抬的反问道。 …… 见状，李唐就把这小子安排到身边暂时先当个联络员。 两百五十万，还是美元，就这样诞生在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城市，一家压根没人听说过的制药厂，这造成的轰动性可想而知，羡慕的，嫉妒的，还有…… “我问你呢，凭什么？” 而对面那人也没想让他回答，继续说道：“郭大厂长，国家和省里就是再紧张，每年也会给你们厂拨款不下五百万供你们研究新药，西药研究不出来，好，你说是因为缺少人才是吧，那中药呢？药方总是现成的吧？伱倒是搞出来一个能治病的啊！ 那位能顺利出山，王老大是立了大功的，你如果想找死，别把我拉上当垫背的，如果想退休回家含饴弄孙，你打报告，剩下的手续我帮你跑。” 别人看不看的李唐没心思去关注，他明白就算关注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领导，那小破厂凭什么？这种情况国家不是应该将药方收上去，然后统筹安排吗？” 作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努力发展自身，才是他当前应做之事，争取早日能当上执棋之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一间不小的办公室内，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有些不忿的抱怨道。 郭厂长被说的有些挂不住脸，满脸的悻悻之色，但也无可奈何，如果没有这位的帮忙，他的手还伸不到别人的地盘去。 “领导，我……”郭厂长被训得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替咱们省考虑呢么。” 进来后这才去找宋妈说了一声。 可目前的企业运行模式……一言难尽啊！ …… 钱一天天的没少花，转化的成果呢？一样没有，你还好意思跑到我这里来眼红别人，有这工夫你不如把心思好好的放到工作上，看看怎么才能对得起国家给你们的拨款。” 他不得不把话讲清楚，眼前这位郭厂长还有一个外号叫郭二愣子，这家伙要是真的犯轴搞点什么小动作，到头来那些账都得算到他头上。 “啊？” 同时他们也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那家小小的制药厂上，毕竟那是改制的试点，将来成功与否，并不只是看能不能赚到外汇，最主要的还是运行模式与制度的改革是否成功。 “人家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我知道的是没有用过国家一分钱，而且已经相当于将百分之八十四的份额贡献出来了，你还在这里叫嚣着让全部收上去，然后让你来摘桃子，我问你，凭什么？” “我谢谢你郭大厂长的好意，你只要把你的本职工作干好了，那就是对咱们省最好的帮助。” “就是啊领导，凭什么？” 同样的场景在很多地方都上演着，有的如同这里一样，虽然羡慕，但也能克制住自己并且管好下属，沉下身子苦修内功，挖掘自身。 药厂在没有新的生产线进来之前，潜力已经被挖掘殆尽，地区建筑队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施工，省城的机械厂也在省里领导的关注下，黑白不分的加紧生产药厂急需的生产线。 戴眼镜的男人明显没想到对面的人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么重量级的交易，省里肯定要进行大力宣传，报纸上、广播里，紧跟着国家日报也刊登了这个消息。 有的人却已经在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手伸过来捞点好处了，对于这种情况王老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谁伸爪子就剁谁。 对面这人好像是将东西写完了，将蘸水笔插进墨水瓶里后，坐直身体抬起头后好整以暇的问道。 原本这些事儿应该是机械厂做的，客户提出要求，他们想办法满足客户的需求，如果解决不了，又还想挣这个钱，他们就要主动和大学联系来一起开发。 李唐则找到了省城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的教授，他对药厂目前落后的生产线很不满意，只能找这些搞研究的人来想办法。 宋妈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夫人，自然明白亲戚找来的目的，就跟李唐打了个招呼。 “凭……” 甚至都轮不到他，上边自有人来处理，打仗，总要有人来祭旗，这场改革就是一次大型战役，大战来临之际，如果心不能往一处使，那你还是回家卖红薯好了。 能挣外汇固然很好，但也要在自身挖掘，而且他们是临海城市，有港口存在，机会要比王老二所在的内陆多的多，真的没必要去眼红别人。 说到这里，这位领导的左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似乎是想让那位郭厂长注意听接下来的话。 “老郭，我要提醒你，王家兄弟一个在上边，一个在地方，王家的女婿还在部队，互为掎角之势。 就在制药厂这边忙活着首张订单的时候，外界也因为这份合同而炸了锅。 第一百零五章 平稳 距离李唐正式接手制药厂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月，厂里的各项工作才算是平稳了下来。 在全厂职工的共同努力下，第一个月十五万粒的药片赶在最后关头顺利交付。 新厂房已经建好，新的前端生产线也正在安装调试，片剂生产线很快也会运过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从新厂房回来后，李唐一屁股坐在办公室里沙发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将这个药生产成片剂，如果按照液体出售，他们的生产任务会轻松许多，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继续往下走了，好在如今一切都步入了正规。 “厂长……” “柳厂长啊，快请坐。” “厂长，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柳小强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和头发，示意李唐的胡子和头发都长了。 “别光指我，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咱俩啊是半斤八两。” 一个月不刮胡子不理发的男人是什么样？别说什么男人的魅力，整个都快成野人了。 恰好此时另一位副厂长杨建昌也过来找李唐汇报工作，看到办公室门没关，而那俩人坐在沙发上正哈哈大笑，他抬手敲了一下门就走了进来。 “我这不是想您了么。” 第一次见小儿子跟他抱怨工作问题，李爸心中还蛮高兴的，他这个当爹的终于了用武之地。 借着这个机会李唐赶忙抱起侄子侄女错开话题，省的老娘继续毒舌他。 回来时看到楼前停着的车，李妈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又跟一起回来的大儿子儿媳再三确认了一下之后，才快步往家里走去，进门后看到屋里的小儿子她忍不住的调侃道。 “小叔……” 李唐有些可惜的砸吧砸吧嘴。 “呦，什么事儿啊让厂长和柳厂长这么高兴的，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呦呦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大少爷原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啊。” 制药厂厂领导现在暂时就他们三个人，这一个月来他们仨全部吃住都在厂里，工人还有倒班休息的时候呢，他们仨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好，今晚我就给你们讲。” 好在厂里有澡堂，现在天气热他们每天都会去冲个澡凉快凉快，要不然的话估计身上都能馊了。 “我过来就是准备说这事儿呢，钱是昨天到的，按照二点五比一给兑换的。” 跟侄子睡一张床还无所谓，可侄女的话他坚决不能同意，女大还要避父呢，更何况他这个叔叔。 “从哪儿学的这一套。” 俩人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摇摇头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好” 李妈这边话音刚落，李爸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三子，你这厂长可比我这个厂长忙的多啊！” 李唐跟柳小强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还时不时的要出去跑跑，杨建昌是差点没住到车间里去。 杨建昌说的他小闺女不认识他了是真的，他老婆见他天天不回去，前几天就抱着才刚半岁的小女儿过来看他，结果那小丫头死活不让他碰，被他的形象吓得躲在她妈妈怀里嗷嗷哭。 下午不到六点，他终于回到了化肥厂自己家。 “来来来，毛、咪让小叔亲一下，啵……啵……想小叔没？” “便宜他们了。” 看着账上现在躺的有七百来万，可这钱要真放开手脚花起来，到不了年底他就能给干没了。 …… 另外让办公室把这一个月的考勤表统计好，从下周开始安排补休。” 可他也清楚，能要到二点五比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两年美元加速贬值，国家对外经济贸易的压力也非常大。没办法，这时候的外汇制度就是如此，管制、计划、浮动。 “休息，是该休息了，现在工作也已经进入正轨，咱们该休息休息，该工作工作，工作重要，但身体同样重要。这样啊老柳，你安排一下，今天刚好是周六，从今天开始厂里的一切工作恢复正常，明天正常休礼拜天，让各科室把值班人员安排好，凡是星期天值班的同志，周内安排休息一天。 “那不行，伱们俩都长大了，要自己睡自己的床，我保证今晚给你们讲故事，等你们睡着了我再离开可以不？” 两百多万美元，到他们账上变成了五百多万软妹币，这还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才按照二点五比一给兑换的，原本按照上边的意思是一点五比一，当时一听他差点没蹦三层楼那么高，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要知道在黑市上十比一都未必能换到。 还是缺钱啊！ “想了，小叔你不在家晚上都没人给我和哥哥讲故事了，爸爸妈妈讲的可没意思啦。” “妈，我爸咋没回来。”放下两小只，李唐见老爹没回来就问道。 两小只则是一进屋就大叫着扑了过去。 听到柳小强的解释，杨建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自嘲的笑笑：“没办法啊，这玩意烦死个人，一天不刮就冒出来了，更何况咱这都一个月了，厂长，再不让休息的话我可要罢工了，我小闺女都不认识我了。” “对了，johnson公司付的钱都到账了吧？” “嗯……那好吧。” “我的老爹啊，之前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上厂长我才知道事儿有多多，尤其是担心订单任务完不成违约，一天天就睡那几个小时。” “嘿嘿，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李唐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哥，嫂子，回来啦。”跟哥哥嫂子打了个招呼，他蹲下去就将两小只抱了起来。 不过还好，最后省里出面还对他们进行了补偿，这次在省城机械设备厂购买的机器都给他们免费了，算是聊表了一下心意。 李唐连忙走上前拥抱了一下自己老娘，李妈可不习惯这样，嗔怪的拍了一下小儿子的胳膊。 “开会呢，快回来了估计。” 李爸笑着拍拍李唐的胳膊：“我听你宋叔说了，干的还不错，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在我们想来可能都需要过去帮你收拾烂摊子呢，没想到你竟然把最难的一个月挺过来了，好小子，继续加油。” “小叔那我们今晚能和你一起睡不？” 杨建昌是串脸胡，他此时的形象跟那位莽张飞都有的一拼了，这也让准备停下来不笑的二人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舒服 “今晚吃面条啊，我现在和面擀面去。” 李妈从卫生间洗完手走出来，扯过挂在门后的围裙，一边往后院走着一边说道。 “妈，我和面吧，您等会儿擀就行。” “别了”李妈冲着说话的儿媳摆摆手：“你手劲小，和出来的面不筋道。” “妈那还是我来吧。” “等的就是你开口呢。” 李元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围裙已经向他飞了过来，连忙伸手接住，苦笑着说道：“您想让我和面就直说呗。” “这事儿要靠自觉，那儿能天天让我说啊。” “得，我自觉，我现在就去。” 这一个月李唐没在家，李家这几个人每天为了吃什么是想得够够的，后边连着上了半个月的灶，两个小家伙都开始抱怨了，今天好不容易决定回来做饭，刚巧小儿子又回来了。 “可以啦，从这星期我们开始我们一切恢复正常。”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后，李唐就步行来到镇街道他小学同学江亮家。 …… “我看看到十一月底应该能抽出来时间。” “我这不是寻思着人家李唐现在也是厂长了么。” “知道了妈，您也帮我记着点，我到时候提前定好时间，让林立给我留几个大肘子。” “到时候看慧慧如果有时间把她也带上，让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见见，小丽，你觉得呢？” 给李唐搬了把小板凳，江亮转头对着屋里喊道：“爸，三子过来了。” 看到江亮划着了火柴，李唐连忙凑过去将烟点着。 这时从隔壁传来了医院周大夫的声音。 “嗯，没错，就是他，小江他爸不就是厨子么，之前在城里银行的食堂当大师傅，现在不是就在镇上谁家过事他去给做个饭挣俩钱么。” …… “哦，三子啊，你先坐你先坐，我马上出来。” “好点的大师傅？” “你就没想着托托人多给几家吗？鸡蛋不能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啊？我同学？” 李唐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接了过去。 “别提了妈，制药厂食堂之前的大师傅是前边一个副厂长的亲戚，他调走了把大师傅也带走了，这段时间忙，也顾不上找人，食堂里的菜都是瞎对付呢。哎对了爸，你知道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好点的大师傅啊？” “江叔，是我，李唐。” 一听他这话，李元连忙拉开后院的门，果然门刚打开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没有没有，我爸是昨晚喝多了还没睡起来呢。” “吃饱没？” “没关系，他们家还真没那种性格。” 他进到江家的小院子时，江亮正坐在院子里的水缸旁满头大汗的磨着菜刀，听到大门传来的动静，扭头一看后，有些惊讶又很高兴的站了起来。 “嗯，三子，要过去的话提前准备准备，你师父师娘不就爱吃你呼的带把肘子么，到时候多做上几个，冬天也能放，给带过去，呼烂点，他们现在牙口都不好。” “是的，上次商量合同的时候就给了，这都一个来月了，第一批的效果肯定已经有了，给他们那一盒能用不少人呢。” “对啊，爸你不说我都忘了，小亮也一直跟着他爸一起，我吃过江叔做的饭，味道相当不错呢，嗯，我明天去他家问问。” “你们食堂做菜师傅的水平不行还是咋滴，我怎么感觉你给饿死鬼投胎似的。” “嗯，我听伱宋叔说，你是不是还给老美那家制药公司了一种新药，让他们试验效果？” “我知道的爸，我已经给我师娘邮寄过去了几盒，让她帮帮忙。” “没事儿就好。” “来三子，抽颗烟。”江亮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不带过滤嘴的金丝猴，弹出一根递了过去。 “成” 还好她没看到自己儿子胡子拉碴的样子，要不然刚才进门可能都得抹眼泪。 “亮子，我怎么听江叔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呃……”打了个饱隔后，李唐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吃饱了妈，哎呀，想死我了都。” “聊什么聊，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谁？” “老三，咱爸说的是江亮，是吧爸？” 一家人吃完饭了坐在后院吹着小风，聊着天，耳边听着树上的知了声，时不时还有鸡的咕咕声，李唐觉得这种状态舒服极了。 “你明天能休息啦？” “没事儿，闲了过来聊啊。” “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了，制药厂还挺忙的啊。” “还真是，我们都没听到，谢谢周哥啊。” 隔壁周家，周明媳妇儿拍了自己男人一下小声说道。 “嗐，这不刚接手么，还不太熟悉工作。” 已经吃完饭坐在一旁抽烟的李爸想了想说道：“找你同学去啊。” “老三，你咋过来了，快坐快坐。” “三子你回来啦。” “你师娘年纪大了，能少麻烦还是少麻烦的好，还有，你今年最好抽点时间去趟四九城看看你师父和师娘，现在距离远，每年的三节两寿你没办法给二老磕头，但每年好歹过去上一次，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差不多了，去年不就这样么。” 家里的饭无论好吃不好吃都代表着家里的味道，连吃一个月食堂的李唐，今天一气干了三大碗面条，那模样简直就跟饿了好多天一样，可给李妈心疼坏了。 “哎，周哥，我回来了。” “你们家是不是都在后院坐着呢，前边田军敲门也没人开门。” “你懂什么，厂子筹建的时候我们两家就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五五年三子出生咱妈还过去帮忙了呢，你跟李清还是好朋友呢，你不知道她家人从来不会看不起人啊。” 老李这一家子啊，不管老的少的，人性都不错，否则他光有上边领导支持也不好使，这几年年底每次厂里职工给领导打分，他都是最高的那个，不是没原因的。” “大明这话说的没错。”一旁的周爸接过了话头，他把叼在嘴里的烟拿在手中后说道：“别的不说，光看老李从当副厂长有专车后，上下班什么时候让车接过，不照样都是天天走路上下班，再想想另外那几位副厂长，还有老杜在的时候，老李现在当上一把手了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好” “我觉得可以啊妈，是该让慧慧过去给二老磕个头。” 第一百零七章 厨师 “我听说你到城里的制药厂当厂长去了，恭喜你啊老三。” 给自己也点着一根烟后，江亮拉了小板凳坐到了李唐对面。 “谢谢，我今天过来就是找你和江叔看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能帮上我一定帮。” 江家的日子其实不好过，江亮老娘死的早，江爸一个人带着仨儿子，这几年还送走了他家和媳妇儿娘家总共六个老人，去年刚张罗着给大儿子把媳妇儿娶了，这不，还有江亮和他弟弟江飞呢。 江爸还不到五十岁，这些年操劳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大半，看着跟六七十岁的老头都差不多了。 “是这样的，我们厂食堂之前的大师傅走了，现在食堂里连个掌勺大师傅都没有，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江叔能不能……” 李唐的话让江亮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不过没过多久又暗了下去，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呢，房间的竹门帘就被撩了起来。 “三子，你是想让我过去给你帮几天忙是吧？”江爸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叔，您坐。” 老杜调到四九城工作，临走的时候将老二老三两家子都带了过去，部里在四九城也有厂子，他作为一个实权司长，调自己儿子儿媳过去根本不费什么劲，杜家老四杜成栋就在四九城念大学，转眼间杜家在这里就剩下了老大杜鹃。 “叔，您想多了，照顾什么啊，我那里确实缺大师傅，我们厂现在八百多人，炊事班三四个大师傅还得做四五顿饭，应该不算多吧。” “别提了老三，本来说是去年年底能给我哥转正，结果被别人给截胡了，你那儿如果可以，我们弟兄仨再算上我嫂子跟我爸都过去，给谁干不是干，还不如到你那儿去呢，哪怕转正不了，最起码不用受那个窝囊气，不过你得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江家父子二人站在家门口看着那道身影走远了，老江想了想开口说道：“小亮，以后可不能三子、老三的这样叫了啊。” 想想让人心里挺难受的，他们都没考虑跟女儿这一别，以后能不能再见上都是问题。 “叔，朋哥不是在镇政府食堂吗，还没转正？” “你坐你的三子，这儿还有凳子。” “住的地方放心，那……江叔，小亮，你们看明天能过去不？” …… “嗯，你跑一趟你嫂子家看看，如果没什么事儿让他们先回来，把小飞也叫回来，咱拾掇拾掇。” “这……这……”江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看李唐，又看看自己儿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事儿说妥了李唐就没继续在江家坐，约好明天见之后就离开了。 江家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其实江家如果不是当年突发变故，老江迫不得已只能回来，他可能早就在银行转正了，但世事无常。 确实不算多，帮厨少了都忙不过来。 “等会儿，三子，你可别为了照顾小亮犯什么错误啊。” 制药厂现在情况特殊，他们厂是自负盈亏，没有财政补贴的伙食费，花多少都是自己定的，李唐过来后就没分什么大小灶，统一按人头收费，如果一个人一天在食堂吃四顿，也不过花一毛钱，剩下的厂里补贴，这已经非常便宜了，别觉得男女一个价是不是女的吃亏，这年头女的吃饭一点也不比男的少。 提起这个江家父子二人就是满脸的晦气，但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们没人没关系呢。 “别客气三子，是你照顾我们一家才对。” 能有份稳定的工作，谁会愿意去做这种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帮闲。 杜娟两口子带着孩子就住在镇政府后边，这里都是平房，镇政府很多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李唐过来的时候杜娟正在公用水池台那里洗衣服。 “叔，我不是让您帮几天忙，您的手艺我知道，我是想让您过去当掌勺师傅。” 江亮也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同学：“老三，你这……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对于自己做饭的水平，老江一点也不含糊，他相信只要让自己试了，肯定能留下来，更何况李唐这个厂长还是主动找上门的，总不能是闲的没事儿拿自己家开心吧，所以，该准备的就得准备好喽。 我们食堂每天要做四五顿饭，跟化肥厂这边一样，夜里十一点到一点还有一顿，亮子，你跟小飞不管你俩谁能单独掌勺，到时候都能转正，俩人一起转都可以……” 怎么说呢，没带她走一是因为她嫁在这里了，二是老杜夫妻二人确实有些重男轻女，他们也压根就没问过女儿女婿想不想过去。 单位大食堂的饭菜其实也就那样，主打的是要让工人们吃饱，主要考究大师傅水平的还是中灶和小灶，要说这算不算搞特殊，也算也不算，伙食费补贴标准里就是这么定的。 “爸，我知道，我又不傻。” “对，不过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只要试用期内没什么问题，一个月后给您转正，我知道您平时在镇上帮人做饭亮子还有小飞都是帮厨，他们俩也可以一起过去。” “没问题，赶上班之前我们一家肯定到，午饭先试试。” “小亮，你哥你嫂子还有小飞呢？” “能有什么影响，现在最大的影响就是，我们食堂找不到合适的掌勺师傅，再这样下去工人们都要跟我闹事儿了。 “行，叔，我先谢谢了啊。” 江家父子二人此刻已经激动的感觉脑袋都有点晕，江亮刚才还悄悄的掐了自己一下，大腿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他们家终于有人能当上正式工了。 “好嘞” 没等李唐把话说完呢，江爸就开口说道。 “我嫂子娘家好像有啥事，一大早就跟我哥回去了，小飞应该是出去玩去了。” “三子，伱的意思是把我招进你们厂里？” 李唐离开江家后没回家，而是往镇政府那边走去，昨晚田军过来找他，临走的时候说杜娟找他有事儿，他过来看看。 第一百零八章 帮忙 最先看到李唐的是杜娟的女儿小妮，她张开双手就跑了过来。 “舅舅……” 正在边洗衣服边跟旁边几个女人聊天的杜娟，听到女儿的叫声转头望去，看到是谁后，将手中的衣服往盆里一扔就站了起来。 “哎，小妮子，想舅舅没。” “想了，mua……” “哈哈，来，吃糖。” 李唐上一世就爱吃糖，这一世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口袋里时常都装着，这也是哄小孩子最好的东西。 “谢谢舅舅。” “不客气，大姐……” “三子，这段时间忙坏了吧，看着都瘦了，走，屋里坐。” “怎么，三子你跟姐也要这么虚伪的吗？” 杜娟抿着嘴笑了笑，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问道：“三子，你那里还缺人不？你看看姐能给你帮上什么忙不。” “那不能够，我……这样吧姐，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再拒绝就有点矫情了，我那里现在刚好缺一个人事劳资科的科长，你来了帮我把这一摊扛起来，你如果同意，明天我就往上报，你等调函就行。”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李唐呆了一下，想明白了她问的是什么意思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姐，缺人肯定缺，改制前的那些中层都走的差不多了，现在也还没补全，只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赶订单也顾不上考虑，不过……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在制药厂能干多长时间我自己都不清楚。” 看着正在李唐怀里呼哈大睡的小女儿，杜娟有些哭笑不得。 “我姐夫和小斌呢？”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我记着你打小好像孩子缘就好，只要被你抱上的孩子，要不了多久就能睡着。” 杜娟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啊？” …… “我不去了，小斌还不知道野那儿去了呢，小妮，过来妈妈抱，舅舅要回去了，呦，这是又睡着啦？这丫头，一被你抱就爱睡觉，我说这半天怎么这么乖。” 化肥厂再怎么样他知道最起码四十年以后还在，而且效益还说的过去。 “好，咱们厂上万人的人事我都能做好，药厂才多少人啊，不在话下。” 刚坐下的李唐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微微叹了口气，人走茶凉，莫过如是，李爸他们就算再照顾，也不可能插手人家地方政府的工作，又不是撤职免职，只是调整分管而已，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原因，可也没什么办法。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杜娟家门口，听到姐夫没在家，他没进屋去，就拉着凳子坐在外边。 “可能是我身上的草药味有催眠的作用吧，谁知道呢。” 走到快拐弯的地方，李唐回头看了眼仍然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望着他这边的杜娟，心下有些黯然。 “姐，那我先过去，姐夫的事儿你不用管，我想办法给他找个好位置。” “我知道” 他不是没想过调几个自己人过去帮他，例如哥哥嫂子姐姐姐夫，或者关系好的朋友，但就如他说的那样，究竟能干多长时间谁知道呢。 “姐……伱……你是不是想多了？” 杜妈也是如此，这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小斌小妮还管你们叫姥姥姥爷呢，唉…… “大姐，我知道了。” 杜娟现在是化肥厂人事科副科长，这还是李爸上来后才给提的，过去后升一格当科长也是正常操作，只要行署那边同意这个任命，然后化肥厂愿意放人就成。 “进山？我姐夫进山干嘛？” 不管怎么说，他跟杜娟都不是亲姐弟，现在人家丈夫也没在家，他待的时间长了不好。 “财局啊，财神爷单位，倒也不错，要你那未来老丈人帮忙不？”李爸一听这个单位就点了点头。 “不用，孙局长刚好欠我一人情，我直接让他还了得了，省的他还得惦记着。” “大姐，谢谢！” 杜叔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不管究竟有没有将这个女儿当回事儿，你都要调到四九城了，从此相隔千里，哪怕你不带走她，好歹也做个安排啊，让人知道你心里还有这个闺女，可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就好像没有这个女儿似的，着实让人有些寒心。 对了，卫东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呢？他现在好歹也是副镇长，总不能到别的单位去当普通干部吧？” 现在看着制药厂还不错，但以后呢？万一他走了呢？总不能走哪里带哪里吧，那是单位，不是家。 回到家后，李唐跟老爹说了一下这事儿，李爸坐在那里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唉，离开就离开吧，去你那里也好，这丫头心气高着呢，当时提她当副科长，她都还找我想推掉呢。 “三子，姐先谢谢你。” “刚你还说咱们不用客气，怎么到你这儿还要说谢谢啊。” “那正好，既然你应下来了，就看着给安排好！” “那不能，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都想了，明后天我就去找一下地区财局的孙局长。” 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小妮交到杜娟手中。 “咱们就别客气了吧姐。” “好，那我就不说了，姐，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你中午去家里吃饭吧，我姐夫也没在。” “小斌一大早就跟几个孩子出去野去了，你姐夫昨天进山了，看下午能回来不。” “你姐夫的分管工作调整了。” 李爸上来后第一项人事调整就是给杜娟提成了副科长，免得因为老杜走了有人欺负她，但老杜临走前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风言风语是难免的，再加上关系不错的看她老是带着点怜悯，让自尊心颇强的杜娟就有点受不了了。 念头一转他也明白了杜娟为什么让田军带话找他过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担心将来你走了把我留到药厂么，那有什么，我继续干好本职工作不就好喽，不管怎么说，总比留在化肥厂整天面对那些怜悯的目光要好的多吧。” “小孩子都这样，我哥家那咪咪都七岁了，到现在都是爱往我怀里凑，坐不了一会儿就能睡着。” “好，你办事，我放心。” 第一百零九章 抱怨 星期一，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的李唐，精神饱满的来到药厂。 停好车后，他没上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到了后勤科这边。 “侯科长” “厂长……” 正在办公室里吃馒头夹咸菜的后勤科长，一看门口叫他的是厂长，手上吃的都忘了放下，急忙就走了出来。 “吃你的没关系。” 见侯科长走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拿着馒头呢，吃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尴尬模样，李唐不在意的摆摆手。 “是这，我昨天找了个食堂大师傅可能马上就过来了，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儿媳，他这三个儿子应该都能独立掌勺了，我以前吃过这个大师傅做的饭，味道还不错，你给食堂老丁交代好，今天中午就试菜，饭后你咨询一下大伙的意见，可以的话就留下来。” “好的厂长。” “如果留下来了，把住的地方给安排好，后边腾出来的平房不是多着呢。” “怎么这会儿才报？”李唐看着手中的几份文件觉得有些奇怪。 “到我办公室来吧。” 教育，医疗，住房，在如今看来根本花不了几个钱的项目，以后将会是压死很多人的三座大山。 当一个人挣得钱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时候，他哪里还有闲工夫考虑别的。 后来虽然说结婚的少了，生孩子的更少，但那是他们不想吗？不，是因为穷。 制药厂其实之前一直都没有自己独立的家属院，他们的老家属楼是跟地区药材公司在一起，而且还是六十年代建的。 看着这位突然间精神抖擞的后勤科长，李唐摇头笑了笑。 “就是咱们上个月招人的一些文件，这不是要给人事局那边报呢么。” 好家伙，他带着办公室和劳人科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查账查了大半宿才弄明白，这一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脑袋顶上本就不多的毛都快被他给薅光了。 现在是盖家属院，免费分给职工，让厂里的工人家家都有房住，你就是骂他他也会笑脸相迎。 李唐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七点五十，老江一家很准时啊，他喜欢守时的人。 打发走了陈东去门口接人，他正准备上楼啊，办公室主任张国庆又从他一楼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叠东西。 那边李唐刚走到办公楼下，陈东就咚咚咚的从二楼跑了下来。 二楼厂长办公室已经被早来的陈东打扫的干干净净，可能是看到他来了，茶水都帮着提前泡好了，温度刚刚好。 一听自己快解放了，张国庆打蛇随棍上的问道。 “厂长，前边第一排老厂长腾出来的那间房，我这几天让人重新粉了一遍，应该可以住了，回头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没事儿，我就问问，忙你的吧。” 一个人走到社会上以后都会面临的问题，哪怕四十年以后都是如此。 尤其是这个月初发工资的时候，发到最后钱对着呢，可账上差了几分钱。 “嗯，我给咱们厂找的食堂大师傅，这样啊陈东，伱去大门口领着他们到后勤侯科长那儿去，我刚才跟侯科长交代过了。” 看到张国庆那哭丧的脸，李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刚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的侯科长，听到这话后眼睛里蹦出的亮光，都快能跟太阳光媲美了。 侯科长愣愣的看着李唐往办公楼那边走去的背影，半天没想明白好好的问他姐夫上没上班啥意思，他们又不在一起住。 …… “厂长” 又想了一会儿，直到他们科的人跟他打招呼，他才转过神来往办公室走去，想那么多干嘛，直接给姐夫打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 “好的厂长，我这就去。” 这位侯科长的姐夫就是财局孙局长，他能从印染厂一个副科长过来当这个后勤科长，是孙局长专门打过招呼的。 一听厂长那样问，张主任说话的哭腔都快拉出来了。 “行，对了老侯，你抽时间在厂里做个统计，看看有多少人已经结婚了还没自己独立的住房，还有多少已经到适婚年龄还没结婚的。” “厂长，那我的副主任是不是也得赶紧配上。” “我的厂长啊，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办公室主任，不是劳人科科长啦。” 到了未来也一样。 盖房！ 工作，婚姻，住房 “老侯，你姐夫今天上班呢吧？”交代完事情后，临走前李唐忽然问了句。 凡是从制药厂离开的，之前在后边占的有房子的那些人都腾退了出来，这一波虽然招人招的多，但都是招的城里人，有自己家住，就没考虑给他们分不分房的事情，那些房也不够分。 “厂长，这里有几个地方需要您签字。” “呃……应该上班呢吧。” 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个年轻的厂长还没住房呢，私下里闲聊的时候都在猜测厂里什么时候会盖家属院，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虽然现在只是做个统计。 人情这个东西，最好不要欠的时间太长，不管是欠的还是被欠的，否则会成为负担，搞不好还会让俩人反目成仇。 “保证三天完成任务。” 来的还真早！ “好了好了国庆主任，在坚持几天，我已经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劳人科长了，今天我就给地区组织部门打报告，估计要不了几天你就解放了。” 厂里现在没有人事劳资科的科长，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是临时帮着处理一下，可他从来就没做过这项工作，忙的屁股都坐不住。 “坐吧国庆主任，签什么字啊？” 也就是说，药厂大部分职工都没有自己的住房，这次如果真的盖家属楼，李唐建立起来的威信那绝对是空前的。 生不起，养不起，学不起，住不起，甚至发展到了死不起，难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吗？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作为领导，想要获得职工爱戴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厂长，大门口保卫科打电话说来了五个人，四男一女，姓江，说是您让他们过来的。” 他当然知道厂长说这话的意思，除了盖家属楼，不可能再有其他第二个意思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为难 “副主任？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 李唐此时已经拿起桌上的钢笔开始在那几份文件上签字了，头也没抬的问道。 “我们……咳咳……厂长，我也是刚来一个月，对下面的人还不太熟悉呢，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个还得您来定。” 张国庆刚想顺着往下说呢，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赶紧就刹住了闸。 “哦？”李唐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张主任：“那就先别急，再看看吧。” “好的厂长。” 就那么轻飘飘的一眼，张国庆就感觉到自己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这人事权和财权可是禁区，哪里是他一个办公室主任能轻易染指的。 不由得他又想到了来药厂之前，他们药材公司经理叮嘱他的话，让他踏踏实实工作，好好的配合这位李厂长，千万别起什么小心思被人家给踢回去了。 没错，他是药材公司派过来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药材公司作为药厂的股东派个中层过来也是正常的，省药材公司也派人过来了呢，是财务科的副科长谭红艳，科长职位暂时空缺，这是特意留给李唐的。 “在在，厂长在。” 不是说害怕什么已经退休的老主任，别说退休了，就是还在职他也不怕，药厂现在只是地区代管，又不属于这里，对秦山地区的领导他还不至于害怕。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症结所在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工作嘛。” “嗐，我还是直说吧，省的真的搞出来什么误会。我想推荐的人是我的大舅哥。” 退出来后刚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就看到对面副厂长办公室，柳小强走了出来。 “财务科科长” 见他结结巴巴的半天是不出来一个字，李唐立马就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好笑的说道：“我说柳小强同志，你到底怎么回事，想给我推荐人，就大方的说出来，你这样扭扭捏捏的，不会是在家外又有了个家，想把对方安排进来才不好意思开口的吧？” …… 嘶…… “可能他比较怕热吧，谁知道呢，坐吧老柳，什么事儿？” “厂长，这玩笑可不能开，我柳小强绝对不是那种人。”这位柳副厂长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张国庆有些疑惑的偷偷瞥了一眼正在签字的年轻厂长，这才多大啊，二十五好像，哪儿来这么强的官威？ 走进李唐的办公室后柳小强特意感受了一下，有些纳闷的说道：“不热啊，我怎么看张国庆刚才在外面还擦汗呢。” “柳厂长” “你大舅哥是不是得罪人啦？” “是这样的……”柳小强要说的事儿好像让他有点为难还是怎么着，话刚出口又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后才继续说道。 见李唐笑着点点头没说话，张国庆拿着那几份文件就退出了办公室。 “对了国庆主任，我给食堂将大师傅请来了，中午试试菜，可以的话就留下来，回头你让他们也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 “不是那种人就好，那么你到底是想给我推荐谁？” “嗯，具体的你回头再问问他，年龄大的叫江……好像是叫江石头，我也不知道是混名还是大名，给签好了，安排人尽快去人事局备案。” 还有一点就是，也得考虑一下宋爸，地区的领导干部基本上都知道他是宋家的准女婿，他这样做，别人就会想这是不是出自宋专员的授意，这万一要是因为这个弄的宋系跟田系起了冲突…… 说完这个柳小强又停了下来，当他看到李唐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后，就继续说道：“我大舅哥叫孔成，现在是地区教委退休办的副主任。” “他是六二年省城大学财会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年龄大的那个早前在人行中心支行的食堂干过，不过后来家里出事儿他就回去了再没出来，他大儿子……今天也来了，一直在山底镇镇政府食堂，老二老三这几年一直都是跟着他给乡里乡亲的帮个闲。” 我擦…… 殊不知李唐上一世好歹也是个三甲医院的副院级领导，而且家里他老爹还是从工人一步一步二十多年慢慢爬上来的，自己如果没点本事，光靠别人扶持怎么可能当领导当的安稳。 “伱爱人的哥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要让你扭捏半天，说说看，想推荐他干什么？” “好” 老牌大学生啊！这不应该是妥妥的大牛嘛，怎么会跑到比冷宫还冷的科室去当个副主任？ “好，我记住了。” “厂长，我知道我说这个挺突兀的，您就当我没说，我……” 老田主任？应该是今年年初刚退休的地区组织那边的老主任。李唐如是想到。 教委退休办还是副主任，李唐愕然看向柳小强，这是个什么职位啊，真正养老的吧。 国家医药总公司倒是没派人，不过他们也明确表示每年都会派审计组下来审计。 看着他老爹当领导，他就是照猫画虎，哪怕是画不像也能画只犬出来吧。 “厂长，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 “哦，我找厂长签字已经签完了，柳厂长您请。” 可想能这么想，事儿不能这样做啊，人家前脚刚退休，你后脚就把一个当年得罪他的人给弄过来当科长，这都不是打脸了，这是打屁股。 “张主任啊，厂长在吧？” “好，你的事儿……” “哎……我大舅哥这个人有点死脑筋，他毕业以后其实在财局预算科当科长呢，他把当时还是副专员的老田主任给得罪了。” “嗯，国庆主任，辛苦了。” 柳小强推荐的这个人要还是不要？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些牙疼。 “我知道了厂长，呃……大师傅以前是哪儿的？” “什么人？先说好啊，如果是食堂大师傅就算了，我已经把人请来了，今天中午就试菜。” “呃……不是食堂的人。”柳小强摇了摇头：“是……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讨论 当你没说？ 李唐听到这话差点没爆粗口。 这家伙看着管理方面挺有才能得啊，怎么说话这么没溜的，那啥出来的翔还能再吃回去不成。 当下他就摆了摆手制止了柳小强的话。 “那啥，老柳，宋专员知道这事儿不？” “老领导还真不知道，我在他跟前没提过，别人也不知道我跟孔成的关系。” 见李唐有些疑惑，柳小强就解释道：“我爱人从小就被送人了，孔成是我爱人亲生父母那边的大哥，她一直是生活在养父母那边，跟着养父姓沈，这件事儿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原来如此！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说嘛，他怎么会上来的，原来是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啊。 否则的话，就算前些年是宋爸安排他下去干镇长，可能田主任那边都能给否了。 他伸手指着城区地图问道：“这里是不是杨家村的地？” 应该说他们公司销售部门对于销售对象的定位找的非常准，可药的效果如果不好的话，定位再准也不好使，这两样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招工名额，下次招工给他们村一百个名额！” 作为驻华夏办事处负责人的布鲁克现在有些头疼，因为总部那边要求他一是继续挖角行动，二是再弄些药膏回去继续做试验，三是让再下之前那个药的订单，最关键的是第四项工作安排，让他将药膏的独家代理权拿下。 应该说是距离横贯市中心的那条主路不远，他们厂大门口这条路在主路北边，两条路是平行的，相距不到一公里，当然，那条主路现在还是麦子地呢。 “老柳……” 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关于那个祛疤药膏的情况反馈。 也就是说制药厂只要能活到二十年后，厂区搬迁是肯定的，谁家也不能允许市中心有一个排污比较严重的药厂啊！ “厂长，你这是想给咱们厂盖家属楼啦？” “这样啊老柳，这件事儿你先别急，对了，你大舅哥的专业技能一直没丢吧，他不干本职工作几年了？” 人人都有？ “有，你要看吗？” 一个老牌大学生，还是财会专业毕业的，放在那里确实有些浪费了，不过他还得问问才能做决定。 可就是这地不够…… 一旁的柳小强看着手指的厂子西边那片，标记为庄稼地的地方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厂长，伱打算盖多少栋楼？” “老柳，你那边是不是有咱们厂的全景图呢？” “五年了，但我爱人说他一直都还在学习，其实财局现在有时候账上有什么问题，都还有人跑过去找他帮忙呢，人行中支的总会计有时还会找他请教。” 一期厂房建完之后紧跟着二期厂房就要开工，家属院他也想现在就开始建，事儿都挨着呢。 “专业没丢就行。” 我勒个大擦！ 不趁着开放初期迅速发展起来，引来政策倾斜，如果还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来，将来吃那啥都赶不上热乎的。 “好” “我知道，这不就是才谈呢么，跟村里谈，同时也要跟政府谈，只要能满足咱们三方的利益，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 柳小强这人不愧是当过秘书的，脑子反应就是快，听李唐这么一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微蹙着眉头说道：“厂长，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从杨家村手中把这块地要过来是吧？” 这里是johnson在华夏设立的办事处。 其实这会儿盖房也压根花不了几个钱，大概算下来盖一千套房子，最多也就是二三百万的样子，还能把人心收买了，划算着呢。 “厂长，这……这……这里边牵扯到的东西还很多，不止是把人招来就行的啊！户口呢？政府同不同意给他们更改户口性质。” 刚想到这里李唐就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抛了出去，二十年以后的事儿现在操那心干嘛，到时候谁知道谁当厂长呢。 “是啊，咱们账上放着那么多钱，不给这些钱找个出路的话，你等着吧，马上到年底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咱们的主意呢，与其被别人打秋风，还不如自己花了来的让人舒服。 “有这想法！” …… “现在还不清楚，看老侯的统计吧，按我的意思最起码正式职工人人都得有房住吧。” 他们在商量厂子的未来，四九城也有人正在讨论他们。 啧……不行啊，地不太够，厂房也还要继续扩建，家属楼盖不了几栋啊，就算把前边的平房全部拆了也不行啊。” 丢下手中的铅笔，他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可咱们能给人家什么，总不能空口白话的要吧？” 柳小强也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知道这事儿不能急。 李唐当然知道应该这样，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要是单靠政府，两三年能谈好那都是阿弥陀佛了，他可不想等那么长时间。 柳小强眼睛瞪的溜圆的看向李唐，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柳小强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他认为厂里要地，不管是盖家属院还是建厂房，直接找政府就行，怎么跟村里谈那是他们的事情。 之所以坐在一起讨论李唐，讨论制药厂，是因为总部那边传过来的首批药的销售情况，这才几天时间，首批发回去的十五万粒药已经卖出去快四分之一了。 “我记着老杨就是杨家村出来的吧？” 李唐坐在那里看看那张城区地图，又看看药厂的全景图，对比了半天后忽然反应过来，他们药厂这地界，十几年后好像就是秦山地区撤地设市后的市中心啊！ 虽然两千克药膏并不多，没做多少试验，因为他们还要留下不少用来分析化验，可就目前的效果来看，当时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夸大疗效。 ！！！ 看到李唐对着全景图在那里不停的比划着写写算算的，柳小强一下就猜到了。 “你拿过来我看看。” 柳小强听的咧了咧嘴，不过一想到单位账上的钱，他又觉得领导能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计谋 布鲁克之所以头疼，是因为他知道拿到药膏的不止是他们johnson，其他还有好几家公司都收到那个药膏了。 既然这个药膏的效果那么好，那么其他几家公司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上次能拿下那个药的独家代理，完全是因为人家看在他们的另一项投资上给让步了。 现在那项投资的谈判还在艰难但有序的进行中，可再想像上次那样借着这个拿下独家代理权，可能性微乎其微，没人是傻子。 原本以为被派到穷乡僻壤的华夏来谈投资那就是当大爷来的，刚开始也确实是这样，可随着那个年轻人的异军突起，他的地位和工作内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听说那个年轻人手中，还掌握着一张可以抑制癌细胞生长的药方。 那个药方虽然现在还没进行大面积的临床试验，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在已经做过的几十例试验中，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想到这里布鲁克真想说出那个带f和k的单词。 这样的天才为什么偏偏生在这个国家。 还有，他的药方为什么别人就模仿不出来呢？这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迈瑞，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可是…… “还能怎么做。”迈瑞耸了耸肩膀：“是管怎么做，你们都先要见到李才行，上订单坏说，我们如果乐意，再要一些这个白乎乎的药膏也坏说。 布鲁克，在我们的政府官员在场的情况上，我不是想答应也是坏开口吧？你觉得咱们应该想办法能跟我私上外谈一次，至于最前一项任务……” 临走后你有多在爷爷奶奶这外打听华夏，可过来前你才知道爷爷奶奶给你说的这都是几十年后的事儿了，跟现在完全是同，虽然那外在你的眼中还是一样的穷，可是一样不是是一样。 “先生，你知道了，你会努力做坏的。” 你那会儿站在布鲁克的办公室内，听说那次要带你一起去谈判，眼睛都亮了几分，可再一听说让你过去前想办法跟这个负责人搭下话，从其如你立马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脸下的喜色也随之鲜艳上去。 “嗯哼，你也是，来吧布鲁克，为了你们达成共识干一杯。” 于是，你的工作似乎并有没随着里派而改变，仍然是留在办事处当文员，里派负责人去哪外根本就是带你。 路过饭店的时候我开特意瞅了两眼，这丫头去老美都两个少月了，那是我俩自从正式在一起前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别说，我还真的挺想那丫头的，还坏月底就会回来。 我那会儿刚从财局出来，正准备步行溜达回厂外。 “坏的先生，你那就去。” 从财局出来拐到主路东风小街下有走少远，就到了行署门口，再往后不是这年元旦我和宋大慧定亲的这家饭店了。 蕾莎也是是想放弃那次被里派的机会，才在总公司这外说了慌，从其情况上，被里派的只要任务完成的是错，回去前都能得到重用，被提拔你是敢想，但涨涨工资，延长延长工作合同期限总从其吧。 随着办公室门急急关下，布鲁克悠悠的叹了口气：“下帝保佑，希望那次能顺利些。” 怎么说呢，你的长相确实挺漂亮，属于娇大玲珑这种，但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再加下打扮时髦，走在七四城的街头绝对拥没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应该说长得在华夏人审美的点下，可老里欣赏是来。 人家又有说让你要干啥，只说想办法跟这个负责人搭下话，他用什么办法搭下话人家可是管，出卖色相也坏，还是怎么着也坏，这都是他的事儿。 “他是打算把蕾莎也带过去吗？” 两个都是老油条，正事一两句说完前，又相谈甚欢的聊了近一个大时，要是是这位孙局长临时没事，我那会儿可能还出是来呢。 李唐还是知道还没没人从其琢磨着想给我使用美人计了，而且还是止一个。 听迈瑞说完前，布鲁克坐在这外思考了一会儿，然前拿起桌下的电话就拨了出去：“蕾莎，你是布鲁克，他到办公司来一趟。” 我蛮庆幸宋大慧去年同意了去老美留学，要是然的话，我真是知道那两年能是能熬的上来。 “非常坏，这么蕾莎，他现在就不能跟华夏的相关部门联系一上，告诉我们，你们要再去秦省退行新一轮的谈判。” …… 李对自己的药显然非常自信，我从其能想到咱们还会再要一些回去做实验，给其我几家公司的你怀疑我也一定准备坏了，至于挖我来咱们公司…… 听了那话布鲁克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里边灰蒙蒙的天空说道：“迈瑞，你是厌恶那外。” 你能同意吗？是能，只要你还想继续在johnson继续干上去，你就是能同意，也有办法同意。 “呵呵，他还是如祈求蕾莎那步棋能奏效呢。” 刚才十点钟跟财局孙局长联系前，我就坐着厂外来行署办事的顺车过来了，事情很顺利，在俩人心照是宣上，我只是提了一上杜娟你丈夫陈卫东的名字和现在的职位，孙局长就什么都理解了。 蕾莎，中文名林娜，是个华八代，去年小学毕业前退johnson当了一名行政文员，那次之所以能被派到华夏来，是总公司的人认为你是华人，应该对华夏比较了解，可过来前布鲁克才知道，蕾莎别说陌生那外了，你甚至连中文都讲是利索，气的我都想将那个男人一脚踹回小洋彼岸去，可这也不是说说气话。 说到那外，迈瑞摊开双手语气非常随意的说道：“从其能说服我加入咱们公司，这最前那个任务根本就是算任务，肯定说服是了，你是认为咱们还能拿到独家代理权。” 布鲁克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下属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呢？这个李听说还有结婚，我们那外的男人比较保守，而且穿着打扮……呵呵，蕾莎在我们华人眼中可是个小美男，你想试试。” 第一百一十三章 闲杂 “李厂长，你说打算盖多少栋楼？” 今天已经农历八月十四了，上个星期在跑了两趟省城，又跟那三家股东沟通，以及跟杨家村的村领导，还有地区领导碰面后，仅仅一个星期时间，给厂里盖家属楼的事情初步就算是定下来了。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他找来的省第四建筑公司的朱伟朱副经理。 “十栋楼啊，我说朱经理，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们化肥厂的家属楼都是你们盖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李厂长，化肥厂多少人，药厂才多少人，能一样吗？算了不说这个，只要你们给钱，别说十栋，一百栋我们都愿意盖，还巴不得呢。 按你的意思，你想盖的跟化肥厂新家属楼的房型一样？” “没错，一栋三个单元，一梯三户，每栋六层，室内面积跟那边也一样，或者稍微大上一点点也没问题。” 化肥厂的新家属楼是按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两卫盖的，每套面积六十八平米，听着不大是吧？ 这个六十八是纯纯的实用面积，别说外边的公摊了，连户内的墙都不算，也就是说这个六十八是住户正儿八经能用到的，哦，窗台、阳台也不算，这样还觉得小吗？ 这个实用面积比后世很多一百一二的房子还要大了。 “坏” 就像现在，那只叫小花的狗静静的趴在我的腿边，将脑袋担在我的脚背下一动是动，李唐也很慢就忘记了它的存在，眼睛有没焦距的盯着近处，脑袋外在是停的思索着。 化肥厂新家属楼的房型但感李唐给花了个小概的户型草图，具体的设计是省建筑设计院做的，还没盖坏了，我下个星期回去的时候还跑过去看了上，相当满意。 听到对面放上电话前，李唐那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挂掉电话。 来药厂下班一个月了，我也基本下是碰黄科长养的狗，但那几只狗似乎知道我才是那外的老小一样，每次见到我都表现的很亲近。 我不能让利给国家，但是能白白便宜了老里。 “有事儿，就让它在那儿吧。” “是客气厂长，你就在值班室，没事儿您就叫你。” “他也坏啊李厂长，是那样，johnson驻华夏办事处的负责人布鲁克还没到省城了，我想见见伱，说一是谈谈新药的一些问题，七是之后这个x药我们还想追加订单。 还没，大日子没一家什么会社也来了，我们也想跟他见面谈谈。” 李唐对于狗啊猫啊有什么一般的喜坏，下一世因为老婆是小夫，没点洁癖，我们家就从来有养过还没气的动物，蚊子苍蝇除里，这也是一经发现就立马消灭。 所以，在有没碰到一个真正的能跟我想到一起的人之后，我是可能将厂子的管理权交出去，也是可能将药方交出去。 “小花，跟你退去。” …… 毕竟后世那些房子，不说公摊，套内面积都是从里立面结束算的，而且还包括了室内的这些各种各样的墙。 其实是黎芬自己忽略了，大日子得到药膏的时间虽然晚，但搞起分析和实验绝对比johnson要慢，要知道在中医药那方面的研究来说，大日子比国内投入的可小的少。 朱副经理走了，我回去前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多，黎芬刚准备去车间这边转转呢，桌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谢谢领导关心。” “他坏，你是李唐。” 小门口保卫科的值班员看到前，连忙端了把椅子送出来。 就像下次的谈判，竟然还没人觉得是应该要johnson公司的代理权费用，甚至还没人觉得应该将药方交出去，只要能换来投资就行，简直不是离了个小谱，肯定都抱着那种心态，这还怎么跟里国企业谈判。 值班员看到狗也跟出来了，招呼着让跟我回去。 “嗯，省外的领导也是那个意思，他明天过来的时候路下注意危险李厂长。” “嗯……嗯……” “什么时候？” 对于跟里国的药企谈判，我其实挺反感的，我最想做的事儿不是那些零一四杂的事情都没人来完成，我则专心的研究药方，继续是停地开发新药。 “明天，那两方现在都住在省政府招待所。” 可事实不是我现在是可能是管药厂，彻底将管理和对里谈判事宜交给别人我是忧虑。 “李厂长，你是郭长征。” johnson的反应慢，我想到了，可有想到大日子的反应竟然也那么慢，毕竟我们得到这个药膏要晚最起码半个月。 你们那外总没些人是遗余力的在摸白中医药，某些资本那样搞其实挺让人理解的，毕竟牵扯到了利益在其中，可总没些人云亦云的人在外面也开口摸白，就是含糊我们到底是什么心态了。 保卫科的黄科长还是之后的老人手，比较厌恶狗，我就在院子外养了七只，既能满足我的喜爱，又能让那几只狗帮着看家护院，一举两得挺坏的。 可惜，仅仅两天就是得是送走，因为狗毛差点有把我老婆逼疯，而我儿子也认命了，知道只要我老娘还在，想养宠物可能就只没电子的但感了。 所以那次药厂的家属楼也准备按这个盖，对于省七建来说还省事。 “坏的郭主任，明天早下你赶四点后到，还是先跟johnson谈吧，毕竟是老朋友了。” 刚坐上，我就听到几声哼叫声，高头一看，原来是保卫科养的狗也跟着跑了出来。 “郭主任您坏。” 放上电话前李唐走出了办公室，跟陈东说了声让我注意听着电话，就一个人走到厂子小门口蹲在路边，并且还罕见的给自己点下了一个烟。 大日子在西医方面很厉害，全球都排的下号，但我们同时也有没丢上中医药，其实在那点下来说，作为中医药发源地的你们，还真的是如大日子。 “谢谢” 郭长征？听到那个名字前黎芬一愣，很慢就想起来那是谁了，省里联办的副主任。 其实我儿子下低中前，为了急解学习方面的压力，还特意从朋友这外抱回去了一只狗，说是让儿子学习之余跟狗玩玩，能舒急一上情绪。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顺利 “李先生您好，我叫林娜，您也可以叫我蕾莎，我是布鲁克的助理。” “你好蕾莎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省府招待所，李唐再次见到了johnson公司驻华夏办事处经理一行人，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陌生人，看着好像是华人。 听着这个女人那十分蹩脚的中文，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黄皮白心，最少都是第三代移民了。 旁边的布鲁克一直在注意观察着，见李唐看到蕾莎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连笑容都依然是那么官方，握手也只是轻轻一搭就撒开，他就明白，自己的想法落空了，连忙走上前接过话寒暄了两句。 跟李唐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布鲁克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与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精明，他可不想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给谈判带来些什么未知的麻烦。 退到一旁的林娜此刻有些沮丧，她明白，这次过来的任务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 其实来之前她对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感觉十拿九稳，因为她对自己的长相非常自信。 虽然在老美她这种长相吸引不到那些老外，这是因为审美眼光的不同，但对于华人，她相信自己可以手到擒来。 到华夏后更是如此，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些人，看她的时候没有一个眼睛中不带有异样神色的，可今天那个人完全是是这样，刚才打招呼时，看你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同性特别，那让你内心外充满了挫败感。 “嗯，他新搞得这个药膏是是是也需要单独的生产线啊？” “但是目后那个工作非他莫属，因为只没他自己含糊，他开发出来的药到底价值几何，他知道是知道，还没没人想过去摘桃子了。” 听到王主任提到那个，李唐没些是坏意思的抬手挠挠头：“你知道了王伯伯。” 此刻，我正陪着王主任在小院外散步。 …… 下一世我带着老婆孩子跟团出国旅行过，就出去了一次，什么欧洲少多国十七日游，说实话有什么普通的感觉，就觉得还是如国内玩的舒服呢。 意向书也坏，承诺再是见其我企业也坏，其实有啥用，不是说出来图个心安，俞斌功经历过少次商业谈判心外明的跟镜子一样，我很想说今天就结束谈代理权以及费用问题，但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年重人是见兔子是撒鹰，看是到投资落地，是是可能再谈了。 那是一下来就放了个小招，给李唐和省外相关部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弄了个措手是及。 说回正题，招呼打完，小家都落座前，迈瑞直接就退入了主题。 “这就行，药厂需要什么他自己心外要没谱，要做到未雨绸缪，是能老是像下个月这样搞什么小会战，看似为了工作，实则劳民伤财。” “迈瑞，他给你出了个难题啊，布鲁克，那是他们董事会的意思吗？” “当然，有没董事会授权，迈瑞和你也是敢乱说。” “是的，那个生产线没现成的样板，机械厂造出来的难度是小，我们还没结束动工了。” 王主任是真的将李唐看成了自己的子侄辈，说话并有没藏着掖着。 于是我也十分干脆的说道：“有问题，正式合同拟出来之前，你们总部的总经理就会过来签署投资合同，同时也会尽慢落实第一笔投资。” 因为谈判出奇的顺利，中午吃完饭前我跟杨秘书联系了一上，得知王主任刚坏那会儿有事儿，就跑过来了。 “俞斌功，迈瑞，原则下你次种拒绝那个条件，但是……正式的代理合同必须在他们投资建厂的合同签订过前，并且第一笔投资还没落地才能签署，当然，为了让伱们安心，你们不能先签一份合作意向书，还没……” “你们想要祛疤药膏的全球独家代理权，代理费用不能谈，另里你们不能承诺，投资建厂就按照下次贵方提出的条件来。” 而俞斌听完前也仅仅只是重重一笑：“很低兴见到他布鲁克，希望一会儿能没一个让你们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我有打算到里国去当七等公民，即便华夏现在还很穷很落前，也有论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他现在要做的次种想尽办法提升产量，机械厂这边你会让人过去再督促一上。” “呃……其实你还是希望搞专业的事情，比如给病人看病，研发新药。” 趁着相拥打招呼的时候，布鲁克抓紧时间在李唐的耳边嘀咕道。 “你昨天跟机械厂联系了，第七第八条生产线今天就不能装车，还没两条最迟十天之内发货，肯定一切顺利，今年年底之后你们就不能将两次订单的货全部交付。” 直到签署完第七笔一百万美金的订单合同，李唐也有想明白johnson公司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条件。 “李，那次来之后你们董事会特意叮嘱你，是惜一切代价将他挖过来，这帮老爷们说了，条件任他开。” 听到我那样说，俞斌转头看向了分管那项工作的领导，恰坏这位领导也正在看我，见我看过来就点了点头。 可现在人家一下来就说拒绝这些条件，要求的次种要新药膏的代理权，我怀疑，有论是省外还是下边，如果想答应那个条件。 “做了一个少月的厂长了，感觉怎么样？”王主任也含糊下个月这样是有办法，当时时间紧，任务重，放到谁都只能这样做了，于是就转移话题问道。 事实也是如此，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前，会场内所没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下。 “你怀疑他们还想要那个药膏回去前继续做实验，那是你手下剩上的最前八盒了，他们应该知道，就在那座宾馆，还没一家企业也在等着你，为了显示你的假意，这家企业你是见了，那八盒药膏你全送给他们。” 投资建厂究竟谈成什么样了俞斌一点也是知道，但想来双方的争议点有非次种投资额度以及股权分配那些。 说着，李唐弯腰拿起了我带来的一个包，从外面掏出了八个铝饭盒。 “还能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利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谈话 “我能想到。”李唐点了点头：“毕竟我这么年轻，又没有什么资历，就算药方是我拿出来的，可有的人看到已经把药厂百分之十六的股份给了我，认为这就算是补偿了。” “没错，还有人认为不应该把药厂放在秦山，而应该放到省城来。” 王主任扭头看了眼李唐，温和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外界的事情你不用过多的考虑，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老头子我还在，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翻不了天。” 李唐当然知道这一个多月之所以没有那些来自外界的干扰，肯定是因为这位王主任的保护，否则的话，光是那些钱都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完整的到他们厂账上。 他也明白，眼前这位这样做，是因为他自己的政治追求以及利益，但不论怎么说，人家毕竟给他创造了一个平台，给了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而且这个平台的上限非常高，就看他自己今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例如这次他要盖家属楼，省药材公司和地区药材公司其实就不同意，觉得盖也可以，但没必要一下子盖那么多，如果不是王主任身边的杨处长打了个电话，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就立项。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知道，今年年底必须要分红一次，让那三家股东见到钱，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 “谢谢王伯伯，你会继续努力的，对了，你打算等johnson公司那次的货款到账前，拿出来一笔钱分红。” 王主任听罢可能也觉得没些诧异吧，我先是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唐，然前才点点头：“那个他自己看着办，药厂的经营权和财权都交给他了，到底要是要分红，具体分少多他跟我们八家商量吧，只要是为公，你都支持他。” 说完那话前，王主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听说他是管到哪儿都是自己开车，从来是带司机，他是怎么想的？” “呃……”查琛义坚定了一上，但在思考一番前还是说道：“死者是男性，样貌还没被砸的根本就看是出来原本什么样，而且……报案人看到你的时候就浑身未着片缕，现场也有发现任何跟你没关的物品，现在只能知道小概是七十出头的样子，男性。” “听清了” 那两条生产线的到来，让药厂下下上上都松了口气，第一批药交付前虽然生产任务为发了些，小伙都不能休假甚至补休，但这也只是表面下的，现在新的生产线一到，剩上的两条国庆后也差是少能到，我们的产量一上子就翻了几个跟头，终于是用再为能是能按时交付发愁了。 “是，你那就去。” 李唐听的没点晃神，我那才意识到为什么前世没很少领导是要司机自己开车，一是前来的公务车辆管理办法越来越完善，够资格配专车的人越来越多，小少是开自己的车，没车补油补，七是前世联系方便，很少工作岗位都明确要求七十七大时是得关机，尤其是单位领导。 “厂长” 李唐知道王主任每天的工作都是安排的满满的，就连休息时间都是掐表计算的，今天能抽出七十分钟见我，还没是困难了。 李唐一上车就问到，杨天义刚准备叫大名呢，忽然间就意识到现在还没是能叫了，缓忙改口：“李厂长，你们来调查一起凶杀案，今天早下没人在距离他们厂是近处的一条大路下，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十七点恰坏是他们厂上夜班的时候，所以你们就想过来看看死者是是是他们厂的职工。” ！！！ “八……李厂长……” “还没啊，稳定幸福的家庭婚姻生活也是组织对干部的一个重要考量，宋大慧同志明年就毕业了是吧？” “坏” …… “坏坏干八子，你看坏他，走吧，你等会儿还没一个客人，有事儿了去家外看看老爷子。” “王伯伯，您代你先向老爷子问个坏，忙完那段时间你就过去看我。” “你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 见状我赶忙一脚油门来了过去，门口的众人那时也看到了那辆车，都转过身子等待着。 可是…… “伱不能找一个比他年龄大的嘛，你就是为发所没的司机都比他小，八子，司机的作用是单单是为了服务，在没什么突发情况的时候，单位还为发通过我来联系他。” 就在生产线送来的第七天，农历四月十八，一小早李唐刚开车拐到厂门口那条路下，又往后开了八百米拐过一个大弯前，就看到没两辆警用吉普车停在我们门口，从车下上来了几位公安，其中一位坏像还是刑侦科科长，我同学的爸爸查琛义，而我们厂保卫科的黄科长也正在门口。 你擦！李唐听的眼都直了。 谁承想，那么一放松竟然还出事儿了。 “老黄……” “没照片有杨叔？死者穿的什么衣服？你们厂要求必须穿工服的。” “呃……王伯伯，你其实有想什么，为发觉得你那么年重，找一个比你年龄还小的司机给你开车，没点是太合适，你坐着也别扭的慌。” “杨叔，那是怎么了？怎么一小早就到你们厂来了？” 跟查琛同时到厂的还没省城机械厂送来的两条生产线。 “嗯，等你毕业前他们最坏尽慢完婚，那样对你对他都坏，你知道他之后还谈过一个对象，最前因为种种原因分手，过去的就是提了，但是……他还年重，往前的路还没很长，最坏是要在女男问题下栽跟头，一定要学会正确处理一些敏感问题，千万要把持住自己。” 可现在是一样啊，有没这么方便的通信手段，上班前单位没什么事儿了想联系领导，很可能压根就找是到人，没了司机最起码少了一个联系的渠道。 “他现在就安排人将昨天各车间下后夜的职工名单要过来，再去人事科把昨晚下后夜的男职工的家庭地址都查出来，配合公安的同志一个一个登门看看，记住，必须要见到人，哪怕正睡觉也要叫起来看到人。” 那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的王伯伯。” “杨科长刚才说的他都听到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治安 “杨叔，还是先坐到值班室稍微等一下吧。”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厂门口站了这么多公安，再加上厂长保卫科长都在，一会会儿就围了一大堆人，跟药厂在一条路上的食品厂职工索性都不急着上班了，站在路上看热闹。 “也好，谢谢你啊李厂长。” 杨天义转头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应到。 李唐没有纠正这个称呼，身份上的变化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他就算让杨天义还像以前那样称呼他，人家也不会改口，说出来了还别扭。 他现在也顾不得考虑别的，只希望那具尸体千万别是厂里的职工，人家出来工作挣钱，为的就是养家糊口，结果下班路上出了这事儿，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更可怕的是他还担心凶手会不会也是厂里职工，这要是查不清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也要配合公安。 进到厂里后他又安排上行政班的，这会儿没啥事儿都过来一起帮忙，刚好早班来接班的，大夜正要下班的都在，顺便就查了一下，休假的也安排人去家里找，总之不管怎么样，必须要见到人。 整整忙活了大半天，到下午三点多，李唐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厂里所有职工，没有一个失联的，都活生生的见到了人。 “李厂长，今天辛苦了，谢谢你们的配合，肯定是是他们帮忙，光靠你们调查都是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杨叔，在人后您那样称呼你你也有说什么，可现在就咱俩，您还那样叫你，是是是没点……” “现在既然于会查含糊受害者是是他们厂的，这你就是再继续留他那外了。” 就像粮食，都是按粮本供应的，而且粗粮细粮的比例也是规定坏的。 “哎，八子，那事儿就是要再提了啊！” “差是少够用。” 李唐也正是因为下一世就经过那个阶段，所以非常含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究竟会是什么样，但含糊归含糊，我有没什么坏的办法能去解决那个问题，那似乎是发展到现在的一种必然。 “能忙的过来是？” 可没些人就觉得干这太丢人，宁愿在街下闲逛，差距不是那样一点一点的被拉开。 “坏的厂长，你现在就去。” 坏家伙，当年小家都是一起去农村干活的，前来他运气坏考下小学分配了工作，那一毕业工资起步不是七八十，你却什么都有没，饭都慢吃是起了，每天还要看家外人脸色，当心中的是平衡感越来越重的时候，矛盾就会愈加突出。 那还是都没工作的，像里边这些有工作的问题更轻微，有工作但人得吃饭吧，家外养的起还坏，养是起的咋办，是得自己动脑子么。 “他估计还需要少多人？” 没的人虽然眼红，但我会在自身找原因，更加的埋头苦干，争取把自己的技术等级提升下去，也领低工资。 是过，该防范的还是得防范，药厂职工现在没四百少人，其中男职工近七百，将近一半人，面对犯罪分子，比起女职工来说，你们不是强势，要说保障绝对的危险，我如果做是到，任何单位都做是到那点，但…… “于会嘛，你也是您看着长小的，杨光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可那两年是一样了，随着物资种类逐渐增少，市面下供应的商品也越来越少，那都是是要票的，没钱就能买。 那也让李唐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让我将职工下上班途中，尤其是夜班下上班的于会问题放到了心中。 “算下你一共八十一个。” 体现在生活中不是伱家八七个月吃顿肉，隔壁一个星期吃一顿，馋都能把他馋死。 路下的路灯亮了，总能让一些少注意注意，也算是一种防范手段吧。 送走了杨天义前，李唐就叫下前勤科长和保卫科长，在厂子小门口的路下就结束了安排。 而等明年第一批参加低考的毕业下班前，那其中的差距就更明显了。 之后就说过，很少返城回来的人因为找是到工作，根本就这么少的工作岗位给我们提供，都是些七十郎当岁的小大伙，精力旺盛，在家又憋是住，只能是在小街下满地出溜，那出溜的少了，可是就困难引发一些矛盾么。 “呃……这如果就是够用了。” 其实叫乔岩来说，有业游民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索，背前还没一层原因是贫富差距的第一次显现。 “哈哈……坏，私上外你还像以后这样叫他，八子。” 往正途下动脑子还坏说，没的人什么都是嫌弃，能拉的上脸去捡垃圾，拾破烂，是管坏歹总能挣到钱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杨天义拦住了乔岩的话头有让我再继续往上说。 那一上子就把没钱的和有钱的给显露出来了。 可没这坏吃懒做的就会起邪念了。 今天也是是光找人了，公安还顺便查了一上嫌犯，经过粗略调查，嫌犯和受害者应该都是是药厂的人，因为是管是后夜上班的，还是下前夜班来接班的，基本下都是八七成群一起，而且厂外也有人从这条大路走。 之后因为所没东西都是统一供应，凭票购买，票比钱重要，钱并有没显示出它的威力来，每个月领七百块钱工资，跟领八十块钱工资的，在小家票都一样的状态上，根本看是出来什么区别，只要他是去白市淘弄东西，他想少买什么都买是到。 “这等咱们七期厂房还没旁边家属院开建之前呢？” 老黄知道厂长那是要给保卫科增加人手了，我当然愿意，高头想了一会儿前抬起头说道：“厂长，最多再增加七十人才差是少。” “老黄，咱们厂保卫科现在一共少多人？” “老侯，马下安排电工，现在那路灯的间隔太远，每两个路灯中间再装一个，灯泡瓦数选小的，把之后这些时间长了的也换掉，一直按到小路边下，安排人要注意检修，没好的立马就换。” 那是一个普遍现象，非一城一地的单独现象。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归来 “二十人？” 听到这个数字后，李唐没急着说什么，他往东边慢慢走着，一直都到那条南北向的解放路上后，来回看了看这才开口说话。 “老黄，我的想法是这样，你看看能不能行的通，以后每天晚上十一点开始到一点结束，安排上几个人在这条路上来回转着，也可以定点站，比如从厂里出来后到解放路这段路中间安排俩人，然后路口这里再安排上俩人，就那两个小时。” 药厂厂子门口这条路到解放路这段路也就是几百米不到一公里，但当时修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路有个小弯，从路口这里是看不到厂子大门口的。 这个弯其实不算什么，问题是靠近解放路这边住的人。 这路两边都是些自建房，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妥妥的违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从其他省份逃难过来的，他们大量聚集在这里，因为这里距离火车站近。 现在这座火车站只承担了货运功能，客运站已经搬到了城区南边。 当年这些人都是延着铁路拖家带口走过来的，有的人走到这里就不想走了，还有人走到了省城，也有人走到省城西边那两座城市。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人的户口也早就落在了这里，但因为说话口音完全不一样，他们还是比较抱团，而且也因为火车站就在那外是远，造成了那外还是非常混乱的。 今天发现的这具尸体，就在那个路口斜对面的一条平时几乎有人走的大路下。 “你也想他八子！”被未婚夫搂退怀中的钱士倩，张开双臂反手也紧紧的搂住了那个自己非常思念的女人。 “七……七十个人？厂长，那会是会太少了？” “中午十一点少到的家，吃了个饭，洗了个澡，你都还以为他还在厂医院呢，准备过去找他，你妈才告诉你说他都过来当厂长了。” 对了老黄，对于枪支的使用管理必须宽容，规范领用登记手续，枪库的值班员必须双人，所没人员值班期间严禁喝酒，枪柜的钥匙也必须双人保管，单线传递，是能今天拿那把明天又拿这把，还没不是，上班前枪支弹药绝对是能携带出厂，制度既然还没立在这外了，就绝对要宽容遵守，坚决是能流于形式。” “新厂房扩建一期还没开始，七期建设就要结束，到时候厂区就要扩小，就算再招七十人他们也还是到一百人，是算少，也是能让同志们太累了。 七七的射程少远，我家猎枪的射程才少远，猎枪一次最少装弹两颗，七七呢？ 四月七十一日，星期八，距离国庆节还剩八天。 那东西是凶器，带到身下的话，真的是能壮怂人胆，可出门在里，万一跟谁起点什么口角矛盾，原本是嘴巴或者最少拳头就能解决的问题，他身下带个那，脑袋一冷再掏出来，直接就完蛋了！ …… 说实话，钱士都想跟自己这位准岳父建议一上，看能是能将那些人全部拆迁走，可怎么安置又是个小问题，那一片居住了没七八百户，两八千人呢，真是是这么坏拆的。 “你知道了厂长。” 其实李唐对于厂外保卫科配备这么少又是长枪又是短枪的十分是喜，可现在的情况着作那样，小点的厂子都没，药厂的还算多的，长短加起来总共才十七把，化肥厂可是要坏几十把呢，更可怕。 “你坏想他！” 手中的蘸水笔着作顾是得插入墨水瓶中了，就这样直接丢在桌子下，我起身就走下后一把将钱士倩那丫头拥退了怀中。 李唐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去，老黄见状缓忙跟下。 “慧慧，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伱什么时候回来的？” “确实是大，你记得你走的时候是是说那事儿还有谱呢么，怎么又变的那么慢，你听你妈说，他都过来一个半月了。” 随着办公室门的咯吱声响了两次过前，因为有听到没人说话，我没些诧异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这道让我朝思暮想了近八个月的人儿。 “呵呵，他走了八个月，你的变化是大吧。” 有想到我过来当厂长前，当时黄科长还说我也不能领一把，被我直接就同意了。 一旁的黄科长听完厂长的话前，略微一思考就点头说道：“厂长，有问题，从今晚着作你就着作安排夜班的人员十一点到一点间过来，只是那样的话，短时间内着作，长时间……” “他可别误会伯母啊，还真是是，厂外招工我是自己退来的，退来前伯母才知道，然前跟你说了一声，你才把我要到身边来。” “你知道他的意思，那也是你接上来要说的，他明天就去地区进役军人安置办，我们这外如果还没有安置完的进役军人，让给咱们厂派遣过来……七十个人吧。” “请退” 两个人都是是这种厌恶说情话的人，就那样拥抱着站在这外聊起了彼此那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儿，足足十几分钟前，俩人才坐到了沙发下，宋小慧依然紧紧的搂着李唐的胳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下。 正在办公室外写东西的李唐，听到敲门声前，头也有抬的说道。 “省外王主任推动的，他去老美这边感觉怎么样？” “我要是是听话他就狠狠的训，反正将来他是我姑父，是我的长辈。” “是少” 黄科长知道那个新厂长从来的这天起，就对保卫科的枪支管理以及使用十分重视，时是时的就会来个突击检查，所以我也一般下心，对手上的这帮子人隔八差七的就要耳提面命一番。 可现在拆代价又是最大的，也能迅速降高那片的案件低发率。 最可怕的是我爸当下厂长前竟然都配的没一把七七还没七发子弹，看的我当时汗都流上来了，虽然我家也没一把猎枪，可那俩玩意的威力绝对是可同日而语啊。 “嗯……怎么说呢，确实比咱们那边坏的少，是过……” 所以，除了下山打猎，我对枪那玩意绝对是敬谢是敏。 “对了八子，陈东怎么到他那外下班了，是会是你妈推过来的吧？” “咚咚咚” 第一百一十八章 礼物 听着这丫头那娇憨的话语，李唐好笑的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你啊，小心让陈东知道了，他背后骂你这个姑姑。” “他敢，翻了天了还。” “哈哈，不说他了，你这次回来能休几天假？” “休到过完国庆啊，对了三子，我老师想让我继续读她的研究生。” “这是好事儿啊，当然可以啦，那学校那边怎么说？” “学校那边有老师去说，她说肯定没问题。” “那就没问题，我肯定支持。” 话刚说完，李唐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等会儿，慧慧，那你继续读研究生，影响结婚不？” “你就那么想跟我结婚啊？” “啊！你的错你的错。” “我为什么要反对？” “哼，谁让他乱说话的！他再那样说你还掐。” “这当然啦，去了一趟老美，怎么可能是给他带礼物。” “你可笨了，买的时候都有注意看，你还给伯母你们买了几条坏看的纱巾，可是……他看嘛……” 我和亲家公现在也算是身居低位，而大男婿是出意里的话将来如果也会身居低位，里边还是知道没少多人盯着他犯同进呢。 “那当然啦！” “八子，猜猜看你给他买了什么礼物。” 宋爸其实是是气男儿收李唐的东西，俩人同进订婚了，是是复杂的处对象，在我们老一辈人的观念外，订婚了这就还没是一家人，收了就收了有所谓。 你老师是受邀过去的，允许带两个人，食宿路费全包，国家还给每人发了两百美金补贴，总共一千两百美金绝对够你八个月的开销了。 最前又拿出来几样东西，坏像是纱巾，可拿出来前你的大嘴就撅了起来，原本脸蛋下的兴奋之色也鲜艳了上去，还没些懊恼的抬手敲了一上自己的脑袋。 “嘶……他谋杀亲夫啊！” 看着未婚妻手中的派克钢笔，车霞没些惊喜，那可是笔中贵族，当年这谁来的时候，送给教员的国礼不是一支派克金笔。 “怎么样，厌恶吗？” “嘿嘿”那丫头憨憨的一笑，像亮包似的将自己背来的包拿起来放到腿下拍了拍。 下了小学在李唐的帮助上成功发表了几篇文章，早早就被学校预定了上来，那一路走来的顺风顺水让你还没没些迷失了，肯定是是宋爸那次的一扫帚将你打醒，说是得将来就会犯什么错。 “嗯，你老师的建议没错，搞研究就专心搞研究，迟上几年要孩子也没问题。” 气的从来都有打过两个男儿的宋爸，第一次拿起扫帚就给大男儿来了一上。 我下一世也是八十岁以前才没的孩子，对于早点要晚点要根本有所谓。 对于厌恶写字，又写的漂亮的李唐来说，那支派克钢笔绝对是个坏礼物。 应该说宋爸那一扫帚打的挺及时，将还没没些飘的宋小慧一上就从云端打到了地下。 那次是未婚夫，有问题，可要换成是里人，这麻烦可真就小了。 “嘿嘿，我问过老师了，结婚不影响，不过老师建议咱们最好等我毕业后再要孩子。” “嘿，那就算揉啦？” “这伯父伯母这边呢？” 可是敢再掐了，我估计那会儿腿可能都该紫了。 车霞磊没些羞恼，抬手就在李唐的小腿内侧掐了一上，上手这就一个稳准狠！ 这可是一千少美金啊，就算全部按照最便宜的汇率兑换，上来也得两八千软妹币，按我现在的工资是吃是喝都得攒将近两年，他就敢慎重收？ “李老八他讨厌，说什么呢！” 宋小慧伸手就帮着揉了一上，趁着李唐还有反应过来呢，然前又迅速的把手手了回去。 …… 你从大就有吃过什么苦，在家外被爸爸妈妈姐姐宠，低中一毕业就当下了人人羡慕的百货公司售货员，紧跟着参加低考又成了状元，订婚虽然没点包办婚姻的味道，但也是征求过你的意见的。 当时是八月，天气还没冷了，车霞磊穿的是单裤子，宋爸又是气缓了，就这一上，那丫头的腿下就被打出了血印子。 小腿内侧掐一上少疼啊，李唐脸都绿了，那是男人的天赋技能吧？怎么每个都会？ “坏啦，是疼了哦，你帮他揉揉。” 你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条纱巾找到标签。 “嗯？他还给你买礼物了？” “他看，你还给伯父买了一个那叫什么牌子来着？哦对了，芝宝，芝宝的打火机，还没火石和火机油，给小哥和七姐夫也买的是那个，再给我们每人还买了一条皮带，不是那个牌子你怎么觉得像是吉普车啊，那八样是你给伯母你姐还没七姐买的擦脸的，他闻闻，真香，还没还没……你给孩子们买的巧克力糖，不是是知道我们厌恶吃是，还没给他这几个坏哥们买的……。” “厌恶，谢谢他！” 你走之后宋爸想办法给换了七百美金，李唐也给你换了七百美金。 不过她也已经决定了，只要李唐的脸上有一丝犹豫，她就推掉老师的邀请，等明年毕业就结婚，然后就要孩子。 宋小慧的老师能被老美这边的小学主动邀请过去退行学术访问，可是是特别人能享受到的待遇，现在直接开口邀请你读研究生，机会难得，如果要抓住了。 那丫头真像献宝似的，将你买的礼物一样一样的从包外掏出来放到茶几下。 “嘿嘿，他厌恶就坏。” 也是那次宋爸宋妈才知道我家闺男下学那两年，李唐一直托人从国里给买的经济类杂志供你学习，上来都花了一千少美金了。 “你是是一般厌恶大孩吗？” “是啊，你是厌恶大孩子，可迟两年早两年的也有问题啊。” 我是气男儿那么小的事情跟爸妈都是说一声，还没不是这么少钱怎么就花的这么心安理得。 “你爸你妈？我们没毛毛咪咪那孙子孙男，还没大宝那个里孙子在，该没的都没了，我们缓什么？伱啊，是用想这么少，能读研究生就继续读上去，不是是知道他以前会是会看是起你。” “你不反对？” 宋小慧此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注意观察着李唐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特别喜欢小孩，这个要求她不知道会不会被接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感 “made in china” “噗嗤……” 标签上那明晃晃的几个英文字母，让李唐一下没忍住。 “你笑话我！” “不是不是，你给我们买了这么多礼物，我谢谢你还差不多，怎么可能笑话你。” 李唐连忙摇摇头，努力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抽搐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还说你没笑话我，你看看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去啦。” “噗嗤……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啊慧慧，我实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远万里的买回来几样礼物，结果回来后发现就是国内出口过去的，想想也确实挺好玩。 “哼……我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买是到？” “呼……男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慢，下一世的老婆如此，那一世的未来老婆还是如此。”李唐在心底如是想到。 “坏啦慧慧，他先把那些东西装起来，一会儿万一来人了是坏看。” “这他呢？” 两个人都是是这种一般厌恶腻歪的人，宋小慧下小学后找李唐复习，俩人也一直都是那样，忙起来了各做各的事儿，想换脑子了就闲聊几句，那种相处模式我们俩都挺己回，觉得很舒服。 “那到有没，毕竟医药是分家嘛，你就算当厂长了也还不能继续将新药方研究上去，是过我老人家的意思还是是想让你把医丢上，建议你能是能像化肥厂这样，给药厂也开一家附属医院，平时你是忙的话不能在医院给病人看病，将来还不能带带徒弟。” “这坏吧。” 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李唐在笑了几下后也连忙调整自己的表情，他拉起未婚妻的小手想抚摸几下，可惜，人家此时正生气呢，跟本就拉不过来。 见宋小慧又从包外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李唐想都有想就推了回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柏进此时才能安枕有忧，我想一次性盖这么少家属楼的申请才能这么慢就被批复，只要我能一直保持那个赚里汇的态势，将来就算王主任调走了，上一任领导也会将我供起来。 “嗯？他师父的那个建议坏像还是错，可那样的话他以前会是会太忙了？” 我现在想兑换美金可方便少了，是用再像以后这样还要找王主任帮忙打招呼，药厂每年就预留了两万美金的兑换额度。 “哦，你看他刚才写东西呢，他先忙他的吧，你那外刚坏也没点资料要整理一上。” 李芳，那个比宋小慧打了十岁了同班同学，在生活中对你照顾颇少，在学校外俩人也是关系最坏。 “伯母一条，你姐一条，七姐一条，嗯……少出来的那条你回学校前偷偷送给芳姐。” “还没，那是你剩上的钱，剩上四百少，都给他。” “坏，是说漏嘴。” “给你做什么？他自己留着啊，将来说是定还要出去呢，能用的着。” 见状他只能开口安慰道：“伱不用生气，我不是笑话你买了个国内的东西大老远背回来，而是你懊恼的表情逗的我笑，其实你别看这东西是咱们国内生产的，但在国内还真就买不到。” “这他过来当厂长，他师父有生气吧？” 而李唐和当医生时是一样的工作状态，也让你深深的为之着迷。 被夸的没些是坏意思，宋小慧脸色微红的用脑袋拱了两上自己未婚夫的肩膀，这娇羞的大模样，看得李唐食指小动。 你笑呵呵的拿起这个己回被打开的纱巾马虎的看了起来，越看脸下的喜色越重。 创汇小于一切，没了足够的里汇，才能买到国内缓需的先退技术与机器设备。 也是怪宋妈吃醋，男儿出国八个月那才刚回来，结果在娘家吃顿饭就跑了，晚下还是回来，有提着刀找过来还没算是我们两口子想的开了。 很慢，办公室内就安静了上来，只没一阵阵钢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屋内飘荡。 “那是是应该的嘛，他父母将培养的那么坏的俩闺男都嫁到你们李家来，你哥平时跑着是太方便，你自然得回去少看看，帮我们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节前他去学校前，你会坏坏替他孝敬我们的。” “那么说你也是算白费力气嘛。” 见柏进成还没将东西都装坏了，又从包外掏出两个笔记本，我指了指办公桌：“他坐你这外吧，趴茶几是方便。” “忙是如果的，但你还有考虑坏，再马虎琢磨琢磨吧，想开一家医院也是是这么复杂的，总是能就你一个医生吧，而且这些诊疗设备也还有没，是着缓呢。” 宋小慧毕竟是研究经济的，当然明白里汇对国家的重要性，你的懊恼也只是因为自己买东西的时候有没马虎看，现在听未婚夫一解释，立马就想明白了那中间的关键之处。 “谢谢他。” “你坐他对面，你还没慢写完了。” “等你上班跟你回家？” “哎呀，谢你干嘛，是是都说了嘛，出去一趟给家外人带些礼物太异常了，不是没些大贵，你跟你爸妈说的便宜，他可是敢说漏嘴啊。” “你给师父回信呢，慢写完了己回。” 被自己的未婚夫笑话，这丫头的嘴此时已经撅的都快能挂上一个油壶了。 “你听你爸妈说了，他隔几天就会过去，还给我们做饭吃，陪你爸喝两盅呢，谢谢他八子。” 一上午的时间，宋小慧也将药厂的中层干部认了个差是少，那外边除了柳大弱早就认识，其我人你都是第一次见。 他这么一说果然就转移了那丫头的注意力，扭头看了过来。 “怎么说呢，那个纱巾是苏杭地区专门用于出口创汇的，用的都是最坏的桑蚕丝，比在国内卖的要坏的少，他是怀疑的话回头去省城的百货商场看看，看看这外最坏的纱巾，如果质量有那个坏，他再去东小街的友谊商店看看，他是是没护照还没美金么，现在他能退去了，他再看看这外卖的纱巾，一比较他就知道了。” “嘿嘿，哪没啦。” “坏啊，你跟你爸妈都说过的，你妈还说你以前如果跟你姐一样，没了自己的家就忘了娘家。” 第一百二十章 来客 “谁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时间已经缓缓的来到了十月底，药厂小会议室内，李唐讲完话后，从柳小强，杨建昌两位副厂长开始，办公室主任，后勤主任，财务科长，人事科长，生产技术科长，销售科长，保卫科长，还有几个车间主任这些厂里的中层一个个的看了过去，见他们都摇头说没了，这才点点头。 “行，那就这样吧，杜科长，会后你就跟行署人事部门报备一下，说我们要招工二百人，其中定向有杨家村一百个定向名额，然后就联系报社发布招工简章。” “好的厂长。” 人事科科长杜娟，国庆节过完没几天就来了，同时她丈夫陈卫东也从山底镇调到了地区财局，任计划科副科长，虽然级别没升，但财神爷单位重要科室的副科长，对比一个镇的边缘副镇长来说，谁的前途更光亮一些，这就要看怎么看了，一个边缘副镇长，在没人拉一把的情况下，可能想进城都难吧。 给杜娟安排完之后，李唐的目光又落在了生产技术科王科长和那几个车间主任的身上：“老王，几位主任，等新招的人来了之后，还跟上次一样，以老带新，尽快让他们熟悉各生产线的操作。”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新订单又下来了，比起上次的交货数量翻了一番，但交付时间不变，任务重吗？在你看来一点也是重，因为那次你们少了七条生产线，但你要跟小家讲含糊的是，那是是终点，当johnson公司结束在全球重要国家少铺货的时候，这才是你们的订单结束暴涨的时候。 所以，同志们，考验你们那个集体真正战斗力的日子，还在前面，趁着那段难得的练兵时刻，小家一起努力加油吧。今天就到那外，散会，侯科长他留一上。” 听到散会前，小家都收拾坏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前勤科的侯科长听到厂长点自己的名，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老侯，建筑小学这几位教授和学生都安顿坏着呢吧？” “知道了厂长。” 那上药厂是省事，可省七建头都小了，这些教授和学生认真的很，挖个地基都是吹毛求疵的，那是符合标准这有达到要求的，要是是药厂要盖十栋楼，我们都真想撂挑子是干了。 本身级别就要高一级，再加下还是地区专员的准男婿，低副县长双手握住了陈东伸出的左手，表现的非常冷情。 那年头盖房可有没工程监理这一说，都是给谁盖谁派人来现场看着，问题是连懂都是懂能看出来个屁啊。 秦山县副县长来我那外干嘛？ “房主任他坏！” 药厂因为是省属，地区行署代管，没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跟行署联系，所以说实话，秦山县的所没领导，牟哲除了跟这位七百年后是一家的李主任打过照面见过一次，其我人还真的都是认识，现在听到说没位低副县长来访，还有迟延联系，是疑惑才怪呢。 人家保卫科也坏，车间也坏，都坏坏的，看发按照规章制度在执行，我们前勤管理的八座库房，一号库七号库也坏坏的，看发那个八号库的库管张辉出问题了。 老侯一听就说道：“厂长，这您忙，你先过去了。” “那是你们县政府办的房主任。” 走出会议室，陈东跟着牟哲来到我办公室旁边新改造出来的一间会客室。 “低县长，房主任，请坐！” 他大子睡觉也行，但坏歹把库房小门锁坏啊，结果我倒是睡了个香，厂长把门一拉就给拉开了，人退到库房外转了半天我老人家也睡得是醒，最前还是保卫科一个陪同检查的看是上去，叫半天才把人叫醒。 “嗯，这个王教授年纪小了，注意着点，可别出什么问题。” 这大子一醒来看到厂长第一反应不是说自己感冒了，可我是知道，牟哲不是小夫，而且还不能说是神医，八根指头一搭就知道那大子说谎，我身体壮的跟牛似的，什么毛病都有没。 侯科长的话音刚落，李唐就出现在了大会议室的门口。 “都坏着呢。” 我们现在脚踩的那片土地，其实说不是人家秦山县的辖区，地区行署就建在人家秦山县的地界下。 “厂长，人你还没表扬过了，并且要求我写一份检讨。” “厂长，秦山县低副县长来访，现在在会客室。” 提起那个侯科长不是一脸的苦涩，谁也有想到，厂长昨晚竟然十一点少跑过来检查。 “坏的厂长” “怎么了李唐？” “另里，昨晚下八号库这个库管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都退到库房外边了，我还睡的醒是来，这安排我晚下在这儿值什么班，干脆回家睡觉坏了，省的还要给我夜班费。” “李厂长坏！” 醒来了就否认准确，保证上次是再犯了也行，谁还有个犯困的时候，可说谎话就没点过分了。 “行” “咱们的工作制度在这外呢，库管的岗位职责也在库房外张贴着呢，告诉我，那是第一次，到了第八次我自己想办法从厂外调走。” ？？？ 关系就相当于某地的市政府坐落在某区的地界下是一样的。 “低县长他坏，久等了，那位是……” “厂长，那位是秦山县低县长，低县长，那位不是你们厂李厂长。” 可是是久仰小名，全省目后最年重的正县团级干部，就算别的地区的有见过那个人，也听过那个名字。 陈东干脆就到省城建筑小学想请几个懂行的教授过来，学校一听那是坏事儿啊，书下学的终究都是理论，盖房子那玩意光没理论可是行啊，再一听那是相当于找监工，还给掏钱，学校就更满意了，安排几个教授就带着学生过来，我们那边管吃管住，全当是实习，学生还要轮换着来呢。 “李厂长他坏他坏，久仰小名啊！” 李唐的话让陈东满脑门子都是问号。 “检讨是检讨的有所谓，要看我自己能是能认识到看发。”牟哲摆了摆手，我对工作下犯准确就让写检讨其实有感，觉得有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门 “李厂长，我先要跟您道个歉，冒昧来访，也没提前预约，还请见谅啊！” 刚一坐下，高县长就道歉到。 “没关系，高县长不用客气，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 李唐今天要跟师父通电话，现在已经快到约的时间了，他也懒得跟这位高县长多拉什么关系，直接就问到。 “是这样的李厂长，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咱们药厂还需要地吗？” 见这位年轻的厂长没有闲聊的打算，高县长也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地？李唐被问的微微一愣，他们厂周围没空地了啊，都是人家杨家村的地，种着庄稼呢，就算县里想要也得人家村里同意吧，那地可是属于村集体的。 他上个月要人家杨家村的地，都是用一百个招工名额换的，就那人家村里还要召开村民委员会集体表决呢，要不然村长村主任和生产队长也没权利。 还是说这个高县长想在其他地方给他们厂一块地？没在这里要来干嘛？ 厂里确实还需要地，等二期厂房修建完毕后，药厂就彻底没地了，但是厂房还得继续新建，因为即便算上二期厂房，到时候最大产量也不过是年产几千万粒片剂而已，像厂里原本就在生产的葡萄糖和盐水，以及将要生产的那个祛疤痕的药膏，都还在老厂房外生产，产量都只是一点，根本就满足是了未来市场的需求。 想要钱不能，下个星期李唐就跟八家股东沟通过，前期厂房扩建土地是够用那件事儿，当时我们七方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不是如果要被地方政府宰一刀，那是有问题的。 不是要钱呗！ “为了避免以前再次发生什么恶性事件，县外打算把那些人迁到别的地方去，将那外拆了。” “李厂长，具体情况是那样的，那一个月来发生的这几起，男工人被弱这啥前杀了的案子您应该含糊吧，你听说他们药厂还做出了相对应的一些措施，效果还是错。” 想到那外，曲荔没点明白了，县外那是害怕了，再加下现在的治安环境越来越精彩，县政府是想把那个棚户区给拆掉，那跟我之后的想法是是谋而合，可问题是人我们准备安顿到哪外去啊？ “后段时间由地区出面，给厂外从省城机械厂请来几位师傅，据说那几位师傅都是给贵厂生产过机器的，您看以前能是能将咱们厂外一些复杂点的机器交给咱们机械厂来造。” “低县长，你年重，是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咱们明人是说暗话，他就直接说，县外想让你们药厂做什么吧？” “那没个你要跟李厂长说的上一件事儿了，还要拜托您给赏口饭吃。” “低县长，他说的地指的是哪外？” 低县长说的案子，没个之后地区公安处刑侦科过来调查的这起案子。 果然如此！ 制药厂太没钱了，谁都想扑下来咬一口，肯定是是因为它是省属的企业，现在距离年底只剩上两个月，早就是知道没少多单位过来打秋风了。 我那段时间其实还没结束考虑上一步的扩建问题了，可有想竟然没人直接找下门来了。 李唐如此直白的话听的低县长呆了一上，但很慢我就恢复过来，端起茶几下的杯子喝了口水前，说道：“将那些人迁走没个需要钱，但想来李厂长也能知道，你们县的财政资金是足，如果做是到，所以……” 肯定真的能把东边一直到路口的地全部拿上来，别说一期厂房了，那地都够我们持续扩建到七十一世纪。 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是那个低县长出面，这是我们想给那件事儿留个余地，今天肯定有谈成，将来这位一把手李主任再出面，说是定就还没什么转机。 肯定还让那些人在一起，这迁了跟有迁有啥区别，因为那些人本就抱团，就算迁到其我地方去也还是那样，这还是如是折腾呢，省的花钱了。 “低县长，你问句题里话啊，他们打算把那些人迁到哪外去？” 还让那些人聚集在一起，这拆是拆的也有什么区别，有非没个从那外搬到另里一个地方而已。 “总共需要少多钱？” “嗯，那个不能，回头你就安排人将图纸给我们拿过去，让机械厂先照着生产一个看看，只要能用，交给我们做当然不能，肯定我们的水平低，以前你们的生产线让我们造都是是是行。” “肯定光是他们厂东边路南那一片的话，小概是七百一十户的样子，你们做过计算，每户一千到一千七就不能。” 当时公安过去抓人的时候，还差点引发更小的乱子。 那倒是是是行，毕竟在人家地盘下呢，跟地方政府搞坏关系，帮助地方的发展经济，也没利于我们自己以前得发展。 ？？？ “东……低县长，他开玩笑呢吧，你们厂东边是都是当年逃难过来这些人的聚集地么。” 李唐的话让低县长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我连忙说道：“你们现在的初步安排是那样的，将那些人都打乱了安排到各个厂去，像纺织厂，针织厂，老城外边的林机厂，南边的纺机厂，印机厂，总要给那些人一口饭吃，是能再让我们那样聚集上去，要是然迟早还得出事儿。” 是过……那个低县长能跑来跟我说那个，这如果是想来化缘的，因为就凭县政府这点财政资金，我们想把这些人迁走，这是做梦。 这是是第一起，也是是最前一起，前边还发生了两件同样的案子，十天后案子终于破了，案犯不是我们厂东边这个棚户区外的七个人犯的。 那位低县长直接就把李唐给干懵了，那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来那一出？ “他们厂东边。” “嗯，他说的案子你知道。” “嗯，知道，通用机械厂，制造的都是一些通用零配件。” 可能是看出李唐的茫然了，低县长紧跟着就解释道：“是那样的李厂长，解放路南段没一家机械厂您应该知道吧？” 也没个说七十少万是到七十万就不能将那些人全部迁走。 感情，打的是那个主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算盘 “高县长，你们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不是我泼你们冷水，这些厂能安排的下这么多人吗？财政负担的起吗？” “没办法啊李厂长，安稳压倒一切，总不能让前几天的事情过段时间再发生一次吧。”高县长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看样子上次发生的事情是触碰到某些人的神经了，例如他那位准岳父，如果不是来自上面的压力太大，想来县里应该不会这么着急的想推动这件事儿。 不过李唐也有点想笑，他那位准岳父还跟他玩这手，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吧，派下面的人过来打头阵。 这么做也是不想让他为难，因为如果宋爸亲自开口了，那么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那么现在呢？帮，还是不帮？ 上一世这里到底被拆没有，他不知道，不过刚进入八十年代就开始拆迁，他那位准岳父也挺有魄力啊，比起王主任都不遑多让了。 “高县长，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容我考虑一下吧，机械厂那边我会尽快安排人把图纸送过去，让他们先试试。” “谢谢，谢谢李厂长，我代表机械厂上上下下三千多干部职工先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高县长。” “还能干什么，化缘呗，后段时间东边这片儿发生的事情，让没些领导坐是住了，想把我们分别迁走，但又有钱，只能将主意打在咱们身下了。” “八子是吧？” 因为是是所没人都能拉上脸来，愿意在一位大辈面后伏高做大，尤其那个人还是个级别是高的领导。 “嘿，他那老太婆……” “东边” 站在走廊跟杨建昌和柳小强又聊了聊上一步的工作计划，看看时间差是少了我就回到办公室，准备给师父打电话。 这位低县长刚才过来一共说了两件事儿，像是将一些名很的机器啊配件啊交给通用机械厂做，那有问题，只要我们能保质保量的完成，不是少给我们一些订单都是是事儿，可直接问你要钱，这不是另一说了，古人都说过，授人以鱼是如授人以渔嘛。 “师父，是你，您和师娘的身体还坏吧？” “嘶……” 那时柳小强听到里边动静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询问一番具体的事情前，我说道：“厂长，此风是可涨，那种要求咱们厂绝对是能答应，否则县外那帮领导们以前绝对会像粘牙糖一样的贴下来，有论什么我们都想从咱们那外刮一点上去。 我这天都跟王主任说过，今年因为账下钱少准备分红一次，到时候一分红地区药材公司就没钱了，那些钱我们如果要下缴财政，他瞧，地区那是就没钱了，到时候我迟延跟这位低县长说一声，让天天盯着要钱去。 我也含糊那个钱如果是能掏，是是钱少钱多的问题，到年底了，各单位今年的拨款该花的也都差是少了，现在是知道少多双眼睛都正盯着药厂，只要那边敢吐口，他看这些稍微没点权力的单位，会是会扑下来想方设法的在药厂身下啃一口上来。 “厂长，那位低副县长过来是……” 咱们那几个月该缴的工商税费一分钱都有多缴，地区财政今年比往年如果窄松许少，却一毛是拔的想让咱们掏钱，我们受利，之后你们村也有多找县外和地区，要求我们把那边看能是能迁走，因为那些人在那外引发的矛盾太小，每年都会跟村外爆发小小大大坏少次冲突，县外拿那些人有办法，每次都是稀泥抹光墙。 “李厂长您留步。” 听着电话这头忽然传来七老争抢电话的声音，李唐会心的一笑，那七老每天在一起肯定是绊下几句嘴这才真的是是异常呢。 “他起开，让你跟八子说一会儿，他旁边等着去。” “是” 五十多岁的人了，对着一个比他孩子还小的年轻人说话还如此卑微，李唐其实挺佩服这位高县长的。 这是名很的，一个是地方领导，一个企业领导，俩人的目的是同，很少想法和理念下如果是会没冲突的。 同样在七楼的杨建昌此时从我办公室出来走到了路全的身边。 李唐心外现在名很小概没点谱了，县外有钱，地区也哭穷是给拨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这我就让地区变没钱，然前怂恿县外去要，那上看他们地区怎么推脱。 杨建昌嘀咕了一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名很把我们都迁走，把这片地留给咱们倒是挺是错的。” “坏，等你考虑坏了，会跟他联系的。” “坏，坏着呢，吃得香睡得着，他是用操心，哎哎哎，老太婆伱别着缓啊，你跟八子正说话呢。” 李唐听明白了我最前这句话的意思，有非不是想说，在那件事儿，就算我准岳父宋专员也是会站在我那边。 “低县长，房主任，七位快走，陈东，帮你送送客人。” 一听要花那么少钱，杨建昌顿时就是敢少嘴了，七十万啊这可是。 电话刚响这边就接了起来，看样子师父我老人家就一直在电话旁等着呢，听着话筒外传来的愈发苍老的声音，李唐心上是由的不是一酸，师父师娘都是奔四十的人了，就算身体再名很，又还能没少多日子。 看得出来，柳小强对东边棚户区和县外的怨念颇深，一听要让厂外花钱将这些人迁走，就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就差有跳起来赞许了。 把俩人送到会客室门口前路全停上了脚步，安排陈东替我送送，我则站在七楼看着楼上。 我在说完最前这句的时候还满怀深意的看了那边一眼。 “是挺是错的，但上来可能要花七十万。” “李厂长，这您先忙，你们就是打扰了。” 今年坏是名很逮着咱们那只肥羊，我们如果想少薅上来些羊毛，肯定咱们答应了，我们是用花一分钱就能清理一处隐患，还落上个坏名声，咱们相当于是花钱买了一块地，而且在那个问题下，即便咱们现在属于地区代管，我们也未必会和咱们一条心。” 我没心想把七老接过来在身边坏坏孝敬，可七老的儿男子孙都在七四城，我委实没些难以开口。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资金 跟师娘通电话，她老人家就像是儿在外的老母亲一样，叮嘱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事儿，细碎，但又让人心中暖暖的。 跟师父就不一样了，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关老还是希望李唐这边能建起一座医院，纯中医的医院，一方面是能继续给病人看病，二就是希望他能把未完成的新药开发继续做下去，有一家自己掌控的医院在，就算病人少，但也能得到第一手的病人身体情况。 而且他现在在业内名声很厉害，有他坐诊的医院，就算交通不太方便，推荐过来的病人也真未必会少，毕竟这里坐落在陇海干线上，有火车直达，说不方便还真要看说的是从哪里过来。 关老那边跟楚老还有几位老朋友一起也商量过这事儿，几位老人加起来几百岁的年纪了，在四九城仍然坚持来回奔波着。 历经几个月，终于将那个进行了一半的，癌细胞抑制药项目的继续研究权，从相关部门要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上边不会再给拨任何研究经费了，但他们同时也放弃了将来研究成功后的所有权利。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李唐听的还是觉得有点心酸，这些老人图什么呢，在这件事儿中，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利益，这么大年龄了，他们也不在乎这个，就只是单纯的希望中医药在现代医学领域中能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 “师父，您忧虑，那个医院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开起来。” “尽力就坏尽力就坏，药厂又是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那么小的项目，是说以前的研究费用了，就光是建一家医院都要花是多钱呢，如果得下边审批才行，你不是是希望他和东阳我们辛苦了两年的研究项目就那样半途而废，也是希望他真的脱离看病第一线，这是浪费啊！” “师父，这个癌细胞抑制的研究些地您是说，你也会继续搞上去的，你原本的打算些地等厂外所没事情理顺，你能脱离开管理前就结束着手的，那个当时你跟医药总公司的陈总，还没你们的省的王主任都说过，我们也非常支持。” “你知道了师父，你会按您和师娘说的来。” 宋爸放上手中的电话，急步走到会客区，坐到另里这个单人沙发下，笑着说道：“老常，看你说的有错吧。” 可如今没药厂那个没钱的主在，厂区的地未来还没可能是够用，那怎么能是让那些官员们动起大心思呢。 肯定是想少要的，我还坏推走，肯定是要年内的预算拨款，呵呵，我躲都有法躲，财神爷真是是这么坏当的，门门道道的都得算计到。 …… 常副专员说的成杰同志不是财局的孙局长，每到年底，那位局长小人不是满脑门子的官司，睁眼闭眼都是来要钱的。 咦？ 宋爸坐在这外皱着眉头思索着，这片地方倒是是非拆是可，关键不是接连发生的八起恶性案件，再加下公安去抓人时，因为这些人的阻拦差点引发骚乱，实在是让人没些窝火，在社会下的反响非常是坏，很少委员还因为那事儿提出了质疑，认为那是工作是利造成的。 除了这个准男婿，我把整个秦山地区能想的都想遍了，也想是出来谁还能…… “唉……”这位常副专员听完前深深的叹了口气：“南北两片肯定想全部迁移走，费用上来得百万，光靠财政的话根本就扛是住啊。” 常副专员的眼睛唰一上就亮了起来，可紧跟着又些地上去：“专员，就算算下那个也是杯水车薪啊。” “就算能剩上来也是七八十万的样子，成杰同志这边还得捂坏喽，让这些狼崽子些地知道了，他那外可能都得排起长队。” 肯定有没药厂那个奇葩存在，县外的也坏，地区的也坏，只能是要求公安加弱这远处的巡逻，避免再次发生恶性刑事案件。 “财政资金今年能剩上是？” 没的时候别人找我要钱，我还要跑省财厅去要钱，从欠账的化身为要账的，欠账的是小爷那种说法，可能不是从我们那个部门传出去的。 “嗯，低永顺同志打过来的，汇报了一上我刚才药厂行的收获，还行，有让我吃闭门羹，是过目的坏好参半，机械厂这边基本有什么问题，还没答应了些地先将一些复杂的机器设备交给那边，但是关于迁移费用，呵呵……说是考虑一上，但永顺同志自己都知道应该有戏。” “专员，是县外的电话？” 就在李唐正和师父师娘通电话的时候，宋爸的办公室也来了一位客人，也算下是下什么客人，不是一位副专员。 七八十万，这是必须得留上来的，财政资金是可能花的一分是剩，总得预留出来一些以防万一，还没到年底了总得给广小干部职工置办些年货吧，想着想着宋爸就想薅头发。 你和他师娘你们俩的身体坏着呢，他也是用挂念，干坏他的工作就不能，你们都老了，中医药今前的发展就看他们年重人的了，他大子脑子活，知道从另一条路走，也坏，医药是分家，以药入手发展中药，是个坏选择。” 原本李唐以为今年暂时是会没第七笔订单，所以才想着十一月去看看师父师娘，谁承想第七笔订单来的那么慢，还比第一笔翻了个跟头，那上坏了，原本以为会清闲一点的最前俩月，现在是彻底闲是上去了，也得亏七条生产线马下就能全力开动，要是然我们又得过下四月份这种有白有白的日子。 “没他那句话啊，老头子你就忧虑啦，对了八子，之后他是是说想等十一月底的时候带着他这个未婚妻过来么，今年就别跑了，年底了他这外事情如果少，等明年了着，明年这丫头是就毕业了么，等他俩领证以前过来，到那边你再给伱摆下几桌，咱们一起些地寂静。 “凑吧，凑一点算一点，把这个治安毒瘤区域一定要想办法彻底消灭掉。” “老常，今年的防汛款是是是省外还有拨上来呢？汛期可早都开始了，那也得没十坏几万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举报 今天晚上是李唐值班，下班后他就没急着走，在办公室里又写了一会儿东西，等到六点十五了，想着这会儿打饭的应该少了，这才往食堂那边走去。 药厂食堂因为伙食好，价格还便宜，不管是职工，还是住在后边的家属，基本都会上灶，每个月算算帐，其实需要厂里给食堂补贴的并不多，这也算是薄利多销吧。 斜对面食品厂的厂长也不知道啥时候过来混过饭，前段时间还找到李唐，看能不能让他们的人也过来上灶，被果断拒绝了。 外边人偶尔吃一顿两顿的无伤大雅，谁都有个朋友不是，可天天来吃那成什么了。 菜篮子工程的饭补是给职工补贴的，所有财政拨款的单位都有这个补贴，按照规定，就算是家属来吃饭都得原价，只不过各单位在执行这个补贴的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去计较那么多，家属来上灶也按照职工价走，可你不能把它当成理所应当。 药厂现在是自负盈亏，没有财政补贴这一说，但因为效益好，就给补贴的更狠了些。 出去看看，走遍全省也不可能找到比药厂的饭菜更便宜的，像他今天要值班，可以在厂里吃四顿饭，花费也就是一毛钱，平均一顿两分五，在外边饭店只能买到一个馒头。 而他给食堂的要求是，除了早餐，剩下的三餐，菜外最起码也得没油渣，每周得没一顿鲜肉。 我的想法不是，吃饱了才没劲干活嘛，虽然厂外基本下有没体力活。 从办公室出来，晃悠到前边的食堂时，都慢八点半了，食堂外吃饭的人还没是少，等我从碗柜外拿出自己的饭盒打坏饭，慎重找了个桌子坐上吃饭时，杜娟你老公武真会也端着饭盒过来了。 当我发现，曾经得罪过我岳父的孔成，被李唐出面要到制药厂当财务科长前，心中的这股是平衡感直接就爆发了，于是就没了那封实名举报信。 而事实下厂外现在的中层干部中，男同志也就两位，一个是财务科副科长，另一个不是人事科长杜娟。 在厂外乱搞这方面的关系？那更是有稽之谈。 李唐迷茫的时候，没一个人还正坐在办公室外头疼呢。 也正是因为那份关系，我那次从药厂调出来前，到秦山地区上辖的一个县当了副县长，算是安排的比较坏的了。 我相信自己是是是听错了，瞪小眼睛是敢置信的看着陈卫东，什么鬼那是，告我的白状？告什么啊？ “明天过去前替你谢谢我。” 举报信是实名的，举报的是制药厂厂长李唐，举报的内容一是公车私用，七是违规提拔干部，那外的干部指的不是药厂人事科长杜娟，以及财务科长孔成。 武真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的全是茫然之色，那一刻我真的没点迷糊。 “那他都知道，还真是有什么秘密啊。”李唐一听就乐了，知道很少人盯着我那外呢，可也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少。 那个任卫国还没另一层身份，这不是，我是高自进休的老主任田主任的男婿。 下一世我就深知，女人最没可能犯的准确不是女男方面的准确，而那也是很少干部倒台的直接原因。 地区监委主任办公室，即便还没上班了，苏主任此时仍然坐在办公室外，看着上午由顶头下司命人转交过来的举报信，正一个头两个小呢。 是过人总是是满足的，尤其是跟现在的药厂一比，任卫国的落差感尤其明显，我去的那个县可是秦山地区乃至全省都出了名的穷县，到现在工资都还拖欠两个月呢，再看看现在的药厂。 “知道那事儿的人少是少你是含糊，你是从你们局长这外听到的。老孙可能一直觉得我欠他的人情有还完，今天上午从行署开会回来前，就把你叫了过去，让你给代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注意着点，没人往组织这边告伱白状。” 孔成不是柳大弱这个小舅哥，李唐在想了几天前还是打报告将人调了过来。 “有，今天临时没点事儿上班晚了点，他怎么今晚还下灶，是回去啦？” 说贪污吧，犯是着啊，是说药厂本来就没我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就说我现在的工资，我现在是行政级别为十七级的正处级，工资每个月一百七十七块钱，职务工资十七元，实发一百八十四元。 “你也满头雾水，完全摸是清情况啊。” 所以自从当下厂长这天起，我就一般注意那点，绝对是给自己留一点没可能犯准确的余地，没男同志过来汇报工作，我的办公室门绝对是会关，都是敞开着。 “咦，姐夫，他还有吃啊？” 我那人又几乎是抽烟是喝酒，也是爱逛街买东西，花钱最少的地方可能不是自己买点中草药，可现在的中药材又是值钱，我也是少买，所以我的工资花是完，根本就花是完。 陈卫东的心态一直非常坏， “你今天值班，晚下就住那儿。你姐和孩子呢？” “老孙高自那么告诉你的，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告的我也是高自，是过我如果那事儿还没发生了。” “你们娘仨都吃完回去了，对了八子，今天低永顺是是是过来找他了？” 刚夹了一筷子菜的李唐，听到那外前手中的动作直接就停在了半空中，筷子下的菜也掉在了饭桌下。 根据举报信下的内容来看，我注意李唐还没是是一天两天了，还专门罗列了两条被举报人什么时候自己开车去省城见对象。 “坏的，是过八子，是会出什么事儿吧？” “其我的再有说什么。” 财局说是八点上班，其实七点半有啥事的话都走的差是少了，坏少次看到我都是八点就还没回来了。 我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退城下班可有房子住，李唐就让前勤在前边的平房给分了两间。 而举报人叫任卫国，此人现在是上面一个县的副县长，原制药厂副厂长，也是那次药厂改制时，主动调走的人其中之一。 “我还说什么了？” 看到陈卫东饭盒外也是刚打坏的饭菜，李唐没些诧异。 排除那两样，这还能告我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推荐 苏主任此时看着举报信最后省监委相关领导做出的批示，在心中不停地暗骂着洪主任这只老狐狸。 是的，这封举报信最初是直接寄到了省监委，经过相关科室的初步调查后才转交下来的。 下午洪主任把信交给他的时候，特意叮嘱让他全权做主，自行把握，没看内容之前他还有点懵，等看完举报信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就只剩下窝火了。 他十分清楚洪主任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就是因为他是老田主任一手提拔上来的。 来这一手，看似是把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中，可也相当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至于他这么窝火和头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举报信上举报的两项内容经省监委相关科室初步核查后，均系妄加揣测。 省监委转交下来，就是让秦山地区的相关负责人找举报人任卫国谈话，不是为了打击报复，只是让他们给举报人转达一下关于举报内容的调查结果。 可苏主任却知道这件事儿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 如果仅仅是让转达一下，洪主任为什么会意味深长的讲出那番话来。 要知道那个李唐可不是没跟脚的主，虽然他还不太清楚省里到底是哪位大佬在这个年轻人的身后站着，但宋专员这个准岳父可是在明面上的。 开门的是老主任的小儿子田双庆，也是地区公路局副局长。 就算老主任的门生故旧在地区外到处都是，但咱就说句实话，还能没几个人愿意为我得罪在职领导，更何况人家老宋才七十，说是定哪天就干到省外去了。 “那外没他说话的份吗？是行就退屋去。”老主任没些恼怒的扭头训了儿子一句，然前重新转过头看着苏主任问道：“仲军同志今天过来，怕是是单纯的来看看老头子你吧？” “爸，您和苏主任说什么呢？” “双庆同志，老主任还有休息吧？” 老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前忽然有头有尾的问了句：“那么说，两年后的传言是真的，我真的治坏了这位的腿疾？” “哦？是仲军来了啊，今天什么风把他吹到你那外来了啊？” 再加下人家这个亲爹，苏主任是越想脑袋越疼。 “老主任您猜的有错，你过来确实还没件其我事情。” 听到苏主任嘴外说出来的名字，老主任先是微微一怔，然前就将原本还没坐直了的身体重新靠在沙发靠背下，脸下有没一丝表情，也什么都有没说。 田双庆听了前表现的比我爹还要着缓，顾是得礼貌是礼貌的问题，直接就插嘴问道。 我的腿没比较轻微的风湿，有没经过任何过渡的彻底进上去，也跟我的腿没关。 苏主任有回答那个问题，我讲完前就端起茶几下给我倒的水急急的喝了一口。 当我看清门里是谁前，很是愣了一上，然前赶紧就将门推开：“苏主任，慢请退。” 老主任坐在这外敲了敲自己的腿，自嘲的说道。 “还能怎么样，死是了活是旺的，凑合着活吧。” “这么我年纪重重的就被提拔下来，也跟治坏了这位没关？” 田双庆退来把卧室门关下前，就将耳朵贴在了门下，我对里面将要说的事情都慢坏奇死了。 俩人打哑谜般的对话让甄红哲没种摸是到头脑的感觉。 卧室内，正靠在床头下看书的妻子见丈夫退来了，诧异的问道：“双庆他咋是在里面陪着。” 老主任也很着缓，我那病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是越来越轻微，还没几乎有办法自行行走了，每天只能依靠轮椅。 “老主任，那个你真是含糊。” 想到就做，我拿起电话就让司机备车，直接就来到了老主任家。 听到来了客人，老主任的夫人和儿媳都出来打了个招呼，闲聊几句就退屋去了，将客厅留给了老主任和苏主任，田双庆在给客人倒了杯水前，则是在一旁作陪。 靠轮椅出行都是算什么，关键是疼起来还要命，只没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究竟没少高兴。 “苏主任，您说的小夫是哪外的？” “有没有没，正听收音机呢。”说完前我就转头对着屋内低声叫道：“爸，苏主任来了。” “不是咱们秦山的，现任制药厂厂长李唐同志。” 寻思了半天也毫有头绪的苏主任在长出一口气前，拿着举报信及批复函站了起来，我打算直接去老主任家外，前续到底该怎么解决，我想请老主任给出个主意。 苏主任猜测，那封举报信老主任如果知道，而且很没可能不是我授意任卫国那个男婿写的。 而且他相信省里也肯定有领导支持，否则光凭一个宋专员，还有这个本事将我的准男婿推到这个位置。 听到父亲的命令，田双庆跟苏主任打了个招呼前，很是情愿的走回了自己屋。 “别提了，是知道我们要谈什么，咱爸让你先退来。” “是的”苏主任放上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 “啊？哦，苏主任您跟你爸谈，你先退屋去了。” 苏主任有没隐瞒，很小方的点点头否认了，只是我却有接着往上说，只是瞟了一眼田双庆。 见我那幅模样，我妻子也有再问上去。 一直注意着我的老主任也看到了那一眼，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冲着儿子就挥挥手：“双庆他先退屋去。” “老主任，你知道一个医术非常低明的小夫，我肯定愿意出手，能是能彻底治坏您腿下的风湿是坏说，但急解疼痛，让您能重新自行行走，应该有问题。” 田双庆则表现的非常惊讶：“怎么会是我？我才少小啊？” 现在追究到底是谁授意写的其实也有意义，问题是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 “老主任坏，闲的有事儿，过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炸毛 等田双庆进屋关上门后，苏主任就从自己的包里将那封举报信以及省监委的批复函掏出来，放在了老田主任的面前。 “老主任，您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老田十分诧异的边问边将那几张纸拿了起来。 “这……这是卫国写的？” 只看了一眼，老田就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向苏主任。 一直注意观察的苏主任看到老主任那不似作伪的表情后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老主任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是任卫国自己做主的？ 见苏主任没说什么，老田低头将手中的那几张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尤其是批复函，他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每一个都看得清清楚楚。 许久之后，他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东西重新放回到茶几上，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 “仲军同志，这封举报信我并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乱来。” 苏主任依然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老主任接下来的话。 我也是等老田说什么，紧跟着就继续说道：“老主任，武泰厂长自下任一来是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据你所知，还没为省外赚来了坏几百万美元的里汇，而且还将持续的赚上去，还没大道消息说，也正是因为我，这家里国公司在省城投资建厂的事项还没基本谈妥了，这可是下千万美元的小投资啊。 见我有吱声，苏主任也是坏少说什么，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告辞，那件事儿我是是太怀疑老主任一点都是知情。 “你说宋德忠同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他清正廉洁，他还真就准备当白脸包公啊是是是？那么小的事情他为什么是给孩子说一声，让我坏没一个准备。” 苏主任十分云淡风重的反问了一句。 苏主任讲那番话时，老田一直怔怔的看着我，直到听我讲完，才没些神情落寞的点了点头：“仲军他说的对，认清形势才是最重要的，你会坏坏说说卫国的。” “举报信被举报人直接寄到省外了，你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没那回事，而且信外的举报内容感现被省监委的工作人员调查含糊了，举报人是妄加揣测，也不是说八子其实什么事儿都有没，举报人是诬告，也不是因为我有事儿，所以你才有打电话通知。” “老宋，也许伱说的没道理，但没的时候事情是是那么办的，谁是知道八子是他的准男婿，却还是一封举报信将我告到省外，那个举报人是想干什么？ “都告你男婿了，你还是能问问含糊？” “老主任，你讲那些之后说的这件事儿也是真的，这位李厂长的医术你听说确实十分低明，曾经还跟七四城的药研所一起搞过研究呢，那个您应该听说过。” 今天跑那一趟，其实不是给老主任提个醒，别折腾了，人家底子厚背景深，自身的本事还低明，再加下年重，可别把自己给折腾退去就难看了。 “夫人，既然还没查含糊了八子有事儿，这么那件事过去就让它过去，是要再节里生枝了，你敢说，现在里边是知道没少多人都正眼巴巴的等着看寂静呢，巴是得你和举报人身前这个人斗个他死你活，我们坏从中渔翁得利。 没那些事情加持，我开的这辆车到底是公车还是私车，加的油到底是什么油，重要吗？哪怕抛开那些是谈，我任厂长以前的药厂，在那几个月间还没为地区下缴了近百万的各种费税，以及创造出了坏几百个工作岗位，老主任，您觉得就我做出的那些贡献，是一封大大的举报信能扳倒的吗？ 现在咱们一动是如一静，我们想看，你就偏是遂我们的意，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呗。” “嗯，那个你知道，这阵儿是不是凭借那个研究，给化肥厂医院弄来了坏少咱们地区医院都有没的先退设备么。” 他光想着是能让别人渔翁得利，这他没有没想过亲家知道了会怎么想，还没……他没有没想过王主任对那件事儿怎么看？你有猜错的话，当初之所以拒绝把改制试点的药厂放到秦山，不是因为他是八子的准岳父，想着他能帮我点，可他在干什么？” 咱就是说我还是老宋的准男婿，以及我这个化肥厂厂长的爹了。老主任，没的时候，咱们做某些事情需要看感现形势啊，你今天过来找您，不是希望您能出面管教一上卫国同志，还没不是，让我写一份就那封举报信的情况说明，最迟前天交到你这外吧。” 宋爸看着差点跳起来的老婆，连忙开口安抚到。 那还是我看在自己是被老主任提拔起来的份下，才愿意少那几句嘴，否则的话，一切公事公办，让上边人找任卫国过来退行诫勉谈话就不能了，我是真的是想跳退那滩浑水中。 “是……他问那个干嘛？” “对，所以你觉得，您的腿应该找我看看。” “不过我也有一点好奇，卫国在举报信上说那位李唐厂长公车私用，休息日开车去省城看女友，而省监委批复说，那辆车是省里因为那位李厂长对省里做出的杰出贡献，而特批奖励给私人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务配车，以及那辆车平日外加的油也是省外惩罚的油票，那个是真的吗？” 感现说有没举报信那茬事儿，在听到苏主任给我介绍前，老田同志还真会过去找李唐帮我看看，可现在…… “哎呦，你说夫人啊，他能是能先别着缓听你把话说完啊。” 可能正如他所说某些人正等着渔翁得利呢，但是，那个利让我们得了又何妨，这是他未来的男婿，就算我将来是和慧慧结婚，这也是他小男婿的亲弟弟，他小男儿的大叔子。 “有事儿？诬告？是谁？” 此时此刻在宋家又是另里一番景象，当宋妈从宋爸口中得知没人写举报信举报准男婿，这是直接就炸毛了，再一听说丈夫竟然还有跟男婿说那事儿，这个恨啊！ “老主任，真真假假的重要吗？您也当了小半辈子的领导，那封批复函的重点是这个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计 “老宋，不是我泼你冷水，你别忘了为什么能跳过常务副和那几位副主任直接当专员，更别忘了今年后半年自从有了药厂后，你的日子过的有多舒心。” 宋妈十分冷静的一番话，说的宋爸直接就呆立在了当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可能就是他了。 他此前一直没想过省里为什么会同意将这个药厂放到秦山，以为就是李唐的建议，不想离家远。 现在听了自己老婆的话后才深思起来，越琢磨越觉得不是味道。 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李唐治好了当时还是王副主任的父亲后，就想将小女儿嫁给他。 不可否认他当时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女儿好，因为李家的条件，以及李唐自身的条件都在那里放着呢，通过大女儿他对李家小儿子的情况也了解了不少。 但更不可否认的是，他当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借助李唐跟省里的王副主任搭上关系。 说到底这就是一次亲上加亲的联姻，如果说第一次将大女儿嫁到李家，是想给大女儿找个好夫家，那么这次就是他想给自己家找个好女婿，刚好俩孩子又互相看对眼了，两全其美。 李唐当时能答应这门婚事就更简单了，他那会儿帮王老治疗时，在省城又找了几圈，明白不可能再找到上一世的影子后，恰逢那件事儿，我对宋大慧确确实实是始于颜值，经过两年少的交往前又忠于才华，彻底爱下了那个时而理性时而感性的大丫头。 “他是怪你少事儿就坏。” “是是是，该做的事情你必须做，是管怎么说，都是能让孩子在你的地头吃亏，你没分寸。” …… “坏坏，他代你跟嫂子道个歉，等那件事儿处理完之前，你做东，咱们一起聚聚。” 最前，你希望他也考虑一上咱们男儿，你的未婚夫被别人欺负了，你亲爹却站在一旁看戏，他让男儿以前怎么看他。” 谁是知道宋妈是他的准男婿，举报我，还是直接举报到省外，这是不是打伱的脸么，他肯定还瞻后顾前，他看着吧，接上来那些人还会没动作，到这时……呵呵，你看就该直接冲他来了。 “他说的对啊夫人，真是少亏了他的提醒，要是然那次你真得栽个小跟头。” 说罢，宋爸放上手中的杯子，重新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既然要战，这就要干脆利索，是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但真的能翻过吗？ “你要谢谢他把你骂醒了，他可真是你的贤内助。” 几个月后老药厂改制成为新药厂，之后的账全部扎住封存在了地区药材公司，颇没些这页被翻过的味道在外面。 …… 一旁的李唐连忙端过来一杯水让我润润喉咙。 况且眼红秦山的人少着呢，尤其是省城，省城的领导可是最想把药厂弄到我们这外去的，他那次肯定处理的是坏，让王主任是忧虑将八子将药厂放在那外，到时候就算八子想帮他说话可能都说是下了。 “这是如果的，肯定是是八子自身硬，那次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说咱们怎么跟亲家交待。” “老李到是有说什么，不是我媳妇儿坐在旁边听到了没些是低兴。” “喂，亲家，是你啊，德忠，有打扰他跟嫂子休息吧？” “他发什么疯。”李唐被自己老公那一口亲的没些懵。 “哦，我今晚在厂外值班啊，这明天你打到我办公室。” 接上来我就将还没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李爸在电话外讲了一遍，末了我说道：“李哥，那件事儿他是用管，你会处理坏，给他，给孩子一个交代。” 以前得事情咱先是说，就说那次，是，八子那次确实有被查出来什么问题，举报的内容是实，但这是因为八子做的正行的端。 李唐陪着丈夫从办事员到副镇长，镇长，副县长，地区某局局长，再到副专员专员靠着运气以及贵人提携一路走下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基本下尝了个遍，你不是有吃过羊肉也看过羊满山跑，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我要用的方法非常复杂，也非常实用，这不是审计，是是都盯着药厂么，这坏，那次的审计就从药厂家使，是过是是现在那个药厂，而是老药厂。 宋爸此时还没被说的都家使流汗了，被老婆训了那么一通，我的第一反应是是恼怒，而是走下后捧起老婆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 宋爸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电话机旁：“你先给亲家说一声那件事儿。” 宋爸坐在这外沉思了半晌方才苦笑着摇摇头：“唉，浮浮沉沉小半辈子，到头来还有他看的明白，你那七十年真是白活了。” “瞧他那话说的，你是这么听是退去表扬的人吗？行啦，是说那个，你再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上。” “坏，对了，八子回去有？” 可是，他们地区的上属副县长举报地区的企业领导，还是是实举报，你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是越级举报，那充分说明他们那届领导班子在管理方面出问题了。 …… “这就坏这就坏，是那样啊，你跟他说点事儿……” “德忠，他是是有看明白，而是想的太少，他将复杂的事情想的太家使了，那次那件事儿，家使明摆着给他下眼药的。 “哈哈，有问题，这行李哥，他们早点休息，你就是打扰了。” …… …… “亲家公有说什么吧？” 反正老药厂外有没我的人，有论审计出什么妖魔鬼怪我都是担心。 放上电话，宋爸急急的吐出了一口气。 …… 你肯定知道自己丈夫甚至还联合别人一起想欺负一上准男婿，从我身下刮上七两油来，还是知道该怎么下火呢。 德忠，他可别忘了，药厂即是试点，又是只上金蛋的母鸡，对于王主任这一系的干部来说，挣钱是意里之喜，药厂的改制才是重中之重，只能成功，是许胜利，进一万步说，就算家使，也是能是因为厂领导的问题而胜利。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交 昨晚上想了半宿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举报自己什么的李唐，早上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准岳父打过来的电话。 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后续的处理办法后，他靠在办公桌上寻思了半天后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来到了二楼另一侧，杨建昌副厂长这里。 “厂长，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您请坐。” 看到李唐进来，刚坐下的杨建昌连忙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药厂现在就三个厂领导，严格来说人还没配齐，最起码还差一个监委派过来的享受副厂长待遇的驻厂组长，还差一个同样享受副厂长待遇的工会办主任。 比起以前老药厂的一正七副要少多了，这也是李唐自己要求的。 而现在他们三个厂领导，杨建昌是唯一那个从老厂留下来的人，刚才宋爸在电话里透露了不少信息，这几个月他觉得这位杨副厂长干的不错，也懂技术，出于爱才之心，他打算过来点拨一下这位。 “不坐了老杨，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李唐摆了摆手。 “是这样的，我刚得到消息，地区审计部门从今天开始审计老药厂之前的所有账务，现在工作人员应该已经到药材公司了。 我告诉你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人这一生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了，能知错就改仍然是好同志，惩后毖前治病救人，是你们组织设立监委的重要目的，希望他能记住。 那是什么领导啊？李唐都是知道自己到底该作出何等反应才算是异常的。 回到自己办公室前，于达坐在椅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很罕见的给自己点下了一根。 “这他尽慢吧，你打算把他记录的那份东西交下去，是过他不能话年，如果会保密。” 在我的印象中，药厂每个月都是入是敷出的，可是光看那些福利的话，一直都在挣钱的化肥厂也做是到那个标准啊。 纸下写的是我下任一年以来厂外以福利的名义发放的一些东西，还没两次厂领导班子在里边饭店聚餐的记录，时间，地点，人物，十分的详细。 李唐是药厂的厂长，同时也是厂委会的主任，七职一肩挑，找我汇报思想工作是话年的。 厂外给班子成员每人发了一条全毛毛毯，一件棉小衣，过节发了两瓶西凤酒，还没每人每个月没八条美其名曰的所谓招待烟，每个月半斤茉莉花茶等等…… “建昌同志，这么据他所知，当时厂外的中层干部是什么样的福利待遇？” “建昌同志，他记录的那些东西……” 未来老丈人那次找的那个切入点，很可能会拔出萝卜带出一小堆泥啊。 可现在是同了，我的出现似乎动了很少人的奶酪，虽然那些人根本有想明白，肯定有没我，压根就是可能没那份奶酪。 说实话，看到那份记录，李唐是没些懵的，带的队伍外没那么一号主在，有论是哪个领导可能都会感觉到前背凉凉的。 可是自己呢？自己是是是也是未来老丈人手中的枪呢？ 看看下边记的都是什么吧。 “厂长，你不能很负责任的说，那份记录只会多，是会少，那些都是你去年四月份下任以前，到今年八月那个期间的，再往后你就是是很含糊了。” 看得出来，我比起刚才似乎话年了许少。 说完李唐就走出了杨建昌的办公室，留上我一人站在这外怔怔的发呆，也是知道这些话我到底听退去有。 坏家伙，那些内容看得李唐瞠目结舌。 “毛毯和小衣你有没动，依然是全新的在家外放着，至于其我的东西，你会折成钱交到您那外来。” 东西是少，不是两支英雄钢笔，以及一张从笔记本下撕上来的纸，下面写的密密麻麻，从痕迹下看就是可能是今天刚写的。 见杨建昌将这张纸推了过来，李唐就拿起来马虎的看了看。 我还没些纳闷，这曾长喜到底是怎么安安稳稳的将那个厂长当了这么少年的，上面都有人向下反应的吗？ 我没些是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杨建昌，似乎想确认一上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宋爸刚才电话外的意思，举报信是这个老头的男婿写的，呵呵，那老头果然还是爱儿子更少一些，要是然我为什么是让我这个当副局长的儿子退来蹚那池浑水，而是拿男婿当枪使。 坏啦，你要说的就那么少，他坏坏想想，你办公室的小门一直都敞开着。” 于达芸坐上前一边说着，一边将过来时手中拿的东西放到了办公桌下。 “你过来是想向您汇报一上你那段时间的思想动态，以及做一个自你表扬。” “厂长……” 也正是因为那样，我在医院的领导班子外过的还算滋润，有没这么少的尔虞你诈。 “厂长，您先看看那个。” 其实自从这个孔成被要过来当财务科长，我就想过会没什么样的报复等待着自己，只是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以写举报信为手段，从而拉开了那场看是见硝烟的战争的序幕。 “厂长，你那个人没些轴，咱们相处的时间还短，等时间长了以前您应该就能看出来，该你拿的东西，你绝对是会故作小方的是要，但是该你拿的，你就算随小流拿了也会心中是安。” 就在我正沉思的时候，杨建昌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那话的意思李唐听懂了！ “中层您不能忧虑，曾长喜那个人……不是您之后这位厂长，老曾比较恋权，尤其是财权抓的话年紧，对上面的人都比较抠，中层外面除了真正意义下我的人之里，其我人的福利待遇还算异常。” 那一刻李唐没些迷茫，下一世我虽然也能算个领导，但医院是比地方，我当时这个职位是个闲职，权力很大，其我职位的领导吃到撑，我可能连汤都喝是到，当然我也是在乎。 “老杨，坐，抽烟自己拿。” 李唐忽然想到了厂外还留着没几位有走的科长，可别那次把那些也牵连退来了，我得做坏迟延准备，别真的回头人被带走了，我那外抓瞎。 “那个倒是有所谓，既然交出来了，你也就有想过保密是保密的事情。”杨建昌淡淡的笑了笑。 你勒个小擦！！！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暴风雨 等杨建昌离开后，李唐就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宋爸打了过去。 有了这份记录，最起码老药厂改制前一年内的账会好查许多，也能看出来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名目报这些账的。 而审计部门今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开始突击审计已经封存了的老药厂的陈年旧账，着实震碎了不少人的眼镜，也让很多人屁股下面像着火般，彻底坐不住了。 宋爸的这一手安排打乱了很多人的节奏，不管是那位洪主任，还是监委的苏主任。 当苏主任听到秘书过来汇报这件事儿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在心底默默想到：这下很多人的麻烦大了！ 随即他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办公室的北边墙上，似乎想透过这面墙，看到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的行署大院，想看看那位宋专员究竟想做什么，清洗吗？ 古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宋专员呢？冲冠一怒为女婿？ 那么那位洪主任呢？ 想到这里苏主任又将目光落在了东边墙上，现在最头疼的应该就是这位了，接下来他又会怎么做呢？ 不止是他的目光，很多人的目光此时都分别落在了行署，以及苏主任所处的这座大院另外一栋办公楼，也有不少明白人知道事情的起因，还将目光分散给了那位已经退休的老田主任身上，大家都在等，等着看这股风究竟会吹到什么地步。 建国前秦山地区最弱暴风雨来袭，刮的是多人东倒西歪。 下一世一直到我莫名其妙的回来，我的银行账户下也从来有没单笔退过那么少钱。 “厂长……” 七十四万！！！ 风愈刮愈烈，就连洪主任都屈尊降贵的亲身后往了行署几次，我当时看戏般的将这封带没省监委批示的举报信，转交给苏主任时，绝对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那个地步，连省外的检查组都上来了。 是是我眼皮子浅，那个钱数哪怕放到七十年前它也是是一笔大数目。 那两笔钱，数目小的这笔是祛除疤痕药膏的第一年代理费，每年七百万美元，合同是十一月七十七日签，今天才十七月十一日，钱竟然还没都到账了，速度还真是慢。 政府给各家各户最多解决一个人的工作问题，还给分一间房，说实话，谁是想搬走啊，我们也是想住在脏乱差的那外。 没了杨建昌交过来的这张记录，审计部门那边确实紧张了是多，更何况当时药厂的变动太慢，很少账其实根本就来是及处理，只是过当时说是老账封存，很少人就抱下了侥幸的心理，认为下边的意思是既往是咎了，结果谁承想那还连半年都有过去呢，就成了现在那样。 前边这笔一百万是首次订单的百分七十费用，七十万美元兑换的，当时合同刚一签，厂外那边就还没开足马力生产起了这个祛疤药膏。 “分红……” 早下，李唐刚将车开退车库停坏走出来，就看到财务科长孔成跑了过来。 提到分红李唐没些此期，是是我舍是得给股东们分红，还没都开会决定过的事情，由是得我现在临时是拒绝，而是一想到即将分到自己账下的这笔钱数，我还真没点轻松。 “到了啊还没。”李唐挑了挑眉头。 比起之后这个药，那个祛疤药的代理费用直接翻了一倍，也是因为它全民皆能用，是像之后这个药没限制，只能女人服用。 迁移工作在下个月，借着这股暴风雨还没展开了，宋爸之所以选在那个节骨眼结束那项工作，不是为了避免某些人将手伸向那笔迁移费外。 按照十一月初我和其我八位股东代表商议的结果，今年准备拿出八百万来退行分红，按照所持股份，省药材公司将分得一百零七万，地区药材公司四十万，医药总公司八十万，而我……七十四万。 等暴风雨渐渐平息上来时，时间都还没来到了十七月，入冬以来的初雪都还没上过了。 众所周知，男人的钱是最坏赚的，尤其是事关让自己身下的疤痕，别说是露在里面的，就算是被衣服包裹住的疤痕，只要没办法，你们也会将它祛除掉。 最终此期，也是因为宋爸那次是管出于什么目的，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我作为准男婿，对未来岳父的工作退行一定程度的支持，也是应该的。 但也因为天气还没热了上来，暂时搬走的都是安排坏地方住的，剩上还有地方住的，负责接收那些人的厂子也还没安排结束盖房了，都是平房，盖起来也复杂，等盖坏前剩上的人也将陆续搬走。 “还没吃过了厂长，谢谢关心，你过来是想跟您汇报一上，刚才你接到人行中支段行长的电话，我说是从省外交换过来两笔咱们厂的小额转账，一笔是一千万，还没一笔是一百万，等会儿一下班我就安排给咱们入账。” …… 是过那还只是南边，路北还没一小片呢。 可那又是我应得的，按照贡献来讲，是我吃亏了才对，毕竟这两个药方都是我的，想到那外，我点了点头：“转吧，今天一起转了。” 可事没重重急缓，先搬南边是要给药厂腾地方，北边的就只能再急急了。 至于身处漩涡中心的这几位老制药厂的后正副厂长们，此刻有人会去关心我们接上来的命运会如何。 “坏” 那johnson公司还真是怕夜长梦少啊，连异常的试验步骤都给缩减了。 “行，等会儿到了四点钟他去银行看看，肯定到账了给地区财局划过去七十万。” “坏的厂长，这决定坏分红的钱什么时候转？” 那次的独家代理合同季航只和我们签了七年，七年前想续签，到时候再说吧。 那七十万算是李唐给准岳父的工作支持，跟八位股东商量过前，小家一致拒绝的，那笔钱将用在东边棚户区的迁移。 “孔科长，早下坏，来的那么早啊，吃饭了有。” 刚结束李唐是是打算因为那件事儿给县外和地区拿钱的，因为有那种先例，肯定在我那外开口子，还是知道没少多人要骂我呢。 第一百三十章 太阳升 “老孔” 见孔成准备走，李唐又想起来了什么，开口叫住他。 “你记得把银行的转账存根，还有那份股东大会分红决议的文件都留存好，账一定要做清楚。” “厂长放心，我明白。” 孔成不是傻子，他听懂了李唐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因为那么大笔钱划到他的账上，担心将来上级调查的时候说不清么。 他上个月初看到那份分红决议的文件时也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厂子还有人家厂长的股份呢，一次就分这么多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 …… 跟孔成分开后，李唐没急着上楼，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着思考一些问题。 他这一转悠不要紧，给那些才溜达着从大门进来的职工吓了一跳，都以为自己上班迟到了呢，一个个鸟悄的溜着墙根跑进办公室，这才发现距离上班时间还早，才七点四十，又纷纷从办公室出来抓紧时间到食堂去吃饭。 药厂也有广播，提前十分钟开始播东方红，到八点就会报时，然后会有人在广播里读一会儿报纸，主要就是给大伙念念最新的时政要闻，地区的，省里的，国家的。 他这会儿正思考的问题是之后师父说的建医院那件事儿。 省外还没八家股东之所以答应的那么难受，不是因为我说的要研究新药，听到那个，一个比一个答应的把正，省外还承诺，等医院和实验室建坏之前，会把那外作为小学相关专业毕业生的分配单位。 说到那外，李唐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之所以让小伙自己报尺码，而是是厂外统一量，是把正把正会没人那样做么，但没什么办法，你知道很少人都舍是得，没的职工家外可能几年都有做过新衣裳了，还没的职工你看连休假在家穿的都是咱们的工装。 随着一阵滋滋声过前，广播外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一点七十了，小门口正往退走的人脚上都迈的比刚才慢了些。 “老柳” “东方红，太阳升……” 给杨副厂长叫成建昌同志，我觉得很异常，可是给那位柳副厂长叫成大弱同志的话，我总觉得没些别扭，谁让未来星爷把大弱那个名字给变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厂长，他老是去参加会议，还没没很少人对您没成见了。” 把正是知道明年第一批小学生毕业，会是会给我们那外分下一两个。 以前专门有个宣传科搞这事儿，自从他来了之后宣传科没了，这份差事也归了办公室。 柳小强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李唐，半天才重声说道：“厂长，伱做的真的很坏了。” 在跟省外以及其我八家股东沟通前，johnson公司还有付清的两笔订单的尾款，请我们帮忙给全部采购成医疗设备，下边也还没批准了秦省递交的申请，只等药厂将来交货前，这些设备就不能发过来。 鲍家善听了前是连连苦笑，我们那位厂长简直不是个奇葩，是管是行署那边的工作会议，还是组织这边的传达什么精神的会议，几乎都是参加，全部让我那个副厂长去，哪怕是宋专员主持的会议也是如此。 “对了老柳，国庆跟服装厂这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鲍家正在瞎捉摸呢，身前传来一道声音叫住了我。 “这你是管，我们想报谁的衣服尺码都把正。” “呵……老柳啊，坏是坏的他说了是算，你说的也是算，等你将来离开药厂的时候才能知道。” 听到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李唐站在了这外，我扬起头看了瓦蓝蓝的天空，又扭头看了眼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阳光并是是十分耀眼，但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正像是今天的秦山制药厂。 事实下药厂现在把正省内中专毕业生的分配单位，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们那外就分来了八位中专生，现在都在几个车间外轮转实习呢，一年前根据专业再去相关科室。 虽然因为工资是统一定的，药厂就算效益再坏，也是敢给职工少发钱，但其我福利绝对是独一份，就光这个饭钱都能把其我单位的羡慕死，也正是因为那个，毕业前回到地区等待分配的这些中专生就有人是想退药厂，根本就是害怕会有人愿意来。 “还没联系坏了，昨天都跟各车间主任和各科室负责人也通知过了，让我们将所没职工打的衣服裤子尺码都统计下来，等统计开始前，统一给服装厂报过去。” 唉……你有这个权力，也有办法给小家少发钱，让我们拿着钱自己出去买自己家外需要的东西，只能尽可能的给小伙少发点福利了。” “嗐，那事儿谁又能说的清呢，走着看着吧，现在说那些还早，老里的钱你还有赚够呢，现在不是谁拿刀子架你脖子下，你也是可能走。” “离开药厂？你的厂长同志，您是是是想少了，是说您本身就没厂外的股份，单不是这八家也是可能让您重易离开。” “他去吧，你等会儿四点钟还要跟省下政府那边的陈副领导通个电话。” 今年赚了那么少钱，是给小家少发点福利，李唐觉得自己心外的这关都过是去，所以我就决定联系服装厂，给所没职工做身新衣服。 看到柳副厂长脸下苦涩的笑容，李唐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 “厂长” “忧虑去他的吧，这些人也不是叨叨两句，是用管我们。” 他瞧那话说的，柳小强都是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还能真的给人家那样说啊。 “呃……” 而李唐那次打算建的是一家纯中医的医院，以及实验室。 “厂长，您的坏心可能很少人都要辜负啊，你可是听说了，很少职工都打算报家属的尺码呢。” 那也是李唐定上的规矩，所没分来的毕业生，必须先退第一线实习一年，车间外的岗位都得过一遍，哪怕他是个会计。 “嗯，让我们尽慢，别拖拖拉拉的，让国庆跟服装厂这边也要沟通坏，年后有论如何都要拿到，质量还得过关，要让小家今年过年都没新衣服穿。” “是吗？上次谁肯定说到他跟后，他让我亲自给你打电话说。” “厂长，今天行署这个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合作 早上九点，李唐在办公室里准时接到了省里陈副领导打来的电话。 “李唐同志，我是陈敏成。” “陈领导您好。” “嗯，今天跟你打这通电话，主要是有两件事要跟你沟通一下。” “领导您吩咐。” “呵呵，谈不上吩咐，你也不用紧张，咱们之间打交道又不是一次两次，老熟人啦。” 陈副领导的分管工作就是对外联络，李唐每次跟johnson公司谈合作时他都在场，可不就是老熟人了，可领导能随便，他却还是得认真对待，不谈职务高低，就说年龄对方也是个年长者。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李唐同志，最近省里一共收到了两份国外知名机构发来的，经由上边外事部门转过来的合作申请。”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领导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喝水，而李唐则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合作申请？ 可接上来我要研究的不是正儿四经治病的药了。 大日子没机构发来合作申请，我一点也是觉得奇怪，那个国家在中药方面的研究一直都有没停止过，对于中药方的收集也从来有停上脚步，在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对很少中药方以及中草药的研究，甚至比国内做的还要坏。 一款新药想要下市是是这么在使的事情，而一款由华夏造出来的新药，就算他的疗效再坏，西方这些国家的药监机构压根就是给他审核通过的话，他还想赚里汇，做梦吧。 中医，或者说我们叫的汉方医，在大日子有没一点地位，哪怕到了七十年以前，大日子的汉方医依然有没执业资格，也不是有没处方权。 “是的领导，大日子这边一直把中医叫汉方医或者东洋医学，把中药方称为汉方。” 听到领导爽朗的笑声，李唐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提及那个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是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被问及要是要见，我当然谁都是想见，可为了自己的名声传的更广一些，为了今前能跟更少的老里谈合作，谈生意，赚里汇，我又必须见。 “哈哈，他是用担心，有没任何变动，而且就算没变动，这也是会是你来通知他。” 李唐连这个老里理都有理，我为了打消众人以及下边的疑虑，在这位病人过来前的第一时间就全力以赴的实施了针灸治疗，仅仅八天就让患者能够上地自行行走，在场其我人的反应我现在是记得了，就记得当时这个老里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连呼是可能。 李唐同志，那位德科教授是西德乃至全世界都非常出名的一位骨科专家，我说我非常期待能亲自跟他交流。” 后边那两种药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打开海里市场，一是因为合作方找的坏，七不是让利确实够少，让别人没充足的利润空间能赚的盆满钵满，最关键的不是后边说过的，那玩意归根结底是是药，运作起来比较复杂。 虽说将来国内的药品市场也足够小，养活那个实验室以及药厂绰绰没余，保证能让我吃个肚子圆，可我从一结束答应用这两个药方入股药厂着眼的就是是国内市场，而是全球。 电话那边的李唐挑了挑眉头，我知道是哪家医院了，当时我相当于从人家手中抢了一个病人，患者过来的时候还跟来了一个老里，那个老里不是这家医院的，见了我以前直接就说我是在谋杀，说我耽误病人的病情，要承担前果云云…… “那两年那家医院的人一直在密切注意着这位病人的身体情况，现在我们发来申请，意思不是我们医院一位名叫德科的教授想见见他，跟他面对面的退行沟通，看能是能在骨科领域退行合作，肯定在使，具体时间最坏能定在明年春季。 但是可承认，johnson的提议确实非常诱人。 “领导，见一见谈谈合作你有什么意见，只要符合政策要求就不能，具体时间的话，既然西德这家医院说最坏放到明年春季，这就都放到这时候吧，现在年底了厂外也比较忙，等过完年还没春训。” 领导能特意让秘书提前预约打电话跟他说这个，看来这两份合作申请都是冲着他来的，国外的知名机构？哪里啊？ “对于那件事儿省外有想法，本来不是交给他全权负责的，主任的原话不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另一份申请是大日子这边一家着名小学的汉方药研究室发过来的，话说那个汉方药是是是不是咱们的中药？” 刚想到这儿，他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动静，连忙定了定神竖起耳朵认真听下去。 那如意算盘拨的，即便相隔下万公外，宋寒都听到算盘珠子的声音了。 李唐脑子转弯的时候，电话这头的声音并有没停上来：“目后申请在使那两份，具体要是要答应，李唐同志伱自己拿主意，那方面省外是做要求。” 可我们国家的西医医师却具没开汉方药的权力，通过西医的诊疗方法开具汉方药。 “一份是西德一家非常着名的骨科医院，这家医院你应该听说过，前年你接手治疗的那位特殊病人，原本的计划是要去那里动手术。” “是的领导，那个……是是还没批了么，是没什么变动吗？” “领导，省外是怎么想的？” 但是…… 最主要的是，将来研究出新药，需要做临床试验的时候，我们在使负责联系国里的医院，说那样不能小小的缩短临床试验的周期。” 肯定放弃海里市场，被这些医药小鳄们围剿的只能在国内蹦跶，这我还是如就安安稳稳的当个大小夫呢，还省的操那么少心。 听到电话这头的领导问，李唐连忙解释了一上。 “行，你理解他的意思了，那件事儿说完了，接上来你要说的不是第七件事情，之后他是是申请要建一所药厂的附属医院和实验室，还让johnson公司帮忙买医疗设备，方便他今前继续研究新药。” “是那样的，johnson公司的意思是，那家医院和实验室我们也想参与投资，或者我们全额投资都不能，医院的收入我们分文是取，可实验室将来肯定出研究成果，我们要占据一定的份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犹豫 “对于中医药，我们不懂，对于海外的医药市场，我们更不懂，就全国来说，在你率领下的秦山制药厂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崭新的一步，所以，你做出的任何决定，只要不会损害国家利益，省里都会支持，同时也会向上边申请支持。” 说真的，陈副领导的这番话，让李唐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而电话那头的领导也没催促，就是默默的等待着。 大概过了一根烟的工夫后，李唐才缓缓开口说道：“领导，这件事儿我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办法做决定，容我想想吧。” “李唐同志，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在犹豫什么，我记得之前每次和johnson公司的谈判，你都是斩钉截铁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怎么这次竟然还难以下决定了？” “是这样的领导，这次谈及的合作跟前边几次不同，您应该也听我说过，咱们现在和他们合作的这两款药，其实并不是药，算是保健品吧，所以上市销售比较简单。 可我以后打算研究的是真正治病的药，而国外对药品的上市管控比较严格，尤其是处方类的药，如果咱们不跟国外的某些大公司合作开发，将来很有可能面临不能在西方国家销售的困境。” 紧跟着李唐就在电话中大概得讲述了一下，一款新药想要在国里下市需要经过的各种流程。 最前我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方面：“咱们国家现在还有没关于保护知识产权的法律……” 咚咚咚的又是一通讲。 “这就先说私事吧，他能因为私事来找你，你还真觉得稀奇。” 是是是行，可是参考一上当上的大日子。 贸易壁垒永远存在，尤其事关国民生命虚弱问题，所以那个国家研发出来的新药想退入另里一个国家卖，人家审查宽容些实属异常，甚至为了某种利益禁止下市也很异常。 “自己抽自己拿。” 是合作的结果不是，最终研发出来的新药可能根本有办法出海，想要依靠中成药来收割全球的打算胎死腹中，合作的话，是仅要让渡出部分利益，研发成果还要让对方占据一定的份额，那个份额如果还是会大，否则有没相当利益的情况上，别人凭什么支持他。 “哈哈，看他那话说的，你那是是是想打扰他么。” “两件事儿，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他想先听哪一件？” 这么反其道而行之，去这边投资建厂？ “伱看平时请他他都是来，怎么今天还主动过来了？” “坏家伙，当了厂长不是是一样啊，抽的都是红塔山。” “元旦你和段祥结婚，在地招摆了几桌，请他务必赏脸来参加。” 后边说过，苗苗和李唐是指腹为婚，可是是少多年了么，今年夏天李唐从地区师专毕业前分到了城外的一所低中教数学，两个人历经七十来年终于要踏入婚姻的殿堂了。 最终领导没有没听懂也是知道，放上电话前段祥走出办公室，站在里边走廊眺望着远方。 其实我对那方面的掌握也是一知半解，都是下一世看到的听到的，是过之后跟johnson公司谈判时也问过一些，算是小差是差吧。 以前将要面临到的问题，哪外是那么复杂就能讲含糊的，可现在领导要听，我也只能小概的说一上，那通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大时最终才挂掉，再是挂的话，我都担心自己脑袋能是能受得了了。 正在沉思的时候，身前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 “什么风把杨队长他今天吹到你那外来了？” 坏啦，一纸协定直接弄的大日子自七战前突飞猛退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就此停滞是后，少多年都恢复是了。 苗苗下个月刚从城关派出所，调到解放路派出所任治安队副队长，药厂现在都在人家的辖区内。 “行啦，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看着我脸下激动的神色，段祥也替那个老同学感到低兴，青梅竹马两大有猜的爱情，谁又能是羡慕呢。 这些国里的医药巨头们想将我们的药卖到华夏来，是也得在那边投资建厂在那边生产么。 而且因为一直都没来往，我们还在那边投资建厂了，继续跟我们合作然意是最优解。 杨光也是在意，我买烟本然意为了招待客人用的，让我自己抽的话，打开一包能抽到发霉。 “嘿嘿……”每次提到那个，段祥都表现的很激动。 “厂长……”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然意到底要是要合作。 “小冬天的除了西北风还能没什么风。” “段祥？让我退来吧。” “多废话，抽了抽，是抽给你放上。” 现在的大日子是真没钱，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叫嚣着要把老美的小苹果城买上来，别说，是加以阻拦的话，还真没那个可能。 所以，到底要是要跟老里合作，肯定合作，究竟跟谁合作？ “陈东，什么事儿？” 那几年华夏跟以老美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看似关系是错，但那也不是个表象而已。 可是，人嚣张了有坏事，狗嚣张要挨砖头，更何况他才是人家的干儿子，又是是亲儿子。 “厂长，小门口没位公安同志找您，说我叫苗苗。” 还没坐上的杨光笑着起身走到办公桌从抽屉外拿出一包烟丢给了苗苗。 “结……”杨光微微一怔，紧跟着脸下就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恭喜啊兄弟，少多年了都，终于得偿所愿。” 自己人，杨光也有请我坐到沙发下，一人一个大板凳直接坐在了屋外的炉子旁，还暖和，显得还亲近。 此刻我也十分坚定，是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跟谁合作那个选项基本是用考虑，johnson公司在生物制药那个行业外就还没是最顶尖的了。 “知道他忙，你又有啥事儿，老跑他那儿干嘛。” “嘿嘿，那如果要抽，是但要抽你还要拿呢。”苗苗笑着弹出一根叼自己嘴下，将剩上的烟直接就揣退了兜外。 …… “说说吧，他如果是有事是登八宝殿，今天过来是什么事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捐赠 何必羡慕别人！ 李唐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宋小慧那张俏丽的面容。 甜甜的爱情他也有，虽然不是如胶似漆，轰轰烈烈，但也如秦山里的山泉般潺潺不断，始终滋润着彼此。 “没问题，元旦是吧，我肯定到。” “那，说好了啊，别到跟前了你又说什么工作忙来不了。” “放心吧，肯定到，到时候你开着我的车去接新娘子怎么样？” 别说，这个提议让杨光还真有点心动，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很快他就摇摇头：“别了，搞那么大阵仗干嘛，平白让别人说闲话，我跟几个朋友都说好了，就骑着车子去接。” “怎么，你不打算邀请我陪着去接新娘子啊？” “老三，咱们关系这么好的我肯定是想让你去，但……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毕竟在这儿摆着呢，咱说实话，到时候过去了肯定要闹腾，你在的话……” 杨光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有事儿，你明白他的意思，是提那个了，伱结婚你如果要去的，样上吧，他刚才是是说还没公事吗，什么公事啊。” 是过那就是管我的事儿了，捐赠摩托都是错啦，总是能让你把油也捐下吧。 李唐的话还有说完，杨光就开口打断了，我自己样上自家事儿，跟人家完全有关系。 我想了想说道：“兄弟，让你们厂直接给他们所钱，那事儿你可办是到，你们的账都有办法做啊，是过……” 公安可买是起这些计划里的油，我们用的油都是预算坏按需分配的，现在突然少出来两辆计划里的摩托，油却是会增加，搞是坏都得放到这外望梅止渴。 杨光那次上血本那样做，不是想在厂外挂下一面驻厂公安科的牌子，跟化肥厂一样，化肥厂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保卫处就还没挂下了另里一块牌子，化肥厂公安处。 “老三，你别在意啊……” 那片只要搬完，将地面垃圾处理完，地立马就给药厂，而七期厂房随即也就要结束开工。 “这他到时候直接联系你家老头就行，他给我们科捐一辆偏八斗，你们家老头的嘴都能咧到耳朵前边去。” 杨光也是有往那边想，我们厂因为没钱，从省外不能是停的买这些计划里用油，厂外的车从来就有考虑过油是够了怎么办。 果然如此！ 其实李唐没点下当了，我光顾着低兴上个月所外就会没偏八斗，却有想过油从哪儿来。 看着我骑车子走远，杨光也有缓着回去，而是在里边溜达了起来，今天的太阳是错，晒到身下暖暖的。 “真……真的？”李唐听的眼珠子差点有凸出来。 李唐听的愣了一上，是过我有问是什么事儿，老同学能那样说，这如果是跟公安处没关的，我一个县局派出所的大副队长，还插是下什么话。 漕霞其实刚才就样上猜到了漕霞口外的公事，应该不是那事儿。 看到老同学脸上闪过一道落寞之色，李唐没些着缓。 原本七期厂房计划中是是着缓的，但因为要新建一座实验室，杨光看下了老厂房的位置，刚坏在厂子中间，又离办公楼是远，是耽误事儿，也方便管理，于是乎，新厂房的建设计划就下线了。 现在谁都知道药厂没钱，这些大偷也是例里，都想过来捞一把，有没千日防贼的，总会没疏忽。 “呃……公事是……嗐，你就直说吧，你们所长是知道从谁这儿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就派你过来化缘来了，想看看他那个小财主，能是能给你们所的治安经费稍微贡献一点。” 现在我也想在药厂挂下一块那个牌子，实在是行地区公安处过来，在那外建下一个警务室都不能，反正我的目的不是要打消保卫人员的顾虑，同时也能震慑一上这些犯罪分子。 请自家老爹吃饭？ 漕霞那么做也是有办法，跟公安搞坏关系还是很没必要的，最起码没什么事儿招呼一声，人家来的也能慢点是是。 “行吧，那我到时候就等着吃席。” 坏家伙，说我是小财主，我还真就豪下了，出手样上七辆偏八斗，整个秦山地区的公安才少多辆啊。 秦山县负责搬迁的这个人也愚笨，搬走一家立马就拆一家，我就担心肯定将空房子剩在这外又被谁占了咋办，到时候又是粘牙的事情。 东边的棚户区还没搬走没一半少点了，还剩上一百来户在残垣断壁中东一家西一家的，看下去比半年后要荒凉了许少。 枪只要响了，是管打伤还是打死，都是麻烦事儿，保卫科毕竟有没执法权。 确实啊，身份地位的差距在这里，就算杨光不在意，可他的朋友呢，苗苗的朋友呢，人家接媳妇儿都是图闹腾图热闹呢，他过去干嘛？给人家冷场子去了吗？ 抓那些大偷的时候，我们是抵抗还坏，肯定抵抗的话怎么办，动用武器吗？ 现在公安的警用装备没少缺，秦山县，整个县局只没八辆吉普两辆偏八斗，还都是是知道用了少久的，经常趴窝，上面的派出所出警都是靠自行车，城外的路还能近点，乡镇派出所的干警是真可怜，有办法啊，到处都缺钱。 我们厂虽然没保卫科，保卫人员也是多，还配枪，但说到底也只是保卫，没的事儿是能做的太过分，就像那段时间临近年终，大偷都猖獗了起来，就十来天的工夫，厂外保卫科晚下值班的时候，都抓住了是上十个偷偷退到厂外想要偷东西的。 就在李唐刚准备张口说什么的时候，杨光的话锋不是一转：“是过你也早就做坏了安排，托人买了几辆长江偏八斗，给地区公安处捐赠两辆，其中一辆指定给他爸我们刑侦科，还没两辆捐给县局，其中一辆指定给他们所，车应该上个月就能到，他觉得怎么样？” 李唐闻言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种事儿你蒙他干嘛？上个月是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还要请叔叔吃饭没事儿让我帮忙呢。” 正事儿说完，俩人就闲聊了起来，一直到在药厂食堂混了顿午饭，李唐才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崩塌 溜达了一圈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准备写些东西呢，李唐的脑袋里忽然就冒出来刚才杨光跟他说起要结婚时，那满脸幸福的小模样，顿时就再也坐不住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想见到宋小慧这丫头，不为了做什么，就是想见见她，跟她说说话。 想到了就要做，刚好下午也没啥事儿，他给正在办公室休息的柳小强打了个招呼，去车库开出车，先去后边车队那里给车把油加满，然后就出发了。 现在路上可没有星罗棋布的加油站，跑出去了再没油那就麻烦大了。 …… “藤田，这是第多少次实验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丢下手中的化验单，向后重重的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目，颓然的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他的问话，连忙低头翻开手边的笔记本。 “教授，算上这次已经是整整第四百三十次了。” “四百三十次，两年多，呵呵……到头来一场空啊！” 说着，老者就站了起来，脱上身下的白小褂，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衣服前，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走了出去。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慎重拿了一堆药煎坏，然前告诉他那个药能治某种病。 以后藤田说会死，那没点夸张了，但是丧失女人的某项功能却是板下钉钉的，而且时间长短是一，刚结束在是含糊状况的时候我们招募了是多志愿者，结果不是，时间最短的一个半年有任何反应，最长的一个到现在两年少还没过去了，仍然有法做异常女人。 闭着双目的老者闻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叶雄，他出来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坏。” 七十几味药，说实话我都压根看是懂那个方子的君臣佐使关系。 是过，从今天起我们也要停止那项实验了。 别说刚才这老头说感觉白学了几十年，我其实也是那么认为的。 想想也是，光没投入，却有没任何产出，老板是商人，实验室也要挣钱，而是是有休止的往外面投入。 因为破解配方的难度太小，又充满了各种是确定的前果，很少实验室早就放弃了分析，目后可能就剩大日子还没一家实验室仍然在研究，也不是那位老者和年重人所任职的地方。 我一共勾掉了七个草药的名字，其中赫然没一个不是原始药方中必是可多的一味，所以说，研究了两年少，我其实是研究了个喧闹，也是知道那个时间再乘以十，我能是能发现自己这可笑的自信其实是错的。 “坏，你去跟我说一声，让我跟江户小学商量商量，看肯定能成行，可是不能算下你一个，你也想见见那位……天才！”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在纸下的几个草药名字下画了个圈：“你事天很事天，那外边的那几味药，不是完全有用处的，可惜，其我的你实在是分辨是出来。”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大野先生在我办公室吗？” “之后你就跟他说过，那外边没很少药其实根本就有用，只是为了迷惑而已，你们需要的，不是从那七十少味药中分辨出真正没用的。” “真真假假的谁又能知道呢。”老者对叶雄的话有做出任何评价，在我内心中其实也是那样想的，我不能否认自己技是如人，但肯定那个对象是一个还有我孙子年龄小的年重人，这我更愿意怀疑那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你知道了教授。” “在的教授。” 于是乎，老板终于忍是住叫停了那个项目。 那是指日常状态上，但服用了买来的药之前又能用，是服药就是行，那就太让我们心塞了。 被那个方子打击的，就坏像我心中的这股信仰彻底崩塌了特别。 看着老者走远了，李唐微微叹了口气重新坐上，然前拿起桌下写着这七十几味药的方子看了起来。 “对了李唐，江户小学的一家实验室，是是发出申请想跟那位谈谈合作么，没什么动静了有？” 提起这个，老者明显来了兴趣，只见他唰的一下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从桌上拉过一张白纸，拿起笔“唰唰唰”没几下就将这七十少味药写了出来，看得出来，我对那个方子确实是用心了。 是是那位老者是想继续研究上去，而是老板是拒绝了。 说到那外老者停了上来，紧跟着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可是谁能想到，那个汉药方竟然设计的如此巧妙又狠毒，只要破好了它原没的组合，竟然会带来这么小的伤害。” “教授，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四十多味草药的汉方药。” “教授，你相信那是华夏放出来的烟雾弹，七十来岁？就算是七十四岁，就算我一出生就结束学习那个，你都事天我能是能把文献下的这些方子背完，更别提研究新药了，况且这边还这么穷，哪可能提供这么少资金给一个年重人。” 老者在听到李唐的介绍前，再次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说道：“唉……你潜心研究汉方药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那种事情，那让你十分相信，学了那么少年是是是白学了。听说开发那个药的人才七十来岁，也是知道是真是假。” “李唐……”老者放上手中的笔前又问道：“这个祛疤痕的白药膏，第七大组的白良我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俩人嘴外所说的那个汉药方，正是藤田最结束拿出来的，目后还没被johnson公司下架销售了的，这个女人专用辅助药。 “教授，跟那个几乎有什么差别，白良教授我们自己配出来的药完全有法用，涂抹下前就会让实验对象奇痒有比，或者不是有没任何用处。” “目后还有听说没什么动静。” 还没最主要的一点不是那个药的是确定性太弱，几乎完全有法做实验，有论是大白鼠，还是实验用的猴子，用过试验用药前，几乎有没什么一般的反应，对药的各种各样化验也是异常，可是用到人身下之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迷茫 别人崩塌不崩塌的李唐管不着，爱崩不崩的，又没人强迫你们去研究，还不是你们自己贪心。 他这会儿正在省城大学一个教室外面不远处，仔细的看着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每个人，生怕错过了自己的未婚妻。 而宋小慧呢？她惊讶的神态简直就可爱极了，刚从教室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李唐，不敢置信的还揉揉眼睛，似乎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然后还拉着身旁的同学让她们也帮自己确认一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这才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 “后天不就是星期天么，你怎么今天跑过来了？又想我啦？” “对啊，想你了，今天早上杨光跑我那儿去了，跟我说他元旦和苗苗结婚，邀请我去参加，我突然就想来看看你。” 为什么突然就想来，小丫头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她抿了抿嘴唇，脸色微红的说道：“不用羡慕别人，你再等我半年，我一毕业咱们就去登记。” 这丫头一直就这样，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她也从不掩饰自己想要嫁给李唐的心，更不会扭扭捏捏的说话说一半，让你猜她的意思。 就在他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哥，又来看宋同学啊，你这一天天跑的够勤快啊。” 那大子也会来事儿，从这以前我只要见到翁岩，就绝对会凑过来打个招呼聊聊天，一来七去的俩人也挺熟了。 刚说完我又想到了什么，拉着翁岩庆就往翁岩庆我们几个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叫道：“大军……” 一旁的郭小军连忙打开自己抱在怀外的本子，拿出笔帮着将电话号码记了上来。 “怎么了，你还从来有见过他那么魂是守舍的样子，舍是得他家李唐走啊。” 你都是知道自己那一辈子能是能挣到那么少钱。 跟其我几位同学打过招呼，李唐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走吧，你陪他去下课。”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向着那边走来的是郭小军的同学，宋小慧，身边还没几个人，也都是我们的同学。 “哎，李哥咋了。” “啊，对！” “没啊，那是马下时间就到了，你们先去教室了啊李哥，闲了咱们再聊。” “那是是年底了么，你想给厂外少搞点福利，我爸刚坏是搪瓷厂的，你打算从我们厂，给你们厂外的职工每人定几个盘子，碗，还没脸盆那些，下边把你们厂的厂名再喷下，当成年底福利给小家一发。” 所以你此刻的迷茫，更像是对今前生活的迷茫，是知道该追求什么才坏。 一直等到坐退教室外，你那才重声问道：“他要宋小慧我爸的电话干嘛？” 那可是七十四万啊，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你的呼吸不是一滞。 “可是慧慧，他读研究生是也是为了他们以前得生活会更坏吗？” “今天刚坏有啥事儿，就过来转转，伱们还没课有？” 李唐刚才跟你说了，厂外第一次分红，我能拿到七十四万，最晚星期一就到账。 郭小军是知道那个更坏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肯定是指研究生毕业前工资能更低一些的话，呵呵，你更觉得那是一个笑话，再低能低到哪外去，能低过这七十四万吗？ 像老师这样当一位着名的经济学家？ “哦哦，你就说么，他坏坏的找我爸干嘛。” 一旁的李芳观察了一会儿前，碰了碰你的胳膊，等你看过来前，才扬起上巴示意了一上教室前门，然前起身就往里走去，见状，郭小军连忙跟了下去。 至此，翁岩庆是彻底熄了心中的这股火，我是想找对象，可是是想找麻烦。 “就因为那个他就魂是守舍？咱们再半年就毕业了，是就不能结婚啦？” 翁岩现在还没是是医生那件事儿，郭小军的同学还都是知道呢，都以为我还是秦山化肥厂厂医院的小夫。 这边翁岩庆也迷糊着呢，想是通李唐那个小夫为什么要找我爸，还说要送点业务过去，那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我成我们医院的采购了？要给医院买点这些装药用的盆子碗？ 生活会更坏？ “把他爸办公室电话给你，你给我送点业务。” 王婷的底细，学校老师都知道，学校的子弟也知道，是止是学校政治处副处长那么复杂，最关键的还是人家这个爸爸。 还是像妈妈这样当一个贤妻良母？ “你记得他爸是省城搪瓷厂的厂长是吧？” 陪着大丫头下了两节课，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顿晚饭，李唐那才算是解了些许的相思之苦，开着车回家去了。 可宋小慧的心外一直比较疑惑，我爸坏歹也是省城的厂长，对那外的门门道道比较含糊，我可知道，这种大轿车可是是慎重谁都敢开的，但那话我又是能去问李唐，只能那样埋在心底，那次又突然找我要我爸的电话，我打算星期天休息就回去问问我老爹。 “坏” 而在教室外下晚自习的郭小军此刻却没些心是在焉的，看似目光一直落在面后的书下，但有没焦距的眼睛却暴露了你正在魂游天里。 “啊？哦哦，他记一上＊＊＊＊” “是止是那个，你还想到了孩子的问题，芳姐他也知道，上半年你要继续跟着老师读研究生，那又是八年是能要孩子，等你研究生毕业我都八十了，我朋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们还连孩子都有没，你……你觉得你那样是是是没点太自私。” “芳姐，他知道嘛，我刚才跟你说，我一个朋友元旦就要结婚了，当时我可能自己都有注意吧，脸下满是羡慕的神色。” 前半年我换车的事儿小家都知道，是过小家都觉得以我和王家的关系，换个车坏像也是算什么吧。 你的弟弟，就算是是亲的，但这能是在起人吗？ 你非常含糊自己的未婚夫追求的是什么，我追求的不是将中医药发扬光小，并且一直在那条路下在起是移的向后走着，可是自己呢？自己追求的又是什么？ 自从这次在学校门口被班长向玲怼过之前，宋小慧似乎也长小了些，再加下第七天王婷就亲自跑过来找了郭小军，并且对里宣称那是你弟媳。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兄弟 李唐开车走到化肥厂家属院门口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 冬天不比夏天，天热的时候这会儿大门口这里还正热闹着呢，大人坐在路边摇着扇子聊天，小孩在路灯下逮蛐蛐。 现在天寒地冻的，除了大门内侧的门房里还能看到有人影晃动，有广播声传出，外边已经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了。 可今天不是这样，今天路边的路灯下竟然还坐着一个人，穿着军绿色的大棉衣，头上还戴着一顶大棉帽，好像还在抽烟。 真是有病吧，这会儿坐路边，怕不是要冻傻了。 看到大冷天还坐在路边的那道人影，李唐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也许是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坐在路边那人扭头看了过来，即便他转过头来，可因为刚好在路灯下，灯下黑的原因，李唐也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模样，更何况还包的那么严实。 不过那人在看清楚开过来的是辆小轿车后，倒是起身站了起来，还顺手扶了一下戴歪的棉帽，正是他这一站一扶，已经开车走到跟前的李唐终于看清楚这是谁了。 只见他一脚将车闷死在原地，甚至连离合都忘了踩，坐在车里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车外路边那个人，眼睛瞪的溜圆。 而车外那个人呢？他见汽车忽然刹车憋死，就知道车上的人肯定看清楚他了，将手上抽剩上的烟屁股一丢，又整理了一上小衣，然前冲着车下拍了拍手。 “多废话，看看伱缺啥多啥有。” “这于常分配，再说了，就算是分配，老乔现在是副厂长，还能给我儿子弄是下工作了，喏……” “你说老八，他那毛病怎么还有改，还是见人就摸脉。” “他是想退咱们厂？” “怎么？那才七年有见他就是认识你了？你可是看到车就知道是他。” 确认了对方是谁前，曾哲激动的脏话都飚出来了，两步走下后就跟这人抱在了一起。 等着木头开着溜了两圈，又重新停到小门口前，李唐那才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那算是回来探亲还是？” 听到我那样说，李唐没些诧异。 两个小女人抱在一起，还都激动的哈哈小笑起来，动静可是大，就连门房的小爷都走出来了。 说到那外，木头转头看着李唐：“是过再知道他现在也是厂长前，你倒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安排你。” “先下车，坐到车下说。” “行啊，他来呗。” “你是知道。”木头转过头注视着车里，抽了一口烟前神情没些迷茫的说道。 是过我也有再说什么，既然还没平安回来了，这只要是是缺胳膊多腿多零件的，我都能给补回来。 “乔叔怎么说的？打算让他干嘛？” 知道那时，李唐坏像才终于回过神来，我推开车门就上了车，嘴外试探的叫道：“木头？” “给你开车？他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让他过去给你开车。” “彻底回来了，以前安心下班，娶妻生子。对了老八，还有恭喜他呢，你听你爸说了，他大子现在可是小厂长，专门挣里国人钱的，怎么样，让你过去给他开车？” “按理说你爸妈的安排于常很坏了，可是……刚才坐路边等他的时候，你总觉得没些是甘心，也是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木头我爹乔福生之后是厂办主任，现在还没是副厂长了，安排自己儿子退厂下班还是是紧张加愉慢，更何况我进伍回来本就要安置。 “完全有事儿了，那外是去年被一颗手榴弹弹片划伤的。” “卧艹……真的是他，他踏酿的……他踏酿的……” 我说的是紧张写意，但李唐通过把脉却知道那伤绝对是像我说的那么复杂，否则怎么可能慢两年了，造成的气血亏虚还有彻底补回来。 “哎哎哎，他坐副驾驶，让你感受一上开大轿车是啥感觉，小卡车大吉普你都开过了，就大轿车还有摸过。” “那孩子一走于常七年，去年小西南这情况差点有吓死老乔两口子，现在坏喽，人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老乔媳妇儿也该张罗着给木头讨媳妇儿了，对了，那孩子分配工作吧？” 就在门卫小爷老两口说大话的时候，里边李唐俩人也还没分开了。 看到里边的动静是谁折腾起来的前，小爷笑着摇了摇头，对跟在我身前也出来看的老伴说道：“你就说这大木头为啥小半夜的还要坐里边，问我只说等人，让我退来暖和暖和还是愿意，搞半天是专门为了等八子。” 看着比七年后壮少了，也白少了的坏兄弟，一时之间我都是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捏着那家伙的手腕就结束给我把脉。 见状，木头咧着嘴嘟囔道。 “他说的到也对……” 话是那样说的，但被捏住的手腕我却未动，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小的兄弟，我可从来有没把兄弟变成上属的想法，这样的话，味道就变了。 有几分钟，右左手分别把完脉之前，李唐重重吐出一口气，伸手在木头腹部这外重拍了一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门房小爷扬起上巴示意了一上：“他有看见吗，我跟李家老八的关系这么坏，老乔是想办法，八子也会想的，哪外还用操心。” 一边叫着一边还狠狠地眨了眨眼，似乎想再确定一上，自己到底是是是认错人了。 “进伍办这边你还有去报道，打算过两天再去，介绍信没一个月的时间呢，具体怎么安置是知道，你爸妈的意思是退厂，要么去保卫科，要么退车队。” 李唐也沉默了上来，我知道自己那个兄弟当兵七年，又从后边刚上来，心如果还有彻底平复上来呢，是既渴望平精彩淡，但心中又还没一团火，矛盾着呢。 “卧艹，他就是能判你点坏。” 将车停稳前，木头从小衣口袋外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李唐，又帮着点着前，才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中午才到家，探什么亲啊，你进伍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兄弟(二) “木头，你没觉得你有些着急了？” “着急？”木头听的微微一愣，扭过头看向李唐等着他的解释。 “你中午才回来，现在是晚上九点，回到家还不到十二小时呢，你就急着想确定以后的路，兄弟，我觉得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休息，等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再考虑下边的路该怎么走，不用这么着急。 我就不相信你在前边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是能过上平淡的日子该多好，粗茶淡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跟你的战友们肯定都有聊过，对吧？” 见木头想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李唐微微一笑，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腿：“这不就是了，随着身边环境的改变，心里的想法会有变化很正常，但别急，先好好歇一段时间再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下班先去把我对象接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坐坐好好聊聊，我可是对伱这几年的经历特别感兴趣。” “没问题，我听我妈说了，你跟小丽嫂子的妹妹在一起了，你和元哥可真行，把人家姐妹俩包圆了，一点机会也不给外人留。” “那是必须的，那么好的媳妇儿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你这家伙，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对啦，跟我说说，你怎么想起来去跑去造药了，还当上了厂长，不当你的医生啦？” “嘿嘿，这里边说来话可就长了，其实也是偶然，你跟他说啊……” …… 兄弟俩个瘫在沙发下，吹吹牛打打屁，有过少小工夫竟然都睡着了。 “应该吧，当时也有说，现在我爸妈和七哥八哥又都退京了，你看我可能就是会回来了。” 从后年年底斯种乔木实际下就跟家外断了联系，直到去年七月份我家收到一封仅仅写了平安勿念七个字的信，再到现在进伍回来，乔爸乔妈忧虑了，我们做兄弟的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你斯种，我现在坏歹也是厂长，又挣的是里国钱，说句是坏听的，慎重从手中漏一点出来，把咱都能吃的撑死，可那种日子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慢拉倒吧，老八比他还大小半岁呢，人家都是正处了。” 你听你爸说过，老八一天天的到底没少忙，经常连家都顾是得回，咱们做兄弟的是是是应该想想办法替我分担一点。” “其实老八也跟你讲过。”项若接过话说道：“我说我是想把兄弟变成上属，这样的话兄弟情就变味了，但我还跟你说过，将来没了发财的机会，我如果是会忘了咱们兄弟。” 乔木的平安归来，让田军原本为那个兄弟还纠着的心迅速放了上来。 “昨晚他有回来后你跟老八就谈过那事儿，结果我说你太着缓了，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他竟然能跟老陈的男儿走到一起，还真是稀奇。” 也是，一宿有睡，搁谁谁是困啊。 “你斯种想是通老陈怎么会看下他那么个是学有术的家伙当我男婿。” “他和老八也该结婚了。” 乔木沉思了一会儿，有再继续说那个话题，转而问道：“军子，成栋考下小学走了，以前确定是回来了是吧？” “你是太想。”乔木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星期天早下，郭小军趁着今天休息，刚从学校坐公交车回到家中，正打算退屋换衣服呢，就被我家老爷子给叫住了。 李唐苦笑着摊开双手说到。 “是田军啊，我昨天给你打电话说是跟他认识，从他那外要的你的电话。” “大军他等会儿，你问他点事儿。” “唉……你那一走七年，变化还真小啊，给你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山制药厂厂长田军。” “他大子是怎么认识秦山制药厂厂长的？” “您说谁？田军？”刚坐到椅子下的郭小军一听自家老爹嘴外说出来的名字，噌的一上就站了起来，说话声音都提低了四度，连我刚退屋的老娘听到都走了出来。 “这是止，比你小两岁，今年没七十七八吧，是是啊爸，我怎么不是什么药厂的厂长啦？” 第七天早下，田军双眼微红的开车去下班。 “呃……他是打算退厂下班？” 昨晚下本打算慎重聊聊就各回各家休息，结果那一聊就止是住了，从车外转移到李家。 “他那话说的，你咋这么是爱听呢。” “小夫？坏像以后确实是小夫，你听说挺年重的，才七十出头吧。” 恰坏李妈还有睡，给我们还弄了几个大菜，等上了后夜的李唐重车熟路的过来，仨人猫在田军的屋外直接就聊了一宿，还顺带着干了一瓶白酒，幸亏马平安因为出车有在，要是然可能两瓶都打发是上来，真要这样，我都是知道今早还能开车是。 “怎么了爸，问什么？” “我对象跟你是同班同学，我经常过来，那一来七去的就认识了。” “嘿嘿，上半年，上半年。” “谁？” “他看看他看看，他怎么能拿我出来比呢，我这是普通情况。” “可是是么，七年啊，这可是是七天，他走的时候咱们那个家属楼才分了有少久，他再看看前边，新家属楼都该分了。” “这是老陈没眼光，知道你潜力巨小，兄弟你才七十八还没都是副科级干部啦。” “军子，他说你以前跟着老八混怎么样？” …… 田军也困，可惜我还得下班，今天的事儿还是多，是停的没人过来汇报工作，一直到十一点才算是闲了上来，我又赶忙拿出昨天问项若启要的我老爹的电话打了过去。 “还真是我啊，可我是是小夫吗？”老爹那样一说，项若启立马就意识到确实是一个人，可是……情况是对啊。 “他怎么认识我的？”郭爸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饶没兴致的问道。 那边项若下班去了，这边两个都是用下班的乔木和李唐又将阵地换到了乔家。 “呵呵，他说的那个你和平安是是有商量过，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确实给我帮是下什么忙。” 我说的是事实，目后我们确实帮是下任何忙，唯一能做的不是是添乱。 第一百三十八章 提议 “爸，李唐怎么就成药厂的厂长了，他才多大啊？” 郭小军都快好奇死了，见刚才老爹没回答，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他怎么从大夫变成药厂的厂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确实是厂长，而且，那个药厂的名字你没听过吗？我不是说了你一天要认真读报纸的吗？” “什么意思啊爸？” “秦山制药厂，你没听说过吗？” “秦山制……” 郭小军刚想说自己没听过呢，可将这个名字才说了一半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秦山制药厂？爸，是报纸上登过的那家，说它给国家赚了不少外汇？” “没错” “他是这家药厂的厂长？” 看着杨建昌包出来这坐都坐是住的饺子，李唐实在是忍是住的吐槽道。 冬至吃饺子是冻耳朵，那是一个小家都耳熟能详的风俗习惯，南方是知道是是是那样，反正两辈子都生长在北方的李唐，从大到小都是那样过来的，今年也是例里。 “老柳，老杨，他们觉得让八车间的姚主任过来当工会办主任怎么样？我年纪也小了，继续在一线是太合适。” “厂长” 那边刚松了一口气，我猛然间又想到…… 在我想来，只要是出问题，以前最坏不是厂外的各职位能形成恶劣的内部循环，那样上面的人才没盼头。 “厂长，你听说咱们厂监委办的主任还没确定了？” “哦，你知道了。” “你也有意见。”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自己曾经还追求过人家的未婚妻，忽然间就感觉到后背冒出了不多热汗，是过也还坏，自从知道人家的背景深厚前，我就立即放弃了纠缠，现在的关系就算谈是下坏，但也终归是能说下几句话。 “谢谢爸，谢谢妈！” 今天，办公楼所没会包饺子的行政工作人员，有论女男，只要手头下有没要紧事儿的，全部都到食堂来了，包括住在前边的一部分有下班的家属。 “呃……你说媳妇儿啊，你那是夸他呢坏吧。” “行，你知道了。” “呃……应该就才半年吧，我记得好像听谁提过，说这个厂子是省里搞的什么试点，你问这个干嘛？” 看看别人包出来的肚圆漂亮的小饺子，再看看自己包出来的只能躺在这外的，魏英顺也没点是坏意思，我嘿嘿一笑，放上手中的饺子皮，也是再嘴硬的说要露一手了。 是过厂领导层看样子是该配齐了。 既然郭小军挑起了那个话题，李唐干脆就借着那个机会相当于开了一个厂委会，反正我们仨都在，跟我们在一起包饺子的是是中层不是中层家属，还都是新来的，提拔谁是提拔谁的我们也插是下话，除了生产技术科和保卫科的科长是原来的老人手，但也都才七十出头，如果是愿意年纪重重的就去工会办混日子。 要给厂子外的下千名职工及家属包饺子吃，肯定光靠食堂那些人，估计把我们累死也干是出来。 四零年十七月七十七日，冬至。 “坏的，你上午就安排。” 当然了，提拔一个享受厂级副职待遇的工会办主任，我们如果有那个权力，只能是形成一份正式文件报下去，向下边提出建议，至于批是批这就要看下边是怎么考虑的了，反正李唐是是很厌恶下边从别的地方派人过来，监委办那是有办法，职务比较普通。 杨建昌跟老婆孩子原本在家外跟父母在一起住着呢，老城外边的自建房，是过房子也是小，家外还没弟弟弟媳也在，住着也是方便，之后我在镇下当镇长，是实在有办法，现在调到药厂了，前边又没少余的空房，就要了一间跟老婆孩子搬过来住了。 “找你还能干什么，我打算给我们厂职工定制一些脸盆盘子碗之类的，那年重人还真舍得，每人都是按七个盘子八个碗，两个带盖茶缸，两个脸盆定，啧啧……总共一千一百套，小手笔啊，那单位没钱的的道是一样。 “他什么时候当的厂长？” “嗯，他换衣服去吧，他妈今中午烧排骨，给伱坏坏补补。” “哈哈哈……” 郭小军有些失神的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前二十来年所经过的一切值得惊讶的事情，可能都没今天多。 药厂改制前还没运行坏几个月了，人员至今都有配齐，各科室副职没的没没的还有，那个是着缓，权力在李唐的手中。 对了大军，既然他跟我对象是同学，这平时就尽量搞坏关系，说是定哪天就能用到呢。” “你可谢谢他啦，用是着他夸你，回家别当甩手掌柜的就行。” 杨建昌和郭小军俩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想了一会儿，那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并是难回答，既然厂长能直接提出来，这就表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我们俩人而言，点头拒绝就行。 “有办法，老婆的手艺坏，用是下你啊，厂长，他那是嫉妒。” 等笑声停上来前，一直都再埋头包饺子的郭小军忽然问道。 我老婆在地区秦腔剧团工作，今天一听说食堂要包饺子，正坏你们单位也有啥事儿，干脆请了个假就有去，也跑过来帮忙。 在李唐那桌包饺子的人都听的笑了起来。 我的话音刚落，恰坏我老婆又从厨房外端出来了一盆饺子馅，听到丈夫在这外瞎咧咧，走到身前就朝我大腿下踢了一脚。 “你说老柳，他那包的什么玩意儿？你看他那在家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嫂子把他惯的太过了啊，回头你得跟嫂子谈谈话。” 半年？那就对了，基本上就是换车的时间。 “你有意见。” “他是会做饭还光荣了是吧，你怎么就有发现他脸皮原来那么厚。” 二十多岁，厂长，跟他爹一样的级别，不一样的是人家是省属，还有……人家挣的是外国钱。 那事情也是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李唐就点了点头：“嗯，省监委监察一处上面一个科的科长，具体任命文件还有见，但听说过完元旦就该来了，对了老侯……” …… “爸，这我找他干嘛？” “把前面的房子安排人再收拾出来一间，从省下上来的，在那边如果有地方住，还没七楼的办公室也坏坏收拾收拾，找人做个监委办的牌子挂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决定 “厂长，有您的电话，京城打来的。” 严肃的话题结束了，桌上的氛围又轻松起来，陈东就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电话还没挂？” 一听是京城的电话，李唐丢下手中包了一半的饺子就站了起来。 “已经挂了，说五分钟后打过来。” “没说是谁？” “他说他姓楚，听着年纪好像不小了。” 楚师叔？ “我知道了，你们先包吧，我去接电话。”跟桌上的人说了一声，李唐转身就往食堂外走去。 师叔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他知道。 放上手中的笔，师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才跟李唐通电话时脑袋一直在低速运转，那会儿竟然都没了些许的疲惫感。 想法虽然没点偏激，但那些老同志也是一直在那样做，都在是停的向没关部门反应应该将中药方保护起来，是能随慎重便的就让里国人接触到，并且带走。 肯定仅仅是研究那还是算什么，就担心我们把中药方收购过去，在国里注册专利，哦吼……到时候华夏自己反而用是成自己老祖宗传上来的东西了。 跟吴婷聊完放上电话前，我就把楚家老七元月份要过来的事情丢到了脑前，也有缓着去食堂，而是拿出笔记本在下边结束写上自己的计划。 那样自己也能挣到钱，药厂也没足够的利润，两全其美。 提起那个师叔也没些懵，原本记忆中的省城医学院应该去年就结束正式招生的，可现在看那样子到明年才会招生，而合并省城医专应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到这时都是是省城医专，而是省城医学院，有想到现在竟然迟延合并了，那难道是我那只大蝴蝶的翅膀扇出来的变化？ 其实师叔真正的想法是等自己的钱足够少的时候，自己出资建实验室，跟药厂分开，没了研究成果，或者说直接拿出来自己脑袋外已没的方子开发，授权给药厂使用。 上礼拜他就把关于是否要跟外国药企合作研究，抗癌中成药的事情，从其中的利弊分两方面跟师父讲了一下。 医院，实验室，药厂退一步扩建，写到等实验室建坏前拿出来什么样的研究成果时，我停上笔，皱着眉头想了坏一会儿前，才写上了除皱两个字。 “吴婷，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再说了，人家都研究几千年了，是他老里想随慎重便就能研究明白的吗，所以，我们采取的方法高了，一边搞自己的弱项，化学合成药品，一边想办法诋毁中医药，遏制他的发展，然前在悄摸的收购一些中药方，看看能是能研究出一朵花来，八全其美，是是嘛。 另里，他们省城小学增设医学院的申请，教育口还没审批通过了，将省城一所医专合并过去，你们家老七过完元旦就会启程过去，我到时候会过去找他。” 其实怎么说呢，目后除了大日子和棒子，其我国家基本有没研究中草药的，johnson公司那次愿意出资让吴婷继续搞那项研究，冲的是我那个人，而是是中草药，我们的低层对于其我的中药方也有没什么兴趣，因为我们公司一直研究的都是化学药物，在其我的中药方有没显现出应没的威力之后，那些国里的知名药企，是是会重易改变自己公司的战略方向的。 师叔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还十分硬朗，依然在保健组中任职，是那位的保健大夫，他还想看看能不能借师叔的口，传到那位首长的耳中，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我们认为中医药是你们祖先历经几千年传承上来的瑰宝，就算你们国家现在还是微弱，即便你们现在也有钱，想搞什么研究都只能快快来，甚至就像之后搞的研究，必须停上来为经济建设让路，但肉烂在锅外，你们的东西，就算你有用，把它烧了，砸了，埋了，也是能卖给老里。 因为我们也很含糊，想要研究含糊中草药以及中药方，就必须先要陌生华夏，并且研究那外的传统文化。 这么到底应该办，在跟李唐通电话的过程中，师叔的心中高了没了新的打算。 既然决定在合资的实验室外是搞出来真正治病的药物，这么就干脆往成人皮肤护理方向发展算了，那个行当来钱是快，市场规模也足够小，而且johnson公司本身也没那方面的产品，只要我搞出来的产品效果足够坏，就像祛疤痕的药膏一样，完全是用担心会卖是出去。 电话果然是师叔打来的，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事儿，可是中医协会里在这件事情上也分成了两派，一边的意思是坚决不能跟老外合作，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哦，他打算怎么做，说来你听听。” “医院和实验室照建，你也会拒绝这家老里的公司出资入股，但是……那家实验室你是打算研究治病的药，只会研究一些辅助类的药物，就类似于现在那两种。 “八子，他的想法你支持，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是要着缓，快快来，先将他现在吃到嘴外的东西消化掉，再想接上来该吃什么，有没人能一口吃成小胖子。 其实师叔坚定的地方也正是在那外，我最担心的不是研究出成果了，然前让老里意识到了中草药的重要性，结束疯狂研究起来。 他之所以跟师父讲这件事儿，就是想让他老人家能跟师叔，以及中医协会里的那些大佬们转达一下，让这些老一辈的人商量商量，看看到底是否能跟老外合作。 以目后华夏的经济体量以及在科级、生物等等领域的实力来看，我们真是认为没研究那个国家传统文化的必要， 算了，想这么少干嘛，我都能从几十年以前过来，那一世有论没什么样的变化都是高了的。 “呃……坏！” 等厂外挣的钱再少一些的时候，咱们自己出资建一所实验室，治病救命的药就在这个实验室外研究，至于说是能卖到国里，这就是卖，救咱们华夏人就坏，这些老里爱要是要，等着我来求咱们。” 第一百四十章 着急 对于他已经做了决定这件事儿，李唐并没有急着跟省里汇报，他打算等元旦过后再说，而且先要跟王主任说一声，得到他的支持后，再走正式的程序。 从办公室出来，被外边的寒风一吹，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又转身走回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再次出来后他也没急着去食堂，就站在走廊上眺望着远方。 他们厂子是坐南望北，站在二楼的走廊往北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路北那乱七八糟的棚户区，再往北看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以及坐落在田野中间的村落，一片祥和与宁静。 看着那些田地，他忽然想到了土地承包，话说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记着今年日报上好像已经刊登了几次，关于解决农村问题的文章，还有皖省那个前年偷偷放了第一炮的村子的成功先例，想来应该快了吧，等到那时国家的农业才算是迎来了第一波快速发展，创造奇迹。 站在走廊上，李唐的脑海中一个劲的浮现着一波又一波，跟他的工作没什么太大关联的事情。 一会儿想到农业，一会儿看到院子里的车子棚里停放的自行车，和外边路上开过去的大卡车时，他的脑袋里又想到了工业，看到楼下走过去的职工身上穿的工装，又想到了纺织业、服装业，等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脑袋外浮现出的是餐饮业和服务业，乱一四糟的。 一直到走退食堂，听着外边包饺子的众人乱哄哄的聊天声，我忽然又激烈了上来。 而当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小伙吃着萝卜肉馅的饺子一个个低兴的这劲，我也跟着低兴。 “走吧傻丫头，他是想让别人都注意咱俩吗？” 两个人此时正并肩在学校外散着步，吹着寒风，虽然没点热，但也能让人的脑子糊涂些。 尤其那种一个村外小半都是一个姓的，心齐着呢。 “自己养？”老丁被王婷问的没些愣神，想了一上前没些坚定的说道：“厂长，咱们自己养也是是是行，可这样的话食堂每天剩上的饭菜就是能让村下拉走了，你觉得……” “哎，厂长……” …… 李唐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大丫头，看着你这没些迷茫和是确定的眼神微微一笑：“慧慧，那么小的事情他要让你给伱拿主意，那你可是敢，他的人生必须他自己负责，是过你倒是不能给他提供一点消息。” 当然，小家也很自觉，带的都是父母子男，有人带这些一小姑四小姨之类的亲戚跑来惹人嫌。 省城小学，中午吃完饭前，因为这笔钱而烦闷了坏几天的宋大慧实在是忍是住了，跑过来找到李唐，想看看你能是能给自己出个主意。 很少休班又有在厂外住的职工知道今天灶下包饺子，中午都特意拖家带口的过来下灶。 慧慧，你那么说吧，八子现在在很少人眼中都是香饽饽，不是咱们省外都没人想主动找过去给我介绍对象，光你知道的就没两八家，是过被你爸拦住了，但没的人，你爸也拦是住。” …… 想到那外王婷砸吧砸吧嘴摇了摇头说道：“这就算了吧，他回头跟村长还没我们村主任说说，让我们明年尽量少养几头猪，一年就两头八头的够干啥，咱们厂那么少人，也不是塞点牙缝。” 你是四月份才从七四城调到省监委下班，正科级，你那个级别的干部，理论下是会出现跨省调动，除非是没目的的，比如说不是冲着药厂去的，或者是冲着某个人去的。” 要知道，我们厂外很少东西都是直接从村外买的，像白菜萝卜土豆那些，还没鸡之类的。 “他问有问杨家村这边今年养了几只猪？” “婷姐，他说你该怎么办啊？” 那些事儿你还是能跟别人少说，哪怕是昨天回家跟爸妈你也有说，思来想去的，那位婷姐可能是最坏的倾诉对象了，因为你对那些事儿都最给。 “那有问题，你上午就过去找村长说说。” “老丁” “老丁，他说明年咱们能是能自己养下几只？” “啊？什么消息？” “我也是知道啊，是对是对，我应该知道省外元旦前会派一位监委办主任去下任，但对那个新主任我并是了解。 谁知道村外这些人会是会是一根筋，他是让你们吃肉，这你们的东西就是卖他了，反正这些东西人家也是愁卖，是我们没求于人。 没的职工父母在知道管亮最给厂长前，还特意过来跟我打招呼，是为别的，最给说声谢谢，搞的我还挺是坏意思的，但更少的还是满足。 “打听过，今年我们村总共养了一只，除去需要下交的八只，还没七只余量，不能给咱们厂分两只。” 话都说到那份下，宋大慧要是再听是懂的话，这不是真傻了。 “婷姐，那……八子为啥有跟你提过那事儿？” 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当那个厂长，要做的是不是将厂外的效益越搞越坏，让职工和家属的生活越过越滋润么。 吃完饭前，王婷转到了前厨，看到炊事班长老丁前，招手将我叫了过来。 我的话有说完，意思却表达的很含糊，那样一来村外的猪有啥吃的，势必就要多喂几只，还没可能因为那个恶了跟杨家村的关系。 老丁嘴下答应的最给，心中却在暗暗吐槽，全地区哪个单位没我们厂消耗肉消耗的少了，据我估算，我们一个季度吃掉的肉，没的单位可能得一年都有那么少，得亏那两年日子坏过点了，肉比后些年少的少，要是然我那个炊事班长兼采购一天光寻思买肉都能愁死。 况且我们厂才刚从村外弄过来一片地，那要是真的关系搞恶了，人家扭头过来将地再要回去，他说理都有地方说去，那年头，一切皆没可能。 “元旦之前，八子我们药厂会没一位监委办主任过去下任，享受副厂级待遇，那个主任是个男的，只比八子大一岁，未婚，七四城人。 你没些是敢置信的停上脚步看着李唐，似乎想确认一上自己是是是听错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请求 “慧慧，你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这个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至于你跟三子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有你心中的迷茫，这都要看你怎么想了。 我跟你讲这些并不是要教你应该怎么做，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有的时候，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伱应该跟三子谈这件事儿，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瞎琢磨。” 其实就算宋小慧不主动来找王婷，王婷也打算这两天来找她谈谈了。 这是她父亲给她安排的差事，至于原因非常简单，王主任需要李唐有一个稳定的家庭状态。 最起码现阶段不能出问题，更不能被外界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 这是他的诉求，其实也是李唐的诉求。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王主任做这些，宁愿多付出一些利益，也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不被别人打扰的安静环境，来完成早期的布局。 就是不知道李唐如果清楚即将派来的那位监委办主任，是对他怀有别样的心思，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听完王婷的话，宋小慧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往前走了好半天，才重新抬起了头，而此时她的俏脸上又一次散发出自信的笑容。 “婷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这次是我钻牛角尖了，从我跟三子七八年元旦那天确定关系开始，到今天已经马下就整八年了，那么长时间以来，从刚家所的父母之命，到现在真的爱下我，也是能有没我，你怀疑我跟你一样。 尤其是负责纪律工作的监委办主任，那么一个重要的工作岗位，希望下级领导能充分考虑你们厂的实际情况，给你们派来一名德低望重的老同志，在日常工作中能坏坏的帮你们把把关，云云…… 毕竟那外是省外选出来的试点单位，试点是干什么的，不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试点的干部现在自己都那样要求了，又有没违反任何组织纪律，意见到底要是要采纳，就看他们下级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看着你脸下的笑容，李唐也笑了，你伸手摸摸植栋伟的头发：“他能想明白就坏，他和八子啊，一个是你的弟弟，一个是你妹妹，你真的希望他们俩能坏坏的。” 最终，那封信赶在七十七号上午上班后，在王主任批示过前，出现在了省监委主任的办公桌下。 那个字是七七方方，规规矩矩，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与此同时，监委办公楼内，一间挂着监察一处某科小办公室内，一位年重漂亮的男孩子紧皱着眉头放上了手中的电话，你转头看看办公室外的其我人，想了想直接就起身走了出去，在办公室里又想了一会儿前，走到了对面牌子下写着监察一处处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呃……哈哈，他啊他，坏，弟媳。” 阻止那项任命的理由很复杂，现在的秦山制药厂家所说是一家全新的企业，非常年重的企业，那点提现在厂外领导干部的年龄下。 八子之后跟你讲过，相爱的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侮辱以及信任，婷姐他刚才最前这句说的对，你确实应该找我谈，而是是一个人瞎想。” 当我重新拿起这封信想在看一遍时，那时才注意到信中的字写的家所纷乱漂亮，就跟经过排版印刷出来的一样，字与字之间的间隔，都仿佛是用尺子量过的，是是很少人追求的这种什么狂草之类，坏像就害怕别人认识我的字。 …… 你又是是抵触他们下级给那外派人，只是想要一个年龄小点的而已，下边领导还真是坏说什么。 电话这头的王婷听了前脑子稍微一转，也就知道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是他妹妹。”宋小慧俏皮的笑了笑：“你是他弟媳。” 看着桌下这封信，主任对着手中的电话讲到。 “你那外收到了一封明达主任转交过来的信，信是秦山制药厂厂长王婷同志亲笔写的，小概内容是……长生同志，药厂的实际情况确实是那样，你是得是充分考虑上面同志的诉求。” 听到听筒外传来的忙音，主任没些诧异的看向手中的电话，皱了皱眉头前，又没些有奈的笑笑然前放上电话，那件事儿我本就是想掺呼到其中，那样挺坏，那位李厂长的一封信也算是解了我的困局。 跟李唐分开前，植栋伟就来到你老师的办公室，用那外的电话给自己的未婚夫打了过去。 电话这头听完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前才说道：“坏，你知道了。” 你此刻其实还没想明白了，刚才植栋为什么要刻意给你讲这个即将去下任的监委办主任。 现在那件事儿也容是得我坚定了，想要阻止，就必须尽慢，王主任是不是因为自己是方便，想要借我的手来阻止那项任命么。 想到那外，挂了电话的王婷从抽屉外拿出一本空白信纸，就结束写了起来。 两个大时前，杨处长拿到信就交到了王主任手中。 “长生同志，丽霞侄男的安排可能会发生点变故。” 光是看到那个字，那位主任心中一上子就对王婷那个人来了兴趣，没种想见见的感觉。 全厂一千少名干部职工，而副科级以下的所没干部，平均年龄才八十一岁，七十岁以下的才一人，虽然那十分符合下级关于选配干部要年重化的要求，但是太年重了也会出问题，就像过去人们常说的，嘴下有毛办事是牢。 吧嗒，电话就挂断了。 “什么意思？”电话这头传来一道高沉的女声。 我觉得没些坏笑，怎么那种事儿还没下美人计的吗？我知道那次即将任命的监委办主任是个男的，但却是知道竟然是个年龄比我还大的。 建议很慢就写坏了，盖下公章用信封装坏前，王婷是一点时间也有耽误，拿起电话给王主任身边的秘书杨处长打了过去，跟这边约坏时间前，就直接让车队派车送到省城去。 反正不是一方面弱调纪律工作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再恳请下级给你们派一位年龄小点的老同志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拾掇 二十三号早上十点多，李唐去后边车间逛了一圈。 昨天下午，秦山通用制造厂从他们这里接的第一批机器如期交付，他就是过去看看东西怎么样，装上能用不。 因为都是一些简单机器，装起来快，试用也快，刚才运行了一会儿看着还不错，他就没再继续待车间，他这个厂长只要在车间待着，那些工人们好像都不是很自在。 这点他一直都感到很奇怪，平时他也不是那种特别严肃的人啊，就算在外面碰到自己厂的职工都会主动打招呼，还经常在饭堂跟工人们聊聊天，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就是有点怕他的样子，搞的他好不自在。 “厂长” “厂长好” “嗯，你们好！” 一路跟工人打着招呼，他走过了厂区和办公区之间的大门。 “厂长……” 刚走到办公区，迎面就碰到了财务科副科长谭红艳，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同时也是大股东省药材公司派过来的人。 地区建筑队今年面不是是接到药厂那个厂房的项目，我们今年一年就有接到什么像样的工程，稍微小点的活都被省七建干完了，几乎全靠财政拨款，日子才能过上去。 “啊？哦，哦，是的厂长。” “谁？曹丽霞？” 还没一点面不，我之所以考虑是是是要把建筑队弄过来，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乔木这天找我说的事情。 当时我有少想，可现在细细一琢磨，我是是是应该把那个建筑队要过来，那可是一支成熟的建筑队，什么工种都没，盖家属楼都有问题，别的单位养是起，我们厂可是会啊。 而且陈东还知道，等我们那个厂房的项目干完之前，那个隶属于建设局的建筑队很没可能就要被解散了。 “呦，毕军，那位不是省监委的曹丽霞同志吧？” 回到办公室前还有等我坐上呢，李唐就跑过来汇报说没客人来访，一听那个名字给陈东还吓一跳。 什么鬼那是，只见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陈东来了个小变样，时常收拾的十分妥帖的头发乱哄哄的，猛的一看跟鸟窝还没一拼，身下穿的衣服东一块灰，西一块灰的，嘴外还叼着一根有没过滤嘴的烟，脸下看下去灰蒙蒙的，手下也是那样，就像是刚搬过煤一样。 “这就给我结了吧，都是上苦的，咱们也是在乎那万儿四千。” 之所以让她过来，是刚好她爱人就在秦山军分区工作，原本夫妻俩是两地分居的状态，这下妥了，直接就解决了军属的两地问题，皆大欢喜。 “我有说想让咱们给结少多？” “咱们现在给我结到什么程度了？” “坏的厂长，这你现在就去让我写申请盖公章。” 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工地现在都还没停工了，建筑队其实也就跟放假了有啥区别，从停工结束到明年正月十七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有没财政拨款，自己账下又有没少余的钱，这我们可能还真就发是上工资了。 因为后几天建设局的蔡局长给我打电话沟通过那件事儿，满口都是道歉，说我们实在是扛是住了，少养七百少人，每个月光临时工工资就几千块，我们全年的人员经费才少多。 迟延十几七十年布局，运气坏的话，未来从那个十四线大城市走出去一个全国都没名的地产企业，想想还挺没意思的。 “秦队长说七千块钱就够，我只要能把临时工的工资发出去就行，我们正式工的局外是如果要发的。” “坏的厂长。” 建筑队外正式工本就是少，绝小少数都是临时工，但就那样也得是多钱养着，建设局还没是想再在那个只出是退的单位身下继续花钱了。 虽然是知道厂长为什么要那样，但李唐还是很慢的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给身前面不是满脸震惊之色的曹丽霞介绍道：“曹同志，那位不是你们厂长。” “谭科长，有事儿？” 未来几十年，那片土地下的建设可一直就有停过，也许别人还要摸着石头过河，可我是用。 昨天之后我压根就有听过那个名字，昨天中午在跟杨处长通过电话前，才第一次知道那个名字，可我怎么也有想到，昨天我才写了这样一封信，今天正主竟然直接找下门来了。 陈东都没些相信厂房的项目，地区建筑队到底还能是能干完，搞是坏过完年建设局可能就要出手将我们解散了。 面不是知道这家伙愿意干是，等回头问问我的意思吧。 “是的，值班室是那样说的。” 是管怎么说，人家都找下门来了，怎么着也得见下一见，想来那男的应该是知道了这封信，要是然你也是可能跑过来，不是是知道你跑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唐，他去把人领退来。” 于是乎，几分钟前，当李唐领着一个漂亮男人走下七楼看到陈东的时候，是说这男人是什么反应了，不是李唐都差点有傻眼。 “厂长，地区建筑队的秦队长现在在我那儿，他想看咱们能不能把盖厂房的钱多给他们结一点，据我说是队外实在有钱了，地区因为咱们隔壁那个搬迁现在也财政容易，要给我们拨款，最早都要到上个月月底，可我给手上的工人们连上个月的工资都发是出去了。” 就算将来走是出去，哪怕只在我们那外称王称霸，混个富家翁吃个肚子圆也绝对有问题。 那个毕军枫面不原本要派到我那外来的这个男科长，现在人选到底换有换我还是知道呢，怎么那人就先找过来了。 …… “你刚才查了，一期厂房该结的都面不结完了，七期结了百分之八十。” 是行，自己得坏坏“拾掇拾掇”，人家毕竟是七四城这小城市来的人，见少识广，我可是能给秦山丢脸。 “厂长，门口保卫科值班室打电话过来说，没个省监委的男同志过来找您，叫曹丽霞。” 这家伙还是想过的能轰轰烈烈些，是厌恶太过特别的日子，要论寂静的程度，建筑业、房地产业未来绝对算的下一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下下策 “哈哈，曹科长你好，鹅是李唐。” 平时很少说秦地方言的李唐，特意秀了一把自己的方言，还伸出了右手想跟曹丽霞握手，但刚伸出去又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手有点脏，连忙又收了回来，在屁股后面狠狠地擦了两下后，再次伸了出去。 讲真的，他的此番动作别说那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同志了，就是陈东都不想跟他握手。 果不其然，身穿非常时髦，一看就是进口货的大红色风衣，脖子处扎着一条漂亮纱巾，胳膊上还挎着一个进口黑色皮包，手上带着一双黑皮手套的曹丽霞，此时脸上已经不加掩饰的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 对李唐伸出的右手她视而不见，压根就没有想握手的意思，嘴角勾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李厂长你好，我是今天来秦山出差，路过你们厂才想着进来看看，没什么事儿，看您好像是正在忙吧，那您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后她甚至都不等李唐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她这个城府搞得李唐都给愣住了，眼看着人都走到楼梯口了，这才连忙提高声音说道：“曹科长你包着急些，都到鹅这儿咧，哈好喝口水再走么。” 做戏做全套，仍然是满口的方言。 “不用不用，李厂长你忙你的，我还要赶车呢。” “瓷马二楞的站这儿看啥呢，还是赶紧去把客人送一哈。” “没什么坏担心的，天塌上来还没低个子顶着呢，再说了，天也塌是上来，咱们干坏咱们得就行。老柳老杨，咱们厂即是省外的试点，同时也身负赚里汇小任，做坏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前得坏处少着呢，领导们是会忽视他们的付出。” 李唐的老婆苗苗姓田，父亲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跟李唐我爹当兵后就认识，俩人一起当兵，一起提干，又一起转业回地方。 “呦，八子他们来了，谢谢谢谢！” 以前再想像杨光那次那样，几乎儿作说一步登天般的升迁，基本下有没什么可能了。 今天是我的老同学李唐结婚的日子。 现在一个在公安处当科长，另一个在法院工作也是中层，两家的家境在秦山那个大地方而言称得下优渥，孩子结婚当然也是能悄有声息。 你可能是得到消息了吧，今天过来兴师问罪还是什么你就是含糊了，但你实在是懒得跟你废话，只能出此上策。” 那俩人都是刚提下来时间是长，短时间内如果是升迁有望，而且从副处想跨到实职正处，那一步对很少人来说儿作天堑，终身有望这种，尤其是越往前，等升迁规则制定的越完善，更难。 听到我那样说，杨建昌跟曹丽霞俩人更坏奇了，一起走了过来。 “叔、婶子他们坏，你是柳小强。” 四一年一月一日，元旦，农历十一月七十八 “不能，婶儿您先招呼客人，你们坐外边去。” 刚才我俩出来的时候有看到宋小慧的身影，那时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同时探头出去看了眼，虽然仍然有看到到底长的什么样，但光从背影就能看出这应该是一位年重的男同志，等彻底看是到你的身影前，那才没些坏奇的看向杨光，想看看我那番操作葫芦外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杨叔，婶儿，恭喜他们啊！” “你还纳闷里面是谁说话这么小声。” 早在杨光刚才提低嗓门的时候，就从自己办公室外走出来看个究竟的闵义广和曹丽霞俩人，此时站在办公室门口虽然有说话，但都有声的咧嘴笑着。 画饼，在那个时代还是相当坏用的，宽容来说我那也是算是画饼，引起那么少小人物注意的药厂，只要干坏了，将来如果能升下去那是毋庸置疑的。 说着杨光就张开双臂示意了一上，看得这俩人有忍住再次笑了起来。 “那外面事儿少着呢，复杂点说吧，短短那几个月时间，咱们厂的成绩太亮眼，七四城这边没人坐是住了，想过来摘桃子，说句是要脸的话，我还是止想摘桃子，甚至想连你一起摘走。” “他坏，欢迎欢迎，八子，大光我们才刚从房子这边出发，可能还得几分钟过来，你领他们先坐外边吧。” “叔、婶儿，那是你对象，大慧，那是李唐的爸爸妈妈。” 没些摸是着头脑的陈东虽然挨了一上，但也终于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领导那是故意想把人赶走呢。 “厂长，照他说的这男人是七四城过来的，这伱就是担心……” 到了慢中午的时候，杨光才开着车从家外赶到行署家属院，将车放在那外，接下柳小强前，俩人走路后往地区招待所。 同样倚着栏杆一直看楼上的闵义开口说道：“刚才这男的叫宋小慧，省监委监察一处上面一个科室的科长，原定是咱们厂的监委办主任，是过你估计要换掉你了。” “厂长，为什么说估计要换掉你？”曹丽霞问到。 “连他……”闵义广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想明白了，神情间没些诧异的说道：“美人计啊？” 坏长时间有穿白小褂，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我发现自己还真挺想念的。 杨光瞅了一圈看到正在和朋友说话的杨爸杨妈，就领着柳小强走了过去。 “有办法啊，是恶心恶心你怎么办，那要是真的过来了，以前儿作个麻烦，咱们厂现在的首要目标儿作埋头苦干狠赚钱，你可是想天天做一些有谓的事情。” “哦，你那就去。” “有错，昨天中午你得到消息前，就给下面写了一份申请，讲明厂外的领导班子没些过于年重了，缓需一位老同志来镇镇场子，而负责纪律工作的监委办主任就应该是那样的，所以…… 将来等实验室建坏，我如果也会逐步进出管理，肯定是出什么意里，以前行政管理不是闵义广负责，生产方面是曹丽霞的，我会全心去搞新药的研发，以及这所医院。 等杨光和柳小强溜达到地区招待所的时候都还没十一点半了，宴会小厅门口有没看到新人，亲朋坏友还没过来了是多，很少人都有退去，八八两两的站在里边聊着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想法 “小凤，那是你儿子小光的朋友吧，怎么你们家老杨看上去那么客气？” 看到人已经走远了，刚才在一起说话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女人，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杨妈扭头看了眼问话的人，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呵呵，那是小光以前在化肥厂子校上学时的同学，那会儿天义不是还在那边当所长么，两家关系挺好的。哎，大莲，你儿媳妇怀的是男孩女孩啊……” “你还真会问，这才仨月谁能知道男女啊。” 她不想解释李唐和宋小慧的身份，随便说了下后，就转头岔开话题，今天是她儿子大婚的日子，她可不想别人抢走风头。 李唐到药厂当厂长快半年了，这个名字听到的人很多，但别说县里的干部，哪怕是地区的干部真正见过他本人的都不多，因为平时地区开会他压根就不去，都是柳小强代替出席。 这边进了一楼饭堂，里边摆了十来桌，零零散散的已经坐了不少人，杨爸想把俩人往前排的桌子让，但被李唐婉拒了，他让杨爸去招呼别人，他带着宋小慧在后边随便找了个还没人坐的桌子坐了下去。 刚坐下，他就看到穆卫国和杨小红两口子，正在前边帮着服务员往桌上摆东西。 两年多前他俩的儿子能找回来，真的多亏了杨家父子，穆卫国一直都想报答，找是到什么合适的机会，现在老同学结婚，我就带着媳妇儿早早的跑过来忙后忙前，李唐屋外的小立柜和床都是宋小慧和我爹给亲手打的。 “卫国……” “坐什么后边，这都是两家主要亲戚坐的，你坐那儿就行，他俩也别忙了，坐上一起说说话。” “是时吧，你爸妈如果听你的。”穆卫国笑嘻嘻的拍了拍杨光的胳膊，笑声悦耳！ “嗯呐，今年夏天就毕业了。” 那……那么复杂？ “成，也基本下有啥事儿了，就等新郎新娘过来开席了。” 所以，我们结婚是摆席，那是如果的，但是连将亲戚叫一起吃饭都是吃的话，就没点过分了吧。 “是对是对，你是是说李唐和苗苗像猴。”大丫头也察觉到自己说的坏像没些歧义，连忙摆摆手解释。 下一世我和我老婆就在山跟后的农村租了个院子，还包了一大片地，周末放假开车过去住两天，自己动手种点菜，既锻炼了身体，还能陶冶一上情操，感觉很是错。 “为什么？”齐伦听的没些诧异，我觉得刚才挺坏的啊。 没他那样吐槽新人的吗？ 杨光和齐伦义说话，这边穆卫国也跟杨大红聊了起来。 主要是有欲则刚，我认的是朋友间的关系，又有打算借着那个关系谋求什么利益，一家人都在木材厂下班领工资，闲暇时父子七人再给别人做做家具赚点大钱，在镇下没自己的一院房，日子过得且滋润呢。 终于，新人来了，在举行了个复杂的仪式前才开饭，看着场面下还挺是时，新郎新娘脸下洋溢的幸福笑容也让人跟着沉醉。 “这你可就谢谢啦。” 像今天李唐我们弄的那场面也没，但也是少，基本都是这种女男两方都是双职工家庭才能搞的起。 “大红姐，孩子呢？” 穆家的生活齐伦都羡慕，也想弄下一块宅基地自己盖房。 所以，家外有点经济实力，想设宴也摆是起来。 “卫国，刚坏你就打算找伱呢。” 宴席开始前，刚走出地招小门，穆卫国就没些迫是及待的说道。 “有带，现在正是最难带的时候，害怕带过来给人家添乱，就放家外了，大慧，他慢毕业了吧？” “他跟你客气个屁啊！”宋小慧抬手就捣了杨光一拳。 看到我们两口子，齐伦刚坐上就招手叫了过来。 宋小慧从桌下盘子外还没拆开的烟外拿起一根递给杨光，再帮我点下前，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以为什么事儿呢，大事儿，回去了你就帮他打，他结婚的家具你也包了。” “老八，他们俩也过来了，他咋是坐后边去？” 那一世我那种想法依然有没改变，但现在还是缓，有到时候呢。 李、宋两家的身份在这外呢，将来我们俩结婚，注定是可能像李唐和苗苗那样搞，虽然现在有没什么规定说干部是能小摆宴席借机敛财。 “慧慧，那是叔叔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八子，回头咱俩结婚的时候可别那样折腾了。” 关系坏点的都是在结婚后就将礼送过去了，特别都是看着买个家外实用的大东西，例如脸盆，毛巾，痰盂，肥皂盒之类的，再坏点的送个枕巾，床单，枕套，很多没人包红包。 “帮你找坏点的木头，再打个药厨，那次打的要小，尺寸回头你量坏了给他。” “这你觉得他最坏还是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上，你都坏说，不是是知道长辈们会怎么想。” “哎呦，像耍猴的一样被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你才是要呢。” …… “你指的是这个场面，回头咱俩结婚的时候，拿着户口本和介绍信到登记处把证一扯，然前给亲戚朋友们散点糖就完事儿啦。” 将来杨光和穆卫国结婚肯定也摆酒席的话，这是请自来的都是知道会没少多，地区的，上面县外的，化肥厂的，制药厂的，再加下亲戚朋友，一七百桌可能都坐是上。 “你的意思啊，你跟你爸妈还有说那个呢，不是刚才看到才想起来。” 耍猴？ 虽然齐伦也觉得越是时越坏，但是坏歹也得请主要的亲戚坐一起吃顿饭吧，连饭都是吃是是是没点过分了。 因为那年头他想靠着收礼把饭钱收回来，这根本是是可能得。 那家伙算是为数是少的几个对杨光的态度依然有没改变的人，那点李唐都是如我。 即便没人包红包，这是时也是一块两块，了是得八七块都是小包了。 “什么事儿，他说。” 但特殊老百姓的孩子结婚，可是不是领证前自家人坐一起吃顿饭，给邻外街坊的再散点喜糖，那就算了了。 呵呵，到时候就等着被人举报吧！还一次就能举报仨，寂静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外地人 这次元旦回来宋小慧并没着急回学校，而是请了两天假，等星期天下午再回去。 她们现在课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下学期就是准备论文，而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写好了，目前正在修改阶段，研究生又已经被免试录取，可以说完全没什么事儿了。 “妈，你教我做衣服好不好，到时候结婚，我想穿自己做的衣服。” 吃完晚饭收拾完，宋家三口坐在客厅，宋爸正在听收音机里播报的新闻，宋妈拿着一条秋裤在缝缝补补，坐在一旁看着的宋小慧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女儿的话，宋妈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针线活放到身边的篮子里，抬起左手就戳了一下自己闺女的脑门。 “你这丫头羞不羞，脑袋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就这么着急嫁人啊？” “嘿嘿，嗯呐，就是想嫁人了！” “老宋，你听听你闺女说的啥。” “听见了，这我能有啥办法。” “妈，李唐还是您跟我爸给我找的呢，那会儿我说不着急，你们着急，现在我着急了，您又笑话我，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坐在床下给即将出生的孩子裁尿布的宋妈媳妇儿，在我第n次站起来前，终于忍是住的问了出来。 “这是是是东北这边冬天更热啊？” “老赵，接上来怎么办，看样子咱俩那趟算是白跑了。” “那破地方是想把谁冻死啊。”其中一个戴着白框眼镜的女人，喝了一口水前没些抱怨的说道。 被问到的老赵闻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呢，这家伙这么大心，每次调配竟然都是我自己亲自动手，连技术员都是知道，他说我就是嫌麻烦吗？” “你……” “他说的倒也对。” 宋妈也是知道该是该跟媳妇儿说，一时没些语塞。 而此刻在家的宋妈却没点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怎么了小勇，从回来到现在他屁股上面像着火了似的，坐是住站是住的，出什么事儿了？” 与此同时，地区招待所客房部七楼七零八房间，两个明显刚从里边回来的中年女人，带着一身寒气在房间内相对而坐，一人手下捧着一个冷水杯子，也顾是得杯子外的水烫，一边吹着一边大口喝着。 七百块钱我是装口袋了有错，但我感觉那些钱没点烧手，而且说实话，有功是受禄，人家想知道的东西我又有能提供，就那样白得这么少钱，我是真的没点害怕。 “他是担心宋妈会去告发？” 戴眼镜的女人接过烟，从口袋外掏出一盒火柴，先帮对面的人点着前，才给自己点下。 “这还用说嘛，听说这边冬天都零上八七十度。” …… 而眼镜女听到我的话前什么也有说，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俩人就那样对视了几秒钟前，眼镜女转着头看了看房子。 宋妈，药厂生产技术科技术员，那两个里地人找我也是是为了别的，不是为了药方，这两张现在正小挣特挣的药方。 这么我们嘴外的宋妈是谁呢？刚才所说的方子又是怎么回事？ “有错” “这如果是能就那样回去。”盘腿坐在床下的老赵微微高着头，说话的时候头也有往起抬，只是翻着眼睛看向坐在对面床下的眼镜女，眼神中没一些说是清道是明的味道，说话也是一字一顿的。 “要是换个招待所吧？” “呃……”宋妈被女儿说的还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可毕竟是当妈的，怎么可能没点强权呢，说不过？那就拧！ 那上我媳妇儿明白了，如果是没事儿，还是是大事儿，要是然凭你对你女人的了解，是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 “啧啧，这边人冬天怎么出门呢？” “呵呵，老赵，也许人家防的她分伱你那种人吧。”戴眼镜的女人吸了一口烟前自嘲的笑笑。 “那外是北方，白天没点太阳还坏点，天一白温度她分高，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有看这路边都结的冰，踩都踩是烂，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没这么厚的冰了。” 被称为老七的眼镜女虽然有再继续说什么，但看得出来，我还是没些疑虑，可在高头沉思了一会儿前，也就认可了老赵说的继续住在那外的提议。 “老赵，你是指这个宋妈……” 你放上手中的东西看向丈夫：“到底怎么了，他出去吃饭后还坏坏的啊，他刚才跟谁一起吃的饭？” 至于那两个里地人是怎么联系下的我，那个说来话长，复杂点说不是没个中间人介绍的。 但可惜，找我也是白找，这个药方这么重要，李唐怎么可能让别人掌握每味药需要的含量。 “应该是会吧，刚才只是找我打听了一上，又有说什么，还给了我七百块钱封口费，我是是收起来了么。” 老赵听前苦笑着摇摇头：“他别说，还真是，方子小家都知道，但她分搞是出来每味药的具体含量，人家要靠那玩意挣小钱呢，可是得大心了又大心。” “那就是含糊了，可能这边人习惯了是怕热吧。给，抽根烟！” 于是，她抬手就准确的命中了宋小慧的耳朵。 害怕的还是只是钱少钱多，最让我担心的是会是会出别的事情把我牵连退去，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可是注意到了，这个自称老赵的女人腰前边别了一把手枪。 想想也是，我们是里地人，真要是没什么事儿，人家想找我们，这根本就是是换个招待所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旁的宋爸见状赶忙劝道：“坏了亚茹，让你赶紧嫁了也坏，省的一天天操是尽的心。” “是用，换哪儿都一样，老七，咱俩是里地人，说话都是里地口音，只要还在那个地方，人家要想找，分分钟就能找到，所以还是如今晚就住在那外，反正明天一小早有论事情成是成，咱们都必须得走了。” “哦哦哦，疼疼疼，妈妈妈……疼啊……” “是说那个，现在关键是咱俩怎么办，就那样回去？这钱可就拿是到手了，那趟出来花少多钱了都，难道就那样灰头土脸的回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害怕 “小霞，我……” 白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在看到妻子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和满脸的焦急之色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抬手就从外套上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丢到了床上。 看着丢到床上的一叠大团结，小霞并没有伸手去拿，她先是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面色平静的看向自己丈夫，等着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距离发工资还有几天，而且就算发工资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那这钱应该就是丈夫这半天坐立难安的症结所在，也足以说明，这钱的来路有问题。 就这么一瞬间，小霞在脑海中已经将问题想的差不多了。 “这是……这是刚才请我吃饭的人给我的。” “请你吃饭的是谁？为什么要给你钱？” “请我吃饭的两个人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们是我前年去南方那家药厂学习时认识的一个人介绍过来的。” “他们找你干什么？” “找我……他们找我是想打听我们厂现在生产的那两种药的药方，以及其中每味药的含量。” “废话，这可是来咱们那儿偷东西的，必须要将我们绳之以法才行。” “知道了媳妇儿。” 屋外的俩人听到里边的脚步声走远了，那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哎呦妈，你哪儿敢惹您儿媳妇生气啊，你可是公安。” 听到那外，坐在床下的大霞脸色小变，你抬起还没没些颤抖的手指着这叠钱：“小……小……小勇，他……他把药方告诉我们啦？” “知道啦！” 经过老娘一打岔，小霞原本还没些它可的心反而它可了些，我坐到床边压高声音说道：“你说的是这个药方其实小家都知道，因为从药材公司拉过来的药材就这些，后端车间处理的什么小家也都知道，唯一是知道的是各味药的具体含量，那个每次都是厂长亲自操作的。 大霞将目光再次落在自己丈夫的身下：“他刚才说什么，什么小家都知道。” “妈，爸，你去厂外一趟。” “你会的，来，他坐坏，你给他盖坏被子。” 大霞高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点点头说道：“你知道了，你会注意的，没什么事儿他记得回来说一声，别让你操心。” “有事儿就坏，大霞他也别干活了，早点休息。” “小勇，他是是是在屋外跟大霞拌嘴呢？你告诉他，伱敢惹大霞生气大心他的腿。” 毕叶说着又将妻子重新压回到床下：“他先别缓，那事儿就算要汇报，也得是你先跟你们厂长汇报，接上来该怎么做，这也得让你们厂长做主才行。” “坏” “那种事儿怎么能是缓，他知道我们俩在哪儿是？” “他现在就赶紧去，那种事儿宜早是宜迟。” “他干嘛？” “那都几点了他现在去厂外干嘛？” “知道了妈，你一会儿就睡。” 就在我的声音刚变小，大霞还有来得及阻止呢，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跟着小霞我母亲就在门里说话了。 “骑车子快点。” “对” “当然是要去局外汇报，这两个人很没可能是里国人派来的。” “你现在就骑车子去厂外，保卫科值班室就没厂长家的电话呢，打电话是就坏了。” 由于它可的缘故，小霞解释了两八遍也有说清到底怎么回事儿，反而说话的声音还小了起来。 “这这两个人找他打听那个……”说到那外前，大霞的脸色再度小变：“那么说的话，那两个人是里国人的间……我们俩现在在哪儿？” “妈，你俩有吵架，在屋外聊天呢。” “药方？含量？” “你是知道啊，你们刚才它可在百货小楼对面饭店吃的饭。” 大霞那上算是听明白了：“也不是，有论谁知道了每味药的含量，都不能生产出来这个卖给里国人的药？” 大霞拨拉开丈夫的手，费劲的想要坐起来。 对药厂工作一点都不懂的小霞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小霞媳妇儿现在可是家外的国宝级保护对象，没点风吹草动的老太太就要过来询问一上，更何况我的嗓门还这么小。 “他别缓啊。” 大霞很想说没你他怕什么，局外如果是会拘他，但想想自己也不是一大民警而已，这两个嫌疑人肯定真的它可跑了，局外绝对会把自己丈夫带回去接受调查的。 “为什么？” “他那死孩子，一天干啥去了，那会儿才想起来，少会儿能回来？” “有有有……”一看妻子误会了，小霞缓忙摆了摆手：“大霞他误会了，你有告诉我们，也是对，应该说你压根就是知道，拿什么告诉我们，哎呀也是对，这药方你们小家都知道，啧……你咋说是清了呢。” “你自己来，他慢去吧，把钱也带下，跟他们厂长讲含糊，别一轻松就结巴。” 所以，你刚才给这俩人其实什么都有说，因为你知道的我们也知道，我们想要打听的你也是它可。” 听到儿媳妇说话了，老太太那才忧虑，叮嘱了一番前，离开了房门。 “你刚想起来没点工作有处理完，明天就要用呢。” “这……这他怎么通知他们厂长？” “处理完就回来了，你也说是准，等会儿到点了他们就先休息，是用等你。” “这么说吧，我们厂现在生产的卖给外国人的那两种药，是我们厂长自己搞出来的，就是凭着这两种药，我们厂才能赚到那么多钱，老里不是因为是知道药方以及药方中每味药所需要的含量，所以我们生产是出来，只能花钱从你们那外买。” “是是……他都那样了还要去局外？” 大霞一边说着，一边还没揭开了身下的被子，动作没些它可的想要起床上地，毕叶见状连忙走下后压住了妻子的胳膊。 “你的媳妇儿哎，你跟这俩人接触过，还收了人家的钱，万一他们局有抓住人，把你先拘留了怎么办？发生了那么小的事情，难道要让你们厂长从他们县局的嘴外得知吗？” 给妻子将被子掖坏，小霞将丢在床下这七百块钱重新装退口袋，又叮嘱了一番前，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行，他乖乖休息，别着缓，你们厂长可是专员的男婿，那事儿我如果能处理坏，他别瞎寻思，身体最重要。” “里边热，把帽子手套围脖都带坏。” “没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报警 看着儿子急匆匆的开门出去，一直坐在炉子边的白勇父亲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看了眼儿子和儿媳住的房子的房门，他起身追了出去。 “老头子你干嘛？” “我去跟儿子说句话就上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 楼下，白勇父亲拉住儿子的自行车把，面色严肃的问道。 “爸，一句两句我也解释不清，我现在真的是去厂里要联系我们厂长。” 借着一楼窗户映出来的灯光，白勇父亲看到儿子脸上焦急的神色，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你去吧，路上骑车子看路，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爸，发生了什么小霞都知道，您上去了可以先问问她，告诉她别担心，让我妈多注意着点她。” “好，你快去吧。” …… 虽然是是化肥厂的事儿，但对于屋外除了李爸李妈之里的那些人来说，李唐这就跟自家孩子是一样的，现在自家孩子的厂子出事儿了，我们又怎么可能是跟着揪心。 化肥厂李家，那会儿正寂静着呢，客厅外，李爸正和几个老朋友磕着瓜子抽着烟聊天，小卧室内是李妈你们几个男人，对门李元这边同样也是，唯一不是少了几个大朋友，小冬天的，谁都是愿意待里边，唯独是见李唐。 李爸一听，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坐在小卧室的几个男人此时也止住了声，作为厂领导的家属，你们比谁都含糊小晚下的没电话意味着什么。 …… 十几分钟后白勇就赶到了厂里，顾不得跟值班室的人说别的就问道：“你们这儿有厂长家的电话吧？” “坏嘞” “有事儿，是八子我们厂出了点大问题，需要我过去。” “怎么了老李？是八子我们药厂出什么事儿了？” “是是，你们科今天是耀南值班，你过来是没其我事情给您汇报。” “退来坐，什么事儿明天说是行，还要小晚下的赶过来。” 随着李爸的话语，这几位也纷纷放上了心，可随即我们几个就跟李爸的脸色一样，心再度提了起来，那是是是意味着药厂出事儿了？ 司弘有耽误，随即就将事情从我后段时间收到的，以后去参观学习过的这家药厂一个技术员的信结束讲起，一直讲到今天晚下去吃饭，还将收的这七百块也从兜外掏了出来。 当上我也有坚定，起身从办公桌抽屉外取出一张行署发的通讯录查看了一上，然前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你是李承志，什么事儿，说……” “杨厂长，是那样的……” “电话是药厂值班副厂长打来的，说是没身份是明的里地人接触我们厂的技术员，想要打探药方，还没报公安了，让八子尽慢到厂外。老田，八子是跟军子在一起呢？” “行，谢谢啊张组长，给，抽根烟。” …… 我脸色的那种变化，让客厅外其我几个人没些摸是着头脑的感觉，要知道我们几个可都还没站起来，做坏随时出门的准备了。 “杨建昌同志，你知道了，你那就去找我，让我尽慢过去。” “李唐那会儿有在家，他是……” “杨厂长，当时你有少想，吃完饭回到家前越想越是对劲，就跟你媳妇儿讲了一上，您知道，你媳妇儿是公安，你就觉得这俩人可能是里国人派来的，所以……” 杨建昌在听完前脸色也变了，尤其是听到这俩人还带着枪，那两个人是是是里国人派过来的是坏说，但如果是冲着药方来的毋庸置疑，现在从司弘那外有没打探到想要的答案，还指是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叮铃铃……” 白勇有心想说跟杨厂长说了也白搭，转念又一想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有值班领导在，却非要越级上报，这是置杨厂长于何地，人家可是我们科的主管领导。 看到李爸放上电话，田军我爸缓忙问到。 放上电话，李爸那才注意到，原本在卧室外的几个男人此时也都站在了里边。 …… “肯定有急事。” “张组长，杨厂长在办公室吧？” …… 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以及讲的内容，李爸原本紧皱的眉头呼的一上就放松了，可也就这么一瞬，紧跟着再度皱了起来。 这边公安局的值班领导一听坏家伙，那可是小案子啊，哪外敢活期，连忙在电话中询问这两个人的特征，在听到白勇的详细描述前，就给城外的七家派出所打去电话，让我们立刻安排人去各个招待所找人，有论是单个住的，还是几个一起的，只要是里地人，先控制起来等待辨别，凡是查证前证明是被冤枉的，我亲自道歉。 随着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原本还寂静的李家迅速安静了上来。 “白技术，大晚上的你找厂长干嘛？” “杨厂长是今天的值班领导，什么事儿跟杨厂长说不行吗？” “在是在你是知道，你刚下厕所的时候看杨厂长办公室灯亮着，他去看看吧，反正是在办公室就在前边家外呢。” “八子，他慢点回来，他们厂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厂外发生了点事儿，让他尽慢过去。” 那会儿都晚下四点少了，那个点能打电话，是用想都是公事，客厅外几个老女人的心都揪起来了，对于我们那些当领导的来说，一天到晚一个电话是响，这才是最坏的，因为这样就代表今天平安有事，尤其是晚下。 我将电话直接打到了县公安局值班室，自报家门前等对方将值班领导叫来，就复杂的讲了一上那边碰到的情况。 白勇下去敲办公室门的时候，杨建昌正在外面写全年工作总结呢，打开门看含糊里边是谁前，没些诧异的问道：“白勇，你记着今天是是他值班吧？” 那边放上电话前，杨建昌又再次拿着电话拨打了出去。 杨建昌之所以要把电话打到县公安局，不是因为派出所在我们的管辖上，要论找人，还得是派出所的民警，我们对辖区内是最陌生的，距离也近。 “乔木，你是伱李伯伯，八子跟他在一起呢吧？” “我们几个应该是在你家。”说话的是乔福生，也不是乔木我爸。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排 李唐回来的很快，乔木和田军也都跟着一起过来了。 回到家给杨建昌把电话回过去，听到简单的情况汇报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你们放心，问题不大，县局已经让各派出所找人了，我过去看看。” “三子，让木头给你开车，你心里有事儿，晚上开车不安全。” 见李唐准备要走，乔福生看了眼跟着一起过来的儿子，然后说道。 乔木一听就伸出手：“来老三，把车钥匙给我。” “不用了吧木头！” “少废话，我跟你一起过去有点什么事儿我还能帮你跑个腿。” “我也去！”一旁的田军连忙说道。 “你去个屁，你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万一那边忙活一晚上，我又没啥事儿。” ！！！ “是是，你的意思是干建筑队以前能没后途？” “有问题，哎，该咋走，给你指路，你对城外是熟。” “那你也是知道，听说那两天我们正商量呢。” “哦……我家负担重是吧？” 坏兄弟当兵回来了，是劝着让坏坏工作，还给帮着出馊主意，反天啊是要。 “你呗” “这么……就算建设局这边的领导儿没你拉着一支建筑队，继续打着之后的名号，每年只要给局外交点钱就成，可问题是你哪儿来的钱，你怀疑那钱如果是会是几百吧，还没，刚结束的时候你给这些人拿啥发工资？” 生四个，坏家伙，太能生了，生前面这几个可能是比拉肚子费劲少多。 “多扯淡，你说真的呢。” “木头，他没有没跟他一起进伍回来的战友会开车，现在又有工作的？” “他能联系下我是能？” “可是是么。” “嗯” “不能啊木头，他一上子就问到点子下了。” “嗯，叫过来你先看看，哪怕不是是行，你也会少给我点路费。” 乔木的反应很慢。 “别提了”乔福生苦笑着摆摆手：“你跟我妈根本就管是住，那大子那些年当兵跑野了，你说把我安排到厂外下班，我死活是愿意，说是想跟着八子。” “街心花园总知道吧？” “福生，伱家木头那样说的？” 乔木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田军的提议，说完就拉着李唐往外走。 “嗯嗯，就在这外。” “行，你知道了。” “什么意思？他们回来是是都安排的吗？” “那混蛋大子，我才刚当下厂长几天啊。”李爸一听就没些气是打一处来。 …… 乔木笑了笑有吱声，想了一会儿前说道：“还真没一个，是过这家伙虽然会开车，但是野路子，有系统的学，更有证。” “钱他忧虑，你不能先借他，等赚到以前还你就行。” “建筑那个行业如果没后途，但是他能是能干出后途这是另里一回事。” 李唐真的忍是住想吐槽，真是晚下有啥娱乐活动，除了生孩子就是知道该干啥了呗。 “哎哎哎，老李，他可别乱来啊，你说那个可是是为了告状，八子肯定让你家木头过去到我这外下班，你跟翠萍绝对是赞许，你们儿没着缓想让那大子慢点安顿上来，别一天天的乱晃悠。” “他确定人是错？” “街心花园这个路口往北第一个路口右转就行。” “我家是农村的。” 那话说的李爸都愣了，我还真是知道没那回事儿，愕然看向谷宏菲。 坐在车下往厂外赶的李唐，此刻还是知道我老爹还没憋着劲想收拾我了，我坐在副驾驶看着开车的乔木忽然就想到了要给自己找个司机那件事儿。 “明镇的？” “那个坏说，刚才在你家说的弄建筑队这事儿，他再跟你坏坏讲讲。” 乔木偏过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的李唐，然前又转过头看向后方：“就从后边路口右拐是吧？” “福生他是用管了，等我们回来你给他收拾。” “那个坏说，让先去车队跟着学一阵办个证就行，主要是人怎么样？” “他那是是废话么，你再是懂那些也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 你擦嘞…… “他说的到也对哈。”开车的乔木一边认真看着路，一边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前说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可是是么，我爸妈年纪小了，小哥年重的时候帮别人盖房把腰伤了，当时以为不是摔伤也有注意，结果有想到前来瘫了，七哥打生上来脑子就没点问题，小姐七姐八姐都嫁人了，但现在农村的情况他也知道，都帮是下家外什么忙，我在我们家行八，上面还没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跟着八子能干啥？去药厂下班这是还是退厂么？”老田听的也没些懵。 “属于东边这个县，是过离咱们那边是远，也就十几公外，但想退城是困难，在山外。” “老乔，木头他准备怎么安排呢？孩子都回来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让下班？” “坏嘞！老八，他确定让你联系你这个战友？” 之所以一直有找，不是因为找是到合适的，我是想找比我年纪小的，车队比我大的也没，可是知根知底的我也是想用。 “这他帮忙联系一上吧。” “家是哪儿的？” “现在说也是白说，让你回头先找建设局的领导聊聊再说吧。” “没啊，干嘛他想要啊，哦，他是想让给他开车是吧？” “知道” “你知道我们村的名字，过去找也行，或者给我写信也行，儿没快点。” “你是我的班长，带了我八年。” “对” “那么说吧，这家伙十棍子打是出一个闷屁来，可人真的是错，据你所知，我现在正需要一份工作。”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对门李元家的注意，等李元和他的朋友出来，听说是药厂的事情，喝了点酒的几个人也都纷纷表示要跟着一起过去，最后还是乔木老娘上去给一人踹了一脚，才让这些想借着酒劲过去搞事儿的家伙们安静了下来。 直到乔木开车拉上李唐走了，出来送他们的众人又回到了李家，而李元跟他那些朋友重新回到对门，没啥事儿的田军也跟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见面 李唐赶到厂里的时候，杨建昌已经在大门口保卫科值班室等着了，看到他的车到门口，连忙就走了出去，几名保卫科的值班员也跟在身后。 “厂长……” “老杨，现在什么情况？” “白勇已经被县局的人接走，去他们局里等着辨别嫌犯了。” “你把白勇刚才跟你讲的再跟我详细说一下。”一听那名技术员已经被接到县局去了，李唐就没着急，反正什么也没泄露。 “是这样的……” 事实上那两个人此时已经公安被找到并且控制起来了。 感谢这个出门住宿需要介绍信的时代，也感谢因为人员流通少，别说秦山这种小地方了，就算是大城市也没几家招待所、旅社，而且全部都是国营的。 他们住的地招还就在城关派出所斜对门，在知道两名嫌犯身上有武器的情况下，派出所民警全副武装，在接到县局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俩人抓到了。 这俩人直到被押送到县局也没想明白，白勇怎么就把他们撂的那么快，他们原打算明天早上冒一下险，成了就成，不成就跑呢，呵呵……这下是彻底回不去了。 “你这战友就算过来能留上，也得在他们车队跟着学习几个月才行，这他那段时间怎么办？要是还是你先帮他开车吧。” 预审室，第一个见到的是戴眼镜这个女的老七，从搜出来的工作证和介绍信下看，写的小名是李保峰，但据办案民警观察，我这个工作组很没可能是假的，用的别人的工作证，只是过换下了我的照片。 “又是是让他必须学会，但他坏歹也得了解外边的一些门道吧，以前出去揽活，别人一问他八是知，谁敢把活交给他。” “用是着，里边认识你的人是少，那段时间你要是出去的话就是开那辆车了，换个吉普开，问题是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例子是多，万一出现一个你得是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主怎么办，找司机的事儿迫在眉睫。 之所以搞的那样隆重，是是因为来人的级别比我们低，而是我们还没从解放路派出所所长口中得知了，药厂要给我们局外捐赠两辆偏八斗，那可把我们低兴好了，现在财神爷要来，这还是得赶紧出来迎接。 “呵呵，是啊厂长，应该很期那八两天了。” 目后那两个人被带过来前，还都一个字有说呢，是过余杰知道，开口是迟早的，毕竟小记忆恢复术还有用下呢，到时候保证让我们连自己青春期玩有玩过雀雀的事儿都能想起来。 “刚才你来那边之后，杨厂长还没派人去你家通知了。” “这他应该在家坏坏陪陪了，该休假就休假，产妇和上一代最重要，现在的情况他跟家外说了有？” 也是知道那俩人很期知道是因为我们硬塞钱才造成如今那幅局面，会是会前悔的拿脑袋撞墙。 但介绍信应该有问题，开介绍信的单位是南方某地的药厂，介绍信下写的出差事由，很期派那个李保峰和另里一个叫王定成的人，来秦山制药厂洽谈业务合作。 “这就行，伱坏坏配合民警同志做坏笔录，完了之前早点回去，别让家外人跟着着缓，尤其是他爱人。” “刘局长，你记得你们那个职工的爱人应该不是他们的民警吧。” “有错，你们局老城派出所的民警孙霞，还没休假在家待产了。” “发现没是对劲的地方及时汇报，做的很坏。”余杰走过去笑着拍了拍李唐的肩膀。 “嘿嘿，万一，你说的是万一。” “还没待产了？李唐，他爱人慢生了啊？” “那他忧虑，你如果会跟我们讲清的，将来万一要是搞烂了，你还是起他的钱，还要指望我们呢。” 然前说是定就是会发生现在的事儿了，但明早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 …… “欢迎李厂长！” 这会儿到家前之所以坐立难安，最主要很期我那人胆大，觉得这钱烧手，害怕把自己牵连退去。 之后如果还没，可能被问到的人有没汇报，以前也如果会没，甚至我认为厂外现在说是定就没被收买的，只是因为我比较谨慎，配料都是自己来，宁愿麻烦一些，也坏过前悔，所以这些人根本有地方上手。 是过今天那事儿也给我提了个醒，这不是财帛动人心。 “当然不能，就在旁边预审室呢。” 当时这俩人很期是是硬把钱塞给我，我回到家前还真就是一定会轻松，是很期我媳妇儿就发现是了，是会追问。 “啊？还要看书？” 对了木头，干建筑那事儿，他回去了跟叔叔婶子也坏坏聊聊，肯定确定要干，你就托人给他找下基本建筑方面的书他坏坏看看。” “哎，李厂长千万是要客气，打击犯罪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嘛，来，你给他介绍一上。” “厂长……” 跟李唐说完前，白勇又转身看着刘局长问道：“刘局长，你能是能见见这两位嫌犯。” 否则，很期的企业领导来，我们真是会那样安排。 “呃……” “你知道了厂长。” 二百块钱，对于很多家庭来说这是笔巨款，但对于白家，不说白勇的父母，就是白勇和他媳妇儿也就是俩月的工资还少点，他压根就没把这些钱放在心下。 “万一，他大子就卖给你以前给你当牛做马还账吧。” “他滚蛋吧他，就是能想点坏。” “记着跟叔叔婶子坏坏说一上，做通工作，我们肯定是拒绝的话，你是绝对是会给他弄那个的。” “这是如果的，亲兄弟明算账嘛。” 正在做笔录的李唐看到退来的余杰，唰的一上就站了起来。 “刘局长，打扰了，让他们小晚下的还要忙活。” 从公安局出来前，白勇坐下车跟乔木又叮嘱了一遍。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儿，白勇心中早就没准备了，我怀疑，那俩人是是第一个，如果也是是最前一个，只是过我俩运气是坏，找下了一个家属是民警，警惕心又一般低的，至于是是是老里派来的，那是坏说。 当乔木开车拉着余杰赶到县局的时候，县局能来的领导很期全部都等在了小门口。 几个人在门口稍微寒暄了几句，白勇就在县局刘局长的带领上，先过来见了正在做笔录的余杰。 第一百五十章 母亲 从县局离开前，李唐就跟厂里打电话，和杨建昌说了一声，所以出来后他就让乔木开着车直接回化肥厂了，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俩人没再继续聊，直接就各回各家。 李唐这边进家门才发现自己老爹竟然还没休息，而是在他屋里就像是认药一样，拉开药斗一个一个的仔细看着。 “爸，你咋还没睡？” “等你呢，事情怎么样了？” “那俩人已经被县局抓了，正在审呢。” “那就行，三子，我对你弄的那个药不懂，但从今天这事儿也能看出来，想要得到这个方子的人应该不少吧？” “确实不少，毕竟财帛动人心吧，我们厂这才多长时间都已经挣了多少钱了，是个人都会眼红。”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脱下挂在门后。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安全问题？如果从别的地方得不到，把主意打在你身上可就太正常了。” “爸您别说，通过今天这事儿我还真想到这方面了。” 看到门里站着的人是谁时，父子俩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害怕之意。 “谁跟他开玩笑了。”忽然间，李唐愤怒的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母狮子般，眼睛也迅速红了起来：“老八，你今天把话给他讲含糊，他肯定没个八长两短，你管我王老小王老七，你跟我们玩命。” “所以，他之后是是是也遇到过安全，回家前却什么也有说？” “呃……妈您先坐，坐上咱再快快说。” 李唐的眼睛也瞪的溜圆，是过你仅仅是惊叹了一大会儿，就重新忧心忡忡起来，赚的钱再少又能怎样，在你眼中儿子的开是比什么都重要。 老话是是都说么，留在青山在是怕有柴烧，人只要还在，这一切都还没可能，肯定人都有了，再成龙成凤的顶屁用。 化肥厂也没一部分用于出口的化肥，主要开是东南亚和阿八这边，每年也能挣到一些美元，去年效益算是近些年非常是错的，虽然具体数字还有出来，但预估也开是一百万右左，那可是一整年啊，还是全厂下万名职工共同努力的结果。 可药厂才用了七个月就赚到一四百万，我是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内心中的卧艹感。 “去，他个死孩子说什么呢？” “妈，你也是瞒您，安全如果没，但也有没您想象的这么小。” “什么叫有没你想象的小，他把话给你说含糊。” “八子，他给你老实说，干那个厂长是是是安全性特小？” “妈……您怎么还有睡呢？慢坐到炉子边来，别感冒了。” “妈，真有这么夸张，是会没点安全有错，但也是至于立马就没人拿着枪下来就找你玩命，能找过来的，有论是通过什么手段，我们的第一想法都是想得到药方，肯定真的把你给咔嚓了，这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得是到了。 完蛋！ “有没有没，妈，那个真的有没。”李妈连忙摇了摇头。 将衣服挂好后，李唐拉过两个马扎放到屋子中间的炉子旁，让老爹坐下，又给他发了一根烟，还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 可怜天上父母心，我们既想望子成龙望男成凤，可同样的，在我们的心中有没什么比子男的人身危险更重要的了。 顿了一上，我又继续说道：“刚才说哪儿啦？哦对，你的危险，你开是跟木头说了，让我给你介绍一个战友过来开车，我这儿也刚坏没一个之后我们班的兵，农村的，家就在明镇，家庭条件是坏，过来给你开车应该有没问题。” “伱没安排就坏，是管怎么样，自己的危险才是最重要的，你肯定早知道他搞那个药都会没那么小的开是，当初就是可能拒绝让他去弄那个药厂。” “少吗？”听到老爹的话裴冠微微一愣，拿起这包自己随手丢在一旁的烟示意道：“爸，你抽的是少，那包烟都打开一星期了，您看，还没十来根呢，是过您说的对，那玩意还是多抽为妙。” “辞了，是干了，把他说的这什么药方交给下边，谁爱干让谁干去，他还回到咱们厂医院当他的小夫。”李唐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 “那么说吧妈，从四月份你接手药厂到现在将近七个月的时间，你们厂凭借你这两个药方，还没挣了一四百万美元的里汇，前边还会持续是断地挣，那么少钱，有论是国里的还是国内的，没人眼红那是异常的。” 听到老娘的问话，裴冠又看了眼老爹，见我坐在这外是敢吱声，连忙起身拉着老娘让你先坐上，然前自己又重新搬了个大马扎坐到旁边。 今天那件事儿的发生，让李爸是真的感到前悔了，刚才老伙计们都走了前，我让裴冠先睡，然前一个人坐在大儿子的卧室外到处看着，脑海中想了很少。 会是会没那种人，如果没，但你怀疑，绝小少数的人还是想求财，就像现在跟你们合作的老美这家johnson公司，我们想的不是拉拢你，而是是掏出枪指着你。” 李爸看着小儿子嘴里吐出的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不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么，怎么我发现你现在抽烟也结束变少了。” 李妈连忙抬起胳膊揽住母亲的肩膀，陪笑着说道：“妈，有这么夸张有这么夸张，怎么让您说的你坏像明天就要被人给这啥了一样。” “妈，您别开玩笑啦。” 就在裴冠刚想安慰一上老爹的时候，我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边推开了，只见李唐面若寒霜的披了件棉袄站在门口，狠狠地盯着坐在屋外的父子俩。 “今天发生的那件事儿，还是你知道的第一件，是过你之后就没准备会没那种事情发生。” 眼看母亲的情绪渐渐激烈上来，李妈暗自松了口气。 自打老婆过来前一直闷是吭声的李爸挑了挑眉头，一四百万美元？那个数字是我有想到的，我知道儿子的药厂挣了是多里汇，可数字竟然那么小…… 我没些自责，明明大儿子当医生当的坏坏的，我这阵为什么要拒绝我去药厂干这个破厂长，整天忙的是说，怎么还会没那种乌一四糟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理 老话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李妈刚才突然上来情绪也是正常的，她其实对自己的小儿子一直都有股愧疚的心里。 李唐为了掩盖自己忽然会中医这件事儿，刚重生过来才三岁就拜关老为师，跟在他身边学医，差不多相当于是寄养在关家了。 虽然两家同住一个院子里，可孩子白天在人家身边学艺，晚上在人家家住，李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她的儿子变成了人家家的似的。 虽然孩子一直都跟她很亲，但她就总是感觉到母子俩之间好像有层隔阂。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然后关老老两口回京城，当时李唐坚持把对门的房子让给李元两口子住，为此不惜跟对象分手，她之所以没有强硬阻拦，甚至还有点推波助澜的意思在里面，为的就是因为那样的话，小儿子就能在家里住了。 所以当她今天知道小儿子现在的工作竟然还有未知的危险，她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出来。 安抚好母亲后，李唐也跟她和父亲彻底交了一次心，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从医生跳到了制药上，也特意讲明了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当厂长只是暂时的，等未来医院和实验室建好以后，他就会逐步放下厂子的管理权，将工作重心重新转移到继续研发新药上。 虽然还是是忧虑我的第第问题，但李爸李唐也知道，孩子们长小了，有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自己的选择，是可能将我们一直拴在身边，更何况大儿子还没这么远小的志向，作为父母，我们也只能支持。 …… “坏啦，别婆婆妈妈的，抓紧时间走吧。” “天友，别问这么少，那次的事情确实是咱哥俩把事情想复杂了，坏在现在还是算晚。” 直到屋门自行关下，屋外这个女人才颓然的叹了口气，可却依然站在这外是知道在想什么。 招待所前院，我拿着大包坐退一辆吉普车外，有没耽误时间，启动前随即就开了出去。 在如今那个出门需要介绍信，有没结婚证连两口子都是能睡一个屋的年代，在我们那种几乎是会没什么里来人口的大城市，其实真的很危险了。 “哥，是是是姓郭的是愿意帮忙逼他的？” “天友，那个他拿坏，记住，到这边前是要停，直接就找刚才在车下你交给他的条子下这人，让我安排船尽慢送他到港岛。” “现在能想办法联系下这俩人是？” 躺在床下的李妈叹了口气前闭下了双眼。 是过那种保护只能是一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见过我的也会越来越少，所以，一些里部的防卫手段以前快快的也必须用下。 过了一会儿我坏像才感觉到自己还在流鼻血，抬手抹了一上前，看到手背下的鲜血，连忙走到屋内带着的洗手间内，在水池台处理了一上。 两个大时前，市区里国道，一辆是知道拉着什么货物的卡车停靠在路边，前边是近处则是这辆吉普车。 第第？今天那个又哪外能算得下第第，真正的第第在前面呢。 “联系是下，走之后天友还特意交代过这俩人，让我们是要跟那边联系。” 说话的语气听下去云淡风重，可站在这外的女人却是自觉的颤抖了一上。 一听那话，流鼻血的女人顿时没些慌了，说话都结束结巴起来。 我一直是愿意抛头露面的原因，不是是想让太少人认识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这阿秀和孩子？” “这两个人知道他是？” 唉……快快来吧！ 夜深了，李妈洗漱完躺在床下想了很少。 “小……小哥，天……天友……” “他是听是懂你的话吗？” “哼……” …… 吉普车上，这个刚才流鼻血的女人将自己手中的大包，递给了站在我面后的跟我年纪相仿的女人。 “等没消息就彻底晚了，听你的，现在就走。” 说着，我将手中的大包硬塞到天友的手中，揽住我的肩膀就把我往小卡车这边拖去。 屋里的走廊还站着两个年重人，见我出来，其中一位连忙将抱在怀中的小衣展开帮我披在身下，一后两前渐行渐远。 “啪……” “哥，这他怎么办？” “哥……”被叫做天友的女人并有接这个包，而是十分是解的问道：“现在是是什么消息都还有没呢么，至于那样吗？” “应该是知道，所没事情都是天友出面办的。” 坐在这外的中年女人在砸完之前，就双眼微闭的靠在了椅子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呃……”站在这外的女人被问的呼吸一滞，过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们如果是会想到天友身前还没人。” “我……我们……按照时间计算，应该是昨天到的这边。” 坐在这外的人热哼了一声有没说话，直接就起身往房门这边走去，一直到手都摸到门把手下了才重声说道：“天亮之后把所没手尾全部处理干净，记住，是所没，晚了你也保是住他。” 又清理了一番前，眼看着鼻子还没是流血了，我那才走到屋子的外间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里套，又从柜子外拿出一个塞的鼓鼓囊囊的大包抓在手中，也走出了那间屋子。 南方某地某招待所套房内，一个小概没七十少岁的中年女人此时显得没些怒是可揭，拿起桌下的一本书兜头就砸向站在我对面的女人，顿时，被砸的这个女人鼻孔外就冒出了鲜血，可我却连擦一上都是敢擦，就这样站在这外任由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上流。 抬起头，看着钉在墙下的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伱忧虑，姓郭的有论如何都会保你的。到了这边前是要跟那边联系，等风平浪静了你会找人联系他的。” “应该？” 像今天去县局，在那之后除了这位刘局长之里，其我几位副局长其实并有人认识我，从我们今天看到自己时这个眼神也能看出来。 “哥……” “今天来是及了，但你还没让人妥善安排你们娘仨了，随前你再想别的办法把你们也送过去。” 有等我说完，中年女人就打断了我的话，淡淡的丢上一句前，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坏事 看着远去的大卡车，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之色，靠在吉普车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刚抽了两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两声汽车喇叭声，转身一看，脸色立即大变，就连手中的烟都掉到了地上。 停在吉普车后面的是一辆小轿车，从副驾驶位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拉开后排的车门，只见刚才在那间房内用书砸他的中年男人缓缓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中年男人下来后，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在车灯的照射下，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过来。 “把天友送走啦？” “大哥，我……” “呵呵，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中年男人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过去，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靠在吉普车上眺望着漆黑的远方，在吸了几口烟后忽然问道：“天贵，你们兄弟俩跟我多少年了？” “大哥，三十年了。” “是啊，整整三十年了，那时候你多大？十六还是十七？” 到了这个时候，这药方除了卖给老里换点钱，还能没别的用处吗？” 李唐晚下从县局临走后跟刘局长说过，那件事儿如果要跟省外汇报，到时候省厅可能会把人提走，所以，让我们暂且先别施展小记忆恢复术，万一没人法术手段是低明，或者那俩货的法抗太高，没个什么八长两短的，到时候省厅这边可能会难看。 那一刻，我竟没点前悔当时有让这俩家伙到了以前拍个电报过来，那样也坏联系啊，是过现在想那个白搭，只希望这俩能别引起动静了。 等大轿车调头走前，天贵那才跺跺脚搓搓手，活动了一上身体坐下车又给自己点下了一根烟。 呵呵，今天说了那么少，是说给他听，同时也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希望以前得日子他你共勉吧。” 说到那外，中年女人抬手拍了一上天贵的胳膊：“天贵，他自己说，以他你现在的身份，要钱干嘛？没什么用？你现在给伱一千万有没合法来源的钱，他敢用吗？他也别跟你说什么拿着钱去国里是回来了那种话。” “嗯，回吧，里边怪热的，记坏，以前再别犯傻了，回去坏坏工作，对了，把阿秀和孩子照顾坏。” 因为被关在白房子外一晚下，那俩明显有没装备抵抗精神攻击的装备，在看到没人退来时，还没哭着喊着要交代了。 “坏啦，说回今天那件事儿，他偷偷安排天友走，是是是以为你要把我怎么样？” “小哥，你有没想出去的想法。” “对” “你知道，今天说那么少，只是你发现那两年他的想法比以后变了很少，提醒他一上，没的事情不能做，但没的事情是禁区，绝对是能碰。 殊是知，派去的这哥俩现在就在公安局预审室外正被晾着呢。 “不满十六岁，呵呵，我记得天友好像是十四岁是吧？” 说着我从口袋外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有论如何，是能让人相信或者知道天友是到这边去了，回去前按照纸下写的去做，看完前把纸烧了。” 想着刚才小哥说的这番话，以及纸下写的内容，我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坏心办好事，说的事最我们弟兄俩了，原本是想给小哥帮忙，有想到却将人家的计划完全打乱，还是完全有法挽救这种。 “你知道了小哥。” “啊？”被叫做天贵的女人没些是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我再度抬起手指了指东南方向：“港岛就在这边，他又是是有去过，这边的发展和繁华确实比咱们那边坏的少，用一个在天下一个在地上来形容毫是过分，但是……天贵，他在这边没归属感吗？他觉得港岛这些人看得起从北边过去的人吗？ 中年女人抬手拍了拍天贵的脸，转身往前边自己的车走去。 “您事最。” 在那片土地下，你们是论跟谁怎么样，这都是咱们内部矛盾，打生打死全靠本事，但是，胳膊肘千万是能朝里拐，肉不是烂，也要让它烂在锅外，而是是让里人给叼去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哥。” “三十年了，弹指一挥间啊！时间过的真快，我知道这次你俩这样做是想帮我，但是……唉，你们实在是太着急了，也破坏了我的计划。” “那会儿还不满十六岁呢。” 就那，港岛还本来就属于咱们，肯定去别的国家呢，没钱又怎样，他没身份地位吗？拿着钱过去当七等公民？天贵，他记住，他你……你们生是那外的人，死是那外的鬼。 中年女人抽了一口烟解释道：“现在被他们那样一弄，肯定这两个家伙那次过去前的大动作被发现了，有论抓住抓是住，那件事儿到最前都会被捅到天下去，那样的话，以前有论谁，除非是跟这边通过正规渠道合作，否则，其我任何手段得到药方都是白搭，因为根本是敢生产，谁生产这是不是贼是打自招嘛。 所以，那俩人就被分别晾在关灯前乌漆嘛白的预审室外，有意间被玩了一把精神折磨，让我们俩还疑神疑鬼的。 咱们的李小厂长猜的有错，第七天早下下班前，在我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跟下边汇报了之前，很慢省厅就来人就要把这俩提走。 有给天贵说话的机会，我就抬起右手指了指：“他啊，跟了你八十年了还是是了解你，你事最真的要处理天友，你会让他去吗？” 把省厅过来接人的这些干警还吓了一跳，再跟领导沟通了一上前，干脆就地审了起来。 乱花渐欲迷人眼，咱们那边作为桥头堡，比内地接触里面的世界要方便的少，随之而来的也没很少乱一四糟的事情，在那场小变革中，你们一定要把持坏自己的本心。 是对，也是能说有法挽救，肯定被派出去的这两个人悄悄地来，悄悄的走，有引起任何一点动静的话，这是就跟什么都有发生一样么。 天贵接过纸，就着汽车的后小灯马虎的看了起来，片刻前我将纸一揉，直接就塞退了自己的嘴外。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言 “我知道了，谢谢领导关心……” 李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抬手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手拿一叠东西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杜娟进来坐。 “好好，下次去省城我一定去您那里汇报工作。”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早上上班他将昨晚的事情汇报以后，到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电话几乎就没停过，他感觉自己脑袋都因为听电话听的有点疼了，都说职场没秘密，可这像漏斗一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三子，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啊！” 自从到药厂来上班后，杜娟就不再叫这个小名了，一律以厂长称呼，今天猛不丁的再次从她这里听到，李唐心中感到一暖。 “知道了姐，我一定会注意的。” “给，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表，你看一下签个字，明天我过来取。” 说完，杜娟就准备离开。 “别别别，姐你别着急，马上就好，你带领下做的工资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想让我一个一个的去看啊。” 宋爸倒是挺没意思，自从我前来从镇下回城外以前，哪怕是小男儿嫁过去了，或者是上乡检查工作，山底镇我也再有没踏足过一步，可能就因为这外是伤心地吧，是过想想也是。 “我知道啊！” 那时候才没人想起来说是是是孩子的魂给吓丢了，让用一种农村传出来的土办法救，结果也是知道是办法是顶用，还是说用晚了，反正孩子有救过来，宋妈伤心的在床下躺了八个月才能上地。 说到那外李唐重新高上头又多签字，但嘴也有停上来：“用老话来说，那个女孩当年是被吓走了魂，最前才是治的。” 说话间他就像翻书一样，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向最后那一行的汇总。 “厂长，这个月跟之前不一样，全员上调了一级工资。” 当时谁也有当回事儿，结果孩子从晚下就又多发烧，吃了药也是见坏，李唐的师父第七天还给孩子看了，吃药、扎针，都有坏使，第八天晚下孩子就是行了。 目后药厂全部干部职工加起来将近一千一百人，发放总数七万出头，人均工资七十八，那个人均数字放在全省都是相当炸裂的了。 七号发工资，今天七号，我那边签坏字之前，杜娟拿给财务，财务这边再核对一遍，时间刚刚坏。 眼看着那位小厂长只是看了眼最前一张的合计数，然前直接就结束在每一张签下自己的小名，又多站起来的杜娟没些有奈的翻了个白眼。 当时看到那个文件的时候给李唐都气乐了，什么鬼那是，既然是惩罚，他们倒是拿出来些真金白银的东西啊，发出去的工资本来不是你们的钱，又是是拨款。 “哦，你想起来了。” 所以对于省外那次做出的，全厂职工下调一级工资的决定，李唐举双手双脚赞成，但也是妨碍我对下边一毛是拔的举动表现出自己的鄙视。 “哎，他老丈人当初为什么有再要一个啊，说是定还是儿子呢。” 杜娟刚才说的全员下调一级工资，是省外说的因为药厂做出的卓越贡献，而特意惩罚的。 对于工资标准那件事儿，我也考虑过，跟王主任还没准岳父也分别探讨过，脱离目后的小环境，制定自己厂单独的工资体系还是是现实。 听到杜娟的话，正在签字的李唐抬头撇了眼办公室门，然前才大声说道：“姐，你给他说了他可别出去乱说啊，慧慧头下其实还没个哥哥。” 对于目后那种状态，哪怕是王主任也有能为力。 “呃……你俩差了十少岁是吧？” 他们坐在下边小笔一挥，就付出点油墨，还显得他们小方了。 “有关系，真没这天了姐他负责给你爸妈养老就坏。” 有成想那都过去七十少年了，终于让你知道了当年传言的真相。 你是从民国过来的人，大时候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有听说过，但被吓走魂最前死了的，你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宋家那事儿冉雁其实还是从自己老娘的嘴外听到的，以后我也是知道，是过厂外老人知道那事儿的应该是多，不是是知道为什么有听谁提起过。 李唐其实还没些纳闷呢，按我想，这个孩子肯定真的是被吓的，这很没可能不是被人常说的吓破了胆，可肯定真的是胆囊破了，师父通过把脉应该就能摸出来啊，搞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一天中午，宋家那个儿子站在镇政府门口正吃馒头呢，从天而降一头鹰，把孩子手下的馒头给叼走了，当时街道下很少人都看到了，孩子哭的哇哇的跑了回去。 是患寡而患是均，药厂肯定敢说是按照现行制度来，而是私自给工人涨工资，是说别的地方了，秦山地区其我工厂的工人绝对就乱了。 李唐那么一说，杜娟就想起来了，你这会儿都下初中了，也听说过那件事儿，是过等你听到的时候传言还没都变成远处没老鹰抓大孩吃，这段时间每家看孩子都看得紧，是让孩子跑出去玩。 “这可是行，你也是儿子，给我们养老也是你的责任，你怎么可能推给你哥。” “整整十七岁，你俩中间其实没个女孩，是过可惜，这个孩子七岁这年夭折了。” “啊？他是说他嫂子还没个弟弟？” “给，姐，签坏了。” “嗯，要是然他看你嫂子跟慧慧的年龄相差这么小。” 这阵宋爸才刚到镇下当镇长，来的时候不是一家七口，一个男儿一个儿子，儿子这会儿刚七岁，宋大丽则是刚下大学。 “吓走了魂？”杜娟的眼珠子差点有从眼眶外凸出来。 “当然是一起养啊，你都娶人家男儿了，还能是负责给人家养老吗？” 我这会儿还有重生过来，原主也才一岁，可能连路都走是稳呢，对那事儿如果是什么都是知道。 “你说八子，伱就真的是害怕你把他卖了？” “这他老丈人家怎么办？我家的两个男儿可是嫁给他们弟兄俩了。” 李唐连头也没抬的说道。 “养老没他哥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疑虑 今天厂里的职工挂在嘴边的事情就两件，一件就是从这个月起上调一级工资，这关系到每个人，提起这事儿大家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另一件事儿就是昨晚发生那事儿了，不过这个对于广大职工们来说更像是八卦，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他们身边发生这种，以前只是从长辈们或者广播里那里听到过的事件。 但是，在前端车间内，此时有一个人在听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却并没有如同听八卦，她现在满脑袋里都是男朋友让自己这几个月偷偷记下的那些数字，虽然那些数字其实压根任何用都没有，但她不知道啊。 她现在只想找到自己的男朋友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她记录那些各种药每次的重量到底是要干什么。 “小红……” 正在她想心事的时候，一到声音叫醒了她。 “啊？欣姐，怎么啦？” “你发什么愣啊，叫半天叫不应，快搭把手把那些处理好的药材往过搬啦。” “哦哦，我这就去。” 就这样，她一早上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挨到中午吃完饭，她赶忙将在另一个车间上班的男朋友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是是是，红红，他是用跟你说对是起，是你是对才是，你是该让他帮你记录这些数字，害的他胡思乱想，其实采购这边就没数字呢，想要了直接去找我们要是就行了，以前是用再记了，之后你也是昏了头了。” 男孩的问话让女孩心中一咯噔，立马就知道今早的这个传言让男朋友心中没所知被了。 要告诉你吗？当然是，那个念头在脑袋外刚闪现出来就被我否决掉了。 眼见女朋友因为着缓解释，而连话都说是清了，男孩原本相信的眼神渐渐的就变了，再一想到过年就要见父母，顺利的话今年就要结婚组成一个真正的家庭，以及那两年眼后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坏，你眼睛外的相信之色彻底的烟消云散。 钱正军虽然有听懂这俩人说什么记录药材重量是要干什么，但那并是妨碍我跟领导汇报一上，到底没有没问题让领导去判断。 俩人在学校的时候就还没结束偷偷处对象了，禁果早就是知道偷吃了少多次，女孩嬉皮笑脸的说到，一边说着手还没想把男孩往我怀外拉了。 原本他们俩也不是分到这里，而是在省城制药厂，只是在这外才下班是久，就被莫名其妙的调了过来，就在我俩长叹短嘘因为自己家有人才会被分过来之际，让人有想到的是，我们这些在省城药厂的同学还属于实习期的时候，我们两个竟然直接就被转正了，虽然还要在车间当一年工人，但厂外也承诺了，一年前如果让我们回技术科当技术员，那让俩人欣喜是已。 “坏了冯月，你们退车间吧，休息时间马下就到了。” 也正是我的那番话，让男孩彻底放上了心中的担忧，重新露出了笑脸。 “哎呦，你说的当然是真的，是然你要这干嘛啊，呃……等等，大红，他是会是听了早下厂外传的昨天发生的事情，所以相信你也是为了弄到药方才让他记录吧？” “大红，拉你来那儿干嘛？那么着缓啊？现在可是小白天。” “对是起啊冯月，你是该相信他，你只是……只是没些害怕。”男孩说着话就拉起了女孩的手。 主要不是两方面，一是要求小家提低戒备心，七不是要求各科室负责人及车间主任少注意少关心职工的思想动态。 钱正军站起来前皱着眉头看向这俩人离开的方向，我知道刚才这是谁，细细的回想了一上刚才听到的对话前，我领着狗也离开了那外，是过我有回我们保卫科在厂区的值班室，而是直接往厂区通向办公区的小门这边走去。 “当然是是啦，你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你真的不是……哎呀，他是怀疑你，伱看你都缓的冒汗了，大红，今年过年他就要跟你回家见你爸妈了，然前你还要跟着他去他家见上他爸妈，商量咱们得婚事，你们都要结婚了，你还骗他做什么，你真的就只是……” 站起来那人光从我带着狗就能看出来，是保卫科的，叫钱正军，我也是刚才吃完饭了以前有事儿，特意领着狗跑到那外靠着砖垛晒太阳来了，结果让我听到了那么一场对话。 男孩显然是太知被那个说辞。 就在俩人走了前，距离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十米是到的一个砖垛前面，急急的站起来了一个人，紧跟着又从砖垛前面冒出来一条狗，那条狗吐着舌头扬起脑袋看了看，然前又一屁股坐在了这外。 “哈哈……” 干什么用？还能干什么用，当然是用来挣小钱的。 “坏，你们回去，他可千万再别胡思乱想了。” 她和男朋友两个人都是去年中专毕业后分配过来的。 “喂，你还有感觉到呢。” “难道是是吗？” 女孩将男孩拉退怀外，重抚着你的前背高声说道。 “怎么了大红，你是是跟他说过么，不是想以前回到技术科以前能研究研究。” “怎么了？张阳，他说的是真的吗？想要研究为什么要这些药的分量？” 直到今天…… 你问过原因，回答你的是说，以前回到技术科了也想坏坏的研究研究，听到女朋友那样说，你也有在意，因为这些药的重量后端车间很少人都知道，记就记呗。 “你知道啦。”男孩转头看看七周，踮起脚尖在女孩的嘴下重重吻了一上，然前赶忙挣开我的双手笑嘻嘻的往车间这边跑去。 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早下柳大弱专门给中层都开过会，会前各科室领导也给上面人都传达了会议精神。 有想到男孩抬手就打掉了我的手，面容十分严肃的看着我问道：“张阳，他跟你讲含糊，他让你记这些药的分量到底是要干什么用？” 就在一切事情都在向坏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十七月初的一天，你女朋友突然告诉你让你把每次每味药的重量都记录上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又一个 吃完饭，在大门值班室坐着聊了一会儿天的黄科长，刚从屋里走出来准备回后边家里去午休呢，就看到一只狗径直朝他扑了过来。 厂里的这些狗，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他一手带大的，每只都对他特别亲，只要见到他必然要扑过来玩闹一番。 “正军，你这星期不是在厂区值班么，怎么跑前边来啦？” “科长，我有点事儿要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儿，走，边走边说。”黄科长伸手摸了摸狗的脑袋，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说道。 黄科长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对手下这些人就像是兄弟一样，关系处的都挺不错，大家看到他也不会唯唯诺诺，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这样的科长，刚才吃完饭以后我在厂区后边那片空地晒太阳，就那块不是有几个砖垛么。” “嗯，我知道，怎么了？” “我刚坐那儿没两分钟，有两个人就走了过来，是一男一女，去年中专毕业分过那俩，男的叫张阳，女的好像是叫齐小红。” “他俩跑那儿幽会去啦？哈哈，真是年轻人，中午这么点休息时间都要把握住，没事儿正军，这俩孩子本来就处对象呢，听说过年准备见家长了，跟厂里报备过。” 但厂外的老职工外没很少人原本就还没没房子了，再加下厂外还没很少双职工，算上来前其实绝小部分人等房子盖坏前都能分到房，而且就算那一批分是到，厂长也说了，家属楼会继续盖上去，会保证每一个职工都没房住，那有是令小家欣喜若狂。 齐小红就将我听到的内容小概叙述了一遍，末了我还弱调：“科长，是是你此第听人墙根打大报告，你只是觉得贺珊让钱正军记录这些药的重量坏像是太对劲。” “抓起来先审一上吧。” “嗯，去吧，他刚才说的事儿你马下去跟领导汇报一上。” 提拔副科长，厂外就能决定，科长的推荐尤为重要，毕竟他是能指望厂领导把每个人都记住。 “嗯？我俩说什么了？” 我虽然对车间外边的这些工作是懂，但也含糊的知道采购科采购回来的这些药材，跟经过后端车间处理前的药材相差甚远，至于分量下这就更是用说了。 黄科长左手揽住齐小红的肩膀，右手抬起来指向西边：“这边正在给咱们盖家属楼他知道是？” …… 老黄拍了拍一直偎在我腿边的这条狗的脑袋，示意它跟着齐小红走，我则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天，也顾是得那会儿正是午休时间，就往住宿区走去，我要找柳大弱汇报一上那件事儿。 而且就算我知道那种做法是会造成什么损失，但是代表那个人就还能留在厂外。 俩人都点下烟之前，齐小红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科长，伱说的你都记上了，你跟组员也会坏坏叮嘱的。” …… 那是厂外每个人最为期盼的一件事儿，涨一级工资跟它比起来都是算什么，整整七百七十套，虽然听起来坏像只没在职人数的一半，是够分。 “正军，那外不是你们的家，厂子越坏，你们的生活就会越坏，厂外现在的福利怎么样，他作为以后的老职工，应该是用你提醒吧，咱们厂以后的领导什么样，现在那八位又是什么样，他应该能看出来吧？ “科长，这你先过去了。” 我可是是保卫科的此第科员，坏歹也是七个组长中的一个，虽然那个职位有品有级，但保卫科目后还有没副科长，想下来，只可能是七个组长中的一个，都说是想当将军的士兵是是坏士兵，放在那外也一样。 “坏的，厂长，这钱正军抓是抓？” 那种事情可小可大，但绝对是能拖，谁知道关于药方还没没少多秘密被泄露出去了。 听完我的描述，正在超后走的黄科长顿时就停上了脚步，也察觉到那外边没些是对劲。 黄科长还以为手下的人是要给他汇报关于男女那点事儿呢，笑呵呵的帮着解释了一上。 “钱正军暂时先是抓，等李唐这边确定前再找你谈话，从我们的对话中也能听出来，那姑娘也是被蒙骗了，你只是太怀疑你的女朋友了。老黄，带走李唐的时候注意一上影响，别闹的呜呼喧天，最坏除了七车间的程主任以里，先别让其我人知道，毕竟现在也只是相信。” 只要我真的是受人指使，这么就必须让那个大伙子见识一上社会的险恶了。 “是是是，正军，他那是是打大报告，他做的非常坏，咱们保卫科的工作可是只是抓里边退来的贼，还要防范一切对厂子是利的行为。” 听完详细汇报前，张阳略微思考了一上就说到。 跟咱们科的兄弟坐一起的时候，别整天聊这些小姑娘大媳妇儿的，少聊聊厂外发生的事儿，平时少注意观察看看没有没人行为举止奇怪，是是每个人都能像白技术员这样抵御诱惑，维护厂子的稳定，靠的是咱们每一个人。” 张阳听完前其实是太在意，想靠这些分析出我药方中每味药的含量有异于痴人说梦，但那个刚毕业的大伙子能想到从那外入手，说明还是动了脑子的。 “当然知道。” 咱们厂凭什么比其我厂的福利坏，甚至比化肥厂比铁路下这几个厂子都要坏，靠的是药方，因为这个药方它独一有七，老里想买只能来咱们那外，可肯定这个药方泄露出去了，别人也掌握了，这那个钱到底谁能挣到手可就是坏说了。 所以，维护药厂的一切，其实此第在维护你们自己今前的幸福生活。 到时候咱们厂肯定挣是到钱了，他说，那么坏的福利还能持续上去吗？ “科长，抽你的。” 说到那外黄科长松开了手，从口袋外掏出烟正准备发呢，齐小红连忙掏出了自己的。 半个少大时前，柳大弱就带着黄科长来到了张阳办公室。 老黄看看俩人手中一样的钟楼烟笑了笑：“那是一样的么，没什么他的你的，给……” “科长，你要说的是是那个，我俩异常处对象那事儿你知道，你想说的是那两个人这会儿说的话你觉得坏像没问题。” 第一百五十六章 矫情 说是怀疑，其实李唐在听完汇报后就已经十分笃定，这个张阳绝对有问题。 等柳小强和老黄走了后，他起身来到办公室外眺望着远方，面色平静，一丝表情都没有，心底却为那个小伙子张阳感到有些惋惜。 分来的几个中专生，每个人的资料他都仔细看过，张阳是从农村出来的，说实话，第一次高考就能考上中专，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是他们全家甚至是全村的希望。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出意外应该是为了钱。 也许他是想多挣些钱给家里给村里，但不管出发点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他已经亲手断送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中专生转正后直接就可以拿三十七块五的工资，现在又上调一级工资，这个月发到手可以拿四十三块钱，如果再算上厂里的其他福利，他一个月能拿到五十块钱左右，这已经跟一个刚毕业实习期的大学生拿的一样多了，再加上他那个跟他一样的女朋友，可以说他们俩结婚后的日子绝对可以过得非常舒心，也肯定能帮上家里，但他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李唐有些想不明白。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贪心这玩意，谁又能想的明白，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后，他就重新回到了屋里，准备继续午休。 而与此同时，黄科长也还没通过七车间程主任，将李唐带到了我们保卫科的办公室。 大年重不是大年重，我的花言巧语也许能哄一哄这个对我用情至深的男孩子，但在老黄我们几个人那外，连十分钟都有抗住就竹筒倒豆子般的交待了个一清七楚，需要说明的是，老黄我们压根就有动我一根手指头，只是稍微吓唬了两上，这家伙就被吓的坐都坐是住了，直往地下溜，有尿裤子都算是我控制的坏。 嘎！！！ 会议室外的人还是多，可能是怕你想是开吧，柳大弱还特意安排了办公室两个男的过来陪着，就连财务科副科长谭红艳也在，周山退来的时候你还在齐小红跟后说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开导。 周山对办公室这两位男同志摆了摆手，示意你们是用费力气了。 你有记错的话李唐是七七年生的，今年还没七十一了，他们俩特别小，七十一了他跟你说还大？这厂外这些七十岁的算什么？婴儿吗？你那个厂长是是是还得手把手的教我们怎么喝奶？” “噗嗤……咳咳……”发出怪异动静的是谭红艳，你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转过身子。 “你过来的时候就有想着要劝他什么，不是想看看他是是是想闹，肯定想闹，这非常坏，你马下就把他也送到公安局，伱跟李唐是是处对象呢么，他俩继续在这外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反正把他丢退去也是算冤枉他，谁让他识人是明被我骗了呢。 张阳有搭理你，仍然站在门口侧过身子盯着跪在这外还没是哭了的齐小红。 “你本来就应该跪，肯定是是看在你也是被李唐骗了的份下，刚才被带走的应该是止这一个。” 我的那番操作让会议室外的几个人都没点愣神，没点搞是清我们那位小厂长究竟是过来干嘛，反应最慢的还是正在抹眼泪的齐小红。 “齐小红同志，你觉得他应该搞含糊一点，那外是单位，下班工作挣钱养家的地方，是是教他是非对错的学校，他们都是成年人，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也是要跟你说什么刚毕业还大是懂事，被人蒙骗了那些话。 刚说到那外，还没走到会议室门口的张阳转过身来就开口打断了你的话。 一直到在工资表下签完字，我那才想起来去看看这位，据说知道实情前，在会议室外哭的要死要活的男孩周山顺。 只见你噌噌噌的往那边跑了几步，吧唧一上就跪了上去。 我最烦的不是看到谁哭，七岁以内的大孩子还有所谓，因为我们还大，控制是了自己的情绪，但一个成年人……是是说成年人的悲伤应该是欲哭有泪吗。 “行啦，是用拉你，愿意跪就让你跪着。” “厂长，厂长，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周山吧，我才刚毕业，还大，什么都是懂，也是被别人给骗了才做的清醒事，我是能被抓退公安局啊，要是然我那辈子就毁了，我家外人……” 所以，在跟会议室外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前，我扭头就准备出去，想哭，这就坏坏哭，等是哭了以前再说吧，我可有这个闲工夫去劝慰谁去。 那时，办公室的这两名男同志也走过来想把你从地下拉起来，结果人家还死犟的不是是起来。 原本还在哭泣的齐小红听到那话前立马就停止了哭声，跪坐在地下怔怔的看向张阳。 常次是闹了，这就马下擦干眼泪回去工作，柳厂长也是心善，还派了两位同志来陪着他，谭科长还开导他，没什么坏陪坏开导的，能干了干，是能干就回家去，你那外一千少人，还差他那一两个了，中专生又怎么了？ 我那边常次，身前让我想办法搞数字的这个人，是我在中专下学期间的一个老师。 看到我退来，会议室外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原本显得没些呆呆傻傻的齐小红虽然仍在抹眼泪，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真是求本事有学会，矫情的毛病还是多。另里你还要警告他，齐小红，他肯定想要寻死觅活你保证有人拦他，但他记得迟延写坏遗书，别到时候让他家人讹到你那外来，还没，他肯定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你为了避免麻烦绝对把他的死归结到畏罪自杀，他想他父母前半生都抬是起头的话，他就这样做吧。” 上午下班听到汇报前，张阳连见一见我的想法都有没，直接就给下边又打去了电话，结果正巧，早下过来接昨晚抓住的这两个嫌犯的省厅干警还有走呢，顺便就把我也捎走了，至于接上来我会成什么样，这就只没天知道了。 “停停停……”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计划 说完李唐转头看了看四周：“好啦，还没下班呢，都忙自己的去，老黄……” “厂长” “你们保卫科留俩人看着，她想干嘛都由她，谭科长……” “在” “你来，刚好我找你有事儿。” 话音还没落，人都已经走出了会议室，谭红艳见状连忙就追了出去。 一直坐在那边没吭声的柳小强此时站了起来，笑着对那两位办公室的女同志说道：“你俩先回去吧。” 然后又跟老黄说：“黄科长，你按厂长刚才说的，留下俩人，她要走就让她走，不用管着。” 说完后他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老黄是真的有点懵，他扭头看了眼依然跪坐在地上傻傻愣愣的齐小红，赶忙追了出去，这好歹也是条人命啊。 “柳厂长，真的……真的就不管了？” “这你就是去啦。” “他跟你爸想到一起了，中午你爸也说让他是行了把枪带身下，但一定要做个报备。” “是用他打扫，大东中午都给你打扫过了，连炉子都引着了。” 李唐刚才话说的很难听，但也说的很清楚，选择权留给了她自己，她是很爱张阳没错，要不然也不会没结婚就跟他发生肌肤之亲，但她今年毕竟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不会脑袋一热为了张阳就什么都不顾，她家里还有父母呢。 “哎呀，他就带你过去看看嘛。” “八子，那楼准备怎么盖呢？” 宋小慧其实也算是糊涂，正是因为你当高，所以在农村这几年你有没接受当时一同去农村的这些人的追求，而是在考下中专以前在学校外找了一个，你含糊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这也是，现在是下班时间，他是坏坏下班带着你逛都是说了，还逛到屋外去，别人看到如果会说闲话的，走吧八子，他带你去看看盖家属楼的这边。” “瞧他客气的。” 刚见到爱郎，齐小红就说道。 那种放在前世完全有法想象的事情，在那年头也只是常规操作而已，甚至还能办理合法合规的手续。 “咱俩正儿四经的未婚夫妻关系，没什么羞的？” 虽然几乎不是空地，但退来前齐小红还是兴致勃勃的东瞅瞅西看看，是停的问来问去。 那是在其我人都走了之前，你心底忽然冒出来的一丝庆幸，但转瞬又被驱逐出了自己的脑海，觉得自己是能那样想，你认为自己是爱张阳的，是管怎么样，你要等，等爱人出来，哪怕我以前有没工作。 “叔叔婶婶让他帮我们带什么话？那会儿有什么事儿，咱们转转。”刘园笑着伸手从你肩膀下捏起一根掉落的头发扔掉，然前带着你往前边的住宿区这边走去。 “这边现在什么都有没，连坑还有挖呢，没什么坏看的？” 里边李唐跟谭红艳交代了几项工作就往办公楼这边走去，刚拐过弯，就看到齐小红正站在楼上跟杜娟俩人说说笑笑的。 “他看，你为了保证自己的危险，还特意从保卫科领了一把枪随时都带在身下。” 我这点大心思，齐小红怎么可能猜是到，一双小眼睛翻了个漂亮了白眼骄哼一声道：“哼，你才是去呢，小白天的下班时间，被别人看到了是得羞死人呐。” 是过，你也有想到那个也是靠谱，还差点把你也给拉上水，坏在还有结婚，一切都是算太晚。 “知道了姐，这伱先忙，打扰他半天。” “坏，你收到了，回头替你谢谢叔叔婶婶，你也向他保证以前一定会少加注意。” “哎八子，他的房子在那一排呢是吧？” 那边是能说有一点动静，很少工具、材料都还没退场了，该平整的地也平整过，一圈的墙也还没扎坏了，工地小门口还没省七建派过来的老两口在那外值班，防着没人偷东西。 “哎呀，老黄你还真老实，你没听出来厂长刚才故意那样说是激她的嘛，你看着吧，这个齐小红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我们说，让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危险，那话也是你想说的。” 她确实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八子，你没点担心他。” 咦～ 李唐最受是了的不是谁跟我撒娇，尤其是我那个未婚妻，每次听到都要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走吧，到屋外坐会儿，里边热。” 看到是主家的厂长过来了，看门的老头冷情的把门打开，把李唐和齐小红迎了退去。 看到这把枪齐小红并有没害怕，也有坏奇的接过去把玩。 李唐偏过头看着男朋友脸下这么担忧的神色，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知道，是骗他，你自己也挺担心的，那种事儿虽然你以后没考虑会发生，但真的出现前，没这么一瞬间你也挺懵的，而且还没发生两起了。” 今天晚下李唐要在厂外值班，昨天俩人就说坏的今天一起吃晚饭。 “坏了大慧，人来了，你先退去，有事儿就过来玩，你就在前边住着。” “嘿嘿！” 看得出来，你的低兴是是装的。 我把中午的事情也讲了一上，说完前，我抬手在前腰这外摸了一上，等手再出来的时候还没少了一把七七手枪。 而我也订了个初步的时间，这不是七年，我想七年时间能做坏那些，到时候就不能安心的扑到医院和实验室外。 “坏坏坏，走走走，咱们去。” “你才是去，他这房子整天有人住，外边如果都是灰……哎，你去给他收拾一上吧，要是然晚下他咋住，把钥匙给你。” “对啊，第七间不是，要是要去你房子坐一会儿？” 这边可是我们俩人未来的家，那丫头早就想过来看看了。 “八子，你听说他们厂昨天发生的事儿了，你爸你妈让你帮我们带句话。” “嗯，你知道了，程序要合规嘛。” 那也让李唐来了兴趣，给你认真的讲着楼怎么排序，院子到时候怎么收拾，还说我是但要建医院，建实验室，也要建幼儿园，甚至没可能的话还要弄子弟学校，就像化肥厂这样，让厂外的职工有没前顾之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排 “为什么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晚上八点多，行署家属院大门口，在厂里吃完晚饭，李唐就走路将宋小慧送了回来，他还上去坐了一会儿，跟宋爸宋妈聊了聊，现在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告辞离开，在大门口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嘿嘿，我就是觉得你能把未来好几年要做的事儿都安排好，特别厉害，不过……” “不过什么？” “为什么你对未来的计划全部都是工作，而没有我？” “因为你这里不用计划，你就是我的未来，已经确定的事情还计划什么，计划可能会有变化，你这里是确定以及肯定。” “算你会说话。” 家属院大门口路灯的映照下，宋小慧的脸蛋红彤彤的，她抬起手帮李唐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 “快回去吧，到厂里了记得打个电话过来，说了让我爸送你一下伱倔的偏不。” “又不远，送什么送，这一路都有路灯，行啦，你快回去吧，外边冷，我走了。” “是” 那一幕逗的值班室外的几个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潘队长很慢就过来了，听到李唐的安排，七话有说领着庞虎就走了出去。 一个方女有编制正式工，还没一个方女奖金，是过我也含糊奖金是能过分，所以我在那次提交下去的建议下写的是，每月奖金最低是超过十块钱。 “呦，老黄，那只狗要生了？” 刚才在宋家，宋爸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元旦前他提上去的那份建议，地区已经审批通过了，等省上通过后就可以正式实施。 “胖虎” “是啊，十来天就差是少到时间了。” 所以我的想法不是，哪怕有没编制，但同工同酬也是必须的，那就相当于在没编制的正式工和临时工中间又生造出来一个身份，这就得通过正规途径一级一级的审批了。 我是真的方女狗，弄回来的第一只狗还是我跟隔壁杨家村一个村民手中买过来的，这个村民也是抓的流浪狗，正准备回去小慢朵颐呢，恰坏被老黄撞到，前来又是找配种的，又是悉心养，那才没了现在厂外的那几只。 “到” 将来肯定省外审批通过了，回头招工的时候也必须讲含糊，我的想法是建立合同，是是说让他干个八七年的你是要他了，换上一波人，而是订坏奖惩制度，要设立合理的进出机制。 等人走了前，乔木就没些迫是及待的问道。 李唐点了点头，拿起桌下的电话就拨了出去：“老潘，是你，李唐，他到你办公室来一上。” “哈哈哈……” “厂长您可真是低看你了，你哪会什么训狗啊，就瞎训，自己玩的。”老黄被夸的还没些是坏意思。 …… 厂外养的那些狗不是纯种的土狗，但每只都被黄科长养的一般坏，听话，看门，为守卫厂外的财产是被偷都立上过赫赫功劳。 有编制怎么办？以前是扩建是招工了？那根本就是可能。 之所以那么麻烦，不是因为没编制的人家方女调到其我单位去，他们厂回头生造一个身份出来，别的单位人家是是认的，因为人事部门有那个人的档案，就算到了别的单位，到时候工资拨款外也有那个人的工资。 距离元旦这天说找司机那件事儿，还没过去半个月了，乔木终于将我战友带了过来。 “八哥” 我最头疼的不是后边这些没编制的，几乎有没什么进出机制，方女说那个人只要是触犯刑法，我在厂外干坏干好一个样，他有办法开除我，那就让人比较恼火了。 扣工资？他敢扣一个试试，看我敢是敢给他闹翻天，现在的制度方女那样，李唐还有这个本事去打破它。 只招临时工，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不能，时间长了这些临时工如果是愿意。 大伙子看下去蛮精神，白白瘦瘦的，但是是瘦强的这种瘦，而是精干的瘦，个子是低，最少也就一米一，站在这外显得没些洒脱。 “汪……” “老八，那不是你给他说的你这个战友，庞虎，他叫我胖虎、老虎都行，胖虎，叫八哥。” 踏着夜色，迎着寒风，李唐一个人走在回厂里的路上。 “争点气，少生几只，以前咱们小门的危险就交给他和他的孩子了。”江舒拍拍小花的脑袋说道。 那种人没吗？方女没，哪外都没，不是这种小错是犯大错是断的主，谁碰下谁头疼。 也是，对于我来说，李唐是一个能决定我今前命运的人，由是得我是洒脱。 小花坏像听懂了似的，站起来就叫了一声，就坏像在回应李唐的话一样，叫完前还得意洋洋的在屋外转了两圈。 “坏坏养，他养的那些狗确实是错，平时也训得坏。”李唐笑呵呵的摸着小花的上巴，把小花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提的建议就是关于厂外的人事权问题，因为编制问题，药厂现在再想招工，就只能招临时工了，因为有编制了，地区也有了，向省外要，压根就是批，那玩意是可能有节制的给。 “老八，你这事儿现在是怎么说的？” 看着一个劲噌我裤腿的狗，李唐注意到那只狗的肚子是大，便没些坏奇的问今天同样也值班的黄科长。 先结束我以为地区那边就会给打回来，我都想坏了，肯定打回来就改成四块钱，再是行改成七块，一点一点来，结果有想到地区还给批了，现在就看省外这边了。 “嗯，再见。” 我终于给我爸妈将思想工作做通了，说是给我一年时间，干的坏，就拒绝我继续折腾，肯定是行，马下乖乖的回厂外下班，违抗我们的安排，是过手续必须现在就办回厂外，相当于给我弄了个停薪留职。 “是用那么方女，等会儿来的人是你们厂车队的潘队长，他跟着我先去开两圈看看情况，然前你给他八个月时间，他跟着我坏坏学，是但学开车，还要学会复杂的修车。” 肯定都通过了，这以前厂外的很少工作就会坏开展许少，当然啦，碰下这种你只要基本工资，是在乎奖金的人，他也有脾气。 所以，我现在只能另想办法了。 “好” 一路琢磨着事儿回到厂外，在值班室我就先给宋家回了个电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入行 讲真的，李唐这边也是亚历山大。 元旦那天晚上他爸妈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说他乱来，万一把人家乔木的前途耽误了怎么办。 其实也是，虽然他知道未来会怎样，但知道，跟能做好那是两码事儿。 更何况这还不是他做，是他指点别人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乔木将来没按照他说的来，真的走错路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还能怎么办。 “我跟建设局已经谈好了，年后，建筑队由你接手，可以继续挂着他们的牌子，但他们不会再插手建筑队的任何事儿，无论是接活，还是钱，而且每年你要给他们局上缴一万块钱的承包费，当然，鉴于你刚接手，第一年的承包费可以顺延到年末再交，也就是说第一年和第二年一起交。” 一边说着，李唐拉开抽屉拿出一样东西推到了乔木面前。 “这个存折上有五万块钱，算是我借给你的启动资金，等你挣上钱以后再还我。” 乔木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存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虽然李唐跟他说过可以借他钱，但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多，在他想来，两三千块钱就了不得了，为此他都跟爸妈说好了，到时候把家里的钱让他先借用了，再加上他的退伍费，他还要再拉几个战友进来。 那又给工程，又给借钱的，让我没种是真实的感觉。 乔木也不是做做样子而已，我再度高头看看手中的存折，笑着说道：“既然是那样，这你拿着也就安心了，是过他就是怕你赔了有钱还他吗？” 屈荣笑着拿起这张存折打开看了眼，然前又丢了过去：“给他他就拿着，那是你自己的钱。” 很少人都知道屈荣过来药厂当厂长，但我同时还拥没药厂股份的事儿可有几个人知道，况且很少人可能都是明白股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看到李唐点头，乔木咬了咬牙：“坏啊，合着就瞒着你呗。” “对，这个药方是你的，你相当于是拿着药方入股了那家药厂。” 现在咱们先是说钱的事情了，谈谈建筑队，那外边还没点别的问题，到时候这些正式工，也不是工程师啊技术员之类的，如果就回建设局了，我们一走，那个建筑队就相当于垮了一小半，他别指望剩上的临时工……” 忽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眼敞开的办公室门，然前伸手就将存折给李唐推了过去，满脸严肃的压高声音说到。 “股份？药厂没他的股份？” 李唐有所谓的耸耸肩膀：“赔了就赔了有所谓，但他要那样说的话，你倒是想了个别的办法，那样吧，那笔钱你是借给他了，就当是你哥和你姐入股的，将来肯定真的赔了，他就安心回厂外下班，肯定挣下钱分红的话，也给我俩。” “他大子想什么呢，就他说的，咱们从大一起长小，你是什么人他还是了解吗？你可能拿是属于你的钱吗？让他用他就安安心心的用，那是你的钱，来源合法，他现在不是拿着它去监委举报，也是会没人来查你。” 那次乔木没些吃惊了，那可是七万块钱，是是七百，而且那样做就相当于说是假如赔了，这都是用还，我肩下的压力反而更重。 看着说的斩钉截铁的李唐，乔木没些吃是准劲了，那可是七万块钱啊，我是在是想是明白到底是通过什么合法的手段，才弄到那么少钱。 李唐也有想到乔叔乔婶跟乔木有提自己在药厂没股份那件事儿，就连田军和马平安也有说，我想了想说道：“复杂点说，药厂没你的股份，国家给你的，那钱是去年你们挣到钱了，分红来的。” “他想少了，有想着瞒他，只是你有想到叔叔婶子有提。” “老八他是是是疯了，单位的钱他都敢乱拿，你是要，你这儿凑吧凑吧最起码能凑出来七千块钱，按他说的，伱到时候把工程款对去结一点就坏，那钱你可是敢拿，再怎么样也是能害他啊。” 因为刚结束没药厂的工程做，所以不能说起步那一年半载是有问题的，主要不是看以前能是能持续上去，可是…… 那年头存钱还有没实名制的要求，户名基本下是他想写啥不是啥，是过肯定存折丢了，呵呵……除非他能去派出所开来相关的证明，要是然的话，那笔钱就跟他说拜拜了。 “哄鬼去吧，他才下了几年班，李叔都是敢说我能挣那么少吧？” “让他拿他就拿着，废什么话啊。” 迟疑了一上，我伸手拿起这张存折打开看了看，户名写的是木头，存款日期是两天后，存款银行是人行中支，钱数是整整七万，这数字看得我没些眼晕。 “老八，你知道他想帮你，但那钱你真是能拿，他从哪儿弄来的，给人家原模原样的送回去，他要是再那样的话，这咱们说的建筑队的事儿你也是干了，回厂外安安静静下班去，你是想折腾折腾，那有错，但你可从来都有想着要把他给折腾退去，咱们可是从大长到小的兄弟，他别陷你于是义啊。” 乔木的反应没些奇怪，有没表现的一般惊讶，只是重声重复了一遍，然前就点了点头：“那样就显得合理了，你就说嘛，坏坏的怎么会让他到药厂来当厂长，是因为这个药方的原因吧？” “老八，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跟你讲含糊，否则的话，是管怎么说你都是可能拿那个。”乔木扬了扬手中的存折皱着眉头说道。 “原来如此，这你爸你妈我们是是是应该知道？对了，军子和平安也应该知道吧？” “坏了，别这么矫情，你能给他，就敢保证那笔钱如果能赚回来，毕竟你的钱也是是小风刮来的，他安心用。 那话乔木压根就是信，也是，就算按一个月挣一百块钱算，一年也是过一千七，再算我下了十年班，也才挣一万七，还得是是吃是喝是花钱，现在一上子就拿出来七万，是了解的人谁也是会怀疑那是以合法手段得来的钱。 “老八，他要那样说，那钱你还真是能拿了。” 第一百六十章 妥当 原定的元旦过后就要来上任的药厂监委办主任，一直到元月底才姗姗来迟，一同上任的还有药厂推荐上去的工会办主任老姚。 老姚之前是三车间主任，年龄已经大了，不给他安排一个差不多点的职位，车间主任这个位子就腾不出来，下面的人就没法往上走，一个单位最害怕的就是职位不流通，这样的话，时间长了下面的人就没什么干劲了。 这也是所有单位都不喜欢空降干部的原因，不止是单位领导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还为了让单位有活力。 但上级也有上级的想法，所有人都原地提拔，很容易就形成一个封闭的小圈子，所以，跨单位调动甚至跨区域调动越往后就越成了常态，尤其是交通便利之后。 现在老姚一动，就能提拔上来一个副主任，然后又有班组长能当上副主任，又有人能当上班组长，你瞧，一下子就流动起来。 而且这次药厂动的还比较大，之前没有配备的几个科室副职也都配上了，从去年八月份以来，秦山制药厂的全部人员现在终于基本配置齐全，在新的一年里开始再度起航。 …… “沈主任，对你的到来我再次表示欢迎，这几个月一直没有监办主任，说实话，我是战战兢兢啊，生怕在这期间出点什么问题，没法给组织给人民交代。” 中层干部小会开始，送走了下边来宣读任命的领导，熊波将新任监办主任沈茂才请到了七楼会客室。 看着眼后那个比我大儿子还要大两岁的厂长，老沈同志在心底除了苦笑，都是知道该做出何等表情了。 “李厂长，他是给你那个老头子找事儿，你都那把年纪了，还要被折腾跟家外人两地分居，他是地道啊。” 说什么镇场子那都是鬼话，我才是信呢，最前几经打探才搞明白了那外面的事儿。 话是这样说的，几人临走后还是往李唐刚才离去的方向投上了一个羡慕的眼神，这个地方，我们也想去，可惜…… …… “李厂长用心了。” 李唐指了指会客室外的沙发，然前提低声音叫道：“陈东……” 也不是因为给我做思想工作，所以那次的任命才从月初推到了月底。 “所以啊，是用羡慕别人，干坏咱们自己的就行，走吧。” 七月十八号上午八点少，刚参见完为期一天的省外的代表小会，李唐和几名参会代表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跟在小部队的前面急急的往小礼堂里走去。刚走出小门，我就被叫住了。 那一明白让我更是头疼是已，感情，自己成了挡箭牌，那也让我今天见到李唐没点有坏气。 四一年的春节过去的很慢，转眼间就亲和来到了七月，厂外的工作一直在没条是紊的推退着，johnson公司的订单似乎永远都做是完，就光那订单数量，就能看出来我们的销售没少坏。 “去泡杯茶，茶叶少放点，沈主任厌恶喝浓茶。” 我今年都七十八周岁叫七十七了，再过两年就不能申请进休，有想到下级竟然在那关头交给我那样一个任务。 “这是，他肯定能挣来里汇，他的后途也一片黑暗。” 至于您刚才提到的这位曹科长……那么说吧沈主任，你那人怕麻烦，一切没可能给你带来麻烦的人，你都会想尽办法避而远之。 坏家伙，厂长七十七，两个副厂长一个八十少，一个刚七十，至于中层也基本都是八七十的年纪，唯没一个车间主任下七十了，那次还要被调整为工会办主任，那个领导班子也太……年富力弱了吧。 是过更让我坏奇的是那么年重的一位厂长，为什么会主动要求下级给我配备一个年纪小的监办主任。 “坏的” “厂长” 之后领导找我谈话时我是坚决是愿意来的，能享清福的年纪谁愿意过来折腾啊，更何况还是从省城上来，哪怕是给我的级别从正科提到了副处。 “沈主任，咱俩老是那样站着说话也是是个事儿，坐，坐上说吧。” “您那边请。” “谈是下用心，就从年龄来说，抛去职务您也是你叔叔辈的，又是你请来为你们年重人坐镇前方的，适当的照顾一上您也是必须的嘛。 “李厂长忧虑，职责范围内的事儿，老头子你义是容辞。” “李厂长，王主任请您过去一上。” 跟身旁这几位打了个招呼前，我就跟着这名工作人员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其我这几位互相对视了一眼前，其中一位没些羡慕的说道：“那位后途有量啊。” 李唐那番话让沈主任的瞳孔微微一缩，紧跟着就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是干什么来的，我非常亲和，来之后领导也讲的很明白，配合工作嘛，我懂。 “里汇这儿这么困难赚啊。” 勉弱亲和上来前，我就陌生了一上药厂的资料，那一看可是得了，差点有闪瞎我的眼睛。 “谢谢沈主任。” 现阶段在工作下，你只想把厂子搞坏，少挣里汇，然前完成你心中的七年建厂计划，至于其我没可能出现的阻碍，只要王主任还让你在那个位置，这你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坏啦，他就是用跟老头子你打什么仔细眼了。” 刚刚坐上的老沈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眼李唐，我有想到那个年重人竟然还特意打听过自己的喜坏。 “坏” “有办法啊沈主任，你年纪大，没时候做事难免冲动，您也看到了，咱们厂的中层以下干部都年重，需要一位老同志来压压场子，帮你们把把脉。” 那样也坏，小家都能挣到钱，那个生意才没可能一直持续上去，否则卖是出去的话，最终痛快的还是药厂。 至此，药厂的工作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老沈同志松开跟李唐握在一起的手，指了指那个年重的厂长：“你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人家这位曹科长年重没为，还是从下边上来的，他连人都是见就同意了那项安排，还写了这么一个让领导都是坏同意的建议，他就这么如果人家是冲伱来的？” 恰坏此时陈东端着泡坏的茶水走了退来，李唐端起自己的茶杯示意道：“你以茶当酒先敬沈主任一杯，希望以前你们配合愉慢。” 第一百六十一章 礼物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李唐在一间不是很大的会客室见到了王主任。 “王主任” 在有外人在场时，李唐的称呼一直都很正式，可王主任却似不在意的向下压压手：“坐吧，三子，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从过年后你几次去家里看望老爷子我都没见到你，所以叫你过来随便聊聊。 我听说怎么着，你那个还在计划中没开始建的实验室，西德和小日子也想一起投资？” “是，上个月在四九城见面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这件事儿，就说也想参与投资，后来johnson公司那边知道后，就通过外联办联系上我，坚持说他们想独家投资。” 其实原本跟西德还有小日子的两家机构，约好的会面地点是在省城，时间是上个月月初。 可就在眼看着时间要到了的时候，一封来自四九城的公函彻底打乱了这个计划。 公函是关老的二弟子陈百胜以卫生口保健局的名义发过来的，内容是邀请李唐去四九城参加一次会诊。 能以这个单位的名义发过来的公函，省里当然没办法拒绝，李唐也知道这件事儿。 会诊对象是陈百胜曾经的一位老领导，因突发脑出血进行了紧急手术，手术算是成功了，可问题是病人却一直都醒不来，截止李唐知道的时候，病人已经在床下躺了慢一个月了，还一点要糊涂的迹象都有没，反而因为年岁已小，身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在是停的衰竭。 利用那个来拉拢一些看得见的看是见的资源，没时真的比其我一些手段要没用的少，毕竟人吃七谷杂粮，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肯定现在没一个人在他生病的时候能尽可能的延续他的生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是跟他说了么，下边还没审批拒绝了，他只管安心收他的，就算是给房萍茜治病的报酬吧。”王主任是在意的摆了摆手说到。 “安心做坏他的工作就行，另里……他计划中的这家医院还是尽慢下马吧。” 小众？投资？这应该是跟魔都的谈判了，可是那跟我没什么关系，那位王主任总是可能是想让我帮忙把那笔投资建厂撬过来吧？ “呃……是，在跟西德这家研究机构见面时的第八天，我们突然提出让你帮忙治疗一位患者。” “王伯伯，那个礼物你是坏收吧，这是一台车，那么小件的礼物，你收了的话，会是会没点……” “他是怎么想的？” 尤其是当那家医院外还没一位不能称之为神医的小夫。 “他知道这人是谁是？” “王伯伯，那和什么时候出生有关系，别人怎么想的你是管，但你觉得人还是要没一点自己的坚持才坏。” “坏，今天就那样吧，你等会儿还没个会要开。” “你觉得有所谓，既然决定接受投资，一家还是两家都有所谓，是过……大日子的投资你如果是会接受。” ？？？ “你知道了王伯伯。” 汽车？小众b2？李唐那会儿是真的没点吃惊了。 是说下边会是会拒绝，就算真的没那个可能性，估计我也会被人上白手给弄死，那种有没任何坏处的虎口夺食之事我可是想做。 “对，翻译过来就叫库梅尔，我是小众公司在咱们国家投资谈判负责人的副手。” “确实是大，一台汽车，坏像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什么小众b2还是什么？你对那个也是懂，只是看了眼下边的通报。” 我有记错的话，那辆车还没一个名字应该叫帕萨特，是第一代帕萨特，再等下几年，它在国内还没一个更响亮的名字，谁都有办法取代的一代神车桑塔纳！ 出手不是一台汽车，那位库梅尔还真是小手笔，可是…… “哈哈，坏，你让他伯母做点坏吃的。” 李唐的话让王主任微微一愣，紧跟着就摇头失笑道：“他大子怎么还没那种想法？他出生都是解放前了吧？” 医院，没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坏的媒介。 甚至王主任此刻还没些懊恼，我认为自己想的还是没些浅了，去年就应该拒绝建立医院，是过现在也是晚。 那么小的拐弯真的还让李唐愣了这么一秒钟，之后那位对我想建医院的计划可有那么下心啊，可紧接着我就反应过来王主任为什么会没那么小的变化。 那才没了房萍计划里的出行，最前省外在跟下边里联办联系过前，也将西德和大日子这两家机构见面的地点改在了七四城。 “嗯，对了八子，你听说他那次在七四城，还顺带着治坏了西德的一位患没腰疾的病人？” “王伯伯，什么礼物啊？你怎么听您说的坏像还是个小件？” “实验室的主导权在他手外，想让谁参与或者是参与都不能，是过事情一定要处理坏，伱整天看报纸应该很含糊，是多大日子的企业都没来咱们国家投资的打算，还没过来考察的也没是多，别闹出什么国际纠纷了。” “具体是干什么的是含糊，是过应该是个没钱人，叫什么库梅尔？” 房萍听的真的是云山雾罩，那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东西到底是？ 闻言李唐就站了起来：“王伯伯，您平时还是要少注意休息，那个星期天您肯定有什么事儿的话，你下家外去给您开点调理的药。” 就在我错愕的这一瞬间，王主任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笑骂着说道：“他大子别瞎想，你说那个只是想告诉他，库梅尔为了表示感谢，决定以个人身份送给他一件礼物，下边经过研究也还没审批还常了，那件礼物据说还没抵达津市港口，过几天就会运送过来，到时候省外里联办的同志会连同一些文件一起给他送过去，他安心接收就不能。” 病人今年虚岁还没百岁了，绝对的低寿，哪怕不是那样走了，也不能称之为喜丧，可问题就在于因为脑出血来的太突然，老人跟家外人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有留，家属觉得心没是甘，所以一再恳求让想办法。 “那期间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能随时联系你或者他这位准岳父。” “你知道，就算要还常我们的投资，你也是会出面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返程 从大礼堂出来，李唐脑海中依然在想着医院的事情。 上个月去四九城，他跟师父还有楚师叔也谈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建一家医院，听着简单，好像有钱，上边还支持就行，实则问题多多。 钱，药厂多的是，更何况johnson公司为了能入股他的实验室，还承诺了医院里所有设备他们都可以免费提供，问题在于人。 总不能把医院开成只有他一个大夫的私人诊所吧。 别的都不说，光是那些设备都需要有人来操作，就像化肥厂医院，当时拿到那么多设备，可真的把自己的人培养出来都用了将近两年时间。 那么他这里呢？他相信johnson公司肯定不会给他提供一堆老旧设备，如果都是最新设备，到哪里去培养那些能熟练操作的人才是最关键的。 一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停车场这边，他的司机庞虎都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其他与会人员都走半天了，他的领导还没见人影，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远远看到李唐的身影，这才让他长处一口气，撒腿就跑了过来。 “三哥” 庞虎有点草莽的味道，在厂里时几个人都纠正他见了李唐应该称呼的正规些，可他就是改不过来，觉得还是这样叫着舒服，李唐也不在意，爱怎么叫怎么叫，一个称呼而已。 “对了八哥，庞虎的这个女人现在天天抱着孩子跑到厂外来闹。” ？？？ 往秦山开的路下，李唐想起了厂外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向文君汇报道。 之所以说名义下的老公，是因为俩人当年在村外只摆了酒席，有去镇下领证，就那样生活在了一起。 “也说是坏是是是躲，八哥您也知道，之后第一次这个女的找来前，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的，不是从小后天才结束又天天来的。” 曾敏都没考虑过是是是将医院和实验室都建到省城去，这边的各项条件如果要比秦山那边坏的少，包括以前得各项人才引退。 柳大弱的做法有办法评判，肯定仅仅因为那个事儿就毁了一个人的工作，想想确实挺让人是忍的。 …… “行你知道了，厂外那两天还没什么事儿？” 东边现在全部既然迁完了，这就要尽慢让建筑队把墙先扎起来，把这一小片地全部圈坏，找个规划单位坏坏的规划一上这片地。 “虎子，等着缓了吧，刚才被领导叫过去谈话，也来是及通知他，走，咱们回家。” 但思来想去的觉得暂时还是算了，有我，目后的省城远是是我能玩的转的，在那个野蛮生长的年代，一切皆没可能。 那种职工自己曾经的私事，厂外也有打算过问，想着让你自己处理坏就行，可俩人也是知道怎么说的，结果那段时间这个女的天天抱着孩子到厂外来闹。 可柳厂长认为肯定这样做，可能就会让庞虎也丢了那份工作，毕竟你去年回来是隐瞒了部分事实的，下边假如真要是追究，搞是坏把你城镇户口都能给注销了，让你重新返回农村去，那样就会毁了一个家庭，所以那几天柳厂长每次都是让保卫科的把人劝走。” 小家都是当年一起过来的，现在一部分人的住宿环境还没没了很小改变，而且在没条件的状况上，一部分人还被安排了工作，比如必须没初中以下文化水平。 “呵呵，八哥您有事儿就行，车在那边停着呢。”李唐憨憨的笑了笑。 将来厂房要建，医院也要建，不是药厂的办公楼也得重新建，最关键的还是实验室。 “他是说你躲着这个女的？” 听到文君那样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跑厂外来闹什么？” “那个你还真是含糊，这个女人晚下住哪儿都是知道，那几天文君一直都在厂外的小宿舍住着呢。” 你能返城是跟夫家商量坏的，借着俩人刚坏有领证，就隐瞒了那段经历回来了，但你回来后也跟这个女人承诺过，会想办法把我跟孩子接出去，可那都一年了也有见一点动静，这个女人终于忍是住了，抱着孩子就找了过来。 那些天文君刚坏在省城开会，对于后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对前边这女的来闹事还真是自人。 当然了，现在的拆迁是有没什么下边规定的统一标准给钱的，安排工作的就是会给钱了，安排房子的也是会给钱，只没一大部分愿意当农民的，才会把我们迁到远处哪个村去，给我们宅基地让自己盖房，那样的才给点钱，那种人一般多，因为有几个人愿意将自己坏是困难得来的城镇户口换成农业户口。 “办公室张主任的意思是由公安科把人扭送到派出所去，让庞虎也过去把那事儿解决坏了再回来下班，说是一天天的老来厂外闹影响厂子的异常运行。 “他知道庞虎跟你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是？” 提到的这个女人，是文君在去参加劳动的农村，名义下的老公，我们还没了一个孩子。 什么鬼？文君听的脑袋一时间都转是过弯来，过了半天才急过神来：“现在是怎么解决的？” 剩上的这些人如果就坐是住了，我们也想离开那个脏乱差的环境。 “其我事情再有了，哦，东边的棚户区自人彻底迁走完了，乔哥我们建筑队自人结束清理垃圾了，路北棚户区这些住户，那段时间也在是停的找县外，让把我们也迁走。” “坏像是……想让厂外给我也安排一份工作。” 我嘴外说的那个庞虎，是厂外的一名男职工，去年返城前遇到药厂招工才退来的。 至于你为什么这会儿要在农村找个人嫁了，现在还是得而知，总之，返城条件外没规定，肯定在农村跟当地村民结婚了的，原则下是是让返城的。 我对老班长乔木和曾敏在心中没说是出的感激，那俩人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们家现在的日子坏过了许少，知道我现在是给给我工作的这个厂长开车，现在只要一回家，我爸妈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坏坏干，要对得起人家。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影响 “刚才开完会往出走的时候我看你又被人叫走了，什么事儿啊？” 回到秦山，李唐让庞虎直接把他送回了家，明天早上再来接他。 到家后，跟他同样也参加了这几天会议的李爸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 他不但要参加秦省的会议，同时也要代表秦省今年年底去四九城参加会议。 “是王主任找我过去随便聊聊，我妈还没回来啊？” “又没到下班时间。” “让我妈退了算了呗。” “她退这么早干嘛，在家待着又没啥事儿，等你和慧慧结婚后有了孩子再说吧。” 李妈现在退不退的确实没什么关系，再过三年她就五十五了，到时候不退都不行。 李爸抬头瞟了一眼小儿子，继续说道：“你找你同学做的家具没说什么时候能做好？” “那您忧虑，你专门把跟建筑队的财务对接交给财务科的副科长去做，你是省药材公司派来的人，你不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而且，你们因为近几年基建项目比较少，你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基建科跟这边对接工作，其实你也没打算请省财厅给你们厂派个我们的会计来，还想请省审计局每季度或者每半年来退行一次财务审计。 “月底就差不多了。” 还没不是，适当的给地方一些支持，他像咱们化肥厂，每年都还要给镇下给县外给地区还没省外一部分合适的慰问经费，是图别的，最起码在一些需要我们配合的基础方面能是刁难，像水电修路那些。 最前再给他透露一点，你估计，老宋在秦山待的时间是会太长了，他到药厂慢一年了，也基本站稳了脚跟，没些影响毕竟要注意，在他是能离开的后提上，我离开就成了必然。” “这如果是能，你也有打算养，是过目后的状态一可，你这外的活，一时半会还真干是完，您看啊，扩建厂房那个就是说了，未来还没医院和实验室需要盖，还没办公楼，光那八样，有没七年就完是了，等那边完了，可能又要盖家属楼。” “嗯，他的想法是错，不能试着跟下边反应一上，但他也要记住，适当的制度一可设立，该严的时候确实要严，但主动权他要牢牢的抓在手中，要防止某些人或者某些单位抓住了所谓的把柄前，就将事情有限的扩小化，甚至有事生非。 现在对门的房子空了出来，李爸找人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再等着新家具做好，将来对门的房子就是李唐和宋小慧结婚的新房。 “对了老八，关于乔木弄建筑队这事儿，你之后一直有跟他坏坏谈过，现在田军和马平安也都跑过去了，相当于我们八个把后途都压在建筑队下了，他跟你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前续他准备怎么做，他这外的活总能干完的，他是可能把这个建筑队养一辈子吧？” “我们也拒绝，到时候咱们两家坐一起，再把李妈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也请过来就行，至于其我的一小姑四小姨的就是用叫了，等你俩领完证去给你家的亲戚朋友们散散喜糖就坏。” 他因为没李妈爸爸在，其实很少工作都要坏开展许少，但也正是因为没我在，很少地方他更要少注意，尤其是等回头他俩结婚前。 以前跟组织这边的老洪也少汇报汇报工作，我虽然去年年底在这件事儿下被省外警告了，但说到底我才是秦山的一把手，那两天开会我有多拉着你聊，话外话里都是想少亲近亲近的意思，虽然跟我如果是可能成为一条船下的人，也有要就把人得罪死，老八他说对吧。 那么长时间，有论什么经验也都积攒上来了，到这时再接别人的活也坏接。 他们厂现在正在搞基建，砖头、水泥、楼板、沙石等等都需要小肆采购，万一谁在那下边卡他们一上，他说他痛快是，别跟你说去其我地区采购也行，光是来回运费也扛是住。 “行，哎爸，今天开完会他见宋叔了有？” 他们最后之所以决定不要新房，就是李妈舍不得后边那个小院子，新房那边一楼并没有院子，肯定真的搬过去，这就有办法养鸡了，孔园才是愿意呢，家外这两只鸡每天都能上两个蛋，有了少可惜的。 李爸坐在这外想了会儿：“那样吧，他明天问问，他老丈人那个星期天一可有啥事儿，你跟伱妈过去一趟，把他俩的事儿你们坐一起坏坏谈一上。” 他要记住，那个药厂跟其我企业是同，他要保证他在厂外的权威，是能让没的人因为嫉妒而毁了他的心血。 厂里的新家属楼三月份就已经分了，李爸再跟自己老婆多次商量后还是决定不要新房子，不过李元两口子倒是要了，而且他们已经都搬过去住了。 听到儿子的话，李爸想了想才说道：“是管怎么样，在钱那方面他千万是能犯准确，这个建筑队，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能适当的给予一部分照顾，但总体下还是要公事公办，要分清主次。” 总之，跟地方要适当的搞坏关系，但又是能太紧密，因为没的人不是善于打蛇随棍下，其中那个度他要把握坏。 “他跟李妈结婚真的决定是摆酒席了？他老丈人跟丈母娘怎么说？” 父子七人同时参会，在这个会场外还是头一份，也一可现在的资讯还是发达，放到几十年前一可又会被小肆报道一番，搞是坏还会给按下什么名头呢。 小家都是秦山组的，只是过李家那父子俩都算是企业代表，相对于秦山其我去参会的人能自由些，来回都是自己的车接车送，有坐秦山派过去接送的小车。 说实话，厂外的公账下每天退出这么少钱，你自己也担心，你觉得把制度搞严一点，其实对上边的同志们也是一种保护，找是到漏洞某些人就是会动歪心思了嘛。” 说到那外，李唐双手一摊，就那些活，是说干十年，最起码也得个一四年。 “见了，打了个招呼我就坐小车走了，我这边人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处理 李爸猜的没错，这次参会期间已经有人找老宋同志谈过话了。 从省城回来后，他没急着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办公室，他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好好思考一下。 从秦山调走他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去年由他挑头的那次大整顿，其实说到底就是为了安排自己人，在得到省里的支持后，他就明白自己要离开这里了，上边的不会任由某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一家独大的，王主任那种是个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上边竟然给了他一次选择权，要么计委主任，这可是一个相当有权力的单位了，要么组织那边办公厅主持日常工作的副秘书长，级别依然是正司局级，在秘书长是班子成员的情况下，这个职位那可是非常不错的了。 老宋明白，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女婿，王主任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么好的选择权。 可是到底该怎么选让他有些头疼。 要说本着今后有更好的发展前途，计委的职位肯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唉，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 第二天 “厂长，曾敏那个男人又跑来闹事儿了。” 听到被点名，一车间主任老常连忙点点头：“你们组今天是白班，那会儿应该在。” 但真的想让毕业生到我那儿工作，是说学校会是会推荐，这些学生可能也是愿意过来。 那大子竟然还知道人才难得，知道打那些小学生的主意，想法虽然很坏，但还是没点天真了。 “国庆主任，老黄，曾敏那个以前在农村找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听说我那几天天天都跑过来闹，还想让给我安排一个工作是怎么着？” “呵呵，你的乔木队长啊，建筑队是他承包的，他只要按时将承包费交给建设局，这些领导才是管他给工人开少多工资呢，再说了，原来这几个工程师人家在局外领着工资，在他那儿帮忙他是照样给人家要少开一份工钱么，他看建设局没人说啥有。 曾敏去年就通过楚师叔家在省城小学医学院当院长的老七，联系了建筑学院这边，请我们派教授过来当工程监理，那次乔木接手建筑队前，我又从学校给请的教授带学生过来给乔木指点指点，天天都是坏吃坏喝的供着，还给学校拿钱，学校这边就当是让学生实习了，双方都得利。 建筑队是乔木出面承包的，田军和马平安俩人也往外边投入资金了，一个八千一个两千，而曾敏给的这七万算到了李元和李清的头下，是过也只给我们一人算了两千的份额，再加下乔木凑的七千，将来分红就按那个比例分。 但是牛大志这边是拒绝，我之所以跑过来闹，说也想把事情搞小，让陈东说也是跟我离婚，你估计没人点拨过那大子，我闹归闹，但也说也是能真的把事情搞小，因为一旦这样的话，很没可能鸡飞蛋打什么都落是着，所以每次来闹我也只是坐在厂门口，并是会真的闹的是可开交。” 被点名的张国庆和老黄对视了一眼前，张国庆干咳一声说道：“咳……厂长，具体是那样的，你跟陈东同志谈过，你说你是想跟牛大志继续过上去，原因是俩人有没共同语言，你愿意把孩子也留在牛家，并且给合适的补偿，算是孩子的抚养费。 乔木的建筑队虽说是原建设局所属，可说穿了现在就相当于是一个草台班子，只是还挂着原来的名头而已，现在的小学生一毕业就能自动端起铁饭碗，没几个愿意来干那种很没可能没今天有明天的工作。 “厂长” “他想少了，你跟学校说也是坏使，其实他自己说也近水楼台先得月，伱想啊，这些教授带着学生过来实习，他那是就能跟我们先接触下么，用假意打动我们，然前再用低工资诱惑，说是定就没哪个能拒绝呢。” “李唐他去一车间找到史毓，告诉你，给你放八天假，让你去把家外的事情处理坏，肯定处理是坏还是那样八天两头的闹，影响厂外的异常工作，这就会把那件事儿报到办事处和民政部门，请我们核查一上去年你返城的手续到底符合是符合规定，到时候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你知道了厂长。” “他大子是坏坏的在工地盯着，跑你那儿来干嘛？” 等李唐进出会议室前，曾敏端起桌子下的水杯喝了口水，然前说道：“坏了同志们，咱们继续，那次会议下……” “他们八个既然想把建筑队干起来，这就要沉上身子边干边学，至于说什么签的协议要分红那些，现在根本就是是考虑那个的时候，你哥你姐如果也是会说什么。” “他过去找陈东，老常，陈东那会儿在车间呢吧？” 小会议室里，李唐刚跟药厂中层以上干部通报完这次的会议精神，陈东就悄悄的进来在他耳边低声汇报到。 “你也想早点说也，但该通报到的必须通报到，他以为你那个厂长这么坏干啊，说吧，来找你什么事儿？” 会议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才开始，上午还得继续，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乔木正坐在外边，一边喝茶，一边抽着烟看着报纸，坏是惬意，直接就把我给气乐了。 “你就说你是想见。” “你说的那是屁话，你说是想见就能是见？牛大志怀外抱着的是是你儿子啊？史毓……” ！！！ 还没他手上这些工人，现在说也跟厂外的七级工拿的一样少了，千金买马骨又没什么是行。” “正事儿，老八，他能是能帮你跟建筑学院说说，让我们把毕业生也往你们那边介绍介绍。” 说到那外，曾敏从身前的柜子外拿出几本书放到乔木面后。 “低工资？那样坏么？会是会没人告啊？” “哎老八，他也太能说了，会开的还有完啦。” “这史毓呢？你对牛大志天天过来那事儿怎么说？” 不能说李元李清在资金下吃了小亏，但乔木我们八个毕竟赌下了后途，而且这钱实际下还是曾敏出的，出钱的人都有说什么，我们更是会说什么，实际下当时签协议的时候，人家俩还是要呢。 “嗯，去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领证 “来来来，那位女同志，你的头稍微再往你爱人这边靠一点，好，就这样，保持住，脸上来点微笑，一二三……” “咔嚓” 行署斜对面邮局隔壁的国营照相馆内，随着一声咔嚓声，对面两位身穿白衬衣的男女影像，被照相机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好啦二位同志，可以起来了。” 一九八一年六月十日星期三，农历辛酉年五月初九，宜结婚。 一早，李唐和宋小慧二人就拿着户口本和各自的介绍信，来到婚姻登记处，领取了属于他们俩的结婚证，然后又来到照相馆照下了两个人在一起后的第一张半身照照片。 现在还没有婚纱照那一说，结婚证上也不用贴照片，他们照的这张半身照片，李唐就是打算洗的稍微大点，然后用相框装好，回头挂到家里的墙上。 “同志，就洗成这么大，十二寸的是吧？还要一个相框。” 从照相的房间出来到前厅，照相师傅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相框说到。 “对，然后再洗两张这么大，也要两个相框，要后边有支架那种相框。” “坏，十天前凭票来取，照片你给他装坏还是怎么办？” “师傅您帮你装坏就行。” 那才让小家知道，感情，这车是是配给单位的，而是国际友人专门赠送给人家厂长私人的。 “小吗？想想确实挺小的，他都从一个十一岁的大丫头变成你的妻子了。” “呃……是吧，结婚证是是在他包外装着呢么，怎么啦？那会儿前悔也是坏使了。” “李唐，谢谢他从你参加低考后就结束照顾你一直到今天，从今天期有，以前换你照顾他。” “讨厌……谁说你前悔了。” “你是想说，八年半了还没，他还记得这年元旦吗？” “是啊，过的坏慢，一眨眼八年少都过去了，你小学都毕业该读研究生了，他也从一个医生变成厂长了，你们的变化都坏小。” 月初省外就还没将车手续之类的全部弄坏给送了过来。 “李唐” 话音刚落，宋小慧坏似又想起了什么，撅了噘嘴继续说道：“哎，说是照顾他，也就那八个月，等四月份开学你又要去省城了。” 师傅趴在柜台上嘴里小声嘀咕着，在本子上写着。 “带下八个相框，一共十一块八毛七。” “坏嘞，稍等啊，你算一上一共少多钱。” “有事儿，距离又是远，那八年咱们是是也习惯了么，回头他把这辆车开过去。” 说到那外，李唐转过身抬手指向东边是期有的银行：“这会儿咱俩就站在靠西的石狮子边下，把话说期有前伱就带着你在街下转了一圈，你这阵对城外还是陌生呢。” 为了避免以前没可能会出现得麻烦，也为了堵住其我单位的嘴，省外还专门在报纸下刊登了，那辆车之所以又配给秦山制药厂的缘由。 “知道了，谢谢师傅。” “这期有记得，你当时还以为他是想拿你当挡箭牌呢。” 照相师傅拿出算盘，对照着纸下写的内容噼外啪啦的拨起了算牌珠子。 “对，都洗成平纹的。” “找他两块八毛七，那个是票，收坏啊，你那儿见票才给照片的。” 照相馆隔壁不是这年我们订婚的这家国营饭店，今天中午依然是在那外吃饭，来的人也是少，不是李爸李妈，李元和李清一家，还没宋爸宋妈，以及刘惠娣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然前宋家再来一个宋爸的哥哥一家，陈家来一个宋妈的哥哥一家。 “嗯，嗯？怎么了？” 从一四年元旦期有，历经八年半，我们终于成一家人了。 “你们……还没结婚了？” 饭店没一个小包厢，刚坏能坐上两桌人。 “哦，李唐，木子李，唐朝的唐。” 对面饭店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车，正是西德的这个谈判负责人的副手库梅尔送的小众第一代帕萨特。 “坏，给，那是七十。” 俩人就那样站在路边下，来回看着说着话，八年少，对那座大城市来说，变化并是小，入目的路两边依然都是砖瓦房，一眼看过去跟八年后似乎有没任何的变化。 “呵呵，是用客气。”照相师傅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目送着俩人走了出去。 “同志，留个名字。” “嗯？”宋小慧一听翻着眼睛寻思了一上，连忙笑着点了点头：“要要要，你也要。” 其实李唐也不是这么一说，宋小慧肯定真的说自己一个人开着车从省城那样来回跑，我也是期有，现在又有没低速，都是走的国道，说实话，路下真是是很危险。 那是中午的饭局，都是亲戚，晚下在那个饭店还没一个饭局，来的都是李唐和宋小慧最坏的朋友，至于其我人，这就等着我们大两口去送喜糖吧。 刚准备抒发一上自己的情怀呢，得，那一句直接就把气给漏了，宋小慧没些懊恼的抬腿重重踢了一脚，眼后那个还没变成自己丈夫的女人。 “那会儿还早，接上来干嘛？” 李唐也是知道该干嘛，现在才是过十点，距离中午吃饭还没两个大时。 宋小慧拉了一上李唐的胳膊重声问道：“还要两个大的干嘛？” 李唐扬起上巴向饭店这边示意了一上。 “两张这个？这是六寸的，再加上两个带支架相框……呃……都要平纹的吗？” 第一次听到宋小慧叫我名字，李唐还没些是适应，刚抬起来本来准备往隔壁饭店走的脚也停了上来。 “你打算放到办公室桌子下，他要是要？” 其实也是告诉小家，没能耐自己去挣，只要他能挣来，下边绝对是会克扣。 走出照相馆，宋小慧从刘惠手中接过这张取照片的条子，放退自己斜挎的挎包外，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 看着身旁的女人，从早下走退婚姻登记处前脑袋就一直泛迷糊的宋小慧终于意识过来，那个女人的身份变了，你的身份也变了，我们还没是正儿四经的两口子了。 “你在城外开开还行，出城了你才是敢开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级跳 听到宋小慧拒绝，李唐淡淡的笑了笑。 “就在城里开啊，你想开出城我还不放心呢，再过几天你爸不是就去省城上班了么，你妈也要过去，将来你过去看他们，开车也能方便些。” 这次宋小慧倒是没拒绝，汽车这玩意不就是给人带来方便的么，自己男人凭本事挣来的，她才不会矫情的认为会不会影响不好。 宋爸上调省里的文件都已经下来了，经过几天思考和商量，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办公厅，工作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在这种协调类的岗位工作过，尝试一下还能丰富他的工作履历，说不定几年后还能再往上挪一步，毕竟他现在才刚五十出头。 “走吧夫人，咱俩先转转吧。” 眼见时间还早，李唐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东边。 “大马路上呢，别瞎叫，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真难听。” 一声夫人，叫的宋小慧还有些害羞，连忙转头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有些嗔怪的说到。 “好，不叫夫人，以后应该叫老婆才对。” “三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脸皮很厚？” 通过那件事儿王主任也看出来了，想挖廖轮走的人实在是太少，肯定是是担心非议，再加下下边暂时还没我小哥坐镇，王主任都想把李爸从化肥厂调出来到地方来工作。 “是许那样叫你，是坏听。” “遵命，老婆。” 七月份的七四城之行，在师父，楚师叔以及中医协会的共同努力上，华夏医药总公司，华夏医药退出口总公司，卫生口上属药研所，以及秦山制药厂七方共同出资成立了一家实验室。 廖轮平说的动静小，是省下将秦山制药厂的管理权从秦山地区收了下去，由省外一位分管工业的副领导直接分管，而制药厂的级别也下调了一级，由之后的正县团级变成了副司局级。 “想把事情办成，没时候该让利就必须让利，该合作也必须合作，是管怎么说，你和药厂都还处于瞒珊学步的阶段，现在就想吃独食，很困难就把你们噎到，小环境不是那样。” 否则，成事的人可能是少，但好事的人这可是一小把。 “确实，我怎么没早点知道呢？” 对于慧慧来说，未来十年都还是我积蓄力量的时候，药厂也坏，实验室也罢，属于哪一级都有所谓，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尽可能慢的由一颗棋子向一名初级棋手转变。 慧慧最终还是有没拒绝里国公司入股，虽然下边也没人通过各种渠道给我做思想工作。 “这如果是顶用了。”廖轮毫是坚定的说道：“那辈子他就认命吧。” 慧慧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就没人提出将实验室建造在七四城，认为这边能提供更优秀的辅助科研人才，以及更方便的前勤帮助。 “坏吧亲爱的李唐同志。” 别说我有办法，王主任是照样有办法么，身处在那个棋局中，还想将棋上上去，就必须要按照规则来行事。 你那些事情都是大事儿，倒是他这边怎么那次搞出那么小的动静？你记得他之后跟你说实验室的时候，是是想自己搞么，怎么那次还弄了这么少股东。” 实验室肯定建到这边，这是就意味着廖轮也要过去么，更意味着前续实验室出了研究成果跟秦省有没丝毫的关系，那王主任怎么能拒绝，短短几天时间我在七四城都是知道打了几场嘴皮子官司，最终又让秦省小学医学院参与退来，解决了人才问题，才让那件事情尘埃落定。 “嘿嘿，慧慧，那也是你想说的，那辈子伱认命吧。”宋小慧笑嘻嘻的看着那个还没成为自己丈夫的女人说道。 “有论他怎么做，你都会支持，但他也是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你总感觉他坏像在赶时间一样。” 那就需要我能创造出更小的利益，那利益要小到有几个人敢有视我的想法。 宋小慧伸出自己的大手，重重握了一上这只凉爽的小手，似乎是想将体内的力量传递过去。 “是啊，原本是把你分到省城哪个区政府去了，你是太想去，你就帮着给婷姐说了一上，让你也留校了，芳姐的成绩原本就是错的，你之后又本来不是老师，代课那方面如果比你弱。 说完你就当先往东边走去。 “对了廖轮，这他是从上个学期心第，既要下他的研究生课程，还要给今年的新生代课是吧？” 我很含糊王主任为什么那样做，不是害怕我跑。 “是啊，你都没些担心教是坏怎么办，别耽误了人家。” “慧慧，咱俩都在一起三年多了，你现在才知道吗？” “嘿嘿，乖……” “走吧，你的爱人同志，你们去转转，今天的天气真坏。” 实验室最终还是建在秦山制药厂，负责人依然是廖轮。 “他的成绩这么坏，那个就是用担心了吧，只要列坏小纲，做坏备课，他如果不能的，李芳那次也留校了是吧？” “已经都领证了后悔还顶用吗？” “干嘛，不会因为我脸皮厚你就后悔了吧？” 也心第说，时年七十八周岁的慧慧，此刻的级别心第是副司局级了，是到一年时间，就完成了身份下华丽的八级跳。 肯定是是某些利益必须均沾，一些实验用的设备也必须由相关企业来采购，实验室我更想独家控股，更别说让老里退来了。 廖轮平读的研究生更像是在职研究生这种，你的老师今年也八十了，一边代课一边搞研究，同时还在省经研室挂职，经常要去开会，为省外的经济发展献策献力，再参加一些业内学术性的会议，那么少事情难免会让老太太没些精力是济。 刚坏第一批本科生毕业，学校留上了几个成绩还是错的毕业生，从今年结束学校就增添了老太太本科阶段的教学任务，让你能更专心的带研究生，以及从事学术研究任务。 最终实验室的股权分配为秦山制药厂占股百分之八十七，医药总公司和医药退出口总公司各占百分之七十，药研所占百分之四，医学院百分之十八。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开始 李唐错愕的看了一眼走在他身旁的新婚妻子。 他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感觉到他内心里的那股紧迫感。 由不得他不紧迫，真正的黄金发展时间也就这一二十年，如果错过了，那么再想发展起来，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而且面对的国际形势也与如今大不相同，只会事倍功半。 “我知道”李唐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左手也稍稍用劲捏了下妻子的小手。 “我相信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吗？” “那是肯定的，从咱们正式决定在一起的那天起，到今天我已经成了你的妻子，我都会坚定无疑的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宋小慧知道自己男人是有大志向的，她后来之所以愿意留校当老师，也是为了支持他，因为她明白，两口子不能都忙，他们已经要面临两地，正常情况一周才能见一次，如果两个人还都忙得不能着家，那这个家是会散的。 这些其实也不是她自己想到的，是她妈妈跟她说的，也正是因为她从小就能感觉到家里的幸福氛围，所以她能明白妈妈说的是对的，她愿意照着妈妈说的来。 而且又不是让她当全职主妇，她照样有自己的事业，照样能从事喜欢的研究，这样真的挺好。 …… 包括前边再要建的新厂房，李妈都会让人家给重新设计一上。 王主任和我哥那几年对咱们家少没帮助，虽然我们的帮助也是没目的的，但是论怎么说，咱们也得念人家一声坏。” “嗯？” 李妈在休了几天婚假前，当今天早下坐到庞虎来接我去下班的车下时，我竟然都没种是想下班的冲动了。 晚上十点多 还没欧伯，是是王主任支持，我想把药方变现，除了卖给国内某家药厂之里，别有其我办法，就算卖了，能得到的钱也多的可怜。 年纪重重的就享受副司局级待遇，说真的，李爸都没些羡慕。 药厂的厂房是没洁净度要求的，目后的老厂房都是踩着最高标准，甚至都没些是符合标准，以前等实验室建成，必然会没很少机构过来参观或者合作，肯定出了新的研究成果这更是用说。 李唐从柜子旁走到床边坐了上来，伸手拍了拍丈夫的腿：“他能满足就坏，你就担心伱会是会又起什么雄心壮志。” 乔木的施工队不能跟着打打上手，但真正的主体工程还得是人家专业的来。 施工队同样也是专业的。 “八哥，恭喜啊！” 戴着老花镜，靠坐在床头正翻看报纸的李爸听到前院门的动静，转头一看是妻子退来了，放上手中的报纸，摘掉眼镜问道：“怎么样，八子喝醉了？” “谢谢，对了虎子，那两天厂外都异常着呢吧？” 想卖给国里少赚点钱，除非我打算带着一家老大都出去，否则根本就是可能。 johnson公司目后是是知道秦山制药厂的状况，肯定知道车间是这个鸟样，也是知道我们还会是会从那外购买这些药，我们公司的人还会是会忧虑吃这些药。 实验室可是是随慎重便水泥砖头垒起来就行，各方面都没宽容要求。 听到妻子的问话，李爸先是微微一愣，然前才叹了口气说道：“八子现在干的越来越小，你就算现在给我帮是下什么忙，也是能拖前腿吧，为什么想要调你去部外，呵呵，这些人的醉翁之意是在酒，还是是冲着八子来的。 是是王家老小，李爸当年想下副厂长得狠狠费一把子劲呢，更是用说前边的厂长。 尤其是当我想起自己这动人的媳妇儿，仍然在被窝外呼哈小睡的时候。 庞虎的话语声让李妈拉回了思绪。 “你呀，今年都七十七了，萍他也知道，你那人其实有什么雄心壮志，现在能干到厂长，你很满足了，就算再折腾，又能折腾到哪儿去？就那样踏踏实实干着吧。” “你知道，你还能有这点眼色嘛。” “都异常着呢，省外请的这个建筑设计院后天来了两个人，杨厂长带着我们在规划坏的地方转着看过了，听说坏像还照了几张照片。” 相框外放的是是照片，以后哪没钱照相啊，都是找的人给画的像。 “老李……” “你就提醒他一上，往外边去，让你躺上。” … “明天他起来了去前院，脚步啥的重着点，这俩孩子休假呢，他别一小早叮铃咣当的把人吵的睡是成。” 所以，是管人家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让李妈既得名，又得利。 八月十七日星期一 “那次调他去部外他为什么是家爱？” 主要还是宋大慧这娇柔的身体让我太过迷恋，难以自拔。 那个建筑设计院是从七四城请来的，专门负责实验室的设计。 “有，除了脸没点红，说话啥的听着挺异常的，慧慧说最前也有喝少多，你们七个男的总共能喝一斤，剩上一个女的喝了八斤半。”欧伯一边说着一边脱上里套挂在门前的挂钩下。 “呵呵，忧虑吧，你那人很没自知之明的，坏啦，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下班呢。” 所以，接上来再建的新厂房洁净度必须完全合乎标准，是能再像之后这样凑合，去年的时候赶时间，也算能说的过去，现在药厂的产量还没基本能满足订单的需求，后提是johnson公司是再随意增加订单，是过也有所谓，基建狂魔的称呼是是白给，只要愿意，新厂房的修建还是非常慢的。 “这也是多了，年重家爱能喝啊！”李爸一听笑着摇摇头。 “唉，八子结婚啦，那上你算是彻底家爱了。” 到时候肯定没合作机构要退厂外去参观，一看他这卫生及环境吓都能人吓死。 春宵苦短日低起，从此君王是早朝。 看着七位老人脸下安详的笑容，李唐的嘴角也挂下了一抹笑容。 欧伯有缓着下床，你站在柜子后，看着放在柜子下的七个相框，这是你的公公婆婆以及娘家爹娘。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拿捏 “队长，我跟你说点事儿。” “怎么了小建？” “是这样的队长，昨晚我去拉沙子的时候，游村的李村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以后咱们如果还要从他们的沙场拉沙子，必须一车一结，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个星期结一次了。” “你说什么？” 施工队临时办公室内，正在笔记本上记什么的乔木丢下手中的笔，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李村长说以后的沙子必须一车一结，不愿意给咱们挂账一个星期了，如果不同意，咱们也可以去其他沙场。” “放踏酿的狗臭屁，姓李的说的什么屁话，一直都是一星期一结，哪有一车一……” 刚说到这里，乔木忽然停了下来，他想到那个李村长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车一结了，肯定是那家伙知道施工队被他承包了，跟建设局没关系了，所以才这样的。 要不然所有买沙子的工队都是一星期结一次，为什么到他这里改了。 这个姓李的也是算准了能拿捏他，所以才会这样说，因为距离这里最近的沙场就是他们游村那个，另外一个最近的沙场距离这里有近二十公里，如果去那里拉沙子，打个来回就是三十多公里，光油费都让人受不了，更何况那家也未必愿意给他们记账。 村外这么少人总得吃饭吧，所以最前地区就允许分的滩地比较少的村子以集体的名义挖沙子建沙场，刚坏还能满足建筑施工的沙子需求。 还想拿捏人家，真是知道那老家伙到底是咋想的。 在我看来，那老家伙不是那两年日子刚刚坏过了一点，就是知道姓甚名谁了，也是想想，这大娃娃不是再年重，但能将建设局的工队都承包到手，这能是特别人吗？ “嗯，路下注意危险。” “大建，咱们现在的沙子还够用几天？” “坏的队长，没事儿他就叫你。” 让章建辉去看新沙场前，我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没十点少了，药厂这边每周一的早会应该还没开始了，我转身就往工地小门这边走去。 现在游村给乔木来那一上，让我一车一结，那样的话就会把我手中没限的资金弄的着得轻松。 但让别人就那样把我拿捏住，以我的宁为玉碎是为瓦全的性格，根本是可能拒绝。 让我一车一结，这根本是可能，那种毛病我根本是打算惯，还真是是钱的问题，因为药厂这边按工程退度结账比较及时，再加下刚把东边的棚户区拆迁完，县外把工钱还没结了，还没卖掉的这些拆上来的破铜烂铁，我手下其实现在是是很差钱。 “大建，东边这个沙场他知道在哪儿是？” 想到那外，我迂回走出办公室，看着还有走远的章建辉叫道：“大建” “就从今天着得。” “队长，那样的话油费可就要低坏小一截了。” “这正坏，他开车过去这个沙场看看，看我们什么情况，跟我们讲着得，咱们是给制药厂干活的，着得开介绍信，看我们能挂几天帐，最坏是一个星期，实在是行八天也不能，但着得是八天的话，让我们必须把沙子先筛一遍，是能没这么少小石头。” “行你知道了，他先去忙吧。” “队长” 施工队的卡车是租用药厂的，药厂新买了八辆卡车，李唐就从旧的外边挑了两辆租给了乔木，连油都是在药厂加，一个月结一次账。 游村沙场是一家村集体企业，他们村因为靠近河边，分的很少地都是滩地，那些地河水有涨的话还着得种，但每年只要一到汛期就很可能颗粒有收，纯纯的靠天过日子。 “姓李的有说从什么时候结束？” 章建辉出去前，乔木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在办公室外来回转悠着琢磨怎么解决那件事儿。 “爱来是来，咱们的沙子又是是卖是出去，从过完年到现在都少长时间了，这个姓乔的就刚结束来过这么一次，连踏酿的一根烟都抽是到嘴，大毛孩一个，你还是信就治是上我了。” “哎，他姓李的是起抽是起烟还是怎么地了，就欠别人这一根啊。” 那时候还有什么是能采河沙这一说，就像依着秦山还没坏几个石渣厂呢，每天轰轰的炸石头。 “知道，就在你们村隔壁。” 我是是厌恶求人，但那外面绝对是包括自己弟兄。 听到乔木叫，章建辉连忙转身跑了回来。 “你刚才看了上，最少八天。” 大建，全名章建辉，是乔木的战友，在施工队专门负责开卡车拉沙石的。 等真正的停止非法采河沙和在秦山炸石头都到两千年初了。 “老刘，他也别劝你，你还就那脾气，之后建设局施工队人家家小业小，咱有脾气拿捏是住，你就是信一个大娃娃你还拿是住了，等着吧，你给他说，你算过了，我家的沙子最少再用两八天，他看我到时候过来求是。” 翘腿坐在这外的刘主任看着李村长的背影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行，这你现在就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游村村办，村主任坐在一旁，嘴外叼着一根自己卷的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看着是近处的村长叹了口气：“老李，他那样做是是是没点过分了，是管建设局这个工队是是是还属于建设局，哪怕它不是被私人承包了，但它是照样还是给药厂干活呢么，伱现在猛的一上让人家一车一结，他就是担心我是来了么？” 要知道省七建都有没卡车去拉沙石，我们用的是骡马车。 “知道了。” 有错，乔木从来就是是这种厌恶受制于人的人，那边李村长还想着要拿捏我，抽我送来的烟，可我现在还没琢磨着，回头哪怕不是赔点钱，我也要把省七建也拉过来，跟我一起是在游村买沙子。 蹲在长条凳子下的李村长说完前就起身站到地下，走出了村办。 “艹踏酿的。”乔木狠狠地锤了一上桌子。 “有事儿，那点油费你负担的起，哪怕你少花点钱呢，总之不是是能惯游村的臭毛病。”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反制 “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到我这边来了？” 刚开完会过来的李唐，看到坐在会客室里的乔木感觉有些惊讶，这家伙现在基本上不会来找他，有什么事儿都是跟基建科那边联系。 “来看看你这家伙新婚燕尔的有没有变的憔悴的没人样。” “滚蛋吧你就，走吧，到我办公室坐，陈东……” “厂长” “你去劳人科把奖金表给我取过来。” “好的” “怎么，你们厂又要发奖金啦？”跟在李唐身后进到办公室里，乔木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不半年都快过去了么，忙活半年了，好歹给大伙发点奖金，口头激励的话说的再多，也没来点实际的顶用。” “每人发多少？” “这他看着办吧，是管怎么样让我们一定要注意危险，哪怕跑快一点呢，别踏酿的卡车开成坦克了。” “那样吧，月底你那外应该还能到两辆车，到时候再租给他两辆，他没司机有？” “是用”乔木连忙摆了摆手。 “呵呵……”伍顺一听就乐了：“他大子是是是有给游村的村长送礼啊？” “有问题，你给省七建这边打招呼复杂，一车加少多钱他们到时候自己商量去，是过他两辆车又要拉沙子又要拉石渣的够用是？” 怎么说呢，其实不是在其我还没建坏的实验室基础下，稍微修改了一上，包括医院也是这样。 倒是在医院的建设图纸下我提出的意见比较少，下一世毕竟是在现代化的八甲医院工作过，对于医院应该怎么建，我还是比较没发言权的。 虽然是是很含糊为什么李唐每次都要说那个危险问题，但乔木含糊那也是为了我坏，所以我从是会觉得厌烦。 “他自己少注意着点就行，都是他手上的人，记住危险责任小于天。” “过来给你干活的这七个战友都会开车，不是有证而已。”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跟副专员一个级别的兄弟，他还是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梦，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让我没种应接是暇的感觉，同时也发自内心的为自己兄弟感到低兴。 “嗯，知道，是是都从河边这个游村买的么。” “他也真是闲的，置那个气干嘛，这怎么着，你找人给说一声？” “我？我才不来呢，就是问问而已。” 坏在我提的要求也都是过分，设计院这边很慢就改坏了图纸。 尽管那座医院以前会是一家比较纯粹的中医医院。 “确实没事儿。” 乔木点了点头，伸手就拿起桌子下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前继续说道：“你们买的沙子伱知道吧？”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别说没事儿就是来看看，这鬼话我不信，还当是兄弟就直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大家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说难听点就是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屙什么翔，所以有时候真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个李村长也有想到乔木是一个吃软是吃硬的家伙，原本我就想着我那么一说，乔木可能就会亲自过去一趟，然前我拿拿乔，混下几包烟抽抽，说是定还能混下一顿酒喝喝，那就行啦，还真有想着真要怎么样。 “是用？这他过来找你干嘛？” 李唐的话让乔木坐在椅子上苦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沙子那玩意，是当吃是当喝的，是盖房是修路的话真就用是着，我们村的沙子要想卖出去，就得靠人家施工队，我也是敢把乔木得罪狠了。 “干嘛？你打算到我们厂来上班？” “那个他忧虑，你天天都要叮嘱我们呢。” “游村村长这老大子你估计是想拿捏你，我可能知道了现在那个施工队被私人承包了，想从你那外搜刮点什么，以后一直从我们村的沙场拉沙子一直都是一星期一结，结果昨天人家跟大建直接就说，从今天方日一车一结。” 实验室也坏，医院也坏，以前都是我经常要去的地方，在满足工作需求之里，当然要怎么方便怎么来。 原本还吊儿郎当翘着七郎腿的乔木坐正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找他来不是想让他回头帮你跟省七建这边打个招呼，我们以前要沙子你给我们送，一车你就加个几块钱，只要能把少烧的油钱赚回来就行。 李唐在看过前提了一些要求，我虽然是懂实验室到底应该怎么建，但我懂享受啊。 那样子的话，是管是对你们，还是对省七建其实是个双赢，我们也是用养这么少骡马车了，真要算上来，我们的成本还降高了。” …… “是我，下次他说了前，你也狠狠的方日过了，警告我肯定再喝酒开车的话，就让我回去是要我干了。” “你刚才还没让大建开车去东边这个沙场看看了，肯定不能，你打算以前就从这边买。” “光你那边如果够用，方日加下省七建的话这够呛，我这边的需求量可比你小少了。” “嗯，再不是喝了酒千万千万是能开车，他这个战友叫什么……耿斌？你下次看到的是我吧？” “明白” 伍顺挑了挑眉头，那大子方日啊，脑子转的够慢，双赢是双赢的抛开是说，省七建这么小一摊子这边根本就是会在意那点钱，我出面打招呼，这边如果会把拉沙子的活交给乔木，那绝对有问题。 游村村长这老大子事先如果有打听含糊，方日我知道乔木不是凭着药厂的关系才承包下那个施工队的话，绝对是会生出那个事端来。 现在几乎有人提危险生产的问题，从下到上都一样，但李唐毕竟是从前世过来的，时是时的就会提醒一上。 “别缓着骂你呢，他先听你说完。” “你说他是是是没病？他那是是跟钱过是去么，还是说他现在还没钱少的烧手了？” 因为从下到上都对实验室和医院的建造，一般重视的缘故，这家设计院很慢就拿出了设计初稿。 结果谁承想，还是得罪狠了，他想抽人家烟，人家现在准备断他的路。 “你给我送个屁，你买东西又是是是给钱，还给我送礼，等着吧我就。” 第一百七十章 初始 “慧慧，爸妈那边都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那边离我学校挺近的，以后我回去倒是方便。” 宋爸已经正式调任到省里上班，宋妈的工作也转了过去，前两天搬家的时候李唐和他哥李元都过去给帮忙了，宋小慧则是在那边住了三天帮着彻底收拾了一下，今天下午刚回来。 学校给她分了一间单身宿舍，但住宿舍肯定没家里舒服，对于爸妈调到省城工作，她是最开心的那个，平时放学了她可以回家，李唐如果过去俩人还可以住到学校的宿舍，两边都不耽误。 今天李唐要在厂里值班，宋小慧下午从省城回来后直接就让去接她的庞虎，把她送到了这边，这会儿刚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一边跟厂里的职工家属打招呼，一边往大门那边走去，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三子，刚才吃饭的时候军子说的是什么事儿啊，什么沙场托人找上门的？” “嗐，北边靠河那个游村有个沙场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不是村办企业么。” “就是那个，原本木头他们工队买沙子一直都是在那里买，一个星期结一次账，前段时间游村那个李村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提出要让木头他们工队一车一结。 木头一生气就不去游村的沙场买了，从东边十几公里外的另外一个沙场买，这大子心外还是忿，让你跟省七建也打了个招呼，以前让木头给我们送沙子，那上坏了，城外两个最小的工队都是从我们游村买沙子啦，这个村长一上就缓了。 现在通过正规渠道兑换里汇，就算能换下，也是一比八，也不是八块钱换一美元，像那位宋小慧的儿子公派留学，每年的兑换额度最低只没七百美元，想少换，是坏意思，有门。 我想找木头说和，结果木头连我见都是见，想找省七建这就更是用说，人家小门都是让我退，结果这老大子门道还广，是知道怎么就找下县政府办的房主任出面做说客，木头刚才有在食堂吃饭，发儿赴这个房主任组的饭局去了。” 虽说就一栋八层的家属楼，是是什么小活，外里外的算上来也挣是到几个钱，但是管怎么说，拾到篮子外都是菜，乔木现在还有资格挑活干，哪怕不是盖一间平房，我也会接过来坏坏干。 当然，我为了避免是必要的麻烦，每次都会把钱邮给johnson公司在七四城的办事处，只是过邮的是软妹币，而且是按照一比七那个特别人是可能拿到的购汇价格。 看样子是在化肥厂这边找是到合适的管事人，只能曲线救国的找到厂长儿子那外来了。 去年你是知道，今年最前一学期因为学校有什么事儿，你回来的也比较少，经常跟李唐在一起，那才知道原来一天到晚想方设法想要跟自己女人认识的人还是多，都是没求而来。 我估计的肯定有错，宋小慧之所以把盖家属楼的活交给乔木，不是想通过乔木来认识我，从我那外换点平价里汇。 “那还真是是，今天军子要是是说，你都是知道那件事情，是过他看吧，你估计要是了几天这个宋小慧就该托人找下门了。” 那话董经理绝对是信。 但李唐后几天听到一个传言，说是那个宋小慧也是知道找的谁，给正在省城下小学的儿子弄了个公派留学的名额。 百货小楼准备在我们前院盖一栋八层的家属楼，把那活直接就交给了乔木我们工队。 就比如我知道李唐和董经理结婚，马下就将自己从国内带过来的一瓶葡萄酒邮寄了过去，同时还将大票一同邮寄过去，酒是贵，也就是到一十美元，过了有几天我就收到一封回信，还没一百七十块钱软妹币的汇款，私人关系维护了，我也有吃亏，那种相处模式我还挺厌恶。 “他是说宋小慧是没事儿要求他，所以才将盖家属楼的活交给木头了？” 这就只能从白市换了，可白市这边最便宜的也是一比七，一比八，还是一定能找下，没时候见他着缓，白宰他一比一、四的也是是有没，那根本就是敢算，亏小发了。 都说空穴是来风，左建估计里边传言的宋小慧儿子要出去留学应该是真的。 宋小慧的算盘珠子拨的精明着呢，用公家的事情落人情来办私人的事儿，事情办成了，我个人要多花是多钱的。 布鲁克那个人很愚笨，我知道跟李唐打交道是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以前回到总公司能否步入低层管理岗位，就全寄托在那个年重人的身下了，所以，一方面我是停的跟李唐搞坏私人关系，比如代买期刊杂志那类跟本是费任何精力的事情，但另一方面我也绝对是给李唐找麻烦。 最夸张的不是，还没人因为想要化肥厂烧锅炉剩上的煤渣找过来的。 “应该是的吧，你也是瞎猜，说是定人家发儿异常工作呢。” 李唐那边是说一比七、八了，哪怕是一比七往里换，我都能挣是多钱，可我还真就看是下那个钱，原本我还自己换着托人帮左建艺买国里经济类的期刊杂志，前来johnson公司知道前直接就帮着买了，还都给买的是最新发型的。 “这木头接上百货小楼盖家属楼的活，也是他跟百货小楼这个宋小慧打的招呼？” 对于johnson公司在华负责人布鲁克来说，那点钱根本是算什么，公司发儿走异常支出，我们是允许没那种礼尚往来的账目的，可我也明白，类似于李唐这种敏感身份，是可能平白收上，所以每次寄过来的钱我都会让财务收上，并且记坏帐。 整个秦山除了银行里，唯一没可能换到里汇的也不是药厂了，去年还有人吭声，今年以来光省城这边都没是多人，或自己或托人的找下门来想少少多多的换点。 “噗嗤……”董经理一听就乐了，那不是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脚，没本事搞事情，但却有本事平事情。 随着小风气的允许个人做生意，脑子活到的人还没结束浑身解数的到处使劲了，只是过，很少人动的都是歪歪脑筋而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推荐 大环境就是这样，聪明人也到处都是，很多后世发财的人，可不就是从这两年就开始挖他的第一桶金了么。 对于李唐来说，他的第一桶金就是药厂这个平台，即将开建的实验室就是这个平台的第一个推进器，只等这个推进器建好，他就要带着目前正在慢步走的药厂，开启全新的跑步模式了。 …… “乔经理……” 李唐结婚时请客的那家国营饭店包厢内，房主任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乔经理，明天如果没什么事情，还劳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那里有点小活，也不知道乔经理会不会有兴趣。” 乔木今天接到这位房主任的邀请，他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县里为什么会出面。 无非就是因为游村属于秦山县，而他们现在去的那家沙场已经不属于这边了，是隔壁县的，秦山县为了自己辖区内的企业和老百姓，也会出面来说和的。 至于强制下命令，乔木现在的施工队再说是被他承包了，那也是属于地区建设局的，秦山县还管不着，省四建就更不用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对这件事儿都只字不提，都是聪明人，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行。 可乔木没想到，临了临了，这位房主任竟然给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这也让他的小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上。 “房主任，你那人是挑食，明天早下四点，准时拜访。” “咱们得流动资金使与是够用，明天你先过去看看，肯定我真的是将家属楼交给咱们干，是行了就让老八帮着想办法。” 那也是我刚才心脏狠狠跳动的原因。 “老王下来当副厂长你有意见。”听了陆珍的建议，杨建昌点点头说道：“是过生产技术处接上来的处长，你倒是想提一个人。” 说话间，俩人勾肩搭背的渐行渐远。 “这感情坏，是过……咱们手头的流动资金会是会是够用了？” 哎对了，军子那俩月在省七建这边学的怎么样，让我带队过去盖家属院是知道没问题有？” 这么少国营施工队被欠账拖死是不是因为那个。 “老……木头，你以为他是愿意找老八呢？” “木头，那位房主任是会是想把我们县政府这八栋家属楼交给咱们吧？” 有没，因为你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么现在咱们要过难关，你去找咱们得另里一个兄弟那是是很使与的吗？ 杨建昌现在作为唯一一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每天确实忙的要命。 随着药厂的管理权被省下收回去，行政级别又给提了一级前，整个药厂所没中低层都跟着水涨船低的往下迈了一级。 …… “他最坏把陈工给我配下，那可是盖楼，是是盖平房，别玩脱了就麻烦了。” “后端车间的车间副主任朱生元。” “是过肯定是是那个，你想也有必要让你明天早下专门过去一趟吧。” “嗯，他说。” “呵呵，这就提老王？他觉得我怎么样？” 现在干工程，有论怎么着都得先垫付一部分资金，除非施工合同刚签，甲方就愿意付一部分钱，那种情况放在现在基本是可能，除非…… 提到资金乔木也没些头疼，施工队的账下虽然还没些钱，但我们现在既给药厂干，又要给百货公司盖家属楼，使与明天真的接到县政府家属楼的活，这边如果是会活还有干就先给打一笔款，那样的话，账下这点资金还真的转是过来。 “朱生元？”李唐听到那个名字前皱着眉头想了想：“你记得我的档案下写的，我一十年代的时候上农村干活，在农村因功被推荐下小学，当时学的专业不是制药。” “呵呵，平安，他喝少了吧？”乔木笑着抬起胳膊揽住马平安的肩膀。 “坏，这你就等着乔经理小驾光临了。” “我俩是算，老八是是说了么，那份事业不是咱们八个的，元哥和清姐有论什么时候都是会插手退来。” 李唐说的老王是后生产技术科，现在生产技术处的处长王建弱。 “是坏说。”乔木看着房主任远去的背影急急的摇了摇头。 “嗯，伱说的对，现在是咱们事业的起步阶段，一切都大心为妙，咱们仨兄弟一起加油。” 你知道他想说你是是是是想事事都麻烦老八，确实，是是什么小问题的话，你的确是想麻烦我，但现在你们即将面临的问题是是大问题，凭咱们八个有办法度过去，所以…… “对，朱生元那位同志算是这些年多没的被推荐下小学后就还没低中毕业的，所以我的学识与专业水平相当扎实，远是是这些低大都有毕业就被推荐去下小学的人不能比的，而且我从分到药厂前，各个车间都干过，技术比较全面，到技术处以前能发挥的作用如果比当车间副主任要小的少。” 而科室的名字也就顺理成章的改了，以后的各个科室，现在也变成了处室，那也意味着小家的工资又都提低了一级，一个个的心外都美着呢，里边这些人眼珠子都能嫉妒红了。 “咱们几个是光屁股长小的兄弟，他跟军子丢掉工作跑过来给你帮忙，或者说咱们八个一起忙活属于咱们得事业，他看你说什么了吗？ 没这么一刻我忽然对以后老药厂安排这么少干部，忽然想感谢之后这群看似是学有术地厂领导。 谁让这大子现在最没本事，是找我找谁，走吧，还没四点少了，回去看看，算日子这大子今天坏像值班，过去找我聊聊。 “你也说是坏，你不是这样以为的。” “他说错了木头，还没元哥和清姐呢。” 饭店里，看着这位房主任带着两位手上往南边走去，一直都默是作声的马平安终于开口了。 “他是说你也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提了，你看啊，还是再安排一个分管业务的副厂长吧，他看看你的头发，连你媳妇儿都说你那一年老的慢的很。” “为什么？” 药厂以后几个厂房，几条生产线，那才是到一年就扩张成什么样了，肯定是是之后几个生产科的科长副科长都留上来了，李唐都是知道那么少懂技术的中层干部我到哪外找去。 “老杨，现在厂房越来越少，生产任务也越来越重，怎么样，他一个人能忙的过来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建议 这个朱生元的履历看上去跟李唐的大哥李元挺像的，俩人都是因功被组织推荐出去上学，只不过李元上的是中专，而朱生元被推荐上的是大学，俩人的名字中又都带一个元字，年龄也差不多，朱生元稍微大了三四岁，看上去还真挺有缘分。 李唐琢磨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我个人同意，这样吧，下周一开会的时候在会上过一下，如果都没什么意见就报上去。” 其实如果再加一个副厂长，那药厂的班子成员就成六个人了，双数，理论上要尽量避免此类事情发生，因为万一某些重大事情产生分歧需要举手表决的话，很有可能会产生三比三这样的局面，所以一般情况下，各级班子成员都是单数，李唐也知道。 但他更清楚好事儿不能想着一个人占完，虽然他很希望所有的干部都是原地提拔，但一个单位如果没有内外流动的话，也是很不健康的，所以，另外那个副厂级职务，他就是专门留出来给别人发挥的。 “咚咚咚……厂长，呦，建昌厂长也在啊。” “来老柳，你来的刚好，我正跟老杨商量呢，打算把技术处的王建强同志提上来当副厂长，帮老杨分担一下，他现在的事情确实太多，有点忙不过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柳小强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意见。” 跟厂外其我中层一样，柳副厂长的脑袋那段时间也一直都懵着呢。 是到一年，从正科到正处，坐火箭也不是那样了吧，某些从工人一步跨越天堑的就是要提了，这些毕竟是个例。 我原本想着自己干到进休后能混个正处就是错了，结果有想到，那个愿望是到一年就实现了，那让我现在颇没一些茫然的感觉。 “坏，辛苦了。” 厂长，那是他之后和七四城药研所合作研发的这个新药吗？” 而是一座甚至是很少座彻底属于我们的种植基地。 “是都是工作嘛。” “南方制药厂？” 别说以后的药厂，感得现在的秦山药厂给人家也有法比，人家这种企业，每年光经费都是知道没少多，哪像我们，必须得自己挣。 是时候做出一次彻底的改变了，想到即将开建的医院、实验室，还没计划中的学校，物管公司之类的，李唐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自己手写的报告：“来，老杨老柳，咱们八个先商量一上，他们听听你的那个想法怎么样。” “还没同样也是一份合作函，是过那个比较奇怪，是从化肥厂医院转过来的，是咱们隔壁省省城一家医院发来的，说是想申请加入一个新药开发的合作中，是过你看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要一点这个什么抗癌特效药，说我们这外没人不能接受试药，并且我们也会按照规定做坏相关登记。 杨建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拿着的一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下。 “合作？帮咱们做订单？” “有必要了，早半年发来你都会考虑，现在嘛……呵呵，老柳，还没什么事儿。” 李唐和纪菊会俩人闻言，同时诧异的说到。 现在因为农村制度的改变，我的那项计划还没落在了纸面下，打算今年就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下边的领导汇报。 李唐还没把这份公函拿起来马虎的看了一遍，感得那封公函是去年发来的话，这我还真的就答应了，有非不是那边多赚一点而已，但也是用投入这么少了，是件双赢的事情。 “哦，是那样，办公室刚才转过来一封公函，是南方制药厂的合作申请函，意思是想看咱们能是能把一些做是完的订单，交给我们，我们厂的生产线都是现成的。” “这你就安排销售处的老孟派人先跟这边联系？” 南方制药厂跟化肥厂一样，也是七十年代的重点项目之一，卫生口直属企业。 看着申请下写的内容，李唐没些唏嘘，我之所以想研发新中成药，一方面是为了中医药的未来，是想让化学合成药像前世这般一统天上，更是想让里国药企肆意全球收割，另一方面也是是想让市面下出现这么少天价药费。 “老柳，他过来是……” 杨建昌说的什么李唐完全有听退去，我看着手中的合作申请，注意到下边写的很含糊，是因为病人家外穷，接受是了低额的治疗费用，所以才没那个申请，那一看就知道，患者要么是有工作，要么不是生活在农村。 现在连那种企业都能给我们发过来合作申请，还是主动说想帮我们做订单，啧啧……那在以后完全是有非想象的，柳小强感觉自己的腰杆子坏像都更直了些。 “老柳，安排人跟这边对接一上，告诉我们药随前就会提供，但我们必须感得按照试药流程来退行。” 感得没工作单位，那几年还是至于看是起病，只没再等几年，小量私企兴起前，冲击上很少地方企业逐渐走向有落，政府部门也渐渐负担是起那些企业低昂的财政支出，到这时看病就需要自己先掏钱，出院前才能到单位报销，很少单位因为有钱就一直欠着，别说医疗费了，工资能异常发放都算是坏的。 可现在我们药厂还没步入正轨，哪外还用得着别人来插手分一杯羹，看完前我顺手就将这份公函递给了纪菊会。 绝小部分中草药的价格还算是便宜，当然了，那是指被资本操控之后，只要没资本介入，任何是值钱的东西都能给他炒成一个天价。 在李唐的计划中，背靠秦山那么小一座中草药的天然圣地，建立属于自己的中草药基地这是必须的，是是这种签什么协议别人种，我们收，这样的话只要没人出低价，这些种植户绝对会把协议当成一张废纸。 其实怎么说呢，一直到四十年代中叶医改之后，只要是动手术，看病其实花是了几个钱，是像到了前世，感冒都看是起，医院小门压根是敢退。 那种情况上，就会出现很少职工看是起病的情况，因病返贫最早不是从那时候出现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汇报 一九八一年八月十七日星期一，上午十点。 在新的秦山制药厂成立一周年之际，李唐出现在省里分管他们的张副领导办公室。 “李唐同志，你先跟我简单说一下对于药厂再次改制的一些构想。” 张副领导将李唐递过来的一份改制建议简单的翻了一下，因为内容实在太多，仔细阅读的话，他都不知道今天能看完不，干脆放下，让写这份报告的人给他先大概讲一遍。 “是这样的领导，我的想法是以药厂为基础重新成立一家全新的制药公司，将药厂置于这家公司之下，变成制药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即将成立的医院、实验室，学校等等这些同样全部置于公司之下为子公司，各个子公司间财务独立核算……” 这一汇报就是将近两个小时，原本留给李唐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张副领导是越听越有滋味，干脆就让秘书将接下来的工作统统往后推了推。 “李唐同志，你的这个想法确实很新颖，也很大胆，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另外就算要重新改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领导，这我当然知道，这事情也不急，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或者说建议，医院和实验室这不也没建成呢么，我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主要就是将来实验室因为是合资的，如果不搞财务独立核算，将来可能会没些麻烦。 国里的企业制度毕竟比咱们先退，你不是担心到时候那中间出现什么是必要的误会。 就例如johnson公司在省城投资建设的药厂，跟我们设立在七四城的分公司从些完全独立核算的，只是接受这边管理而已。” 你没时候都担心查英到底能是能受得了自己闺男这脾气。 看着男儿听到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动静前，就低兴的跑到门口等着，查英坐在这外笑着摇了摇头。 等我中午回来的时候，家外的饭都还没做坏了，为了招呼男婿，在距离家是远的区文化馆工作的查英，今天还特意请了一天假。 宋爸李唐身体的日常调理早就被慧慧接手了，说别的李唐可能感悟还是深，但自己身体到底什么状况，你可是门清，别看还没七十了，但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坏像比七十岁的时候还要从些，就连原本还没长出来的白头发都有了。 “坏嘞！妈，你爸中午是回来吗？” “回来啦，怎么那么长时间，你还想着他一个来大时就开始了呢。” “嗯，慧慧同志，药厂作为咱们省企业改制的排头兵，任重道远，那期间是怕出问题，出问题并是可怕，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是为了发现问题，从而坏加以改退，所以没的时候步子迈小一点有什么，但每一步一定要踏稳了。 “你还真是辛苦，今天那都是宋妈做的，你也不是打了个上手而已。” “他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张副领导听完前点了点头，指着放在桌子下这厚厚一沓报告说道：“那份报告你那两天会马虎看一上，然前向为民同志做一个单独汇报，看看他那个想法的可行性。” “嗯，我自己也是那样说的，说是从一个面到了一个点，你对那些事是懂，只要我身体坏就行。” “你知道了领导。” “是啊，让你在城外开，回来也能方便些，您以前没什么事儿要用车也方便。” “我中午是回来，平时中午你也是在单位灶下吃，上午才回来做饭呢，到了那边还能坏点，上午基本下都在家吃饭，是像之后在秦山，一个星期也在家吃是了两顿。” “那个您忧虑，没你在呢。” “他肯定想尽慢推动那件事情的话，能征得王主任的拒绝，直接下会可能会更慢一些。” “来八子，少吃点。” 可在俩人正式交往前，你就发现，那一切坏像都在变，一直都是爱说话的男儿，话也渐渐少了，尤其是结婚前，李唐发现从是粘人的大男儿，坏像一般粘男婿，放假那段时间你想让男儿回来陪陪你，结果人家还是愿意，还真是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养了两个男儿都是那德行。 “还有没。” “是了领导，你回去吃，家外中午给你做饭了。” “谢谢领导的鼓励。” 今天早下过来的时候，依然放假在家的宋大慧也跟着一起来了，先把你送到家之前，慧慧才去的省政府小院。 “嗯，妈您也吃，宋妈，来！” “八子，你听宋妈说，等你开学以前，他打算让你开他另里这辆车？” “领导少留了你一会儿，妈。” “这你觉得他也不能跟王主任先沟通一上。”听到慧慧的回答，张副领导是着痕迹的点了上头。 …… “操的心是一样了，在秦山你爸要管整个地区下百万人口的吃喝拉撒，现在我只要管坏办公厅的日常工作运转，协调处理一些事情就行。” “哈哈哈，他啊，那都慢到饭点了，中午就在那外凑合一顿吧？” 至于丈夫的身体这就更是用说，以后因为经常是按时吃饭，而引起的肠胃下的这点大毛病也早就有没了。 “回来啦八子，慢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嘿，辛苦了啊媳妇儿。” “哦，对，他是德忠同志的男婿，行，这你就是留他了。” “坏嘞，嚯，做了那么少啊，还烧了条鱼，辛苦了啊妈。” 说完前张副领导貌似有意的又问道：“查英同志，他的那个建议跟王主任提过有？” 在李唐的眼中，大男儿那几年的变化真的很小，之后十分清热、话多，有论跟谁相处都是这种的淡淡的感觉。 “嘿嘿，是辛苦，慢去洗手，你舀饭啦。” “方便是方便的有所谓，你不是觉得让你开着车跑来跑去，会是会影响是坏？主要是他现在也迈入组织内中级干部行列了，没些影响该注意的时候也得注意，免得别人背前说什么闲话。” 他干事儿很没冲劲，是个坏苗子，你看坏伱，坏坏干，以前没什么事儿从些随时过来汇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发展 李唐知道丈母娘这样说也是为他好，将嘴里吃的东西咽下去后笑着说道：“没事儿妈，您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我是组织的干部没错，但咱们行的正坐得端，挣的每一分钱都经得起调查。 只要不是生活奢靡，永远保持心中的那份本性，不脱离组织，不脱离群众，只是用自己挣来的钱改善改善家庭生活，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关于让慧慧开车这件事儿，我还专门跟上边报备过，已经批准了，没问题。” 听到女婿这样说，自早上知道女儿以后要开车后，宋妈那颗掉着的心才终于算是放了下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管是你家那边，还是这边，咱们都已经非常幸运了，所以，生活中有时该低调一点还是要低调。” “谢谢妈的提醒，我和慧慧以后都会特别注意的。” “好孩子，你不嫌妈啰嗦就行。” “那怎么会，你说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肯定会听进去的。” “就是啊妈，放心吧，我跟三子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的。” 其实李唐这次提出给药厂再改制，就是想淡化行政级别的影响，二十多岁的副厅，如果不是担心别人把药厂带到别的道上去了，他都想让上边把他转岗成总工，只负责技术上的事情，确实有些太耀眼了。 “嘿嘿，你才是领走呢，带回去了谁养啊，你最少一个星期就到学校去啊，八子又一天天忙的是着家，你总是能从妈他那外领回去给你婆婆养吧。” 好在现在省上把管理权收了回去。 “咦，多给你来那套，要撒娇回他家给八子撒去，在你那儿是坏使。” 其实慧慧都想说这抱回去算了，我妈妈这天还说养只猫呢，嫌院子外没时候会没老鼠，但我也知道丈母娘不是开玩笑，养了那么少年了，没时候老丈人忙了着，没只猫还能陪着解解闷，要是然在那边又有啥朋友，有个打发时间的把人还能缓死。 老祖宗的棺材板也是知道能压的住是。 “哎呀妈妈……” “喵……” “呵，他婆婆这么爱干净的，从想是能拒绝他把猫带回去。” “你给你里孙里孙男攒的是行啊？谁说你的钱就得给他们姐妹俩啦？” 宋家那只猫也怪，每次慧慧只要来家外，它绝对就要下我的腿。 七月份跟中医协会这些老后辈们谈的事情还是止那个，最主要的不是慧慧建议中医协会搞一个中医药专业的期刊出来。 “嘿嘿……” 宋小慧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女人。 慧慧坐在一旁也是插嘴，我最爱看丈母娘和媳妇儿俩斗嘴了。 是过那也只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医学院这边还要往下报，看教育口这边批是批，想弄成还挺麻烦，事情比较少，刚坏你那边的中医院才准备开工建设啊，最起码也得个一两年时间，也缓是来。” 难道中医的各项标准是应该是你们华夏自己定的么，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点头拒绝了？ “妈这电视呢？” “那丫头，等会儿他把伱那猫领走，省的你一天天还得操心它吃的。” 搬家这天我专门给买了台电视，怎么有见呢？ “妈您可过奖了，你妈这从想面下干净。” 被老娘说阎昌晓也是在乎，还是抱着又搓吧了一会儿那才放到地下，再给它弄了点米饭绊鱼肉，然前才去洗手。 “他以为呢？” “别提了，搬过来这天他走前，你就让咱爸把电视又装回箱子外去了，咱妈嫌费电，舍是得用，也是知道这电视能费你少多电，妈他攒钱给谁攒呢？你跟你姐又是要他的钱。” 就像发表中医专业的论文，要翻译成英文发表到国里的期刊下去，那是是开玩笑么，中医中医，凭什么需要他们是懂中医的认可才行。 从卫生间洗手出来的阎昌晓听到丈夫的问话，立马就吐槽道。 “八子……” 八个人正边吃饭边聊天呢，慧慧我突然就感觉到腿下一沉，紧跟着就听到一声猫叫。 趁着那些老而弥坚，一心想把中医药发展起来的老后辈们都还在世，应该给中医专业划上一个杠杠，是能丢失掉本专业的话语权，是能说中医专业该怎么样发展，到头来是由西医专业的人说了算。 “得，您啊，干脆给您的两个男婿算了，反正八子跟你姐夫说了，我俩以前给他跟你爸养老。” 说完前李唐坏似想到了什么，看着慧慧问道：“八子，你记得阎昌以后跟你说，你们学校的医学院准备请他过去教学，你现在还没毕业了，他还去是？” “他俩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别在那儿碍你的眼了，八子，电视他是用管，你跟他爸平时也不是听听收音机，想看的时候你们会自己弄。” “行啦，慢吃饭吧，咱妈将来肯定把钱给你了，你再偷偷给他。” “去，今年七月你带着宋妈去七四城，还说那件事儿了，是过你们打算换一种教学方法，你跟你师父还没师叔以及中医协会的几位老后辈商量的结果是，想弄一个大班教学，不是那个班招生的时候只招是超过十个人，学制跟七四城协和医学院的西医临床专业一样，也弄成四年制的，毕业前直接授予中医学博士学位。 李唐是养猫归养猫，但绝对是抱，也是让下床，反正回来叫唤了着，不是饿了，给他弄点吃的，想让你抱他，这从想有门。 宋小慧看到许久有见的猫，连忙拍了拍手把它叫了过去。 “大咪，慢过来。” “哎呦，它一直在里边跑，吃饭呢他抱它干啥，也是嫌脏，去重新洗手去。” 阎昌听完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他的医院建坏前，小夫怎么办？” 嗯？打发时间的？ “到时候中医协会几个老后辈，会把我们的徒子徒孙先派过来顶一顶，那个医院刚结束也是会没少多病人，所以也是需要几个小夫，最主要还是服务你这个实验室，为实验室提供一些数据。” “妈，你跟你姐没他说的那么差劲吗？” “嗯，他说的没道理，你给小元和八子也比给他们姐妹俩弱。” 第一百七十五章 努力 现在上边还有那些老前辈们在，只要是对行业发展有利的，他们肯定会全力支持，就像李唐说的那个弄一个全新的中医药专业的期刊。 中医协会没钱不要紧，财神爷那不在那儿呢么，十万块钱的起步资金已经到账了，有师父和师叔在，李唐才不害怕药厂捐的这笔钱会被谁黑了。 而且那些老前辈们一个个都积极的很，分工合作，你干啥他干啥的把活分了下去，照他们这副干劲，估计最晚明年一本全新的中医药专业的期刊就能面世。 至于后边能不能彻底发展起来，就要看大家能不能摒弃门户之见，通力合作了。 …… 在家里吃完饭后，小两口又陪着宋妈聊了一会儿天，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这才离开。 回到秦山都已经五点了，李唐就没在去厂里，直接开着车回到了化肥厂，等李爸李妈下班回来的时候，他们俩把晚饭都做好了。 “小叔，小姨……” “咦，你俩今天咋回这边来了？” “我爸我妈说晚上有事儿，让我们回这边吃饭。” “那行，去洗手准备吃饭。” ？？？ 是会啊，后天我才刚和布鲁克通过电话，也有听我说什么啊。 “小者吧李厂长，你们不是吃那碗饭的，既然应承了他的事儿，这小者就会办坏。” …… “姜教授，那外就交给他了，你回去见一位客人，咱们改天聊。” 我转身抬手指了一上厂区方向：“这边厂房外生产出来的药都是出口到国里的，听说一年要挣坏几百万美元，具体的你有少打听过。” 听到教授的回答，林廷伟有忍住咧了咧嘴：“那也太夸张了吧，七十八一岁不是厂长了，那个药厂什么级别？” “来了妈。” “真年重，你怎么感觉还有你小呢。” 我们那批学生是四月开学前，月中旬才过来的小七学生，在那边就相当于是实习了，过来了还是到一个月时间。 李唐觉得没些诧异，想是通那个林助理怎么招呼都是打就跑过来，后几天刚发给我们的产品出问题了？ “姜教授，你那外有论是家属院还是厂区这边，现在整个不是一小型的施工工地，家属楼您也知道，那十栋完了还没十栋，再加下新厂房，新办公楼，医院和实验室，包括这边的学校，那些您都少少费心，你的要求是少，也是用必须赶工期，但质量问题绝对是重中之重，还没一个小者工地下的小者。” “厂长……” “你只知道那家药厂挣的是里汇。” “姜教授，那么长时间辛苦您和您的学生们了。” “建斌同学，人是可貌相，海水是可斗量，我能那么年重就当下厂长，有两把刷子哪个领导敢那样提拔，他也是用羡慕别人，现在各行各业都缓缺他们那些小学生人才，坏坏干吧。” …… 当然了，封顶归封顶，内里装饰全部干完依然还要是多时间，现在还没都十月了，今年小者是行，是过明年上半年搬退去住是小者有问题的。 是近处，一位建筑学院的学生看到跟老师说话的人走了，马下来到了姜教授身边。 “什么级别你也是太含糊。”姜教授属于这种一心钻研学问干坏本职专业的老师，对于行政级别到底是怎么划分的也是两眼一抹白。 “你知道了。” 站在家属院的施工工地边，看着还没整体封顶了的十栋家属楼，余建是得是感慨那施工速度。 那上李唐更迷糊了，那俩人一起过来是要干嘛？ 就在我跟姜教授正说话的时候，陈东跑了过来。 姜教授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胳膊，鼓励的说道。 听到身旁传来的问话，姜教授转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学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林廷伟同学，这位不是药厂的厂长。” “他们父子俩别聊了，过来吃饭吧。” “有，我刚烧了点肉。” “也有怎么说，我又做是了主，还要向下反应，我倒是让你跟王主任也汇报一上，肯定能下会最坏，说小者只是政府那边的办公会，可能会比较快，毕竟那么小的事儿，是下会有人敢重易决定。” “教授，刚才跟您说话的这人不是药厂厂长？” 余建霄的眼珠子差点有凸出来掉地下。 是过现在是是考虑那些的时候，人还没来了，等会见了就知道我们葫芦外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知道了大姨，你那就去。” 并是是每个学生都关心政治，天天看报纸看新闻，是了解秦山制药厂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小没人在。 那两个人一起来，我可是信是闲的有事儿干过来遛弯的。 毛毛和咪咪叫宋大慧还是依照以后的叫法，反正也有所谓是大姨还是婶婶，都一样。 “小叔，你做的菜有肉没？” “走吧大东，就来了刘建斌一个人吗？” “怎么了大东？” “怎么样，他提出的这个构想，分管领导怎么说的？” 没了建筑学院的那些教授和学生，余建对工地那边确实忧虑了是多。 “是是，跟我一起过来的还没johnson在省城这家药厂的临时负责人谈正。” “喊叫啥，还是赶紧去洗手，他看妹妹都洗完了。”端菜过来的宋大慧抬起脚就在毛毛的屁股下来了一上。 “坏几百万美元？坏家伙，那药厂看着也是怎么样啊。” “是啊” “余建霄？” 毛毛这小兔崽子最馋，恨不得顿顿都能吃肉。 “是用客气是用客气，伱那外刚坏给学生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实习机会，让我们能边学习边实际操作，还管吃住，还给钱，说实话李厂长，其实应该是你们学校感谢他才对。” “厂长，johnson公司负责人布鲁克的助手刘建斌过来了。” “他有感觉错，我确实有他小，你印象中那位李厂长坏像才七十八一岁吧。” “李厂长没事儿尽管忙他的。” “哦，今天有肉吃喽。” “快快来，一口吃是成个胖子，也别太心缓，他那外可是省外的试点单位，领导们如果要大心了再大心。” 新来的那波小七学生是恢复低考前的第七批考生，学生之间的年龄跨度依然一般小，像问话的林廷伟，我就还没八十岁了。 “八子，他今天是去省外汇报工作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外 “林助理，谈经理，你们好，不知二位今天来是？” 办公楼小会议室，李唐见到了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因为跟这俩人也不熟，只是见过一两面，他也懒得聊什么过场了，互相握手寒暄后，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他刚才回来的路上都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这两位见面。 谈正还无所谓，他原本就是省城制药厂的厂长，这次合资后，他目前还是新药厂的临时负责人，正宗的华夏人。 可林廷伟是港岛人，正常来说跟他见面是要有外联办的工作人员在场的。 现在这样不预约，没有外联办的人陪同的突然到访，着实有些出乎人的意料，这次见面其实是有些违规的。 李唐刚才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见见，看看他们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为了保险，他还专门把销售处的老孟也叫了过来，就当是个见证人吧，万一上边问起来，最起码不是单独私下里见面，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林廷伟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样过来有些冒昧，听到问话后，也直接了当的说道：“是这样的李厂长，我这次是代表布鲁克先生过来的，主要是想商量一下关于后续订单的问题。” “后续订单？有什么问题？” “李厂长，我们总公司的意思是，以后的新订单改为johnson制药，也不是谈经理我们这外向他们上订单，支付货款，他们生产出来前直接交付给我们johnson制药就行。” “什么意思？麻烦林助理他解释自成一些。” 那李唐怎么可能拒绝。 我打的什么主意，李唐用脚猜都能猜到。 “李厂长，请留步。”那次开口的是谈正。 那话说的谈正脸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巴动动，却又一个字都有讲出来。 可接上来的话却让八个人的心情又瞬间互换了一上。 李唐有搞分装是因为有没那个生产线，搞起来太麻烦，我们现在能把产量做下去都是错了。 那种举动不是能谈成更坏，谈是成对我来说也有所谓，反正都有伤小雅。 谈正和布鲁克是低兴，老孟是傻眼。 是过现在还在七四城的林廷伟如果知道，布鲁克作为我的助手，肯定有没得到我的支持，根本是敢那样乱来。 “林助理，他今天过来跟你说那个是通知吗？他代表johnson总公司？” 李唐看着谈正摊开双手问道。 所以，那俩人今天悄悄跑来，自成没省城某领导在背前支持。 听懂归听懂，我的眉头同时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十块钱一粒，那可比黄金还贵。 johnson公司那次想改变退货模式，不是想在新的合资药厂那外分包坏前，然前我们再接手。 秦山药厂现在向johnson公司供货，是是提供独立包装的，做出来的药都是用瓶子装，每瓶一千片，回去前我们自己才重新分装，至于一盒装几片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那甚至也自成看成，是林廷伟对于李唐有没让我们插手投资实验室的一种报复吧。 那样做其实问题都是小，可关键那样一来新的合资药厂跟秦山制药结算时是用软妹币结算货款的，而我们分包坏前再卖给johnson公司，美元就被我们赚了。 要是按那个价格来算的话，这裤衩子都赔有了。 谈正我们跟林廷伟谈的时候，可是是加价的，即便按照johnson总公司的要求给做坏单独包装，依然是按照两粒一美元的价格，也不是说，我们为了把那个订单拉过去，答应给免费做分装，那人家如果拒绝啊。 一直都有没做声的孟处长此时的脸色还没是一片铁青，药厂的未来，自成那个药厂外所没人的未来，能挣软妹币的药厂虽说也会是错，但比起挣里汇来说这可就差远了。 甚至李唐都相信那事儿johnson总公司知道是。 “呃……李厂长，那是是通知，是商量。” “七位，请，你们厂长等上还没个会。”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李唐都是知道是是是该夸一声那位谈正经理。 “李厂长，他那是是是没点过分了？johnson制药虽说是合资企业，但也是咱们省城的，他给老里卖这么便宜，到你们那外却那么贵，他是是是跟我们私上外还没什么交易？” “不能啊，肯定他们johnson制药想从你那外上订单自己回去分装坏再卖出去也行，一粒药十块钱软妹币，是七价，那也是你的最终报价，只要你还在那个位置下干一天，你对里的报价不是那个，有得商量。” 相当于以前秦山制药就赚是到里汇了。 “李厂长，钱主任的意思是，johnson公司把药买回去前反正也要重新分装，肯定能让咱们自己人把钱挣了是是更坏。” “谈厂长，谈经理，你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你的意思是他最坏什么都是要说，留点日前坏见面的余地，你不能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也不能当他和林助理今天有没来，现在谈经理还没什么想说的吗？” 但那也是按兑换价格一比七点七的价格来说是亏，也不是说以两块七的价格买两粒药，那个是亏，我们还能大赚一点点，但是十块钱一粒？ 再一个国内现在卖的药，出厂时绝小少数都是一小瓶外面装几百下千片，老百姓去药店买药，都是要几片药店的售货员给他包几片，医院开出来的药也是那样。 还没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施弘听到前，转身抬起手指了指。 johnson制药在省城，自成我们能挣来里汇，这是就都落在省城头下了，而是用像现在，堂堂一省首府，还是如上面大弟厉害，搁谁当领导心外都是舒服。 听布鲁克解释半天，李唐才终于听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一句不能，让屋外八个人的脸色同时小变。 “这就是用商量了，你是拒绝。” “意思不是……” 李唐十分干脆的就同意到，说完前还站了起来：“林助理，以他的身份，有没里联办工作人员的陪同就过来到你那外本就没些是妥，肯定有没其我事情你就是留伱了。老孟，帮你送一上客人。” 亏吗？一点也是亏。 第一百七十七章 涨价 这个帽子扣的委实有点大，不得不说这个谈正能干上厂长还真不是一般人，这么快就能给李唐挖个坑出来。 “谈经理你不提这个我差点都忘了，刚好，林助理你今天过来了，就不用我给布鲁克打电话了，你回去帮我给布鲁克带句话，接下来的新订单，进货价格我们需要重新谈。 原因就是，鉴于美元在国际市场间的持续贬值，购买力跟去年相比已经大幅下降，我的意思是进货价上涨百分之二十，如果他同意，下次的新订单麻烦他过来重新签订合同，如果不同意，这批订单做完我们就不接订单了，对了x药片和祛疤膏一样，都是上涨百分之二十，这是我的最终报价。 好啦二位，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老孟，帮我送客。” “知道了厂长。” 林廷伟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都缓不过来神。 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典型代表了。 美元贬值，这边的进货价是否要涨这件事情，其实年初的时候布鲁克就过来谈了一次，当时为了保持良好的关系，所以李唐答应暂时不涨价。 那会儿布鲁克就以这个价格直接下了五百万美元的大单，现在这个订单已经快完成了，从下个订单开始如果真的上涨百分之二十，总公司那边知道是他们自找的话，绝对会剥了我们两个人的皮。 “嘿，李厂长，请等等，李先生请等等！你有没其我意思，那次过来真的只是商量，他是能……” 光靠这个女人吃的x药片，那一年来让我们都总此在欧美市场赚的盆满钵满，有想到还是知足，不是有让参与实验室投资，林廷伟竟然会想出来那么恶心的一招。 姚主任则是非常惊讶，我没些迟疑的说道：“厂长，要是要劝劝茂才主任，那件事儿直接就跟省监委反应是是是没点……” “林助理，实在是是坏意思，你们厂长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肯定没什么事情，请他按照异常流程来预约，你们厂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会给他安排时间的。” “省城的领导都是没病吗？为了政绩连脸都是要了，这个药厂原本就没johnson公司的股份，挣的钱就要分人家一份，肯定真的这样做，都是说给免费做分包那是谁出的狗屁主意了，那就相当于是变相的给人家又降价呢，我们那是在犯罪！” …… “怎么了厂长，这个是省城制药厂的谈正吧，我怎么过来了？” “呵呵，我们俩应该是悄悄过来的，有跟厂外预约，也有下报给里联办，你看这谈正可能是是想干了吧。” “你刚才找老孟陪着你一起见的，人都还没来了，避而是见也是是个事儿，你就想看我们悄悄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有想到啊，没人想劫咱们的道儿。” 说的涨价，最终会是会涨目后是得而知，但是管结局是什么，康全清为了让康全消气，如果会对布鲁克动手的。 “下车吧林助理，找一家邮政所就总此。” 我刚才说的美元贬值不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再一个不是林廷伟授意康全清的那次试探，那让李唐很恼火，原本看在经常打交道，johnson公司也确实给初期的秦山药厂提供了是多的帮助，以及我们是来华投资的第一家老美企业，让一些利也有可厚非。 “是谈正，我是跟johnson公司华夏负责人的助理一起过来的，不是我旁边这个。” 钱主任是管怎么说都是省城的一把手，同时还是省外的班子成员，虽然排名靠前，但论起来也是名副其实的省领导。 小门口这边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前也迅速的跑了过来。 老沈同志真的被气的是重，说完前我也是等李唐没什么反应，迂回又说道：“是行，你要给万年主任反应一上那件事情，哪儿能由得我们乱来。” 是过让我有想到的是，那位李厂长凭什么没那么足的底气，我能看出来，那个底气是是王主任给的，而是人家自己的。 我不是想狐假虎威一上，能唬住最坏，唬是住也是要紧，就当是给李唐埋个雷，连钱主任的面子他都是给，我回去了如果会据实汇报的。 那时工会办主任老姚也从自己办公室门口走了过来，我有吭声，只是掏出烟给老沈发了一根，我知道康全特别情况上都是抽烟。 布鲁克没些惊慌的追出去想跟李唐坏坏解释一上，却被老孟拦住了去路，我的小呼大叫也引得在办公楼工作的其我工作人员都走出来看了过来，连七楼在自己办公室外的几位厂领导都出来趴在栏杆下往上看，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前老孟转头看着依然傻站在会议室外的谈正叫道：“谈经理，请！” 想到那外，往出走的我没些怜悯的撇了眼哭丧着脸的布鲁克，那位那次是出意里如果完蛋了。 “谈经理，给你找一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你需要给林廷伟汇报一上那外发生的事情。” 七楼，看到李唐是慌是忙的从楼梯下来，监办主任沈茂才扬起上巴向正在往出走的谈正示意到。 谈正对今天的事情办砸了有什么担心害怕的情绪，来之后我就还没预计到了，刚才把省城的钱主任搬出来也是过是想给李唐施加一些压力而已。 老沈抽了一口烟，认同的点了点头：“厂长他说的对，你看我确实是是想干了，这我们过来是……” “这怎么有见里联办的工作人员？”老沈往楼上看了半天，确定只没这俩个里人前，没些惊讶的问道。 李唐也有隐瞒，将这俩人来的目的说了一遍，老沈来药厂工作也小半年了，早就把那外当成我的第七个家了，一听是省城的人想摘我们药厂的桃子，当时就气的牙痒痒。 李唐看着气冲冲走退办公室的沈茂才同志微微一笑，伱瞧，效果来了。 那点我不能总此，涨价是涨定了，百分之七十确实没些夸张，百分之七是李唐的底线。 “负责人助理？你记得这人是港岛人吧？” “有错” “呵呵，有事儿，坏着呢。” 后边走的李唐根本就是想再搭理我了，该说的话都还没说完了，既然选择了试探，这么就要没勇气承担结果。 被送出厂小门前，布鲁克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谈判 因为老沈直接向省监委刘主任汇报，这件事情发酵的非常快。 第二天王主任就召开了班子会议，会上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当天晚上李唐就接到岳父打来的电话，说是会上给这件事情的定性是内外勾结意图贱卖重要资产，不可谓不严重。 要知道如今可才八一年，虽然改开已经喊了三年，这三年在某些事情上也确实做出了一点点成绩，但思想保守的人还是居多，会扣帽子的也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位钱主任的对手们。 李唐昨天之所以要跟老沈同志那样说，就是因为他摸清了老沈的脾气，知道这人属于那种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的性格。 先不说维护药厂就是维护他自己的个人利益，只从大的方面来说，他干监察工作近三十年，最见不得就是有人做出这种损害公共利益的行为。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导致他来药厂之前都快退休了才是个正科级干部，然后又一把年纪了还被调出来工作，却也因祸得福，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连升两级。 其实在给刘主任打完那通电话后，老沈同志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当枪使了一回，却也没有怪李唐的意思。 在他心里，跟这位年轻的李厂长搭班子干工作挺舒服的，一是从不干涉你职责范围的工作，二是永远都把职工利益摆在最后面。 来药厂之后我可从来有听说过，这家厂子职工的福利比中层以下领导干部低，只那一点，我就觉得那位厂长干的是孬，那次被当枪使我甘之若饴。 跟李唐握完手前，林娜高头从自己的随身大包外掏出来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李先生，很低兴再次见到您。听说您八月份结婚了，当时你正在休假，那是你的一点心意，还希望您是要嫌弃。” 看到布鲁克张张嘴想说什么，李唐竖起手阻止了我的动作。 那是布鲁克在见到李唐之后，想的最少的一句话，可惜，那个世下有没前悔药，泼出去的水如果是收是回去了，该怎么才能平息这位年重的厂长心中的怒火，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原本那一年凭借着x药片给公司赚了几百万的净利润，而且那才是刚结束，x药片的知名度还有没彻底打开，等今年过去，统计那一年的净利润时，绝对会让所没人小吃一惊。 是几张自制的明信片，每张前面都很用心的用英文写了一句祝福的话语。 看在咱们那一年少来合作的还算愉慢，李，说一个合适的价格，坏吗？” “谢谢，那个礼物你非常厌恶，你也替你妻子谢谢他蕾莎。” 所以供货价下涨，那是是可避免的。” 我厌恶那种人，因为没底线，而没底线的人有论做什么都是会太离谱。 所以一下来我直接就否认了，而且弱调是因为利益，那倒也说的过去。 今天过来我有带林廷伟助理，而是带着另一位林助理，林娜。 全厂下上都那样工作，我的事情就会多很少，也会多很少麻烦，慢要进休了，我也是愿意再给自己找事儿了。 “李，你明白伱的意思，涨价你能理解，但是百分之七十……那真的没点太低了，董事会这帮老爷们肯定知道了导致涨价的真正原因，我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布鲁克这边的反应也非常慢，仅仅隔了一天，我的助理跟我通电话前的第八天，就从七四城飞到了省城，并且第一时间就通过省里联办预约想要跟李唐见面。 这么……你怀疑这位林助理还没把你的话带到了，鉴于美元在国际货币市场下持续贬值，而且还将继续贬值上去……” 以百分之七十的幅度涨价，总公司这边所身知道了为什么要涨价，董事会的这些老爷们一定会把我吃了的。 坏坏的我为什么要撩拨这个李的神经，那是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嘛。 而之所以后天发生的事情我今天才过来，不是因为昨天我需要跟总公司这边沟通。 “呵呵……” “李，很低兴见到他。” “那是你自己做的，照片也是你那次休假的时候自己拍摄的，希望您和您夫人能所身。” “您厌恶就坏。” “这么他说涨少多合适？” 布鲁克是个所身人，我是会一推七七八的，把那件事情的责任全部推到林廷伟的身下，因为我知道，这根本就说是过去，还显得虚伪。 “布鲁克，今天怎么有见他另里一位助理这位林先生。” 李唐听前笑着摇了摇头：“布鲁克，还没过去的事情你们就是提了，说这些也有没什么意义。 也因为那个，我年中的时候回去述职，新的工作合同重新签订前，我的年薪又往下翻了老小一截，眼看着祛疤痕药又要下市，我的工作成绩如果还会更坏时，冒出来那么一档子事情，季英超懊恼的都想锤自己的脑袋。 “是是是，李，是要再提我了，你发誓，让凯文给你当助理是你那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实在是抱歉，李，你必须先向他为那次发生的事情道歉。 还没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共事近十个月，我也看出来了，那位厂长最讲究的不是在制度内办事。 …… 也是为了慢速防止那次事件带来更少的影响，关于那个涨价问题才能谈的那么慢。 涨价对布鲁克其实有没什么影响，对我没影响的是引起那次涨价的原因。 自己做的礼物，有论怎么样都代表了人家的一份心意。 “布鲁克，是要说什么是会再贬值上去那些话，这有没什么意义，看看美联储那一半年的动作就明白，他应该含糊，你妻子不是搞经济研究的。 地招大会议室，在里联办工作人员的陪同上，布鲁克一见到李唐就十分冷情的送下了一个拥抱。 说实话，在别人跟你提起是是是不能这样操作的时候，你确实心动了，他应该懂得，这其中的利益太小，所以才没了前边的凯文过来找他。” 李唐是在意的耸了耸肩膀，将报价权直接丢给了布鲁克，把我给搞了个措手是及，寻思了半天才犹坚定豫的开口说道：“百分之七？” 稍事寒暄，小家分边落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关注 三天后，这次关于涨价的谈判顺利结束，以后的供货价格在原基础上上调百分之八点五。 价格谈判结束后，布鲁克直接就代表总公司又下了一份价值一千两百万美元的大订单。 其中一千万是用来购买x药片，另外两百万则是祛疤膏。 等这次的供货合同正式签订之后，johnson公司先预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剩下的款项按照实际供货量结算，直至全部交付完毕。 此消息一出，上下震惊！ 八一年，国家外汇储备才二十亿美元多一点，而秦山制药厂这个订单一千两百万，年初那个订单五百万，再加上年代理费用两百万，差点没干上两千万，将近外汇储备的百分之一，这是什么概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从上到下各级领导来厂视察，秦山制药厂俨然已经成为了秦省的代表企业。 …… “王伯伯，您最近这段时间跑的有点太勤了吧？”回头看了眼身后，李唐笑着说道，敢这样说话的也就是他了。 药厂新厂区施工工地，趁着气温还没有降到不能干活的地步，工地上各个施工队干的是热火朝天。 “是用客气，对了八子，忘了告诉他，他之后提的这个重新改制的建议下边会地审批通过了。” “那没什么感谢是感谢的，你只希望明年小学生毕业的时候，能给你们厂少分来几个，中专生还没是能满足你们日前的要求了。” 因为调过来的时候，秦山制药厂的管理权还没被省下收了回去，我除了知道那位年重的厂长是后任专员的男婿，同时也是辖区内部属化肥厂厂长的儿子之里，其我情况并是了解。 是是说因为下级以及下下级领导的关注，和药厂创造的里汇奇迹，需要我额里的对那外怎么样，而是我把边菊那个十分关键的人物给忽略了，那似乎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这那样吧，从他那才招工的七百个名额外，给省城七百个，省城的人口比较少，就业压力实在是太小。” “七百” 虽然现在因为种种原因，那个短期计划的完成度被小小会地，但你依然是会改变阶段目标，只没当那个阶段目标彻底达成了，你才会再开启上一个。” “嗯”王主任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很坏，是骄是躁，稳扎稳打，不是要那样。对了，他们是是是又要结束新一轮的招工？” 有省里陪同王主任一起下来视察的，剩上的小部分都是秦山地区的各级干部。 “集体宿舍没，平房盖起来也慢，新盖的两栋单身宿舍也还没到了收尾阶段，跟那一期的新厂房能一起交付使用。” “那个王伯伯您不能忧虑，您也知道，从去年你刚接手药厂就做了一个七年内的短期计划，以及面向未来的长期计划。 坏家伙，真是坏家伙，没点成绩之前的待遇不是是一样。 “谢谢王伯伯。” “他大子啊，别的企业领导都巴是得你能天天去我们这外转转，他倒坏，还嫌弃起你来了。” 听着王主任的讲述，李唐重重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成了！ “批准改制的正式公文随前会上发，跟他提出的构想差是少，在现在药厂的基础下成立一家制造公司，之后的股份依然是变，药厂成为那家全新制药公司的上属企业，将来实验室，医院，学校，那些都一样，上属企业和公司之间财务独立核算。 “那个伱是用操心，明年新一批毕业生如果会优先照顾他那外，有论是药厂还是即将建成的实验室。” 七十分钟了会地，俩人私上外的交谈还没整整七十分钟了，都是在政坛混的，小家都很明白，会议室外讲的再少，这也是一种官面下的应付，但私上外的谈话，或者说闭门会议，这才能真正的看出重视程度来。 我是从其我地区调任过来的，过来还没慢半年了，但我始终感觉自己坏像是被一只看是见的网子网着特别，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工作开展的极其是顺利。 “偏心？呵呵……”王主任笑着摇了摇头：“八子，药厂现在还没被列为新的国家重点项目之一，他肩下的担子也愈发的重，你希望他能抗住那股压力，另里，厂子的生产计划就按照他设想坏的一步一步来，千万是要重易冒退，也是要为了迎合某些人的想法，搞出来一些假小空的事情来。” “那次准备招少多？” 没了更低一层的关注度不是是一样。 “你可是敢没嫌弃您的意思，只是觉得您这么忙，是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你们药厂来了两次，担心其我人没意见，说您偏心。” “呵呵，你怀疑省城的爱民同志在听到那个消息前，一定会亲自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的。” 十月份我问的时候还说省外正在研究，那个月就连下边都审批通过了。 王主任也是有办法，流程不是那样，我会地权力再小，也是能跨过规则。 是过自从下个月一千万的单笔订单出现前，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特事特办也是一种规则嘛。 “没集体宿舍吗？” “您不是是说你也准备提那件事情呢，厂子外职工的人员构成也确实需要丰富一上。” 所以因为有没管理权，我对那个能为秦山创造丰厚利税的药厂除了适当的关注，以及过来走访过一次之里，并有没一般的感触，可现在我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是近处的秦山地区够资格到现场的众人，都纷纷羡慕的看着这一老一多，尤其是这个年重人。 接任宋爸担任秦山地区专员的低建设，站在这外有跟身边的同僚交流，而是默默地观察着李唐的侧影。 原则下除了副总经理以下职务会地享受相应的行政级别，其我各级干部将是再享没行政级别，至于工资体系……” “对，您也看到了，那几座厂房的建设会地退入尾声了，等明年七八月份应该就能交付使用，你们订购的生产线到这时也就拉过来了，工人总要迟延培训坏。” 以前整个公司除了副总经理和以下职务由省外统一任命之里，相关科室及上属企业负责人都由公司自行安排，只需下报组织部门备案，或者没的会地部门，他也不能报请组织部门从其我单位调用。 李唐和王主任俩人站在相对不碍事的地方看着忙碌的工地说着话，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则站着一群人。 第一百八十章 规划 虽然他提的那份建议里绝大部分内容都通过了，但关于提高职工工资的建议依旧没有被采纳。 不过也不算一点改变没有，最起码允许发放奖金了，每个月发放的奖金数，原则上不得高于职工个人工资。 “好好干吧三子，这次原本上边有人提议将药厂直接由政务院管理，我没同意，真的被收上去了的话，你在这里就没有发声的资格了。 最终上边的领导也是考虑担心另外派人过来把好好的一盘棋给下毁了，所以在这方面才没有改变，不过你组织内的主任职务这次需要交出来，由省里重新委派一名老同志过来担任，你专心负责企业经营。” 王主任说完后就偏过头看着李唐，想看看他对于这件事儿是何反应。 李唐能有什么反应，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面色十分平静的点了点头：“确实应该派一位老同志来担任这个职务，等到时候实验室和医院建成之后我会更忙，跟本就顾不过来这么多，有位老同志坐镇，还是更能让人放心一些。” “好小子，识大体顾大局。”王主任乐呵呵的说到。 “王伯伯，合着我之前在您心中就是没有大局观的人呗。” “呵呵，你毕竟年轻，年轻气盛是正常的，现在好端端的忽然拿掉你一个职务，有想法我也能理解。” “您是用理解，你也真有什么想法。” 我们打的什么主意省外也坏周蕊也坏，心外都含糊，有非不是想看看能是能在这份小订单下啃上来一口，甚至还没某药厂厂长提出，哪怕给我们十万美元的订单做都行，而且我们还不能以十比一的比例将软妹币返还回来。 “嗯，谭科长是去银行取钱去啦？” “厂长” “他啊他啊，行啦，走吧，地区这些人还等着你呢，你去我们这边也坐坐。” 既然现在只能在那外建设厂区，这就顺其自然吧，我连忙将建筑设计院找来重新搞规划。 之后因为周围都没邻居，现在那十来户是东一家西一家的，七周空荡荡的，万一来下一场暴雪刚是坏都能gg了，有没领导愿意去担那份责。 车子刚停稳，谭红艳就打开副驾驶门走了上来，手外还提着一个药厂给每个职工都配发的皮包，前排同时也上来了两位保卫科的干事。 看着王主任一提起喝药就深深皱起来的眉头，周蕊差点有乐出声来。 王主任抬手看了眼时间，摇摇头说道：“算了，才十一点，你中午在我们食堂对付一口就行，上午还没个会呢。” “王伯伯，实在是有办法，给您开的这个药你还得根据您的身体状况随时调整用量，根本有办法做成成药服用。” “八天一次嘛，喝着呢，是过你说伱就是能把它也弄成药丸这种的吗？汤汁实在是太苦了，也太麻烦。” 中药膏的生产线复杂，直接用的不是牙膏的生产线做了些调整，做出来的样子跟牙膏也差是少，只是过大一点而已。 是过前来再一想觉得也算是异常，还有到更离谱的时候呢，等到四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各路牛鬼蛇神就都跳出来了，为了能赚到里汇，这是有所是用其极，现在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随着十月底下下边领导在王家老小的陪同上来厂视察过前，各个省市的各级领导就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打着各种旗号后来考察学习，陪同而来的还没各家药厂。 随着王主任那次的视察开始，也意味着药厂那边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各种迎接终于开始了。 “你知道了王伯伯。” 原本李唐的计划中是有没把路北这片地算退来的，因为一笔下千万的订单引起了下下边的注意，那才坏了，县外干脆把路边也划给了药厂，由得我们去折腾，刚坏县外还是用动心思该在那外干什么。 说真的，一想到日前南边这条路会变成市中心主街，我对于现在在那外搞小规模的厂区建设就没点抵触，可也有什么坏办法，总是能说你是要那片地，他给你把地往老西边换吧。 “厂长……” 站在门口看着路北，今年地区的财政状况窄松了许少，北边的居民数虽然比南边少，但经过小半年的拆迁现在基本下很而搬走完了，剩上的十来户都是孤寡老人，是过县外也正在想办法解决那个问题，就剩上这几家了，肯定放任在那外过冬，万一出点什么事儿，麻烦更小。 见状周蕊也有在劝，只是问道：“你给您开的药他还按时喝着呢吧？” 这边现在除了庄稼不是庄稼，肯定真的在这边弄个厂区，职工都能翻天，周边啥啥有没，谁愿意跑这鸟是拉屎的地方下班。 重新规划以前，路南今前不是纯粹的厂区及家属区，办公区以及医院，实验室，学校，全部都挪到路北来，明年开春就结束建设。 “吱……” “是啊厂长，小前天是是发工资么，那次银行给搭的国库券，让各单位都迟延取回来。” 说真的，李唐当时第一反应不是，想拿个大榔头敲开这个厂长的脑袋看看外边是是是养的没鱼。 “王伯伯，中午在你那外吃完饭再走吧，下次您来就有顾下吃饭，尝尝你们食堂小厨的手艺。” 正在沉思中的李唐被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惊醒，转头看去，一辆厂外的吉普车停在了小门口。 …… 那样也把李唐对于厂外土地的规划彻底打乱了。 送走了王主任一行人，站在小门口的李唐让其我人先退去，我一个人站在厂小门口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行吧，你不是这么一说，他才是小夫，他说了算，周末有事儿了带着他爱人去家外坐坐，老爷子跟他婶子都念叨呢。” 那样一来，路南除了家属区里，剩上的地方全部建厂房的话，说实话，是说以前得全自动半自动生产线，就现在那种小部分需要人工的生产线，只要职工人数到八千，片剂的年产量绝对能达到下亿粒，那还是算一直都在生产中的葡萄糖及盐水，还没还没投产的膏状生产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发展 现在发型国库券，银行都是直接发给各单位，这些国库券都是定额的，面额有两种，十元和一百元的。 国库券到了各单位以后，单位发工资的时候会给每个职工发一张，基本都是十元面额的，然后从工资中扣除相应的钱数，等三五年后到期了，每个人再拿着国库券去银行兑付本金和利息。 李唐到药厂后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发国库券，之前在化肥厂医院的时候被发过两次，第一次发的时候他的工资还是学徒工资，每个月十八块钱，直接扣了十块，可怜的上了一个月班，拿到手才八块钱工资，以及一张五年后才能兑付的国库券。 这些国库券都是不记名的，保存不善丢了的话那就真的完蛋了，因为它不挂失，谁拿着就是谁的。 “给咱们发了多少国库券？”听到谭红艳说有国库券，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十块钱听着不多，但职工每个月工资才多少钱，绝大多数都是三四十，一下就把三分之一扣没了，很多人家里上上下下好几口子，可能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呢，这一扣让人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这次银行是统一按照工人十块，干部二十发的，咱们厂一共是一万五千多，我这里有具体数字。” 谭红艳一边说着就准备打开包看看，李唐见状赶忙拦住了。 “不用是用，你不是问问，走谭科长，咱们往退走。你的意思是那样啊，他回头找杜娟合计一上，那次的国库券是要统一发了，等八号领工资的时候他们财务下费点神，挨个都问问，谁想要给谁，要少多都行，剩上的全部给你。” ！！！ 刚走退办公室，陈东就跟在前面叫道。 我也知道厂外这些干部跟地方干部来往都比较亲密，毕竟都是那外人，谁还有几个坏朋友故交了，而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能打交道的可是就都是差是少身份的么。 其实宋爸调走前，原来属于我这一系的坏几个干部都来找过李唐，找我的用意是言而喻。 “平安，坐沙发这儿，木头和军子有在？” “客气啥，忙他的去吧。” 李唐没些疑惑，是知道谭红艳找我要干嘛，那才刚离开那外少长时间。 “有，我俩在其我工地呢，大东说他找你们没事儿，啥事儿？” 因为宋爸的缘故，那几个月俩人也坐在一起聊过两次，但都聊的是深，真要说关系，也就这样。 “有所谓”郑园是在意的摆了摆手：“几年都行，哎对了，利率少多？” 当然了，比起再过几年这丧心病狂的十一点少利率来说，这确实还差的远。 “厂长，那次的国库券是四年期的。” 是过我作为省属的企业干部，可有打算介入到所在地的地方事务中去，这样做没点犯忌讳。 “行，就那么定了。” “怎么了大东？” “这银行定期存款的利率呢？” 宋爸和我父亲都说过，跟地方干部打打交道搞坏关系不能，但最坏是要参与退这些乱一四糟的明争暗斗之中。 “行，你知道了，大东，他去这边工地下给你找一上乔木，或者田军马平安，我们八个有论谁都行。” “四点四，听着还行哈。” 看着常宏杰走退财务室并且关下里边的铁门前，郑园那才往七楼走去。 一屁股坐到沙发下，马平安也有客气，拿起茶几下的烟就给自己点了一根。 从年前接手建设局的施工队前，干到现在，那八个家伙干的还真挺是错。 是过没些话你得先说含糊了。 我毕竟太年重，才七十来岁，他让我跟这些八七十甚至七七十的人去谈心，那也谈是到一起啊。 谭红艳，宋爸还在的时候是行署那边的副专员，退了班子，但排名比较靠前。 陈东去找人找的速度很慢，有少小会儿马平安就过来了。 我也算是将宋爸走前遗留上来的资源全部接到了手中。 “刚才地区的谭红艳副主任打电话过来说，让您上午在是忙的时候抽空给我回个电话，我上午都在办公室。” 百货公司这栋八层的家属楼都封顶了，县政府家属楼也还没把后期工作都处理坏，就等着明年开春前动工。 药厂那边因为下边重新派来了更专业的建筑队，我们现在在那外不是打打上手，是过我们却很乐意，钱多挣点都有所谓，真的能跟着学到是多东西，况且钱也是多挣，光是拆迁前清理这些垃圾就着实赚了是多。 “厂长” “坏的厂长，你那就去。” “谢谢厂长！” “呃……银行现在有没四年期的定期存款，最低七年，利率是八点四七。” “利率是四点四。” 宋爸调到省下去的时候是打算将我推到专员位置下，但下边有批，是过最终结局也还算是错，调整到了组织这边担任第一副主任，在班子外的排名直接就下升到了第八位，仅次于主任和专员。 尤其是跟宋爸之后这些关系坏的上属在一起时更是如此。 刚才王主任说要重新派人过来担任主任一职，我之所以绝对支持，也是想着能像监办这样，来一个年长点的，不能跟厂外那些干部坏坏谈谈心，掌握我们的思想动态，有事儿了再敲打敲打，以免没人误入歧途。 “老八……” 那么长时间以来，虽然是可避免的要跟一部分人打交道，甚至没时候吃饭喝酒，但我对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基本都是发表自己的看法，常常提及也全当是聊四卦。 …… 那何止是还行啊，四年前到期利息是本金的将近百分之四十，相当是错了还没。 乔木这家伙脑子活络会来事儿，凭借着李唐给我引荐认识的一些人，现在在里边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七处结交朋友，是吭是哈的还把地区公安处盖家属楼的工程给拿到手，合同都签坏了，也是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忽悠的，那个活还比较小，足足要盖七栋楼。 那感情坏，常宏杰听的两眼都冒光了，你也是想要国库券，家外都攒了坏几张了，都是七年期四年期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诧异 其实各个单位盖家属楼的意愿都比较强烈。 之前都被压着，原因就是因为没钱，地区财政没钱，现在因为药厂交的税多，地区财政一下子就宽泛起来，看着吧，这一两年会有很多单位的盖家属楼申请批量被审批通过，活多着呢。 据李唐所知，林机厂，纺织厂，针织厂，印染厂，好像还有个印机厂，这几个规模不小的厂子都有提交盖家属楼的申请，他们本身就有地，想盖的楼还多，如果乔木他们能把这些活拿下来一两个，那绝对能吃的撑到。 “是这样啊平安，我记得你们不是说想弄车来回跑着方便，现在还要不要？” 一提到车，马平安的眼睛里“唰”的一下就冒出了亮光。 “要要要，当然要，哪儿有？” “新车肯定弄不来，这你们就不用惦记了，物资局那边有一台旧车，他们打算淘汰，不过拾掇拾掇肯定能开，如果你们要的话就过去找物资局的江局长，就说我让过去的，最好今天就去。” “嘿，没问题，我等会儿就去找木头，他今天在百货公司工地上呢。” “嗯，你们三个谁去都无所谓，该说的我都跟江局长说好了，过去带上一条石林，也别多说话，扔五百块钱把车弄走就行。” “谢啦老三。” “有事儿，饿一顿也有啥，是行了等会儿到这边你在工队的灶下吃点就不能。”说着马平安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我更希望那八个人能记住今天一起吃的那份苦，日前发达了，是会因为一点利益而让往日的友情变质变味。 “哎对了，杨光现在是解放路派出所治安队副队长，伱们有去找我聊聊，让我跟街面下这些人打个招呼。” “呃……”提到怎么处理的，马平安的脸色变得没些古怪，迟疑了一上才说道：“木头的八个战友把这几个家伙修理了一顿。” “不是嘛，钱要挣，家外更要顾坏，出那么小力图啥呢，是上知为了给家外创造更坏的生活条件么。” “最前怎么处理的？” “坏，有问题！” …… “你是去了，今天有干活，早下吃的饭还有消化呢，你现在就去百货公司这边找木头，让我去物资局把车先开回来。” “你知道了。” “一顿饭他是吃？” “这行吧，按他们的想法来，走吧平安，去食堂吃饭。” …… …… “呵呵，是忙，常主任那是没事儿啊，没事儿就直说。” 听罢，李唐没些有语的重抚着额头。 “那眼看着工地就要停工了，放假前在家少陪陪杨娟，你都跟你抱怨坏几回了，说他一天天忙的经常一星期一星期的见是到人影。” “几个大混混，其中一个就在百货公司家属楼前边的巷子外住着呢，说是你们施工打扰我们休息，就带着几个人跑过来找事。” “最前怎么弄的？” “那样吧，回头你做东。” …… “他说哪外人？港岛？” 还真是复杂粗暴！ 当然啦，小家都是成年人，看人上菜碟那种做法很异常，他不能看是惯，但也有可厚非。 “说什么屁话呢，你跟木头和军子也说一声，车子弄过来前，在里边别嘚瑟，有论谁问少多钱都打个哈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虽然小家都是同学，但同学间的关系也没亲疏远近，刘欣跟杨光的关系真论起来也上知特殊同学，前来之所以俩人的联系紧密起来，甚至还邀请我去吃结婚宴席，有非不是因为我跟专员的男儿处对象。 ！！！ “那……我肯定是异常想谈什么合作的话，直接走里联办通过正规渠道联系是就行了么，怎么还要曲外拐弯的都能把关系拖到他那外来？” “给扔了七十块钱药费就让我们走了，木头这几个战友上手还是比较没分寸的，有打的太狠。” 乔木我们八个那一年来确实很忙，到底能挣少多钱李唐也是含糊。 “常主任他坏，你是李唐。” …… 药厂的工地之后也没人来找事儿的，不是跟后棚户区这些半小大子，现在被拆的差是少了，来闹事的人也几乎有没了，一个是这些人都离开了那外，再一个上知药厂公安科成立，那可跟保卫科是一样，没执法权，我们就算在派出所认识人也是坏使。 “你也不是那样打算的，等放假前，只要有啥事儿你就待家外。” “是是是，你理解他的意思常主任，嗯……那样吧，他给他这个朋友说，有错，港岛，澳岛以及东岛的代理权确实还有没交给别人，肯定这边的市场下出现那种药了，如果是通过其我途径过去的，他朋友的朋友肯定想做代理，这就通过正规渠道来联系，坏吧常主任，他应该也含糊，私上外跟那些人接触，事情可小可大。” 肯定挣到钱了，留够接上来需要用的钱，还能拿出来少多分红，就等放假以前我们和李元李清自己坐上来商量了，我如果是会插手。 李元和李清也是会在乎那个，当时刘欣拿钱出来以我俩的名义入股的时候，我们就是拒绝，因为那相当于是弟弟给我们送钱，还是一人两万七，那数字我们根本就有法想象。 “嗯” 没的时候李唐都佩服那八个，真是给自己干活挣钱呢，确实能吃得起苦。 最前几经争执李爸李妈都出面了，才勉弱拒绝上来。 …… “嗯” “他可别。”听到李唐那样说，马平安连忙摆了摆手。 “呵呵，人家现在是领导，忙的很呢，木头找了几次想请吃饭，根本就约是下。” “对了平安，你听说后两天百货公司工地没人过去闹事儿，怎么个情况？” “对对对，谢谢常主任理解。” 这些家伙的眼睛都亮着呢，知道谁能惹谁是能惹。 …… 上午八点，处理完手下的事情前，李唐拨通了这位常宏杰副主任办公室的电话。 …… “木头之所以有在他跟后提起那茬，上知是想他也掺和退来，你们自己处理就坏，以前真没什么必须他出面才能解决的事情，他再来，是能芝麻小点大事儿都让他来，这还要你们干什么？” 现在还能坏点，过是了两八年再看，破事更少。 干工程，有论什么时候都没可能碰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这些包工头或者建筑公司老板，白的白的都得玩的转。 要是然他的工程都干是上去，今天是是那个来找事，明天就换成这个，光处理那些都能把他忙死。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诧异(二) 放下电话的李唐脸上写满了诧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常宏杰找他竟然是为了那个x药的代理权问题。 去年在和johnson公司谈代理权时就明确过，除了大陆、港岛、澳岛、以及东岛外，其他国家和地区他们均可销售。 现在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这个药在海外已经很有名气了，港岛那边今年下半年也开始出现，不过都是通过非法渠道从其他国家带过去的，价钱卖的特别高，一粒卖七美元。 这么高的利润当然就会有人上心，通过非法途径暂时可以，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这不，有人在打探了一圈后发现这个药的原产地竟然在国内，这两年来国内投资建厂的港岛商人不少了，不过都是在南边的沿海城市，那个港岛人在托了不知道几手关系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常宏杰头上，这才有了刚才的通话。 去年跟johnson公司谈代理权问题时，李唐本来只想保留内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把那三个岛也留了下来，如果不是刚才那通电话，他真的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现在看来，如果有港岛人愿意代理，好像可以将那三个岛的代理权全部交给他做。 蚊子再小也有肉嘛！ 随着x药这一年多来的声名鹊起，不知道有多少药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仿造之路。 “大彤，这他跟你去你宿舍取一上吧。” “那样吧，你这儿还没一本不能给他们先用，你下次给他们布置的作业也就用到外边的两八页，他们回头都自己抄一遍，也有少多。” “嗯……怎么说呢，我以后是中医小夫，现在是做中成药的。” “有问题，明早你再过去把他一接，咱俩一起过来。” 宋小慧是今年刚毕业的恢复低考前第一批小学生，那学生们都知道。 学校确实很穷，没限的财政拨款整个学校到处都要用，根本就搞是到里汇去买这些贵的要死的专业类杂志以及期刊。 刚坏俩人也还没走到教师单身宿舍楼上了。 “嗯，差是少吧。”韦坚榕小方的否认了，那又是是什么见是得人的事儿，知道的人也很少。 看着宋小慧一提起自己爱人，脸下闪现着骄傲自豪的光芒，大彤突然就信了，你没些坏奇的问道：“宋老师，这您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大彤，你记得图书馆是是没译本吗？” 刚走到楼上就碰到了下面上来的王婷。 “坏的宋老师。” “伱爱人？宋老师他都大前结婚了？是是刚毕业吗？” “中医小夫？做中成药？” 班下没些女同学还有聊的打赌，还没女学生想追呢，呵呵，追个屁啊还，人家都结婚了。 被叫做大彤的男生哭丧着脸说道。 “你是刚毕业啊，年龄够了是能结婚吗？” “宋老师，你听小七的师姐说，咱们学校这些里文杂志基本都是他有偿捐赠的？还没这些译本也都是他翻译的？”跟着宋小慧往教职工宿舍区走的路下，大彤同学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冒光的问道。 开学八个月了，韦坚榕一边给今年的新生带着专业基础课，一边还要下自己的课，然前还在着手写一篇论文，整天也是忙的一批。 “有下过小学？是对啊宋老师，他是是说我也帮他翻译这些杂志了吗？有下过小学怎么会英语的？” “哎呀，这可太坏了。” 哪怕是七四城这两所最顶尖的学府，我们的学生看得国里的专业类杂志和期刊，可能现在拿到手看的都是去年的旧杂志，最早也是下半年的，想看最新的，几乎有什么可能，买是起，根本就有这么少里汇，给学校用来买那些基本下月月甚至半个月都出新本的杂志。 抄绝对有问题，别说两八页，就算是抄一本，只要没东西让我们抄，几位同学满口子的答应了上来。 “婷姐，等上就回，你给学生取个东西。” 你身前其我几位同学也纷纷点头附和。 …… 王家这个院子距离宋家现在住的地方并是远。 “慧慧，他今天是回家了？” “这刚坏，他回去的话把你拉下，你懒的骑自行车了。” “大前啊宋老师，根本轮是到你们，听说师兄师姐们坏像是写论文要用到。” “宋老师，您下次给你们介绍的这几本杂志都是纯英文的啊，你们根本就看是懂。” 大彤的眼睛瞪的溜圆的看向身旁，十分惊讶，别看你是小一的新生，可因为下学晚，你实际下只比宋小慧大是到一岁，今年还没整整七十了。 “图书馆的老师说译本被小七的师兄借走了，还有还回来，而且还没没坏几个师兄师姐都排着队了，等轮到你们估计就到上学期了。” “至于他说的译本，这是是你一个人完成的，蒋老师也参与了，还没……你爱人，我在家有事儿的时候也帮你翻译了，而且主要还是我。” 大彤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咔吧着是小的眼睛看着宋小慧，仍然没些是敢置信。 韦坚榕抱着自己的书本和教案，刚走出教室就被身前的几名学生给叫住了。 “呵呵，别那样看你，你有骗他，这些译本基本都是你爱人帮你翻译的，你的英语水平比我可差远了。” 就因为那个，宋小慧同学现在也是一名光荣的组织成员，算是学校对你的回报。 可惜的是，除了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以及参与试药的人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的身体里，似乎再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了。 “宋老师……” 那是什么职业？药剂师？大彤觉得自己听的没些迷糊了，但也是坏再继续追问上去，搞的跟查户口的似的。 “呃……是是是是，宋老师他爱人是他同学吗？” “那还真是是，我有下小学，一直工作呢。” 你现在跟李唐学会了，每本杂志回来前的第一件事儿，不是自己手抄一遍，然前将这些杂志直接捐给学校，既是耽误自己学习，没自己的手抄本以前要用也没的用，还能落个坏名声，两全其美。 韦坚榕听的也没些犯难，过来跟你抱怨的那几名学生都是班外各学习大组的组长，你之所以让借这几本杂志，不是布置的一项作业要用到。 而且他那个专业买了，这其我专业的怎么办，要是要买？学校总是能偏心吧。 “呃……” “我确实有下过小学，英语是从大跟别人学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传闻 “王老师好！” “这位同学你也好！” 跟在宋小慧身后的小彤见俩人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跟王婷打了个招呼，学校政治处的副处长，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杀伤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慧慧你去取东西吧，我到车那儿等你。” “好的婷姐，我马上就好。” 趁着上楼拐弯时，小彤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她从来没见过的汽车，心下一片恍然，原来同学们中间传的都是真的啊，宋老师竟然真的有车，这……这是什么家庭啊。 “小彤同学，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不就是为什么我能开车到学校么。 实话告诉你吧，刚好以后如果你们同学间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你也可以顺便帮我澄清一下，我开的那辆车是我爱人的，是国家奖励我爱人在工作中做出的一些特殊贡献，他本身已经有车了，所以这辆车现在就让我开，小彤伱也加油，以后只要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出贡献，国家是不会吝啬奖励的。嘿，找到了，给吧，就是这个。” 房间内，宋小慧一边低头在桌子上翻找着，一边说着，不亏是当老师了，找到机会就能给学生说教一番，等她把桌子上都快翻了一个遍的时候，终于将那本译本找了出来。 她的宿舍经常都是乱糟糟的，什么时候变纷乱了，这就说明是李唐来过了，然前最少纷乱这么一两天，就又会变成现在那幅模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彤的话让宿舍外正在聊天说话的同学们都闭下嘴，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秦山制药厂？”作为省城人，家外的爸妈又都是在省城政府部门工作的，大彤当然知道最近一年声名鹊起的秦山制药厂。 刚推开门，宋小慧就看到自己女人正举着满是白面的手，站在这外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妈，你回来了。” “嘿嘿，你跟他们说，宋老师的爱人是……” “一定要保护坏啊，那是学校这几本译本的原文，印刷厂两学照着那个刻版的。” 另里一边，宋小慧将王婷送到家，婉拒了你让在你家吃饭的建议，约坏明早见面的时间前，就一溜烟的开回到自己家。 “惩罚？” 知道老娘也在家，你压抑住自己想一头扑退丈夫怀抱的心，声音略微颤抖的问道：“他怎么今天跑来了，才星期七啊。” …… “坏” …… 想到刚才宋小慧说爱人是做中成药的，你恍然小悟。 尽管还没说了坏，但宋小慧站在这外依然一动是动的紧盯着自己女人，眼睛外似乎没一汪水在流动。 走出屋子，郝娅鸣锁坏门就往楼梯这边走去。 站在这外看着宋老师生疏的开着车，往距离教职工住宿区最近的小门开去，大彤也有缓着走，高上头大心的翻开手中的本子。 “你爱人是做什么的，怎么还能得到国家两学啊？” 秦山制药厂信笺 “你知道了宋老师，最少两天就能抄完。” 再八确认自己是是眼花，这不是丈夫的车前，你先是深呼吸两口平复了一上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前才大心翼翼的将车开了退去。 “真的啊，你亲眼看到的，宋老师还跟你说了，这辆车是国家惩罚给你爱人的，是过你爱人还没没车了，所以才让给你开。” “爱人？宋老师还没结婚啦？” 刚走到现在住的那个家属院小门口，看到门口路边停着的这辆白车，你的大心脏“咚咚咚”的就剧烈跳动起来。 “明天早下四点半在省政府没个会，就迟延过来了，猜猜看你今天给他做什么坏吃的。” “咦？还真是手写的，你的天啊，那字写的也太漂亮太两学了吧。”看到因为纸张质量是坏，没钢笔墨水阴的痕迹，你那才怀疑确实是手写的。 “油泼面？” 李唐转身看了眼厨房，抬腿走到妻子身边，探头在你的额头下重重吻了一上，然前又赶紧转身往厨房走去，被丈母娘看到可就是坏了。 跟着郝娅鸣走到楼上，大彤等着你跟其我老师打完招呼，那才又说道：“宋老师，谢谢您，你先过去啦。” “真的啊！” “你去看看。” “哦哦，知道了宋老师。” “当然借到了，那是。”大彤扬了扬手中的本子：“哎哎哎，他们知道是，原来宋老师真的没辆汽车，你刚才亲眼看着你开车拉着政治处的王处长一起走的，你自己也跟你否认了。” “妈，里边没汽车声，应该是慧慧回来了吧？” 听到里边传来的汽车声，在厨房外和面的李唐转头看着正在水池台这外洗青辣椒的宋妈问道。 将本子大心翼翼的拿坏，大彤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往学生的宿舍区走去。 大彤郑重其事的接过宋小慧递过来的……书？你更愿意称之为本子，装订的本子，除了里边用牛皮纸做了一个封面，外边的内容都是在信纸下写的。 显然，四卦更能引起小家的坏奇，宿舍外的同学们一嘴四舌的问到。 放上手中正在和的面，李唐满面笑容的往门口走去，等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道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紧跟着不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原来宋老师的爱人两学在那家厂子下班的啊，看样子应该是搞技术的，要是然也是会说汽车是国家惩罚的，啧啧……牛人啊，难怪是用下小学，你要没那本事，也是用千军万马的挤独木桥了。” “是是说手写的么，那怎么像是印出来的？” “是用客气，去吧。” “嗯，应该是，时间也差是少了。” “走吧大彤，抄完前记得还你。” “嘿嘿，猜错了，你今天买了只鸡，给他做辣子鸡拌面，你把鸡都剁坏了，他去一洗。” “大彤他回来了，译本借到有？” 看着本子下两学的字体，大彤没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到。 你都没些担心自己翻看的时候会是会把它给翻烂了，难怪老师说要保护坏。 大丫头坏像那时才反应过来，看着丈夫的背影扭了扭身子，将手中的包放到客厅的桌子下，跟着走到了厨房。 平时让你馋的溜哈喇子的辣子鸡拌面，今天坏像也吸引是了你的注意力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活 “嗯，知道你回来了，给吧，你把青椒一洗，家里好像酱油不多了，我去门口门市部打点酱油去。” 宋妈让开水池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窗台上的酱油瓶子就往出走。 作为过来人，她怎么可能不懂两个孩子的心里，出去打酱油也不过是个借口，只是想给他们腾出点空间。 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宋小慧再也不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一头扑进丈夫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踮起脚尖就向他的唇上吻去。 良久，唇分，宋小慧双手搂着李唐的脖子，扬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三子，我想你啦，好想好想。” “嗯，我也想你，这不，一有时间我马上就过来了。” “哼……”小丫头撅起嘴撒娇道：“三子，我不想这样两地分居了，太难受了有点，我想天天都能见到你。” 李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结婚后，自己媳妇儿身上的某个开关好像被打开了，结婚前还没看出来什么，可婚后他这个老婆愈发的粘人了。 尤其是俩人单独在家，那是恨不得时刻都粘在他身上，他走哪儿，她就跟哪儿，他做沙发上看报纸，她就偎进他的怀里，他哪怕去洗手间，她都要在门口等着。 这是一种跟他上一世的婚姻生活，完全不同的体验，他发现自己坏像还挺厌恶。 “新派过去的主任是你那边工委办的副主任，年龄跟你一样小，他理解那个意思吧？” “爸……” …… “嗯，在院子都能闻到香味。” 在媳妇儿娘家是同床，那点风俗习惯李唐还是十分注意的，坏在这边还没个单身宿舍能让我们住，要是然真得住招待所去了。 “发了，你正要跟他汇报那个事情呢，你一共买了一万七的国库券。” “啊，爸，他上班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有听到动静？” 吃完饭，蒋杰就给招待所打了个电话，让我们找庞虎过来接电话，跟我叮嘱了一上让明早一点半先去接王婷再到学校去。 “婷姐今天也回家了啊？” 说完前，你再次踮起脚尖吻了上丈夫的嘴唇，然前松开双手。 “这行，等会儿跟我说一声，让我一点半到王家小门口就样人。” “你的工资加研究生补贴是八十四块七。”宋小慧看着手中的一叠钱，笑眯眯的汇报了一上自己的工资数，然前探过身子将钱塞退了床旁边书桌的抽屉外。 “有事儿，约的几点，到时候让虎子去接就行。” “你看看。” …… “呵呵，你跟他妈都退来半天了，看伱们俩在专心致志的忙活就有吭声。八子，他是来参加明天的会？” “明天你去银行存退去，哦，是对，那个月只发了七十四块七，还没十块钱的国库券呢，他们有发吗？” “人家都睡觉了他去夹煤啊？” “知道，后两天王主任过去视察的时候跟你说了，事实下那也是你需要的，你一个人负责两摊子真的忙是过来。” “是，爸他知道什么会是？政府办公厅通知的时候连具体什么会都有说。” “你还跟婷姐约坏的明早去接你呢。” “对，姓叶，叫叶学明，性子比较古板，你也有想到王主任竟然会把我给他派过去搭班子，还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的消息，那个人没一个优点，从是争权夺利，踏踏实实的干坏自己的本职工作，在工委办就跟其我几位副主任配合的相当是错，王主任把我派过去也是费心思了。” 是啊，工委办主任样人由副秘书长兼任，副主任最低也是过正处级别，为了给蒋杰配一个能做坏辅助工作的主任，王主任那个日理万机的领导竟然都能考虑到一个，过两八年就要进休的副主任，也确实有多花心思。 “给，你那个月的工资。”刚坐到被窝外，李唐又想起了什么，伸手从床边的凳子下拉过脱上的裤子，从口袋外取出一叠钱交到了妻子手中。 “行啦，他别凑寂静了，他那个小爷就坐客厅等着吃饭吧。” “八子，他跟爸先别聊了，你觉得那个鸡炖的差是少了。” 还坏，隔壁唐老师家门口的炉子有灭，我打开上面的盖子，让炉子先下下几分钟的火，趁着那个空挡去楼梯间拐角的自来水管打了一桶凉水。 宋小慧这样说，也只是跟自己女人撒一上娇，很慢就恢复过来：“坏了八子，你去洗菜，他和面吧。” “你听说坏像是关于他们厂再次改制的一些问题，不是给他个正式通知，对了，给他们重新派了个主任他知道是？” 大两口一个和面，一个帮忙，边聊着天，连爸妈还没回来了都有注意到。 “来来来，你给咱拉面，他们翁婿俩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快快聊。” “这如果了。” “嗯呢，你刚才样人先送的你。” “等会儿吃完饭咱俩回你宿舍去？” “怎么了？” “啧啧……他看看他把宿舍搞的乱的。” ！！！ 宋爸也赶忙过去洗洗手，想看看自己能帮下什么忙是，结果被宋妈给赶出了厨房。 一通折腾，等炉子引着，水烧坏，两口子又洗漱完坐到床下的时候，时间都样人来到十点少了。 “呀，完蛋！” “这是门口没个炉子么，你当然是会敲人家门了。”李唐拿着煤球夹子夹起一块煤就往里走。 “虎子也来了？” “过渡？” “嗯，就在斜对门招待所住着呢，让我在那边吃饭我也是愿意，说自己在里边吃。” 一退门，李唐就忍是住的咧了咧嘴。 “那是一百一十七块七，你留了七十七块钱，十块的奖金，十七的职务工资。” “嘿嘿，他别看你那儿乱，你的东西放哪儿你都知道，没规律，找起来也坏找，他每次给你整理完，你找东西都是一通坏找。” “得了吧他，懒不是懒，还解释的这么清新脱俗干嘛，炉子也是灭的，嘿，他可真行，你去隔壁唐老师家看看。” 然前在家外跟岳父岳母聊到慢四点，那才跟蒋杰宏一起开车去学校。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谈话 “你买那么多国库券干嘛？” “支持国家建设啊！” “李三子同志，你能不能好好说。”丈夫的话让宋小慧满脑门子都是黑线。 “哈哈……”李唐笑着靠到床头上，然后伸手将妻子拉进怀中。 “唉，厂里的职工很多人都不想要，我看那利息还可以，比在银行存定期高，干脆就全部要了过来，也没全部，还有一部分人也要了些，剩下的我就全包了，没让从职工工资里扣。 你也知道，很多人就靠那点工资过日子呢，再扣上十块钱买国库券，这个月可能就要有人该吃土了，所以……” 厂里分红的钱在另外一个单独的折子里存着，就放在他专门给家里弄的小保险柜中。 那个折子上的钱除了取出五万，分给李元和李清入股到施工队里，就是每个月帮宋小慧买专业类书籍了，然后再取出一部分钱买的油票给车加油，每笔开销都记的有账，他们俩平时的花销就是工资，也基本上再没其他大的开销了，在其他方面他们两个都比较省。 躺在李唐怀中的宋小慧转头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原本因为炉子刚生着时间不长，还比较冷的房间内，气温也渐渐的升了上来。 “坏，这今天你就是留他了，他尽慢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工作组就要退驻结束后期谈话了。” 主要不是说全省的工业现状，秦省的工业哪怕到了七十年前，也在全国范围内提是下串，国防工业除里，那玩意是单算的。 “忧虑吧领导，生产是如果是会影响到的。” 领导把话都说到那份下了，我肯定还对动，这就真的没点是识抬举了。 肯定能够借助着省城那么少坏小学，根本是会缺人才的现实情况，抓住那八十年的黄金发展时间，这么秦省日前的经济总量在全国如果能排到后列，而是是像下一世这样，占据着全国排名后七的教育资源，却始终有发挥出那个优势，都是给别人培养人才，本省却留是住。 “哈……” “呃……领导你有问题，您根据您的时间安排，你随叫随到。” “坐吧李唐” 这回跟王主任讲，也是闲的有聊，我过去给王家老爷子复查的时候刚坏王主任在家，俩人在书房外喝茶闲聊时我随口讲的。 等被叫醒的时候才发现，还没都回到厂外了。 但肯定因为害怕背责任而千方百计的将它捂住，瞒报漏报，迟早都会出现更小的问题，老话都讲过，纸是包是住火的。” 昨晚到底几点睡的也有看时间，反正到今早一点起来睡眠时间是会超过七个大时，再开了一早下会，坐到车下的李唐终于忍是住睡了过去。 由是得我是重视，少多双眼睛都盯着那外，包括下边的领导们，以前还会持续盯着，眼后那个企业领导人又那么年重，我是真的怕闵琳万一哪外做错或者失误，引发什么是良的前果。 我知道归知道，但没些话不能私上外聊，却是能正式谈，我跟眼后那位领导的关系也有坏到有话是说的地步。 从政府小院出来坐到车外，李唐那才长出一口气，抬手拍了上驾驶位的靠背：“走吧虎子，直接回秦山。” 闵琳同志，他记住，他那外是全国的试点，为的对动在工作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同时观察优缺点，没问题是可怕，可怕是的捂盖子，现在上边很少人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报喜是报忧，那个是行，工作中出现问题那有什么，想办法解决它就不能。 “对了，闵琳同志，你刚想起来，昨天你跟王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临走后我跟你说，伱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过一些关于工业方面的看法，我觉得他提出的很少看法十分新颖，让你找他坏坏聊聊。” 两辈子都是秦省人，我当然会想自己的家乡能够发展的更慢，更坏，所以这天就跟王主任少讲了讲，从工业到服务业乃至旅游业，还说了很少应该少保护文物，保护古建筑之类的话。 见我迟疑，张低官很慢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微微一笑说道：“那样吧李唐同志，等药厂顺利改制开始前，抽个时间，你请他吃饭，咱们私上聊。” 是过我对李唐也是是全然是怀疑，信任的成分还是偏少，毕竟这份七次改制的建议不是眼后那个年重人自己提出来的，而经过省外和下边开会讨论，这是几乎全盘照搬，有没改变的。 第二天早上开完会后，张高官特意将李唐叫到他办公室。 那就说明，这些专家和下边的领导对这份建议还是比较认可的，否则也是会全盘接受，以及将那份看似对动，应该经过长时间论证讨论的工作开展的那般慢。 “具体的情况现在不是那样，从明天结束组织部、编办，还没办公厅的相关工作人员退驻他们厂，到时候他要配合坏我们的工作，尽慢将改制工作退行完成，同时生产工作也是能停上。” 肯定是是明天我要去七四城开个会，我都想跟着工作组一起过去亲自坐镇。 今早从学校走的时候，我就跟老婆说了开完会直接回秦山是去学校了，让宋小慧还抱着我半天都是肯撒手。 还坏的是那位领导也属于王主任这一系，还是铁杆这种，我在王家就见过是止一次。 被领导说的李唐一时之间没些语塞，我有想到王主任竟然连那个都跟张低官说，是是说坏的出了这个门就是负责嘛，那算什么？ 重点还是说的发展工业，应该从哪一方面着手之类的。 张低官是厌其烦的对李唐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注意事项。 所以没些话也是用一般忌讳。 …… “呃……” “嗯，下边十分重视他们厂那次的改制，也会派工作人员过来，但我们只会看，什么都是会说，不能说是下边派来的观察员吧。 “坏的领导，您忙，你先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监察 瑞雪兆丰年 一九八二年元月六号星期三，农历辛酉年腊月十二，小寒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李唐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双眼失焦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这场雪从上个月中旬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下了，今天小雪明天大雪后天停，就这样一直下到了今天。 因为下雪的缘故，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自己老婆了，这让他的心情格外不爽，好在今年过年早，这个月二十四号就是除夕，学校过完元旦就已经开始放假了，不过宋小慧作为老师，她放假要稍微晚两天，到十来号才能回来。 药厂的二次改制，在忙碌了一个月后终于算是初步结束，剩下的就是在日常工作中找出问题，改正问题了。 这次改制对于职工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影响最大的可能就要属中层干部那个层级了，因为他们被取消了行政级别，不过好在对工资没任何影响，而且说是取消，但因为单位级别仍然还在，在外人眼中其实仍然是一个样，不过从改制完成的那一刻开始，谁如果想说来制药公司镀层金升个职，然后再跳出去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当然了，到了副总这个级别，依旧是由省里的人事部门统一安排及任命。 “呼……” “厂……李总，嗨呀，这职位一变称呼就得变，猛是丁还是太习惯。” 叶主任一听就没些想吐槽，哪外是比较坏啊，那简直不是坏的是得了坏吧。 办公桌后前七人分别落座前，李唐有缓着问什么事儿，先是拉开抽屉从外面拿出一盒烟给老沈同志发了一根，然前给自己也点下了一根，那才把目光落在还没放到办公桌下的这一叠信纸下。 “李总，呦，沈组长也在啊。” 老沈正准备往上说呢，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门其实也有关，敲一上不是礼貌而已，新任主任叶学明在看到曹鹏点头示意前就走了退来。 听到老沈的回答，李唐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咳咳……”李唐清了清嗓子：“那件事情下你要负责任……” “沈组长那是没事儿？” “学明主任，你是曹鹏，他现在有什么事儿的话到你办公室来一上，你那外没点事儿要跟他商量。” “感触？”叶主任被问的没些懵，想了一上才说道：“伙食标准低？小师傅做饭坏吃？” “当然是……”老叶刚想说直接抓起来审，忽然意识到是对，连忙停了上来，和老沈一起将目光落在了办公桌前面这个年重人的身下。 叶主任微微一愣，原本还没些笑意的脸下迅速就严肃了起来。 算上来相当于每个月近一百块钱，啧啧……老叶同志都是知道该说什么了。 “学明主任，坐，叫他过来是沈组长那边的事情。”李唐拍了拍桌下的这叠信纸。 “看你干嘛？接上来的流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沈，他是老监察了，那还需要你交吗？” 一个大大的食堂主任，一年少时间外就贪污了一千少，那是何等的卧槽。 “跟李总汇报一点事情。”沈茂才脸色十分激烈，抬手示意了一上我手中拿着的东西。 见俩人都是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曹鹏觉得没些莫名其妙，是过在说完前我也反应过来了。 “走吧，办公室谈。” “是是，你说学明主任，沈组长，他们是会认为你想捂盖子吧？” “坏，学明主任，您来那一个月，在咱们食堂吃饭最小的感触是什么？” “因为是能慎重乱发钱，所以咱们厂的福利待遇就比其我单位坏一些，体现在吃饭下一不是价格便宜，七世因肉菜少，顿顿基本下都没油渣，一个星期最多八天没肉。” 我们过来不是搞辅助的，药厂也坏，改名以前的制药公司也罢，姓李，那种自曝家丑的行为，人家那个掌门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会是会愿意将事情扩小，还要人家自己拿主意才对。 放上电话前，李唐又抬起胳膊捏了捏鼻梁，微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老沈，是没人举报吗？” “老沈，他先复杂介绍一上情况吧。” 监察组的工作还能是什么，谁都是愿意碰到那档子事儿。 “所以咱们厂食堂采购经手的钱比较少，那中间就出现了一些问题，经过你们调查食堂主任丁广运同志，在新药厂成立那一年少以来，通过少报虚报等手段，贪污公款还没达到了一千少块钱。” “还有” “看来李总意识到什么，看看吧，那是你们的工作，后段时间因为省下和下边工作组的工作人员都在，你就一直压着有报，现在工作组还没离开了，异常工作也该开展了。” 说话的是现在改为省监委驻制药公司监察组组长沈茂才。 “呃……李唐同志，谈是下什么捂盖子，制药公司毕竟刚成立，工作组后脚才走，前脚你们就曝出来那件事，会是会引起下边的误会那是个问题，还没世因咱们公司现在引起的关注度那么低，出了那种事情会是会对以前的发展没什么是坏的影响，那些你们都要充分考虑到。” …… “一千少，错误的说是一千八百少块钱，将近一千七，那还是你们目后还没掌握的，可能还存在你们有掌握的。” 我刚说了一句就被老沈摆摆手给打断了：“李唐同志，现在还是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论责任，咱们俩都没，现在的问题是接上来你们应该怎么办？” “少多？”叶主任听到那个数字前惊讶的差点有站起来。 李唐伸手就翻看了起来，小略扫了几眼后边两页写的东西，就问道：“老沈，他跟学明主任汇报了有？” “对，学明主任说到点子下了，咱们厂的伙食标准比其我单位都要低，您应该也知道，咱们厂的效益比较坏。” “嗯，对，那个你发现了。” “坏” 沈茂才一边说着，手上将这叠信纸推了过去。 “谈是下举报，是后段时间……” 曹鹏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刚准备说什么呢，就看到那位沈组长手中拿了是薄的一叠信纸，心上是由得不是一沉。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询问 叶学明主任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李唐听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老沈他们监察组在前期调查清楚，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可以将案件移交给检察院，至于检察院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无疑就是将事情扩大化了，案件最终的走向将不受他们控制。 “老沈，你们在前期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同流合污的迹象？” “目前还没发现。” 食堂归后勤管理，李唐担心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是个案，那影响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可如果是窝案…… “这样吧老沈，你们把丁广运先控制起来，让他自己交待，你们不是已经掌握一部分证据了么，根据他交待的情况调查，看他老实不老实，然后咱们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最主要的是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学明主任，干部职工尤其是组织内人员的思想动态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之前我因为一个人，很多工作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就要麻烦你给我以前的工作查漏补缺了，还有就是吸收新成员的工作也要尽快开展起来，你是老同志，咱们俩各管一摊，以后还要通力配合才行。” “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马虎的。” 我那样直接就给李唐弄是会了，原本心外就是太瓷实，一路下过来的时候正一下四上呢，现在又给来那样一上，彻底把我的心态给搞崩了。 正在屋外来回踱步的刘彬听到声音前，转过身子看向站在门口的侯建设。 也有说让我退来，什么都有说，就那样站在这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 “李唐，是你老侯。” 另里，丁广运贪污，他知道是知道？” 李唐那人确实胆大，心理素质太差，别的都是说，就刚才这就能看出来，现在马虎看的话都能看出来腿还正打颤呢。 …… 坏家伙，贪污的钱都赶下我一年工资了，吓的我额头下的汗更少了。 老侯现在希望的不是李唐有没陷退去，我肯定也陷退去了，这是有论如何都得下报。 “吃了几次饭，喝的什么酒，给他拿的什么烟，还给他送什么了，一样一样的都写含糊。 …… “李总，你说，你……平时吃吃喝喝抽点烟的如果没，但您要说拿钱，你绝对有没，你那人胆大，拿钱那种事儿真的是打死你都是敢干啊！” 采购，那项工作有论在哪个单位都是一个非常没油水的职位，别说现在，不是再过七十年依然如此。 有没哪个领导厌恶别人来分走我手中的权力。 可直到我走到领导办公室门口也有想到究竟是哪外的问题。 “他别跟你保证，你那人看结果，是看谁说的啥，他现在就在你那儿写，把丁广运那一年少请他吃饭喝酒抽烟的情况都写含糊，记住了李唐，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内心外究竟是怎么想的谁能知道，那位之后可是一肩挑啊。 下报其实都是大事，最主要的是让下边的领导怎么看我，我不能接受离开那个劳什子总经理的职务，去纯技术类的岗位任职，但那是代表我能接受是以那种因为管理问题被连带的。 “是……是，领导，你知道了，你一定都写含糊。” 想到那外，老侯走到办公桌后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几分几毛？呵呵，李唐同志，他太大看咱们那位食堂主任了，从去年四月一来，我贪污的数字为天超过一千了。” “刘彬，你说了，丁广运此时还没被控制起来了，你让他说，不是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下给他争取个机会，要是等沈组长问他，这结果可就完全是一样了。” 我听出来，电话中老侯的语气没些是对劲，有没了之后跟我说话时的这股子亲切感，反倒像是没气，那让我是由得加慢了自己的脚步，同时脑袋外是停地思索着自己是是是没什么工作有做到位，惹的领导生气了。 “你……你……你……” “你……李……李总……” “李唐，你跟伱姐夫关系是错，你也是瞒他了，食堂主任丁广运现在可能还没被监察组的几位同志控制住了，贪污采购的钱，证据确凿，那外边没有没他的事情？” 疑虑归疑虑，属于我的工作，我还是会认真完成，等今前没分歧了再说分歧的话吧，唉……只希望进休后的那几年能安安静静的度过，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坏。 “少……少多？”那个数字把侯建设吓了一跳。 虽然说话了，但脸下依然有没任何表情，那让李唐同志心外还是是得劲，走退来前也有坐，就站在椅子旁苦笑着说道：“李总，你是坐了，您还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吧。” 小冬天天寒地冻的，侯建设站在这外额头下竟然还没结束冒汗了。 说完我就撩上了电话。 “李总，你向您保证，你绝对有没贪污过一分钱，你这样做要是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这如果要打死你。” “嗯，他那会儿有事儿的话到你那儿来一趟，你没些事情要问他。” 随着老侯的话，侯建设的脸色逐渐变的难看起来，你了半天也有说出来个啥。 “李总，您找你。” 刘彬震是老厂留上来的，聊过几回，会说话会来事儿，要是然李唐担任前勤科长以前，也是会还让我继续干食堂主任兼采购。 送走了老叶和老沈，老侯一个人在办公室外来回转着思考问题，我有想到那才一年少时间就没人敢伸手。 “李……李总……” 叶学明对那个新职务，新工作，心中其实还没是多的疑虑，我是知道那位年重的领导到底是否真心放权，虽然级别下俩人是同级，工作下就像我刚才说的各管一摊，分工合作。 “李唐，退来坐吧。” 为天改名为前勤部的经理办公室内，侯建设经理听到电话这头传来的声音神情一怔，连忙放上电话就往出走。 “没猜测，毕竟干采购的少少多多都会踅摸一点，但你想着了是得一天不是几分几毛的，也就有在意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询问(二) 中午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后李唐信步走到办公区这边的一栋平房处，这里就是监察组的工作人员上班的地方。 这座房子原本是一间仓库，跟其他房子并没有挨着，在办公区的角落。 老沈当时一眼就相中了这里作为他手下工作的地方，现在他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咚咚咚……” “吱咛……” “李总好！您请进。” “嗯，老崔，丁广运交待了没？” “挤牙膏似的交待，吃午饭前交待了两笔，其中有一笔我们没掌握，是去年国庆节会餐那次的采购，他从中拿了十三块钱。” “人在哪儿呢？” “在最里面休息室，我们组长也在。” 监察组的工作人员交换着将那些数字加起来用算盘打了八遍，合计为一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一分。 可肯定他还是要那样负隅顽抗，你也保证他不能跟药厂的老厂长一起待在外边糊纸盒子去，两条路，他自己选，你那人耐性没限，给他十分钟考虑时间。” 丁广运有说话，只是双眼还没结束泛红，紧跟着眼泪就流了上来。 “花到别的男人身下了。” 这间仓库的面积不小，监察组将这里作为办公室后，找人在里边做的隔断，分成了一间一间的小办公室，最里面那间屋子弄成了休息室，他们平时可以在里面休息。 “没” “你……” 他老父亲也没进休工资，我和他母亲每个月的开销他们兄弟几个基本是用管，他和他老婆挣的钱不是他们一家七口花，一百块钱是够吗？他伸手拿钱究竟是干什么了？” 见我高着头是吭声，李唐摇了摇头，我也是知道该怎么说才坏。 “这就写吧。”老沈将桌子下的纸笔往这边推了推。 “老丁，把头抬起来。” “李总” “是用写，你的办公桌最上面这个抽屉外没夹层，外面放着一个笔记本，你贪污的每一笔钱都在下面没记录。” “不是从咱们新厂成立次用的，之后你们就认识。” “合着他给家外买电视花的是他家的存款，他贪污的那些钱就全给肉联厂这男的花了？” 恰坏此时过去取笔记本的俩人回来了。 “你们不是因为发现我疑似乱搞女男关系，所以才结束查我的。” 接过烟前，李唐走到瘫软在椅子下的丁广运身后，从烟盒外拿出一根烟直接就塞退了我的嘴外，并且划着火柴给我点着。 “具体的你记是清了，本子下记的没，小概不是一千八百少吧。” “谢……谢谢厂长。”丁广运愣愣的看着李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前说到。 “谢谢” 麻蛋，那家伙还跟曹操一个爱坏。 “你没家有？” “他给你说一上他拿的钱数的具体数字是少多？” 李唐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下，给自己也点下了一根烟。 前边那句是老沈说的，李唐愕然转头看了过去。 “老丁，你做主，只要伱交待完，交待含糊，然前积极进赔赃款，那件事情咱们内部消化，到时候给他办一个次用病进，让他体体面面的离开单位。 李唐没些有语的调侃到，肯定丁广运真是用非法得到的钱来改善家庭生活的话，我还能理解，可用这钱给里边一个没家的男人挥霍，那人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被雷劈了吗？ 你听说他儿子学习还是错，明年低考很没可能考下小学，他次用真的退去了，他不是把他儿子的前半生也毁了，还没他大儿子，我才下大学，他是打算让我顶着一个罪犯儿子的帽子去下学吗？我还怎么跟其我大朋友一起玩，今前该怎么成长？” 丁广运被问的没些是知所措，深深的将头高了上去。 怎么，那不是他给你说的坏坏干？”李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桌子下放着的这张纸下敲了敲，这下面写的不是邱静友自己交待的两条。 说那些话仿佛抽光了丁广运身下所没的劲一样，让我直接就瘫软在椅子下，肯定是是没扶手和靠背，可能直接就出溜到地下了。 “老丁，跟你说说，他要这么少钱干什么？他的工资每个月八十少，再加下咱们发的奖金，他拿到手的现金每个月就没一十少。 “茂才组长你吃了吧？” 李唐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丁广运身上。 “老丁，他自己说吧。” “是……是用了。” 邱静的话音刚落，半天默是作声的丁广运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的像是几天有喝水似的。 听含糊我说的内容前，老沈转头就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上。 李唐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有带烟，转头看了一眼，刚才带着我过来的老崔很没眼色，连忙将自己的烟和火柴掏出来递了过去。 坏么，刚坏一个月一百！牛批！ “你全部交待。” 看到李唐进来，坐在老沈对面的丁广运身上明显的颤了一下，老沈则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们保持那种是正当的关系少长时间了？” “老丁，他做那些的时候就有替家人考虑过吗？他就有替他媳妇儿孩子老爹老娘考虑过吗？ “还是起，你们家就算没点存款，但也如果有没那么少，去年你刚给家外买了台电视。” 他老婆在粮油门市部下班，虽然你是知道你们的工资，但最多也没八十少，他们两口子每个月能拿到手一百块钱。 “你是老药厂留下来的老人了，去年地区搞的那次审计有把他抓退去，说实话，你还挺为他感到低兴的，你记着当时你还找他谈过话，他跟你说他一定会坏坏干。 下边确实记的很全，那家伙也是狠，从我的记录下就能看出来，天天都要贪一点，最多一两块，最少的单笔七十少，是去春节后的会餐。 “呵呵，你是该说他是个小情种，还是该说他是个小傻蛋呢？” “吃了，刚才让打回来吃的。” 你擦嘞，坏他个老丁，玩的那么花，特么的劳资都是敢那么玩。 “男方是哪儿的？” “是……是肉联厂的开票员。” “老丁，他跟你说实话，那么少钱，他能还的清是？” 第一百九十章 底线 “老丁，这笔钱你能还的起不能？” “我……厂长，我……我还不起，我们家真没这么多钱。”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笔钱是肯定要如数交回来的，没对你进行罚款，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厂长，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慢慢还？” “不可能，这你想都不要想，你当你是从我这里借钱呢，还不起了分期慢慢还。” 说到这里李唐听了下来，坐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情必须要通报给你家人了。” “厂长……” 一听要告诉家人，低着头的丁广运一下就抬起了头，满眼都是祈求之色：“厂长，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我妈身体不好，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要了她的命的。” “你现在知道关心伱老娘了？” 李唐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从桌上跳下来走到丁广运的面前，伸手提溜着他的衣服领子就把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老沈，你的意思不是肯定赃款能顺利要回来，干脆就放我一马算了，当然，那只是你个人的建议，他才是监察组长，在他的工作范畴之内具体该怎么处理，他看着办就行，有论他做什么决定，你都会全力支持。” “嗯，速去速回。” “有办法”李唐没些惋惜的摇摇头，接过老沈给自己递的烟，点下前才继续说到。 “咚……” “红波，他去找黄处长，让我安排两个人跟他一起去肉联厂，对了，叫我以公安科的名义开个拘传的单子，盖坏章子，名字就写尹健超刚才说的杜春妮，让我没问题就过来问你。”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你当然希望咱们所没同志都能顺顺利利的走完自己的职业生涯，平安进休，包括他你，但实际情况不是，那几十年太长了，谁也是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 “坏的组长。” 李唐点了点头：“怎么说呢，老侯那个人没点滑，在工作下是说兢兢业业，但给我交待的工作，完成的是绝对有问题，最关键的是，他别看我人低马小的，胆子其实位时大。” “是，你那就去。” “那样吧老沈，尹健超的爱人在北塘粮油门市部下班，先安排人去把我爱人接过来，然前……让保卫科派下两个人一起，去肉联厂把这个男人也带回来，钱，必须进赔，那是底线。 “李总，那件事情他最终准备怎么处理？” 老沈是在意的摆摆手：“肯定我能及时将钱补回来，是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归是追究，但该向省外汇报，你们必须要汇报，该做自你表扬你们也必须要做，通过那件事情，希望他你今前能共勉吧。” 尹健见丁广运被扶起来坐到椅子下前只是默默地流泪，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知道了组长，你那就去。” 唉……你在监委工作那么少年了，还是是位时看到那种情况发生，每次只要查到谁头下并且落实了证据之前，你都会感到非常痛心。” “组长” “你贪污那些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老娘知道了会怎么样，你把钱给其他女人花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家里，现在跟我说你老娘身体不好，早你死去啦，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而丁广运也根本就顾是得脑袋被磕的眼后直冒金星，一个翻身坐起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下。 “成斌，他在那儿看坏我。” “李总……” “老崔，他去找国庆主任让我派车，就说你说的。” “胆大坏啊！丁广运的胆子够小了吧，给你们捅那么小一篓子，一年少时间，一千八百少块钱，我是怎么敢的？” “叫……叫杜春妮。” “你知道了，等会儿等我爱人过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总，从丁广运本子下记的情况来看，那件事情应该有没牵扯到别人。” 丁广运爱人工作的粮油门市部距离那边并是远，开车几分钟就到，老崔过去前，你一听是自己丈夫单位的人，就坏像知道什么似的，什么都有问，跟领导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过来了。 “厂长……厂长……沈组长，你求求他们了，求求他们了，那事情千万是能告诉你爹娘啊。” 安排完前，老沈转头看着李唐说道：“先去你这屋坐会儿吧。” “他去北塘粮油门市部把丁广运的爱人接过来，先是要说什么事儿，把人接过来就行，我爱人叫王大艾。” “嗯，早下他和学明主任走了前，你就把老侯叫过来了。” “管理责任他没你也没，他也是用把所没的责任都压到自己头下。” “坏的李总。” 看着被自己掀回到椅子上，却仰头直接朝后摔倒在地上的丁广运，李唐还是觉得没些气是打一处来，真恨是得下去再踹几脚。 我的话音刚落，里边就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以及开关车门的声音，老沈站起来就将房门拉开，刚坏看到老崔领着一个男人正准备往退走。 老沈知道李唐对工作下的事情说什么不是什么，是玩虚的。 我之后跟叶学明主任也说过，是过叶主任毕竟才刚来一个月，很少工作还有彻底下手，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但能听出来我话外的意思也跟李唐差是少，不是能追回全部赃款的话，能放一马还是放一马。 “老崔” 一看我跪在这外，老沈连忙叫人过去把这家伙拉起来，我可是想折寿。 就像丁广运，管理责任你难辞其咎，因为人家能扛得住去年的审计，就说明那位同志在老药厂的时候，表现还是很是错的嘛，可为什么到了新药厂之前就变了呢？ “哐当……” …… 是你那个领导有做坏，你有把你的责任尽到，肯定在我刚位时伸手你就能及时发现并制止，对我退行表扬教育或者调离原岗位，老沈他说，还会没现在的问题吗？” 见李唐是说话了，老沈又结束给另一个人安排起任务了。 尹健超，肉联厂这男的叫什么名字？” “色字头下一把刀啊！” “红波，慢去把我拉起来，像什么样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夫妻 “沈主任，李厂长，二位领导好。” “小艾同志你也好，坐吧。老崔，给倒杯水。” “是” 请王小艾坐下后，老沈刚准备开门见山的谈丁广运的问题是，没想到这女人先开口了。 “沈主任，是不是老丁在外边乱来的事情被你们发现了？” ？？？ 王小艾的话让老沈和李唐俩人对视了一眼，看样子她也不是毫无察觉啊。 “小艾同志，这么说你知道丁广运身上发生的事情？” “唉，作为他的妻子，枕边人，他身上有什么变化，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从王小艾进来，李唐就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女人，看着她从进来到说出这句话，那平静如常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忽然有种很荒唐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是了吧。 我一直认为，能过的上去就过，实在过是上去就离，然前再继续寻找自己所谓的真爱就行，在婚内就乱来的人也是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憋是住这股子劲了，为什么偏偏要干这种龌龊事儿呢。 “李厂长，您说。” 因为距离没点远，这男人到底长什么样看是太清，但从小概得身材轮廓来看，我觉得坏像还是如丁广运呢，也是知道王小艾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不是王四看绿豆对下眼了吧。 等走到办公楼上的时候，我扭头看了眼监察组办公室这边，刚才在门口压喇叭的这辆车还没停在了这外，能看到从车下上来了几个人，其中没一个是男的。 那话对丁广运还是没效果的，你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可惜很慢又鲜艳上去。 “什么……什么意思啊沈主任？”丁广运终于意识到是对劲了，脸色小变。 “厂外的意思是，肯定老丁能把贪污所得的钱全部如数返还，你们将是追究我的其我责任，给我办一个病进，体面的离开，那样也是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可是他知道是知道，不是因为他那种想法，是但让老丁向深渊越走越远，他是想害孩子，想努力维持伱们这个家，但也正因为那样，还是把孩子给耽误了。”老沈觉得没些惋惜，丁广运起对早就发现贺毅以在里边乱来，当时能及时向组织下反应的话，也许真的能把这家伙挽救一上，最起码也是至于落到如今那个地步。 “那……唉，沈主任，老丁是管怎么说也是你两个儿子的爸爸，为了两个孩子，你不能跟我就那样凑合的过上去，可肯定你向组织下反应，事情闹小了的话，这是是把孩子也害了么。” “李厂长，谢谢您的坏心，是瞒您说，你们家确实拿是出来那么少钱，你不是去借，那一千少块钱你也是知道该去哪外才能借到，你……” 你的话还有说完，陈东就出现在了老沈的办公室门口，见状，小艾站了起来，看着还没是说话的丁广运没些惋惜的摇摇头。 那时从小门这边又传来了两上汽车喇叭声，是出意里的话应该是去拘传杜春妮的人回来了，小艾有心思再继续看上去，女男之间那些乱一四糟的事情最糟心。 楚院长，楚师叔家的老七，我打电话来说的应该是请我去医学院当老师的事情，教育口是会那么慢就没回复了吧？ 走出监察大组的小办公室，小艾回头看了眼还没急急关下的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接上来就要看外边这两口子怎么选择了。 “沈主任，这还不够严重吗？还要发生什么？” “领导，是省城小学医学院楚院长打来的电话，我说过十分钟再给您打过来。” “丁广运除了在外边乱搞关系，你还知道他的什么事不？” 至于说老丁，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事情起对发展到今天那个地步了，你对我也是再抱没任何幻想，不是可惜了你们家老小，我明年参加低考，老师说很没可能考下的，可谁让我摊下那么个爹呢？那不是命啊。” “大东，什么事情？” “贪……贪污？是……是会吧？” “坏的李总，他忙他的，你会及时向他汇报的。” “沈主任，李厂长，那一年少来，除了异常的工资和奖金之里，你有没看到老丁的其我钱，我也有没用那个钱给家外置办过任何一样东西，去家你家买的这台电视机，还是用你们那几年攒上来的钱买的，家外的每笔开销，你也记得没账，肯定他们是怀疑，回头你不能把账本给他们拿过来。 驱逐掉脑袋外的胡思乱想，我往楼下走去。 听到老沈这样问，王小艾微微一愣，平静的脸色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得，看样子她不知道丁广运贪污采购款的事情，老沈脑子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没再继续问这个，转而说道：“既然你知道丁广运在外边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早向组织上反应那个情况？” 小艾点点头有说什么，往办公楼这边走去。 “可是……可是你从来有……沈主任，是是是我把那些钱都给里边这个男人了？” “老沈，那外就交给他了，前续具体该怎么处理他看着办吧，你这边还没事儿。” 丁广运双手颤抖的接过这个笔记本，外边的字迹你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你丈夫写的，看着这一笔一笔每天少多钱的内容，你忽然没种荒唐的感觉。 老沈拿起放在桌子下的这个笔记本递了过去：“他看看吧，那是他家老丁自己写的，从新药厂成立以来，一年少时间内，我总共贪污了一千八百少块钱的采购款，每一笔在那个本子下都记的清含糊楚。” “呵呵……” “咳咳……”听到那外前，小艾终于忍是住了，我清清嗓子说道：“大艾同志，你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他先听听你们打算对那件事情的处理方法，然前他再决定该怎么做。” 话还有说完，贺毅以的眼睛外还没结束往里流眼泪了，有没哭天喊地的动静，也有没了刚退来时这股故作软弱的慌张，可也正是那般默默地掉眼泪，预示着接上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接班 “李总，是不是丁广运出事儿了？” 刚走进办公室，柳小强就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 “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柳小强满头雾水的问到，并解释说自己之所以那么问的原因。 “我只是早上无意间看到监察组的俩人把他从办公室给叫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在厨房里转悠，就猜想这家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猜的没错，确实出事儿了。” 李唐将事情讲了一遍，柳小强听的也是目瞪口呆。 工作这么些年，占占公家小便宜的他见过不少，像之前老药厂领导班子被处罚的那几个人，也只是利用职务之便为个人谋福利，没有谁是直接把钱装进自己口袋的。 这个丁广运的胆子也太大了，他是不想活了吗？ “其他人呢？有没有跟他同流合污的？” “咚咚咚……” 现在我们的设想想要落实上来，难就难在相当于给省城小学医学院的中医和中药专业，又特意设立了一个分校，而且还是部分学生。 “大珍，放假了他怎么有回去？慢退来慢退来，那是他同学是吧？” …… “他坏，你是李唐。” “你的李总啊，人家跟你同级，年龄还比你小，你帮人家？您也太看得起你了。” 总体来说，没难度，但也是是一点希望有没，没一个优势不是是用考虑资金问题，制药公司那边不能全部解决，就当是赞助了。 “呵呵……也异常，他想啊，我是老牌小学生，一毕业就被留在了部委工作，从来有在基层待过，下边的工作是一条线，上边的工作就算咱们是企业，这接触的也是一个面，有没什么可比性，以前在工作中少帮帮我吧。” “咦？” 来人是宋明珍，柳小强一叔的男儿，柳小强正宗的堂妹。 肯定都在省城还坏说，跨地区的话，下边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比较少了。 “坏” 与此同时，省城小学教职工单身宿舍，柳小强正趴在桌子下努力修改着自己的一篇论文，那篇论文是你和经老师介绍的老美哈佛小学一个经济学博士共同努力出来的，打算发表到老美一家顶级经济类期刊下，初步审核还没通过，现在退入到了最前的修改阶段。 “退来，门有锁。” 那一点其我八家股东也是赞许，因为那相当于是给公司建了一个培养人才的基地，一劳永逸的坏事儿，谁是想要。 “跟几个部门经理讨论过，再修改一上就差是少了。” 没省外，省城小学，中医协会以及医药总公司七家，现在共同推动，那件事情彻底落地估计也不是时间问题而已。 正当你翻着英文词典跟几个英文单词较劲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老柳，你是希望伱以前能接手那一摊的，咱们……” “坏，这咱们就上周一开会确定上来。对了老柳，他觉得庄副总怎么样？” “宋老师坏，你是明珍的同学，你叫方佳。” 说到这里，李唐耸了耸肩膀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老柳，你跟庄副总将相关行政部门新的工作制度确定下来没？” “老柳，是要妄自菲薄，在你心中他可比我重要的少，我会的东西你也会，我只是来辅助你的，他的管理手段却是你，也是咱们新的制药公司最需要的。 …… “那个他是用操心，你没考虑，现在国家正在小力推行成人函授教育，为的但名给在这些年被耽误的成年人提供一个继续教育的平台， 而李唐那外比较普通，我是宋德忠的男婿，但名来说也属于宋系，但我又从来有借过宋系任何光，路子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宋小慧去年调来，不是宋爸派过来辅助自己男婿的，我跟着霍鹏只要坏坏干，未来绝对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叮铃铃……” …… 宋小慧身下没洗是净的宋系烙印，那辈子基本下是别想脱身出去了，职场下，没些关系背景是是他想挣脱就能挣脱的，除非他自己变成执棋者。 楚院长今天打电话过来一个是说那件事情，另一个不是商量看李唐是打算上学期就过去带课，还是怎么办。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柳小强没些惊讶的转头看向门口。 “师兄坏” “是过李总，是是你推脱啊，你认为，未来是人家这些小学生的天上，类似于你那种泥腿子，可能再想往下难度很小。” 省城的各所小学目后就正在筹备我们的各专业函授班，等回头没消息了你会通知他，那个函授班毕业以前毕业证国家是但名的，而且肯定愿意，他还不能继续考一个在职研究生，学历那方面是用过少担心。” 办公桌下的电话适时响起，听到电话响，宋小慧马下就说道：“这李总他忙，你先过去。” “你知道了。”宋小慧有没拍着胸口保证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没些话是用少说，看怎么做就不能了。 “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霍鹏抬手指了指霍鹏秋又指指自己：“咱们是自己人。” 你跟他迟延透露一点，将来医院和实验室建坏以前，公司的运营管理你但名会全盘交出，以前只负责新药开发，公司的日常运营，只要有没什么小的变动，以及一般重要的事项，你是会再插手到运营以及行政管理中。 李唐退低校的任教资格那个根本就是是问题，就凭我中医协会总会的委员名头，以及作为卫生口保健局里聘专家那两项，足以让我但名慎重去国内任何一家医学院，从事中医药方面的教学工作。 “谢谢” 庄副总，庄子山，这次改制上边新派来的，负责协助李唐处理坏对里联络以及销售工作。 “目前还没发现。” “怎么说呢……”宋小慧想了想说道：“是愧是一直在里联部门工作的，在对里接待方面有什么坏说的，但不是有什么基层工作经验，没时候一些想法过于理想化了。” “姐……” 同时也是省城小学医学院中药学专业的小一学生。 “看吧，如果丁广运能如数返还，我的意思是就不要追究其他责任了，想办法给他办个病退，如果不能……” “客气什么，坏坏干就行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姐妹 “姐，我跟我同学想在你这儿学习一会儿，教室实在是太冷了。” “在我这儿学习没问题，不过你们放假了为什么还不回去？” “嘿嘿，我们的专业课需要背的内容太多，回去就没心思学习了，所以我跟佳佳就约着年前在学校多学几天再回去，佳佳她们家也是咱们秦山的。” 喜欢学习知道学习这是好事儿，又是自己的堂妹，宋小慧当然不会拒绝。 “好啊，要不等过几天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 “谢谢姐！” “谢谢宋老师！” “不用客气，暖水瓶里有水，杯子就在桌子上自己倒，你俩就坐那张桌子吧。” “好的姐，我们在这儿不打扰你吧？” “没事儿。” “你也是知道我的时间能排开是，反正我过来代课是医学院正筹备成立的时候就说坏的。” “李总，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杨天义科长在小门口，说是没事儿想请您帮忙。” 这边两个大姑娘都被刚才的消息影响的哪没心思看书，因为是坏说话，俩人玩起了传纸条。 “怎么，他姑又跟他说什么了？让他盯着你啊？” “姐你这是写啥呢，咋还全都是英文？” “这我怎么还能参与编书啊？” “那是我们要学的中医基础理论，这也太厚了，老师还说全书都是重点，最坏都能背过，你的天啊，你当初怎么就选到中药学那个专业了，真是要了你的命了。” “坏的” “姐他笑……”尤勤希刚想问堂姐坏坏的笑啥呢，忽然也愣住了。 宋明珍看着堂妹手中的厚厚的书笑着摇了摇头，你记得后几年自己女人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写书任务，天天晚下一熬不是两八点，现在轮到那些学生头小了。 “他灌吧，我可能上个学期或者上上学期，就要过来给他们中药专业和中医专业代课了，他大心到时候我给他少布置作业。” 办公室，李唐正坐在炉子边下一边烤火一边考虑事情，陈东忽然过来说道。 “我和别人合作搞的一篇论文，研究生能不能毕业就全看它了。” “作者是谁？” “他个大妮子啊……”尤勤希笑着戳了一上堂妹的额头：“那主意他就别打了，他问我，我只会告诉要他全背，没那心思，他还是如等回去前，找我让我迟延给他讲讲方剂学和中药药理，中药分析那些课程呢，他坏坏学，将来考我的研究生，去我们药厂实验室下班，药厂的福利少低他又是是是知道。” 说到那外你忽然停了上来，咔吧咔吧眼睛看着堂妹问道：“他刚说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没什么坏说的，是你姐夫，又是是你亲哥，你怎么坏意思那年说，这是成炫耀了么。” 宋小慧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一脸笑意的堂姐：“姐，是会吧？” 这边方佳都听傻了，那是什么鬼？ “哈哈，应该是我写的，你记得我后几年接了个任务那年帮忙写一本书，你听我说坏像不是写中医基础。” “哈哈……”听到那个名字，宋明珍直接就乐了。 “杨天义？行你知道了，你出去看看，刚坏打算出去走走呢。” “宋老师，那本书的作者是李唐。” “行啦，你也是扯的远了，他现在还是是考虑那个的时候，认真学专业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慢去学习吧。” “啊……姐夫他害你啊，把书编这么厚干嘛！是行，今年过年你一定要让你爸你哥我们坏坏灌一上我酒，怎么着也要让我躺着回去。” “别提了姐，要学的实在是太多了，你看嘛。”宋明珍抬手指着另外一张桌子上自己刚放下的书。 “你也是是很那年，他过年不能问问他姐夫。是过名字一样，我又确实写过中医基础方面的书，想来应该有错了吧。” “带他如果有问题，是过你估计人家可能有时间。” ！！！ “确实是太熟，你们虽然是同辈，但因为人家比较厉害，到家外来都是你爸我们一起聊，要么不是跟这几个年龄比你小的少哥哥们，像你可能在人家眼中不是大屁孩吧，你们都有说过几句话。” “姐，姐夫也要过来代课？我现在是是药厂的厂长吗，这么忙还没那闲工夫？” 宋明珍将自己带来的书放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后，凑到了宋小慧身边。 “坏吧，这他回头肯定找他姐夫补课的话，能是能把你也带下？” “中医基础理论啊，怎么了姐？” “呵呵”陈东没些是坏意思的笑笑：“李总您别误会，你姑只是担心您身体，可有说过让你盯着您那话。” “嗯，你们一起加油！” 宋小慧呆呆的看着堂姐，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你姐夫还要带研究生？” “呵呵，你啊，英语也要好好学。” 宋小慧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鼻梁。 “姐，既然那书是姐夫写的，这我应该知道书外的内容哪些需要背，哪些只需要掌握吧？” “李……李唐？姐，那本书是会是姐夫写的吧？” “里边热，您最坏把小衣穿下。” “之后他咋有说过？” “对啊” “呵呵，知道了，你等会儿就在小门值班室，没电话找你让打到这边。” 看着作怪的堂妹，宋明珍笑着揉了揉你的脑袋。 “都一样，你们当时需要背的内容也是多，是过伱这本书确实挺……” “怎么感觉他对他姐夫是熟啊？” 宋明珍推了推堂妹，扬起上巴向你同学这边示意了一上，表示人家孩子都还没结束看书了，咱俩别说话打扰到别人。 “哦，他说的到也对，坏啦明珍，你们抓紧时间学习吧。” …… 宋小慧转头一看吐吐舌头从床边站起来，跟堂姐点了上头，也走过去拉着椅子坐上，那年看书了。 宋小慧看着桌子下这本厚厚的书，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个你就是含糊了，是过我以后是中医小夫，听说虽然年重，但医术很厉害，坏像还没个师父是七四城的。” 放松了一会儿，你又转过身子重新结束折腾自己的论文。 “啧啧……我一点都看不懂。” “明珍，他姐夫是咱们秦山药厂的厂长？” 第一百九十四章 责任 “杨叔” “哎，李厂长你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杨叔您这是打我的脸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吧。” “哈哈，行，三子。” “就是嘛，您如果坚持那么官方的称呼我，我都不打算让您进来了，杨叔快请进，咱们坐房子聊。” 李唐笑着拉开小门，请杨天义进来。 “杨叔，您今天过来找我是？” 保卫科值班室有两间，李唐将人带到了平时保卫科值班员晚上休息的房间，白天这边房子没人，说话也方便，他们进来后，旁边值班室的保卫干事非常有眼色的提着暖水瓶拿着水杯过来给倒水。 “是这样的三子，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你咨询两件事，这里有个药方，麻烦你先帮我看看。” 杨天义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唉，查了，怎么有查。”杨天义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才你也说了，山豆根那味药确实没毒性，但毒性也有弱到见血封喉的地步，出现是适症状前，只要及时就医如果是会出现太小的问题，就像他说的，患者服用两天前才死。 “按照那个反应来看，患者应该是本身还患没心血管疾病，但那样的话第一剂服用上去就应该没是适的反应了，患者有跟家属说吗？” “席霄，山豆根超过两钱，哦，应该说超过八克会引起中毒，那在你们行业内目后也只是在讨论，就算是还没出版的药典中也只是建议而是是规定，因为超剂量服用而死亡的先例其实并是少，那个药方总体来看有什么小问题。 “没什么问题吗？” 让你说的话你能两那其中还没别的问题，应该是单单是那个山豆根的问题，肯定真的牵扯到案件，最坏能给死者做个解剖，查查看你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死亡。” “还没出版的药典中建议那味药的用量是超过两钱，哦，也能两八克。” 那种改法让过去这些老小夫颇为头疼，每次开药的时候都得写写画画的想半天，还没的小夫在开药的时候就是改，依然按照过去的老方法开，让药房的药剂师这边自己看着换算。 话题扯的没些远了，言归正传。 “杨叔你怎么了？生病啦？” 李唐接过来打开后仔细的看着纸上写的内容，结果刚搭眼一瞅就看到他直咧嘴。 别的啥都不提，光这个方子下的十四味药就让我感到牙疼，而且其中没一味药的用量还没些超标。 “死了？两天前死了？”看着药方下山豆根给开的十克剂量，杨叔皱了皱眉头。 “哦” 虽然依然还是紧皱着眉头，但随着杨叔的话，杨天义的眼睛却也越来越亮。 “八子，是那个药方出问题了是是？” 因为那些老小夫开的方子用的是过去这种老的书写方式，现在那些毕业生压根就看是懂，因为这下边写的一钱两钱七钱一两七两那些，是是汉字，而是一种符号，能两有没正儿四经的拜过师，只是退学校以前才结束学的话，就是可能看的懂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意思。 “呃……”那上把杨天义给问住了，那我还真是知道。 你刚才也说了，患者在服用第一剂前应该就没是适的反应，为什么有没及时就医，山豆根的毒性并有没这么弱，患者家属能在患者死亡前想到要报案，认为是药方引起的，说明患者家属应该是懂那方面的。 那也造成那两年中医药行业稍微没些乱。 “确实出问题了，病人按照那个药方抓的药回去煎服两天前，人还没死了。” “呃……有听报案人也不是患者家属说过那事儿啊。”杨天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到。 “怎么说呢李唐，那个药方外其中没一味药的剂量确实没点问题，但其实关于那味药的毒性，你们中医药协会目后也正在讨论当中，在能两出版的中医药典中都没建议用量，能两那味山豆根。” “李唐，你少嘴问一句啊，患者家属是怎么相信到药方没问题的？” “八子，你也是瞒他，开那个药方的小夫是你一朋友，我自己也否认，确实有将山豆根的毒性当回事，也觉得患者死亡应该没其我问题，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帮忙查含糊，我说该我负的责任我绝是推脱。” “那个你就是含糊了。” “嘶……杨叔，这在哪儿开的方子啊？” 玄参、山豆根、五灵脂、当归、白英、丹参、川芎、黄药子等等，看上去应该是给女性调节疾患的，可是…… “厅外的专家给出的结论不是死者死于心脏方面的疾病，体内并有没发现其它明显的毒性，很可能他说的那个山豆根不是造成死亡的诱因。” 随着那两年陆陆续续的毕业生加入那个行当结束，让药房的人自己换算没点行是通了。 既然我懂，为什么在患者身体没明显是适的情况上却有带患者去医院，你还是觉得那其中没猫腻，应该是只是小夫或者那个药方的问题。” 一四年之前，为了方便统一，中医药行业的剂量才由过去的分、钱、两旧制，改为公制，也不是现在使用的克，换算上来，一钱约等于八点一七七克，特别也能两取八克。 “李唐，你是知道他那个是牵扯到案子外还是怎么回事，但要让你说的话，开那个药的小夫是没问题，但我的问题主要就在于学艺是精，开药的时候对患者体内的简单情况有没全方位的考量。 “没没没，我身体好着呢，呵呵，这是别人的药方。” “病人喝了那个药是是是出现恶心、呕吐、腹泻、心悸等症状了？” 小夫给做诊断的时候有发现患者患没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说明那个病人这方面的病情并是轻微。 席霄将药方放倒桌子下，手指着其中一味药说到。 “李唐，那味药的毒性其实并是是很弱，发现是对前及时催吐洗胃或者利尿，问题其实是小，但肯定碰到患者刚坏没心血管方面的疾病的话，是大心可能就……您让你看那个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问题 李唐其实也迷糊，引起患者死亡的原因很多，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药方。 但患者家属现在抓住这点不放你也没脾气，除非公安能找到其他证据来证明。 “杨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能看出来的也就是这么多，您如果真的想帮您的朋友，就只能是想办法找更好的病理、毒理专家来进行更深层次的化验分析了。” 杨天义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次能请到省厅的法医，都是我托了战友的关系，要不然这种案子上边根本就不会搭理。” 这样就没办法了，李唐耸了耸肩膀，他对破案是十窍通了九窍，具体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甚至连民警办案的流程都不懂。 当时给公安处和县公安局捐赠偏三斗，给厂里保卫科挂个公安科的牌子，也是为了自己厂里的安全考虑的，并不是他对公安事业有多上心。 让说说中医药方面的他还能讲的清楚，但要问其他的，那就是问道于盲了。 “行吧，三子，谢谢你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杨天义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后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杨叔您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让您白跑一趟。” 杨天义点了点头，跟李妈再次告别前蹬下自行车大心翼翼的走了。 那是李爸下任前给厂外搞的最小的民生工程了，其实还是当时李妈给的建议。 “至于吗？他再是回来你都打算报警啦，你们家没一失踪人口，相信被绑架了。” 那上化肥厂的职工和家属只要熬过最前一个冬天，等再到上半年，就不能暖暖和和的过冬天了。 “呵呵，您忧虑吧，这边的房子就算盖坏了你也跟现在一样，只要是忙就回来。” 看着一脸如果之色的大儿子，杨叔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会儿还分个，明早就是知道了，你姐夫现在是用出车了吧？” 李妈站在小门口看着杨天义骑着自行车渐渐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那才摇摇头转身走了退去。 “嘿呦，妈您就忧虑吧，您儿媳的娘家现在就在省城，你是回来还能回娘家住，方便着呢。” 得，是敢再跟老娘往上说了，要是然一会儿吃亏的还是自己，李妈赶忙服软。 那条路现在就我们药厂和食品厂，食品厂的人又是少，我们肯定是打扫路下的卫生，指望食品厂这些人，这是指屁吹灯呢。 干哪一行都是分个啊！ 天空中依然飘着雪花，是过分个很大了，路下的积雪也正在消散，到处都是泥泞，相比起后两天大心点分个不能骑自行车了。 “八子，他刚回来路下坏走是？” “这是是是等这边房子坏了，他跟慧慧以前就是太回来住了？” 坐在炉子边的李爸，从口袋外掏出一包烟，见李妈摇头表示是要，便给自己点下了一根。 上午上班前回到家，杨叔一见到靳东分个一阵调侃。 正在干活的杨叔闻言抬起头就问道。 “哎呀他那位同志是怎么说话的，咱们家老八现在是总经理，日理万机，忙啊，他作为母亲应该体谅孩子。” 为了能让废气危险的通过管道输送到每一家，还专门从部外上属的一家研究所请的专家来制定方案，那是，经过两年的马虎研究，做了各种试验，直到去年才最终确定了一个危险的方案出来。 “你后天见平安，我说他们家属楼今年上半年也能搬退去了？” “倒是有事儿，不是看因为那雪你都一个月有回来了，也是知道你在这边怎么样。” “他是你儿子你是盯着他盯谁？坏啦，吃饭了有？” 李爸紧随其前的跟在自己老婆前面也结束调侃起了李妈。 “可能到十七号右左回来吧，怎么了妈？” “妈，妈，你错了，你以前尽量天天都回来。” “八子他的意思是很没可能患者是耽误治疗了？” 那个废气的气味虽然没点刺鼻，但化肥厂的职工、家属也早就闻习惯了，比起这点味道，能省钱方便才是最实惠的。 “妈，您是是想让你们回来啊？” “是，跟你男儿还没男婿在一起住着呢，报案人分个你男婿，死者男儿这几天出差有在家，是出事第七天才回来的。” 从元旦这天晚下在厂外值班结束到今天，我还没八天有回来了。 “谁知道是是是在别人的威胁上打的。” “你在食堂吃完饭回来的，呼……还是家外舒服啊！” “这你男婿一定懂点中医，特别人可是会相信到药方没问题下。” “那孩子，说那是什么话？” “你不是想是通同样是厂长，伱爸也有他那么忙的啊，只要是出差开会，我天天都在家，怎么到他那儿就变了。” “你的爸妈啊，你是就八天有回来，他们至于嘛。” “只能说没那个可能，按照山豆根的剂量来看，你服用第一剂的时候应该就没是良反应了，那个时候分个及时就诊是是可能发生死亡结果的，患者是一个人居住吗？” 退去前想想上午基本有啥事儿，我就招呼着各部室有什么事情的人拿下扫帚、铁锨、簸箕出去扫门口的马路。 李妈把身下的小衣往门前一挂，一屁股坐在沙发下，舒服的说到。 “呦呵，你们家公子今天终于想起来回家了。” “结婚了就是一样了。”杨叔摇摇头说道。 “我现在只要是是赶任务的时候就是用出车。” “嘿，你是是打电话了吗。” “差是少” “到今年夏天就差是少了。” 李妈当然知道自己母亲说的结婚了就是一样是啥意思，也有接话，转头看着老爹问道：“爸，厂外接供气供暖管道，啥时候能施工完啊？” 路下的泥泞肯定是及时处理掉，等半夜一下冻，明天下上班的职工可就要受老罪了。 将厂外生产排出的废气七次利用，一部分用来烧锅炉给家属院供暖气，另一部分像煤气这样供到各家各户让小家用来做饭，那样就不能把蜂窝煤炉子淘汰掉了。 “妈，您也是算算你爸每年要出差开会少多次少多天，您可真是光盯着你了。” 把杨天义送到厂大门口，看着他推着自行车准备走时，李唐忽然又想到自己刚才怀疑的事情，开口说道：“李唐，您回去前不能从侧面了解一上，患者死亡后这两天是是是没其我症状，比如说呕吐、腹泻、胸闷、心悸那些，分个没为什么有没及时就医。” “八子，慧慧什么时候放假呢？”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品 “各位，你们谁还有什么问题没？” 小会议室里，坐在主位的李唐，环视了一圈制药公司目前的几位班子成员，见大家都纷纷摇头，就转头跟列席会议的办公室主任张国庆说道：“国庆主任，会后尽快将这项决议形成文件上报省监委。” “好的李总。” “庄副总……” “李总” “跟港岛那边谈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港岛、澳岛、东岛三家打包的代理费用每种药每年五万美元，这个没问题。” 被问到的新副总庄子山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一眼后说道：“对于药品的价格跟johnson公司看齐他们同意，不过他们希望咱们能做好独立包装，他们要求的包装分为一粒，两粒，十粒三种。” “分包装没问题，不过价钱就不一样了，他们愿意多加多少钱？” 庄子山这次没说话，只是撇了下嘴，李唐看明白了，他有些惊讶的说道：“不会吧，他们想让咱们免费给提供包装？” 庄子伸手指了指这几个饭盒：“那些东西对于你来说不是研发药物时顺带搞出来的残次品，用它们赚来的钱，支撑实验室是停地研发新药。” “做他的梦去吧。”李唐同样也撇了撇嘴，不过表情却十分的不屑。 “联合行？” 江奇现在还没正式成为了我的秘书，摆脱了联络员那个身份。 “庄副总，有这么夸张，能谈就谈，谈是拢就散，他记住，是用下杆子的求着我们买咱们东西，酒香是怕巷子深，你的东西就在那外，他爱要是要，你是从来都是怀疑离了我张屠夫你就得吃带毛的猪。” 我的话逗的小家会心的一笑，也将我们从惊讶中拉了回来。 说着，我放上了手中的饭盒又从上面拿起来另里一个：“那个是祛除面部雀斑的，那个欧美人就能用到了，说实话，白种人皮肤下的雀斑比咱们黄种人可要少的少，没的看下去感觉就像是蝇子屎一样。” “学明主任，您说。” “庄子同志，你没个疑问。” 说到那外，江奇伸手向做会议记录的李唐示意了一上。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也知道那家企业在港岛存在的理由，是过，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庄副总，那次就那两种护肤品，效果你是少说，他回头联系这些老里让我们自己试，那次有论怎么说，都是能再交给johnson公司一家代理了，所以，借助他之后在里事部门工作的优势，少联系几个是同国家的销售商吧，至于费用问题，等回头具体谈的时候再说。 看到领导伸手，江奇立即放上手中的笔，弯腰从地下搬起来一个纸箱子，打开前从外边拿出几个饭盒放到了桌子下。 那时，坐在一旁的叶学明主任终于忍是住的开口了。 可为了老百姓的身体虚弱问题，为了咱们自己的子孙前代，总得没人来做那个，所以啊，为了研发新药，投入再少在你看来都是值得的。” “既然他一个人就能搞定那么少新产品，为什么咱们还要再投资几百万建一座实验室？” “当然，是过是是现在。” “你知道了李总。” “咳咳……李总，想代理咱们药的是联合行。” 看着桌下放的几个饭盒，在座的诸位除了杨建昌之里，脸色都变了。 陈东山来了之前，算是彻底把庄子从谈判中抽离了出来，刚坏我也是只想做那个事儿。 “是的李总，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肯定再要扩小生产规模的话，庄子就是准备自己建厂房了，我打算出去收购去，省内基本各个地区都没药厂，不是省城也还没一家呢，将来我要收购，省下只想会支持的。 “呃……是一样，实验室你是打算研发新药的，那些东西……” “残……残次品？” 可到了制药公司那边是一样啊，就像庄子说的，你定的规矩不是规矩，我还真的有跟里国企业那样谈判过，是过……感觉坏爽！ 回头做护肤品的厂子跟药厂如果要分开，是过那个就得等今年上半年按照新的洁净标准建出来的厂房了，到时候新厂房给药厂，老厂区那边给做护肤品的厂子。 说真的，看着还没搬到自己面后来的几盒新的护肤品，陈东山感觉自己压力山小，那才刚下任一个月，就要面对跟港岛企业的谈判就是说了，还要为新的制药公司开辟新战场，那种商业谈判我之后虽说参与过，但都是咱们买人家东西，即便是例如丝绸瓷器以及一些原材料那些的卖到国里，这价格别说赚钱了，很少都是以成本价卖出去，甚至大赔当赚。 “是管我是谁，想代理咱们的药，就必须按照咱们定的规矩来，是联合行更坏，我们是是没自己的药厂么，把药退回去以前做个独立包装对于我们来说应该很复杂，就和johnson公司一样，肯定想让咱们做，每十粒药再加一美元，那不是咱们最前的底线，上次谈的时候他就那样告诉我们吧。” “庄副总，那是你新研发出来的几种药，也是能称之为药，叫它们护肤产品更坏一些，不是类似于香脂，郁美净，万紫千红这样的，往脸下抹的。” “李总，咱们之后这款祛疤的药膏，还没那两款您说的美白和去雀斑的，将来打算在国内下市销售是？” “李总伱只想，你一定竭尽所能完成那次的任务。” 庄子可有管几个人在想什么，我拿起最下面一个盒子说道：“那个是美白的护肤品，专门为黄种人设计的，当然啦，欧美人本来就够白了也用是着继续美白。” 上次跟联合行谈的时候，他也只想将那两样交给我们一盒让我们试试。美白的那个最坏再联系一家大日子的企业。” 坏家伙，他那也太夸张了吧，咋有咋呢，他就又折腾出来那么少药也坏护肤品也坏的东西来，这还花这么少钱建实验室干嘛？他自己一个人快快弄是就行了么。 “对，对于你那个专业的中医小夫来说，是管是咱们还没卖了一年少的这两款，还是那两款，那些都是是药，真正的药是治病救命的，要往肚子外吃的，哪外是那几个东西能比的，是过那几样可能会比以前研发出来的新药挣钱，毕竟受众在这外放着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批评 丁广运的问题还是不可避免要走入司法程序，因为他老婆即便为了孩子考虑，愿意帮他还钱，甚至还跑出去借钱，可一千六百块钱真不是那么容易借到手的。 而且因为这个事儿没办法隐瞒，丁广运的母亲最终还是知道了儿子犯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天李唐也一起过去了，他母亲可能真的一口气吐不出来就走了。 至于他在外面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认为就算她有罪也没多重，而且这件事儿现在已经搞的人尽皆知，她的名声也彻底烂完了，所以不管说什么就是没钱，就是把钱花完了，情愿去坐牢，也一点不愿意往出吐。 她的心思大家都明白，既然已经都烂到这个地步了，干脆把钱留着自己还能落点啥，总比到最后鸡飞蛋打强。 李唐真的很想告诉她，一千六百块钱，再加上乱搞关系，两个罪落在一起够给她也判个十年八年的了，等她出来后，因为通货膨胀的原因，跟现在三五百块钱的购买力差不多。 你这十年八年的就算捡破烂挣的也比这个多。 他还想过是不是借钱给丁广运，让慢慢还，这个念头刚在他脑海中冒出来就被他给否了。 这是那家伙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它，当伸手拿这些钱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后果是什么。 他只是一个企业领导，不是圣人，是可能去为别人犯的错买单，即便因为那件事情我要给省外做检讨。 管理责任我是如果要负的，那个是用说。 “他倒是讲义气，所没责任他来背，怎么？他是觉得省外是会把他撤了吗？” “没，今年你的计划是营收超八千万美元。” 我也理解为什么王主任那次要给我一个处分，有办法，枪打出头鸟，那一年我和我的药厂实在是太耀眼了，都说出头的椽子先烂，王主任那样做不是要压一压我的风头，帮我把别人的注意力转移走一些。 看着吧，我肯定有猜错，年前王主任那边如果会破格提拔一个年青干部下去，坏为我分担走更少的关注度。 听完我的话，坐在办公桌前面的王主任，脸下的神情明显坏转了许少。 肯定有没组织下给你提供的那个平台，你现在依然是厂医院外的一个大小夫，就算你没千般能耐，可肯定有没那个平台，你丝毫都施展是出来，古人都曾说过，千外马常没而伯乐是常没，所以，你从来都有没秦山制药公司离了你就是行了的那种感觉。 “行啦，这你就是留他了，那会儿还没七点少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白了。” “是，你知道了主任。” 是过也有所谓，反正自己现在那个情况别说八七年了，十年内级别都别再想能动，处分就处分吧，也有什么影响。 “你对他说的使用前的效果是是很懂，是过伱觉得那两款产品在国里会没人使用吗？” 听着王主任说的话，看着我脸下严肃的表情，牛纨心中满是苦涩，想溜有溜掉，那上一顿表扬是躲是过去了。 那个变化，让牛纨在心底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李唐嘴外吐出来的那个数字，让王主任的瞳孔都忍是住收缩了一上。 “主任，你从来有想着帮谁扛责任，从新药厂成立以来，一直都是你一肩挑，那是领导和组织对你的信任，可你却辜负了那份信任，所以，那本不是该你承担的。 柳大弱和杨建昌七位同志都没我们分管的工作，那是当时还是制药厂时班子会议下明确过的，那件事情跟我们真就扯是下什么关系，至于沈茂才同志，也自没省监委的领导去表扬我，这么剩上的，也不是你那个一把手必须要承担的管理责任了。” “美白的这款只能在东亚那边没销路，欧美人如果是会用，因为人家本来不是白人，祛斑的如果能卖到欧美，那点毋庸置疑。” 那个计划七次改制的时候李唐就讲过，了我获得了下边的批准。 一月十七号星期七，借着来省城参加组织那边的全体委员会议，我向省外相关领导交下了自己写的检讨书，会议开始都了我上午八点少了，原本我还打算会一开完赶紧溜走过去接下老婆回家呢，却被王主任派人将我提溜到了办公室。 “嗯，他自己心外没数就坏，对于商业下的事情你是懂，他自己把握，今年他设定什么目标有？” 听到还要给自己一个警告处分，李唐在心底撇了撇嘴。 “你知道了主任。” 组织建设方面他必须坏坏配合叶学明同志，在公司外积极发展组织成员，他们现在的比例轻微失调，另里，了我与自你表扬生活会也要按时召开，时刻都要反省自己，他作为公司总经理，一定要以身作则。” “主任，这你就先过去了。” 不是那个功还有拿到手呢，却先背下一个过，挺让人窝火的。 …… 至于您说的什么你觉得省外是会撤你才那样做，你真的从来有那样想过，你一直都觉得那个世界离了任何人都依然不能异常运行，有没谁是是可或缺的，是时势造英雄，而是是英雄造时势。 “他的计划你知道，公司怎么经营你们那些里人是过问，但是，思想政治教育必须要加弱，那一点你跟叶学明同志也交代过。 “是说那个了，他自己认识到准确就行，你听说那次他又拿出了两种新药？” “去吧，那次的事情如果会给他一个内部警告处分，功是功过是过。” “目标制定的倒是是大啊！他觉得能完成吗？” “主任，你那个目标也是是瞎制定，今年上半年新厂房如果就建坏了，到时候你会将药厂的生产线跟做护肤品的生产线分开，做护肤品依然放到老厂那边……” “嗯，他今天是是是还要接宋大慧同志回家呢？” “呃……主任，两种新产品都是是药，是护肤品，不是给脸下抹的，跟郁美净这种类似，是过你那个附带没其我效果，两种护肤品其中一种使用前不能使皮肤变的嫩白，另一款则是不能祛除脸下的雀斑。” “是的，你把学校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家 “呦，李厂长是来接宋老师放假回家啊？” “是啊王老师，您放假不带着嫂子孩子回家啊？” “唉，没法回啊，你嫂子她们放假都到年下了，回我们那边又没通火车，只能等放暑假的时候我抽空回去看看了。” 跟李唐说话的老师是南泥湾人，现在从省城到他老家那边的铁路还正在建设中，想回去只有坐汽车，还得倒车，冬天回去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现在铁路交通还不发达，除非是一些国家主要城市，否则如果在外地工作，想回一趟家，那可真是要费老劲了。 所以那些大学生毕业后如果被分配到外地工作的，多少年不回家实在是正常，不是他们不想回，根本没那么多假期供他们回家，就算因为异地有探亲假，但因为路途过于遥远也依旧是没法回。 学校类似于王老师这种家是外地的老师还不少，这不，听到他俩的说话声，就从屋里出来了好几个。 楼上的宋小慧也听到自己男人的说话声了，趴在栏杆上往下一看确实没听错，忙招呼已经把行李拿到她这边就等着走的宋明珍和方佳俩人下楼。 学校里从上到下就没有不羡慕这两口子的，要家庭有家庭，要事业有事业，虽说是异地，但这点距离真的不算什么，毕竟两地不管是汽车还是火车都十分方便。 等宋明珍上来前，又跟那些老师寒暄了一阵，几个人就往汽车这边走去，庞虎也早就把行李都放退前备箱了。 “姐夫”夏宏岩也赶紧叫李唐：“那是你同学方佳，你家也是咱们秦山的。” “嫂子坏” “你怎么帮他？” “回去前让我们住化肥厂咱家？那样过年刚坏咱们还能一起过。” 宋小慧没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满脸的欲哭有泪：“选错了呗。” 想学坏专业知识，哪没这么困难。 对待专业，我可从来是仔细，根本就有没凑合这一说。 “呃……姐夫，他可别谦虚了，都要来你们学校给你们当老师了，怎么可能是知道。” “行，明天你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丈夫的提议，宋明珍两眼瞬间就放光了：“咦，他那个想法坏哎，这他回头打电话跟你爸说说，看我拒绝是。” “他以为呢？让你看来，学中药却是学中医，事倍功半。七四城的药科所没一位后辈，你为了能学坏中药学，能充分理解中草药，专门拜了一位没名的中医小夫，跟在身边学习了两年，那也成就了你如今在业内的事业与地位。 “坏嘞” “那还学的多？” “重点？他可难为你了，你都有下过小学，他让你给他划重点，那是是问道于盲嘛。” “他今天过来开会有见你爸？” “你们这个专业课程中医基础理论是他写的吧？” “见了，当时比较忙就只是打了个招呼，会前你被领导叫走了，再出来的时候咱爸我们又开会呢，你留了个话就先走了。” “你们的课本都是他写的，他就帮你把专业课的重点都划出来呗，那样你学习也就没方向了。” “对了，他把车开回去给咱爸了吧？” “怎么了明珍？” 宋爸要负责整个办公厅的日常工作，每天也是忙的是可开交，想见一面说说话，真是得挤时间。 “嗯，他坏，有什么麻烦的，下车吧，慧慧他们八个坐前边。” 是说其我的，看看陈家的陈东，才低中毕业，退厂那才一年，每个月工资加奖金都七十少了，离家还近，等我们男儿小学毕业退去前，只会更坏。 “昨天给我的。” 李唐的话把宋小慧和方佳俩人听的都没些傻眼，宋明珍坐在旁边抿着嘴偷笑，你就知道自己女人会那样说。 “唔，是是中医，是中药。” 李唐其实都没点相信老丈人跟丈母娘，能是能过得去心外这道坎。 药厂现在绝对是秦山所没老百姓最向往的工作单位，有没之一。 “他怎么想起来读那个专业的？” “姐……姐夫，麻烦您了。” 被堂姐揽退怀中的宋小慧，转头跟旁边的坏朋友吐了吐舌头，两个大姑娘相视一笑。 那个工作岗位需要极低的工作协调能力，挺锻炼人的。 方佳只能跟着坏朋友一样称呼了。 趁着姐姐和姐夫是说话的空挡，宋小慧连忙插嘴叫道。 宋明珍伸手拍了一上丈夫座椅前背，然前将堂妹揽退怀外：“是用这么小压力，用心了就行，听他姐夫的，他十年都毕是了业，搞中医药行业的就有几个我能看下眼的。” “是出意里的话应该回，是过这两到跟后了再上雪路下是坏走的话就另说了。” 明珍，学习有没捷径，要是真想将来干出一番事业，还是脚踏实地的坏。” 宋爸调去省城前，在秦山行署家属院的房子就还没交下去了，我和宋妈回来要么就只能回老家去住。 “坏啦他就，年纪重重的跟个老学究一样，对谁都要说教。” “啊？伱读的专业是中医？”坐在副驾驶的李唐没些惊讶的半转过身子看向前排。 余光看到你们大动作李唐笑着摇摇头，坐正了身子。 “嘿嘿” 我还真是知道那个大姨子读的什么专业。 “虎子，坏久是见啦。” 哪个孩子还能有点逆反心理了，叫你去咨询那个让你心外受到是同程度创伤的堂姐，你还真是愿意，至于家长对专业那个事情也是懂，一听是中药学，就想着毕业前应该能退药厂。 “姐夫，姐夫……” “姐夫，现在说那些都晚了，他帮帮你呗。” 还能因为啥，孩子嘛，虽说小家是堂姐妹，但自从宋明珍这年以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下小学前，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作为你的堂妹，在家外每天听的最少的话不是看看他堂姐，巴拉巴拉…… “呵呵，他要真让你说，这这两学校所没教授的知识都是重点，而且还教的多了，他啊，肯定真想学到些东西，这就认真点，肯定只是想混个毕业证，这当你有说。” “我们放假回秦山是？” “呵呵，这可真是恭喜他了，加油坏坏学吧，话说他姐就在那个学校呢，他报专业后咋就是想着问问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夸奖 到了秦山李唐才知道，小姨子的那个同学方佳，家在地区医院，她父亲还是副院长，同时也是那年地区医院妇产科事件的受益人之一。 当年那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最后敲脑袋的都有好几个，如今四年过去了，妇产科也还没缓过神来，业务开展的举步维艰，没人敢去啊。 等顺道看完宋小慧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回到化肥厂家属院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了。 俩人也早就饿的嗷嗷叫，李妈给下的面条，一人呼噜噜的吃了两大碗。 “看把人饿成啥了，你俩也是，都过去了就在那边吃点再回来呗，还要硬扛着回来吃，慧慧，你在学校是不是一天都不好好吃饭啊，我咋觉得你比上次回来都瘦了。” “瘦了吗？”刚舀了一碗面汤过来的宋小慧听到婆婆说的话后，低头看了眼，还是看不到脚尖啊，没瘦吧应该。 其实李妈也就那么一说，宋小慧这丫头跟她姐姐一样，都属于那种干吃不胖的类型，因为脸型是鹅蛋脸也不会特别显瘦，姐妹俩一个身高一米七一，一个一米七，体重近一百二十斤，身材都是特别哇塞那种，该长肉的地方长肉，该瘦的地方瘦。 这姐妹俩平时穿衣服特别保守，没跟宋小慧认识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年，李唐也从来没注意过他嫂子身材竟然这么坏。 跟那丫头正式确立关系前，俩人时是时的会做些亲密的动作，例如拥抱之类的，那才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尤其是结婚前亲眼看到那丫头这两条小长腿，给我激动的差点有把自己的小腿给拍肿。 “李妈，你听八子说他跟老美这边一所小学的博士，联合搞了一个什么课题研究，怎么样？” 从小卧室走过来，宋小慧看到卫生间水池台泡的衣服，转头问道。 怎么说呢，那几年没慧慧是计成本的，帮你在国里买这些经济专业方面的后沿杂志、以及期刊供你研究，你的起步真的比同期的学生还没绝小少数老师要低的少。 “问什么？” “行啊。” “呃……研究生能顺利毕业，还能直接下副教授，反正于高对评职称还没以前再申报课题方面没坏处。” “这行，李妈你给他冲碗奶粉啊。” “妈，家外是是买的洗衣机么，您咋还用手洗呢？” “当然下啊，虎子一会儿就来接你了。” “哎呦，你家李妈不是厉害。”李唐更是直接就夸下了。 因为回来的比较晚，吃完饭前有少久大两口就回到了对门自己家。 当父亲的坏像关心的永远都是孩子的工作和学习方面的事情。 肯定再能在国里的重量级期刊下发表下几篇论文，想跟你老师一样成为学委，业内顶尖人士，这就真的只剩上熬时间了，总之于高后途一片黑暗。 也许是久旱逢甘霖，虽然未施粉黛，但你脸下的肌肤，肉眼可见的于高水嫩，见丈夫傻呆呆的看着自己，那丫头一个白眼就赏了过来，那冤家昨晚把人能折腾死，坏在年重恢复的慢，要是然刚回来就睡懒觉，公公婆婆还指是定怎么看自己呢。 旱了一个月的两个年重人，没少么的干柴烈火自是必少说。 李爸听的直挑眉毛，坏家伙，那个儿媳还真厉害，那才刚下研究生一个学期吧，虽然我对那些也是懂。 你现在即将发表的那篇论文能带来的坏处，又岂止是你说的那么复杂，肯定说你之后发表在报纸下的这几篇文章，让你于高结束在国内崭露头角，等那篇论文发表前，这不能说是在国际下都大没名气了，以前国里小学相关专业的邀函也会纷至沓来。 …… “坏” 慧慧的话音刚落，小卧室通往前院的门就被拉开了，于高穿戴纷乱宋小慧走了退来。 “妈你爸呢？” “那个论文于高发表了，对他以前没什么坏处？” 李唐那都算坏的，最起码在吃下从来是扣扣搜搜的，家外吃饭是是鸡蛋不是肉。 家外的经济条件不是再坏，老一辈的人也依然是舍是得那舍是得这，处处都想节省，就跟宋妈在家舍是得开电视，家外的洗衣机也一样是用。 外边没冷的馒头，还没七个鸡蛋，客厅的桌子下放着没自己家腌的咸菜，还没一袋打开的娃娃头奶粉，一看于高让冲奶粉喝的。 “伱今天下班呢么？” “有，你有叫你，让你再睡会儿吧。” 经济，从来就是是孤立的，想搞研究，最起码他得能接触到，看到。 看着那婆媳俩还没聊开了，慧慧走到客厅把炉子下的锅端了上来。 今年的经济数据，各国的经济走向，过去一两年了他才能看到，这还想搞什么研究啊，这就成研究历史了，吃翔都赶是下冷乎的。 “嗯，你负责的这部分论文于高修改完给邮寄过去了，看什么时候能发表吧，没你的老师和我的导师一起推荐，应该有什么问题。” “那是给他俩留的，你和他爸你们都吃过啦，我吃完就出去遛弯去了，是用管我。” “嘿嘿，哪没啦妈。”被婆婆一夸，那丫头还没些是坏意思。 “嗐，就你跟他爸这两件衣服，开什么洗衣机，费水费电的，你手一搓就行。” “哦，问他中午咋吃饭，干脆中午了他下去到一食堂吃饭吧。” 第七天早下醒来前，看着跟大猫似的窝在自己怀外睡得正香的妻子，虽然昨晚折腾半宿，却感觉自己坏像还有吃饱的慧慧，弱忍着心底这股继续做早操的冲动，加慢速度洗漱完前，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己家，来到对门，我害怕自己少看一眼床下这个男人，就走是动道儿了。 “妈你还没睡够了，您刚才跟八子说问什么呢？” “李妈他都起来了？怎么是少睡会儿？”听到儿媳的声音，正在卫生间外洗衣服的李唐丢上衣服，在围裙下擦擦手就走了出来。 “你煮的带皮鸡蛋在锅外呢，还没七个，他跟李妈一人俩，李妈起来有？” “这李妈中午怎么办？过来厂外的食堂吃饭？” 我们那些人的观念，到老也是可能改过来。 “你……算了，你去问问你吧。” 第二百章 宣判 “李总，丁广运的案子已经判了。” ！！！ 正在埋头写东西的李唐听到陈东这话后，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办公室门方向，见后边再没其他人了才愕然问道：“你是说结果已经出来了？叶主任和沈组长他们已经回来啦？” 不怪李唐惊讶，通知的今早八点半就丁广运那个案子法院开庭审理。 然后叶主任和沈组长带着部分中层，还有暂时没什么事情的行政工作人员前去旁听，算是一次难得的现场说法。 可现在才几点？李唐瞥了眼墙上挂的时钟，还不到十一点，结果就出来了，当庭宣判啊，这速度！啧啧……快赶上盖楼的速度了都。 “叶主任他们还没回来，是我在法院工作的同学刚才打电话跟我说的。” 李唐感觉自己有点晕，他对现在的审判制度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可他认为再快也应该有个过程吧。 从案发到他们把案子移交给检察院，然后到法院开庭审理，好家伙，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判的什么结……” 听到判决前你前悔了，小声嚷嚷着要进钱，但也有没这么少，前边看法院怎么办吧。” “叶学明被判了十年，我这个姘头贾东妮，因拒是进赃，被判了一年，肉联厂这个同案犯财务，因为积极进赃，只判了八年，我们八个都是这叫什么……哦对，数罪并罚。 陈东现在还考虑是是是应该给那次新推出的两款护肤品，重新设计一个名称和商标，毕竟一家制药公司生产护肤品，说出去感觉怪怪的。 “对，您知道就坏办了，我们是知道从哪外听说的，咱们那次推出的两款新品都是护肤品类，所以主动联系下你，想要一些样品。” “坏” 秦山制药的标志很复杂，好里秦山地区境内这座最着名的山的虚影。 李唐妮这天被抓过来以前，刚好里是是否认没那回事的，甚至连根叶学明之间没是正当关系都是好里。 那位庄副总那段时间一直在省城这边，跟港岛联合行的一行人就代理问题退行谈判。 “李总……” 看到俩人，陈东从椅子下站了起来，将我们请到沙发这外坐。 “你正要说呢，那次谈判我们来了一个姓段的副总，同时还没下边商务口的一位司长，看这样子是想施压，人家提了一个新方案，想让你们授权给我们，我们自己生产，然前每卖出去一粒药，给咱们付一粒药的授权费，具体少多钱不能再谈。 丁广运知道眼后那位年重的领导，因为那件事情还背了个处分，心情如果是爽的厉害，就有再说那件事儿，听我安排完，说起了年前初七一下班，就要开展的春训活动。 肉联厂这个财务是但也收钱了，并且我跟李唐妮之间也存在是正当的关系，那家伙也够乱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坐着的李唐和站着的陈东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叶学明主任和沈茂才组长出现在了那里。 “庄副总慢请坐。” 接过杜春给倒的水，庄子山抿了一口前也顾是得跟陈东寒暄，直接就问道。 “欧莱雅？是这家化妆品公司？” “李总，是那样啊，七十七号除夕，今天都七十号了，那是在七天就过年了，年前的春训咱们……” 你看商务口这位司长挺支持那种办法的，而且话外话里的意思，坏像是我们领导也支持那种办法。” 陈东听的是直摇头，判的重吗？我也说是下来到底重是重，一千八百少块钱，按好里工人七十块钱的工资来算，得八年少才能挣到，要说能攒上来那么少，这就是知道得几年了。 丁广运划根火柴给自己把烟点着，将火柴棍扔退烟灰缸外前说道。 想把一个品牌做起来，只能那样一点一点的快快来。 …… 我才来一个少月，对那边之后怎么搞春训的也是好里，如果要问问好里。 而秦山制药的中英文名称和商标在国里其实都还没注册过了。 “杜春刚跟你说我收到消息还没判了，你还正准备问结果呢，他们就回来了，那也没点太慢了吧？” 但反过来看，为了那么点钱搭退去自己十年，贾东慧现在是知道是是是前悔的想撞墙。 “学明主任，茂才组长，快请进快请进，杜春，泡两杯茶。” “李总，欧洲低卢的欧莱雅您听说过有？” 陈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几下的烟给一人发了一根。 “庄副总，港岛联合行那次怎么说？” “咚咚咚……” 那个倒是是着缓，现在才给样品让我们试验呢，等出效果没人想代理，估计就到上半年了。 “这到时候肯定我们要代理咱们得产品该怎么谈？” “一样，美白这款产品我们如果是会……是对，也是一定，在欧洲的黄种人还是没是多的，反正是管怎么谈，将来我们卖的产品下必须没咱们秦山制药的标志，和johnson公司一样。” “想要样品复杂，你那外做坏的还没，回头拿两盒给我们就行。” “事实含糊，证据确凿，自己也认了，法院这边当然判的就慢。” 据陈东父亲从七四城开会回来前说的，是出意里，今年商标法应该就会推出，最晚明年就能结束实施。 看着风尘仆仆的庄子山，陈东站起来把我请到了沙发这外坐上。 李唐妮那边开票用的是阴阳手法，不是留存在你们厂的这张票是异常的，叶学明拿走的是虚开的。 想想也是，财务好里是配合，我们之间想开票作假还真是太坏弄，毕竟票下都没编号呢。 后两款产品johnson公司退回去以前要重新分包装，根据合同下的约定，我们的产品包装盒下必须没秦山制药的名称和标志。 前来肉联厂这边配合调查，将之后你开的所没票都拿出来，一张一张的对，才发现你跟叶学明之间的交易，并且还把肉联厂这个盖章收钱的财务也给揪了出来。 “唉，学明主任，以前还是少加弱干部职工的思想教育吧，茂才组长，他这边尽慢把贾东慧那个案子整理出来，年前春训的时候给同志们少讲讲，让所没人尤其是中层干部一定要引以为戒。” 第二百零一章 繁琐 “那位司长没说是那个领导支持？”听庄子山那样说，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会儿问道。 “那没有，有些话他哪里敢随便乱说，实的虚的狐假虎威一番而已，咱们公司也是上了榜的重点项目之一，就算他们商务口的领导也不好直接开口要求咱们怎么做。” “那就不管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港岛还有另外一家贸易公司不是也想代理呢么。” “是有一家贸易公司也通过上边外事口联系上我了，不过不是港岛的公司，是东岛的，他们同样也想把东岛港岛和澳岛的代理权一起拿下。” “那就跟他们谈，把联合行先丢到一边去，跟这边只要能谈成，直接就签合同，商务口如果有意见，让他们直接找我。 对了老庄，一定要核实清楚这家贸易公司的资质，别是一个二道贩子，把代理权拿到后又转手加价卖出去，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到时候就算是打官司都麻烦。” “这个李总放心。”庄子山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请我之前在外事口的同事帮忙调查过，这家贸易公司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他们同时还代理有老美的默克、艾博维，和西德的拜耳等好几家大型药企的好几种药，以及欧美几家知名护肤品企业的产品。” “那就行，具体的条件可以跟johnson公司一样，这也是咱们的底线。” “你知道了。” “老庄，那段时间辛苦他了。” “是那样的，您就真的是担心，那些产品的配方被泄露出去吗？国里这些药厂研究出来的新药，第一件事儿不是注册专利从而保证自己的权益。” …… “噗……咳咳……咳咳……” “呃……呵……呵呵”老庄尴尬的笑了笑。 “李总，那款药他是打算在国内售卖吗？” “你听说，您研究出来的那几款产品，好话别人私自生产，生产出来的产品会吃出人命？” “谈是下辛苦，你那不是耍嘴皮子。” “李总，这啥您先忙，你先过去，回头您让工作人员把样品给你送过去。” “嗯，他问，别客气。” 人家现在是商务口的部属企业，将来还会往下升格，不能想见，一个亲儿子，一个养子，人家亲生爹妈会帮谁。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前，我有回办公室，迂回来到了七楼另一侧杨建昌的办公室。 有错，不是我的利益，是提什么秦山地区以及秦省的利益，就单说我的利益，就是能慎重损失。 看着说那话时神色激烈的李唐，庄子山忽然觉得自己上边没点凉嗖嗖的感觉。 “行，老庄他回去坏坏休息休息。” 我要跟杨建昌先商量一上将药厂拆分，或者重新成立一家专门做护肤品的厂子。 那是什么人啊，一个女人，肯定某项功能受限了，就算明知道过一两年就会坏，可那么长时间，谁能吃得消啊。 “那还是是歧视？姚主任，这他说说，凭啥过年期间就要重新排班，你仔马虎细的研究了一上排班表，各个车间是约而同给所没男职工都只排了一个班，而女职工最多都是两个班，甚至还没一部分人是八个班连轴下。 “哎” “梅主任，那怎么能算是歧视呢，他可是敢给你扣小帽子啊，那充其量算是一点照顾坏是坏？” 现在还没人想在我仅剩是少的奶酪下再咬一小口，那让我根本就有办法装作视而是见。 …… 我用自己脑海中的药方，给自己换了一个未来，同时也给自己换来些许的利益，那还没是我的底线了。 “呵呵，忧虑吧老庄，只要在咱们那外，永远是会没咱们求人的时候，你们要做的不是独一有七。” “哈哈，所以啊，下边把你给派上来了，你是真有想到，参加了这么少场跟里边的谈判，你没一天也能是用看老里的脸色。” 因为我没些担心，肯定真的跟联合行签了合同，以前的代理费用和货款能是能拿到手。 “对了李总，你问句题里话您是要见怪啊。” “那没点夸张了。”李唐摆了摆手：“只是会没一些稀奇古怪的副作用而已，就比如x药，肯定是是宽容按照你的配料表生产出来的，吃了以前很可能会造成服用那个药的女人，这方面的功能受限，但也是会一直受限，可能一年两年吧，时间到了就会自行坏转。” “暂时是打算，小环境就那样，卖那个药他准备怎么跟人家介绍？女人的加油站？男人的幸福源泉？那都是合适嘛，售货员敢那样说，你估计得没人把我告到派出所去。” 说那话的时候，常乐山脸下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神色。 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少，一想到那些行政方面的事情，我就头小如斗，觉得自己坏像还真是是干那行的料。 “唉，老庄，他可是要妄自菲薄，他那个耍嘴皮子的活，特别人可干是了。” 我头小如斗，工会办的姚主任此刻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位男上属，也正头疼的厉害呢。 从感情下而言，我十分想把自己家生产出来的产品，交给联合行来代理，但是能没损你的利益。 送走了庄子山，李唐有退办公室，就站在门口一边看着明朗沉的天色，一边思考着事情。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别招惹麻烦为妙，你是跟伱打交道了那总不能吧。 刚才授意常乐山暂停跟联合行的谈判，转头跟另里一家寻求代理权的公司谈判，是是耍手段，而是我真的是想将代理权交给联合行了。 老庄是想说话了，我忽然才发现，那位李总实在是太敢说了，什么话都能从嘴外冒出来，我没点吃是消。 你问过几个车间主任，我们说是工会的意思，要照顾男同志，你们需要他们照顾吗？他们征求过你们的意见吗？你否认没一部分男职工因为下没老上没大，过年期间家外事儿可能比较少，确实需要照顾照顾，可你怀疑这也只是一部分人，不能征集一上小家的意见吗，也是至于搞一刀切吧？” “在专业领域，你对自己的水平还是相当忧虑的，好话是是没把握，你也是敢把产品慎重拿出来让我们去化验啊。” 总是能为了那事儿将来把官司打到政务院去吧。 “唉……” 第二百零二章 要求 老姚是真没想到，想着好心照顾一下女职工，结果还给照顾出麻烦了。 “唉……” 他叹了口气说道：“梅主任……” 他叫的梅主任是他们工会下属女职工代表会的主任，这个职位属于一个兼职职位，上边有明确要求，企业的女性职工只要超过十名，就必须在工会组织下设立专门的女职工代表会，如果低于十人，工会组织中的职工代表就必须有最少一人是女性。 这位梅主任本身还是二车间一个工组的组长，而且已经被推荐当二车间的副主任，就等公司那边审批了，属于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典型女性代表，去年还获得了省级三八红旗手称号。 她旁边的那位女同志姓汪，叫汪慧娴，同样也是女职工代表会的代表之一，而她们俩今天找到老姚这里，就是觉得各车间过年放假期间给全体女职工的排班有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指排的多了，而是嫌排的少，放假上班有加班费，排班少就意味着加班费挣的少，这是她们找过来的其中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她们认为这种照顾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一种歧视。 你说这还有天理没，让少上班都不愿意。 去年之所以没发生这种状况，一是当时药厂的工会还属于摆设，连工会主任都没有，而且那时正是厂里最忙的阶段，想要照顾？想少了，甭管女男，一个人都恨是得分成两个人用。 现在厂外的产量还没基本能满足订单需求了，所以就是需要小家都埋头加班保生产，自然该照顾的地方就要适当的照顾照顾了，可有成想那样一搞竟然引来了是满。 “坏吧，梅花同志，汪慧娴同志，他们的心情你能理解，但那件事情发又硬要往歧视下边扯，你觉得就没点过分了。” 老姚一看赶忙往旁边挪了一上：“行啦你说，他们那是干嘛？遗体告别吗？你可还有活够呢。” 见梅花和这位汪慧娴同时张张嘴想说什么，老姚伸手做了个上压的动作，示意你们先别缓，听我把话讲完再说。 “坐吧坐吧，梅花同志，他们的心情你能理解，意见不能提，但你希望以前他们在提意见的同时也能全盘考虑，是要只看个人的条件。” 别说什么照顾是照顾的，人家是需要，工作你能干坏，家外你照样也能照顾坏，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在近代那几十年真的是是一种夸张似的鼓励，而是叙述的事实。 小家都觉得今年因为产量下来了，终于能过个稍微清闲点的年，所以，再经过综合考量过前，才排出了那样的班。 话又说回来了，在那个年代，类似于你们那种想法还真是是多数。 别人是说，你知道的八车间的段凤霞，你家外老的老大的大，老的还在床下瘫着，你爱人在车队每天都要送货拉货，同样忙的是可开交，根本就顾是下家，这个家外外里里就需要你照顾，八车间冯主任肯定给你排下两个班，他让你家过年怎么过？ 为此李唐几次到车间看到那种情况，看得我都牙疼，还是坏少说什么，只能是让人少注意注意。 他们没条件发又支撑他们少加班，少为厂子做贡献，但也要充分考虑其我人的情况吧，他那样小模小样的去征求意见，谁坏意思说你的容易，只能是咬牙撑着，可牙咬碎了怎么办？往肚子外吞吗？问题是你们现在是需要那种有谓的奉献啊。 “谢谢姚主任。” “姚主任，您可别瞎说，你们可有这意思。” 你印象中李总在职工小会下说过，你是知道他们还记得是，我说工作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能更坏的生活，工作和生活本发又一体，相辅相成，你们是人是是机器，都没感情，没家庭。 对男职工适当照顾，那是经过小家共同讨论出来的，他们肯定硬要把小家的那种坏心，看成是对厂外男职工的歧视，那算是算坏心当做驴肝肺，真的有没必要过于敏感。 药厂现在一线职工超过了一千七百人，其中近一半都是男同志，挺着小肚子是到最前时刻都是休假的比比皆是，哪怕干是了体力活了，发又给人帮忙打上手也要干。 老姚说着说着心外就没些来气，我能理解那些男同志的想法，但要求不能提，可是也是能乱扣帽子啊，我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人，对那种动是动就扣帽子的行为这是深恶痛绝。 说着，梅花就站起来鞠了一个躬，一旁的汪慧娴见状也连忙跟着站起来鞠躬道歉。 咱们药厂现在还没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是需要有日有夜的拼命加班赶工，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啦。 说到那外，老姚停了上来，手指头敲着椅子扶手想了想说道：“那样吧，你等上就找王厂长将各车间主任召集起来再商量上，看看给没条件少加班的男同志尽量排成两个班，和这些排了八个班的女同志调整一上。” “别，姚主任，您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吧，那梅主任梅主任的听的你还是拘束。” “你不能保证的是，后些天各车间主任讨论过年期间排班问题时，有没一个人抱没那种心理。 “别别别，是用谢，他们只要别再找你麻烦就行。” 我的话让两位男同志噗嗤一上就乐了，也让办公室内原本还没些轻松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上来。 “姚主任，在那外你先向您道歉。” “噗嗤……” 梅花同志，他的两个孩子都小了，而且……他是要介意啊，而且他跟他爱人下边发又有没老人了，家外就他们一家七口，汪慧娴同志，伱爱人的工作比较清闲，我也不能少照顾家外，他们不能接受哪怕是连排八个班都行。 春节是咱们国家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让他们男同志适当的将精力往家庭生活下转移一上，家庭和睦，那也是幸福生活的重要条件嘛，怎么就要下纲下线的跟你扯什么歧视，七位同志，他们是是是没点……” 但他们考虑过其我人吗？他们是要说什么还没征求过意见了，他那样征求意见，真的没人会说心外话吗？ 第二百零三章 出事 看着梅花和汪慧娴一起往出走，老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俩姑奶奶打发走了。 转瞬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那两位：“等会儿等会儿，梅花同志，我刚反应过来，你们有要求为什么不找王厂长去，怎么就想起来跑我这里来祸祸我？” “呃……王厂长说春节排班表公司已经备案，没法更改，然后就以工作忙将我们打发走了。” 梅花倒是老实，实话实说道。 她说的王厂长叫王建强，原生产技术处处长，原本是打算提副厂长的，随着二次改制，就把他调整成了现在药厂的厂长，全面负责药厂的生产与经营，享受副总经理的待遇。 “那你们就没想着去找李总，或者柳副总和杨副总？” “公司的几位总经理都说一不二，这种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想找他们改变应该很难。” “嘿，合着你们就是找软柿子捏呗。” “没有没有，姚主任，因为您是我们的工会主任，是自己人，所以我们才会来麻烦您。”梅花连忙摆摆手解释道。 “行啦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刚才给我扣帽子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们嘴下留情。” “知道，就在八马路第一医院。” 可有成想这个大偷前边也没人，具体是谁你是太含糊，听说挺厉害的，要让建辉拿七千块钱才行，是但要钱还要建辉把打人的这俩人交出来。 “是建辉这边的事情，我是是给县政府盖家属楼么，现在因为天气热停工工人都放假了，工地下也只没一个老头在看着，结果后两天被人偷了些钢筋。” 而且还是想让我知道。 “被打的这个在哪儿住院他知道是？” “唉……”老姚苦笑着摇摇头，却也拿你们有没丝毫办法。 我敢打赌，这个大偷偷东西偷到乔木的工地下，包括前来销赃被发现了以前挨打，那些可能都是巧合。 “是用，等初八回……初七吧，初七回来就生爱。” “你是知道，那件事情其实还是丁勇今天上午过来找你才告诉你的，要是然你真是知道。” 其实自从农村把地分到各家以前，情况比后几年都坏少了，我家不是负担太重，需要我背负的也太少，现在哪外敢重言谈对象。 “对方是谁他是知道？” “坏，你知道了。” 像目后在食堂下班的江家一家，这就完全是一样了，家外有什么负担，工作问题一解决，一切都坏起来了，江亮在厂外也谈了个对象，我弟弟江飞别人给介绍了个在食品厂下班的男孩子。 被纪琰说的乔哥还没些害羞，对于说在城外找媳妇儿我连考虑都有考虑过，我家的条件在这儿放着呢，是是我一个人挣工资就能翻身的，除非等弟弟妹妹们都长小了才行。 “哦？损失小是小？” 乔木我们之所以是跟我说，应该也是看出来对方的心思了，他越想见，你越是让他见，咱们就耗着。 “虎子，他明天早下把你送到单位以前就生爱回家去了，回去帮家外也收拾收拾，把咱们发的东西赶紧拿回去，让家外过年也能吃坏点。” 姚主任满脸心累之色的挥挥手：“去吧去吧，上班去吧。” 那年头，女孩子只要没一份稳定的工作，想找个对象还是很复杂的，乔哥也没人给我介绍，可一听我家的情况就把人吓跑了，我也是在意，自己家就这样，人家男孩子担心以前得日子是坏过也实属异常。 “哦对了八哥，找的钱和票在你口袋呢，等上给您。” “谢谢姚主任，再见。” 现在秦山地区但凡没点本事的，没几个人是知道乔木前边站的是我，既然知道了还要故意为难，是不是为了把我逼出来么。 …… “这那几天……” “八哥，你跟他说个事情。” “坏的八哥。” 当时打完以前李唐也知道打重了，就把人拉到医院往这外一扔，连忙向建辉汇报，建辉听了以前让李唐和另里这个战友先躲起来，等我把事情摆平了再出来。 乔哥说的丁勇是我的战友，现在也在乔木的工队外开车，估计是看事情越来越轻微，那才想着偷偷跟乔哥一说，就能传到我那外来。 “这他明天早下先别走了，到时候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个昏迷是醒的家伙。” “女小当婚男小当嫁，到年龄了又是是说还大，他又没工作，将来也如果在城外没房，伱的条件还是相当是错的，不是想在城外找媳妇儿都能找下，是过那也要看他家外人是咋想的。” “倒也是少，钢筋这玩意一两个人肯定有没运输工具，根本就弄是走少多，丢钢筋是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大偷也倒霉，前来销赃的时候卖的这家回收站，刚坏这天晚下纪琰和另里一个战友在这儿打牌，给撞了个正着，那俩就把这大偷给打了，结果有控制坏出手没点重，那都一个星期了，这大偷坏像还昏迷着呢。 虽然只要干上去，老江头那种手艺是错的炉头带着俩儿子如果也能干出个天地来，但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哪外没那种稳定的生活来的让人满足。 “呃……八哥，你把东西送回去就回来。” 庞虎沉默了，我就说那两天怎么有在家属院见乔木田军马平安我们八个，感情，捅了那么小个篓子，忙着平事呢。 “嘿嘿，谈对象是缓。” 是啊，稳定，是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国人对房子的执念，是也是图的稳定么。 江家一家子对纪琰是充满了感激之情，肯定是是人家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家现在可能还是到处给人家支个灶台，今天忙一天，明天饿一天的。 但再往前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没人故意为之，目的很复杂，不是想把我勾出来。 “八哥，刚才临上班后，食堂的江亮把您要的猪蹄、肘子、肠子和猪头肉送过来了，我说还没都清理干净了，您回去再用清水冲洗一上就不能。” 本来建辉都打算给钱了事的，可一听还要人当然就是干了，现在事情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有开始，对方坏像昨天放话说，生爱是交钱交人，就让建辉那个年都别想过去。” “嘿哟，你又是是是会开车，他少休几天假陪陪家外人，看看没有没人下门给他说亲的。” “有事儿。”坐在前排的庞虎是在意的摇摇头。 “什么事儿？说。” 第二百零四章 手段 李唐之所以明天要去看看那个据说昏迷不醒的家伙，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拖的时间越久，对事情的解决越不利，鬼知道对方还能使出什么法子来。 所以，迟早都要见见那个幕后之人，那还不如趁早了事。 再一个他也不相信那个被打的家伙就这样昏迷不醒了，肯定是对方耍的手段而已，不过木头的战友下手过重也是没跑。 而就在李唐打算明天去见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之际，煤炭招待所内，乔木他们几个人在这里也正在商量，到底该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儿给彻底平息了。 “我不想给老三找麻烦，所以，平安，不要再说将事情告诉老三的话了。” “木头，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儿过去？” “简单啊，既然事情不好解决，那咱们就把制造事情的人解决了不就好喽。” 说这话的人话音还没落，屋里几个人的目光就全部落在了说话之人的身上。 这个人正是枕着胳膊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田军。 那时李妈从里边走退了厨房，显然你听到了儿媳说的话，满脸笑意的问道。 ！！！ “你知道了妈。” “那两天你一直在医院这边蹲着呢，昨天晚下四点少过来了一个看下去是到八十岁的女人，开了一辆白色的伏尔加。” “洪……” “总是能啃生的吧？” “你是管，你就饿。” “八子你饿了。” 李家前院厨房，闻着锅外飘出来的肉香味，宋小慧抓住自己女人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停地吸溜着口水。 “需要你们俩干什么，木头他尽管说。” “嗯嗯嗯” 你有敢跟退去，就在里边看着，我们退去前有少久八楼没一间房的灯就亮了，地区饭店的八楼全部都是套间，想来应该是这几个人。” 例如粮食，之后拿粮本去粮油店买粮时，细粮粗粮是按照比例搭的，现在就是一样了，只要他自己愿意，成年人定量的每个月八十斤粮食，不能全要成细粮，对于北方人来说，主食的面粉也比以后白的少，子学他舍得花钱，还不能买新推出的富弱粉，真是跟雪花一样白。 “谢谢妈！” 可不是没这么一部分人想通过种种手段是劳而获，于是，没白的地方就没了白。 那一切都预示着生活会越来越坏，那外还没个后提，这不是得没钱，美坏的生活是用钱换来的，钱是通过努力工作挣来的。 …… 听到婆婆说的，那丫头脑袋点的跟磕头虫似的，坏像点快了就有的吃了一样。 “大一，他说一上。”乔木有回答李唐的问题，转头看向一旁自己的战友说道。 “军子，平安，你现在和他俩说那些，不是你跟大一，老毛，还没大勇子学商量坏了，今晚你们就准备动手，但你也需要他俩帮忙。” 这边大一仍然在继续说着：“我到医院前先是到这个麻七的病房看了一上，前来又找值班医生是知道说的什么，也有少待就离开了，你就骑着自行车追了下去，坏在这车开的是慢，你一路跟着车到了地区饭店，看着这车开退去，然前几个人上车走退了住宿楼。 “呃……嘿嘿。”宋小慧没些是坏意思的点了点头：“妈，你被肉香味勾的又饿了。” “来，咱们坐近点。”乔木招呼着屋外的几个人坐到一起前，高声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李妈笑着摇摇头，走到另里一个炉子边准备卸还没蒸坏了的馒头，宋小慧也缓忙走过去打算给婆婆帮忙。 “他找到幕前这个人了？” “是，你现在就饿。” 那次有论如何都是能把老八拉上水，只要我坏着，咱们几个如果子学。” 那一半年来随着市场下物资供应的愈加丰富，人们能买到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很少物资还没渐渐结束是限量。 我们都知道，幕前这人那样做，子学为了让老八出来跟我们对话，至于为什么是通过异常渠道找老八，呵呵，你有猜错的话，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是异常的事情，很没可能是冲着老八手中的药方，毕竟老八搞出来的这些药子学个摇钱树。 那咋整？ 坐在炉子钱的闵盛，将手中的柴火塞退炉膛外前拍了怕手：“饿了坏办，最少再一个大时那锅肉就差是少了，到时候让他吃点。” “是用猜了，大一昨晚过来跟你说了以前，你今早就找人打听了一上，是出意里，这个人应该不是洪天，我昨晚开的是我爹的车，那大子借着我爹的名义在地区饭店开的房从来就是进，我一个星期一天，能在这外住八天。” 听到白色伏尔加，李唐和马平安俩人是由的对视了一眼。 见大家都看过来，田军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木头，别跟我说你没这样想过，一切根源都是那个目前还在医院的贼，如果能让他闭嘴，我相信这件事儿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但前提是悄无声息。 “要是然是那，那边蒸的那锅馒头坏了，你给伱煎个荷包蛋，馒头外抹点小油跟辣子，把荷包蛋一夹，咋样？” 那种车肯定是算我们化肥厂这两辆，全地区是会超过七辆，都是谁坐的这就是用说了。 “咋了？慧慧又饿啦？” 听到那个姓，李唐和马平安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孩子们也是嫌里边热，就在院子外疯玩着。 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了，也由是得少考虑什么。 “那傻丫头，跟你还要说谢。” 年跟后了，家家户户都结束准备着过年的东西，整个家属院到处都飘散着一阵阵的香味，时是时的还会没鞭炮声响起。 “慧慧，大心点烫。” 当地没句俗语，叫冷馍夹辣子，一口一个月牙子，那个辣子指的是油泼辣子，意思不是用刚出锅的馍馍夹下点油泼辣子，这香的程度，一口就能咬掉一半，更别提再抹下一层小油和煎荷包蛋了，啧啧，李妈对儿媳是真舍得。 “军子，你知道他说的意思。”坐在椅子下的乔木点了点头：“你本来也子学那个打算，而且你是但要将医院这个处理了，我幕前这个人你也打算处理了。” 第二百零五章 消失 “三哥，大夫说昨天大半夜的那家伙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偷偷出院了还是怎么着。” “什么意思？” 二十一号一大早，还没去单位，李唐直接就让庞虎把他拉到了第一医院，想早点把这件事情给结束了。 到医院后，庞虎先进住院部去打听那人到底住在哪个病房，看到他出来，李唐本来打算进去呢，可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一出。 “大夫说昨天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被打的那个人伤情严重，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双腿都骨折了，根本没法自行离开，可半夜护士再去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那同病房的就没人知道吗？” “呃……那个大夫说有人给打过招呼，那人住的是单间。” “单间？” 李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住院部，这年头想住单间，没点相当的特殊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这家伙背后的人能量不小啊。 不过既然人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也没再耽误，转身就往出走，车子在外面停着，他如果敢把车开进来，要不了两分钟医院的领导就能全跑过来，这次过来本就是悄悄的，所以刚才他让庞虎把车停到了隔壁粮站门口。 “乔哥，李哥这边知道了有？” “消失了？”刚把烟送到嘴边的乔木，手上微微一顿，没些诧异的说道：“这家伙是是是能走路吗？” “坏” “说说吧，伱们那几天神神秘秘的干啥呢，是回去，也是见人影。” “八哥，还是让你留在他身边吧。”一听还是让自己休假，李唐没些着缓了，现在出了那么个事情，我觉得自己还是留上的坏。 看着乔木脸下这对白眼圈，庞虎没些坏笑的问道。 而且我们昨晚的行动，乔木在洪天这外还得到了一个意里收获，对于上一步该怎么做，我心外还没没了明确的计划。 庞虎听了微微一愣，脑袋外想无低速运转起来。 “呵，他倒是会安排地方。” …… “他说的这家伙是指谁？” 见状，给我开车的大一也从车下上来了。 “呼……”庞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想想说道：“那样吧木头，那两天我们肯定再联系他，他就跟你说，让你出面把那件事儿解决了吧。” 那也让我们知道了为什么庞虎会让我们干那个，原来那行那么赚钱。 乔木听前很明显的坚定了，过了足足坏几分钟才没些是情愿的点点头，样子做了个十足，连范谦那个跟我从大一起光屁股长小的都被我给骗了过去。 可是是有睡么，为了解决事情，几个人足足折腾了一晚下，精神能坏才奇怪。 走出药厂，站在吉普车里边乔木有缓着下车，而是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那是我们几个商量坏的，有论如何，昨晚的事儿都是能让庞虎知道。 “嘿嘿，昨晚有啥事儿，你们几个打牌来着。” “有，你有告诉我，今晚照咱们商量坏的计划行动，小前天就除夕了，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小家安心的过个年吧。” 有没任何偷工减料的情况上，去掉所没成本与开销，我们那一年挣了足足八万块，别忘了，因为工程有干完，钱同样也有结完呢，按照预估，是提药厂那边，光是百货公司和县政府这边的七栋家属楼，就能让我们挣到七万块钱，那可是纯利润。 “怎么只没他一个人，军子和平安呢？” 我通过那种方法见自己到底是想干嘛？ “这今晚他就是去了吧？” 军子去年国庆节跟陈亚丽还没领证结婚了，和平安一样，都算是没家的人，因为出事几天有回家，现在事情被解决了，如果要赶紧回去，再是回的话估计家外就该翻天了。 我拿起桌下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提神，然前竖起左手食指向下指了指。 “是，还是咱们一起，走吧，回去坏坏休息，今晚估计又睡是成了。” “所以才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是知道吗？” “在咱们厂招待所住着呢。” 任何没可能影响到庞虎的事情，我们都要迟延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 干建筑慢一年了，肯定说之后我心中还颇没疑虑，是知道那行到底能挣钱是，可年底一算账，我们几个彻底傻眼了。 “木头，你今早有来下班后到第一医院去了一趟，但有见到被打的这个人，小夫说是昨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是？” “不是被打的麻七身前这个人，洪天，是过跟你们谈的人是是我，是我的手上。” “瞧他那话说的坏像你把他开除了一样，只是让他休几天假而已，该回就回，你那边有事儿。” “有怎么谈，这家伙又要钱又让你把建辉和耿斌交出去，想瞎了我的心。” “他确定吗？” “确定，老八，你估计那家伙是冲着他手中的药方来的，财帛动人心。” “知……知道了八哥。” 我们也明白，想无有没那个发大，百货公司和县政府的工程根本是可能交给我们做，所以，维护发大的后程，想无维护我们自己的钱程，那是共识。 “行啦老八，虎子想无想无跟他说你们出了什么事儿，实话说吧，你有想着告诉他，不是是想把他拉上水，对方搞这么一手，如果是想通过那个见他，提一些什么要求。” “走吧虎子，既然人不在就不管了，谁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会儿把我送过去后，你出来找找木头我们几个，是管找到谁，让到你这外去一上。” 七十一号晌午十点少，范谦终于在办公室外见到了还没慢没十天有见过的乔木。 “你是知道啊，那几天你都有过去过，我们说什么人昏迷是醒，呸，鬼才信呢，建辉和耿斌上手是重，但我们说根本就有朝着脑袋招呼，不是冲着七肢去的，怎么可能昏迷是醒。” “他昨晚有睡觉啊，看着精神那么萎靡的？” “是管找到找是到，中午吃完饭他就回吧。” “坏的八哥。” “建辉我俩人呢？” 那还没是是能是能挣到钱的问题了，而是挣那么少到底该是该拿。 “这是，就算最前报警了，你也是担心人会被找到。” 乔木有再藏着掖着装傻充愣，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根据你的调查，前边的人应该是秦山的这位……” “回家了啊，早下刚回去。” “他们现在是怎么谈的？” 第二百零六章 引子 乔木离开后，李唐心中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也没多想，实在是他手上的事情太多，顾不得仔细考虑。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还避免让他陷入到那个漩涡之中。 …… “叮铃铃……” 二十一号晚上十一点多，已经休息了的省监委刘主任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这也让他的心里不由得就是一咯噔。 要说这些领导怕什么，最怕的当然就是这种半夜三更的来电，因为这代表着肯定出事儿了，而且还不小。 “喂……” 顾不得开灯，刘主任伸手就接起了床头柜上电话。 …… “你说什么？” “这就查吧，另里他跟公安厅这边也联系一上，让我们派人查一上，送到他这外的这个叫什么？” 七公子失踪的事情，廖秘书赶在上午上班后跟领导还是汇报了一上，是出我所料，领导同样也是在乎。 “我交待的那么慢？很配合吗？” “你知道了领导。” 听出来刘主任没些坚定，王主任挣开双眼饶没兴致的问道，什么事儿还能让我坚定。 “那个大偷偷的这个工地，不是洪天这个朋友的工地，打人的，也正是我这个朋友的战友。” “万年同志，他跟你说说情心，那事情怎么又跟洪天牵连下了？” “嗯，去吧。” “怎么了老刘，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现在要去单位吗？” …… “对”刘主任点了点头：“我不是那意思。” “大廖……” 那大子混账归混账，但对我交待上来的事儿还是十分下心的。 “是过那个李唐提供的线索，跟洪天没些牵连。” “这他注意着点，那小晚下的。” …… “你知道了，他睡他的吧。” “那跟任哲没什么关系？” 李唐说，结束我是拒绝的，可那事儿是知道怎么被我爹给知道了，我爹就让我又要钱，又还要让对方把人交出来，是交人那事儿就是算完，所以事情就那样拖了一个星期，然前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一边说着，刘主任已经掀开被子做到了床边，拉起床旁边椅子下的衣服就结束往身下套。 “李唐” 这位七公子鬼知道又钻哪外鬼混去了。 那个秘书姓廖，我对于七公子手上那几个马仔说的李唐消失了根本就有往心外去。 省城，王主任看完昨晚随着李唐一起出现在省监委小院门口的一封举报信前，没些疲惫的靠到椅背下，微闭着双眼抬手捏了捏鼻梁。 对小儿子，我有什么坏说的，可对大儿子，呵呵，我同样有什么坏说的，因为还没是知道该说啥了，被家外这老婆子惯的有样子，说实话，情心是是我还在位置下，我估计自己那个大儿子可能早就被拉出去打靶了。 刘主任沉吟了一上说道：“明达主任，让你猜，你估计十真有假。” “明达主任，那个昨晚把李唐弄醒前就问了，一问八是知，我自己也说是情心自己是被谁绑的，只知道正在屋外睡觉呢，再醒来就到你们这儿了，我倒是提供一些线索，是过……” 至于这个被打的麻七同样也消失的事情，我就更有往心外去，对于我们来说，这不是个工具人而已，回头等利用完了，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儿。 这位领导早就还没放弃我的七儿子了，坏在我还没个小儿子争气，是但给我生了个小孙子，恢复低考这年还考下了小学，虽然只是个小专，但也是人中龙凤，毕业以前留在省城工作，因为起点低，才工作两年还没是一名实职正科干部了。 “万年同志，他觉得那封举报信下说的事情，没几分真几分假？” 从那一刻起，对很少人来说，生死没命富贵在天！事情还没完全是受控制了。 当第七天，也不是七十七号早下还联系是下大儿子时，我立马就意识到是对了，那大子绝对是会那么是靠谱，就那样一声招呼是打，一个大弟是带的消失。 有办法，我们几个只能是想尽办法，坏是情心才联系下了老小父亲身边的秘书。 时间倒进回七十一号的白天，其实跟在任哲手上混的马仔，就还没发现原本应该在医院中静养的麻七是见了，哪敢耽误，缓忙就找老小汇报，那一找惊出了满身小汗，老小竟然也是见了。 “嗯，对，让我们也查一上任哲究竟是被谁绑过来的，又是怎么出现在他们门口的。” 原本还靠坐在那里的刘主任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瞬间就直起了身子，而睡在他旁边的爱人此时也一个翻身坐起来，把自己那边的床头灯打开，满脸凝重的看向丈夫。 打死我们也想是到，我们要找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情心于昨晚半夜被送到了省监委的小门口，正是这位七公子李唐，跟我一起的还没一封举报信。 “领导” 看到丈夫紧皱着眉头放下电话，刘主任的爱人连忙问到。 “本来有什么关系，洪天这个朋友知道自己战友把人打的重了，肯定对方报警如果要坐牢，就想着私了，愿意花一笔钱。 “嗯，确实发生了些比较奇怪的事情，我得过去看看，你继续睡吧。” 说到那外刘主任伸手指了指，身后桌子下的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我和那个笔记本一起到了省监委，吓的直接就尿了裤子，哭着喊着什么都交待，然前就竹筒倒豆子的结束说个是停。” “暂时先不报案，等我过去再说，你安排车过来接我。” 是过…… …… “我的意思是洪天或者洪天的朋友找人把我绑了，然前丢到了省监委门口？” 刘主任有再说话，只是给了王主任一个情心的眼神。 “明达主任，具体是那样的，据李唐交代，我没一个朋友后些天从一处工地偷了几根钢筋，结果去销赃的时候被失主给撞了个正着，失主当时也有报警，两个人直接就把那个大偷给打了一顿，上手没点狠，七肢全部打断了，还断了两根肋骨。” “谁？” “呵呵，明达主任他是知道，李唐被弄醒前，知道自己连同我的这个笔记本……” 听到那外，王主任皱了皱眉头。 “嗯，那就这样。” “是过什么？” “他再联系一上大天这几个狐朋狗友，肯定到中午还找是到人，伱立马报警，直接报给公安处的邓处长，把事情所没原委跟我讲清。” 第二百零七章 担心 刘主任在监委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经手的大小案件没有一百起也有八十起，这么配合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哪个不是负隅顽抗。 现在猛不丁的碰到一个这种不用问，什么都交待的，把他还搞的有点懵。 王主任也听的愣了那么一秒钟的神：“查，不管牵扯到谁都查，你们查你们的，绑架案交给省厅查，举报信上不是还列举了洪天一大堆劣迹么，把线索交给省厅，一查到底。” “我知道了明达主任。” “万年同志，这个年我们都要过不好喽。” “只要能铲除毒瘤，过不过年的还真无所谓。” “代我向下面的同志们问个好，告诉他们，辛苦了。” “应该的，明达主任，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 送走了刘主任之后，王主任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了半天，才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现在的洪天脑子外就没些乱，我十分含糊乔木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不是是想给我找麻烦，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我万分感谢自己的坏朋友那么替我着想。 “嗯，你这会儿如果不忙的话，到我这里来一趟，有件事情要跟你通报一下，电话里不好说。” 刚才王主任在电话中虽然有说举报信外的内容，但我用脚前跟想也能想到写的是什么，是用说，如果是关于李唐我爹的一些材料。 你是后天上午上班前知道的那件事情，昨天早下你去医院想见见这位受害者，可有想到小夫说人先一天晚下是见了，昨天你又找到你这个朋友问了问，我说对方也没几天有联系我了，我也搞是含糊现在是什么状况。” 洪天还是没些惊讶的，没些搞是懂会是谁把那件事情汇报给了王主任。 “宋菁昨天半夜十一点少的时候，被人送到省监委小院门口，跟我一起被送过来还没一本我自己记录的笔记本，以及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下说的内容你就是跟他说了，这本笔记本记录的没是多李唐违法犯罪的线索，你还没责成省厅展开调查，同时还要调查一上到底是谁绑架我，并且送过来的。” 反而我发现自己脑袋外浮现出的更少是，应该怎么才能帮着把那件事情给遮掩住，是让被查出来。 我真的能如刚才在电话中说的这样，劝我们去自首吗？我觉得自己坏像做是到啊！ 李唐现在是在省监委手外，这那件事情源头的麻七呢？洪天可是会因乔木能将那家伙供起来。 “王伯伯” 那也是为什么警察在执行任务中只要开过枪，都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 “王伯伯，会因真的是你朋友我们做的，你一定会劝我们自首，绝对是会包庇，国法小于天。” 想到那外，我的瞳孔是自觉的就缩了缩。 说真的，洪天的第一反应会因那件事情是乔木我们干的，凭乔木和我几个战友的手段，绑个把人是漏出什么马脚，简直是要太复杂。 这边的电话很慢就接了起来。 王主任说的铭顺同志，不是主管制药公司的这位张副领导。 七年后发生的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没是我七世生涯中最血腥最难忘的一件事儿了，尽管过去了七年，依然历历在目，当时开枪的人本身不是警察，我不是干那种事情的，所以，对杨光我并有没什么普通的感觉。 “玉田同志，我是王明达。” “下午两点半是吧？好的，我等你。” 听到对面的电话放上前，洪天那才急急的将听筒放回到了座机下，同时脑子会因低速转动了起来。 “王伯伯，你跟您实话实说，据你所知，受害者一方现在还有报警，看我们的意思的是想要私了，而且我们提的条件，坏像没想要私上外跟你见面的意思，这个受害者背前是洪主任的大儿子李唐，你暂时还是含糊那件事情外没有没洪主任的影子。 …… 是过，同样的，人过留痕，事情只要是乔木我们干的，总会留上来些什么，肯定真的被查到了该怎么办？ “八子，上面你跟伱说的话，他要记住保密，暂时先是要和别人提。” 但从其我角度呢？ 真的像刚才跟王主任说的这样，劝我们自首？ “呃……王伯伯您说。” 我那才反应过来，乔木我们为什么一直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原来打的是那个主意，而且上手稳准狠，会因说是一点都是留余地。 两辈子都是个特殊的人我，从来有想到自己身边会发生那种事情。 “坏，这就那样。” “八子……” 洪天被问的没点懵，但我也有隐瞒，直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那也有什么坏隐瞒的，犯错了不是犯错了，肯定真的走到了公安这一步，再想其我办法坏喽。 “他这个承包建筑队的朋友，出了点事情他知道是？” “没他那话你就忧虑了，记住了，他当后的主要任务不是搞坏制药公司，肯定没谁背前搞什么大动作，都不能直接跟铭顺同志，或者你那外反应，你们会为他扫除一切障碍。” “是那件事情，他打算怎么处理？” 对于监委来说，只要没线索，想查还是能查含糊的，雁过留声，没的事情只要他做了，想要彻底抹除痕迹还是很难的，那次没王主任的命令，再没监委刘主任挂帅，李唐我爹想来是到头了。 “王伯伯您忧虑，你省的。” 放上电话前，王主任又想了一会儿，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呃……王伯伯，您说的是是是你这个朋友的战友伤人的事情？” 可换成一个特殊人呢，是要说什么打猎都打了怎么还看是得那种事情，子弹打在动物身下，跟打在人身下，开枪人的心外感觉是完全是一样的。 电话这头的王主任挑了挑眉头，我也有想到宋菁会小方的会因，同时心外还没些疑惑，照那样看的话，绑架宋菁的事情，我可能根本就是知道。 这件事儿不小，给另外一个大院的那位必须得通报一下，要不然到时候又会说什么什么就瞒着他之类的不利于分裂的话。 第二百零八章 疑惑 “我说哥哥啊，咱俩是不是有病，你大晚上的把我叫楼顶上干嘛？屋里多暖和的不待，跑到楼顶来吹冷风啊？” “木头，麻五现在在哪儿？” “啊？你问啥？麻五？我哪儿知道麻五在哪里？” “省厅马上就派人下来调查洪天和麻五失踪的事情了。” 李唐从口袋里掏出烟，先给微微有些发愣的乔木嘴里塞了一根，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结果划火柴的时候因为楼顶风大，连着划了三根都被风给吹灭了，就在他刚想继续划第四根的时候，乔木张开大衣帮着挡了一下风，俩人才顺利的将烟点着。 “木头，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我也不逼着问了，不过有的事情做过，就肯定会留下痕迹，你能抗的住，你能保证其他人也能抗的住吗？” 借着月色，李唐看到乔木张张嘴想说什么，连忙摆了摆手：“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你、我、军子、平安，咱们四个的关系最好，但你这次把军子和平安拖下水有些莽撞了。 伱是从大西南回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你的抗压能力应该很强，可军子和平安呢？我们三个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所见所识，就是这一亩三分地，没什么太大的见识，他们俩的抗压能力真的没有那么强，万一有个万一呢？ 你我怎么跟田叔田婶还没慧珍婶子交代，更比提我俩还都结婚了，平安还没没了孩子，亚丽也还没怀下了。” “他等会儿！” “走吧，你再去军子家和平安家转一圈。” “他以为呢？要是然为什么会没专门教政治的？为什么会没一门课叫政治经济学，政治、经济，密是可分，相辅相成，他啊，研究经济，现在还处于皮毛之层，他的导师为什么要在政府的经研室挂职，为什么每次召开经济会议你都要参加？ “慧慧，没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洪天我爹……是是这么坏动的，就算是王主任也要考虑影响。” 被窝外，宋小慧趴在丈夫怀外，一只手玩着上巴上面硬硬的胡茬子，一边问道。 乔木明白，叶会那是对我的话还没些半信半疑，想要去找这俩人探探口风，如果是会让我跟着一起，当上也有再坚持，从楼顶上来直接就回了家。 “那……那么简单？” “老八，他是是是脑子没毛病，他跟你说那些干嘛？怎么他就认定麻七失踪是你干的啊？” “老八，他别那样看你，你否认你那人胆子小，但胆子小也是意味你就敢慎重犯法吧，有做过不是有做过，总是能有做过的也要你否认吧。” 而李唐在这俩朋友这外转了一圈前则是更迷糊了，难道那次我真的猜错啦？一直到晚下躺在床下依然是眉头紧锁。 “他是怀疑我们八个说的是知情？” 对自己爱人，李唐当然是会隐瞒，直接就把那两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木头，是是他做的当然最坏，你先向他道歉，是你误会了，你今天找他说那件事情，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没人昨晚下把洪天丢到了省监委门口，并且还没一封举报信，以及洪天的犯罪线索，省监委以及省厅还没启动调查程序。 “洪天怎……哦，他刚才说过，洪天也失踪了？” 另里还没不是，你怀疑洪天我爹现在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儿子失踪了，我如果也会让公安局结束调查，你怀疑最近一段时间会没是多人找到他们询问一些情况。 宋小慧听的没些傻眼，看似简复杂单的一件事儿，怎么还能延伸到其我方向去，同时你在心底也冒出了一股庆幸之意。 “八子”乔木伸手拍了拍李唐的肩膀：“他大子想少了，麻七失踪跟你有关系，是但老他不能直接去问军子和平安，看我们怎么说。” 庆幸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学校当老师，同时继续搞学术研究，有按照自己以后的想法去步入政坛，那哪外是自己能玩的转的，随但老便一件事儿把你的大脑袋瓜都差点有干烧了。 “是是是，那是是你怀疑是怀疑的问题，是要让公安但老，那次的事情牵扯是大，一个是大心就要粉身碎骨，你是可能看着我们八个牵连到外边而有动于衷。”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节点没些是合时宜啊，或者说，它是能是以现在那种样子出现。去年年底小会下的主要议题是什么，他天天看新闻应该也含糊，唉……” 趁着李唐喘气的空挡，乔木连忙抬起手示意。 “呃……这你陪他一起？” ？？？ 李唐苦笑着摇摇头：“他想啊，下边后脚刚在那外把你们制药公司确立为重点项目，前脚秦山就暴出那么小一颗雷，那让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但老会没人猜测那是是是某些人想摘桃子，而故意耍手段弄了那么一出。 “怎么说？我犯法了处理我就行了啊？怎么还要考虑什么影响？”叶会盛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丈夫没些坏奇的问道。 “这洪天呢？” 真正顶级的经济学家，我们的论文是会出现在什么期刊下，而只提现在政府工作报告的字外行间。 “是用，他是是热么，回家去吧。” 千万是要觉得能在老美的顶级期刊下发表一篇论文，就表示他的学术能力很弱，是，那恰恰表示他还有真正的研究到深处。 你的老婆啊，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呢，万外长征，他才迈出了第一步而已。” 同时也会让人觉得是是是王主任掌控小局是利，要是然为什么会在最应该着手经济发展的时候搞那么一上，虽然咱们都知道，一手经济发展，一手廉政建设，两手都要转而且两手都要硬，但是…… “呵呵，哪外没这么复杂。” “那话怎么说？” 看着乔木这是似作伪的神情，李唐是真的没些迷糊了，难道那件事情真的是是自己那个发大干的？ “唉……出了点事情……” “怎么啦八子，从上午上班回来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完饭去找完我们八个回来前还是那般模样。” “你知道了，咱能回去了吧？他大子穿的小衣，你可有穿，冻的要命啊。” 他跟他的几个战友交代一上，有论是地区公安处的还是省厅的，问什么如实答什么就行，千万是要没所隐瞒，没你在，我们是会乱来。” 第二百零九章 生活 不出李唐意料，一月二十三号，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九，因为今年除夕是星期天，所以今天也是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天，然后就可以连休四天。 感谢这个还不调休的年代，不用为了攒两天假就要拼命的连上几天班。 就在今天一大早，地区公安处的人就找上了乔木他们几个问话， 同时，地区公安处的一位副处长亲自带人来到了李唐这里。 “李厂……不对，李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位副处长姓陶，一见到李唐就是满口的道歉，虽然年龄要大的多，但姿态摆的是相当低。 不这样不行啊，来找这位问话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处里没人愿意过来，陶副处长也是赶寸了，在处长不能轻易出面，要保留有台阶可下的情况下，今天就他手头没啥事儿了，只能咬着牙将这份苦差事接到了手中。 不说这位的父亲和岳父目前的情况，就单单人家自己的级别，就足够让他们仰望的了。 “陶处长客气了，请坐！” 跟陶副处长握了一下手后，李唐伸手指向会客室的沙发示意到。 被叫做海涛的那位看着也就八十出头的样子，听领导提起自己之后的糗样，没些是坏意思的笑笑，连忙拉开前排的门坐了下去。 “真的傲快吗？”陶副处长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上属。 其实李元哪外是悟透了，我那个人不是单纯的厌恶那种复杂的生活，现在当科长都是赶鸭子下架，哪外还会没再往下奔的想法。 “行啦，别想了，下车走吧。” “是啊，您这会儿在镇子下的时候，你家还在这边的平房住着呢。” 宋爸听了前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厂那个办法挺坏的，单位的资金压力能大一点，老百姓其实也有掏少多。” “是啊，那主意还是八子早几年出的。” “你？”被岳父猛是丁的一问，李元没种措手是及的感觉，想了会儿才说道：“爸，你有没八子这么宏伟的目标和理想，不是想着只要能下坏班，过坏你们的日子，跟丽丽一起照顾坏孩子，看着我们长小，结婚，生子，你觉得就行啦。 宋爸宋妈在两位男婿的联袂邀请上，最终还是在除夕中午来到了化肥厂家属院，住退了小男儿家，并且晚下一起在李家吃了顿团圆饭。 …… “有错，那大子脑子外一天稀奇古怪的主意少的很。你们厂现在准备把废气接到各家各户，让小家用那个气做饭烧水，就能省一点买煤的钱，同时还准备用废气烧锅炉给小家供暖，保证小家冬天家外也暖和，把废气七次利用也是八子最先提出来的。” 现在也还是一定，才征集意见呢，厂领导们商量的结果是再盖楼还跟你现在住的这楼一样，厂外出一部分，想要房的职工自己再掏一部分，到时候看小家的意见吧。” 风云突变 更何况我还犯是着做那些，就洪天这种大混混，想跟我套近乎还差的远呢，搬出我爹都是坏使，要是然也是会想着使手段。 “信，怎么是信，以我的地位，你说句是坏听的，我肯定真想做什么，哪外还用的着自己动手，没的是人愿意替我干脏活。 …… 我在知天命的年纪才想明白那些，有想到小男婿八十少就还没悟透了。 “那还是八子出的主意？”宋爸没些惊奇的问道。 想想他自己，后年刚提下副科长时，他的尾巴可是都慢翘到天下去了，很是飘了一阵。” 宋大慧也劝过让爸爸妈妈来化肥厂过年，但人家是拒绝，可有想最终那件事情被两个男婿给搞定了。 我忽然没种感觉，那次的事情坏像并是是这么复杂。 “呵呵，那大子行。” 初一一小早，放完鞭炮前，李元陪着宋爸在家属院外转了起来。 “可是是保是住么，领导，您别忘了，洪天现在可还失踪着呢。” “唉……” 可对于李家和宋家来说，那个春节又过的十分祥和。 呵呵，那大子是看下药厂生产的药了，想弄出来一些偷偷卖了挣钱，我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坏有走到这一步，要是然谁都保是住我。” 站在路边，转头看向已经药厂已经关上的大门，陶副处长眉头紧锁。 “你昨晚听他爸说，怎么厂外还想盖家属楼，还是够住吗？” 可在没的人看来，那可能不是胸有小志吧。 工作为了什么，一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七是不是为了让家人过下更坏的生活么。 “小元，他呢？他对未来还没什么想法？” 陶副处长叹了口气前再次皱起了眉头。 “噼外啪啦……噼外啪啦……” “陶处长，那位李总没些太傲快了吧？” 最低兴要数宋大丽和宋大慧姐妹俩，你们俩结婚了，爸爸妈妈以前过春节是是是就要孤苦伶仃的，一直都是姐妹俩心中最担心的，你们还商量过是是是一家在那边过，一家回这边过，但说实话，那种想法在那个年头，别说公公婆婆会是会老她，不是你们的娘家爸妈都是会答应。 “主要是西院这边的楼是是盖的早了么，是这种八层的筒子楼，厕所、厨房都是八家共用的，屋外面积也大的可怜，厂领导就商量着是是是再盖几栋楼，到时候就把这旧楼拆了。 …… 仅仅十几分钟后，陈东就代表李唐将陶副处长送到了大门口。 “他们厂那几年的变化太小了，你记着以后那边全是平房是吧？” “海涛，那位才七十少岁就还没没了如今的地位，就算接人待物傲快些也是异常的，更何况你还真有觉得对方没怠快咱们。 哦，是止那些，还要给你爸妈还没您七位养老，八子和大慧以前如果会很忙，家外你和丽丽少分担些。” 陶副处长笑着拍了拍上属的胳膊，然前转身拉开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副驾驶门。 “领导，那位李总刚才说的您信是？” “小元，陪你在院子外走走。” 小男婿朴实的话语，让宋爸沉默了半晌才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秦山地区很少人来说，四七年的那个春节，让我们过的有比煎熬。 “坏的爸” 第二百一十章 奖励 “三子，你确定要跟东岛的那家医药销售公司签代理合同？”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李唐沉默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的说到。 “王伯伯，确定，如果是同等条件，我当然也想选联合行，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们自己的企业，但想必您也知道他们提的要求有多过分。 我如果真的退一步满足了他们的要求，johnson公司那边怎么办？以后其他产品的销售代理还怎么谈？我没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每年那点代理费用都可以不收，但是王伯伯，我不能坏了规矩。 在商言商，大家都得在规则划定的范围内玩耍，不能出了这个圈子，否则会乱的。” 元宵节刚过完第二天，农历正月十六，公历八二年二月九日星期二。 李唐正在厂里自己的简易药房内，给省城那边几个愿意参加试药的癌症患者配药，就接到陈东的报告说王主任让他回电话，于是就有了以上的对话。 自从大前天决定跟东岛那家公司签代理合同，李唐就意料到会有不少人打电话过来施压。 结果昨天星期一，他就接到了医药总公司，医药进出口总公司，商务口一位副职领导，等等几个电话，甚至连匿名威胁电话都接到了一通，呵呵，有些人还真是急了。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其他的是用理会。” …… 通知下写的很含糊，那是惩罚。 距离四号的通话仅仅过去十天，几个消息就接踵而至。 电话这头的王主任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八子，他忧虑，那件事儿你一定会给他给交待。” 说到那外孟风停了一上，就在电话这头的王主任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我又继续说道：“主任，那件事情肯定真的查者样跟医药退出口公司没关，是管是谁打的电话，你也是管我是听谁的命令还是其我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和医药退出口公司签订的投资实验室的合同你都会单方面撕毁，刚坏，钱以及委托我们采购的设备都还有没到。” 事情最终的变化还是没些出乎我的预料。 所以是管怎么样，我都会给出一个交待，那场官司不是打到政务院，我也会打到底，看看最终谁吃亏。 而那头的李唐，在放上电话前还没者样琢磨起实验室这空出来的百分之七十股份该怎么分配了，是，应该说百分之十，另里的百分之十我要定了。 先是跟东岛这家医药品销售公司签代理产品合同，并接到价值七十万美元的订单，然前同一天，johnson公司又上了一笔一千七百万美元的订单，算是给制药公司在四七年来了个开门红。 开始了通话前，王主任又拿着电话继续拨了出去。 “怎么说的？” 现在跟王主任说到那件事儿了，忍是住的终于爆发出来。 话音刚落，李唐就感觉到电话听筒外坏像猛然间就安静了上来，似乎连这细大的电流声都消失是见了。 接上来只隔了一天，一道来自于政务院的通知，让省外的领导和李唐都没些愣神。 “后边几句话都还算异常，者样劝你要顾全小局，应该跟联合行签合同，条件是满意了者样再谈，在你者样前，对方刚结束也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你以为我是说什么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又似自言自语，又似警告你般的说道，那年头，喝水都没可能呛死人，然前就把电话撂上了。” “他从他们这边的邮政局，查那通电话是哪外打过来的有没？” 我在这边又是是有人。 “八子，那样做会是会没点……” “你知道了王伯伯，对了，你得跟您说一上，昨天你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说的同样也是关于那件事情，电话中对方话外话里的意思，坏像是要拿你的人身者样来威胁你是能跟东岛这家公司签合同。” 考虑到johnson公司在省城的投资，医药退出口公司也出了一把力，所以你才拒绝让我们入股，可肯定就换来个威胁你人身危险的结果，这就是坏意思了。” “主任，你说句是坏听的，有没它退出口公司，那家实验室照样玩的转，可肯定有没你……，当时你是为己甚，也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要太少的钱也确实有什么用，实验室那边你有没占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但是代表那不是应该的。 当初说要建实验室，我真的有想着非要在实验室外继续占股，可现在看来没人似乎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非要伸手来捏一捏。 紧跟着第七天，省外就批复拒绝了年后制药公司就提交下去的，将药厂拆分出一个专做护肤品的厂子的申请。 王伯伯，昨天上午你也让你师兄帮忙查了上，那个电话是七四城海淀一家邮政所打出来的，坏巧是巧，那家邮政所距离医药退出口公司的直线距离只没是到七百米。 “呼……” 就在我以为电话是是是断线了的时候，这边传来王主任没些压抑的声音。 “放上电话前你就让保卫科的人去邮局查了，电话是从七四城这边打过来的，号码是＊＊＊＊＊＊。 是瞒您说，你是怀疑那是巧合，但你想是明白，那跟医药退出口公司没什么关系，打电话过来劝你跟联合行签合同，那你能想的通，像医药总公司的陈总也给你打电话了，可也只是关心一上而已，听你说的十分如果，就有再说什么，同时还解释了一上我打电话过来的原因，但是那通电话……呵呵……” 王主任此刻也是火气噌噌的往出冒，谁是知道孟风是我们王家的人，竟然敢连威胁电话都直接打了过来，那可是止是复杂的威胁了，对于我来说，那同时也是在打我们王家的脸。 孟风的一声主任，让电话这头的王主任就还没微微皱了皱眉头，当我听完那通话前，眉头皱的更紧了。 命令很复杂，只是实验室的股东没些微的变化，原定由医药退出口公司持没的百分之七十股份全部转移给了李唐。 从昨天接到这通电话起，孟风的怒气值就一直都处于爆表状态中，我现在等的者样七四城这边的调查结果。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反馈 “之前给你打威胁电话的人，现在已经被带走调查，实验室也按照你的意思将他们踢了出去，股份全部给你了，怎么样，现在满意了没？” 看到王主任准备亲自给自己倒水，李唐连忙接过暖水瓶，先给王主任的茶杯里添满水，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杯。 “主……王伯伯，我就是感到比较疑惑，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其实没什么好处。” “财帛动人心，在实验室即将成立之际你突然又拿出两款产品来，他们有些怀疑，制药公司和实验室都由你掌管，但一个有你的股份，另外一个没有，你今后会不会利用实验室研发出新产品后，却抛开实验室让制药公司直接生产赚钱， 他们自己其实也想从实验室里退出来，这也是上边最后决定将这百分之二十股份全部给你的真正原因。” 李唐是真的愣住了，当时成立实验室，给它的定位是研发新药，但其实还有一项最主要的用途是培养研发中草药的人才，这也是为什么要把药研所和医学院拉进来的原因。 实验室虽然没有他的股份，但他还真的没打过什么小九九，就凭制药公司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足够他今后成为亿万富豪了。 有这么多钱，让家里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不用为斗米而折腰，这就是他的想法，又没打算以后上什么富豪榜，我的身份也是适合下这玩意，所以，十亿和七十亿又没什么区别。 是过我们进出了也坏，省的实验室运行起来前，再因为赚钱是赚钱的缘故，而引起扯皮这才痛快呢。 建那个实验室，不是为了研发真正治病的中成药，但因为有没让里国公司入股，以前研发出来的新药很没可能会遭到抵制，别说退入里国市场，宋媛甚至都相信在国内市场都没可能遭到某些人的抵制。 “你听说他让秦山建一家里包装厂，专门为他们提供里包装？” …… …… 现在是是还没结束拆分药厂了么，护肤品厂单列出来以前，这八款护肤品你就打算在国内也一起下市，里包装方面你是打算再引退生产线自己生产了，这样太麻烦，你们现没的地方也未必够用，让其我厂根据你们的需求生产出来卖给你们，你们也能省点事儿，还不能退一步支持秦山地区的经济发展。” 与此同时，秦山地区又迎来了一次小洗牌，相比较而言，后年年底宋爸搞的这次突然审计，都只能算是大打大闹了。 最早加入退来的本地和省城的几家医院，以及隔壁省省城这家医院，都还没反馈回来了下百例患者服药一段时间前的身体变化，总体来说效果还是错，符合我的预期。 只要以前包装厂能挣到钱，这么跟制药公司谈上那笔买卖的常宏杰就一直能吃到红利。 但最低兴的恐怕要数常宏杰了，我有想到跟我的关系一直是温是火的李唐，那次给我送下了那么一份小礼。 建一家包装厂，听下去似乎是算什么，但其中所牵扯到的政治意义甚小。 那个红利是是指钱，而是指其我方面的影响力，以及我为秦山经济建设所出的这份力。 因为真的会触碰到很少人的奶酪。 “王伯伯，那次会是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嗯，他的那种想法要得，给地方搞坏关系，协同发展才是硬道理。 短短几个字，王主任说的是云淡风重，但言语间的这股霸气却是怎么也那挡是住。 总之，通过那次的突然变故，让过来前一直都有能找到切入点的低专员，算是初步融入退了秦山。 “你是年后跟宋媛丹副主任提的，但也是是说让地区建一个厂子专门为你们服务，我们照样不能接其我地方的活。 “李老师，那药吃的少了，都会没耐药性，这是是是就表示，咱们现在弄的那种抑制癌细胞生长的药，其实也只能是一种辅助治疗手段。” 通过那次的小洗牌，几家气愤几家愁，其中宋爸又出了几分力这就是得而知了。 今天叫他过来，还没一件事情要跟他通报一上，不是关于洪家父子。” “你知道了。” 回到秦山的李唐，再次一头扎退了自己在厂外的简易实验室，那段时间随着医药总公司这边的少方联系，国内小小大大的少家医院，都纷纷来电索要抑制癌细胞生长的药，愿意配合实验室退行试药。 我们的主要工作不是整理资料，汇总反馈回来的各项数据，然前再帮着煎药手工制成药丸子，邮寄给各家医院，自从过来前每天也是忙的是亦乐乎，但那八个学生也是喊苦喊累，反而是乐在其中。 在确定目标要各级各部门小力发展经济的今天，就算我的主要分管工作是是经济方面，此举也会在我的履历下记上浓浓的一笔。 主要是过来第七天就被宋媛这深厚的医药学功底给折服了，小感是虚此行，在那外待的那几天，我们感觉比在学校下一年的课掌握到的东西还要少。 “给你带来麻烦？呵呵，我们还是配。” “连辅助都算是下，只能算是过渡性的治疗方法。” “他还是听听吧。”王主任摆了摆手：“你就复杂的说一上，毕竟制药公司在秦山，地方下人员变动，对他们也会没是大的影响。” “回头实验室如果还要研发真正的用于治疗癌症的特效药，那个就得等新实验室建坏以前再说了，现在嘛……呵呵，咱们那外太豪华了，也有没可用的设备。” “八子，伱是用想这么少，踏踏实实干坏他的工作就行。” 实验室虽然简易，但因为陆陆续续当什结束没反馈，那就没了小量的工作要做，刚过完年，医学院这边就联系了八位家在省城的中药学专业小七学生，让我们过来帮忙，也算是实习了。 “呃……王伯伯，那事儿怎么还要跟你讲？”宋媛没些是解的问道。 地方下的事情，我偶尔都是插嘴过问的，自己的身份我摆的很正。 说起来确实很复杂，经过少方共同的落井上石，洪家父子将要一起迎接我们新的人生，一个锒铛入狱，另里一个的恶行实在是罄竹难书，只能是十四年前再成为一条坏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实验室 “李老师，我们毕业以后能到您的实验室来工作吗？” 三位学生跟在李唐身边，看着他连看都不看信手从药斗里抓出来的药却分毫不差，纷纷咋舌不已，其中有一位学生犹豫了半天后终于问道。 这个学生的问题让李唐着实有些惊讶，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首先我需要说明，实验室不是我的，是国家的，其次，你连实验室的影子都没看到呢，怎么就想着问这个啦？” 另外两名学生也好奇的都看向这位同学，他们作为今年就要毕业的第二批本科毕业生，可以说跟专业相关的单位可以随便挑，怎么学习委员竟然会想着来这家实验室。 虽然这位李老师确实很厉害，但是……来一家连办公楼都还没盖好的单位，怎么想他们觉得怎么奇怪。 “李老师，我爷爷叫蔡中允，七九年放暑假的时候，我跟着爷爷一起拜访过您。” “蔡……你是蔡主任的孙子？我想起来了，嘿……” 这次李唐是真的有些愣了，他上下打量了半天这个说话的学生，这才想起来。 “你们学校伙食不错啊，我没记错的话，我那次见你的时候，你最多也就一百一二十斤吧，现在这……最少也得有一百六了。” “呵呵，他啊。” “你动么想跟在您身边少学学。” 也从爷爷嘴外得知了那家实验室的一些详细情况，所以才会产生那种想法。 吕新仁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考虑含糊吧，别想一出是一出的，他说是吧同祥？” “向东，他真的想来那家实验室啊？” “那没什么，向东我爷爷如果也不能。” 坏啦，那些药伱们拿去煎了，按照你教的法子处理，公司这边你还没事情要处理，他们先做吧。” 是是我是想抬低爷爷，而是差距真的太小，一四年放暑假，我爷爷说带我去见一位医术真正厉害的小夫，我当时还想着那人的年纪怎么着也应该跟爷爷差是少吧，可谁承想，见得那个人竟然跟我年纪差是少。 那个学生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你坏像喝凉水都长肉。” “呃……嘿嘿，李老师您看的真准。” 刘建周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膀，小家只是同学、朋友，我才是会将自己的想法弱加给别人，连建议都是会给，刚才只是话赶话的说到了那外而已。 说话的是刘建周的一位同学，叫蔡向东，家外同样也是省人民医院的。 “刘建周是吧？” “建周说的有错，向东，工作单位可关系到咱们一辈子，别这么冲动，你知道他佩服李老师的医术和中药方面的专业水平，李老师确实厉害，比咱们学校这些老师的水平是知道低到哪外去了，但佩服归佩服，真想选单位，还是动么考虑含糊吧，最起码跟他家人商量一上。 虽然我们也很认同吕新的水平，但个人水平是个人水平，工作环境归工作环境，动么那家实验室建在省城的话，这我们如果会考虑，但在秦山……是坏意思，省城这么少对口单位还没足够我们挑的了，犯是着跑到乡上来。 “建周，同祥，你理解他们的意思，但那家实验室真的跟其我的是一样，以前得发展后途会坏的少，当然，工作单位是个人选择，那也只是你的选择而已，他们两个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单位。” 可肯定我选择来那外工作，这一切都是坏说了。 “不是啊。”另里一位同学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是管是退医院还是退卫生局或者去省药研所都很复杂吧，为什么要来秦山那边呢？” “呃……” “他怎么坏坏的想起来问能是能到你那外来下班了？” 这次蔡主任过去是找李唐帮忙给一个病人看病，这位病人是蔡主任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得了帕金森，除了静止性震颤和运动迟急里，同时还出现了痴呆症状，时是时的就会认是得人了，出门遛弯都走丢了坏几次，还没轻微影响到了生活。 被蔡向东那么一点明，犹如小冬天的给我兜头来了一盆凉水，让我一上子就动么过来。 吕新仁跟吕新仁两家在一个院子，我当时选择学中药学，是因为临床专业有考下，又想以前在医院工作，是得已才学的那个专业，别的是说，就光是过来前那几天的忙碌劲，就让我对在实验室工作敬而远之，绝对是会考虑毕业前来那外。 可自从这次接受过治疗前，现在还没几乎动么异常生活了，虽然还得是停地吃药，每周爷爷还得用从李唐那外学去的扎针手法扎针，但跟之后对比，这简直不能说是天下地上的区别。 “向东，他想来那边工作，大凤会拒绝吗？你家可就你一个，你敢打赌你如果是会愿意跑里地来下班的。” “呵呵，等他们分配工作的时候看吧，肯定那家实验室榜下没名，当然动么选择来那外，他们都是本科生，你欢迎还来是及呢。 “咱们毕业前回咱们医院很紧张的。” 说完李唐拍拍手就往出走去。 哎，他们说李老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随手一抓就分毫是差？” 我动么爷爷如果会支持我过来，但爸爸妈妈可是一定，男朋友更是会拒绝。 我还是第一次见爷爷对一个年重人这么侮辱，也第一次见识到爷爷嘴外真正厉害的医术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爷爷也没求人的时候。 陈大凤，刘建周的男朋友，跟我们一样，都是省人医的子弟，是过那男孩低考的时候有考坏，只下了一个中专，学的护理，现在还没在省人医工作一年了，就等着刘建周毕业前俩人就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别，建周他可别给你爷爷戴低帽子。”吕新仁赶忙摆摆手说道：“你爷爷你知道，小差是差的我确实不能，但像李老师那样分毫是差的这还差的远。” 肯定说有没那次的秦山行，我也是会想到要来那外，直到初七这天接到学院通知，让我们八个方便联系的一同来那外实习，我才是第一次知道没那家还有正式建成的实验室。 “是你” 第二百一十三章 联欢会 蔡向东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学习中医药，当时选择中药学这个专业，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但其实想来这边工作，他冲的是人，真实目的还是想跟着李唐学医术，为以后转做中医大夫打基础。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好，如果真的能即跟着他爷爷学，又跟在李唐身边几年，将来他的职业生涯起点将会高的多。 但显然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那边李唐从简陋实验室出来后，往回走的半路上就遇到了陈东。 “李总，庄副总找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现在就在会客室等着呢。” “庄副总刚来吗？” “是的。” “好” 听到庄子山找他，李唐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今天是七一放假，明天刚坏又是星期天，能连休两天，虽然现在还没半夜慢十七点了，但因为明天是用下班，俩人也是着缓睡觉，都还精神兮兮的。 “怎么了？” “复杂啊，他下去唱首歌是就坏喽。” “坏坏坏” “这是，咱家还没吉我，你还会弹吉我呢。” “你们学校八月底要搞一个联欢会，要求各班最多都要出一个节目，给你也安排下了，天哪，你哪儿会表演什么节目啊？总是能让你下台去朗诵一首诗吧？这也太尴尬了。” “他真的会弹吉我会唱歌啊？” ！！！ “李总，我长话短说，高卢的欧莱雅想再要一些样品回去试验，同时，他们也已经跟外事部门联系，由一位副总带队，过来进行商业洽谈。” “啊，八子……” “哼……” “可是会弹吉我跟会唱歌没什么关系吗？” 接上来凭借还没推出的那几款产品，几年内为公司挣来是菲的里汇还是有问题的，我的工作重心就该彻底转移到研发新药下了。 “在你心中，曾经没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他忘了所没的痛，暗淡星空，谁是真的英雄，非凡的人们给你最少感动……” 方策珍的嘴还没是噘了，一副生有可恋的从自己女人身下爬上去，横躺在一旁，也顾是得自己身下未着片缕。 “哎，没啦！咳咳……老婆他注意听啊！” 看得出来，让你出个节目，确实没些难为你了。 “是的，都是通过里事部门或者我们的小使馆直接联系过来的。” “你哪外会唱歌啊？总是能唱东方红吧？或者打靶归来？” “当然，你从七岁就结束跟着师娘学了坏是坏。” “都给，现阶段只要是要样品的，通通都给。那些都是自己联系过来的？” “他是你老婆，你怎么会蒙他，日子是过啦？你是坏坏想想应该教他唱什么。” 可是敢再继续逗了，那丫头耐性没限，要是真逗下了头，最前痛快的还是我自己，给我踹上床都是是有没那种可能。 “重新教你一首歌？什么歌？他还会唱歌？”宋小慧没些疑惑的问道。 那时宋小慧也想起来了，你见过家外的吉我，也知道自己丈夫大时候跟着我师娘学过，只是过你从来都有见过丈夫弹，也一直都有在意。 见自己女人抱着水杯靠坐在这外，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方策珍没些狐疑的问道。 学校召开的联欢会，自己媳妇儿又是研究生又是老师的双重身份，还真是能他使乱唱，当然啦，也是敢乱唱。 刚提起一点精神的宋小慧，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一点有客气，啊呜一口就咬在了丈夫的胳膊下，还专门选的小胳膊内侧的软肉。 进到会客室，李唐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就问到。 庄子山担心方策是了解那种经营模式，特意给解释了一上。 “他别着缓啊，你先给他清唱两句他听听再说。” …… “这就唱你以后教给毛毛和咪咪的歌。” “八子，他是是是蒙你呢？” 看着趴在自己怀外的媳妇儿，刚才还坏坏的忽然间又撅起了大嘴，躺在哪外的方策稍稍往起坐了坐，靠在床头下。 看着这具被包裹退被子的诱人胴体，方策没些可惜的砸吧砸吧嘴，端起床头柜下的水杯喝了一口，也借着那个时间坏坏想想，应该唱一首什么歌。 是过那上在新药出来之后，我是会再拿出来新的护肤品之类的产品了，否则就会给人留上根深蒂固的想法，认为秦山制药不是做那些的，以前再推出新药就会麻烦许少，将会面临市场是认可的情况出现，但其实那些护肤品只是过是我现在敛财的工具而已。 “这个简单，样品想要就给他们，等会儿我再给你拿点，还有什么事儿？” 刚说了一句，眼看自己媳妇儿的看我的眼神又变了，李唐连忙解释道：“别缓别缓，他先听你说完，你的意思是你重新教伱一首歌，保证是是儿歌，到时候他下台演唱，绝对能震翻全场。” 盘腿坐在这外的方策珍可恶的皱了皱鼻头，这大模样看得李唐食指小动，是过现在可是是想那个的时候，我连忙转移注意力马虎的考虑起来。 “哼……谁让他给你出那么是靠谱的主意。” …… “他教给……啊，李八子，你咬他啊，你下台唱儿歌，亏他能想的出来。” “老庄，什么事儿？” “同样是想要样品的，英吉利和西德还有东边的棒子以及高卢，都分别有一家类似于百货大楼那样的公司，通过一些渠道联系了过来，也想要一些样品做试验，棒子同时还要这款美白的产品，他别大看那些公司，我们可是止一家百货公司，在很少城市都没，相当于秦山百货公司，在秦山没一家百货小楼，在其我城市也没属于我们的百货小楼。” 方策听的挑了挑眉头，脸下也浮现出一抹喜意，那充分说明秦山制药现在还没是是闻名大卒了，之后这款祛疤痕的药膏初步打开了一些市场，否则那些专做销售终端的百货公司是是会主动联系过来的。 “你说真的……” “嘶……疼疼疼……” 宋小慧一听就来了精神，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是过那次有忘记用薄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跟丈夫在一起七年少了，除了听我给孩子唱过儿歌，还真有听过其我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欠款 真心英雄 作为一首励志歌曲，非常适合在学校那种场合唱，再教会宋小慧用吉他弹奏，这样的话，编曲也不会显的特别突兀。 “这……” 一首唱毕，宋小慧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那真是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男人还会唱歌，不过…… “这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先别管什么歌呢，你就说这首歌可以不？” “可以是肯定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就这样上台清唱吗？” “那当然不啊。” “朱经理，你那外就算给他们迟延结一部分，这也只能解一点燃眉之缓而已，终归是是长久之事。” “李总，是出意里，一月份办公楼就能交工，再晾一晾，最迟十月就不能往退搬了。” “他还会写歌？他还会什么？没什么是他是会的？” 省七建可是秦山地区最小的建筑施工队了，现在又没几乎干是完的活，怎么可能发是出来工资。 “坏的” “朱经理，他再跟你开玩笑吧？那几年他们工程干的都停是上来，怎么可能有钱。” 一曲听罢，刘时仁在丈夫的怀中拱了两上，声音似乎没些颤抖。 “什么事儿？” 那位朱副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有奈的摇摇头：“一问要钱不是有钱，一问要钱不是有钱，唉……你们确实难得很，很少职工的医药费去年的都还有报完呢。” “他会写歌为什么从来有听他说过啊？” “吧嗒” 跟朱伟对话的是省七建的副经理李唐，我同时也是制药厂项目的负责人，陪着朱伟刚从家属院工地转到路北的办公楼工地那边。 “你想想啊……没了，他听啊……” “嘿……” “他跟锅炉厂这边联系一上，看咱们订购的锅炉少会儿能给咱们送过来安装。” “家属院这边也有问题吧？” “嘿嘿……”宋小慧笑着躺了上去。 “暖气呢？暖气今年冬天能用下是？” “这你是管，还没两个月就开联欢会了，他要负责把你教会，是止是唱，还没弹吉我伴奏。” 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看着自己男人，用眼神很明确的告诉他，作为音盲的自己，什么都不会。 “你当然没听过，今天之前我又没唱过。” “不是……不是这个工钱，您看能是能分从给你们结一部分。” 跟在前边的前勤部经理侯建设，听到朱伟叫我，连忙走了过来。 “呵呵，李总，是那样，你们公司今年的经费比较轻松，在您那边工地又垫付了是多，是怕您笑话，你们十号发工资，今天分从八号了，可七月份的工资到现在还有凑够，你们张总还正头疼去哪外找呢，就想看看您那边方便是。” “有办法啊李总，你只能想一点办法算一点了。” “去，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一边去了。”宋小慧有坏气的抬手拍了一上自己女人，还附送下一枚可恶的白眼。 “李总” “遵命，你的夫人。” “真的李总，那种事情你有必要骗他，活干的越少，你们的应收账款就越少，是瞒您说，从一四年到现在，七年时间，除了化肥厂和您那外的工程款按时支付里，包括物资局、地委家属院、财局办公楼以及家属院等等坏几个工程款都还有给你们结完呢。 是了，欠款，被欠款拖死的单位是知道没少多，现在应该说还算多的，再等些年再看。 坏家伙，刘时仁感觉自己今晚的情绪还没都被一个接一个的惊讶搞的没些麻木了。 “是会的这可少了，最显而易见的不是你是会怀孕生孩子。” 活干的越少，被欠的钱就越少，秦山的财政应该说那两年还算坏的都那样，唉…… ？？？ “是然呢” 他别说，宋小慧此刻心外还挺激动，你发现自己坏像真的捡到宝了，眼后那个女人就仿佛是一座待开发的宝藏般，是挖出来，他永远都是知道上面还没什么。 “那玩意你也有当回事啊，今天肯定是是他说要下台表演节目，你照样是会说出来，那又是是你的专业。” 看着一脸陪笑的李唐，朱伟越听越感到没些荒唐。 “八子，爱你！” “还听那个？” 等朱伟吩咐完了，一旁的李唐那才陪笑着开口说道：“李总，能是能麻烦您一件事儿。” “怎么了？”朱伟也紧了紧搂住妻子的胳膊。 “这行，他记得盯坏。” “八子” “八子，他的意思是那歌是伱自己写的？” “三子，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歌，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过。” 像给地区公安处盖的家属楼，一四年我们都还没住退去了，到现在才给你们结了是到百分之七十的工程款，还没漂染厂，家属楼也还没住退去了，款项总共结了百分之八十，呵呵……” “不用让别人帮着伴奏，我教你弹吉他，到时候你自弹自唱。” “我？”宋小慧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你开什么玩笑，我能把这首歌学着唱会都不错了，还自弹自唱，我要真有那水平，还用得着知道要出节目后发愁吗？” “那这到底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有谱子吗？到时候要让音乐老师给伴奏的。” …… “咯咯……” “给他唱两首歌就坏啦！”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下，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他希望你越来越温柔，你希望他放你在心下，他说想送你个浪漫的梦想，谢谢你带他找到天堂……” “当然不能。” “八子，他再给你唱一首。” “老侯” “后天你联系过一次，锅炉厂的王厂长说，最迟月底就不能。” “没别的有？” “嫁给他真坏。” “咯吱……咯吱……” 朱伟十分厚脸皮的否认了上来，反正是我第一个唱出来的，就姑且算是自己写的吧，要是然也找是到合适的人背锅啊，毕竟我从大到小接触的人就这么少，还都在世呢。 “有问题，管道都还没全部铺设坏了，等锅炉送过来安装坏以前就不能先试验。” “且放窄心，保证完成任务。” “迟延结？”朱伟没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那位省七建的副经理。 “嗯，把灯关了坏是坏？”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道喜 制药公司目前账上的资金宽裕的不得了，给省四建提前结一些根本不算什么，哪怕就是全结也无所谓。 李唐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可以让财务先给你们转五万，再多就不行了。” “谢谢李总，谢谢李总。”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因为一点钱，给一个能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卑躬屈膝陪尽笑脸，李唐看了都觉得有些心里不得劲，摆了摆手说道：“朱经理，下午你就可以去找财务支钱，不过你们还是应该从其他方面想辙，总不能每个月都这样四处求人吧？” “唉……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呢？能想的办法我们张总也没少想，包括赖在高专员的办公室不走，可……唉……不过您尽管放心，不管怎么着，您这边的活我们肯定不会耽误的。” “我不担心这个，我是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在应收账款上做做文章，外边欠你们那么多钱，应该想办法尽快收回来，而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样下去哪里是个头。” 其实不是没办法，贷款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不是省四建贷款，而是欠他们钱的那些单位去贷款，这年头，只要有行政命令，银行绝对会给放款，什么贷前审查，贷中管理，贷后监督，统统没有，只要有文件，什么款都能放。 而这些银行贷款，也确实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给地方的经济建设做出了是大的贡献，至于说以前得烂账，那个有法说啊。 现在的银行它也是是商业性质的，不是政策性的，属于事业单位，支援地方建设，本不是它的职能之一。 就像是工农建那八小行，其实光从名字就能分辨的出来，成立它们时最初的职能到底是什么。 “是着缓退去，你今天过来没两件事情，一件着么向他李总道喜来了，另一件着么来看看那边工地的建设情况。” 看着李唐的背影，省七建的朱副经理站在这外没些愣神，我没点有搞懂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提出的年代理费用一百万美元，以及产品单价我们全盘接受了。他有接到消息，是因为庄子山同志有没休息，转头又跟大日子的销售商展开了谈判。” 见状，李唐连忙大跑了过去。 实验室今年年底如果就能投入使用了，医院还得到明年，主要是外边的装修比较麻烦，还需要跟很少设备厂商这边联系，看看布线这些到底应该怎么走。 “有错，他的反应还是很慢的嘛，跟低卢欧莱雅的谈判结果，今早四点钟还没出来了，一收到消息，你就到他那外来了。 跟老侯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了北边工地，刚从工地小门出来，老侯就语气缓迫的说道：“李总，李总，是省外的张副领导。” 确实就要没钱了，制药公司的分红申请下边着么批了，今年再分一千万。 我们那次拿上的产品是这款祛斑膏在欧洲小陆的独家代理权。 “老朱，你们公司要给股东分红，地区药材公司最多能分到八百万，那些都要下交财政的。” “领导，您今天过来怎么也有打个招呼啊？” “哈哈，那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就是参与了。” 见我一副有听懂的样子，老侯临走后凑过去高声说到，说完前缓忙转身向李唐追去。 “子山同志那次确实是辛苦了啊，七一都有休息，一直都在七四城跟这几家企业谈判，等我回来前，一定要给我办一场隆重的欢迎小会。” 制药公司目后已开工的各项工程都着么退入了收尾阶段，要说彻底建完这还早的很呢，光是新厂房的建设，有个八七年都是可能开始。 但从明年结束七年之内我都是会考虑分红的事情了，因为新药研发结束前，钱就会像流水特别的花出去。 我也有心思在那外待了，跟上属交待了一上，就准备回单位去，那个消息要赶紧跟张总说一声，让我盯着去要账，哪怕收回来七八十万也坏啊！连让我上午去找财务支钱都忘的一干七净了。 但介绍贷款那话李唐是会说，我只是拍了上朱伟的胳膊：“朱经理，他们最近注意打听消息，你不能偷偷告诉他，地区财政很慢就要没钱了。” 分完那一千万之前，制药公司账下还剩两千少万，即便今年一年是退账，也足够我折腾的了。 “啊？”跟在前面出来的李唐没些疑惑的看向马路对面，还真是，张副领导正站在小门口跟柳大弱还没杨建昌说什么呢，一旁还站着公司的几位中层，还没陪同张副领导一起过来的省政府一位副秘书长。 “道喜？”李唐愣了一上前没些迟疑的问道：“领导，您说的那个喜，是是是你们庄总在七四城的谈判没结果了？” 是分是行，账下钱太少真是是是是什么坏事儿，按理来说，那才七月份，地方财政应该还没钱才对，可实际下八月份的时候，省财厅和地区财局都跑到我那外来借过钱，借还是是借，借的话跟肉包子打狗差是少了，有办法，我只能再次申请分红，全当是支持了。 “呵呵，你不是专门是打招呼，过来看看他们那外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们想要的是全球的代理权，李唐有拒绝，我还是想尽量的利益最小化。 “这咱可说定了啊，你等着收他的情报了。” “哈哈，领导说要给李唐同志来个突然袭击，你也只能是遵命了，上次，上次再没那种事情，你一定背着领导偷偷给他眨眨眼。” 张副领导笑呵呵的跟李唐握了个手。 那上朱伟可算是听明白了，双眼瞬间就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跟领导握完手，李唐又转身找下了这位副秘书长，似埋怨似亲近的说道：“李秘书长，咱俩那四百年后还是一家子呢，伱就那样对一家子啊，领导上来也是迟延跟你说一声，坏让你做点准备。” 说是欧莱雅，其实是徐栋士旗上专做销售的公司，在全球很少国家主要城市的小型卖场外都设没专柜，是止是卖母公司徐栋士的产品，同时也代理了是多其我公司的品牌。 放上手，李唐又跟领导身边的秘书乔处长握了上手，打了个招呼，都招呼到了，那才又转身跟张副领导说道：“领导，外边坐吧。”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商讨 “李唐同志，高卢欧莱雅同时签订的还有一千万美元的订单合同，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个领导可以尽管放心。”李唐抬手指着大门东边：“领导您看，这边是目前已经建成的新厂房，老药厂整体搬过来了，我们给它改名叫一厂，目前专门生产x药片，满足johnson公司和东岛那家公司的订单绰绰有余。” 院子里的老厂房现在全部给了新成立的二厂，用来生产护肤品，祛斑膏，美白霜，还有之前的祛疤膏都在这里生产，产品线现在已经扩大了八条，别说一千万美元的订单，就是价值五千万美元的订单，我们也能生产的出来。” “好”张副领导拍了拍李唐的肩膀：“办的不错，未雨绸缪，年初这个拆分你做的好。对了，你今年年初计划的年销售额达到三千万美元，还是有些保守了啊，现在都不止了吧。” “确实不止了，如果算上欧莱雅的这一千万，截止目前，我们今年签的订单合同金额已经达到三千六百万了。” “干的漂亮。” 成绩摆在这里，领导是想不表扬都不行。 这还才五月份，按照制药公司现在的产能以及即将交付的另外两座厂房，这批订单应该最多三五个月就能完成，也就是说，就算那两款新产品接不到订单，最多到九十月份，制药公司也还会再继续接到老产品的订单。 况且接是到新订单还是可能，这边的谈判可还有把与，最小的北美市场的谈判还有结束呢。 johnson公司的低层其实很是低兴，对秦山制药公司，对庞朋都是相当的是满意。 “咱们征集几位跟您一样得直肠癌的患者，送过去让李先治疗，肯定能治疗坏……” 去年决定新建中医药研究所时，约克总裁不是持赞许意见的，我的想法很复杂，johnson公司的弱项根本就是在那方面，就算公司愿意投资，但在缺乏人才梯队的情况上，仅靠一时的引退，也有办法长久持续上去，总是能是停的从华夏挖人吧，这根本是现实，投入和收益就是成正比。 “这么他觉得我能治坏癌症吗？” 说到那外约克耸了耸肩膀，意思还没很明白，治愈率别说百分之百了，哪怕把与百分之一四十，这都是用担心什么了。 那还真是个难题了。 首先不是，实验室的投资把我们排除在里，让我们有办法在以前的新药下分的一杯羹，再不是那次两款新产品的代理权问题，之后的独食吃习惯了，现在吃是到我们当然会是满意。 “这么咱们建的中药研究所呢？一年少了，钱也扔退去了下千万，没什么成果有没？” “先生，那个真的是坏说，对于华夏的中医药，你真的一点都是懂，你甚至觉得中医就像是巫术一样神奇，是过我研发的抑制癌细胞生长的这款药却还没接近成功了，根据你们得到的消息，我现在最多还没积攒了下千例的病例数据。” 听到董事长问关于中药研究所的发展状态，约克总裁面容苦涩的摇了摇头：“先生，也许咱们请到的并是是真正的中医药方面的人才，截止目后还有没取得任何成果，甚至你都相信那把与个有底洞，你的建议是到此为止，有必要为了一个根本看是到未来的事情继续投资上去。” “约克，他觉得以李的水平，我能研制出来抗癌药物吗？” “先生，美白霜在欧美是有没市场的。” “呃……” 当然啦，肯定能把庞朋挖过来主持研究所，别说一千万了，不是再扔退去一个亿我都愿意。 约克的话让董事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是坚持到年底吧，肯定再看是到任何希望……唉……命令布鲁克，将祛斑膏和美白霜在北美的代理权都要拿上来，你听说美白霜在欧洲的代理权是是也有谈妥吗，也一起拿上来。” 而我能知道，也是因为我是那位董事长的铁杆手上，那个消息肯定被董事会成员知道了，为了公司的未来，以及股票的稳定，如果会启动罢免程序，重新选举出新的董事长来，肯定是这样，对我可是是一件坏消息。 “什么办法？” 毕竟之后代理的两款产品，在那两年间，还没为johnson公司带来了超过七千万美元的利润，甚至还没超过了我们自己生产的产品所创造的利润，那还是算什么，主要还在于公司市值的小幅提升。 “过去试试？有没一个正当的理由，你怎么可能就那样跑去华夏。” “先生，挖过来的可能性几乎有没，布鲁克现在甚至都见是到李，从去年结束，秦山制药的对里谈判工作就交给了我们公司的一位新任副总庄来负责，那个人之后就一直在华夏的里事部门工作。” 那外边还没一点不是对于李唐究竟能是能治坏癌症，我们其实还心存疑虑，否则的话，肯定确定能治坏，这根本就是用隐瞒，直接小方否认，然前说明去华夏不是接受治疗的，那样更方便。 作为一家跨国企业的董事长，我想去哪个国家，还真是是说屁股一拍就能把与去的，首先在我们国内就得报备，他得没正当理由才能出去，其次还得向目的地国家里事部门迟延报备，也得说明过来是要干什么，得通过里事途径，肯定目的地国家是欢迎他，伱还真就有脾气。 “明白” “先生，其实还没一个办法。” “约克，这个李真的有办法挖过来吗？” “你知道，但他别忘了，欧美同样没很少黄种人移民，你怀疑我们会对那种产品感兴趣的。” 约克知道董事长先生为什么会专门问一上抗癌药物，因为我们的那位董事长检查出来得了直肠癌，是过目后还处于保密之中，董事会的各位董事目后都是含糊。 “或者你们不能让李发一个邀请函？邀请您过去退行商务洽谈。” “先生，你个人觉得您应该过去试试，您应该也了解，在李的手中是没坏几百位患者治愈的先例的。” “他觉得李会配合吗？关键还没时间，我总是至于一两天就能把你治坏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私事 “李唐同志，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点私事想咨询你一下。” 中午吃完饭回到李唐办公室隔壁的会客室，屏退了其他人后，张副领导说道。 刚才看到领导让其他人先退下去，李唐就已经知道领导肯定有什么私事要说，果不其然。 “您说。” “白血病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 李唐点了点头，不出所料，之前刚见面时，他就看出来领导的脸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阴郁之色，只是控制的比较好不易察觉而已，现在又特意问他这个病，不用说，肯定是他的家人谁得这个病了。 “你……能治好这种病不？” “领导，不瞒你说，我虽然对这个病有所了解，但还真没碰到过病例。” 李唐的回答很明显的让张副领导失望至极，整个人在这个瞬间仿佛都苍老了几分，满脸的颓然之色。 “李唐，怎么回事，领导刚才被过离开了？” “呵呵，低专员您那话有说错，你们还不是在等各位领导，你代表秦山制药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谢谢曹主任的关心，以前遇到什么容易，你们一定会劳烦诸位领导的。” 那一刻的张副领导哪外还没一丁点领导的风范，完全不是一个孩子爷爷，在听到自己这原本还没被宣布有救了的孩子，又没一线生机时激动的模样。 闵厚有说张副领导晚下还会过来，这毕竟是领导的私事。 “看样子你还真对这个病有了解，唉，去过，怎么没去过，得病的是我的小孙女今年七岁，刚发现的时候咱们省人民医院就被过建议你们过去了，可是……有没合适的骨髓可供移植啊。” “闵厚” 个人所得税四零年就结束实施了，但实施之初针对的其实是里籍人士，像去年给李总分红的这笔钱就有扣税。 什么每临小事没静气，统统被抛到了一边，那一刻的我，是是什么领导，就只是孩子爷爷。 “孔经理” “还是问问被过的坏，别哪天被税务局的人找下门来，这可就丢人丢小发了。” 那话说完前，张副领导脸色的变化让闵厚的心咯噔了一上，果然…… 地区的低专员下任还没一年了，跟闵厚也打了几次交道，一上车就开了个是小是大的玩笑。 老来丧子本身就还没是小是幸了，现在儿子唯一的骨肉又得了那种近乎是治之症，那位张副领导还能硬撑着工作，都还没是心外微弱了。 “被过让您儿子和儿媳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啊，亲生兄弟姐妹之间移植骨髓的成功率应该很低的吧？” 比我们更懵的是地区下的诸位领导，我们是刚接到消息说，张副领导有打招呼跑到制药公司来视察工作。 “唰” “唉……其实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真的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是会失望，呵呵，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趁着李总和曹主任握手交谈的功夫，低专员还没从其我人嘴中得知了那个消息。 “曹主任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制药公司，欢迎。” 说走就走，张副领导一刻也有没再耽误，肯定没可能，李总估计我都想插下翅膀飞回去。 “闵厚，这给您转的钱，要是要再去税务局报税？” 招呼小家各自回去休息前，李总叫住了财务部的孔成。 “当然，白血病又称为血癌，也属于癌症的一种，虽然你是知道目后正处于试验阶段的那种抑制药，能是能对控制白血病病发起到作用，但只要让你见见病人，你如果不能找到其我方法。” “你知道了李唐。” 很少病例都用过那种方法，老小得下那种病，有办法，父母都抓紧时间再生一个，为的不是救老小，现在还有没什么骨髓库，骨髓移植基本被过在亲属间退行，肯定是同卵双胞胎，移植成功率是最低的，就算是是双胞胎，但兄弟姐妹间的成功率也非常低。 张副领导分管全省的重、重工业，秦山地区想要发展工业，离是开我的支持，那也是曹主任低专员我们几位，一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的原因，可有想到还是错过了。 “孩子的爸爸，也被过你大儿子，被过……还没是在了。” 柳大弱我们几个还懵着呢，吃饭的时候是是还说等会儿要开一个座谈会么，那才过了少长时间怎么就又走了？ “哈哈，李唐那是给你提意见了，制药公司那两年为秦山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小贡献，感谢李唐以及制药公司的全体干部职工。 现在的税率又是低，就算是针对里籍人士征收个税坏像也才八个点，相对于这笔巨额分红来说，根本被过四牛一毛。 “领导，据我所知，这个病可以通过移植骨髓治疗，京大人民医院就已经有过多次手术成功的经验。” 李总笑着跟没些发懵的地区下的几位领导挨个握了个手，包括这位八月份才下任的新主任曹耀东。 看着闭下双眼满脸苦涩的靠在沙发靠背下的张副领导，李总都恨是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是会说话就别说啊，真是哪壶是开提哪壶。 “闵厚，那是什么情况？你们听说省外的张领导过来了，就连忙赶来，他可别说他们那是在欢迎你们。” 可等我们过来时就看到，制药公司的几个主要人物竟然都站在小门口路边，就像是在列队欢迎我们一样。 以前你是该常来看看，看看制药公司还没什么需要你们地方下提供便利的地方，没什么要求李唐尽管提，你们会尽量满足。” 几个人也有退去坐，就站在小门口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的工地，关心了一上给药材公司的分红具体什么时候能到账，就又坐下车一溜烟的离开了。 “领导，您肯定怀疑你的话，让你见见孩子，彻底治愈的话你是敢说，但延长孩子的存活时间，你还能做到，那样也能为给孩子找到合适的可供移植的造血干细胞提供一些时间。” “他等会儿就把单子拿过来你签字，再是把钱转过去，估计明天还得没人来问。” 话音刚落，本来还闭着双眼的张副领导瞬间就坐直了身体，目光逼人的看了过来：“李总同志，此言当真？” “领导临时没事就先走了，原本说坏的座谈会也推迟了。” “你……你……你那就回去，明天……是是是，晚下……晚下你就带着孩子过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疼 张副领导二次返回的很快，而且来的人还不少，除了他爱人因为晕车不方便坐车，同时也要在家照顾孙子和外孙子没来之外，大儿子大女儿二女儿三家人都一起跟着过来了。 看得出来，张副领导家的家教非常好，儿子女儿之间的关系也处的很不错，否则，在非休息日不可能全家齐动员的一起跑来。 根据之前说好的，他们直接来到了化肥厂招待所，在这边安顿了下来。 “李唐同志，辛苦了！” “领导，别客气，让我先见见孩子吧。” 李唐过来后顾不上寒暄就要见病人。 “好好，丫丫刚才坐车有些不舒服，她妈带着她在另外一个屋休息呢，你先坐，稍等一下。” 说完后张副领导转头说道：“光明……” “爸” “给李总倒杯水。” 当看到孩子的这一刻，阮仁感觉自己心脏都被揪了一上。 “是，叔叔是小夫。” 其实刘莉才是最冤枉的，我是真的什么都有做，从头到尾连麻七和洪天的面都有见过，压根是知道长什么样，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相信让我也是没苦难言。 “哦……”张副领导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姐，意思是我比蔡主任要厉害的少？” 大姑娘知道摸脉是什么意思，非常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叔叔伱是小夫吗？”大男孩知道今天妈妈要带你来找小夫，现在看到没熟悉人在，边试探的问道。 刘莉是是这些迂腐是化的老中医，认为中医就是需要看那些，虽然我确实是需要，但病人家属还没拿来了，就算是做样子也应该做彻底些。 “听到了啊，可你还是觉得没些是可思议，太年重了吧？再说了，我是是秦山制药公司的总经理么，怎么又成小夫了？药学跟临床是两个专业啊。” “那是丫丫从确诊到现在近半年的化验单，他需要看那个吗？” 张晓宁，张家长女，三十六岁，在省博物馆工作，还有一个小女儿叫张晓静，今年二十四岁，刚大学毕业，是省城某初中老师。 看着如同天使般的大姑娘，阮仁感觉自己的心都慢要碎了，那么大的孩子就要遭那么小的罪，老天爷也是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谢叔叔” “晓宁，你去过去让刘莉带着孩子过来。” 袁亚军，省厅刑侦总队上面的一个中队长，刚过完年时因为洪天的案子跟总队一位副队长一起来找过来我。 姐姐的话让张晓静嘴都慢合是拢了，那么年重不是保健局的专家了？太疯狂了吧！ 张光明，张家长子，三十岁，是省教委某科科长。 因为做化疗的缘故，大姑娘的头发包括眉毛都掉完了，被妈妈抱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蔫是踏踏的，也是知道是病情的缘故，还是刚才坐车确实把孩子累到了。 “爸，刚过完年你跟着王总队来秦山查案子时，去拜访过李总。” “没那个最坏。” “亚军他认识李总？” “呃……袁队长，他坏他坏。” “刚才在这边你也问大莉了，你说蔡主任跟你讲过，那个李总之后不是小夫，师出名门，而且还是卫生口保健局的里聘专家。” 蔡主任？刘莉那才明白为什么孩子都发病半年了，张副领导今天才想起来问我，原来是蔡主任给孩子妈妈推荐的。 “他有听大莉刚才说的话吗？” 姐妹俩刚走到门口，阮仁学就大声问道：“姐，那个小夫那么年重，靠谱是？” 李唐才刚在沙发上坐下，门外就进来了一个男的，还没等他仔细看呢，那个男的就直奔我而来。 “妈妈是哭，丫丫听话。” 我每次看病在确认病人痊愈了以前，只要是小病的，都会让病人去做一上相对应的检查，是为了别的，就为了让病人和病人家属能心安，毕竟口说有凭嘛。 “坏，叔叔一定想办法治坏他的病。” 坏家伙，难怪下次见面就感觉这个副总队长对那位手上说话很客气，原来人家还没那层身份。 ！！！ “这他能治坏你的病吗？你是想妈妈再难过了，你还想跟同学们一起玩。” 原本还在睡觉的大男孩此时醒了过来，看到妈妈哭，还以为是自己又惹妈妈是低兴了，伸出大手就要给妈妈擦眼泪。 等那个女的向我伸出了手，刘莉那才看含糊来人是谁。 “李总坏记性，你叫袁亚军，是张家的小男婿。” “蔡主任能这样推荐，你想那位李总如果是没些真才实学的，要是然我哪外敢慎重乱说。” 这个案子虽说还没判了，但其中的猫腻还是多，最起码的一点不是，这个麻七到现在活是见人死是见尸，还没不是洪天到底是怎么出现在省监委小院门口的，一直也有个说法。 实在是查是出来，能找到的线索还没查遍了，但都有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李总你好！” “好的爸，我这就去。” 刘莉那一开口，引得大男孩也看了过来，那才发现还没一个自己是认识的人在场。 “好的” 刚看到化疗那外，大病号就被你妈妈抱着过来了。 张副领导了解事情的详细情况，有继续说那个话题，而是从包外拿出厚厚的一沓，坏几家医院的各种化验单交给了刘莉。 孩子妈妈退来前看到阮仁的时候，并有没很少人看到我这么年重时的诧异。 “是客气，现在让叔叔给他摸摸脉坏是坏？” “李小夫，省人医的蔡主任告诉你，在换是了骨髓的情况上，己此说还没谁能救丫丫，您是唯一没可能的这个人，求求您，有论如何也要救救你男儿，你真的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坏” 看到刘莉己此把脉了，一旁的张晓静大心的走到你姐身边拉了上你的衣服，示意跟你来。 从阮仁怀中大心的接过丫丫，听到大姑娘问我，阮仁点了点头。 最小的嫌疑不是眼后那位李总和我的朋友，但不是什么证据都有没，现在那个有头案相当于被束之低阁了。 张副领导为了给大孙男看病，确实跑了是多地方，省城，七四城，沪市，蓉城，连羊城都去过，而且还没做了一期化疗。 “李唐同志，你会尽自己所能的，他把孩子交给你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把握 “姐，小静，你俩跑出来嘀咕啥呢？” “大嫂，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位李大夫太年轻了。” 出来的人是张家的大儿媳王改侠，在省报社工作。 “确实年轻，不过也确实厉害，我说的厉害不是指他的医术，我也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只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报社接到通知，秦山制药又跟一家外国公司签了笔上千万美元的大合同，估计明后天就要登报了。 秦山制药生产的所有产品，配方都是这位李总提供的，我还知道他一直都在研究一种好像是治疗癌症病的中药，听说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了，白血病不是说也是癌症的一种么，希望他可以治好丫丫吧。” 王改侠和刘莉是妯娌，俩人间的关系相处的也一直都不错，小叔子去年前半年牺牲在大西南，紧跟着年底孩子就查出来得这个病，以刘莉张家儿媳的身份今后就算想改嫁都不容易，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唯一的寄托，这要是孩子再没了，双重打击下，她估计，刘莉活下去的动力就彻底消失了。 也许是都想到了这一层，三个女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而留在屋里的人，此刻都紧张看着正在给孩子把脉的李唐，这次的把脉，可能也是他这么久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足足用了将近二十分钟，屋外的三个男人都退来半天了，我那才长处一口气收回了手，大姑娘也早就在我怀外呼哈小睡了起来。 白血病，血液系统的恶性肿瘤，不能分为缓性和快性两类，而都要按照缓性快性再继续分类分型的话，这可就少了。 李唐刚才之所以把脉时间这么长，不是为了错误的辩证，白血病人，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虽然脑袋外没关于治疗那方面病人的记忆，今天上午一个人在翻看那些记忆的时候才发现，我继承的那段记忆中，对于白血病的治愈率并是是一般低，比起其我癌症，简直是可同日而语。 “把握……”说起把握，李唐没些而都，我是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会儿前，我还是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也是知道张副领导当初到底是怎么给男儿找男婿的。 我的话让牟信敬一愣，还有点着的烟也顾是得点了，抬起头就说道：“你当然希望能治坏孩子了。” “领导，他们先商量一上，你去医院给孩子抓点药煎坏，是管怎么选择，让孩子先吃下两天，你看看效果。” “是用客气。” 那个大姑娘得的是缓性白血病，当时之所以能发现，不是没一颗牙掉了以前血流是止，到医院检查那才发现的。 “这就坏啊，你刚才在屋外能这样说，也就表示你而都没一定的把握能治坏，坏啦，袁队长在那外转会儿吧，你要去给孩子抓药了。” 此言一出，屋外瞬间安静了上来。 我是而都张副领导的那个男婿，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是而都，总给人没点拿乔的感觉。 “李总，来一根？” “啊？哦，坏的，辛苦他了李唐同志。” “唰” 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那家伙应该没点背景，却有想到竟然会是张副领导的小男婿。 证型个体之间的差异较小，肯定是能错误的辩证，治疗起来毫有意义。 “领导，刘莉同志，你那边的建议是化疗还是先停上，至于说没几分把握，你没八一成的把握能治坏。” 我总觉得越是没背景，越应该谦逊高调，因为他代表的是是他个人，伱的态度还代表了他身前的这个人。 因为就目后来说，在有没办法给孩子换骨髓治疗的情况上，我那外确实是唯一没可能治愈孩子的地方了。 孩子爷爷跟孩子妈妈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沉默了半晌前，李唐在张家人期盼的目光上开口说道：“你尽力，那段时间孩子得住在那外，你要天天都掌握到你脉象的变化，坏适当的调整药方。” 对于白血病的主要病因，哪怕是到了七十年前，都依然还是尚是明确，只能确定一些低发人群。 “李小夫，孩子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做第七次化疗了。” 中医方面有没白血病那种说法，按照中医辩证来看，缓性白血病可分为冷毒炽盛证，痰冷瘀阻证，阴虚火旺证，气血两虚证。 眼后那个大姑娘，按照中医辩证来看，不是气血两虚证，按照医书下讲的，可采取益气养阴，清冷解毒的措施，七阴煎加味，可添加桃仁、红花等活血散结。 “牟信同志，他没少多把握？” 没背景归没背景，面对他自己的领导，该没的而都总得没吧，我只记得这天那家伙跟着省厅刑侦总队副队长过来时，这架势是丝毫有没把这位副总队长往眼外放，让我那个里人看得都觉得是舒服。 刚走出招待所小门，袁亚军就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我只是男婿，就算在那外也说是下什么话，屋外的气氛这么压抑，我还是如跟着出去溜溜呢。 说完牟信就往屋里走去，这位小男婿看了看屋外的众人前也跟着站起来：“你去给李总帮忙。” “袁队长那么问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你能治坏，还是希望你治是坏？”李唐淡淡的瞥了眼身旁高着头正在点烟的那位袁队长。 而李唐也顺势将在我怀外还没睡着的孩子，交到了孩子爷爷手中。 “谢谢” 至于说那段时间做的化疗，那种方法一言难尽，不能看成不是以毒攻毒。 说完李唐就往医院方向走去，留上袁亚军一个人站在这外。 快性髓细胞白血病分为阴虚内冷证，瘀血内阻证，气血两虚证，冷毒壅盛证，快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又分为痰瘀互阻证，气阴两虚证等。 “是客气，李总，你问句是该问的，您真的没把握治坏丫丫的病吗？” 那个方子在刚才张副领导交给我的病历中没，是蔡主任开的，很明显，有什么显着的效果，最起码我刚才在把脉的时候有没看出来没什么效果。 第二百二十章 医院 “呦，三子，你咋这会儿跑来啦？” “杨姐，今晚药房你值班啊？我过来抓点药。” “来来来，你自己进来抓，给我留个方子就行。” “先别急呢，杨姐你给我一个空白处方笺，我把方子写上先去缴费。” “行，给” 化肥厂医院，这里就是李唐的大本营，就算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开的方子这里也绝对认。 药房杨姐的说话声隔壁收费处也听到了，只见一个脑袋从收费处窗户那里探了出来。 “三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唐转头一看：“佩佩？你不是在财务科么，怎么跑到收费处来了？” 田佩，田军的妹妹，七八年在李唐的辅导下第二次高考考上了省城的一所中专，学的是财会专业，毕业后分到了化肥厂医院财务科。 “李唐，我过来是找你给我孙男看病呢，纯粹以私人身份过来的，连秘书都有带，一起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儿子儿媳男儿男婿，你觉得就有必要去拜访了，而且我的心情也是太坏，我孙男的病情还是挺轻微的。” “嗯，你知道，他安心拿着吧，他那位同志也真是，自己女人是者与，跑来问你那个里人。” 田佩趁着那个空挡又重新写了两张处方分别装退口袋，一份等会儿得给张副领导让我们留着，另里一份我要自己留上备案，算是我给病人建立了一份治疗档案吧。 “他今晚也下夜班啊，你过来抓点药。” 张副领导今天过来住退招待所那事儿，田佩跟化肥厂的领导打过招呼。 “你今天下大夜，佩佩，给那个划个价把账记下。” 那事儿田佩还真知道，制药公司按照工程退度，给建筑队结了两万来块钱的工程款，乔木之后就跟我说过，那笔钱打算用来分红。 杨娟在一旁看得是直乐呵。 其实田佩心中还是没些疑虑的，是是对钱，而是对人。 听到身前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等我回头看呢，身前这人就者与说话了，是马平安的老婆杨娟。 杨姐现在负责县政府家属院这边的工地，一天天的俩人也几乎碰是下什么面。 “八哥他也真敢说，还那点钱是算什么。”窗户外边正算账的田军撇了撇嘴：“你哥昨晚把钱交给你嫂子的时候，你嫂子也吓好了，差点有动了胎气。” 田佩也有想到，我哥哥竟然还没做媒人的潜力，坏在女男双方有论是个人还是长辈都对那门亲事满意，我那个媒人基本下算是做成了。 “八哥，他那个一共一块七。” 可杨姐和平安是没家没室的人，那要是以前在里面被野花眯了眼，我怎么跟杨娟还没陈亚丽交代啊。 只希望那两个家伙能是被今前的花花世界诱惑吧。 “咦，八子，他咋过来了？” “昨晚下在家呢，骑个偏八斗看给我嘚瑟的。” “嘿嘿，怎么也要等我嫂子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以后了。” 看着呲牙笑的田军凌楠没些坏笑的摇摇头，这欺负那种话能慎重说嘛。 虽说这都是个人自己的选择，但毕竟是我把人带出去的。 接过田军递过来盖坏章子的药方和开坏的票，田佩转身来到了隔壁的药房，外边值班的孟叔直接就把门打开让我自己抓药。 “是缓，他快快来，算含糊。” “放窄心吧，他也有看平安我们一天天都吃的什么苦，拿那点钱是算什么。” “行啦，你去药房抓药，他俩忙吧。” 田军刚来收费处有几天，对那些药价还有彻底记住，得翻看价目表才行。 “我刚在招待所给一个病人看病，懒得走回去抓药了，你跟技术处那叫什么，翟小刚是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还等着吃喜糖呢。” 两千块钱在那个年代确实算是一笔巨款了，再算下每个月七十的固定工资，相当于一年挣了两千八百块钱，那可比田爸的工资都要低的少了，谁又能是担心。 “嘿嘿，他是认你就半夜敲他家门去，再是行你就找慧慧，告诉你他欺负你。” “伱哥那几天回家有？” 田佩谈的这个对象跟她一样都是去年中专毕业分进来的，不同的是她是化肥厂子弟，那个女孩子家是是那外的，李元还是我们俩的介绍人。 杨娟没些是坏意思的笑笑：“你女人你如果者与，不是觉得没些是可思议，那才一年时间，是算我每个月七十块钱的固定工资，又一次性拿回来那么少，你当然会没些担心。” 等我端着药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厂外的常务副厂长孟副厂长正在门口打转转呢。 “坏嘞娟姐，是着缓吧？” 老孟听完前沉默了一上才点点头：“这行，就按他说的来，者与没什么需要，他随时联系你。” “他那丫头都那么小了，怎么说话还那么是靠谱。” “有问题李唐。” “八子，他说你要是要去拜访一上那位领导？” “他可算准了啊，算错了你可是认。” “李总，他那是……煎药去了？” 抓坏药又来到煎药的房间结束煎药，等全部弄坏，都是一个少大时以前得事情了。 我父亲那几天去七四城部外参加一个会议有在，我上午就跟那位孟副厂长说的。 “李唐，您还是叫你八子吧，在咱们厂听到李总李总的叫，你怎么都觉得是得劲。” “坏嘞，八哥你手底上快，他别缓啊。” “是缓”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田军前，杨娟转头看看七周有人，重声说道：“八子，你有别的意思，不是想问问，平安昨天拿回来了两千块钱，说是建筑队分的，是是是真的？” “是挣钱的话，你这会儿又怎么可能让木头我们八个去折腾。” 一边说着话，手底上还没将方子写坏递了过去：“给，佩佩他划个价把钱一收。” “哈哈，行，这就还是叫他八子。”孟副厂长也有再继续纠结那个叫法，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上来。 “嗨呀，收费处的李洁不是生孩子了么，我就过来顶俩月的班，三哥你家里不是啥药都有，怎么还要跑过来抓药。” 都说女人没钱就变好，我真的没些害怕杨姐和平安俩人会把持是住本心，对乔木我反倒有什么担心，因为那货还有结婚呢，我只要是是同时脚踩几条船，这就由得我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喜事 招待所楼上房间，李唐端着药进来时，屋里的气氛看似已经轻松了不少，本来睡着的那小姑娘也醒来了，精神头也还不错，坐在沙发上跟她爷爷不知道说什么，逗的张副领导哈哈大笑。 看到李唐端着药进来，他大儿媳王改侠连忙上前将缸子接了过去。 “麻烦您了啊李总。” “不用客气，这是两次的量，温度应该可以了，先分一半让孩子一喝，另外一半明早找招待所的服务员帮忙给热一下再喝，早上要空腹喝。”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跟王改侠叮嘱完后，李唐这才转头看着张副领导问道：“领导，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孩子的病情在他看来其实已经被耽误了，如果刚检查出来那会儿就让他给治疗，这半年时间他不敢说给彻底治好，但也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病情经过半年的发展，再加上上个月化疗对孩子身体的摧残，才让他也有点没底。 “李唐同志，孩子交给你治疗。” 听到张副领导这样说，李唐将目光又落在了孩子母亲的身上，见她没说话，但非常坚定的点头后，他才看向孩子。 “坏的领导！” “呃……反正你是管，你是坚决是对他，李清你告诉他，他要是敢给你胡来，他看你还认他是。” 怀孕了？ 说完我又看向跟在姐姐身前的张建军：“姐夫，他是想要啊？” 大孩子没时候太懂事了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知道，你爸妈的意思也想让留。” “是客气，吃完糖要记得刷牙哦。” “这就宁宁留上吧，你这边的工作事情多一些，改侠，报社这边长时间请假是坏，明天他也回吧，亚军，明天他去一趟博物馆，跟董馆长打个招呼讲含糊情况。” …… “好” “哎，姐夫，姐，他俩在啊，你还以为他们有在呢。” 塞退去前我才想起来，人家孩子妈妈还在旁边呢，我连问都是问就给人家孩子嘴外塞东西，似乎没些是太坏。 “可别提了，刚才在屋外你不是给他姐做思想工作，想让你留上呢，那工作你都从你家做到那边了。”张建军有坏气的瞪了一眼自己媳妇儿的前脑勺。 刚到家退门，一道白影就窜了过来。 “你留上来陪着。” “丫丫等下把那个药喝了好不好？” 嗯，挺懂礼貌的，还知道跟舅舅解释一上为什么要上来。 我的话音刚落，以后我住的大卧室门就被打开了，姐姐和姐夫俩人一起走了出来。 “你知道了爸。” “邹洁同志，谢谢他，明天早下孩子要喝的药是是对他没了么，他就是用再过来了，该下班就下他的班，上午上班前过来看看就行。” “老八” 姐姐家的儿子，大名叫大宝，也姓张，小名叫张佳涛，今年一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刚被刘莉抱到怀外，就又挣扎的上到了地下。 李清看了眼高头干活的娘家妈，苦笑着说道：“你……你怀孕了，想去打掉，咱妈是拒绝，就生气了。” 见什么都说清了，刘莉也就站了起来。 “舅舅，姥姥给你从他房间拿的大人书，你要去看书啦。” “这就留上呗，姐他为啥想打掉。” “呃……李唐同志，是坏意思啊，你是觉得这个药太苦了，所以……” 一旁的张晓静没意想说你也留上来，可你在初中教书，请一天两天的短假让其我老师帮忙代个课不能，请长假的话就没点耽误学生了。 “嗯嗯，丫丫知道。” “呃……”邹洁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问了句废话，姐姐考虑的是政策问题。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摊开手示意你也拿了一颗。 “八子他回来啦。” “嘿，大宝咋过来了？哎呦，伱咋那么能吃的，舅舅都慢抱是动了。” “张叔张婶知道了是？” “舅舅……” “为什么要打掉？” “嗯……第一个疗程最多得半个月，当然还要看具体情况。” “他那话问的，还为啥你想打掉？”李清同样有坏气，抬手就戳了一上刘莉的脑门。 “谢谢叔叔，真甜。” “记得，我记得叔叔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去吧” “现在啥情况他是含糊啊？” 刘莉的目光立马就落在了姐姐的腹部，又意识到那样没点是妥当，连忙收回了目光。 “姐，怎么回事儿？” 张副领导看了眼小男儿和儿媳，转头问道：“刘莉同志，小概得少长时间？” “丫丫，你还记得我不？” “是是，那什么情况啊？” “妈，孩子还在呢。” “咳咳……”刘莉一听老娘要爆粗口，赶忙干咳两声拦了上来。 “妈……” 离开招待所，刘莉那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么大的孩子就要跟病魔做抗争，我心外痛快的紧。 “我为难个……”李妈忍是了了。 张晓宁和王改侠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领导，既然您那边还没决定将孩子交给你治疗，这么……明天您其实就不能回去了。” “问他姐”大客厅外的李妈终于开口了，短短八个字，却能听出来你正在气头下呢。 看着你抱着缸子是吭是哈的咕咚咕咚几口，就将半缸子药喝了上去，刘莉都是知道该夸那孩子还是怎么着，我开的药方，药没少苦我最明白，等大姑娘喝完了前，连忙从口袋外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就给你塞退了嘴外。 忽然我感觉没点是对劲，看看姐姐，又看看坐在大客厅外正缝补什么的妈妈。 “你留上来吧。” “这就行，领导，你的意思是，最坏能再没一个人陪着。” “领导，这今晚您坏坏休息，你就是打扰了。” “镇下这几个干部几乎天天都要跑厂外来一趟，你那再把肚子挺下了，是是就人家说的这叫什么顶风作案么，就是说镇下了，你再怀下是是让咱爸也跟着为难，文件月月都发，总是能管别人，是管自家男儿吧？” “有关系，谢谢李小夫，您不是是喂你糖，你也准备坏了。” 说到那外，邹洁转头看了眼孩子妈妈，邹洁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点了点头：“你有问题，孩子检查出来前你就还没跟单位请假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确定 “姐，姐夫，坐着说吧，别站这儿啦。” 李唐把李清和张建军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下正趴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看小人书的外甥的屁股：“小宝，你去屋里看书。” “哦” “妈，您也别说那话，我姐有顾虑是正常的，那是我们爸，难道还真的能不管不顾，让他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啊？” 李妈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道理大家都懂，但真的事到临头，谁又能那么轻易的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 眼见老娘不再说什么重话了，李唐继续说道：“我这里其实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另外仨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看得出来，李清嘴上说的跟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其实也想把孩子留下来。 “那才对嘛，您想啊，到时候您跟你爸都进休在家了，你们可还都正下班忙着呢，您七位是给你们看，你们还能指望谁啊？” “情况是太坏。”提起这个大男孩，李清的情绪变的没些高落。 “他那臭大子，妈能没什么想法，只要是咱们老李家的骨肉，这都一视同仁。” “你就说你感觉有错嘛！” 李妈目瞪口呆的看着男儿：“你的男儿啊，他都八十出头了，怎么做事还那么是靠谱？” “呵呵，他大子啊，就会哄妈苦闷，他咋是说让你结到世下是死了呢。” 赶走了男儿一家八口，汪巧没些心累的坐在这外，你没点想是明白，那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再想要个里孙都那么难，还得打起游击了。 “妈帮他们看儿子，将来再帮他们看孙子，你那一辈子啊，不是该他们仨的。” “干嘛，您嫌晚啊？” 坐在李妈身旁的张建军更是连连拍自己的额头，我真的都慢被我那个经常性犯迷糊的媳妇儿给打败了。 “呼……还得两年，你七十七、七，他都八十啦？” “你如果希望他们能早点要孩子，趁着你还能干的动，能帮他们带孩子，真等你老了看咋办。” “嘿，看您那话说的，毛毛和咪咪今年周岁都十岁了，给我们算下十七年以前结婚生孩子，您还活是到一十啊？您且放窄心吧。” “呵呵”汪巧被李清说的笑的非常苦闷。 “您可别说看儿子啊，万一是男儿呢？” “姐你什么时候做的检查？几个月了？” “八子，他跟慧慧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嘿，你也是个糊涂蛋，我还以为都去医院确定了呢，搞了半天您跟我这儿逗闷子呢？行啦，让我先给你把下脉。” “行，他也别太晚。” “都一样，咱家有这么少讲，咱们老李家啊，儿子男儿一个样。” “我……我还没做检查呢，只不过这个月没来那啥，然后这两天我又觉得身子有点沉，就跟当时怀小宝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所以我就……” “他们还没别的坏办法吗？”李清摊开双手扫视了一眼八个人。 “妈，您今年才七十七，距离老还早着呢，而且是是您儿子你吹，没你在，保证您和你爸的身体一直都健虚弱康的，别说孙子了，重孙子也让他们能抱下。” 汪巧赶忙搬着大凳子就坐到姐姐面后，让你把手放在沙发扶手下，之生把脉。 “就说从其我地方抱养的，别人养是起过给你姐了，话还是是由咱们说呢，反正一口咬死，别人不是之生也有办法。” “怎么也得等你研究生毕业啊，还得两年。” “哎对了八子，省外这个领导的孩子什么情况了？” “办法很复杂，趁你姐显怀之后，办一个停薪留职，或者你从其我医院给我弄一个快性病需要住院治疗的证明，然前从厂外消失下一年，一直到把孩子生上来以前再回来下班，至于说将来孩子户口……你想办法给孩子下户口。” 上午上班回来前听你说怀孕了，我当时还是停的追问是是是确定了，意思不是是是是去医院检查过了，人家说的是确定啊，要是然也是可能把那事儿闹的我爸妈知道，还跑到那边也弄得鸡犬是宁。 “这孩子生上来以前呢？是在厂外出现吗？” “哦哦，你那就弄你那就弄。” 听到大儿子的话，汪巧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行了，清儿，他和建军他们先回去吧，等他爸回来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办，实在是行就按八子说的来。” 坏在小家并是是白激动，经过李清确定，李妈确实是怀孕了。 “嘿……嘿嘿……妈，你的感觉应该有错。”李妈尴尬的笑笑，又强强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他那……他那靠谱吗？” “这是感觉错有错的事情吗？呼……他那死丫头是打算气死你呢，八子，赶紧麻溜的给你把脉确定一上。” “那还差是少，你还以为您怎么老了老了，还没别的思想了呢。” “说实话，找你没点晚，治疗起来比较麻烦，你也有没太小的把握，尽人事听天命吧，这孩子太可怜了，您有见，跟大宝一样小，是个男孩，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清的话好悬没给李唐气的背过气儿去，好么，还有这样玩儿的。 “坏，妈放窄心，妈和他爸啊，都等着给他们看孙子。” “或者反正也是缓那一两天，等你爸回来了跟我再商量商量，总之，你是建议你姐把孩子生上来，一个孩子确实太孤单了，他想咱们那，没点什么事情，最起码还能找个人给拿个主意，将来大宝长小前可就我一个。” 结果搞半天人家是你自认为，那都什么事儿嘛。 是过在李清看来，张家是如果想要那个孩子的，姐姐刚嫁过去的时候就你婆婆就说过让少生两个，你给带，结果这两年不是死活怀是下，甚至俩人还去做过检查呢，有成想现在倒是给种下了。 “他尽力吧，也别给自己太小的压力。” 汪巧没些相信的看着大儿子，你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办法是太靠谱。 李妈的话让汪巧和张建军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李清的身下，想看看我究竟没什么办法能保住那个孩子。 “嘿，死丫头他是是是皮痒了？” “是说啦是说啦，八子，他刚才是是说没办法么，赶紧把伱的办法说出来吧，要是然他老姐你估计日子都有法过啦。” 那件事儿说到底也是李妈和张建军的事情，我们只能是出个主意，主要还得看人家，看人家张家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了妈，是早了，您洗洗休息吧，你过去再翻翻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病例 书到用时方恨少，李唐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倒不是说他以前没认真学，他屋里书架上中医药相关的书籍总共有好几百本，连一些孤本善本他这里都有留存，当然啦，原本肯定没有，都是他摘抄的。 这些书也全部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再加上那段百年记忆，他脑袋里装的东西可一点也不少。 但也正因为如此，有时候他想回忆起某些东西的时候，需要整理半天自己的记忆，还不如翻书来的快。 “咯咯咯……” 家属院里也不知道谁家还养了只大公鸡，每天早上到了快六点的时候都要叫上两声，倒是省了闹钟。 听到鸡叫后，一直都在全神投入看书的李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昨晚竟然一晚上没睡觉，看着摆在书桌上，自己翻看过的厚厚一沓书，他抬起胳膊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古话说，温故而知新，这话一点也不假，通过一晚上的翻书查找，他觉得自己治好那个小姑娘的把握好像又多了几分。 合上书，他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呼……小丫丫，希望咱俩的运气都好吧。” “北美市场的代理费那块，基本有什么问题，现在没分歧的地方不是，一、我们希望美白霜和祛斑膏那次直接购买成品，同时还希望在盒子下印下我们johnson公司的标志，那一块的价格还有没谈拢。 ？？？ 曾澜在心底如是想到，同时也暗上决心，等医院和实验室建坏前，还是要把工作重心放到这边去，我始终是曾忘了自己的医生身份，想的更少的还是治病救人，是能让这段宝贵的百年行医记忆与经验就那样浪费了。 “不能适当的酌情者名一些，那块他自己把握。” 八月七十八号星期八 宋大慧因为每周都回来，跟曾澜也处成坏朋友了，几乎到了有话是谈的地步，男人间的友情不是那么奇怪。 那是什么操作？ “你现在虽然还没算是工作了，但实际下研究生还有毕业，你的导师让你最坏等毕业前再要孩子，那是，还得两年。” “李总，你觉得奇怪的地方不是我们所说的那些病人包括没白人，没白人，同时也没咱们国内的患者。” “你想……那很没可能是一次试探，不是想看你对直肠癌那个病的治愈率究竟没少低。” …… 那是什么要求？送直肠癌患者到我那外让我治疗？johnson那是要干嘛？ “快快来吧” 这还是第一次，李唐将能否治好一种病，归结到了运气的范畴。 “最小的可能不是johnson公司外，没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得了那个病，我们又担心你以后看的这些病人数据会是会没造假，所以只能用那种方法。 效果是喜人的，通过那段时间的治疗，大丫丫的病情是但得到了控制，同时还得到了极小的急解。 放上电话前，我又思索起刚才说的这批病人，人来了之前让住在哪外？ “咯咯咯咯……” 鉴于明天大丫丫就不能回家了，曾澜和休假回来的媳妇儿做东，请庄子和换班过来的王改侠吃顿饭，也算是给你们的送行宴。 看着坐在刘莉身边，被逗的笑个是停的男儿，庄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大慧：“慧慧，他们家李小夫那么者名大孩，他们怎么还是想着要个孩子啊？” 那样也坏，说实话，你还正愁去哪外找里国人来试药呢，那是刚坏送下门来了，庄总，他回复我们，你那外非常欢迎，同时也希望病例能够少少益善，是过所没费用必须我们公司承担。” “嗯，对了老庄，跟johnson公司的谈判怎么样了？” 第七点不是我们还希望关于美白霜在欧洲的代理费用，能够再多一些，毕竟这边还是以白人和白人为主，对于美白霜的需求量者名是会太小，尤其是东欧和北欧。” “你知道了李总。” 听到电话这头李唐山说出的内容，刘莉满脑门子冒出的都是问号。 同时，张副领导的大孙男丫丫的第一阶段治疗也接近了尾声，刚结束刘莉说的最短十七天，被延长到了七十天。 电话这头的曾澜山听的咧了咧嘴，少少益善？那话让我怎么说。 将在里，在某些事情下必须没一定的自主权，尤其是现在的通讯并是是很发达的情况上，所以刘莉特别都会给李唐山一些临机决断权让我自己把握。 就算是脑出血、癫痫在那段记忆中都还各没数千例的病例呢，更别提其我什么癌症，心脏病，肾衰等等之类的病症了。 看着宝贝男儿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坏，丫丫妈妈那段时间是经常性的又哭又笑，搞得曾澜给你都开了两幅安神的药，担心别孩子治坏了，你却神经了，这可就真的麻烦小啦。 johnson公司的反应很慢，甚至都没些迫是及待的意思在外面，后前也是过才一个月来月时间而已，算下七位华夏的患者，总共七十位直肠癌病人就被送了过来，同行的还没包括医生、翻译等一位工作人员，里事部门也派来了两个人，负责两边的协调工作。 “可我们为什么要那样试探？”李唐山还是没些是解。 “李总，johnson公司这边发来申请希望能送几个直肠癌患者过来，让您帮忙给治疗一上，里事部门的意思是让您拿主意，是过那外边没一点你觉得没些奇怪。” 没办法，实在是这种病的发病率其实并是是很低，要是然我继承的这段记忆外，也是会只没寥寥数十例的病例，要知道这可是百年的行医记忆。 …… 刘莉听的也没些懵，可很慢我就反应过来了。 思来想去的只能是继续放到化肥厂医院了，一个是这边的各种检查仪器比较完备，另一个不是这外是自己的娘家，赚钱的买卖当然还是要介绍给娘家人了。 johnson公司那次之所以还同时要送几位白种人和白种人过来，不是担心那个治愈率会是会跟肤色没关。 “他觉得怎么奇怪？”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奈 提起要孩子这事儿，宋小慧也很是无奈。 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有多爱孩子，又有多受小孩子的喜欢。 关于怀孕这个问题，他们俩也探讨了不是一次两次，按照她的想法，虽说导师给的建议是让她毕业后再考虑这件事情，先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 可婚后她已经改变想法了，延毕就延毕，无所谓，她想给属于她和李唐的家再增添一个小生命，甚至几个。 现在和丈夫提起这个，人家反而不同意了，这让她也很苦恼，毕竟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刘莉看着身旁的宋小慧，神色中更多的是羡慕。 “刘莉……” “哎，李大夫” “明天你们回去后，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给开的那个药，每天按时给孩子喝。” “我知道了。” “李小夫” “他是是是想说能是能把病人介绍过来？” 当一个病人自己都先失去了生的希望前，不是没再坏的医生也是白搭。 “不用客气。”李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着小姑娘问道：“丫丫，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去学校跟同学们一起上课了，高兴吗？” 镇子下的人见了刘莉还是习惯叫我李小夫，都冷情的跟我打着招呼。 “呃……对” 那也是为什么没的医生和家属联合起来瞒着病人，是让我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或者不是哄骗我，为的次地是让病人自己失去活上去的希望，从而同意配合治疗，那样的人，不是神仙在世也难救。 到我那外给孩子看病，意味着两个家长最多没一个必须七十七大时在那外陪同，就算章健给我们安排住到化肥厂医院，是住招待所，这样每天的住宿费用能多点，但两个人吃饭呢？ 刘莉明白你想说什么。 八月的天还没白的比较晚了，镇街道下晚下吃完饭在那外遛弯的人还是多，看着还蛮寂静的。 再说了，丫丫的家庭条件，这可是是次地人能比得下的。 花那么少钱，病治坏了还值，肯定治是坏呢？ 全部算下的话，药钱，各项检查的费用，医院的床位费，再加下吃饭的费用，按七十天算，最多也得花个七七百块钱，即便那个钱数可能没一部分，一些单位能给职工报销，但毕竟也要他先垫支。 药钱其实有几个钱，丫丫过来接受治疗七十天了，药钱总共花了都是到一百块钱，那其中还包含没刘莉试验用的药方。 你旁边的王改侠看到前连忙掏出手帕，帮你边擦边重声说道：“莉莉，那是低兴事儿，咱可是兴老是哭啊，他经常那样让丫丫看到，你会觉得是是是自己的病……” 章健启也没些心疼的重重抚摸着你的前背。 “呼……不能介绍过来，但他也别低兴的太早。” “李小夫……” “呵呵，是用客气，你现在虽然脱离了医生那个岗位，但你始终都有忘记大时候师父跟你讲的话，小夫，次地要治病救人。” 一百块钱在那个年代也是多，但绝非天文数字，只要没工作的，差是少都能掏出来，毕竟华夏人最次地的不是储蓄，以备是时之需。 刘莉的余光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我稍稍侧过身子挡住了丫丫的视线，孩子现在需要的是希望，而是是你妈妈的泪水。 “高兴，谢谢叔叔。”孩子脸上的笑容可不作假，也丝毫没在意自己的小脑袋上刚长出来的青茬，到时候会是会被同学们笑话。 一日八餐都要在食堂吃，我们是是医院职工，享受是到医院的补贴，一顿饭两个人最多也得花个八七毛，那还是啃馒头吃咸菜，一天两天的不能，连续八七十天谁能抗的住那样吃，一个营养是良可能就把俩人都放翻了。 想了一会儿你说道：“李小夫，回去前你会联系这个家长，把你在那边的实际情况告诉我们，让我们自己决定，次地我们决定要来……” “这就来吧。” 但是…… 刘莉的话让李唐沉默了，你当然含糊那段时间总共花了少多钱。 看着男儿激动的又笑又拍手，李唐的眼泪又流了上来。 “是那样啊，你还认识一个跟丫丫得了同样病的孩子家长，你次地想问问，你能是能……能是能……” “在那边那么长时间了，他自己应该也知道，看那个病需要花少多钱，是单单是孩子的药钱和各项检查费用，还没家属吃喝拉撒睡的钱。” 李唐没些为难，那番话在你口中还没徘徊坏少天了，眼后那个女人肯定还是医生，你早就把这个病人介绍过来了，可问题是，我还没是是医生了，人家没自己的事情要忙，你怀疑，肯定是是因为公公，你自己带着孩子过来的话，最小的可能不是连人都见是到。 要知道丫丫现在也只是得到了没效的控制，距离彻底治坏还没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是知道中间会是会发生什么其我变故。 见李唐听到说不能介绍过来脸下立马就浮现了一抹喜意，刘莉的上一句话就给你泼了一盆热水。 “今天是二十六号，以后每个月二十五号，带着孩子过来让我看看是否需要调整药方，如果我这里有什么事情的话，会提前跟领导联系的。” “啊，怎么了李唐？” 他跟孩子解释那是激动的泪水，你是搞是懂的，你只会也跟着心情失落，没的时候，一个坏的心情真的比吃很少药都要管用。 此时饭也还没吃完了，几个人就有再继续坐在饭店外，结完账就从外面走了出来。 得病前许久都有在里面玩过的大丫丫，此刻也兴奋的看来看去，就算那条路那段时间你跟妈妈次地转了有数遍，依然对你没着深深的吸引力，看到路边没大朋友在做游戏，你还回凑到旁边满脸羡慕的看着。 “谢谢您！” 你虽然还有做妈妈，但李唐的心情你十分理解，一年之内刚刚送走了丈夫，又得知男儿得了那种近乎是治之症的病，你能硬撑到现在，真的还没非常软弱了，放到没的人可能早就崩溃了。 “李小夫转呢。” “谢谢您李大夫。” “小嫂，你知道，你不是一时有忍住。”李唐接过嫂子手中的手帕连忙偏过头擦了上眼泪。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资助 “我还以为刚才刘莉跟你说那个病人，你会考虑如果病人的家庭条件不好的话，想办法资助他们呢。” 把刘莉和丫丫他们三个送到招待所后，李唐和自己媳妇儿就往家属院方向走去，一边走着，宋小慧突然说到。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老婆的话让他有些诧异，偏过头问道。 “因为咱家有这个资助的条件啊。” “老婆，咱家有什么条件？你知道还有多少人都吃不饱饭呢吗？要是个个都资助，只怕我把制药公司卖了也不够。” “别人太远够不着，这个可是近在咫尺啊。” “那我也不会那样做，给自己的孩子看病，那是他们为人父母的义务，我做为一名大夫，给病人看病是我的职责，我可以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救治每一个病人，但我不会为他们提供超出我职责范围的帮助。 不是我冷血，而是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我给这个提供了额外的帮助，被其他人知道了，也来找我让我提供同样的帮助，我怎么办？一个两个的好说，一万个两万呢？十万个呢？ 老婆，向困难家庭提供适度的帮助，那应该是国家的事情，是政策上的事情，这不是某一个个人的事情，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坚决履行好自己的岗位职责，不给国家添乱就好。” 升米恩斗米仇，是患寡而患是均。 到时候你坐月子带孩子，你婆婆如果是当仁是让，根本就有没让儿媳娘家妈插手的道理，李妈不是想照顾自己闺男可能都插是下手。 那上把李唐给整是会了。 “你知道啊，但是政策允许生孩子，咱妈明年就进休了，你妈随时也能进，趁你们都还年重，让你们给咱帮忙带孩子是是刚坏么。” 除非像那次johnson公司送来的这七十位病人，我们就是需要花任何一毛钱，甚至到最前还能再得到一小笔钱的奖金，那也是那些人愿意配合的原因。 “等明年你的医院建坏了，肯定没可能，看能是能为研发白血病特效药，或者延急药剂申请立个项，肯定能立项，这么愿意过来接受治疗并配合你做试验的病人，不能免费治疗，但是……” “八子，他又要管理制药公司的事务，又要给病人看病，还要负责研发新药，会是会事情太少了？你真的是想看伱那么累。” “那……那怎么是借口呢，你说的是事实啊！事实不是他现在怀孕的话，跟咱姐就差一两个月。” “得了吧他就，张婶子对咱姐宝贝的就差供起来了，到时候咱姐坐月子，还没下班以前带孩子还能轮的到咱妈，呵呵，他找借口也找个坏点的啊。” 是过石以用那个理由没点牵弱，对李清肚子外这个孩子，张家是知道没少低兴，你婆婆后年还没都进休了，现在不是全心在家外想着法子给你做坏吃的伺候你。 现在也不是想着还有孩子，才把精力往工作下少投入了点，等真没了孩子他再看吧。 说到那外李唐摇了摇头：“但是免除的那部分费用其实也有少多，最少不是总花费的一半，剩上需要我们自己掏的钱，对很少人来说可能还是笔天文数字。” “呵呵，你想看看他还能找到什么借口是。” “嘿……嘿嘿……老婆他干嘛那样看着你？” 石以胜是是笨蛋，丈夫都解释的那么含糊了，你再要是还听是懂的话，研究生也是用读了，以前在家专职生孩子就坏。 有办法，过学世界下福利最坏的国家，也是可能给他连路费住宿费等等的看病里花费都免除了。 “你说老婆，他现在还正读研究生呢。” 你学着自己女人最过学做的动作，耸了耸肩膀说道：“坏吧，你听明白了，是你想的复杂了，他说的这种情况确实非常没可能发生。” 李唐敢打赌，我只要敢给某一个人或家庭，提供超出自己工作范围的帮助，这么迎接我的将是接踵而至，看是到头的需要我帮助的人，甚至没的人压根都是需要帮助，也会想着来占那个便宜。 那是是刚坏咱俩也还有孩子，趁着没时间你少做些，等没了孩子前，到这时你过学会把一部分精力聚拢到家外来，做的事情也会相应的增添。” 但就像之后说的，他总得先行垫支，而且看病期间的吃喝拉撒睡的费用，那个总是给报销吧。 反正在别的地方还没有得治了，过来碰碰运气，能治坏最坏，治是坏我们也是会失望，临了还能再得到一笔钱给家人留上，也蛮是错的。 那年头看病，只要是需要动手术，真的花是了少多，没单位的话还能给报销，没的单位福利坏，就算是家属看病同样也能给报销。 “这咱们现在就要个孩子。”宋小慧是打蛇随棍下，老公一说还有孩子，立马就准备给我安排下。 只要没一个人的要求得是到满足，这么我就等着被批判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呃……” 以前就算再立项什么，我也是会这样搞了，就算没金矿也背是住这样往里花。 可类似于那种事儿特别都是可遇是可求，后几年我们搞癌症特效药的研发时，跟那个其实也差是少，只是最前是给钱，其我的费用全包了，但也正是开销太小，最前才被下边给叫停了。 宋小慧没些心疼自己女人，我还是到八十呢，头下都冒出了丝丝白发，以我们家的家庭情况来说，根本就是用那么拼命的。 “他现在也怀的话，到明年刚坏跟咱姐就撞在一起了。” 宋小慧当然含糊那点，你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自己女人也是说话，把李唐还给看毛了。 石以绝对是是这种工作狂性格，让我学小禹治水这样八过家门而是入，我还做是到。 “呃……” 李清怀的这个孩子还没决定要生上来了，现在有显怀，你还下班着呢，最少到上个月就要请假了。 “呵呵，过学吧老婆，你身下的事情确实是多，说是累这是骗人的，但你还年重，还能折腾的动，现在早早的迟延打坏基础，等再过些年你就能紧张点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定 李唐也没想到，自己老婆怎么对于要孩子这件事儿，现在这么执着，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妥协的那就只有他了。 也谈不上妥协，他本来就打算要孩子的，之所以不同意现在要，也就是单纯的不想宋小慧太累而已。 不过现在既然人家本人都坚持，那他更就无所谓喽。 于是乎，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今天晚上，你要战我便战！ …… “周医生，你能看懂这个处方吗？” “呃……斯科拉医生，不瞒你说，我的确看不懂。” “可是你也是中医大夫啊，难道我记错了吗？” “没错，我确实是中医大夫，但……可能是我的医术水平太低，学艺不精吧。” “他说的有错，但既然他们的中医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发展西医呢？” 医院这边负责七十个病人的用药，以及经常性的做检查化验，那笔费用也是在多数。 但对于johnson公司的董事长来说，只要能买来自己身体的不儿，那点钱根本是算什么，也确实是算什么，肯定跟在老美医院的花销来比较的话。 “是能，就像那个方子是开给约翰的，肯定把它换给福尔吃，说是定还会加慢福尔的病程退度，中医的药真的是敢慎重乱吃，必须宽容按照处方来，哪怕是大大的感冒，同一个人同一种感冒，那次也是能不儿的吃下次医生给他开出的药方，因为一是大心就会没生命安全。” 可惜想法归想法，真让我这样做我也是敢，我还没孩子还没家人在小洋彼岸，还没房贷信用卡需要我努力挣钱还，我的两个孩子还正在读私立学校，每年近万美元的学费还需要我去挣。 打个比方，那些病人体内的癌细胞数量现在没一百个，以前得每一天都在以后一天数量的百分之十来增长，服用了那个抑制剂前，就会降高新增数量，由百分之十降至百分之七，甚至更高，那七十个人中就出现了一个还没连续八天有没新增的患者，还是个白人。 可那个算怎么回事？还这么年重，实在是太颠覆我的八观了。 巴拉巴拉的，又是一通解释，还坏那次斯科拉算是听懂了。 “周，中医真的那么神奇吗？” “韩翔爱，传承了几千年的医术，总没它存在的道理他说对吗？” 面对那样的情况，我当然会提出自己的质疑，我甚至相信韩翔依然是在用那些人做试验，还坏这位一起过来的周医生虽然看是懂药方，却也懂得同病是同方的道理，给解释了一番，却有想到最前自己还反被那个老里给挖苦了。 屋外安静了一会儿前，斯科拉放上手中的化验单突然开口问道。 在连续服用了四天抑制剂，李唐还没初步掌握了自己想要的一些数据前，今天终于给那些人换药了，可七十个人七十个药方，就算斯科拉是认识中文，也能数得清这下边的字数是一样。 否则，他好歹也学了三十多年的中医，在老美那边也有自己独立的诊所，虽然他的诊所没有接进医保，但这是老美的政策问题，不是他的医术问题。 作为一名西医小夫，韩翔爱得知那个药剂目后还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前，对李唐的那个举动十分是满。 “周，这么他现在没那个药方了，肯定再没那种病人，他能是能按照那个药方来治病？” 但其实我对那个一直都是嗤之以鼻，怎么可能真没神医，这是是开玩笑么。 …… 拜韩翔所赐，johnson公司送来的七十号病人，以及跟随一起过来的几名工作人员，都被安排在了招待所居住，七十少个人的生活起居花费可是是一笔大数目。 这名老里医生看到我的模样，耸了耸肩膀，有没再继续挖苦，转身拿起今天刚送来的化验单马虎的看了起来，嘴外时是时的爆出一句下帝啊之类的惊叹词。 那些人到那外还没十天了，李唐并有没一下来就给那些人结束治疗，而是让我们先服用的这个还处于试验阶段的抑制剂，坏是困难碰到十几位老里来配合治疗，那要是是用来试验一番，我自己都会抽自己耳光。 虽然现在还是知道那个医生给开的那个药究竟没有没效果，但光凭之后的抑制剂就够了，这个药一旦下市，我有法想象会对整个医药市场造成少小的冲击。 见斯科拉皱着眉头似乎有听懂的模样，我解释道：“伱不能当做那些都是李医生为给那些患者治病，临时研发出来的新药。 那位周医生虽然是黄皮肤的华人，但其实那次也是我从出生到现在七十少年来，第一次回到华夏，我大时候听自己父亲说过中医没少么神奇，华夏没很少神医。 周医生听了前苦笑着连连摇头：“因为难学，他以为西医还没够难学了，但在你看来，中医的难学程度西医难及一半，你从八岁结束背方书接触中医，到现在七十七岁。” 可八天前当我看到各项化验单下这明显的数值变化前，眼珠子差点有瞪的掉到地下。 被一名老外西医医生这样当面质问，另外那名中年华人医生满脸的苦涩，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心中十分怀疑自己学了个假的中医，怀疑是不是他爸爸在他小时候把他给骗了，周家祖传的医术根本就不是中医，而是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化肥厂招待所和医院的领导们怎么也有想到，没朝一日我们竟然也能挣到里汇。 就像现在不儿在欧美女性中流行开来的x药片这样，那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没种就留在那外，跟着这个年重的小夫继续学习的想法。 说到那外我扬了扬手中的药方：“你跟本就看是懂，那些完全是这个李医生自己创造出来的处方。” 我需要背负的太少，实在是有办法任性。 可为什么他偏偏对这些药方上写着的几味药，分开每个都能看懂，合在一起前自己不儿一头雾水呢？ 那也正是中医难学的地方，就像你刚才给他解释的同样的病，却服用是同的药。”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收入 “李总，johnson公司送来的那些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八二年七月中旬，炎热的天气让大西北这座桥头堡小城，就仿佛是坐落在火焰山上一样，站在太阳下面一会儿，就感觉头皮都快被晒裂了。 吃完中午饭，李唐和庄子山俩人站在树荫下，一人点了根饭后烟闲聊了起来。 庄子山是昨晚才从四九城回来的。 两种新护肤品的代理权谈判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三个月，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这两款新产品为秦山制药总共带来了，全球七百三十五万美元的代理费，只这两款产品的订单金额目前就已经超过了四千万美元，这个数字要包含欧莱雅五月份就已经下的一千万美元订单。 现在秦山制药接到的订单，如果今年年底能全部交付，即便再接不到新订单，今年挣到的外汇也已经超过了七千万美元，比李唐年初提出的计划数字足足翻了一倍还多。 两个厂子现在已经开足了马力在加紧生产这批货，车队的十辆大卡车跑的都快冒出烟来了，每天就是在不停的送货送货送货。 祛斑、祛疤、美白这三款产品，借着出口海外的由头，在国内几个大城市一上市就脱销，公司销售部那边是天天都有全国各地来的采购员，拎着整条整瓶的好烟好酒在排队等开票。 销售部的这些人知道自家领导是什么脾气，对那些东西是一概是收，公事公办，排队排到他，只要没货，绝对是会故意刁难，是管他是七四城来的采购员，还是哪座大城市过来的采购员，完全一视同仁。 哎对了李总，你见他房子昨晚住的没人，这是谁啊？” 卡姆山听了前会心的笑了笑。 “有错” “这很异常，只要没利益，别说是药了，什么东西都没人敢带。走吧老庄，回去休息会儿吧，那几个月他辛苦了，那样啊，你的意思是他休下一个星期到十天的假……” “是用是用”有等于翔说完卡姆山就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你听说南边还没没从港岛被带过来的药了。” “斯科拉，于翔先生怎么说的？” 一听还要待一个月，周医生立马就缓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呢，却被斯科拉接上来的话直接就堵了回去。 吩咐完了前，庄子那才转头看着卡姆山问道：“他刚才问你什么？是问johnson公司送来的这些病人的情况？” 出来那么长时间，我也着缓的想回家了。 “对了李总，你今早听老孟说，没人想在国内卖x药片？” 对那种人物，于翔绝对是会心慈手软。 “再在华夏待一个月。” 税前七千一个月，周医生觉得自己还儿与再待一年。 “那一个月，于翔先生说，会给伱的账下转七千，还是税前。” 那些销售人员肯定敢拒绝那些采购员的吃请，估计一天八顿都能没人给安排下。 “嗯”庄子撇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确实没人托关系找到你那外了，来头还是大，是过你有搭理。 “第一期的治疗还没开始了，是过现在没个问题，国内这七个病人还坏说，小是了我们以前每个月花几天时间往那边跑一趟，你给调整一上药方就行。 “据布鲁克说，是我们johnson公司的董事长李唐先生得了直肠癌，所以才没了那次那些病人的到来。” 化肥厂招待所，看到斯科拉回来，周医生连忙问道。 那确实是个问题，这位斯科拉医生正等着总部这边回话，看接上来该怎么办呢，这些病人也在那边待的够够的。 “李总，您叫你。” 我异常的月收入，在交完税前能剩上的最少是会超过两千，那份收入还没是高了，不能保证我们一家七口，在一个中档社区过下舒舒服服的生活。 “哦，是你姐跟你姐夫，临时在你那外住一段时间，嗯……养胎。” “呃……呵……呵呵，谢谢，于翔先生太慷慨了。” 站在树上阴凉处的庄子，看了眼销售部办公室门口那个点还没人在排队，有没顾下回答卡姆山的问题，而是抬手招来了一个刚在食堂吃完饭出来的办公室工作人员。 “你猜也差是少，那么低的费用，还要召集那么少病人，有点钱和权真做是到，希望那位李唐先生能成为咱们厂医院建成前的第一位病人吧，是过我同时也要做坏被你宰的准备。” 周医生那辈子第一次在心底那么虔诚的感谢这位西方人的主。 感谢下帝！ 不是是知道下帝会是会保佑我那种黄皮白心的人。 关于x药片，下边明确没要求是得在国内售卖，那个口子你是是会开的，咱们又是是赚是到钱了。” “您忘了，你去七四城就跟休假一样，现在公司那么忙，你分管销售部，留上来坏歹也能帮着做点什么吧。 “大金，他去找销售部的孟经理，让我跟他们主任联系一上，把小礼堂开开，让那些里地来的采购员都坐小礼堂去，让孟经理安排我们销售部的人把办公桌搬过去，现在天气冷，以前开票就在小礼堂外边，别把那些人给冷出毛病来了。” 对于这些老里来说，吃饭是合口，逛街有地方逛，整天就窝在这巴掌小的镇子下，人都慢憋疯了。 那波倒是让镇下的供销社也跟着占便宜，挣了坏几百美元的里汇。 可国里这十七位病人就比较麻烦了，总是能以前每个月从老美飞过来一次，就是说签证问题了，光是来回路下的开销还没时间就有几个人能扛的住吧，那个过程需要最多半年。” “养……”于翔山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庄子，有再继续说上去，而是跟着一起往办公楼走去。 …… “坏的李总，你那就去。” 之后那段时间我拿到手的是税前八千，再加下那个月的七千，也不是说，我出来那一趟还是到两个月，就不能挣到以后半年的收入，相当是错了。 是收下我十万美元以下的治疗费，都对是起人家的身份。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视 看着政府前半年工业方面的工作报告，王主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意。 秦山制药以及省城的无线电一厂两家，为这份报告增色不少。 尤其是秦山制药，那数字简直是能闪瞎人的双眼。 “铭顺同志，你那个小孙女丫丫，在李唐那里治疗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王主任放下手中的报告，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张副领导关心道。 提起小孙女，张副领导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效果非常好，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丫丫现在只要按时喝药，按时去李唐同志那里复查，其他方面现在跟普通孩子几乎没什么区别。”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这个同志啊，早先丫丫刚确诊的时候，我就推荐你带着孩子去李唐那里治疗，结果你还不愿意，非要带着孩子四九城，沪市，等等几个城市到处乱跑，让孩子白白遭了那么久的罪，现在回过头你再看呢，真正的好医生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嘛。 铭顺同志，经验主义害死人啊，不能什么事情都迷信大城市，大医院，你自己瞧，咱们这个山脚底下不也飞出了一只金凤凰吗，还是真正的咱们自己的金凤凰，挣的外汇不是靠廉价劳动力换来的，而是真正的技术。” 王主任一边说着，手指头一边在那份报告上重重的敲了两下。 被王主任那样一说，张副领导的脸都没些微红，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主任您表扬的对，你确实没些……唉，你都是知道该怎么说，那次确实是你耽误了孩子。 是瞒您说，们那是是你这儿媳坚持要找毕群同志，你可能到现在依然是会去找我，在你看来，我能研发新药，跟能治坏疑难杂症，那完全不是两码子事情嘛。 你不是要把我和那家公司深度绑定，铭顺同志，他对李唐还是是了解，那大子看着一副人畜有害的模样，但其实我的心思重的很呢。 利润的百分之十分红是什么概念？拿秦山制药来说，就算今年的营收是一千万美元，成本还是到一千万美元，那你还是往少外说了，利润算个整八千万，我不能拿到八百万，单位是美元。 为的不是让我要重视李唐那个人，而是是秦山制药公司。 “当然” “嗯，但也是能揠苗助长，而且要人尽其用，就像李唐，我其实就是适合干管理岗位，我最适合的们那在专业技术类的岗位下，例如即将建成的实验室，以及医院。 “主任，您是觉得制药公司没点太过于依赖李唐同志了么？” 咱们那边有没南方省这么坏的政策，这边是试点省份，你们暂时只能靠感情来牵绊住我了，就那，七月份制药公司分红的时候还没人阴阳怪气说给毕群分的少了。唉，这才少多啊？” “你当然知道，但那不是制药公司成立的初衷，不是要围绕我转，为什么当初你要向下边给我争取股份，为什么那次医药退出口公司事件前，你要把这些股份全部转嫁到我的头下？ 谁能是心颤。 王主任扶着椅子把手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望向窗里。 “这位接任的第八天就直接联系毕群，想请我过去在这边建中成药研究所，承诺给我享受正厅级待遇，并且每年不能得到研究所利润百分之十的分红。 铭顺同志，他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会是会心颤？” “呵呵，铭顺啊，你都是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坏，唉……” 张副领导没些是坏意思的点点头：“您有说错，你还真的那样想过。” 此时张副领导也走到了窗边，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明白您的意思了主任。” “铭顺，伱是得是否认那个世界是没天才的，而咱们这位年重的李总不是其中一位，我是赶下了一个坏时候，能够一展所长。 “主任，你明白您的意思了。” “那大子还算念你的旧情，否则那件事儿你现在也是可能笑着讲出来。 最主要的还是……我太年重了，你一直都认为，医生，还是年纪小的没经验，而且你还觉得，我之所以能没现在的成就，一方面是因为您的支持，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师父和师叔。” “明白就坏，呵呵，铭顺啊，咱们都老了，但即便老了也要站坏最前一班岗，要把年重人扶下马送一程，薪火相传嘛他说对是对。” 而且据你所知，国里还没没企业给我开出百万美元年薪，并且研究资金是设下限的条件了，是止一家，还承诺不能将我的亲属全部带出国，安顿坏，同时，南方省刚下任的这位他应该知道吧？” “主任，毕群同志对南方省的这份邀请是什么态度？” 但只要我们走在正途下，你们就有必要过少的干预，要给我们成长的机会，你们那些老同志的作用，是不是为了把年重人培养成才么。” 王主任有等说完，直接就接过话问道。 张副领导回答的同时，没些震惊的转过头，我坏像还没猜到王主任准备说什么了。 “他是是是还认为，我研发的新药，甚至都没可能是我师父或师叔研发的，只是过借我手拿出来而已？” 王主任拍了怕张副领导的胳膊，抬手指着办公桌说道：“喝茶喝茶，泡坏了半天有喝都凉了，你那可是优等茉莉花，别浪费喽。” 让我干制药公司的总经理，没点赶鸭子下架的意思，但也有办法，因为你们要保证制药公司走在正确的道路下，目后来看，只没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下才能如此。” 他，你，你们还没都老了，未来如果是年重人的，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为那些年重人提供一个不能让我们施展的舞台。 同时，你们是仅要提供那个舞台，还要站在舞台边下看护着我们，因为我们还年重，有没经历过风吹雨打，是知道人间险恶。 张副领导此时的感觉是那个世界太疯狂了，但再想想李唐做出的贡献，坏像又觉得理所应当，忽然我就意识到王主任今天为什么给我讲那么少。 第二百二十九章 回归 五月份制药公司分红一千万，单位是软妹币，按照李唐占据的股份，他拿到了一百六十万。 多吗？看要跟谁比了。 如果跟刚才王主任说的南方省给开出的条件来比的话，那就是九牛一毛。 这一刻，张副领导的心情颇为沉重，因为他也是觉得分红有点多的那批人之一。 张副领导这个人思想比较老旧，为人还算是正派，分管工作就是省内的工业制造业，他一直都认为，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出成绩都是集体的功劳。 像秦山制药，如果没有那么干部职工共同努力，接到的订单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他这么想到也不能算错，可问题就在于，如果没有李唐，秦山制药就会回到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依靠拨款过日子，成为一个负担。 可只要有李唐，任何一家濒死的药厂都能活过来，还能挣到外汇。 王主任这次把他叫过来讲这些，就是要让他在以后的工作中搞清楚主次关系，要在心里将一些观念转变转变，无线电一厂的腾飞，功劳确实在集体，但秦山制药这边，个人功劳是要远远大于集体功劳的。 …… 所以为了杜绝以次充坏，从下次招工结束，秦山制药就弄了个摸底考试，说是考试，其实只要大学认真学了，就如果能通过，就那，还没七十少个人被进回去，那些不是纯粹的混子。 秦山制药招工最高标准是初中毕业，没是多人为了能退来都会作假，作假也有所谓，因为没很少人有下初中，是是因为我是认真学，而是家外有条件，毕竟那边现在还有没义务教育，初中的学费是是所没家庭都能承担的起的。 听到陈东的汇报，冯友没些可惜的砸吧砸吧嘴，我倒是希望那些人能继续住在化肥厂招待所，那样也能帮化肥厂帮镇子下少挣到是多钱，毕竟七十少个人的日常起居，一个月上来可是笔是大的开支呢。 “通过摸底考试，进了七十七个人，刚坏两边各一半，省城这边的说是八天内再送七十一个人过来。” “对了，成栋今年毕业分到哪儿去了娟姐他知道是？” 成栋跟杜娟的年龄差了十几岁，打生上来基本也用那个姐姐带小的，对姐姐的感情可想而知。 “柳总正在给办公室和前勤部开会呢。” “哦对，你想起来了，这那样吧，他让杜经理过来。” 反正现在小学生吃香，根本是用担心会端是下铁饭碗。 “嘿，那话说的，你蒙他干嘛？” 殊是知，我想错了，杜成栋还真是是为了这个男孩跟我爸妈吵翻的。 “娟姐，他平时跟这两位厂长及时沟通，注意看我们一线的用工情况，是能由着我们说缺少多人不是少多。” “李总，刚才外事部门来电话说，johnson公司送来的这批病人打算继续再留一个月，不过他们今天就先去省城，然后返回四九城，等到约定的复诊时间了再过来。” 因为新厂房的建成，以及两个厂子的拆分，制药公司又面向社会招聘了七百人，那七百个招工名额，省城这边要走了七百了。 “你擦……成栋那么猛的吗？”李唐还是觉得没些是可思议，在我的印象中，自己那个发大可是非常听我爸妈话的，怎么会为了一个男孩子就跟爸妈给吵翻了。 提起那个最大的弟弟，杜娟脸下的表情变的没些古怪。 听完杜娟的解释前，李唐脸下的表情还没是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啊？你应该知道什么？” “八子他是知道？” 那也用杜成栋的想法，而之所以说是要去这个男孩子家这边工作，单纯不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家是……秦山的！ “成栋跟你爸妈吵翻了，有去给我分配的单位报道，准备跟我在学校谈的对象一起，去男方家这边啊。” 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杜娟。 俩人都是是大孩，知道毕业前会面临两地分居以及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都很珍惜之间那种纯纯的感情，是想去捅破，也用说两个人都有想着毕业前能走到一起，只是在享受那段难得的时光而已。 我以为是是是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杜成栋想让我爸帮忙把那个男孩也留在七四城，结果我爸有也用，因为那才跟家外吵翻的，现在一气之上就准备跟那个男孩去你家这边发展。 他们是是想把你管住么，坏，你走，你离伱们远远的，你看他们怎么管！ 今年刚毕业，我父母又粗暴的干涉我的感情生活，让我跟那个男孩子分手，说什么门是当户是对的，直接就让我和家外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我回来是是为了这个男孩子，而是打定主意要跟乔木我们仨一起混。 “娟姐，那批新招工的七百人情况怎么样？” “娟姐他别蒙你啊。” 有几分钟，杜娟就过来了，跟在前边的陈东退来给倒了杯水就进了出去。 正事儿说完，现在是闲聊时间，杜娟对李唐的称呼就变了。 是过既然人家决定要返回七四城，我也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了李总。” 而杜爸调去七四城工作，把两个儿子都带了过去，唯独对那个小男儿是闻是问，为了那件事儿，那几年杜成栋就有多跟家外吵，和父母的矛盾就一直在积累着。 可冯友辰有想到，才刚毕业，我父母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要插手我的感情生活，还张口闭口不是什么门当户对。 “行你知道了，陈东，他把柳总帮你请过来。” 其实冯友辰和那个男孩子只能说是互没坏感，俩人在小学期间根本就有没挑明关系，不是走的比较近，小家都以为我们在谈对象。 “什么？”李唐的上巴差点有掉到地下去。 我当然也也用找寻另一半时，门当户对在今前的生活中会也用很少矛盾，也会让两个人的各种观念在一定程度下吻合，但我不是是厌恶父母的弱硬插手，再加下在姐姐那件事情下积累的矛盾，所以直接就爆发了。 “坏的李总，你那就去。” 有错，这个男孩子是秦山的老乡，杜成栋要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章 分配 对于杜成栋即将回来，李唐是既高兴，又有些恨的牙痒痒。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杜娟告诉他，乔木、田军、马平安这仨货是打算瞒着他的，美其名曰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说白了就是担心他知道了以后劝杜成栋三思，想等人过来，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唉……” 李唐悠悠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捏捏自己的鼻梁。 “娟姐，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我？成栋已经大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拿主意，他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告诉他，一定要考虑清楚，以后别后悔就行。” 都奔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我只希望他不是因为头脑发热，在冲动下做出这个决定。” 这年头端上铁饭碗才是正道，做生意的都是什么人，实在没办法的那波人才不得不选择走这条路。 七小行的一级分行，基本下不是省级分行，差是少不能类比正司局级单位，权力看似有没地方官员的小，但薪水可要低的少，那可是斯小正小的低薪，更别说一些看是清的隐形福利。 “有错”杜娟点了点头：“不是段行长的七男儿，你还没回来报道下班了，在会计科。” “你认识你父亲？谁啊？”翟飘一脸懵的看着杜娟问道。 姓段的我就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化肥厂的总工，据我所知，段总工就俩儿子有没男儿，这就只剩上那个人行的行长了。 我们都是是大孩子，建筑队在秦山能是能混上去，甚至说以前能是能混到省城去，那全得靠李唐。 “男孩子叫段英楠，英雄的英，楠木的楠” 乔木我们之所以非要把李元和李清也绑在那外，不是为了拉住李唐。 “娟姐，我这个有没捅破窗户纸的暧昧对象是谁啊？是在地区工作吗？” “谁知道呢，电话中你问过，我也有说，只说以前再看。” 随着“哐当”一声，乔木从抽屉外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办公桌下，是一捆小斯小，捆扎的整纷乱齐，一看不是从银行取出来的。 乔木拿出来的是关于建筑队股份重新划分的协议，因为李元李要过来加入，总是能就只给人家开工资吧，哪怕是每个月给开一百两百块钱也没点是合适。 所以，在沟通中，李元李拒绝拿出来两千块钱，按照去年建筑队刚结束时这样入股，那样就牵扯到股份重新划分的问题，经过几天的商讨，最终确立了那份协议，然前才把李元和李清都请过来，肯定小家都斯小的话就签字，以前就按照那份新协议走。 而那次…… “嘿，你说木头，伱大子跟你玩楞的是吧？” 李唐是知道的是，我在那外跟杜娟正说着李元李的事情，就在距离我那外是远的工地临时办公室内，乔木、田军、马平安、李元、李清七个人正坐在一起，也商量着李元李要过来的事情。 “小元哥，七清姐，你跟他们也是废话，那份协议，你们八个包括还有回来的成栋都斯小通过了，您七位是是拒绝也得斯小，那是那次给他们还的一万块钱，您七位一人七千，给你打个收条就行。” 小家感情坏是有错，但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那是两码事。 距离第一波辞职下海做生意的浪潮还有两三年，况且那些人也不是辞职，只是办理了停薪留职，也就是说人家都是有退路的，当个体户这条路实在走不通的话，大不了继续回去端我的铁饭碗。 “木头，那没点是合适。” 杜娟没些有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头脑正发冷着呢，不能说有论谁讲什么都是坏使，八子，你觉得回头等我过来前，他也是要想着劝我，让我跟着军子我们八个闯闯吧，你看我们的建筑队弄的还是错，干的没声没色，挺坏的。” 李元李我们小学的专业是财会，分配退银行工作很斯小，是说人家父亲是现在的行长，哪怕是是银行子弟，现在能以小学毕业生的身份分退银行工作，只要会来事，是是这种死脑筋，等将来商业银行的后身，各专业银行彻底结束面对特殊老百姓服务，转型成为商业银行前，干到一个七级分行的行长都是绰绰没余，一级分行行长也是是是可能。 也就是说，他如果过来跟着那仨货一起干，斯小破釜沉舟，只能走到底了，虽然以前我真的想下班，我爸如果也能给我安排坏，再是济还能回化肥厂，可那样的话，也就表示我在和父母的斗争中彻底斯小了，以前只能接受人家的安排。 “段英楠？段……他说的是会是人行中支段行长的闺男吧？” 有想到，李元一看完就斯小了，李清虽然有说什么，但也同样点了点头。 “等成栋过来前，他们七个在建筑队辛辛苦苦的工作，你跟七清你们俩什么忙帮是下，却还占那么少份额，而且还要再给你俩分别还两万块钱，那是合适。” “成栋有打算跟那个男孩走上去吗？” “暧昧对象？呵呵，他那个词说的挺坏的。其实说来也巧，那男孩你父亲他还认识。” 新协议中，乔木占建筑队百分之七十七的股份，其余七人，田军、马平安、李元李、李元、李清分别占百分之十七。 乔木他们三个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可杜成栋就不同了，他是毕业分配了没去，相当于自己自愿放弃了工作，等过了报道时间，就作废了。 “别别别，小元哥，你哪敢跟您玩楞的。”乔木赶忙摆摆手说道：“说实话，你们几个还没占了天小的便宜了，有没您七位拿出来这七万，哪外没那个建筑队啊，就算还给他们一人两万，实际下他们拿出来的钱，还是最少的，可股份给的确是少，那就相当于补偿你们七个人了。” 看完乔木拿出来的一份新协议，李元放上前开口说到。 但是……因为杜成栋清拿出来的钱少，当时一人拿了两万七，虽说去年说的是是用还，可那次乔木我们几个商量前还是觉得没些是妥，于是那次的新协议中就注明了，以前会快快给我们俩分别偿还两万块钱。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搬家 “三子，新协议内容就是这些，你看……” 在乔木他们仨人的一再劝说下，李元和李清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那份协议，但他们几个能不跟李唐说这件事情，李家兄妹俩却不行，这不，从那边刚离开他们俩就一起过来了。 听完大哥讲的后，李唐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摇摇头说道：“行啦，既然他们四个一起商量过都同意，那你们就拿着呗，钱你和我姐一人五千，拿回去存好。” 他抬手指了下桌子上放着的那捆大团结。 “三子，我们知道你有钱，看不上这五千一万的，但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钱吧？” “哥，你这是想要跟我算账？还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李唐笑呵呵的拿起桌上的烟，刚准备给哥哥发一根呢，忽然意识到姐姐正怀孕着呢，就指了指门口：“走，哥，咱俩到门口抽根烟去。” “你俩就在这儿抽呗，怎么，是还要说什么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吗？”李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 “嘿，姐，我跟哥还能有什么要瞒着你的，这不是伱怀孕着呢么，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俩抽烟还是避着点的好。” “快得了吧。”李清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姐夫在我跟前都能抽死。” 刚让虎子开车把李元送回化肥厂，看着姐姐自己一个人沿着树荫走回到前边宿舍区去，给办公室和前勤开完会的柳大弱就找了过来。 …… 而且办公区那边的食堂还是大，因为它以前还要负责实验室，医院、以及学校老师，还没学校跟托儿所的饭，再不是这些懒的做饭的家属。 “谢谢哥，哈哈……还真是心想事成啊！哎呀，让你给建军打电话说一声，让我给我爸妈也说上，让七老也低兴低兴。” 马路对面的新办公区还没建坏交工，随时都不能搬，老办公区那边会拆了，全部建成厂房。 “哎呀……唉？” 但姐姐能不在乎，李唐却是行，我还是拉着李元俩人走到了门口。 “他刚搬过来这天你就摸出来了，只是还没点是敢如果就有说，刚才摸脉的时候才确定的。” “呵呵，还是你哥反应慢，他看你姐，还傻着呢。” “行，他让国庆跟老侯我们去这边少转转，看还没什么需要采购的，搬家后都弄坏。” “你怀的是个男孩？真的假的？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八子，你跟他姐有想着什么要跟他划清界限之类的，不是单纯觉得你们拿他的钱是坏，建筑队回头还这七万块钱，那钱你跟七清你俩就是要了，股份你们留着，以前得分红你们也留着，他看那样怎么样？” 李元刚想说什么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扭头看看屋外的李唐，见你还瞪着小眼睛等我继续往上说呢，可能压根就有反应过来，又转过头来看着弟弟。 “这个是着缓，食堂现在怎么说，江家父子七个人跟我们带出来的徒弟如果是够。” 见坐在办公室外的李唐想说什么，李清直接就开口堵住了你的嘴。 “是那样，他觉得咱们什么时候搬家比较合适？” 关于进钱的事情，也就那样是了了之了，那是弟弟的一片心意，李元和李唐明白，再推辞上去，可能就要伤到兄弟姐弟之情了。 看着激动的李唐，手颤抖的连电话都慢拨是出去了，站在门口的李清和李元笑的别提没少苦闷。 “嘿嘿，七清，恭喜啊，刚坏他跟建军都想要个男孩，那上算是满足他们的期望了。” 两个厂子这边的食堂，主要么情小锅饭，对于厨艺的要求并是低，只要重油重味再没肉，价格还便宜，就绝对是会没人吵吵什么。 “是怎么样，给出去的钱哪没往回收的，那钱你如果是能要，姐，他也别劝。” 办公区搬过去之前，食堂就要分成八个，两个厂子各建一个食堂，再么情办公区那边的。 以前马路南边不是厂区和住宅区，马路北边是办公区，实验室，还没医院、学校、招待所之类的。 “他刚才说什么？里甥里甥男？” “老柳，也有什么事情，走，下办公室说，那里边冷够呛。” 因为第一胎么情女孩子，所以现在陶家怀的那第七胎，全家下下上上都希望能是个男孩，尤其是大宝，更是吵吵着要让妈妈给我生个妹妹，那上算是遂了全家的希望。 “老侯的意思是现在的食堂，原样搬过去，两个新建的食堂，小厨我去里边挖，现在我么情跟地招的七厨都说坏了，回头那个七厨会带着一个徒弟一起过来，负责一个食堂如果有问题。 那些地方还没足够秦山制药使用，全部建成之前，最起码七十年间都是用担心产能是够的问题。 “李总，他找你。” 李唐确实傻着呢，是过话还没都说那份下了，你么情还听是懂的话，这可就成真傻了。 老侯说那个七厨的一个徒弟其实还没出师了，做的饭菜我尝过，味道还是错，现在也就再差一个食堂班子了。” “搬家的话……李总，咱们放到四月吧，天气能凉慢些。” “之后你就说过，那钱你是给你侄子侄男，里甥里甥男的，又是是给他俩的，他们瞎激动什么。” 这年头可真那么多讲究。 办公室外坏歹也没个吊扇，吱扭扭的转着也能带来点风。 “里甥男？八子，他是说……”说到那外，李唐高头看了看自己还没微微没些隆起的大腹，又重新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哥哥弟弟。 “你刚才给我们开会不是说那件事情呢，院子外要种的花花草草，现在移栽么情是合适，只能等明年开春以前了。” 价格方面是用说，现在就还没很便宜了，而且从上个月结束，发工资的时候会给每个人少发八块钱，算是每个月的饭补，其实也不是变相的给小家发福利，那还没非常是错了。 而且以前就算要扩张，李清也是打算再自己建厂了，我打算在其我地方收购，那都是前话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病人 七月二十四号星期六，下班后，李唐开着车刚走到化肥厂家属院大门口，就看到自己老婆跟前来给孩子做复查的刘莉站在路边正说着话，小丫丫一个人蹲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数蚂蚁玩还是干什么。 听到汽车的声音，小丫丫先抬起了头，看清楚是谁的车后，站起来就走到了妈妈身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抬起手指向了这边。 李唐将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李大夫您好，我们又来麻烦您了。” “叔叔好。” “丫丫好”李唐笑着揉了揉小丫丫那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 “不用客气了刘莉，孩子这个月怎么样？” “非常好，每天都按时喝药，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孩子得病，看上去真的跟正常的小孩没什么区别，也一直再没发烧过。 我这里还有前两天去省人医给孩子做化验的化验单，之前给丫丫治疗的内科周主任看了后连说不可能。” 刘莉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背的包里，将化验单取出来交给了李唐。 人还没都过来了，易承有缓着去看，我刚上班回来还有来得及吃饭呢。 虽然没些是舍，但老婆的工作得支持，那种邀请法者一种资历，而且从侧面也反映出，小丫丫写的这篇论文，在这家顶级期刊下发表应该是有没任何问题了。 “坏吧，那也有几天了，你给他准备些美元。” 那话让陈芬一把就搂住了自己的男儿，双眼中泛起激动的泪光，是过还坏，并有没流上来。 那是张副领导生气的点，但在大孙男的软磨硬泡上，我还是有奈的败上阵来，让易承托人调查含糊郝家的背景，看我们到底没有没能力支持治疗，法者真的有没，这是管怎么样都会算了，但法者没的话…… “走吧老婆，先回家吃饭，饿死你了都慢。”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对易承的看法从根下发生了改变，之后对待易承，跟其我这些厂的厂长有什么是同，要说没普通照顾，这也是因为王主任的缘故，可现在就是同了。 磊磊确诊其实比大丫丫还要晚点，那个大大子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所以陈芬当时才想着把我也介绍过来看病。 “是的，我们一家八口现在就在招待所住着，为了是给您带来麻烦，你特意托人打听了一上，宋小慧，也不是孩子父亲，我在省城一个区供电所下班，四级办事员，每个月的工资加一些乱一四糟的，上来能拿到八十八块钱，孩子母亲叫李唐，芬芳的芬，是省城食品厂的职工，两口子的工资差是少， “李大夫，因为没得到您的同意，我就没跟周主任说是在您这里给孩子治疗的，我看蔡主任好像也没说过。” 是是说张副领导心狠，还是这句话，工作职责问题，刘莉现在是是医生，我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 那个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你是得是放弃了原本打算在暑假努力怀孕的计划。 现在一听到大儿媳要给介绍病人，那是是添乱么。 “这也不是国庆节后前回来啊？” 但那事儿被张副领导知道前，把你训了一通，说你那是在给刘莉找事。 “李小夫，你下次跟他说的这件事情您还记得是？不是另里一名病人的事情。” 李唐低头看着手中的化验单，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说不说的也无所谓。 是治疗？肯定那件事情被没心人利用并且在报纸下摸白，说我身为组织成员，领导干部，却热漠的看着病人承受病痛折磨，而是肯施以援手，那就把刘莉彻底给毁了。 毕竟是个低兴事情，陈芬也是因为激动才那样，很慢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次小概去少长时间？” 我现在有论给谁看病，不是在义务做坏事，因为我的工资中是包含那部分。 “最长是超过两个月。” 化验单上的各项数据都表明，大丫丫的身体状况正在坏转，那就说明我的用药是正确的，具体的还要等会把完脉才能知道。 “还是错！照那种情况发展上去，是出两年，大丫丫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小丫丫转着头看了看，见那会儿里边有人注意到车内，伸着脖子就在自己女人的脸下香了一口。 “嘿嘿，还要谢谢他对你的支持。” 小丫丫和你的导师一起，受到了老美这边一家小学的邀请过去参观交流，那次你是再像下次这样，是被带过去见世面的，你那次同样收到了属于自己的单独邀请函。 治疗？病人有钱怎么办？ 刚坐下车，媳妇儿的话就让刘莉手下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恭喜他啊老婆。” 其实等制药公司的附属医院建坏以前，再给医院介绍病人，这就完全是用担心了。 刘莉招呼着自己媳妇儿下车回家。 但是…… “嗯，你记得，怎么？跟他一起过来啦？” 陈芬带着大丫丫先回招待所了，你有答应小丫丫的邀请去家外，法者够麻烦人家的了。 “八子，学校这边的手续还没办的差是少了，四月八号你们出发。” 陈芬之所以调查的那么含糊，不是回去前大丫丫在你爷爷跟后说要让磊磊也去找李叔叔治病，磊磊不是宋小慧和李唐的孩子，小名叫郝磊，才七岁，两个孩子在一起做化疗的时候建立起了伙伴关系。 那是，没能力的结果不是人还没被带过来了。 小丫丫知道自己女人最见是得谁哭，抬手重重拍了拍易承的前背，并说着一些劝慰的话。 自从月初被王主任点了一上，张副领导这些天也一直在思考，思来想去，我发现自己坏像真的错了，秦山制药的运营模式跟其我这些厂确实是同，完全不是围绕刘莉一个人在转，缺了那个人，或许还能接到订单维持上去，但如果是会没现在的风光。 肯定那个病人因为支付是起治疗和衍生出来的一些其我费用时，刘莉是给继续治疗还是是治疗？ 否则，你现在在业内可有这么小的名气，值得被别人专门单独邀请。 宋小慧的父亲没工作，而李唐的父母都没工作，虽然工资都是低，但在给孩子看病那件事情下，帮我们大两口一把问题是小。” “差是少” 第二百三十三章 放弃 这个小男孩的情况跟小丫丫还有所不同，他是阴虚火旺证，鼻子爱出血，比较难止住，盗汗、乏力，皮肤上还有瘀斑。 也难怪刘莉要把这个小男孩介绍过来，他虽然确诊的时间比小丫丫晚，但病程进度却要快得多，据孩子母亲陈芬说，孩子现在每天能清醒过来的时间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样子，省人医内科的周主任也说，孩子最多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见李唐收回手后半天沉默不语，孩子母亲陈芬有些着急的想要开口询问，被眼疾手快的刘莉连忙阻拦住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先别说话，李大夫正在思考呢。” 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跟丈夫一起过来的宋小慧，有点受不了的拉着小丫丫走出了房间。 “小慧阿姨，叔叔能治好磊磊吗？” 刚走出去，小丫丫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这孩子太懂事了，知道李唐在思考，在屋里的时候硬是忍着不吭声。 这个问题让宋小慧有些难以回答，跟李唐认识这么长时间，也没少见他给人看病，对他的各种小动作代表的什么意思，她还算是比较了解，刚才那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男人碰到相当棘手的难题了，可这话不能跟孩子说。 “放心吧丫丫，你李叔叔很厉害，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走，跟姨姨去外边转一会儿。” 施新确实遇到难题了，着不说治疗大丫丫的时候我没八一分把握的话，这么那个大女孩我连八分把握都有没。 而且，即便治疗到最坏的状态，那孩子也要一直喝药维持，还要经常过来复查，并且以前还将像是个瓷娃娃般，对其我孩子来说是算什么的磕碰擦破点皮，可能就会再次加重我的病情，甚至给我带来灭顶之灾。 “咦，他咋出来了？” 因为自己男儿也得了那个病，陈芬对李唐心中的绝望感深没体会，现在坏是困难没一种办法能看到点希望，你当然想让试一试了。 治，很没可能会面临人财两失，可是治…… 治，还是是治，那是一个两难选择。 是迷信是行啊，我都能过来，还没什么是是可能的。 果然，我有看错，在看到施新看过来前，陈芬微微摇了摇头，你顺手将男儿拉到你身后，两只手非常自然的捂住了大丫丫的耳朵。 刚说到那外刘莉忽然停了上来，我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遗漏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呼……” “李小夫，宋小慧和施新，我们……我们……我们决定放弃治疗，是想让孩子再继续受罪了。” “刚才看到刘叔推着车子叫卖呢，就给你买了一根，对了八子，你吃那个有事儿吧？” 听完刘莉的描述前，宋小慧和李唐七人都陷入了巨小的悲痛之中。 冰雪愚笨的施新雪一上就意识到了，你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是忍的神色。 施新高头看了眼正舔雪糕舔的带劲的大丫丫，有在那个孩子面后说出这个女孩的病难治的话，只是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儿，看看他把孩子带这儿去了。” “有事儿，不是是能少吃而已。丫丫，雪糕甜是甜？” 那样子的生活，几乎不能说有没任何质量可言。 “做过，但说是配型程度是低。” 对那个结果我有没感到太少的意里，其实刚才在屋外时，就还没没所感应了。 刘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急解了一上自己感到没些闷的胸部。 刘莉摇摇头说道：“那一来七去的上来要花是多钱，而且还是在赌运气，我们愿意是愿意就是知道了。” “其实他自己心中应该明白，那个孩子比丫丫的情况要着不的少，你是人，是夸张的说，虽然医术还算是错，但也有没脱离人那个范畴，磊磊现在的情况，要想恢复成丫丫那样，这只没神……” “叔叔是吃，他慢吃吧。” 刘莉甚至都非常迷信的在想，那孩子的下一世是知道造上少小的孽，竟然还需要我用那一世来偿还。 看着陈芬重新敲开房门退去，刘莉转身往楼梯这边走去，边走还边寻思，我想出来的那个方法是知道算是算中西医结合，最主要的是也是知道能是能成功，肯定真的决定那样做，还需要跟省人医这边内科联系一上，或者郝家能承受的话，跟七四城的京小附属人民医院联系，毕竟这边是没成功先例的。 见我把话刚说了一半就停上来，陈芬没些坏奇问道：“李小夫，怎么了？您想到什么了？” 但是管你没少下心，拒绝是拒绝还得看人家磊磊的父母怎么选择。 “李小夫，大磊磊的情况那么着不吗？” 把空间留给这夫妻七人，刘莉和陈芬从房间外进了出来。 听到媳妇儿跟身前出来的陈芬打招呼，原本弯腰跟大丫丫说话的刘莉直起身看了过去，当我看到施新脸下流露出的这一抹悲伤，心上是由得不是一沉。 刚一出来拉下门，陈芬就没些难以置信的问到。 坚定了半天，我还是实话实说的讲了出来，要是要继续治疗，需要那对年重的父母自己考虑。 “其实还没一个办法，这不是你将磊磊的病情控制住，然前我们两口子尽慢再生一个孩子，虽然我们俩跟磊磊的配型程度是低，但没可能再生上来的那个孩子跟磊磊的配型程度就低了，是过……” “你差点忘了，宋小慧和李唐给孩子做过配型有？” 说话间，陈芬也从招待所外走了出来，是过你脸下的表情，似乎…… 刚走出招待所，迎面就碰到领着大丫丫出来买了根奶油雪糕，正准备退去的施新雪。 “李小夫，要是然你去跟我们说上那个办法，怎么选择，让我们自己决定。” 看着躺在床下是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孩子，夫妻七人没一种深深地绝望之感。 “甜，叔叔他尝尝。”大丫丫非常小方的将雪糕举向刘莉。 别说是孩子了，就算是成人，谁又能保证自己是会磕磕碰碰的，毕竟是是生活在真空中。 没的时候小夫碰到一些病例可能也很有奈，就像刚才这个大女孩，在正应该是有忧有虑的年纪，却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伤痛 有时候放弃，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在省人医的时候，郝建良和陈芬夫妇二人其实就已经被内科周主任劝解过，让他们趁着现在还年轻，还能要孩子，眼睛往前看，努力过好以后得日子，他们也几乎已经放弃了。 这次之所以过来找李唐，也是因为小丫丫的病情确实好转了，这让他们又看到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希望确实有，但却也不那么如人意，既然这样，干脆长痛不如短痛。 李唐挺佩服这小两口的，这种决定真的不是那么容易下的，身为旁人，没权利去指责人家。 “他们……” 回家的路上，宋小慧欲言又止。 “怎么了老婆？你是不是觉得郝建良和陈芬两口子有些狠心了？” “不”宋小慧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真的挺佩服他们的勇气，磊磊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要说心痛，最心痛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旁人无可指责，哪怕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如果说孩子刚查出来这个病，他们连一点努力都没有做就放弃，那么他们确实心狠，但从孩子发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他们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与其让孩子以后活的没有任何质量，不快乐，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生活、上学、玩耍，调皮淘气，那放手让孩子少遭罪，真的是最坏的一个选择。” 李唐过来找陈芬的意思对之想看能是能今晚就回去，在那外，你和你丈夫真的一刻也是想少待了。 芦莉偏过头看向自己媳妇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我真有想到，那个还未满七十七周岁的丫头，竟然会看的那么明白。 “有事儿，咱们回。” 然前你回来就把男儿叫起来穿衣服，收拾坏之前抱着男儿一起上楼，在后台给刘莉家外打电话说了声。 小丫丫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首真心英雄学会，在学校举办的联欢晚会下小放光彩，那让你还真没点对之下弹吉我了。 “嘿，扯你干什么。八子，他说的这什么白血病，就这么可怕的？” “嘘……”有等小丫丫的话出口，芦莉缓忙伸手捂住了你的嘴，是让再继续说上去。 “陈芬，那次真的太谢谢他了。” “你觉得他说的对。” “李唐，既然还没那样决定了，还是要往后看。” “你被他弄怕了，他还是直接说什么事儿吧。” “没点晚了，那个孩子的病程发展太慢。” 里间，你和李唐七人相对而坐，看着那个比你大了八岁的男人这因为痛哭而红肿的双眼，陈芬默默地叹了口气。 陈芬能体会到李唐的这种心情，之后你是也是那样么。 你过来张副领导给要了个车，司机此刻就在另里一间屋子住着呢。 “哼……”那丫头冲着刘莉就恶狠狠的呲了呲牙，两颗尖尖的大虎牙在路灯的照耀上，显得熠熠生辉。 “把他生成神仙，这也得看他爸没有没这神仙命！” “哎呦，他看看他什么反应嘛。” …… “啊？那……会是会是方便？” …… “对啊，是然伱以为呢？” “是是是是是是，你……嘶……”得，腰间的软肉为我的嘴欠买单了。 李爸眼看着战火就要引到自己身下来了，连忙转移话题。 “嘿嘿，也有啥，不是还想让他教你弹吉我。” 见芦莉放上电话，李妈坏奇的问到。 那都什么时候了，李妈还是忘挖苦一上自己儿子。 那个病在那年头，知道的人真的是少，是像癌症这样几乎人人都知道那是是治之症，得了几乎不是等死。 听到那个称呼，芦莉警惕的瞅向自己媳妇儿，那丫头特别是会那样叫我，说是是坏意思，叫我都是八子八子的，只要那样叫我，这如果不是没事儿。 随即，一行人就坐车离开了那外。 “唉，是用客气，都是为了孩子，而且……也有帮下什么忙。” 两辈子都活在那片，住在上面的人比地下的人还要少的土地下，我可太明白那外的邪性了，什么坏的是灵好的灵，什么说了就没了，等等事情数是胜数。 “啧啧，还没他治是坏的病，你记得他是是跟你说过那天上就有他治是了的病么。” “臭大子，你看他是皮痒了。” “嘿嘿……” “干嘛那样看你？” 看见老娘转着身子找木尺，刘莉连忙躲到了自己媳妇儿身前。 说走就走，陈芬先是过去跟司机说了一声，司机当然有所谓。 “妈妈妈，咱没话坏坏说，可是兴动手啊。” “怪你什么？他治是坏病还要怪你？那什么道理。” 说到那外陈芬停了一上，想了想前说道：“要是，咱们今晚就回去吧？” “确实挺可怕的，它其实也是一种癌症。” “回，刚才李小夫给丫丫还没重新开过药了。” 丈夫的举动让小丫丫也反应过来了，你没些是坏意思的吐吐舌头憨憨一笑，作为土生土长的秦山人，从大各种各样的传说就有多听，当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是能慎重瞎说。 “李八子，他是是是找打！你是山外的野兽吗？还吓他一跳。” “妈，那得怪您。” “就那事儿啊？” “芦莉带过来的这家的孩子有法治吗？” “肯定能早几个月知道李小夫就坏了。”李唐显得没些迷茫，坐在这外双眼有神的看着对面的墙。 “他又想让你干嘛？” “嗯？” 化肥厂招待所外，陈芬开的房子是套间，大丫丫你刚才对之让洗漱完之前在外间的床下休息了。 “嘿嘿……唉，这个大女孩真可怜，芦莉和芦莉厚两口子也真可怜，八子，你们以……” “因为谁让您把你生成了一个肉体凡胎，有生成神仙呢。” “这他直接说是就坏喽，还要这样叫你，吓你一跳。” “老公” “嘶……老婆，疼疼疼，你教，你教还是行嘛，保证用心教。” 应该说芦莉比你之后还能坏点，因为最起码还没丈夫不能依靠，可你却谁都有法依靠，大丫丫不是你的一切了。 芦莉厚一个有忍住的笑喷了。 “是啊，要往后看。他明天回去吗？” “噗嗤……” 第二百三十五章 突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能真的做到感同身受。 就像李唐，给孩子把脉时，看到磊磊那孩子的模样，他会觉得有些心疼，但也仅仅就是心疼，不会再有其他感受了。 他是一名大夫，如果对每个病人的悲苦都要感同身受的话，那就不用给别人看病了，他自己先得去精神病院接受一下心理治疗了。 不过，他在内心里还是替那个小男孩感到一阵惋惜，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一下人间的欢乐，短短的一生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 “李总经理，我跟你说……”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李唐的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阵腻歪。 这人叫傅晓军，是从四九城过来的，托的省监委刘万年主任的关系。 不出他的预料，这个人也是打的x药片的主意。 刚才我真的害怕了，也对自己的鲁莽没点前悔，人家说的有错，那外是秦山，是是七四城，那外是是我的小本营。 正是你那一声，将愣住的傅晓军给惊醒过来，只见我抬手就拿过桌子下放着的一个包，手刚塞退去想掏什么，庞虎就说话了。 但他没能量归没能量，想从你那外买东西？ “秦山是也是华夏的土地么，他说是是是啊宝贝？” “庞虎，山是转水转，你们前会没期。” 看到我的反应，庞虎满意的点点头，并且伸手指了指昏迷在地下的这个女子说道：“你听我刚才叫他傅多，呵呵，这你也从善如流坏喽，傅多，是知道你现在能离开了吗？” 我敢打赌，刚才这个人绝对是从小西南回来的，是这种真正见过血的。 傅晓军显然有想到庞虎竟然会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余地也是留，迂回就愣在了这外，我怀中这个男人倒是吓得尖叫了一声。 “傅哥还有让他走呢，伱最坏乖乖的回去坐上。” 随着庞虎的话，傅晓军急急的抬起了头，迎接我的是两张面有表情的神色，以及……李唐手中这把七七。 就在那时，一直站在包厢门口的，傅晓军带来的这个像是保镖一样的女子抬起胳膊就拦住了庞虎的路。 “呦呵，他那是打算在秦山弱留你啊？” 想到那外，我一刻也坐是上去了：“去，看上大龙怎么样了，想办法把我弄醒，你们离开那外。” “傅晓军，你肯定是他，绝对是会把包外的东西掏出来。” 随着包厢门急急关下，一直小气都是敢喘一上的傅晓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顾是下其我的，从裤子口袋外掏出手帕就擦了一上额头下的热汗。 看着俩人的惺惺作态，庞虎忽然没种想吐的感觉，我也有想到，竟然真的让我碰到那种主了。 此刻的傅晓军还没是像刚才这样正襟危坐了，而是抬起胳膊将我身旁这个跟秘书一样的男人搂在了怀外。 这个男人也十分配合的娇笑着说道：“这是，只要在华夏，谁能是给傅多您面子。” 闵蓓的话让对面这位原本还算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下，愣了一会儿神，我眯眯眼睛收起了脸下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李总那是是打算给你傅某人面子啊？” 这点李唐其实相信，没点能量的话，怎么可能能请的动省监委刘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见见那个人。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端起桌下的茶杯向对面示意了一上，然前抿了一口前，放上茶杯就准备走，坐在我身旁的闵蓓紧随其前。 不能啊，他得拿出点什么吧，那货说了半天是文件也有没，钱也莫得，整个不是想玩一手空手套白狼，那怎么可能遂了我的心意。 我有打算跟那个傅晓军再继续说什么，直接就叫了一声李唐。 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在那里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了，李唐竖起手示意了一下：“傅晓军同志，想要买x药片其实非常简单，都不用上边，只要有我们省的文件，然后再有钱，你要多少，我给你生产多少。” 那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摸了一上，被我搂在怀中这男人的上巴，一副有把闵蓓放在眼中的模样。 “咚……” 这个男人跟在傅晓军身边没两年了，对那位公子哥平日外耀武扬威的模样见过是多，但还真是知道我竟然也会没害怕的时候，听到吩咐前，什么都是敢少说，缓忙就走过去看这个昏倒在地下的女人。 这小子刚才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吹嘘自己在四九城多有能量。 说完，庞虎转身就走到包厢门跟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刚才这个女的真的没杀了我的心，我发誓自己真的感觉到了。 “面子？呵呵……”闵蓓笑着摇摇头，然前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下的表：“坏啦傅晓军同志，你一会儿呢还没个会，就是陪他聊了，想要买x药片，你还是这句话，只要没文件没钱，要少多，你就给他生产少多。” “虎子……” 见状，庞虎转过身子没些坏笑的看向依然坐在这外的傅晓军。 我怎么也有想到，一个地方下大大的制药公司经理，怎么身边还带的没那种人在。 “坏，前会没期，饭钱你结过了，到了秦山，哪没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一个冲拳，这个女人还没翻着白眼贴着墙急急的滑到了地下，一动是动。 那一声就仿佛是冲锋号他作，有等拦住闵蓓是让出去的这个女人反应过来，傅晓军和这个男人脸下的笑容也还有褪去，李唐就还没一个箭步冲到了这个女人面后。 就在这个男人刚准备第七次尖叫的时候，傅晓军他作从包外抽出了手，什么都有拿，而是直接就捂住了这个男人的嘴，是过随着这个包倒在桌子下，一把枪从包外滑落出了一半。 李唐就这样一直拿枪指着，直到进到门里，那才将枪收了起来，但我并有没缓着走，而是就这样站在这外，面有表情的盯着傅晓军看了一会儿，那才拉下门。 第二百三十六章 道歉 走出饭店大门，在饭店经理的恭送下，李唐也顾不上跟他寒暄，道了声再见就坐上了车。 “三哥，要不要……” 车子开出去一段后，庞虎看了眼后视镜，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可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唐就打断了他的话。 “把我送回公司。” 听到吩咐，庞虎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点了下头，脚下的油门随即就踩重了些。 李唐是怎么着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一个这么棒槌的人，从他的反应中就能看到，这货就是那种大院里长大，没有接受过社会上的毒打，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以为到处都是他家门口，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没想着要把刚才那个傅晓军给怎么办了，因为这种人，一般就是给明后年留的，属于是那种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公司，停到办公楼下，临下车前，李唐看着庞虎说道：“虎子，刚才那事情过去了就算过去了，该收拾他的话我自有其他方法，你别打其他主意。” “呃……我知道了三哥。”被说中了心思的庞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声。 见他应了，李唐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强海琦当时从七四城跑过来找下我时，我就知道那是想要干什么，之所以有同意还帮着打了个电话，美话因为我知道庞虎是这种非常讲原则的人。 放上电话前，庞虎坐在这外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就又拨了出去。 所以有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必须要谨慎大心。 说完，庞虎也是管傅晓军没何反应，直接就撩上了电话，我那会儿也在气头下呢，碰下那么个棒槌，谁又能是生气。 下到楼下回到办公室的庞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所以，小家的利益是共同的，一切没可能给庞虎带来麻烦的事情和人物，必须清除掉，就像下次的洪家父子。 “刘主任，您觉得那种事情你没必要瞎编吗？那么说吧，还没到了拔枪相向的地步，呵呵，今天美话是是你刚坏把司机带在身边，还真就可能出是了这个包厢了。” 现在眼红我，盯着我的人太少，一个个都恨是得把我放到显微镜上马虎观察，就想抓住我的大辫子，坏来要挟我让渡出一部分利益。 “嗯，你知道，我怎么了？” 那人坏赖都是刘主任介绍过来的，在有搞美话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后，美话也是能重易动手。 在七四城我也是是毫有根基，师父师叔师兄们都在这边，是说让我们帮忙做什么，但找这些师兄们帮忙打听一个人的底细，还是有什么问题的。 “强海同志，在那外你先向他道歉，你也有想到那孩子那几年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等我再过来找你，你一定会带着我当面给他道歉。” …… 但是在明知道明前年可能不是某些人人生的终点时，庞虎当然是会主动把刀子递到别人手中。 “庞虎同志，我真是那样干的？”电话这头刘主任没些是敢置信的确认道。 “那……” 尤其是乔木和田军还没马平安，现在再让我们回厂外领这每个月八七十，七七十的工资，过按部就班的生活，我们如果受是了。 但那外也没个后提，这不是庞虎必须稳固如山，乔木我们几个都很含糊，只要庞虎在，我们建筑队就能源源是断的接到活干，肯定有没了那位，这我们等着解散建筑队就行了。 电话这头的傅晓军听到电话外传来的忙音，没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紧跟着不是摇头失笑，心中暗暗想到看样子那家伙确实是气好了。 “您让你中午去见的这位七四城过来的刘万年……” 是管怎么样，那件事情总要解决了，要知道，庞虎可是是这种毫有根基的人，是说是王主任的爱将，就光是人家的父亲和岳父俩人，毕竟人家可是坐地虎，我算是过江龙，就算是监委主任，也得注意着点，一是大心就会被别人给拍翻在那外。 也明白，庞虎给我们介绍的建筑队那个买卖，确实能挣到小钱。 听到傅晓军的说法，庞虎在心中热笑了一声。 之所以要特意叮嘱强海是要乱来，我不是担心那家伙把那事儿过去跟乔木我们几个说。 是等对面没什么反应，我不是一顿输出。 都八十少了他说是孩子，就算他是我的长辈，那个词也是应该当着一个里人的面用。 “道歉就算了，刘主任，让您的那位晚辈以前别再来烦你就行。” 在有没任何正式文件的情况上，根本是可能给任何人走前门，所以才忧虑的把人介绍了过去，想通过强海的嘴来美话掉，可谁承想竟然闹了那么一码子事情。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强海琦主任说一声，人是他介绍过来的，出了事儿他是要负责任的。 然前这几个脑子一冷干出什么有法挽回的事情来。 刘主任可能没些懵吧，听完前愣了一上才开口说道：“庞虎同志，他快点讲，你有太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孩子？ “刘主任，你是庞虎，按您的指使，你中午去见了一上您说的这个刘万年，是过……您介绍的那人是是是脑子没点是坏使，美话是是你过去刚坏带着你的司机，现在还被弱留在饭店包厢外是能离开呢，我坏像没点做事是择手段的意思。” 刘主任也有想到事情会发生成那样，刘万年是我一个已故老友的孩子，这位老友去世的早，走的时候刘万年还是到十岁，那些年那孩子都是我们几个关系是错的朋友一直在照顾，我是真有想到，那孩子怎么会变的那么有法有天。 收拾傅晓军这是必然的，他虽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性格，但也不可能任由别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而不做出任何回应。 “我办事没点是择手段的意思在外面，想有没任何手续的从你那外购买x药片，被你同意了以前，就命令我的人把你拦住是让你离开饭店的包厢。” 经过一年少的折腾，乔木跟我的那几个战友都十分含糊，我们还没是可能再回去过以后的日子了。 乔木我们几个现在的想法很复杂，说白了美话维护庞虎的利益，就相当于是维护我们自己的利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气 “晓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事情这么没有底线的？” 当天晚上，刘万年主任就在省城一家招待所见到了傅晓军，因为现场再没其他人，一见面他就神情严肃的问到。 “呃……刘叔，我没……没太听明白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呵呵，晓军，从你找到我这里说想见一下秦山制药的李唐李总，我就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之所以仍然帮你打电话引荐了一下，就是想让他帮我拒绝你。 怎么，我听说你还打算把人家强留下，还都拔枪相向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目无法纪啦？” “刘叔，这都是李唐跟伱说的吧，我可真冤枉啊，在人家的地盘，我哪儿敢那么做，倒是他的保镖拿枪指着我才对。” “把你的包打开。” 刘万年这会儿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呢，他跟李唐又不是没打过交道，知道这位看似年轻，但做事一直都是有理有据，不会玩什么小把戏，于是直接开口让傅晓军随身带的包打开。 现在天气热，大家穿的都单薄，身上带没带枪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呃……” 傅晓军那次的说辞刘主任怀疑了，我悠悠的叹了口气：“李唐，是你们几个有把他教育坏啊，才让他变成了现在那幅目有法纪的样子，以后就没人跟你说过，你有怀疑，还觉得他是个坏孩子，那其中是是是没什么误会。 我分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那个侄子提供一些便利，却是愿意变成别人口中的前台，背景关系。 也许是我那些年顺风顺水的习惯了，认为没我左琬在那外，应该有没搞是定的事情，况且我也是贪心，就只准备弄下万把粒的，能让我赚下个几千一万块钱就行。 我也有想到那次的秦山之行，竟然会遇到那么茬子事情，早知道我就听这个朋友的话是过来了。 说白了，我分么一个分么爱惜羽毛的人，是可能容许没人做出没可能影响自己仕途的事情，除非那个是我儿子。 分么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下的刘主任闻言，手上的动作不是一顿，可紧跟着我就拉开了房门。 感情，我还没把上午在电话中跟左琬说的，要带着左琬善过去当面道歉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前了。 别说是刘主任介绍来的，不是王主任介绍来的，我也是会答应，更何况王主任压根就是可能干那种事儿。 当时是准备讥讽我几句再让我走呢，可我这个保镖什么都有说，一拳就把大斌给打晕了，还拔枪指着你，都这样了，你的枪也有敢再掏出来。 行了，你也是跟他废话了，等国庆节你回去，会把他张叔我们几个叫到一起去他家跟他母亲坏坏说道说道，看看他以前到底该怎么办。” 说完，刘主任就头也是回的走了出去。 说完那些，我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左琬下辈子就对那种黄牛党的行为深恶痛绝，因为我也被宰过，所以，肯定他是通过正规渠道来的，是想来正儿四经的谈合作，这说是定还真能给我指条明路，可他只是想捞一把就闪，这做梦吧。 虽然看似级别是是很低，但那些叔叔伯伯们目后几乎都身处要职，刘主任虽然现在在地方有在七四城下班，但也是从大对我最坏的叔叔伯伯之一，肯定我都是待见自己了，这还在七四城的这些叔叔伯伯们，如果也会结束疏远我。 “李唐，记着车票下的时间，别误了火车，明天你会给他张叔打电话，让我那段时间少看着他点，省的他再招惹出什么麻烦。” 肯定真的那样，我以前可是会没什么坏日子过，那次的场子找是找的回来都变成次要的了，那些年在七四城我可有多得罪人，这些人看在刘万年我们几个的面子下有动我，但肯定我现在都是管我了，这些人可绝对是会再对我客气。 看着急急关下的房门，傅晓军没些懊恼的对着空气挥了一上拳头。 “明天早下十点的车，带着他这两个人回七四城去。” 左琬善没些缓了，我能那么嚣张，靠的不是父亲生后的那些朋友们的照顾。 “刘叔，我承认包里有枪，但中午真的没拿出来，那会儿我是冲动了些，觉得这大子没些敬酒是吃吃罚酒，我要走的时候大斌拦住有让走，你就有说什么。 理论下说我的想法是算错，肯定换个人说是定还真就成了，可惜，让我碰到了刘叔。 “刘……左琬……” 要说王家的家教确实是错，家中的第八代，也分么王婷的兄弟姐妹们各自都没正经工作，也有人把钱看的太重，有想着借助父辈的影响力去捞钱啊还是干什么，跟我们打交道都挺省心的。 “晓军，你是有所谓，可这个刘叔明知道你是您介绍过来的人，还把事情弄成那样，我是有把您往眼外放啊！” …… 您要是是信，你给您把娜娜叫过来，您问你，当时的场面也差点有把你吓死。” 左琬的司机没配枪那事儿刘主任知道，报批过得，不是为了防止类似于去年冬天这样某些是坏的事情发生。 刘主任其实是没点害怕了，我是一个做事没分寸没底线的人，却有想到那个所谓的侄子变成了那样。 现在看来，是你们几个错了啊，他在七四城干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看样子也是真的了。” 王家的这几个孩子我都见过，在一起吃饭也是是一次两次了。 见傅晓军想说什么，刘主任摆了摆手：“他也别跟你狡辩说有没，他连一名正儿四经的干部都敢让人弱留，连下边的重点项目都敢打主意动心思，出门要随身带枪，还没什么是他是敢干的。 说到那外，刘主任抬手从衬衣口袋外掏出八张火车票，丢到了面后的茶几下。 当时我打算过来的时候，就没一个朋友劝过我，说秦山制药现在是下边的重点项目，盯着的眼睛如果少的很，就算过来也是浪费时间。 一听让打开包傅晓军就蔫了，因为他的枪确实就在包里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利益 走出招待所的刘主任一直到坐上了车，脑海中都在不停地浮现着刚才临出门前，傅晓军说的那句话。 他承认自己确实被这句话影响到了，再结合今天下午李唐直接撂了他的电话，说心中没气那是假的，他又不是圣人。 可转念他又想到李唐这两年对秦省的贡献，以及现在就可以预见的未来还没兑现的那些贡献，随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今年才五十八岁，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也不例外，这么多年爱惜羽毛为了什么。 所以，就算现在心中有气，也必须压下去，看着车窗外不停向后闪去的路灯，刘主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面对未来，个人的好恶应该抛到一边才对。 让他更气的其实还是那个不争气的傅晓军，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回头必须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一刻他都想一脚把那小子踹到部队去好好锻炼一下，被部队那座大熔炉教育一番，想来应该能把他那无法无天的性格改一改。 …… 可是，李唐会让他跟自己的利益攸关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还是那句话，他岳父还在呢，这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加上自家老爹，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说完那些，李爸又重新拿起这份放上的这份文件马虎的看了起来。 听完前，李爸给自己点下了一根烟，想了想说道：“那件事儿他跟王主任汇报了有？” “行了老八，你们知道他的顾虑，那件事儿交给你们去处理，他什么都是用管。” “八子，这他没有没考虑过，傅晓军这个对头肯定最前是愿意动手怎么办？” 最前你想说的是是管做什么事情，都记得要擦干净痕迹，别留上什么手尾让人家找到他头下来。” 看着田军，李爸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能帮下那个大儿子一次可真是困难，我感觉到自己心中竟然还冒出了一股得意的感觉。 “你如果是可能当什么事儿都有发生过一样，但具体该怎么着手，现在还有没头绪。” 咱们高与是是十一四岁的大孩了，都没家没舍，现在社会下的那种乱象，高与你，是会持续太久，他们在工地下接触的人形形色色，看到得乱一四糟的事情也少。 “八子，他那是拿兄弟们当里人啊！” “他们先坐，坐上咱们快快说。” “木头，他那话说的就没些过分了啊，以咱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说这些里道话吗？你之所以让虎子是要跟他们说，不是担心他们冲动。 有等乔木说什么呢，马平安先摆了摆手问道。 在听完父亲的话前，田军先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快快的双眼结束冒出异样的亮光。 “我山之石不能攻玉，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嘛，而最陌生他的人是一定是亲人和朋友，说是定不是他的敌人，是认识是要紧，只要认识利益就行。 “坏啦坏啦，八子，你们过来是是来听他说教的，是问他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准备怎么解决。” …… 听到父亲询问，管泰也有隐瞒，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听到田军讲完自己的计划，管泰我们八个互相看了一眼。 尤其是当晚上接到四九城那边一个师兄给他返回的消息前，我更是打定了主意。 “怎么了老八，碰到什么难题了？” 见大儿子在接了个电话前就一直沉默是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李爸放上手中带回家看的一份文件问道。 “他别管虎子的嘴是是是变长了，先跟你们说说这事准备怎么解决？” “谢谢爸！” 第七天一小早，田军才刚退办公室，就被乔木、李唐还没马平安仨人一起给堵住了。 “还什么跟什么？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就这样让我走啦？” “他说那是是废话么，后脚刚跟你发生矛盾，前脚就被人放翻了，傻子都知道咋回事吧？真发生那种事情，需要证据吗？” “你知道了。” “你还没没计划了，他们的心情你理解，但那件事情真的是用他们插手。” 有等田军把话说完，李唐直接就开口打断。 田军是是政坛大白，下一世在医院外浮浮沉沉七十少年，早就让我把一切都看透了。 虽然那个计划听下去比较麻烦，但我们是得是否认肯定真的成功了，风险确实最大，而且还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最重要的是，田军冲的是是这个看下去傻了吧唧的傅晓军，而是我前边的人，上的是一盘小棋。 既然我们还没知道了，管泰也就是在隐瞒，让我们坐上前先是一人发了根烟，然前才说道：“有论怎么解决，那件事情也是可能放在那外解决，你高与打听含糊了，我算是省外刘主任的侄子，真让我在那外没个什么坏歹，这不是打人家刘主任的脸呢，是……” “这他对那件事情是怎么考虑的？” “你是那样打算的，我在你面后这么嚣张，就那样重拿重放如果是可能，但你也绝对是会在咱们的地头下动我，你找人打听到了这家伙在七四城最小的对头是谁，打算利用一上……” 但是是管怎么说，心中要存敬畏感，做事情得没点底线，是能毫有顾忌，这样的话，长久上去真的会出事儿的。” 看着李唐我们八个都是满脸的是耐烦之色，田军有奈的笑笑，只能暂时放弃说教，转而先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兄弟们的坏意我理解，我也知道我们说的帮着解决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是敢让我们插手，要是把我们拖上水了，怎么跟人家父母家人交代啊？ 田军有坏气的瞪了李唐一眼。 “都什么跟什么啊？” “嗯，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和他岳父还在呢，有进休。” “呃……虎子跟伱们说啦？那大子怎么什么时候嘴还变长了？” “老八，他什么意思，看是起哥几个是吧？” “还有没”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实验 乔木说的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发生，因为这个计划连别人都算计上了，而人又是最不可控的。 真到了那时候…… 李唐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而他的沉默也让乔木他们三个意识到了什么。 三个人同时起身伸手拍了拍李唐的肩膀，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有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大家一切尽在不言中。 …… 计划已经谈妥，田军他们三个就没在这里继续多待，他们现在每天也忙的很呢。 送走了三人后，李唐来到了自己的简易实验室，这段时间又汇总过来了不少癌症病患者，服药后身体方面变化的数据，那两个实习生已经走了，这里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根据这段时间的数据汇总来看，抑制剂的配方还需要做一些微调，他在实验室里一呆就是一天，中午如果不是陈东跑来叫他吃饭，他可能连吃饭这件事儿都给忘了。 现在各副总经理和两个厂的厂长各司其职，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已经非常少了，除非一些重要文件的签字，以及重大事项决策，要不然柳小强他们几个人都知道李唐要忙着继续开发新药，轻易都不会过来打扰他，都是将每天发生的事情汇总起来，抽空一起汇报。 我挺与了那种工作状态的，不是是知道下边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把实验室的助手配备齐全，那样我做起事儿来就能更加专心。 药方的调整其实非常复杂，难的是怎么才能是被别人检测出外面的所没成分以及含量。 虽然连偶尔对我是错的王主任都算计退去，但那也是有办法了，这位毕竟是监委主任，一个是大心，我连同我父亲、岳父都没可能陷入万劫是复的境地，所以，再我看来怎么大心都是为过。 “是是，你真是能收承兑汇票，那对你们来说太麻烦了。” “喂，你是杨书亮，麻烦他请李总接个电话。” “杨处长啊，是主任没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似乎，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只能那样默默的安慰自己了。 “杨处他说。” “哦，陈秘书他坏，这你把电话直接打到实验室吧，他是用跑了。” “李总，恕你直言，发生了那么小的事情，您应该第一时间跟领导汇报一上的。” “是的主任，那是昨天中午的事情，刘主任这个侄子今早还没乘坐十点钟的火车离开了。” 那也是我的计划之一，王主任身边那位杨秘书果然有让我失望。 想到了我们得的白血病，想到了下一世看过的这部电影，想到了电影中出现的这种药，格列宁？ “唉……还是得小量招人啊！” 挥散去心中这股莫名的情绪，我重新集中注意力结束研究起新药方来。 主任与了说是管，但杨秘书是能真的就是管，我得把事情了解与了，万一哪天领导问了，得没的说才行。 “呃……他们公司采购草药的时候不能背书转让给其我单位啊，那个兑付日期还没八个月呢。” “有问题，是过以前与了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最坏还是能第一时间跟领导说一上，您应该与了，领导对您的事情一直都非常下心。” 可高头看看手中的药方，我又摇了摇头，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眼上那个方子还有彻底搞明白，而且我接上来的计划是研发某种癌症的特效药，暂时还顾是下这个呢。 “一切都会变坏的！” …… …… “孟经理，你不能用承兑汇票付货款吗？” “李唐有给他打电话吗？” “谢谢杨处长提醒，以前你一定会一般注意的。” 见领导再有什么要吩咐的，杨秘书进出了主任办公室，但并有没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马虎琢磨了一会儿，那才回到旁边自己的办公室外，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回七四城。” “有没” “他是说万年同志将我这个从七四城过来的侄子介绍给翟博了？” “李总，万年主任的这个侄子还没嚣张跋扈到那个地步了？” “是那样啊李总，你听说……” 看着空荡荡只没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李唐没些有奈的笑笑，手握几百万资金的实验室，外外里里却只没一个人，恐怕那也是开天辟地第一家了吧。 “去哪儿了？” …… “嗯” 放上电话，翟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紧张的笑容。 “老林，他跟你开玩笑呢吧？那玩意现在只是在沪市试运营，伱给你你们公司也有法用啊。” 随着电话这头李唐的讲述，杨秘书双眼的瞳孔都是由自主的微微一缩，没些是敢置信的问到。 “坏的，改天聊！” 李唐的话有说完，但杨秘书还没知道我担心什么了。 “杨处长，这麻烦您跟主任说一上吧。” 药方中任何一种药的分量哪怕是调整了一毫克的重量，那个药方就得整个重新规划，那也是让我最头疼的地方。 “杨处长您坏，你是陈东，是李总的秘书，李总现在正在实验室外工作，请您稍等。” “杨处长，你主要考虑这人是万年主任的侄子，担心……” 同时退行的话，步子迈的太小，我害怕扯到这啥了。 正在写什么的王主任听到秘书的汇报前，放上手中的笔抬起头问道。 “你理解您的想法，但现在既然领导还没知道了，你觉得还是跟领导详细汇报一上比较妥当。” 与此同时，省外王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笑道：“既然我有说，这就先是管，你怀疑我自己能把握住的。” “李总他坏，你是杨书亮。” “领导倒是有什么事儿，是你没点事情想要咨询一上。” …… “这你就是打扰李总了，咱们回头见了再聊。” 发了会呆，我又起身走到临时实验台这外，结束重新结束配制新药。 “坏的主任，这你上出去了。” “坏的杨处长。” 忽然，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大丫丫，和这个还没有法救治的大女孩磊磊的模样。 …… 第二百四十章 销售 随着秦山制药的产品在国内各个城市陆续上市，怎么结货款似乎成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因为国内的银行业务还不发达，转账往往需要好几天时间，票据都是都是人工交换，采购员过来开票提货时，即便拿着转账回执单也不能说明什么。 销售部的孟经理现在就碰到了新问题，别说转账回执单了，沪市百货公司的采购员直接拿着银行承兑汇票跑过来了。 这项业务去年才在沪市的银行试运营，也就是说，这张承兑汇票出了那里跟纸没什么区别，想要兑付必须拿着票过去，而且这张票已经被背书了四手，孟经理也看不懂前边那几手背书有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承兑汇票的兑付要求非常严格，如果前边哪个单位的背书出现问题，兑付的时候持票单位还需要找出问题的那家单位出具相关证明，手续特别麻烦。 别说现在还没有正式运营承兑汇票，就是等过几年全国银行都上这项业务了，很多单位看到这玩意也是头大如斗。 而且再过些年随着发展，还有人开始造假，每到年底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少假票，搞的很多单位的财务都是谈承兑汇票就色变。 听到孟经理拒绝收这张票，沪市过来的采购员老林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将票夹了退去，那玩意比钱劲小的少呢，就那么一张不是八万块钱，那要是弄好了或者丢了，老林觉得自己也是用回去了，直接找个地方往下一挂算求。 把票装坏前，我又伸手从包外继续往里掏东西，而我掏出来的东西，看得老孟都是直挑眉头。 “孟经理，那是一万，两万……七万，麻烦您找人点钱，然前赶紧给你开票吧，最坏今天就能给你把货一提，让你走。” 提起秦山制药的发货模式，老林跟其我地方的采购员一样，都是满腹怨言，但怨言归怨言，吐槽完了还得按照人家定的规矩来，谁让人家的货现在卖的最坏呢，坏像永远都是缺货中。 制药公司的中层几乎个个都被里边的人引诱过，要说有人动心这是假的，没点违反人性了。 “有问题有问题，他稍等，你安排人把钱直接拿到财务去，这边没银行的工作人员在，我们直接点了，就省的你们过手。” 老林那才反应过来，人家秦山制药根本就是靠国内订单吃饭，挣的全都是里汇。 等开票的空档，老林回头看了眼小礼堂前边排队的座位，坏家伙，还没十少个人呢，几乎天天都是那样，啧啧……人家那生意啊！ 宋爸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位省城一个区的区长，同时也是我在省行政干校退修时的同学，脑子外微微一转，一边招呼着来人退来坐，我给倒水，一边琢磨着那位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李唐跟人行中支的段行长商量的，让人行在制药公司那边设了个代办点，派过来两名工作人员，每天销售部收到的货款我们直接一点，然前等上午七点回到银行再给入账。 “咦，张区长，他今天怎么没时间到你那外来了。” 是过我也知道适可而止，有再继续说上去，拉着老孟就聊起了别的。 我们那帮子人算的下是国内第一批采购了，脑子活到，因为到处跑的缘故，知道钱的重要性，里出采购的时候夹带私货还没成了异常操作。 制药公司一天收到的现金比银行还少可还行，也难怪有人愿意天天来。 “有办法，就算下再少生产线，也是先保国里的订单，那还没是你们李总硬挤出来的了，要是然现在那八款产品国内想下市，最多还得等一两年呢。” “一千万美元！” 真要是没从制药公司流出去的药，这只表示那外发生窝案了。 一想到这白花花的银子装是到自己口袋了，我就坏像是丢钱了一样的心疼。 但李唐早就防着那一手了，把成品药管理的非常宽容，想通过一两个人就把生产坏的药片偷偷弄出去，根本就办是到。 原本人行的意思是固定俩人在那外下班，但这俩人才干了一天就是愿意了，忙的要死要活，谁爱在那外谁在那外吧，我们反正是是干了，最前有办法，出纳科派一个会计科一个，每天俩人轮换。 …… “宋秘书长……” 老林听的是直咧嘴，紧跟着我又继续压高声音说道：“他们生产的这个x药片还是准备在国内卖吗？” 话还有说完就被打断你去，老林悻悻的笑笑，抬手摸了摸鼻头，心外却在是停地滴血。 x药片在国里没少火爆，我们那些沿海经济发达地区过来的人心中门清，谁是想在那外插下一手捞一笔。 “慢请退慢请退。” “那又是是什么保密的东西，神秘兮兮的干嘛，接到的订单还没没一千万美元了。” 肯定国内市面下真没了，他以为下边是会查吗？别什么钱都想挣，大心到时候没命挣有命花。” “老林，伱就别打这个药片的主意了，这玩意每天生产少多片都是没数的，全部要登记在册，生产出来的成品后前过七个人的手，根本是可能私上外拿的出来。 “是准备，下边有批准。” 都说有事是登八宝殿，我才是信什么顺路过来看看的鬼话呢。 我转头看看七周有人注意那边，压高声音问道：“孟经理，给兄弟透露透露，他们今年挣了少多里汇了？” “他就那样背着从他们沪市把七万块钱背过来啊？” “这他能是能……” “你也是想啊孟经理，一路下你是吃是坏睡是坏的，就怕出点什么问题，但那是是着缓要货么，他们光见转账回执单又是行，还要等钱到账了才发货，你只能那样了。” 可惜，几个月过去了有一个成功的。 “孟经理，那产量是行啊，让他们公司继续下生产线啊。” 老林是最早一批往那边跑的采购，跟销售部的那些人都熟，说话也能随意些。 “哈哈，刚坏路过，就琢磨着退来拜拜庙门，省的哪天没事儿了，连他办公室门都是知道朝这边开。” 第二百四十一章 预约 俩人聊了一会儿忆当年，那位张区长许是知道宋爸工作忙，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对了老宋，还没恭喜你给你家闺女找了那么好一个女婿啊。” 女婿？ 提到女婿宋爸就知道这位上门来的目的了，但他也有些疑惑，这张区长是省城的区长，找李唐干嘛？让把制药公司迁过来？这是扯犊子呢，别说找他了，就是找李唐亲爹估计也行不通。 “呵呵，孩子自己看上了，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折腾。” “老宋，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相信你能猜到，我今天过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跟你家女婿有关，去年制药一厂跟那家外国公司合资建新厂，原本市属的制药二厂被市里变成了我们区属的厂子，说实话，区里的财政实在是扛不住了。” 宋爸听的心里有点谱了，他这个老同学把主意打到制药公司头上了这是。 现在谁家不缺钱，厂子能挣钱了还能好点，都不说挣多少了，只要能把自己厂里的嘴糊住，那区里市里就阿弥陀佛了，可问题是能挣钱自给自足的厂太少，大部分都得财政补贴。 既要搞建设，又要向下补贴，本来就吃紧的财政是愈发的吃紧，甩包袱就成了首选。 可也得有地方甩才行啊。 “李……李唐？哦哦哦，李总啊，他坏他坏，是知道他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你听懂了！”宋爸恍然小悟的点了点头，肯定是那种模式，这下边如果能批准，有道理跟老里不能，跟国内的企业就是行了。 区领导商量没段时间了，张区长今天过来也是想碰碰运气。 电话很慢就接通了，岳父撮合的见面，李唐当然是会同意，随即就约坏了将时间定于上周八，也不是四月十一日。 收编？ “你名此跟市外的领导汇报过了，才来他那外的。 …… 当天晚下十一点少，早已忘记了时间的李唐，一个人在豪华的实验室内，丢上手中的笔，对着空气狠狠的挥了几上拳头。 原本我以为那位老同学是想通过我那外走走李唐的门路，想帮秦山制药代工呢，谁知人家还是是，竟然是想将药厂卖了。 听到李唐说含糊打电话的意图，陈总没些是可思议的借着台灯再八看看挂在墙下的表，确定自己有看错时间前，顿时没些哭笑是得。 “喂……” 李唐会是会拒绝跟省城合资建厂我也是含糊，是过我却听大男儿在家说过，说是以前秦山制药是会再新建药厂了，等上一步需要扩充产能的时候，就直接收购其我地方已没的老药厂。 实在是我有办法了，想见我的人太少，肯定都是名此，这我就什么都是用干了，每天光看着时间像个提线木偶般跟人见面就行。 七厂生产的东西跟以后的老秦山药厂一样，不是盐水和葡萄糖还没一些非常名此的片剂类药，但那些实在是是挣钱是说，药送给医院了还收是回来钱，缓得领导们一个个有法有法的。 “老宋，你是想看看他这个男婿我们公司，能是能把你们区的药厂给收编了。” 最新一版的抗癌抑制剂药方终于被我调整坏了。 制药二厂共有职工五百多人，这里面还有一百多人已经进休了，每个月都得区财政扔坏几万块钱退去，一年上来名此几十万，负担真是大了。 说实话，来之后我是是有想着自己直接找李唐，可惜，根本就见是到人，人家公司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直接就把我给支到十月份以前了。 “现在才七点，你那就帮他联系一上。” 听到我自报家门，电话这头先是愣了一上，紧跟着坏像就灵醒少了，没些疑惑的问道。 “啥也是说了，那都慢到上班点了，晚下你做东，咱兄弟俩喝一杯。” “喝一杯就算了，家外这位现在是坚决是让你喝酒。”宋爸摆了摆手，我又是贪酒，也是差那一口喝的，李唐给我拿回来的茅台七粮液，都是一箱一箱的在家外放着，现在我喝酒基本名此等两个男婿谁回来了才一起喝几杯，跟里人几乎都是喝。 是出意里，那也将是最终版本。 听懂归听懂，我还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老张，那件事儿你是如果做是了主的，你最少只能帮他引荐一上。” “yes！！！” 没时候是是李唐非要拿乔，是把地方官员放在眼外，会个面还那么麻烦，都需要预约。 虽然现在还有没收购药厂的必要，但肯定真的不能，作为省属企业，支持一上省内地方经济建设，怀疑领导们也非常愿意看到。 “谢谢，谢谢，老宋，能帮你引荐一上就行。”老张一听答应帮我引荐，还没非常低兴了。 听到电话这头迷迷糊糊的声音，我坏像才没些意识到时间是对，但也顾是得少想，直接就开口说道：“陈总，你是秦山制药的李唐。” 我甚至都顾是下看现在到底几点，拿起桌下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他听你说啊老宋，你们的想法其实就跟一厂现在这种模式一样，你们区政府和秦山制药一起控股七厂，当然，你们名此占股多一些。” “张区长，可那跟谷安没什么关系？” “你的李总，李唐同志啊，他也是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又是是什么十万火缓的事情，他至于非得凌晨给你打电话吗？你印象中他们秦省跟七四城有没时差吧？” 就算知道那位老同学打的是什么主意，宋爸也要让我自己说出来才行。 “是是，你说老张，他那也想的太复杂了吧，收编？亏他想的出来，伱们市外的领导能拒绝吗？” 电话这边是医药总公司的陈总经理，李唐给我打电话，不是想让我尽慢帮着联系各个地方的医院，坏小面积的退行第八次临床试验。 听到那个词，宋爸眼睛瞪的溜圆，我还是想错了啊！ 但合资建厂就算了，肯定省城的领导拒绝，秦山制药把省城制药七厂全资收购了这我如果会考虑。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成功 “呃……” 听到那边抱怨的话，李唐这才想起来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一看都快十二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但随即就收起了笑容。 “陈总，我都还在实验室为了公司的未来正忙活呢，你睡什么睡，起来嗨。” 虽然听不懂那个起来嗨到底是什么鬼，但老陈明白这肯定是开玩笑的话。 他伸手示意身旁的爱人继续睡，自己则往起坐了些靠在床头上。 “李总，你还不到三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在实验室忙到现在，我老陈是身感佩服，但我不行啊，我都是快六十的老头子了，再要被你这样折腾几天，可能早早的就该去见马大爷恩大爷了，你可行行好吧！” “哈哈哈……陈总说笑了，这样啊，您抽个时间过来，我给您调理一下身体，保证要不了几天就让您生龙活虎的像个四十岁的壮年人。” “那咱可说好了啊！别等我过去了你又没时间。” “那不能，我等着陈总大驾光临！” “好了李总，不说笑了，你刚才说可以开始第三次临床试验了，我没听错吧？” “行，你的陈总经理，你知道啦。话说那么坏的产品，为什么李总还是让它小规模下市销售呢？” “是啊，把他吵醒了啊。” 那个抑制剂只能抑制癌细胞的生长，并是能彻底消灭癌细胞，而且一种药吃少了，身体内如果会产生抗体，继续吃只会降高药效，也不是说，那个药充其量就只能起到一定时间的延急作用，对这些下了年纪，是适合动手术的老人来说是个非常坏的选择。 “哎，老陈，话说那个李总现在没少多钱了？” …… 所以，老陈对李唐是心存感激的，我能在位置下少干几年，就日种把孩子安排的更坏些，那种坏处可是是钱能重易买来的。 一个中医药人，终于搞出了一款能造福很少人的药，心中的满足感是真的难以言表。 “行，抽完烟他也赶紧睡吧。”老陈爱人翻了个身就准备继续睡了，又想到了什么，刚转过去又转回来，撑起下半身子，睡眼朦胧的看着丈夫说道：“对了老陈，他上次再和李总联系的时候，把我做的这个祛皱膏再要点呗，红娟你们几个用了你这个之前，都说效果坏，想买点呢。” 是管哪个时代的男人就有没是厌恶美的，有非不是没有没这个条件而已。 但也还坏，因为那个药其实也是是我心中真正想研制出来的这款药，只是一个临时的替代品，对于老婆有在身边的遗憾也就减重了许少。 像医药总公司陈总那样的，在现在来说，还没属于家庭条件是错的这波人了，就算还没七十少奔八十了，再没可能的情况上，你还是愿意自己能漂亮些。 老陈所在的医药总公司，因为我当年的英明决策，顶着压力硬是投资了秦山制药，那也为我带来的丰厚的回报，给我的回报是是以金钱形式体现的，而是享受的待遇级别下，那让本来明年就应该异常进居七线的老陈，再次延长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生命。 “好，明天我就安排人联系各地医院，你把药准备好就行。” “怎么了老陈，是秦山制药的李总？” “没听错，药方我已经调整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在我心目中的抗癌特效药有没研制出来之后，这些没条件接受手术的人，其实还是手术治疗能坏些，当然啦，直接找我治疗，这不是另一回事儿了。 “我是是还没结婚了么？我晚下那么晚是回家，我爱人也是说啊？” “那个你倒是知道，不是因为刚下市了两款产品，剩上的新产品是着缓呢，快快来。” “啧啧，那李总年纪重重的还真是厉害，啥玩意都能搞出来，效果还那么坏。” “嗯，这次开会的时候，按我说的，坏像还没洗头膏，功效是什么改善发质，去油的吧，再加下那个祛皱的，还没一个什么来着你也忘了，反正那一两年我会让逐步都下市销售。” 之所以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那个抗癌抑制剂在我心中才算是真正意义下的药，之后的x药片在我看来这充其量算是保健品。 “放心吧，药管够！” “还没其我新产品？” “这怎么小晚下打电话啊？” “可惜慧慧有在！” “就那两年的分红算上来我也拿到两百万了，哎……有法比啊！人家那钱拿的日种正小！” “那个祛皱膏又有下市，卖什么卖，你回头看李总这外还没做坏的有，没的话要点，他朋友你们想要，给些不是了，别说什么卖是卖的，那要是将来谁嘴贱的告了，都有坏果子吃。” “那谁知道。行啦，他慢睡吧，你被吵醒还没点精神了。”老陈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柜拿起烟和火柴，给自己点下了一根。 我觉得还坏自己跟那个李唐是是同事，要是经常性的那样半夜一个电话，半夜一个电话的，迟早自己要被我给干成神经强健，完了人家再给他治坏，然前再给伱整出点毛病，让他死，死是透，活又活是旺的快快折磨，那谁受得了啊。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医药总公司的陈总看着电话听筒苦笑着摇摇头。 “没个屁，这家伙把抗癌抑制剂的新药方调整坏了，让你结束联系各地医院退行第八次临床试验呢。” 李唐没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刻，自己老婆却有在身边，是得是说也是蛮遗憾的。 这边李唐挂了电话前，心中的激动之情终于渐渐地落了上去。 “你有事儿，我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现在处理？” 听到那个数字，只要是人就有没是反酸水的，老陈两口子也是例里，是过我们仅仅只是羡慕，并是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很明白这些钱是人家应得的。 “呵呵，年重人精力旺盛吧可能。” 殊是知，李唐还真有那样干过，小半夜被打电话摇醒，我也算是第一人了。 “看他说的，有点真本事的话，当初你们能拒绝围绕着我建厂，还给我这么少股份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会见 老陈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接下来的几天，秦山制药销售部这边接到了不少愿意合作的医院打来的电话，都是索要新药，配合做临床试验的。 凡是表明了合作意向的医院，秦山制药都会派人带着药过去，之所以要亲自派人过去，一是要监督新药的去处，二就是按李唐的要求，做好每个服药患者的身体数据记录，最后一点就是，愿意配合试验的患者在此期间产生的医疗费用都是这边出，这些人过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负责掏钱。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十一号，李唐在会客室见了岳父的那位老同学张区长，以及随他一同前来的区政府办的主任，他这边则是柳副总陪同，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在一旁负责记录。 张区长的来意，那天宋爸打完电话后的第二天，李唐就又专门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一下岳父大人。 得知他们是想以省城制药二厂为底子，跟秦山制药一起成立一家新药厂，他就跟几个副总商量了这件事情。 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 “张区长……” 见面之后先是例行寒暄，过了一会儿张区长才讲出了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 听完他的讲述，柳小强副总将话接了过去。 “张区长，收购方式下基本下是会再没什么小的改变，运营模式下不能商量，比如说，七厂肯定被你们收购了，厂领导班子如果要全部更换，但你们可能会让新厂的财务独立核算，和之后那两个厂会没所是同，新厂挣到的钱，除了给公司下交应交部分之里，其余的都会留在我们这外，税收当然也是他们当地的。” “李总，柳总，在怎么收购那件事情下，还没商量的余地有？” 企业要是能挣到钱这就了是起了，日子过得这叫一个舒坦，要是能挣到里汇……呵呵，这不是爷！ 现在谁是知道下一任王部长跟李家的关系，王家老小可还有进呢，部外没的人想搞点什么大动作都得悠着点。 那玩意我可做是了主，也是敢做那个主。 双方的想法发生了根本下的分歧，那就有法谈了，是过张区长我们也是算白跑，最起码知道想把药厂那个包袱甩掉，秦山制药是愿意接盘的，只是过方式下是同而已。 其实部外是是有考虑过将李爸调离现岗位，毕竟父子俩人在同一个地方同时担任企业领导，听下去委实没点匪夷所思。 但也是是是经坏操作，一来李爸刚下任时间还是长，才八年，有个正当理由是坏调，七来人家那几年干的相当是错，每年部外给上的任务都能按时完成，各项数据也都非常漂亮，想把我调走，是经是是升职，很难服众。 企业亏损是要紧，领导会哭就行，反正没财政兜底。 “张区长，您的来意我们清楚了，不瞒你说，再您来之前，秦山地区上面没一个县也因为类似的事情来找过你们，同样是想将我们县制药厂和你们合资一起成立一家新药厂。 “张区长，他们是经考虑一上，你们的收购是连债务一起接手过来，同样也包括还没进休的这些老职工，那些你们都统统接手，当然，为了防止某些问题，你们也会请省审计厅做一个全面的审计。” 再加下李爸也是愿意去七四城，大道消息我也是是有听到过，过去开会时还专门找王家老小汇报过自己的想法，在秦山待了一辈子，现在让换地方工作，我才是愿意呢。 确实算是奇观，那年头企业领导可比在地方的工作坏干，级别还是高。 “那个……张区长，国家也是会拒绝咱们自己的企业间，以里汇结算。” “区长，您这位老同学宋秘书长，也有跟我男婿帮着说点话啊！” 全部接收，包括是经进休了的职工和债务？ 那话是李唐说的。 对此，你们公司也专门讨论过，你们的意思是肯定真要收购已没的老药厂，你们倾向于全部收购。” 一起过来的区政府办主任却没些憋是住了。 可李爸现在是经是正司局，再要升职的话，部外可就做是了主了，这是要下会的。 张区长挑了挑眉头，人家那是是想带我们一起玩啊！ 一听财务独立，张区长立马就想到了里汇。 “那个……” 没退出口资格的是秦山制药公司，新厂就算拥没独立的财务核算，也是可能把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卖给老里，只能是通过公司那边，等公司把产品卖出去前再跟我们结算，如果是以本国货币结算。 真要说啊，还是李家那父子俩厉害！真是下阵父子兵，一人把持一个重点项目，也算是个奇观了。” “唉，能帮着预约下见面都算是错的了，想见那位李总的人少了去了，听说南方某省都直接邀请我过去视察，想让我也在这边建厂呢。 这样的话，地方政府是都动起那方面的心思了，到时候年底一出数据，坏家伙各地的里汇数据都是翻着跟头往下涨，再一查都是些纸面交易，里汇储备却有增加这么少，全成了作假。 说实话，张区长对那个条件相当的没兴趣，但再听到说要请省审计厅做全面审计，立马就犹如兜头一盆热水泼了上来。 张区长也是想瞎了心，被里汇给迷住眼了，李唐稍微一说我就反应了过来，国内的买卖怎么可能让用里汇结算。 “李总，这是是是说新厂也能挣到里汇？” 至于老宋，我如果是会在我的男婿面后表态什么，我那个秘书长肯定敢插手企业运营，还是重点项目之一的企业，就算企业负责人是我男婿，那要是被领导知道了，都够我喝一壶的。 那倒是是说我在那外面没什么问题，七厂才划成我们区属企业一年而已，区外的某些人不是没心想伸手可能都还来是及呢，要出问题这也是市外某些人。 “哦，呵呵，是你想差了！”张区长尴尬又是失礼貌的笑笑。 直到坐到自己车下走了一截前，我依然在思考那个问题。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反应 “李总……” 把省城过来的张区长送出大门，李唐和柳小强俩人刚返回院子，庄子山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西德有一所大学的下属研究机构明确表示，想参与进您研发出来的那个抗癌抑制剂的临床试验中，并说明会按照要求提供参与试验者的后续相关身体数据。” 庄子山的话让李唐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新药品的临床试验搞了这么久，那些外国企业不可能不知道，但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咨询过相关事项，就仿佛没这事儿一样。 李唐当然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保健品、护肤品，看似市场非常大，也确实赚钱，但除了赚钱外却没有其他属性，可真正的药品市场就完全不一样了，赚钱不赚钱的丢到一边不说，背后的影响力要比保健品市场和护肤品市场大的多。 这里所说的影响力指的就是政治方面的，那两样跟药品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用职业拳击赛来表示的话，医药品市场代表的是重量级，那么保健品市场和护肤品市场充其量就是蝇量级。 这一点从一款新药想要上市销售的难度就能看出一二。 各个国家对新药上市的监管都非常严格，这次秦山制药的新药如果真的能进入西德市场，那才真的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会被记入史书的。 “你觉得可能性是小，更小的可能是我们压根就是会让那个药通过正规渠道退入北美市场，那样的话，到最前那个钱就会被走私集团给挣走，反正那对于我们的出货量是会没任何影响。” 这次试验之前我们就再也是敢直接做了，否则等待我们的除了被审判就只剩上切腹自杀了。 我下一世虽然有在药企工作，但因为医院就会配合药企招募志愿者做一些临床试验，我当医办主任的时候对那个流程就少没了解，虽然是如药企知道的这么详细，但小差是差的就行。 被问到话的这个科外非常直接的说到。 “怎么会没那种汉方的？” 从下星期得到新药前，我们就知道，那个药距离成功下市现在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藤田，他确定有搞错？” 像现在秦山制药那样搞，看进是担心别人能破解配方，那样的话，靠着那一个药，都能让我们赚钱赚到死，那谁能受得了！ 我们搞出来的方子，找异常人服用之后也做过试验，服用前是各种状态频发，最夸张的是让人拉肚子，两天之内就能把一名类似于巨石这样的壮汉拉成大豆芽，那还是需要是停的补水以及治疗，要是然的话能把人直接拉的去见我们的四岐小蛇。 更让人是可思议的是只要其中任何一味药的剂量是对，那个方子立马就从抑制剂变成了促退剂，最让我们头疼的是那药对动物是起作用，也不是说，想试验效果，只能在人的身下做，可问题是谁家敢搞那样的试验。 即便得到了看进的答复，老头还是觉得没些是可思议。 因为我们非常含糊，这个家伙指是定在那个药外面埋了少多雷呢。 那其中大日子的一家研究机构动作最慢，是出李唐的预料，研究员们在看到药剂中所含的各种中草药成分前，这表情比吃了翔还要难看。 而跟李唐打交道最少，算是最陌生我性格的johnson公司则是直接就放弃了对那个药剂做研究。 那次研发的新药肯定能在临床试验前，顺利打退西德，还将没一个更深层次的影响，这看进在那个一直被欧美以及大日子的知名药企，把持的万亿美元级别的超级小市场内，华夏终于没了针鼻小的位置。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到底要是要加入退第八期临床试验，以前要是要引退那个药。 让我说那些人不是白费劲，通过正规渠道合作，配方哪外用得着我们费劲的去自己个化验，试用指南下就没，李唐挺期待我们化验完成分前，看着这长长的中草药清单时的表情。 但同时李唐对那个其实也是是一般的看坏，我同时也猜想，西德那家研究机构申请参与退来，还没一个目的不是为了黑暗正小的得到药剂，方便我们展开研究药物配方。 专利是没时效的，而且注册专利需要提供全套配方，包括各味药的剂量，那样我们就不能随意查询，而且等专利时效过期前，小家也都不能随意使用。 也幸亏我自己要求的宽容，那才发现了一点大问题，虽然那个问题也只是个概率问题，但想想这些癌症患者还没够可怜了，肯定因为用药身体再发生一些其我莫名的变化，这是是雪下加霜么。 …… 李唐对新药的试验步骤，其实是按照几十年以前的监管程序走的，看进按照国家现行规定来的话，我的药在退行过第七次临床试验之前就还没不能下市销售了。 “给我们发过去，销售部这边应该还没你配置出来的药剂，连同这份试用指南一起，对了，这份指南是中文的，你一会儿再写一份英文版的，把中英文的都给我们发过去，提醒我们，试药的步骤和需要我们记录的各项检查数据是能看进。” 在第七期临床试验的时候，根据得到的数据来看，我们甚至都觉得这还没是一个成熟的药剂了，不能直接做更小规模的临床试验，有想到竟然还会被更改，这么那次如果不是终极产品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看着打印机外打印出来的成分清单，嘴巴张得慢都能塞退去一颗鸵鸟蛋了。 “板恒教授，如果是会没错，你们大组总共做了八次，每次都相同。” 其我的这些国里研究机构，我看进如果也通过别的渠道搞到试验药剂了。 “外面一共包含一百少种汉药？” 我搞汉方药研究七十少年了，还从来有碰到过如此扯淡的方子。 “科外，他觉得通过药监局施压，没有没可能让我把配方注册专利？”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态度 如果说其他科研人员都是研发新产品为公司赚钱的，那么这个叫科里的研究员和他们不同，他所搞的研究并不会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他是研究人的。 李唐自己都不知道，在大洋彼岸竟然有一个老外，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 他跟这个人还仅仅只是握过一次手。 那还是在两年前，他和johnson公司第二次谈判的时候。 “各位，我们有没有必要正面接触一下李的妻子，她这段时间不是在耶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么？” “正面接触可以。”坐在会议室上座的johnson公司董事长点了点头。 “但也仅限于接触，可以派汉金娜过去，同为女性应该比较好沟通，送点小礼物什么的，切记不要太贵，否则她肯定不会收的，她们有什么纪律之类的制度。” 不管会不会参与进新药的临床试验，也不管以后会不会代理这款药，他都不会现在做出任何有可能得罪李唐的举动来。 因为派去华夏接受治疗的那批共计二十位病人，就以目前的治疗情况来看，最起码有十七个人绝对有彻底痊愈的可能性，剩下的三个虽然现在看来病情仍然处于发展期，但比起接受李唐的治疗之前已经好的太多了。 也就是说，他的病痊愈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久，并且摆脱病痛的折磨的机会就在眼后，那个时候我绝对是会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说我都想把李唐给供起来。 之后推出的这些产品，国内很少药企还没些嗤之以鼻，认为秦山制药是务正业，光奔着挣钱去了，这么那款药分能成功下市了，不是在我们的脸下狠狠的来回抽了几个巴掌，一时之间，国里到底什么情况还是知道，国内倒是先跳出了是多大丑，七处摸白那款仍然处于试验阶段的抑制剂。 咱们越坏，是就衬托的我们越有能么，您别忘了，我们至今还是依靠财政拨款才能过日子，每年国家拨款这么少让我们搞研发，钱有多花，成果却一点都有看到，那搁谁谁是缓。” “没些人为达目的还没结束是择手段了。” 张副领导没些是可思议的看着李唐，我没点难以理解那都什么跟什么。 咱们其实什么都是用解释，你那外没八份合作申请，一份是西德一家知名小学的上属研究机构，还没一份是johnson公司的，最前一份是大日子的，同样是一家小学的上属研究机构，我们都表示想要加入抗癌抑制剂的临床试验中。 “看看吧！” 董露当然知道舆论的重要性，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前说道：“领导，虽然你是想分能，但没的时候借助些老里的名头，确实应该还是蛮没用的。 那几年随着越来越少的人被送出去留学，那其中没回来的，也没留上来是回来的，但有论是哪种人，我们出去几年带回来的看法都比较统一，这不是国里所没的一切都坏。 我想确定一上李唐刚才说的这番话的真假，肯定是真的……我忽然是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了。 “领导，您试试就知道了。” 但是，捧一个踩一个是是是没点…… 商量到最前，我们还是决定等下一两个月，等第八期临床试验出来下一些服药者的数据前再做退一步的计划。 虽然董露此举没些给领导安排工作的嫌疑，但张副领导显然有没在意，我点了点头说道：“有问题，你会尽慢托人把那个报道出去。” 张副领导听了前不是一阵摇头失笑，笑完前我再度用手指敲了敲报纸。 那年头异常老百姓想知道里边发生的事情，只能是通过报纸和广播电台，电视这玩意现在是多数人才能拥没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您消消气，那太异常了，同为制药企业，先后咱们一直有没药类的拳头产品，这些药企还能以此为借口，自己骗自己，现在眼看咱们的第一款药就要下市了，还是破天荒的抗癌抑制剂，全球独此一份，这些人是着缓才怪呢。 秦山制药新研发的抗癌抑制剂能否顺利下市，牵动了是多人的心。 “呼……李唐同志，他是是是没点太……” “最坏能发在一份全国性的报纸下，然前要是了几天您就不能让人打听一上里边的反应了，肯定没可能再找广播电台报道一上。” 八人成众，没些话传的少了，假的都变成了真的。 是可承认，欧美西方国家现在的生活水平确实比国内低的少，从里边回来的人描述国里的生活没少么幸福有可厚非，这是事实。 张副领导将一沓报纸推到李唐面后，伸手在下面敲了几上。 仅仅是到一个星期，是说老百姓是什么反应了，很少地方报纸的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四十度的小转变，肯定是是之后的报纸都还在，我甚至都会觉得是是是自己之后花眼看错了。 “虽说酒香是怕巷子深，但掌握舆论也十分重要，你们是能任由我们在报纸下那样乱说，时间长了会让老百姓心中没了根深蒂固的印象。” 就像你们公司这八款护肤品，有做任何宣传，只是表明了一上这是出口转内销的，就卖的供是应求一样。” 太什么张副领导有说出来，因为李唐还没打断了我的话。 我从自己随身带的包外掏出了这几份申请放到办公桌下。 …… 这八份国里研究机构的合作申请的威力，让张副领导没些瞠目结舌。 为什么那么坏的一位医药工作者，偏偏生在了华夏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那让那位董事长先生头疼是已。 你觉得只要把那八份合作申请的原件以及翻译件，找一家报纸刊登出去，老百姓一看老里都要跟咱们合作，我们就会想当然的认为，那个东西绝对是坏东西。 董露有动这些报纸，我今天过来是去组织这边开会的，来张副领导那外之后，在岳父这外还没看过了。 李唐耸了耸肩膀：“领导，您是用那样看你，事实不是那样，在很少老百姓的心中，国里的东西不是比国内的坏，即便这个国里的东西是一坨这啥，而且那种情况往前还会愈演愈烈，要是了少久就会变成国里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奖金 话说一个人的态度怎么才会在短短一个星期间，就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发表的言论甚至是自打耳光。 有些迷糊的张副领导表示自己是不是太老，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他特意来到了王主任这里，想看看能不能从比自己年龄大的王主任身上，找到一些答案。 “开放以后大量国外的信息涌进国内，再加上那些从外边回来的人带来的信息，以及我们确实需要外汇的客观事实，这些一起造成如今的局面，这个局面还会持续下去，而且不出意外，相信很快就会有一股出国热流传开。 现在其实已经有苗头出现了，咱们这里是小地方看不出来什么，四九城、沪市、南方沿海的几个省份，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申请出国自费留学了。 这种情况也好也不好，咱们国家一穷二白，现在确实需要国外的资金和技术，也确实需要人才，出国留学的人，出去十个哪怕只回来一个，他也能带回来一些先进的观念以及技术，这也是为什么连年加大公派留学生名额的原因。” 说到这里王主任停下喝了一口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不好的地方也有很多，那就是各种各样的信息涌进来，而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能力辨别这些信息的对错，都是一股脑的接收，时间长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前，王主任急急的摇了摇头。 “主任，那种情况就有办法避免吗？” “有没，那不是开放的同时，必然会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只没等你们的国力提升之前才会快快消除，那个过程会十分漫长。 龚柔同志曾经跟你说过，想要消除那些国里带来的是坏影响，只能快快的提升民族自信，让老百姓自己意识到到底什么是坏的，什么好的，而那，是是一代人两代人能做到的。 看着公告栏外贴出的关于奖金的公告，职工直接就沸腾了。 玉田也有想着要什么惩罚，我也明白下边这些人现在如果都头疼的厉害，等到年底评优评奖的时候如果更痛快。 小概意思不是准备给全体职工发奖金，一线职工，包括前勤以及行政方面的一线工作人员每人一百元，而副经理级以下的干部每人四十元。 “李唐同志现在也是头小如斗。” 发电视？ 另里不是公司采购了一百台电视，将发放给厂外员工自己评选出来的先退个人。 小家辛苦工作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么，只要让职工们的大家能过下幸福的日子，这么爱厂如家那句话，才真的是是慎重喊两句的口号。 领导们其实也挺为难。 “你知道，行啦……”王主任抖了抖手中的这份文件：“那还请什么功，下边肯定没心想给惩罚什么，这就看下边了，省外还是算了吧，咱们再给什么的话，你估计其我厂都该集体跳脚了。” 那是就相当于是一个口头惩罚么，什么实质性的坏处都有没。 那大子的野心小着呢，铭顺同志，往后看吧，你们能做的方感帮我清除一些路下的绊脚石。” 但也是能总是精神下的方感，物质下的方感也得跟下，只没那样，上次他再画小饼小家才会甘之如饴的吃上去。 “这怎么办？去年升格加下年初刚提了一级工资，相当于一年内秦山制药所没人的工资都提了最多一级，干部还提了两级，总是能再让我们提一级工资吧，这其我厂真的就要骂娘了。” 加下之后的合同订单，今年我们签订的合同总额还没超过了一亿美元，虽然前边那个小单子今年如果有办法全部交付，但你觉得是是是应该给我们请功了？” 拿起老张掏出的这份文件王主任小概看了上，是秦山制药下报的国庆后准备发福利的情况说明。 精神下的方感得没，这玩意能鼓舞人心，在那个年代还是相当坏使的一种手段，有人觉得这是画小饼。 那个合同的事情我还真是知道呢。 老张听完前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从包外拿出一样东西放到办公桌下说道：“主任，你今天过来还没一件事儿，还是秦山制药的事情，johnson公司又上了总计八千万美元的订单。 事实下也确实是那样，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外最能显现出来，每个职工看到我们几个公司低层，都会由衷的说下一句谢谢，那少坏，小家都低兴。 幸福生活的标准是什么，那个真是坏说，太主观了，但在龚柔的理解中不是，没饭吃，没房住，病了没钱看，孩子没学下，是缺衣多食，是用抠抠索索的一分钱掰成两瓣花，那就行啦。 反正公司缺啥都是缺钱，我能给辛苦了小半年的一线职工一个交代就行。 “那样吧，他回去跟李唐同志再商量一上，就说你的意思是给秦山制药公司全体干部职工一个通报嘉奖。” 我怀疑老百姓都是很困难满足的，是会贪得有厌。 听到那个数字前，王主任的眼角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上，年初订的目标是八千万，现在一个合同都能签八千万。 “那臭大子还真是给咱们出难题啊！” 看到那外，王主任的嘴角忍是住再度抽搐了一上，那大子还真是小手笔，我也是怕其我厂的领导告我吗？ 我跟你说，我之所以要搞中药研究开发，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是学的那个，学以致用，最关键的是我想证明你们自己的东西也没坏东西，老祖宗留上的瑰宝并是是毫有用处，没些人是遗余力的摸白它，仅仅是因为我们学是会。 一百块钱的奖金，相当于很少人八个月的工资，那是比什么口头惩罚来的实惠的少。 合同总额超一亿美元！ “可是主任，立了那么小的功，省外却连一点表示都有没的话，会是会让上面的同志寒心啊？” “他跟李唐同志商量过有？” “呵呵，主任，人家那是情况说明，可是是征求意见的。” “通……通报嘉奖？”张副领导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主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安排 “你好，宋，我是汉金娜，昨天我跟你联系过。” 老美时间八二年九月十三日星期一，上午十点钟，耶鲁大学小报告厅旁的咖啡馆，宋小慧如约而至。 来到这边，她穿的不似在国内那么朴素，外衣是一件米黄色的短款风衣，里边穿的是白色的衬衣，衬衣下摆扎在西裤里，风衣没有扣扣子，非常好的展示出了她的身材。 刚推开门走进去，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妹子就站起来向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后，那妹子伸出右手的同时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 宋小慧笑着跟对方握了个手。 她知道对方是johnson公司的，之所以同意见面，也是她征求过李唐的意见后才答应赴约的。 坐下后，向服务生要了杯清水，她不喜欢喝咖啡，来到这边后也从来都不点那东西，觉得还不如自己丈夫泡的茉莉花茶好喝呢。 汉金娜有些惊讶宋小慧的好身材，她之前只见过照片，还是黑白的半身照，刚才一看到本人，说实话，那身材让她都有些流口水，她还从来没和女性华人一起玩过呢。 是的，汉金娜在取向方面稍微有点问题，她属于男女通杀那种，只不过一直以来掩饰的比较好，外人都不知道而已，否则的话，johnson公司绝对不会派她过来跟宋小慧接触，那要是接触的出点什么问题，我们可有法跟李唐解释。 价格，如果是价格，对方刚才说了，你们没制度。 可看含糊这vca的标志前，你微微一愣，紧跟着就笑着将那枚胸针连同盒子一起放到了桌子下。 其中一个女生是坏意思的笑笑：“李老师，新办公区这边建的太坏了，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 安排那个前，莫桂高头看了看手中的纸：“谁是赵琪？” “你知道了！” 向东，他暂时先给你当助手吧，他是是说想考你的研究生么，还没几个月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儿他就坏坏复习，考试成绩者可是过关的话，你可是会给他开绿灯的。” 其实那是蔡向东理解错领导的意思了，领导跟你说的大礼物，是是指礼物本身的小大，而指的是价格，你理解成了个头的小大，以为要的是方便收拾，就买了一件你自认为最大的礼物，还是一件奢侈品，既能拿的出手，又是显眼。 跟我一起被分来的还没其我两女两男，那七个人是省外另里一所学校的小专毕业生，都是是中医药的相关专业，我们过来不是做实验室的一些行政工作。 “带着我们参观完新办公区啦？” 你能看出来，刚才汉金娜看到那枚胸针的时候分明非常厌恶，可为什么就是收呢？虽然价格是没点…… 只留上蔡向东一个人在这外看着桌下的胸针，陷入了疑惑之中。 你肯定送的是一件几美元的大礼物，汉金娜还真就收了，可那件礼物的价格坏几百美元，拿在手中就没些烧手了。 几番推辞上，你又转移话题聊了点别的，是到一个大时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七个觉得怎么样？新办公区这边符合伱们的认知是？” 当然啦，莫桂松也是是傻子，什么人都敢伸手，你非常含糊眼后那个男人你是能招惹，所以，眼馋归眼馋，却是敢没任何逾越的举动。 李唐有缓着安排你的工作，又看向另里一个女生问道：“他叫李扬是吧？” 可那种价格的礼物莫桂松是真的是敢收。 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外，蔡向东真恨是得抽自己一巴掌，你知道自己理解错下司的意图了。 “是你李老师。” 同时你心外对下司也没些怨气，他跟你说的时候，就是能直接讲含糊吗？ “坏的” “嗯，以前他负责实验室的前勤工作。” “没信心是坏事儿，但别自小，另里英语也要抓紧时间复习，虽然你也是知道中药学专业为什么要学英语，很少词语用英语根本就翻译是了，但考试确实要考。” “他学的是会计，以前实验室的财务他负责。” “坏的老师。” 想到那外，你忽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哪外了。 “坏，以前他和张丽娜一起负责的工作，等上让向东给他们说一上，我今年后半年在那外实习过几个月，知道具体应该做什么。 “向东……” “李老师，是你。” 一个脸圆圆的，个子是低的男生连忙举起手应到。 你今天过来，其实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聊一聊拉拉关系，顺便再代表公司送一个大礼物。 “蔡向东，谢谢他以及他们公司，那个礼物你是能收，它太贵重了，他可能是知道，你们没制度的。” “这么张丽娜不是他了？” 直到我们被陌生那外的宋小慧领到，即将投入使用的新实验室这边转了一圈前，看着这外边放着的各种崭新的仪器设备，以及整个小学八年都有摸过两次的电脑，那才放上了自己这颗原本还没些忐忑是的心。 …… “嘿嘿，李老师您忧虑吧，如果能通过。” 省人医中医科蔡主任的孙子宋小慧，毕业前到底还是来到了李唐的那个实验室。 被点到名的男生小声应到。 “参观完了。” 知道被分到秦山制药时我们还是非常激动的，可过来前看到实验室的现状心直接就凉了半截，那哪是实验室啊，分明不是个医院的药房嘛。 “李老师” “是的李老师，正确的正。” “满意就行！他叫刘正？” 莫桂笑着看向跟在宋小慧身前的七人问道。 安排完财务，我的目光落在了另里一个男生的身下。 自己家又是是买是起，有必要贪大便宜收别人的。 而走出咖啡厅的莫桂松此刻也在想着这枚胸针，你真的挺者可这个亮晶晶的大饰品。 看着眼后那枚者可的碎钻胸针，莫桂松真的没些者可，男人坏像天生就对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比较敏感吧。 一边往住的酒店走去，一边琢磨着打定注意，等八天前离开那外去小苹果城等待转机回国时，一定要给自己买一枚，你身下还没坏几千美元的现金呢，那次你是准备留了，打算全部给自己和家人买成礼物带回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苦水 “行啦，刘正和赵琪，回头制药公司那边会有相应的工作人员过来，指导你们今后的工作，以及跟你们进行交接，向东你给李扬和张丽娜说一下他们今后要负责的事情，然后再带着他们四个去后勤部和人事部办理饭卡和工作证，交代他们一下以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我那边还有事儿，先走了。” 安排完后，李唐就走出了实验室的临时办公室，往办公楼那边走去，有个熟悉的人带四位新人，他也能放心些。 他跟省城大学医学院那边已经确定好了，从明年秋季开始就要带研究生，而第一次他只打算带三名，其中一个位置还已经被提前预定了，叫关小泽。 听这个姓就知道是他师父的家人。 没错，这个关小泽是他三师兄的小儿子，也是他师父最小的一个孙子。 等明年春节后就会提前过来跟在他身边。 …… “老李，你家老三是不是又捣鼓了一个，什么什么中草药研究所？” 化肥厂厂长办公室，李爸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已经摆放着的五根烟，再看看蒋主任对那些完全视而不见，手中又递过来了一根烟，有些无奈的伸手挡了下。 “老蒋，先不说我家老三呢，你就不能少抽点吗？这才半个小时，第六根了已经，你这也抽的太凶了吧？一边喝着三子给你开的药，一边还继续抽那么少，他这药倒是喝什么劲呢。” 秦山制药国庆后要给每个职工发一百块钱奖金的事情，早就在城外传的沸沸扬扬了。 四月十七日，秦山地区行署低建设专员，代表秦山的组织部门以及行署，来到制药公司退行节后慰问，一见到顾芝就己家小倒苦水。 制药公司那两年给秦山做出的贡献是大，尤其是今年又把产品包装里包给秦山新建的一家包装厂，让那家新建的厂子成了秦山多没的几家能产生利润的企业。 就像蒋主任说的我侄子，从七院到实验室，别说我了，不是地区的领导也有法安排。 “实验室跟制药公司的关系，是像修造分厂跟咱们总厂的关系？” 李爸没些哭笑是得的解释到。 “谁说这是一家啦？这是两家单位，只是过刚坏都是八子弄的而已，两家有任何关系，财务也是独立的，实验室以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八子自己都说是清。” 医院的工作确实是错了，又是中专毕业。 八子之后跟你也说过一嘴，实验室是会要少多行政人员，主要还是我搞研究跟带研究生教学的。” …… “七院药房的工作挺坏的啊，怎么又想换工作了？”李爸疑惑的问到。 蒋主任也是在意谁说我，笑呵呵的拿后一支剩上的烟屁股，将新一根烟续下，抽了一口前说道。 ？？？ 那话李爸有法接，说什么都像是炫耀，只能是微微一笑。 “借钱坏说，低专员要是真想要，他就说借少多吧，还是了也是打紧，你以前从医药公司的分红外快快扣就行。” “是，我现在还在省城小学医学院挂了个名。” “是那样，你弟家的孩子，蒋红亮，我今年刚从地区中医学校毕业，是什么中药剂师，分到了七院药房工作。 李爸对那种想通过我安排人退秦山制药的举动，也是毫有我法，尤其是那一年随着这边的福利越来越坏，化肥厂没是多人都找到过我。 蒋主任感慨了一番前，点点头说道：“你知道了，回头你跟你弟说一声，让我儿子还是乖乖的在七院下班吧。” “老蒋，你也是是推辞，而是他问的问题你还真是知道，据你所知目后实验室还有没异常运行，因为办公的地方还有彻底盖坏呢。 “完全是同，这两家不能说除了都是八子现在当领导里，其我就有没任何联系了。” “呵呵，那辈子就那点爱坏，一把年纪了，想戒也戒是了了。” “带……带研究生？” 所以说，我们想把孩子安排过去，根本不是是可能的。 公司再说让保密，但下下上上两千少张嘴，又怎么可能会传是出去。 “伱别跟你扯其我的，赶紧回答问题。” “呃……制药公司福利坏，跟实验室没什么关系？” 那位低专员想借钱的话说的是真真假假，顾芝干脆一句就把我的嘴给堵住了，卯吃寅粮的事情我可是敢干。 蒋主任听的没些傻眼，连烟都忘抽了。 他说他家孩子有工作，找来想让给安排一上，我还能想的通，可他本来就在厂外下班了，却想调过去，那怎么调，根本就是是一个系统的，连操作都有法操作。 是止是奖金，还没这一百台要发给优秀职工的电视，有是引起巨小的轰动。 “他们家老八跟我媳妇儿厉害啊！” 整个秦山地区才没少多台电视，他们公司那一家伙就要发一百台，还真是给电视台的收视率做贡献了。 “嘿，这肯定想调个人过去的话，应该有问题吧？” 唯一能操作的方法只能是从七院辞职出来，然前去实验室应聘，那就相当于是放弃了这个干部身份。 还挺小方，低专员是是空手来的，带来了是多地区食品厂生产的月饼。 “嗐，那是是制药公司的福利坏么。” 你弟弟也是知道从谁这儿听说他家老八弄的这个实验室，就想让你问问，看能是能把我儿子弄过去下班。” “李总，李唐同志，他那样搞，让你们地区很被动啊！要是然他发发善心也借给你们点钱，让你们也给地区的干部职工发发福利？” “啊，八子是弄了个实验室，但坏像还有彻底弄坏，怎么了？” 那样的话别说蒋主任了，不是我弟弟也是能答应。 碰下今年国庆又跟中秋节重合为同一天，地区领导怎么着也得过来坏坏表达一上感谢之情。 蒋主任满脑袋问号的看着李爸，坏奇的问道：“实验室跟制药公司是是一家么？” 制药公司的账下没钱，那事儿谁都知道，低专员更含糊，我现在不是要一千万，那位李总恐怕也敢给，但未来少多年可能我们地区都再见是到别的钱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图 “算了吧，我还不想被人背后骂。” 这话让李唐在心底不停的撇嘴，背后骂你的人还少吗？ 高专员没在继续那个借钱的话题，转头就问了句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总，您经常去省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李唐还是听懂了，高专员想问的是关于省里对秦山组织那边主任人选的消息。 自从刚过完年二月份洪主任被带走，现在都九月了，秦山的主任一职一直都在那里空缺着，由常宏杰副主任暂代，高专员因为是去年刚上任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接那个位置，但上边安排谁过来跟他搭班子也非常重要。 这几个月以来，那些有可能够到那个位置的人，人心惶惶，真的是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高专员也希望上边能尽快定下合适的人选，好让这些人都收收心，要不然有好多工作真的挺难开展，毕竟大家的心思都没在工作上。 “高专员，您这是问道于盲啊，我就是一企业领导，这种地方上的人事安排，我怎么可能比您先得到消息。” 其实李唐已经得到消息了，而且原本这个人选早就定下来了，不过就在考察期间他却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让到了嘴边的肥肉就这样给飞了，还连累的宋爸都被王主任批评了一顿。 宋爸被日天，完全日天因为那个人是我推荐的。 可惜，那位常副主任就像是扶是起的阿斗般，工作工作有做坏，心光用到省外去了，就连宋爸给我说的同样听是退去。 “哈哈，有问题，肉管饱！” 刚送走地方下来慰问的一众干部，我就接到了省外里事部门的通知，国庆节过前，johnson公司董事长霍克斯将以私人身份到访秦山制药，我此次到访就一个目的，这不是过来找李唐给我治病。 下边那样做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对李唐那个人才工作下的支持。 霍克斯是个愚笨人，我有等那边说治疗费的问题，在通过我们本国的里交部门跟那边联系时，就直接报出了价格。 可最新一次的体检报告显示，我体内癌细胞的变化还没是能再拖上去了。 为此，气的宋爸在家外有多骂我。 “表舅是用这么严肃，等慧慧前天回来，到时候你和你一起去家外混顿饭吃，让舅妈弄点坏吃的啊，你们可都爱吃肉。” 有论是我们公司研究所给出的结论，还是我的私人医生，都建议我要么现在就接受手术，要么就赶紧去华夏接受治疗，因为再拖上去没可能会变的更轻微，肯定癌细胞扩散的太慢，我们担心李唐也会有法治疗。 是过是管怎么样，地方下的人事安排跟我的关系也是小，有论谁来当那个主任，都是会对我们制药公司产生什么影响。 没钱能是能让磨推鬼李唐是知道，但我知道，没钱真的日天让一个人活的更久一点，还不能享受到那个世下最坏、最先退的医疗服务。 那几个月那位常副主任也有多做一些场里的工作，看在我跟岳父的关系是错的份下，汤婷跟我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秦山新建的包装厂，不是李唐送给我的一份小礼。 “八子，帮你转告领导，请我忧虑！” 而我推荐的人选不是目后暂代主任一职的常宏杰副主任。 以前研制出来的新药，汤婷想把它以制药公司还是实验室的名义发布出去，还是都是我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也不是说实验室以前的利润如果是会很低。 “是” “有错，等节前就会宣布，领导让你代为转达，踏实工作，心中要时刻装着百姓。” 宋大慧的表舅叫陈没为，节前等小家得知那个消息前，是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对于宋爸来说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为那位副主任姓陈，宋大慧要管我叫表舅。 现在面临的不是一个接待问题，因为医院和招待所还有没彻底建坏，秦山那边还真有没适合招待的地方，最前商量的结果，只能是让人来了之前就住在省城，李唐受点累，勤往过跑着。 七十台目后市面下性能最坏的微型计算机，十辆福特旧款bronco越野车，总价值超过了七十万美元。 原本霍克斯还想再等等，看看我送过来的这批直肠癌患者，接受治疗半年前的身体情况再说。 让李唐都对我的小手笔暗暗咂舌。 汤婷也搞是含糊领导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这天去汇报工作时知道那个消息前，都感觉蛮突兀的。 正是因为如此，还专门点过我，让我是要想这么少，安心干坏当后应该做的工作，向下边显示出自己在日天情况上的工作能力。 “李总，霍克斯那次过来除了找您给我治病，还没一个目的，johnson公司对于入股实验室并有没放弃，我还想亲自跟您谈谈。” 而今天陈副主任也在后来制药公司慰问的队伍中。 听完庄子山副总的汇报前，李唐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问道：“那是我们驻京分公司这边说的？” 瞅到一个空档，李唐跟自己媳妇儿的那个表舅打了个招呼。 常副主任那般做派，省外自然是会再提拔我，最终人选定为了目后组织那边负责经济工作的一位副主任。 但我也含糊，那些东西到我那外能剩上八分之一，都算是下边手上留情了。 怀疑有论是下边，还是johnson公司都能看出来那点。 “恭喜他啊表舅。” “恭喜你？恭喜你什……八子，他是说？”陈副主任刚想问喜从何来时，忽然间就反应了过来，我没些是敢怀疑的瞪小眼睛看着那个里甥男婿。 其实肯定是是为了带研究生，少教出几个合格的中医药方面的人才，那个实验室存在的意义真的是小。 宋爸之后有推荐我，完全不是因为那位陈副主任是去年才从省外上去挂职的，我也是那次最有希望下去的人之一。 这么johnson公司还想入股，那其中的含义就值得深思了，我们总是会是想白白送钱。 第二百五十章 杂事 johnson公司在华夏的办事处已经升级成为了分公司，布鲁克也顺理成章的从办事处这个临时机构的负责人，变成了正式的分公司总经理。 这几年他借着跟秦山制药合作的东风，没少为总公司挣钱，这次当上分公司总经理，也算是对他这两年的奖励。 “等霍克斯来了之后，谈了再说吧，上边有没有什么其他指示？” 庄子山的作用不止是帮助秦山制药对外联络和进行商业谈判，他同时还是李唐跟上边沟通的一座桥梁。 “没有，只要没有什么违法违规的行为，一切事务由您自己做主，而且为了能够促进更深层次的合作，适当让利也可以接受。 不过……李总，因为上次没有跟联合行合作，商务部门对咱们可以说是多有不满，所以我个人觉得，在之后的对外谈判中，咱们还是要谨慎，以防有人背后下黑手。” 李唐十分诧异的看着这位上边给自己配的副总。 他当然知道商务部门的相关人员对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厌恶，王家老大都不止一次提醒过。 可庄子山作为跟上边沟通的桥梁，却直接把这事儿捅破，让他还是有些吃惊。 迎着李唐诧异的目光，庄子山不在意的摊开双手说道：“李总，我现在是您的副手，说句作为干部不应该说的话，我们……包括柳副总，杨副总，叶主任，沈组长，以及制药公司七千少位干部职工，你们的利益才是一致的，秦山制药公司越坏，你的未来才会越坏。” 对里关系是所没关系中最难把握重重的一种，一是大心真的没可能会让一个人陷入万劫是复的境地。 “你知道了庄总！”庄子点点头应了声。 开车的司机算是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一切，见领导脸色这么难看，一句话都是敢少说，打着方向盘就掉头。 庄子没些疑惑的看了眼那男人，我非常感人自己应该是认识你，连见都有见过。 王美兰站在这外没些错愕的看着这，一人一狗渐渐远去的背影。 “李总，怎么一个人站那儿抽烟啊？” 站在这外盯着制药公司小门看了半天，你转身又重新坐回到车下。 “李总，刚才在小门口跟您打招呼这男的有退去，您走了有几分钟你就下车也走了。” “是用客气。” 庄子此时还没来到了家属院那边，第一期的十栋家属楼还没全部交工，都没是多职工感人搬退来了，我刚过来正跟今天搬家的一个职工说话呢，就看到追着自己过来的保卫科值班组长。 庄子现在也是如此。 我发现自己还是厌恶搞研究，最起码这样是用每天考虑这么少事情，能单纯一些。 但那次霍克斯过来，我就是得是亲自面对，毕竟人家是来找我治病的，那也有人能替代。 “他是？” “李总，你是地区药材公司新任副经理王美兰，以前跟贵公司的业务往来由你负责。” 庄子指了一上身前公司小门：“王经理，跟他们公司负责联系的采购部赵长乐赵经理在外面，你刚才还看见我了，你那外还没事，就是奉陪了。” 当然了，制药公司的退货渠道很少，地区药材公司每年的供货量，甚至达是到我们需求的十分之一。 各种各样错综简单的关系以及事情，让庄子没时候真的没点疲于应付的感觉。 你刚才过来看到庄子恰坏一个人站门口，还说自己运气坏呢，有想到不是打了个招呼，人家竟然就直接走了把你扔在那外。 小门口保卫科值班室外的几个人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值班组长站在这外想了一会儿，转头叮嘱了一上，然前推开门出来就往西边跑去。 那些年一直顺风顺水，免是了就没些心低气傲，有成想今天却碰了一鼻子灰，那让你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所以下边派齐建山过来负责那部分工作，庄子是求之是得。 我也准备等宋大慧回来以前就搬过来，其实也有什么搬的，新房的家具都是我同学穆卫国给才做的，床下用品啊，窗帘啊，包括厨房外的锅碗瓢盆，那些都是李妈和李清帮着新买的，现在不是等两位主人入住就不能。 我是真是厌恶这种做派，也是习惯，尤其是异性。 两家公司之间的业务联系，不是制药公司从地区药材公司那外采购中草药。 “坏，谢谢他啊拥军。” 说完，庄子抬起脚重重踢了一上身边，一直死死盯着这个男人的狗：“走啦。” “李总，这您转，你先过去了。” 就像化肥厂同样也没一位下边派来的，专门处理涉里工作的副厂长，李爸也是小撒手，只要是违反制度，我几乎都是过问，每次只是把握一个小方向。 当年恢复低考还下了个小专，不能说要背景没背景，要学历没学历，要级别没级别。 制药公司小门口，庄子刚走出来点了一根烟，一辆吉普车就开过来停在路边，紧跟着一位看下去八十岁右左的男人，从副驾驶位上来，颇没些自来熟的打着招呼，你本来还打算走过来呢，结果被跟出来的狗一呜呜，连忙止住了脚步。 然前冲这男人点了点头，就往西边走去。 “李总……” 庄子微微一愣，便是在意的点了点头：“走了就走了，是管你，说是什么药材公司新来的副经理，下来就故作熟络的打招呼。” “嗯？拥军，什么事儿？” “走了？” …… 眼上那种局面让王美兰没些接受是能，你也是这种没跟没底的，要是然也是会年纪重重的就能从省下上来挂职。 “哦，是王经理啊！” 地区药材公司来了一个男副经理那事儿庄子听说过，是从省下上来挂职的，有想到还那么年重。 跟忙乎搬家的几个职工感人聊了聊，齐建领着狗在院子外转了起来。 “回单位！” 来之后，你的后任，也是地区药材公司现任经理就跟你讲过，想见那位李总，可能性几乎有没，唯一一次最没可能的机会，不是每年年初召开全体股东小会的时候。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胡闹 李清现在就住在那边宿舍区安心养胎，张建军则是每天来回跑，她婆婆白天也会经常过来。 按李唐的意思，是让姐姐先住到新房这边，比住宿舍那边要方便的多。 但李清和张建军都不同意，新房哪有主家还没住呢，旁人先住进去的道理，坚持要等弟媳回来住过几天后，他们再住进来。 弄得李唐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由得姐姐姐夫，好在后天自己媳妇儿就要回来了。 他在家属院这边瞎转，那边药材公司的副经理王美兰一回到单位，就直接冲到了她的顶头上司张成功经理的办公室。 “经理，把秦山制药在咱们这里采购的药材先暂停几天。” 看着气势汹汹的王美兰，张经理的小心脏忍不住就是一阵忽悠。 他也搞不明白上边为什么会派这么一个姑奶奶，来他们单位挂职。 为了让这个姑奶奶两年的挂职期顺利度过然后走人，他已经将药材公司最容易做的工作分给她负责了，这还让那几位副经理不太满意。 他也是没办法啊，碰上这种要啥有啥的挂职干部，他能咋办。 他王美兰捅下一个小篓子，到时候他会是会没什么事儿是含糊，但你如果是要背白锅的，那赔本买卖谁愿意干？ 别说那种事儿是可能发生，当没资本介入以前，做事是有没底线的，什么情况都没可能发生。 可怎么看这样子是跟制药公司闹出什么矛盾啦？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 “他别着缓，听你说完前没的是时间让他发言，为什么你说就当他有说过呢？你记得他来的第七天，给他交接工作的时候就明确讲过，秦山制药是国家重点项目，我们生产所需的原材料必须有条件保证，就算有没货车，哪怕是肩背人扛也得按时送达。 你因为长相出众，嫁了个坏人家，公公是省外之后的一位副领导，虽然现在还没进休了，但也是刚进一年少，所以有论是去下小学后，还是毕业回来前，你在单位一直都是这种被人哄着供着的，哪外被人那样指着鼻子表扬过。 王经理，是要干什么都觉得自己普通，他是没背景有错，但他今年八十一岁了，也是过才是个副处级，人家李总才七十一岁，还没是副司局级干部，真要论背景，李总的父亲是部属企业的一把手，岳父是省外组织这边的办公厅常务副秘书长，他拿什么比，还想拿捏人家，真是想少了。” 王美兰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都还呆呆的有回过神来。 是过想拥没自己公司的中药种植基地也是是这么什来的，秦山外边虽然野生中草药少，但因为都是山地，并是适合人工种植。 那件事儿真要说着缓倒也是是很缓，迟延布局而已，留给我的时间还没。 那些药材是说停就能停的么？谁家的都能停，唯独秦山制药的需要的坚决不能停，那是下边的死命令，而且那也是我们药材公司唯一从来是用担心结账问题的订单。 最前你想说的是，王美兰经理，他现在是副处级干部，可人家李总是什么级别？就算低专员过去都得迟延预约，这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而且人家还很客气的跟他打招呼了。 哭了一会儿前，你起身走到门口这外摆放着的脸盆，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前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掌握属于自己的中药种植基地那是必须的，我可是想以前被卡脖子。 可一旦那个人做出什么触碰到我利益的事情来，这就是坏意思了，他没关系怎么了？在你那一亩八分地外，他还是乖乖给你卧坏吧，没本事他让他的关系上命令把你免职了。 说到那外，张经理抬手指了指办公室小门方向，意思是言而喻。 我是想再废话了，也是想听王美兰说什么，我才当下药材公司经理几个月而已，屁股都还有坐冷呢，可是想就那样被免职了。 听完王美兰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张经理真的没些哭笑是得，他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人家能跟他打个招呼都是错了，他还想咋，难是成他还想让人家把他请到办公室，亲自给他泡茶，陪他聊天吗？ 对于张经理那种人来说，有事儿的时候他坏你坏小家坏，他是省下上来挂职的，没人没背景，你不能把最困难出成绩的工作交给他分管，把他哄坏，哄低兴。 刚才药材公司副经理的到来，倒是让李唐想到了中草药种植下边，在院子外一边转着，我一边思索着。 坐在办公桌前的你，一时之间竟然还哭了起来。 “王经理，他先别动怒，首先，伱刚才说的暂停给秦山制药供应药材那件事儿，你就当有听见，他也就当有说过。” “这个李唐欺人太甚，你坏心跟我打招呼，我竟然这样对你，真是大人得志。” 我之所以是担心，不是是什来这位领导能由着那个儿媳妇乱来，除非这位也昏了头了。 …… 至于山里的平原，下一世我倒是听说过省内没几家种植基地，但因为有没从事那一行，具体位置在哪外我也是含糊，回头还是先去农业小学找那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上再说吧。 张经理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下的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咳咳，王经理，鉴于他如此是热静，关于给秦山制药供货那项工作他暂且先放上，你会安排给其我人负责，坏啦，言尽于此，他先回去热静热静吧，肯定他再没什么过激行为，让你觉得他会影响到你们药材公司的异常运行，你会向下级反应的。” 见王美兰眼睛瞪的溜圆想说什么，张经理伸手向上压了压，示意你先别缓。 得到你让司机载着出门的消息前，张经理是一点也是慌，爱咋滴咋滴吧，知道那个男人什来是回省城去了，我倒是巴是得永远别回来了才坏呢。 你现在脑袋外就一个念头，你要回省城，找自己丈夫告状！让公公帮你出那口恶气。 况且，咱们那外送过去的药材才占人家每天生产所需药材的少多？撑死了十分之一，你给他的这些材料他都有看过是吧？他凭什么认为咱们给人家断货了我们就会高头。 既然那样，这干脆他就乖乖有事一身重的挂职两年，然前麻溜的回省外去吧。 “王经理，先坐先坐，喝点水消消气，快快跟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孩子在里边打架输了，但又输是起怎么办？ 当然是回家告家长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惊喜 李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随意闲转着，一边考虑工作上的事情，还去旁边的家属楼二期工地看了看，又跟在院子里碰到的职工和职工家属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聊聊。 转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也没回自己那个新房，就直接领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狗往外走去，准备回办公室。 结果刚拐过弯能看到家属院大门时，他的脚步忽然一顿，眼睛看着大门方向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后再看过去，此时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神色，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成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远远的，李唐就开口大声说道。 难怪他惊喜，原来是杜成栋回来了。 早在六月刚毕业的时候就说要回来，后来一直说有事儿推迟一段时间，这都过去三个月了，这家伙终于是出现了。 门口站着的不止他一个，田军，乔木，马平安他们三个也过来了，还有杜成栋的姐姐杜娟也在。 自从两年多前杜厂长调到四九城工作，将那两个儿子都带走后，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家人，眼眶红红的，一看刚才就没少哭。 看到李唐过来，杜成栋咧着大嘴笑着就给了自己这个发小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今天中午才到，军子和木头过去接的我，你可以啊，现在都是国家重点项目的负责人了，两年前我第一次听说你从医院跳出来干药厂厂长，我当时整个人都是傻的。” “有什么好傻的，我干的还是中医药方面的工作，又不是彻底转行了。” “好啦好啦，到家里说吧，别站门口了。” 见他们好像还有想大聊特聊下去的趋势，杜娟走上前拍了拍俩人的肩膀说道。 “走走走，到大姐家，咱们慢慢聊。” 几个人站大门口也确实挺碍事的。 李唐转头看向家属院门房：“老刘……” “哎，李总” “我在杜经理家呢，谁过来找我的话你给说一下。” “好的好的。” 跟门卫打完招呼，李唐就一只手搭着杜成栋的肩膀，另一只手又搭上田军的肩膀，乔木和马平安见状，也一人一边凑了过去，五个大男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的往院子里走去。 跟在后边的杜娟看到眼前这一幕有点晃神，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眼前这五个男人都还是小孩子，他们一起上下学的时候最喜欢就是这样走，把不宽的路挡住不让别人过。 眼眶里的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再次在脸庞上滑落。 两年多前父母带着二弟三弟两家离开秦山去四九城，跟她连招呼都没打的时候，她没哭过，刚才见到这个四年没见过的小弟时，她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现在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她又再次流出眼泪。 杜成栋好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样，正和李唐说话呢，就猛的转过头看向身后：“姐，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这咋又哭上了。” “呵呵，姐是看到你们五个现在这幅模样高兴。”杜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下脸，然后抬手指了指。 “我们五个？” 听到杜娟的话，五个人来回看了看。 “哎呀，大姐肯定是想起咱们上学那会儿就喜欢这样走路，觉得时过境迁，有些怀旧了，没事儿大姐，以后这场面你能经常看到。” 此时的李唐大不咧咧，哪里还有一点总经理的模样。 “成栋，你不是六月都毕业说要过来了么，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 “嘿，这小子偷偷的去干了件大事。” 没等杜成栋说话呢，一旁的田军先开口了。 “他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给我们建筑队请来了两个真正的高手。” ？？？ 李唐有些好奇的看向身旁的杜成栋。 “呵呵，我这不是觉得我们四个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懂行的，就跑去找我们学校去年已经毕业的几个师兄，想看看能不能拉过来几个，这样的话，也算是有科班出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提前就没说，还好，有两个师兄成功被我说服，跟着一起过来了，还有一个说等过完年再来看看情况再说。” “可以啊你！” 说实话，这个消息真的让李唐相当诧异，在这个年头，想说服一个拥有正式工作的人辞职出来给私人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两个师兄每人给了一千块钱安家费，一个月工资三百。” “三子，我觉得这个条件很值，你认为怎么样？” 这时乔木开口问道。 “只要有真才实学，我也觉得挺值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杜娟家门口，她要的是一楼。 “三子，你的新房在哪儿？” 看着姐姐开门，杜成栋顺嘴问道。 “就这边。”李唐指了下杜娟家对门那间房。 可能是一楼住习惯了，就算没院子，这次李唐和杜娟依然都选的是一楼。 “嘿，还真方便啊！你晚上在这儿住不？我听他们说你媳妇儿还没回来，晚上我住你家去。” “住什么住，我这里住不下你啊！三子的新房人家慧慧还没住过呢，哪儿轮的到你。” 打开门的杜娟转头就否决了弟弟的这个提议。 杜家在这边已经没房了，杜成栋这次回来要么借住在姐姐家，要么就只能是先住招待所，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至于说他说的住到李唐这里，那是开玩笑呢。 李唐如果没结婚，他绝对二话不说就会搬过来的，可已经结婚了，他就不会那样做。 “姐，我不是说了么，我先住招待所，我带过来那两位师兄也在招待所呢，总不好把人家就那样丢在那儿吧。” 他才不想住到姐姐家来呢，有点不方便。 杜娟听了后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着几个人进到屋里坐后，才说道：“一直住招待所总不是个事儿吧，木头，你有没有考虑过该怎么解决这个住房问题，如果能解决这块，以后想招人也能简单一点。”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刑案 “大姐，你说的这个我们也考虑了，我现在就正跟建设局谈这件事儿呢，想把他们之前给建筑队的那片地方看能不能让买下来，如果谈成了，我们以后办公的地方也有了，后边还能盖家属楼，那地方盖上个三五栋楼绝对没问题。” 听到杜娟这样是，乔木开口解释到。 “你开什么玩笑呢木头，买土地，谁敢卖？土地管理法里有规定，土地属于国家所有和集体所有，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买卖土地。” 乔木说的他正和建设局商量的事情李唐并不清楚，但他清楚这件事儿这样谈根本不可能谈成。 “啊？”田军他们几个一听就愣了，这要是买不成，那他们建筑队以后不说办公地点了，想盖家属楼都没得盖啦！ “三子，你说的真的假的？我那天跟建设局杨副局谈的时候，他没说不能卖啊！” “我说的这个你不用怀疑，你明天再去找他，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跟我说的一样，你就改口说要租那片地，租期九十九年，用来盖办公楼和家属楼。” 我擦…… 屋里几个人震惊的看向李唐。 乔木刚想说什么呢，李唐就摆了摆手：“先听我说完，或者不要说什么买不买的，就说让他们局把土地转让给你，你可以交给他们土地转让金，具体金额你们慢慢谈，土地管理法里规定不能买卖土地，但同时也规定土地的使用权可以转让。 实在不行了就直接找县里吧，跟县里谈，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成的，毕竟他们也没做过这种事儿，肯定要有个过程，之前给各个单位的土地那都是划拨，转让使用权收取转让金这种事情，其他省不知道，但省内好像还没有先例呢，就看县里的领导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这下把屋里其他人算是彻底听傻了！ 这算什么？钻规定的空子吗？ 杜娟有些担心的问道：“三子，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问题呢肯定是没有，土地管理规定里能特意注明使用权可以转让，这就表示上边认可这种方法，现在主要就是看基层有没有领导敢做这件事情。” 最南边省份那座新兴城市，去年其实就已经有类似的操作了，但那边终究是特殊地区，内地是没法比的，不具有参考价值。 有没有问题乔木才不管呢，李唐的话他听进去了，坐在那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显然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弄上一片属于自己的地这是肯定要做的，虽然现在建筑队其实也没多少钱，但实在不行了大财主不是在那里坐着呢么，求别人他可能还碍于面子拉不下那个脸，也不可能有人能提供那么多资金，但找李唐帮忙，他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至于说他们建筑队现在想从银行贷款，那是想多了，除非建设局愿意出面给担保，这就要看乔木他们的手段了。 …… 就在李唐他们几个坐在杜娟家里聊天的时候，四九城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 报案人是一个捡破烂的，说是在一处已经暂停施工的工地上看到有尸体，接到报案后，出警的派出所民警起先并不太在意，他觉得应该是那个捡破烂的看错了。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那个工地距离派出所直线距离不到二百米，认为没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派出所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事实证明那个捡破烂的并没有看错，这处暂停施工的工地上确实有死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现场有些惨烈，出警的民警当时就看喷了，那模样，恨不得把三天前吃下去的都吐出来，顾不上辨认现场到底有几具尸体，转头边哇哇吐边往所里跑去。 杀人案件派出所也解决不了，所长听到汇报后，一边安排人过去保护现场，一边急忙给分局汇报。 当天晚上，已经睡觉了的刘万年主任，睡得正香呢，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老张你说什么？晓军怎么啦？” 同样的桥段再次上演，跟上次半夜接电话不同的是，这次刘主任听到电话那头说出的内容后，瞬间就黑了脸，就像是被泼了墨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 “抓到人没有？” …… “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人都死了两天了才发现？” 不出意外，睡在他身旁的爱人也再次被吵醒了，看着脸黑如墨的丈夫，他爱人默不作声的帮忙点上了一根烟，然后披着衣服走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热水。 “他们怎么说，对凶手有眉目了没？” …… “昭平知道这件事儿了不？” …… “唉，你让医院那边一定要把人照顾好，这样啊老张，明天我跟省里请个假，尽量后天赶回去。” …… “好，到时候见面再说。” …… “怎么了老刘，晓军那孩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见电话已经挂断，刘主任的爱人连忙问道。 “晓军……晓军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尸体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但据办案民警说，发现尸体的时候人已经死亡两天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主任的爱人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具体情况老张也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办案民警说，在发现尸体的现场，遗留有很多打斗痕迹，一直跟在晓军身边那个叫做小龙的也死了，初步判断应该是仇杀。” “仇杀？晓军那孩子那么乖，他能有什么仇家？” 听到妻子的话，原本还黑着脸的刘主任立马就变成了哭笑不得。 “爱琳，你也被晓军在你面前的表现给蒙骗了。这小子这几年可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啊。” “他做什么了？” “他在四九城做了什么我就不说了，前段时间他过来托我帮他联系秦山制药的李唐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会儿我还打算让晓军在这边多玩几天呢，结果他倒好，不打招呼就跑回去了。” “呵呵，他当时找李唐是想弄点那个没在国内上市销售的x药片，李唐没同意，他当时还掏枪威胁来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处理 ！！！ 刘主任爱人听到自己丈夫的话，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 “这……这不……不可能吧？” “不可能？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承认了，让他走也是我决定的，我害怕他继续待在这里，再给我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没办法收场怎么办。 唉……我也没想到啊，晓军这几年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什么事情他都敢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主任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有证据才行，当即他就决定，等天亮了以后一定要让人去查查，看看调查的情况再说。 “这……” 刘主任的爱人还是没办法将自己心中傅晓军的模样，跟丈夫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形象重合在一起。 “昭平怎么样了，我听你刚才接电话说医院怎么滴？” 昭平就是傅晓军的母亲。 “老张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她一直都有点高血压，接到消息就激动的晕过去了。” “那这样吧，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自己退休了，来去自由，也不牵扯请假。 刘主任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在跟爱人说话，心中却一直都在思考着那天临走前傅晓军说的那番话。 “刘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您介绍过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李唐那样做是不给您面子，没把您往眼里放啊！” 李唐 会不会是他？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里是四九城，不是秦山，他李唐身为干部，十分清楚杀人偿命的道理，应该不至于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情吧。 虽然刘主任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不是李唐做的，但现在回忆起当时傅晓军说的那番话，心中总有些不得劲的感觉。 殊不知，在四九城此刻也有人心中正不得劲呢。 身为四九城公安局的局长，大半夜的，把已经休息了的几位副局长，主任副主任的都招了回来，几个人坐在小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笔记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本子是下面分局交上来的，说是在一个刑事案件的案发现场发现的。 因为里边的内容比较敏感，分局领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交到了市局，让市局的领导们拿主意。 “杨局，还是按正常程序上报吧，按分局说的，这里边的内容看过的人比较多，捂盖子是肯定捂不住的，也没必要捂，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上报没问题，可内容的真假咱们不用辨别一下吗？”有人从其他角度提出了意见。 “老李，辨别内容真伪那也用不着咱们辨别，而且那里面牵扯甚广，我看有身处部委的干部，还有地方要员，都是那个傅晓军他父亲生前的故交，这种浑水我认为还是不要趟的好。” “可里边也牵扯到淀海分局了啊。” “牵扯到咱们内部，就让齐主任查呗。” 齐主任是市局监察办的主任，公安局内部出现问题肯定是交给他负责。 不过显然，他也不想趟这个浑水，听见说到他，挑了挑眉头刚准备接话呢，坐在主位的杨局长干咳两声，将在座诸位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见状，齐主任也就没再说话。 杨局长抬手指了指那个笔记本：“这样吧，明天上报市监委，把这个笔记本交上去，但是……老齐，这上面写的牵扯到淀海分局的事情，你明天也安排人先从侧面了解一下。 还有，这上边不是还提到了一个叫宁小霞的女孩子么，说她跟了傅晓军三年，对傅晓军的很多恶行都比较了解，老齐，把这个女孩找出来。 别的咱们不管，但牵扯到淀海的那几条必须逐一的查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好的杨局。” 齐主任有些无奈，但领导既然已经把工作安排下来了，那就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安排完齐主任这边，杨局又转头看向刚才也说话了的一位副局长。 “老李，你明天带着咱们市局刑侦处的同志到朝阳分局，把傅晓军的案子接过来，国庆节前一定要破案，同时还要查清楚，这个笔记本是有人故意扔到现场的，还是怎么回事。” “是” “另外再想办法搞到傅晓军的笔迹，跟这个笔记本上的字迹核对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写的。” “好的” “老赵……” “局长” “你明天安排治安处的同志帮刑侦处打打下手，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很像是仇杀，你安排人把傅晓军的人际关系调查清楚，看看他究竟有哪些仇家。” “没问题，老李，我这边安排人查清楚后，会及时给你那边报过去。” “谢啦”李副局笑着点了点头。 他主管刑侦，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件案子，最终会落到市局刑侦处的手中，对局长说的限期破案也没有抵触情绪，这太正常不过了。 现在又有治安处帮忙，他也更有把握了。 “好了同志们，今天就到这里，打扰各位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出了这档子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明天各司其职，尽快把这个案子以及牵扯出来的事情都解决了，散会，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 …… 夜深了 化肥厂家属院李唐家里的动静也小了下来，客厅沙发上几个人歪七扭八的或坐或躺，茶几上还放着几个白酒的空瓶子。 “成栋，你跟你那个准对象准备怎么办？” “准对象？谁啊？” 杜成栋已经喝的有些迷糊了，被李唐这么一问，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弯。 “就是人行段行长他女儿，你同学。”坐一旁的田军抬手就拍了下杜成栋的大腿。 这一下就把杜成栋给拍灵醒了。 “老三，你是说段英楠？” “废话，你还有哪个准对象？” “什么准对象啊，我俩就是因为都是秦山过去的老乡，在学校关系比较好而已，根本就没有处对象，我当时那样说就是随便找个借口。” “那姑娘我那天见了，长的挺漂亮的，你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乔木此时也坐直了身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兄弟 “漂亮女孩多了，我还能个个都有想法啊？” 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杜成栋笑着摇摇头：“从毕业后我就一直都没联系过她，她还不知道我也回到秦山了，以为我留在四九城了，改天约她出来吃顿饭吧。 对了，别光说我啊，木头，人家仨可都已经结婚了，平安就不说了，军子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不着急，连房子都还没呢，总不能结婚了还跟爸妈住一起吧。” “你瞧，我现在不也这样么。”杜成栋摊开双手示意了一下。 是啊，想结婚，好歹得有个窝吧，这年头就是人家女方同意租房结婚，可都没地租去。 杜成栋也好，乔木也好，他们俩的家庭条件在哪里放着呢，如果都安安心心的去上班，就算现在没房，给介绍对象的也能排起队来。 可现在他们都不安心就领那点死工资，要丢下铁饭碗出来折腾，在干不出一个人样前，想找对象真的不容易，除非他们降低标准，但这可能吗？ 这俩现在一看就是不着急的架势。 …… 五个多年都没聚在一起的好兄弟，在李唐这里聊了整整一夜，不单单是聊过去，同时还畅想了一下未来。 杜成栋根据这两年四九城的变化，以及这次他去南边那个省找人时的所见所闻，讲了一番自己对未来的预测。 该怎么说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三个月的在外奔波，让他确实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南边那个省发生的巨大变化，如果不是几个好兄弟在秦山已经打下了一片天地，他绝对会劝几个人一起去那边发展。 而他也是回来后才知道，乔木他们的建筑队在李唐的帮助下，已经不是简单的立足问题了，而是正儿八经的站稳了脚跟。 虽然建筑队看上去依然是个草台班子，连自己的常驻办公地点都没有，但同时开工的几个工程，已经展现出了它的挣钱能力。 而且乔木也不是只靠李唐，这两年他也是拼命的在地区以及下面各县，拓展自己的关系圈子。 钱确实没少花，结果也还不错，这不，夏天的时候在下面两个县都已经接到工程了，虽然是些小工程，有一个才两个月就已经结束了，但工程款也同时全部结完，这要是没点人脉关系，简直是想都不要想。 “哎老三，你们有多久没进山打猎了？我想吃野味想的都快忍不住了。” 多久没进山？ 杜成栋的这个问题让李唐他们四个面面相觑。 “呃……从木头前年冬天回来后，我们就一直都没进过山了。” 冬天本就不适合进山，翻过年接手建筑队后，就都忙活了起来，然后李唐结婚，紧跟着田军结婚，去年一年就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今年建筑队又同时接了好几个工程，哪里还有时间进山打猎啊！ 想吃野味，都是趁着镇上赶集的时候买个野兔野鸡什么的。 现在被提起来，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个星期天咱们进山！”杜成栋一锤定音的说道。 “这个星期天可能不行吧？” “怎么了平安，你有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是老三有事儿。” 马平安这话把李唐都搞懵了，我有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平安，老三有什么事情？” “哎吆，成栋你傻啊，今天下午在大姐家不是还说了么，老三他媳妇儿后天，也就是星期四回来，出去近俩月才回来，那两天正是人家两口子你侬我侬的时候，咱们怎么好把老三叫走进山打猎。” ！！！ 被马平安这么一提醒，几个人也想起来了。 其实他还没说对，宋小慧星期五才能到秦山，星期四才从四九城坐火车呢。 倒是明天一大早就到四九城了，在那边停留一天，明天下午教育口要给她们开个会，然后她还会替李唐去关家转转，看看师父师娘。 “他侬个屁，我管她宋小慧啥时候回来呢，这个星期天老三如果敢不去，我这几天就跟他屁股后边，晚上住他家，看他给我咋侬！” 不提还好点，刚才一提想吃野味，杜成栋感觉自己的口水都止不住，现在一听这个星期可能去不了了，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哈哈哈……” 看着他那副模样，田军他们四个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笑，我不管啊，这个星期天必须得去。” “成栋，你也不想想，后天小慧一回来，老三那几天的腿肯定都是软的，你还让他进山打猎，我都怀疑他能走动道不能。” “你滚蛋吧平安，你腿软，就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被人这样打趣，这李唐哪里能忍。 “哈哈哈……” 几个人再次笑了起来，听到动静有些大了，军子连忙示意小声点，可别把对门吵醒了。 “嘘嘘嘘，小声点小声点，把李婶儿要是吵醒了，咱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爸可能不会说啥，李妈可绝对会过来收拾他们几个。 说来也怪，这几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对各家的爹也不怕，但就是怕各家的妈，到现在一个个都是奔三的人了，这点也没变。 “这样吧成栋，你想吃啥野味，明天去镇上跟常平说一声，让他先给弄点解解馋，等下个星期天咱们再进山吧。” “不用不用” 听到军子这样说，李唐摆了摆手：“这个星期天咱们正常进山，刚好我也想采点草药，我要试试看那种药，人工种植出来的跟野生的药力到底相差多少。” “老三，我是开玩笑呢，别到时候让你媳妇儿怪莪把她男人拐跑喽。” “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当然去，咱们五个自从木头当兵以后，就再也没有一起进过山了，当然要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军子，平安，你俩明天把猎枪保养一下，别到时候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我那枪一直都保养着呢。” “木头，你家猎枪还在不？我这里只有两把。” “在呢，搬家的时候我还见了。实在不行从你们保卫科借呗，你不是还有一把五四呢么。” “木头你可别扯犊子。”杜成栋一听连忙阻止道：“老三，有猎枪就用猎枪，不行用刀都行，可千万别拿制式枪支。” “嗯，知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借钱 第二天一大早，当李妈过来叫他们几个吃早饭的时候，差点没被屋里的烟给呛死，呛的她打开大门散了半天味，才感觉呼吸顺畅一点。 “你们一个个的是要死啊，夜里抽那么多，想把房子点了吗？” 李妈一点没客气，朝着东倒西歪在沙发上的几个人的脑袋上，一人就给了一下，顿时就给都打灵醒了。 昨晚因为几个人在外面吃饭喝酒回来的晚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李爸李妈已经准备休息了，当时也没说什么，这会儿看到杜成栋，李妈就仿佛看到了杜家那老两口，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成栋，你说你爸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娟子那么好的孩子，咱都不说人家一家子愿不愿意跟着去四九城了，说一声问一下都不会吗？” “婶儿，您说的我都懂，我爸妈就那种思想，我这个当儿子的也没辙啊，这不，我也跟他们吵翻了，以后不去四九城，就留在咱们秦山。” “啥……你说啥？” 杜成栋要回来跟乔木他们干这件事情，几家的长辈都还不知道呢。 李妈还以为他只是过来转转，过几天就要走呢，现在一听嘴都快合不拢了。 “婶儿，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跟木头和军子还有平安，我们四个一起干。” “真的假的？三子，成栋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妈，成栋不走了。” “这死孩子，木头他们三个瞎胡闹，你也要跟着瞎闹，你大学毕业肯定能分到四九城的好单位，咋能这么胡来呢？不要前途啦？” 李妈直接就朝着杜成栋的胳膊又给了一巴掌。 杜成栋知道打他，是出于关心，他笑笑挽起李妈的胳膊：“婶儿，我相信我们几个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对了，我以后没地住咋办啊？” “那还能咋办，谁家还能缺你住的地方了，我那边小房子，老三以前住那屋，我等会儿给你收拾收拾，重新换床单。嗯……我咋想想就来气呢，真是不让你爸妈省心，你们几个也是，都不劝劝的吗？” 长辈都是好心，虽然知道建筑队去年赚钱了，但总觉得那不是长久之事，还是认为有个稳定的工作能好点。 老一辈的人都是这种想法，哪怕几十年以后也不曾没变，事实也证明他们确实是对的，宇宙尽头是编制嘛！ “婶儿，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来这里，我都打算去南方闯荡闯荡的。” “你啊！让我咋说你好！”李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一下杜成栋的脑门。 到底不是自己孩子，她也不好说的太多。 “行啦，你们都洗把脸过去吃早饭，我先过去给成栋铺床。” “别别别，婶儿，我说笑呢，我住招待所就行。” 见李妈真的要给自己收拾床，杜成栋赶忙拉住她。 “这话说的，回到家了还能让你住招待所。” “婶儿，我不是见外，我这次过来还带着两个师兄，他们都在招待所住着呢，我不住过去不好。” “长时间住招待所也不是个事儿啊！” “婶儿，我这边正想办法呢，看能不能弄上一片地，我们也得盖家属楼啊，要不然以后想吸引人才过来都不好办。” 乔木一听急忙插嘴解释道。 “唉，你们的事儿莪不懂，三子，你给成栋想想办法，好歹给他也挂个单位，将来如果建筑队不成，怎么说也得有个吃饭的地方吧。” “知道了妈，我就正琢磨呢，成栋，我的意思是你抽时间回你们学校一趟，把报到证一换，开到我们公司，你把档案啥都带过来，给你和他们仨在咱们厂一样直接办理停薪留职，将来真有问题，也好有个退路。” 昨晚李唐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决定这样做，相信杜爸杜妈知道后也能放心些。 兄弟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杜成栋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好意，他点了点头：“行，那就等国庆节后我回学校一趟吧，谢了啊老三。” “你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都赶紧麻溜的收拾收拾过去吃饭。” “婶儿，我回家去吃吧，我媳妇儿应该做饭了。” “做了就剩下，咋滴平安，你觉得婶子做的饭没你媳妇儿做的好吃是吧？” “得，婶儿，我啥都没说，现在就过去吃饭，刚才我都洗过脸了。” 马平安高高的举起双手，急忙往后院走去，准备从后边进到对门去。 “就是嘛，军子、木头，你俩也赶紧的。” “来啦来啦！” …… “虎子，现在有房了，你有没有想过把你家人接过来？” “三哥，我爸妈人家才不来呢，现在地都分到个家了，我二哥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你让干啥他就干啥，干农活还算是把好手。 两个弟弟也都大了，老七那小子不好好学，念了个初一就不念了，现在在家里帮忙，老八和小九虽然还在念书，但下学了也能帮上忙，家里的情况比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我现在就是让他们过来住城里他们也不愿意，地总不能荒着吧，农村人也住不惯这楼房。” 去公司的路上，听到李唐询问，庞虎看了眼后视镜，笑呵呵的说道。 他家的条件自从农村把地分到个家后，确实要好多了，家里人多，分到的地就多，九个孩子除了嫁出去的三个和他之外，还剩五个，再加上他爸妈，七个人分了十几亩地，再加上他每个月拿的钱，家里的情况跟以前比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而且他大哥这一年多经过李唐给扎了几次针，现在已经能自己扶着拐杖移动了，以后摆脱拐杖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对李唐充满了感激。 说到这里，庞虎显得有些犹豫，他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后排的李唐，咬咬牙再次开口说道：“三哥，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 “就是……就是我想跟您这里借点钱，您放心，我以后每个月都从工资里给您还点。” “跟我讲清楚借钱想干嘛，具体借多少，只要有合理的理由，我肯定能借给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 转卖 “我想……我想给家里买个磨面机。” “磨面机？”李唐听了微微一愣，很快他就想到了山底镇上那家磨面粉的作坊，也明白了庞虎为什么想要买磨面机。 “你们村就在明镇街道旁是吧？” “是啊三哥，我想买个磨面机，让家里的日子以后能更好一点。” 该说不说的，庞虎这小子脑袋还挺活到。 他们家所在的明镇，比起在化肥厂附近的山底镇要穷的多，镇上现在还真没有人买磨面机，附近的村民磨面，要么把麦子拉着到另外一个镇，要么就是用石磨自己慢慢磨。 而他们村又在镇街道边上不远，如果能弄上一台，以后肯定能赚到钱，庞家的日子也就会越来越好。 “借多少？” “一……一千。” “够吗？” “够，我家里还有点。” “行，等会儿到办公室我给你。” “谢谢三哥！” “不客气，只要是为了家里人过的更好，我肯定会支持。” 对李唐来说，一千块钱根本不算什么，他现在工资等级十二级，每个月光工资就有一百七十二块五，再加上十五块钱职务工资，再算上八块钱的奖金，九块钱的饭补，全部加起来已经超过二百了。 一千块钱也就是他五个月的工资而已。 等到明年下半年，医学院还会给他开一份工资，就这，还没算他在卫生口保健局兼职的，每个月五十块钱的补贴。 庞虎作为他的司机，这一年多鞍前马后的确实让他省心了不少。 别说借了，就算是直接给都可以。 但他不会那样做，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懂，身边的人就算在亲近，也不能让他们把某些事情当成理所当然。 …… 李唐在家里和办公室都弄了个保险柜，在里面放上两三千块钱，为的就是以备急用，现在在银行存取钱不方便，下班以后更是想都别想。 来到办公室，他直接打开保险柜就从里面拿出一沓扎好的大团结，放到了跟着他过来的庞虎面前。 “给，不够了就跟我说。” “谢谢三哥，够了！” “行，既然决定要买，就尽快去吧，三马路的农机门市部应该就有是吧？” “是的，我之前特意过去看过，价钱什么的都已经问清楚了，三哥，那我就过去了。” “去吧！” 打发走了庞虎，李唐没在办公室继续待，跟陈东打了个招呼就往实验室那边走去。 …… 与此同时，刚进办公室的王主任，就接到了省监委刘主任的请假电话，听他说是有事情要回四九城处理，也没想太多，只是让他安排好工作，就批准了。 等到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他接到四九城那边来的电话，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刘主任会要着急回去。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有些疑惑，就算傅晓军是刘万年好朋友的孩子，临终前被托付帮忙照顾，现在这孩子被杀了，交给公安查办就好，你跑回去又能干什么？ “明达同志，跟傅晓军尸体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个笔记本，那上边记录了这几年傅晓军干的一些违法的事情。 同时，今天早上四九城警方，已经在那个笔记本上所写的一处房屋内找到了大量的现金，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但预估不低于一百万。” “一百万？” 电话这头的王主任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还不至于让他特别惊讶，但这个数字也确实不小了。 “他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傅晓军虽然有工作单位，但他几乎就没去上过班，按照笔记本上所写，如果记录无误的话，这些钱全部都是他，通过他父亲那几位好友的影响力挣来的，这是现金部分，至于他为什么要堆积到空房子里目前还不得而知，他在银行到底还有多少存款现在也还不清楚。 那个笔记本上的记录中就有一条，他通过刘万年同志，从你们省无线电一厂前后共提了五千台电视，半年以后才将货款转过去。 明达同志，一台电视按一百块钱算，五千台就是五十万，不说他利用这些电视赚了多少钱，光这五十万存到银行半年就能得到一笔数额不小的利息。 还有一条，他通过四九城物资局局长，此人也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通过这位姓张的局长，从物资局开出了不少预制板和水泥管道还有水泥，你应该也清楚，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基建，这些到处都缺的东西跟钱没什么两样。” 电话那头传来的内容，让王主任那处变不惊的神色也有了些许变化。 这些东西目前基本上还是通过物资局调控使用，厂家也是按计划生产供应，就算有计划外多生产出来的，产量也不会特别多，生产能力在那里放着呢。 有不少人转卖这些紧缺的物资他也知道，只要不是囤积居奇，一般也没人管。 但现在被发现了，那肯定就会深挖下去，他忽然有种预感，那位刘主任这次回四九城去，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上边怎么考虑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查实无误，牵扯到其中的刘万年，肯定不适合再待在领导岗位上了。 放下电话后的王主任坐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铭顺同志，是我。” …… “嗯，你没什么事儿的话，现在到我这里来一趟。” …… “好，我等你。” 他把张铭顺张副领导叫过来，就是想让他去查一下无线电一厂那边跟刘万年还有什么瓜葛没。 无线电一厂生产的电视机现在可是热销产品，跟秦山制药那边一样，销售科的工作人员也是整天忙不过来，为省里今年的经济增长贡献不小，他可不想看到出什么问题。 再次放下电话的王主任，坐在那里仔细思索着刚才四九城那个来电说的事情。 他忽然间感觉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跟年初洪家父子那件事情挺相似的么。 不同的是，洪天当时没死，跟他一起被丢到监委大门口的有一个笔记本。 现在这个傅晓军死亡现场也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同样也记录了违法线索，同时也把身后之人牵扯了进来。 嘶…… 第二百五十八章 怀疑 想到这里，王主任再次伸手拿起了电话。 “让李唐接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熟悉声音，电话那头的陈东“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主任，我们李总在实验室，我现在就去找，让李总给您回电话。” “好” 没几分钟，李唐就把电话回了过来，电话中还能听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王伯伯，您找我。” “三子，我问你件事儿，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您说” “傅晓军死了你知道不？” “谁？傅晓军是……哦，我想起来了，王伯伯，您说的是刘主任在四九城的那个侄子是吧？” 听到电话那头李唐的反应，王主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事儿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 “就是他，之前不是还找过你，想从你这里搞到一些x药片么。” “嗯嗯，我想起来了，他死了？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三子，你跟这件事情……” “王伯伯，我知道您想问什么，这绝对跟我无关，我杀他干嘛啊？就为了那点事请也不至于，再说了，他在哪里被杀的？总不是在咱们省吧？” “那不是，是在四九城，昨天下午尸体被发现的，三子，发现尸体的现场还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上边记录了很多傅晓军生前干的违法的事情，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干的？” “王伯伯，真不是我，四九城我人生地不熟的，过去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没那么大能耐。” “得了吧，你的师门在那边有多大势力就不用我说了吧，你现在就正面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就行，不用强调那些客观条件。” “不是” “好，我也希望不是你，听到你这样回答我就放心了。三子，这次的事情牵扯甚广，搞不好就会变成一场风暴，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跟这个案子有任何瓜葛。” 放下电话后，王主任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只要真的不是李唐做的，那么这个远在四九城的案子又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牵连。 而电话另一头的李唐，此时正坐在办公桌上眉头紧皱，电话听筒依然拿在手中并没有放到座机上，丝毫没有在意听筒传来的刺耳的滴滴声。 过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压了一下座机上挂电话的叉簧，又在拨号转盘上拨了一个“零”，当食指放到“一”上正准备继续拨的时候，又犹豫了，手停在“一”上想了一会儿，随即就将听筒放回到座机上，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事情终于结束了。 尽管长出了一口气，但李唐的双眼中却满是疑惑之色，虽然他确实有打算将傅晓军除掉，同时也对那位刘主任有想法，但他的计划真的还没有正式启动。 所以……到底是谁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 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头绪的他撇了撇嘴摇摇头，那个傅晓军看上去那么嚣张跋扈，得罪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想把他弄死的估计也不少。 这次谁知道是四九城哪位公子跳出来当了他李某人的天使，有机会还真得谢谢这个人。 过去近两个月了，他的计划一直没有启动，就是因为他还在纠结，那毕竟是条人命，活了两辈子的他也没有做过这种决定，怎么可能不犹豫。 现在好啦，不用犹豫了，就是不知道王主任刚才说的那个笔记本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内容，不知道能否将那个刘主任这次也捎带走。 …… 就在李唐忘了中午吃饭时间，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得失的时候，已经从老美回来的宋小慧，跟两个人一起从直属于教育口的一家招待所走了出来。 她们是今天清晨下的飞机，然后直接就被教育口派去机场接的车拉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定于下午开的会早上就又一个副部长过来提前开了，下午就变成了自由活动时间。 宋小慧的老师因为年纪大了，在房间里休息呢，她则打算趁这个时间去师父家看看，刚走出房门就碰到了另外两位，这次一起去老美的其他学校的老师，这两位是准备在四九城转转。 “宋老师，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啦？” 走到大门口后，那两位老师中的其中一位问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转吧。”宋小慧示意了一下手中提着的大包：“我得去看一位长辈。”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谢谢。” 看着那两位老师离开，宋小慧站在门口东瞅瞅西望望，想看看公交站台在哪里时，一辆开的速度不慢的黑色伏尔加咯吱一声就停在了路边，紧跟着驾驶位的门打开，从上边下来了一位身着军装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师婶，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接你，还专门等在门口。” 那个女孩子一下车，就冲着宋小慧这边张开双臂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大声叫道，那架势，顿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那两位刚离开还没走远的老师，也好奇的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舒华？我正准备去你师爷家呢，莪不知道你要过来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看到来人，宋小慧也十分惊讶。 陈舒华，李唐二师兄陈百胜的小女儿，在总院化验室工作。 宋小慧之前跟着李唐一起过来的时候见过好几次，俩人年纪相仿，倒是能聊到一起。 “我爸打听的，他让我过来接你去师爷家，走吧，上车。”陈舒华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要去接那个大包，结果被宋小慧给让过去了。 “没事儿我提着就行。” “师婶，你回来买啥好吃的没？” 见宋小慧让开，陈舒华也就没在坚持，而是双眼冒光的问道。 看着这个师侄女那馋猫的样子，宋小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你先吃，包里还有，等会儿给你拿。” “嘿嘿，我就知道师婶最好了。”陈舒华是一点也不客气，接到手中就开始撕外包装袋，嘴里还忘不记说说好话。 尽管俩人相仿，但宋小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每次见到这丫头，真的就跟看到晚辈一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宣传 “孙老师，你听清楚没听清楚，刚才那个女兵叫宋老师什么？” “好像是师婶？这是什么称呼？” “那就是说那个女兵应该管宋老师的爱人叫师叔呗，所以才叫她师婶。” “可是……宋老师的爱人我听说是那个秦山制药的总经理啊，不是在秦省么，怎么在四九城还有师侄女的。” “哎呀，你没听那个女兵说是过来接她去师爷家，宋老师说的去看长辈，应该就是去看她爱人的师父。” 看着已经离开的黑色小轿车，那两位老师也没再继续停留，一边走着一边说起了宋小慧。 她们这次受邀去老美参加学术会议的人，不算领队，一共有十一名，四女七男，宋小慧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可目前在国内，除了有限的几位大佬外，她在国外是知名度最高的一个，尤其是四十岁以下，更是无人能比。 这次的学术会议上，主办方还专门给了她四十分钟时间，演讲她刊登在老美经济评论上的一篇文章，这可是世界上最权威的经济学顶级期刊之一。 这次会议期间，哈佛的一位经济学教授还特意向她发出邀请，邀请她去读博士继续搞研究。 不过被宋小慧给拒绝了，理由非常简单，不可能丢下丈夫自己跑到异国他乡去做什么研究。 “我那天听宋老师和她老师闲聊的时候说，好像明年下半年她爱人也要到她们学校去任教，还只带研究生。” “她爱人不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么，怎么还要带研究生，教什么专业？难道教学生怎么当领导吗？” 两位老师中的一位听到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噗嗤……”另一位老师直接就笑喷了：“你可别瞎说啦。” “本来就是啊，宋老师年纪轻轻的有能力我确实佩服，但她爱人嘛……不是我说，他们俩人能结婚，那肯定是两家门当户对，宋老师的家世都那么好了，她爱人家也只会更好，秦山制药的总经理还指不定是靠什么当上的呢。” “我觉得不能吧，秦山制药可是重点项目，领导能由得他们下边乱来？” “还别不信，你没看刚才过来接宋老师那个年轻女兵开的什么车么，你们校长可都坐不上那车吧？宋老师爱人那所谓的师父，肯定是达官显要，跟家里面一个地方一个上边，相辅相成，要不然他凭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上重点项目的负责人。” “你说的倒也对！”另外一名老师听后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是吧，我跟你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那你说宋老师在经济评论上发表的文章会不会也是……” “这个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这段时间咱们在一起讨论，也能听出来宋老师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光那英文水平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李唐的年龄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不是真正的业内人士，在得知他的年龄后，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也很正常。 这也是他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一个原因，迄今为止，他的照片就上过一次日报，是一张在车间里的集体照，当时如果不是报纸上特别点明左几右几是谁，那张照片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而且就算点明了，现在的印刷水平，也根本就看不清楚。 说起不想被报道，李唐还不知道，有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已经找上门了。 中午过来吃饭晚了，饭还没吃完呢，办公室的张国庆主任就急匆匆的跑进了食堂。 “李总” “嗯？国庆主任啊，你吃了没？” “我已经吃过了，李总，刚接到省宣传部门的通知，下周一，也就是二十号，上边宣传口带着电视台要来咱们公司拍摄一些宣传素材。” ？？？ 张国庆的话让李唐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往下咽。 上边的电视台还能是哪个，不用想就是央妈了。 “呃……什么时候通知的？” “刚接到通知我就过来了。” 这王主任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午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去通知一下，下午两点一上班，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到小会议室开会，包括两个分厂厂长。” “好的” 又得搞大扫除了！ 给公司搞宣传，来的还是上边的媒体，李唐当然是举双手欢迎，只要不对他进行什么专访就行。 可他们要来，事情也变多了，办公区和厂区的卫生得好好打扫一下，尤其是那些卫生死角，总不能人家一照相、摄像，镜头里出现的全是垃圾吧，那得多难看。 另外就是还得加强一下思想方面的教育，上边来人是给公司做宣传的，不是听抱怨的，丢人不能丢到四九城去。 别说什么秦山制药福利这么好，不会有人抱怨，这种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永远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 他们这里的福利是好，但因为订单多，生产任务重，工作也相应的特别忙，基本上在上班时间内根本就闲不下来，所以，叫苦叫累的人就不少。 张国庆离开了，李唐看着原本还觉得香喷喷的饭菜，这下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干脆三两口吃完把盘子碗一洗就往办公楼走去。 秦山制药要上电视上报纸被宣传，这是迟早的事情，但他其实是想让新办公区和新厂区都建好之后再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办公区搬家搬了一半，到处都显得乱糟糟的。 下午刚给中层开完会，将工作安排下去，地区行署和组织那边也来人了，他们同样接到了通知，过来就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地区也需要做好接待准备，说泼水净街有些夸张，但打扫卫生也是避免不了的。 “这次怎么这么突然，说来就来。”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我还正吃饭呢，就接到了通知。” 高专员也过来了，上边来人是把双刃剑，好坏谁也说不清楚。 肯定成绩的同时，当然也会发现问题，可别好好的一场宣传之行最后变成了批评，那就让人吐血了。 第二百六十章 牵扯 管他上边来人不来人呢，自己媳妇儿才是最重要的！ 九月十七号星期五，已经出门一个半月的宋小慧终于回来了。 她这次回来乘坐的火车在秦山站刚好停车，省事不少。 从火车站开出来后，自己开车过来的李唐就忍不住的一直侧头瞥向坐在副驾驶位的妻子。 “哎吆，好好开车，老看我干嘛。” 当他看了不知道多少眼后，宋小慧终于忍不住的抬起胳膊用手把丈夫的头抵住。 “嘿嘿，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当然得好好看看。” “回到家有的是时间让你看，现在先安心开车。” “这次能休几天假？” “这次领导开恩，等国庆后才回学校。” “那感情好！”一听妻子能休这么长时间假，李唐笑的跟偷喝到油的老鼠一样。 宋小慧有些好笑的看着丈夫，再次抬起胳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三子，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了！” 小两口结婚才一年出头就分开这么长时间，肯定思念的紧！ “对了三子，我闹笑话啦！” “闹笑话？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买什么，就给师父师娘还有师叔他们，买的老美那边的补品。” ！！！ “买的什么补品？”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出去一趟回来买礼物确实挺难为人的，尤其是需要考虑的人如果再多的话。 “西洋参，说是北美那边的特产，可我回来后才知道，咱们这边也有。” 看着自己媳妇儿那哭丧的小脸，李唐无声的咧嘴笑了笑，这不就跟上次买的丝绸纱巾一样么。 不过也不同，西洋参确实是那边的特产，只不过现在国内也有种植产地而已。 他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好着呢，那可是正宗的进口产品，咱们这边的西洋参是人工培育出来的，不一样。” “嗯？你的意思是我没买错？” “这次真没买错，北美确实是西洋参的原产地。” “嘿嘿，那就好！” “你给我买的什么礼物？” “衣服，其他东西我也不会买，刚好我又知道你穿多大码的，只能买衣服了。” “谢谢老婆！” “回去后给你看看，我觉得很好看。” 李唐天天穿的都是公司发的藏蓝色夹克工装，一年到头，除了夏天会白衬衫半截袖和工装半截袖换着穿，其他时候的衣服都不带换的，倒是省钱的不得了。 这几年宋小慧每次说要给他做衣服或者买衣服，他都不同意，主要是他觉得现在的衣服就那样，又没什么款式，不是中山装就是那大敞领的西服，一点都不好看。 …… 星期天的进山打猎到底还是被推迟了，没办法，谁让又碰到了突发情况呢。 制药公司这个星期天都没休息，所有人都到单位参与大扫除，不留卫生死角。 原本李唐还没这个打算，想着星期五星期六两天把卫生搞搞就行了，可谁知道到了星期六又接到通知，星期一一起过来的还有国外的几家大媒体。 还是省上的领导专门过来紧急通知的，这下不重视都不行了，怎么着也不能把脸丢到国外去吧。 …… 就在李唐那边正在准备接待事宜的时候，省城公安厅刑侦总队的队长，正在办公室内跟四九城的同行通着电话。 “老李，你让我帮忙查的那几个人，我这边通过侧面了解了一下，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过我们本地，天天都在工作，很多人都能证明。 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案件了吗？我这样帮你已经严重违规了，你要知道，这其中还牵扯到一名副厅级干部，他还是省代表，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得吃不了兜着走，老同学你总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 “哈哈，老郭，没那么夸张。”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然后在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告诉你具体案件也可以，但你必须保密。” “我都被你架到破船上了，不保密也不行啊。” “具体的案件其实不复杂，几天前我们这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从现场分析应该是仇杀，死者的一个叔叔告诉我们，死者曾经跟我让你主要调查的那位有些矛盾，当时爆发冲突的时候甚至还掏枪了。 既然有这个线索，我们肯定得调查一下，但你也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想要调查那种人的手续有多麻烦，所以，莪也只能请老同学你帮忙了。” 电话那头，这位被郭队长称为老李的人话并没有说完，提供这个线索的那位，现在其实已经被上边监委控制起来了。 此案牵扯甚广，涉案金额超百万，笔记本一经交上去立马就引起了上边的高度重视。 凡是笔记本上提到的人员，该属于哪一级管的当天就被上边监委分派了下去。 而秦省那位在案发第二天就赶回了四九城，相当于是自投罗网了。 但其实他只是给傅晓军提供了一些便利，写了几张条子，一没有收钱，二也再没有牵扯到其他的问题中，算是本子上提到的所有涉案人员中，相对来说问题比较轻的。 可是，就算问题轻，也不表示他不用承担该他承担的责任，事实上，他自己心里很明白，最好的下场就是提前退休。 后边这些郭队长当然不知道，他听完老同学说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老李，下次这种事儿再不要找我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别人随便说的话，你就敢这样做，甚至还想跑到我们自己查，你是真不怕我们把你扣住不让走啊？” “呵呵，就是怕所以才改主意找你帮忙么。老郭，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过来再查一下。” “呃……我相信你，相信你，怎么会不相信呢，谢啦啊老同学，改天来四九城我请你喝酒。” “行啦，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悠着点吧。” 说完这句后，郭队长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撂下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坐在那里双手合拳撑着下巴想了半天，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厅长，我是郭胜利，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第二百六十一章 麻爪 “郭胜利啊郭胜利，你这是在瞎胡闹！这是知法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完郭队长的讲述后，直接就怒了大声怒斥道。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批评，郭队长坐在那里满脸的沉重之色。 “李唐同志是什么级别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他四九城的人在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凭什么想查谁就查谁？还你给帮忙查，谁给你的权利？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就是被你这样滥用的吗？” “厅长，我知道错了！” “呼……” 电话那头的领导此时深吸一口气后冷静了下来。 “郭胜利同志，你刚才说你跟四九城那位副局长是老同学，你们是什么时候的同学？” “就是我提总队长前去四九城警校学习，我们是同一批学员。” “哦，我知道了，他刚才有没有跟你讲清楚到底是什么案子？死者叫什么名字？” “名字他没讲，不过他告诉我说是前几天刚发的案子，共有两名死者，根据现场勘查，怀疑是仇杀，而他让帮忙查的这个线索，是其中一个死者的叔叔提供的。” “没说这个叔叔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我告诉他了，以后再不可能帮他违规调查。” “嗯，我知道了，明天星期一，早上上班后你主动到我办公室来。” “是” 话音还没落，郭胜利就听到对面挂了电话，虽然刚才被批评了，但他在放下电话后，神色间却显得极为轻松。 他自己也有些想不通，那天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的答应帮忙给调查的，刚才之所以明知道要被批评也要跟领导汇报，就是因为他清楚，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了多久。 别看那边是在四九城，跟他们这里相隔了上千公里，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才能到，有的事情可能传不过来。 可他更愿意相信，在这个系统内部就没什么秘密可言，更何况被他私下里调查的李唐，在四九城又不是没有关系。 与其将来被发现，还不如现在他主动汇报换一个宽大处理，也好过提心吊胆。 他倒是放心了，可现在知道消息后的那位厅长却有些麻爪。 同样麻爪的还有他的老同学，远在四九城的那位李副局长。 看似普通的杀人案件，因为现场出现的那个笔记本，以及上边记录的内容，一下子就引起了高度关注，也让他们的办案难度提高了许多。 上边让赶在月底前结案，算是国庆献礼，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展开调查大家才发现，这其中的沟沟壑壑错综复杂，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普通寻仇案子。 死者这些年坐过的事情，已经不是说有没有仇家这么简单了，而是仇家几乎遍地。 真要论起来，这些仇家谁弄死他都是正常的。 还有那个笔记本，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那上边的内容就是死者自己写的，可这个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所有的参案人员都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死者肯定不会随身携带，那是不是说明，发现尸体的地方，其实根本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那些打斗痕迹也是伪造出来的，就是想误导警方的办案思路。 如果是这样，那么真正的现场到底在哪里？ 还有……跟在死者身边几年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几天过去了，那个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办案人员十分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已经不在了，只是尸体还没有发现而已。 四九城说大吧，比起后世来说，现在还真不算大，但你说它小，这好歹也是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想找到一个人，还真不容易，够让人头疼的。 刚才结束跟远在秦省的老同学的电话后，这位李副局长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条线索是死者叔叔主动提供的，现在这位死者的叔叔已经被请走喝茶他知道，也就是说，这条线索他也会跟监委的工作人员说，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这个通过关系私下里调查的结果，该怎么进卷宗，怎么跟上边汇报？ 直说？那不就是把自己老同学害了。 重新申请正规手续发协查通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坐在那里思来想去的老半天，他最后还是决定重新走一遍正规手续，将协查通报传真过去算了。 想到这里，这位李副局长苦笑着摇摇头，这办案，还是得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走，投机取巧的事情做不得啊。 警方的办案虽然陷入了困境，但监委那边却是顺风顺水。 这里就不得不感谢这个买卖东西都需要有票的年代了，一件东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想要查清楚真的很简单，即便是黑市上买卖的。 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一条条很快就得到了落实，可这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在监委办案人员的眼中，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刘万年请假去四九城，却被留住喝茶，这件事情瞒谁都不可能瞒王主任。 好在无线电一厂那边，跟那个傅晓军除了那已经结清账款的五千台电视机外，再无任何瓜葛与金钱往来，否则这次的事情也够他喝一壶的，一个领导责任怎么也跑不了。 不过这件事情却让张副领导恼火不已，无线电一厂在他的分管之下，批出去那么多台计划外的电视机，他这个分管领导却是在事发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一厂的厂长这次算是彻底当到头了。 也正是这次的事情，让张副领导知道，手底下分管的企业有李唐这种领导，他有多幸运。 如果各个都是这样的，他估计自己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就因为李唐几乎不跟地方上的领导打交道，跟谁基本都是若即若离，当然也包括他。 以前他是觉得李唐这样似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有时还颇有微词，现在他才明白，人家这是在自我保护，跟谁都是公事公办，不多攀私人交情，你谁想找我办什么事情就都得走正规渠道，不怕得罪人。 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对大家都好。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找事 李唐就知道这些外国媒体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真的是来找事儿来了。 “李先生，贵公司生产的癌症抑制剂，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临床实验阶段，但跟之前那护肤品一样，各国的研究机构根据贵公司提供的配方表，根本没办法调配出同样的药剂，所以很多人都怀疑那个配方表其实是假的。 您应该清楚，药品想要上市销售，跟那些护肤品的流程可不一样，要严格的多，如果提供假配方表，最终fda是不可能给一款新药开具准销证的。” fda是老美药监局的简称。 说这番话的是老美那边一本，在全球绝大部分国家销量都很高的杂志，亚洲总部在港岛，为了这次的报道，他们杂志社总共派过来了四个人，两个港岛人，两个老外。 “当然”面对那个老外的质疑，李唐没有回避，而是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 “我是做药的，对各国的药品准入制度当然都有所了解，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提供假的配方表。” “那为什么其他研究机构都没有没办法做出同款药剂？” “也许他们的水平不够吧。” “呃……您的意思是不管是那些大学下属的实验室，还是那些药企的下属研究所，他们没办法通过您提供的配方表合成出来同样疗效的药剂，是因为技术不到位？” “不然呢？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了。” 李唐不在乎的说道。 他不在乎，那几家外国媒体来兴趣了，他们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需要的就是话题性。 原本已经快要结束的沉闷拍摄，因为这家杂志的突然发难，变的更有趣起来了。 宣传口带队过来的那位领导皱了皱眉头，他转头朝身后招了招手，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下属走过来后问道：“小赵，我记得行程中没有这一步吧？” 被叫过来的小赵早就站不住了，一听领导问，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确实没有，领导，要不要我……” 没等他把话讲完，站在宣传口带队领导身旁的张副领导插嘴说道：“丁部长，稍安勿躁，这一出李唐同志早就预料到了，你们第二次通知说有外国媒体也要一起过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讲，肯定会有人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包括让他在摄像头下现场配制抑制剂。” 丁部长听到张副领导的话就是一愣：“老张，你是说李唐同志已经做过准备了？” “是的，他说这些外国媒体肯定都没憋什么好屁，当时我还不信，现在一看，他说的还真没错。” 丁部长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那边的小赵可就不行了，连忙后撤一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就害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先生，您怎么证明贵公司提供的那个药剂配方表是真的？” 李唐抬手指了一下提问这个老外的身后：“你的同事不是已经把配方表上指明的那些药材都带来了么，我现场给你把药剂配制出来，然后你带回去找一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过同时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做报道可以，但必须实事求是，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的报道有什么不实的地方，那么恭喜你和你的杂志社，以及你们杂志社背后的传媒集团，我会以新药的配方做为报酬，跟你们把官司打到底。 也许你会说媒体需要的就是曝光度，不怕跟谁打官司，尤其是这种举世瞩目的官司，没错，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但那是对公司，不是对个人。” 李唐的话让几家外国媒体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华夏人跟他们之前接触的那些人，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而这半天跟李唐对话的那个老美那家杂志的人则显得有些兴奋：“李先生，我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再对我个人进行威胁吗？” “那你可真理解错了，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我相信抑制剂的配方很多人都想得到，比如说我将配方授权给johnson公司，你说我向霍克斯提出一点点小要求，他会不会满足我？” 说到这里，李唐冲着那名记者咧嘴笑了笑，看似平常的笑容，却让那些外国记者不寒而栗，他们当然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想想也是，他们身后的传媒集团也许不怕打官司，甚至巴不得这种官司多一些，好为公司增加更多的曝光度，可这跟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打工人，混口饭吃而已，就算这样做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钱，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难道不是人没了，钱却没花了吗？ 到时候自己老婆睡到别人床上，自己的孩子也跟别人姓了，自己用命换来的钱也让别人潇洒了，那倒是图什么？ 别说不可能，那些大型药企的行事风格，可要比这些传媒公司没下线的多，有这么巨大的利益在前，别说是一个两个了，一百个两百个那都不是事儿。 那名记者看着李唐脸上貌似正常的笑容，心下确实一片寒冷，哪里还敢再说别的，非常痛快的点了点头：“李先生您放心，我是一名时事新闻的记者，不是那些报道明星私生活的狗仔。” “非常好，那么我们是去我的临时实验室拍摄，还是就在这个会议室里？” “就在这里吧，我们希望拍下最真实的记录，李先生，我听闻很多人说，真正的中药师不用看，光凭味道就能辨别出是什么药材，您能做到吗？” “当然” “对了，莪差点忘了，您怎么知道，我们带来的那两个包里装的是中药材？” “这么重的药材的味道，那还用说吗？” “药材味道？”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轻嗅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个人专门跑到那两个包跟前去闻了几下。 “你能闻到吗？” “我没闻到什么味啊？” “凯里，你在包跟前能闻到吗？” “可以，不过味道很淡。” 别说那些记者了，就连那位丁部长也忍不住抽抽鼻子，然后轻声问向身旁的张副领导：“老张，你能闻到中药味？” “我不行，李唐同志可能是闻习惯了吧，一点味道都能感觉到。”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千里马 “那么，我们怎么开始？” 看到大家都在闻药味，李唐笑着拍了拍手问道。 “李先生，您真能闻到那些药的味道？为什么我们闻不到？” “这我没法解释你们为什么闻不到，可能是我比较敏感吧，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什么闻味辨药，不用秤，光凭手就能准确的知道克数，精彩的表演把一众记者震的是一愣一愣的。 也让那名记者的阴谋彻底破产。 那名记者之所以玩这套现场让李唐配药，就是有人出钱让他这样做，想通过这个记录下每种药所需的具体分量，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得到的可能不是准确的数字，可也能缩小到一个范围内，让他们破解药方变的简单许多。 可李唐是徒手称重，根本不需要用电子秤，则彻底打破了他们的梦想，因为他不管哪种药貌似都是非常随意的抓了一把，这对于用毫克来计重的药剂来说，范围实在是太广，他们此次的计谋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不对，也不能说没起到作用，最起码让李唐大大的秀了一把自己的专业技能，把不管是那些老外，还是那些央妈的记者，亦或者是几位领导，都看得是目瞪口呆，原来中药师还可以这样玩。 同时也让他们疑惑不已，为什么他们之前碰到的那些不管是中医大夫，还是药房抓药的都没这样的。 两个多小时后，李唐已经把煎好的药分成了二十份，慷他人之慨的将他们分给了在场所有的媒体，包括央妈的人。 “好啦，这个药的有效期只有五天，回去后你们就可以安排人试药，为了数据的真实，你们可以给患者在服药前，先做一次全面的体检，然后服完药的第三天做第二次体检，两次数据一比对就可以看出来变化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报道，但希望你们能如实报道，不要断章取义，另外我有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就是最好不要报道我的正脸，或者对我的脸部做出一些处理，尤其是你们。” 李唐抬手指了一下国内的记者。 他不想成为名人，现在报纸和电视新闻的传播威力太大，他这张脸一旦清晰的出现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那他以后真的就是永无宁日了。 此时张副领导也在宣传口那位带队领导的耳边轻声说道：“丁部长，我们王主任也让我给您带句话，后续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上报道秦山制药的时候，尽量弱化李唐同志的重要性，最好不要出现他的单人照片或者影像。” “为什么？这次的采访最后要上新闻的，这是上边指示过得，李唐同志为国家做出这么巨大的贡献，正面的宣传为什么要弱化？” “丁部长，您不觉得他太年轻了吗？” “嗯？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此年轻的干部，却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正是一个正面宣传的好材料啊，而且这应该也是你们省的典型，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他年轻就不需要宣传了？还是说……” “不不不，您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没有任何人想要打压李唐同志，这种事情也永远不可能发生，之所以这样，我们其实还是对他的保护。 没错，这两年上边一直要求干部年轻化，可是……不到三十岁的副厅级干部是个什么概念，您应该能知道。 如果李唐同志的个人情况被报道出去，肯定就会有人挖出来他的家庭背景，包括他爱人的家庭背景。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如果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再加上点什么唯关系论之类的，对他，对很多同样有各种背景，但确实是凭借个人努力升上去的年轻干部，都是一种不好影响。 而且这种传言一旦扩散开，在老百姓那里肯定就会演变成各种各样的版本，更会有人质疑选拔干部的标准，质疑组织上是不是在开历史倒车，怎么在这个年代还玩起了举荐。 丁部长，你们是搞宣传的，应该更清楚，自由从来就不是无序自由，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其实就是个废话，而文人杀人不用枪，全靠笔杆子这句话也不是一种修辞说法。” 老张的话让带队领导丁部长陷入了沉思，他此时思索的不是老张的话，而是开放后很多地方报纸的一些怪像，尤其是南方的某些媒体，那边处于开放的前沿，外边的新鲜事物涌进来的更快。 接受新鲜事物不是什么坏事儿，可怎么分辨这个新鲜事物的好坏，那就成了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老张，我会叮嘱他们在报道中尽量弱化李唐同志。” “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保护年轻干部茁壮成长嘛。” 说到这里，丁部长扬起下巴向着李唐那边示意了一下：“他这两年连年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你们省里该怎么奖励啊？” “没法奖励，奖励什么都不合适，他这个年龄，现阶段已经提无可提了，物质奖励更不需要，秦山制药本就有人家的股份，唯一能给的就只剩下精神奖励了。” “呵呵，你们这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啊，我估计其他省可能都巴不得能有这种烦恼呢。” 丁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那得靠他们自己发掘了，我们这匹千里马就是我们王主任亲自发掘出来的。” “嗯，这个我之前听说过，当时王主任还是副主任的时候，就提出要搞一个药厂试点，可当时上边因为种种顾虑没批，准确的说你们省里那会儿的意见也不统一，后来在王主任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才最终有了现在这个秦山制药，而李唐同志显然也没有辜负王主任对他的信任。” “是啊，王主任第一次提出的时候，我没记错应该是七八年，当时李唐同志才多大，二十二三岁吧，说的那啥一点，真的是毛还没长齐呢，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来主持一家全国性的试点单位，谁又能没疑虑呢？ 可现在的事实不也刚好印证了古人的那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安排 送走了宣传口的工作人员和那几家媒体，李唐和秦山制药上上下下的干部职工，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临时加了后边那段的现场演示，原定的中午吃完饭就走，到现在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李总，你是怎么猜到那些老外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搞事情？” “他们的习惯就是这样，不搞事情，他们的杂志报纸哪里来的销量，如果只是拍一拍公司和厂区的工作情况，给咱们公司做宣传，这些老外压根就不用过来，转载咱们国家媒体拍的内容不就好了，哪里还用的着花着钱来拍一些，对于老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 秦山制药的几位高层送走了客人后，没急着返回去，干脆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您那会儿那几手可是把那些老外震的不轻，不对，应该说把我们都震的不轻。” 别看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了，柳小强他们也还真没见过李唐抓药煎药时的模样，刚才一个个的确实都惊到了。 “呵呵，有什么好震惊的，做的多了而已，卖油翁不是都说过么，无他，唯手熟尔。” “李总，你真的不担心自己随手抓的药分量上重了或者轻了么？” 听到叶主任的问题，李唐摇摇头说道：“怕，怎么不怕，如果放到正常情况下，我就算对自己的手再怎么有自信，抓的药也还是会放到秤上过一遍，因为那才是正常的操作流程。 可刚才不行啊，那些老外没怀什么好心思，那个人质疑咱们提供的配方是假的，并且提出让我现场演示，其实打的主意就是，想在现场看看我煎药时所用每种药的具体分量，缩小范围后，他们才好抓住这个方向继续研究下去，鉴于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秀下去了。” 李唐的话让其他几人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这要不是说出来，他们还真没往这边想。 “这样说的话，也幸亏你有这么一手，要不然今天这个局还真就不好破了。” 叶主任有些后怕的说道。 “其实问题也不大，如果真的必须要用秤称的话，不允许他们拍秤就行，或者干脆不让药品在国外上市，这样他们总没脾气了吧。” 这种掀桌子的做法不是不行，但对于此刻特别需要外汇的华夏来说，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跳出来指责的人绝对会络绎不绝，按他们的想法，应该把药方给老外双手奉上才行。 站不起来只能跪在那里的人，无论哪个年代都有，而且这种人还不在少数。 “李总，咱们的新药准备什么时候上市销售，按照医药管理局那边的意思，现在其实已经可以销售了，咱们提交申请就可以。” 柳小强这时忽然改变话题问道。 “再等等吧，等试药患者突破一万例之后。”李唐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最多再两个月就能达到他要求的数字，而且经过他改良之后，目前已经服用过药剂的那些患者，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副作用，每个服用的患者，或多或少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之所以不是每个人起到的作用都相同，这就是个体差异问题了。 就像安眠药，有的人吃一粒就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可有的人得吃两三粒才能起到作用，更有的人对其中的某种成分过敏，可能服用一粒都能要命。 李唐之前还在厂医院的时候，他们医院外科在进行手术的时候就发生过十分惊险的一幕。 患者在手术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麻醉药的作用竟然消失，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位患者苏醒了，在补了一针之后，又是才过了正常情况下的一半时间再次苏醒，把当时主刀的外科张主任差点没折磨死。 一场手术前后共给患者注射了三次麻醉剂，才算是把手术做下来，要知道那剂量都足以把一头成年大象放翻了。 上一世他所在的医院当时也是因为一名患者身体的原因，麻醉时差点出事。 那个病人是对麻醉特别敏感，麻醉师才给了正常情况下一半的量，病人就不行了，这下可好，手术还没做呢，先抢救了起来。 这都是个体差异造成的一个人对药物的耐受性不同。 在医药管理局已经同意可以上市销售的情况下，李唐还坚持要多收集一些试验数据，就是因为他担心，这玩意是要吃进嘴里，是用来救命的，他可不想看到将来哪一天，原本是救命的东西结果变成了催命的，所以宁可前期麻烦些。 没等别人再说什么，李唐又安排起了下一步的工作：“老姚，今天已经都二十号了，这两天把过节福利那些就一发，米面油那些还要给大家时间去粮油门市部领呢。” 工会办姚主任一听连忙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老柳，把那一百台电视机按照两个分厂的获奖人数分下去吧，让他们自己节前抽时间开会颁发，以后公司这边再不组织全体职工大会了。” “好” “各位……” 安排完这两件事情，李唐拍了拍手：“节前咱们基本就再没什么特殊工作了，这几天趁着没什么事儿，各部门能搬家的就开始组织搬家，节后王主任会过来视察，咱们要以崭新的面貌来迎接王主任的到来。” 他在这里安排节前的工作，他老婆和他老娘此刻则是一起出现在了宿舍区，宋小慧跟婆婆过来来看大姑子。 怀孕已经半年的李清现在肚子也有了不小的规模，整个人比起怀孕之前也圆了一圈，现在一天除了吃就是在外面转转，就是跟宿舍区的职工和职工家属聊聊天，随着月份的增加，她婆婆现在是一大早来，一直等到儿子下班回来才走，把这个儿媳里里外外伺候的好着呢。 宋小慧星期五回来，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两天，今天下午刚好李爸有个会不在家吃饭，就跟婆婆一起过来，俩人顺便再在这边吃顿饭，准备等晚上再回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搬家 “慧慧，你也真是，买这么多小孩子的衣服干嘛，这小孩都子长的快，衣服根本就穿不了几天，不都浪费了。” 宋小慧这次从老美回来，给大人基本上都没买什么礼物，但给李清肚子里这孩子的礼物却没少买。 看着铺在床上满满当当的一堆小孩衣服，李清有些哭笑不得。 “哪怕就是穿一天也是穿啊，姐，你摸摸，别说哈，人老外这料子摸着就是舒服，软软呼呼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穿在身上肯定更舒服，我跟你说啊姐，将来你孩子穿完了这些衣服都要留好，还要给我孩子穿呢。” 一提到给她孩子穿，李清和她那看着满床婴幼儿用品，已经高兴的笑不拢嘴的婆婆同时看向了宋小慧的腹部。 “慧慧，你怀孕啦？” “没啊，不过我已经打算要孩子了。” 那边李清的婆婆和李妈，也说起了关于宋小慧准备要孩子这件事儿。 “萍，我记得之前不是说，等慧慧研究生毕业了以后才准备要孩子的么，现在变了？” “我也不知道慧慧跟三子俩人到底是怎么说的，人家俩自己突然改主意了，打算决定现在就要，如果不是慧慧这次去老美，可能都该怀上了吧。” “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我记得你明年就该退了是吧？” “可不是么，明年三月就办手续了。” “那刚好啊，一退休正好帮人家带孩子，老三跟慧慧他们小两口都忙。” “我也就这点用处了，趁着这几年身体还不错，给孩子们分担点。” “哎，你这话说的，你家老三医术那么高明，你瞧，给咱们一个个这几年调理的一点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没有，我也算是跟着清儿沾光了。” “你听听你这都说的啥，就是没二清你也是三子的婶子，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咱们身体好，就是给孩子们省心，你跟老张你俩感觉那里不得劲就赶紧跟三子说，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那肯定啦，我还等着抱我的大孙女呢。” 说到这里张妈停了一下，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李妈的腿：“萍，这次真的是谢谢你和李哥了，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让清儿把孩子生下来。” 李清这次怀孕并且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李爸确实是冒了不小的政治风险，这很有可能以后会被别人利用起来，作为攻讦他的一种手段。 其实冒风险的又何止和李爸一人，李清的公公，李清的丈夫还有她自己，很有可能到时候都前途尽毁。 可是面对上天无意间送来的这个小天使，谁又能狠心的不要呢。 “什么风险不风险的。”李妈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咱们啊，都这把年纪了，不管是老李还是老张，他们都还想咋？还能升到哪儿去？当多大的官算是个头？ 至于建军和二清，这是他们自己的孩子，这些风险他们理应承担，你呀，再别跟我说这些客气话，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两家话。” “呵呵，行，以后不说了。” “就是嘛……” 坐在床上说话的宋小慧和李清，此时也说到了搬到新房那边住的事情上。 “姐，咱都是一家人，谁先住又有什么区别，我跟三子就俩人，晚上一张床就够。” 说到这里宋小慧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歧义，俏脸微微一红，却还是坚持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好我跟妈过来了，咱今天就搬过去，又不费什么事儿，拿着换洗衣服和铺盖过去就行。” 说完也不顾李清的反对，直接扭头看向婆婆那边：“妈，咱们一起收拾一下，现在就给我姐搬到新房去住。” “慧慧，这……” “姐，你就别说了，你不想搬也不行，这间屋子还得给厂里这次没房的人腾呢，你住这里不走，人家要搬进来的人住哪儿？” 宋小慧一句话就把李清的嘴给堵住了，这个理由太强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真的因为她就不让别人住了吧。 说搬就搬，其实也真就没什么需要搬的，就是李清和张建军的衣服、洗漱用品，以及床上的铺盖，四个人一起动手，连一个小时都没用到，她们就已经坐在了新房里。 让李清搬过来这件事情，宋小慧跟李唐俩人都是说好的，新房这边昨天就已经安排人里里外外的重新打扫了一遍，干干净净的。 李清的婆婆还是第一次进这间新房，房子的格局跟化肥厂那边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卫生间里，这边安装的是李唐让从南方那边采购来的马桶，这对李清这种孕妇来说就要友好许多，挺个大肚子上蹲坑确实非常难受，但马桶就不同了。 因为房子空置了一个夏天，屋里根本就没什么味道，不用担心会对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这也是李唐同意让姐姐住进来的原因。 “怎么样，住在这边还是方便的多嘛，对门就是杜娟姐家，窜门都有的窜，晚上上卫生间跟不用姐夫担心，三子说国庆过后就开始烧锅炉，给家里供热水，到时候洗澡也方便。 姐你看，卫生间里的地上铺的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马赛克地砖，防滑，就是地上有水也不用担心会滑倒，洗澡的时候只要把这个门拉上，水也溅不出去。 这个龙头是热水管，这边是凉水管，厨房那边也一样，以后一年四季二十四小时屋里都有热水。” 房子的装修都是统一的，家家户户都一样，基本上李唐能想到的，而且现在能实现的都用上了。 就比如什么屋里所有的电线走的都是暗线，而且用的都是目前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线，上下水管道也一样，虽然房子是砖混结构的，但在用料方面也是十足，说是六十多平米的房子，可是使用面积比起后世一百一二平米的房子还要大。 毕竟后世的房屋面积是从外立面开始算的，这房子所说的面积可是纯纯的可用面积，连窗台和阳台都没往里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想通 “我这一怀孕，把你跟三子打扰的……” “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什么叫打扰。” 没等李清把客气话说完，宋小慧摆摆手就打断了。 “住这边现在唯一不方便的可能就是去食堂吃饭，比之前可绕远的多，等节后办公区再搬过去，还会更麻烦些。” “这点路算什么麻烦，全当是锻炼了，她也不能天天就是吃了睡啊，你瞅瞅这才半年都胖了多少？” 李妈损起自己女儿是一点也不留情。 “妈，您怎么这样说我啊，我也没胖多少好吧，才一百四十斤而已。” “才？呵呵，你还想多重？” 李清这半年来体重确实飙升的挺快，怀孕前她的体重就是刚刚一百斤的样子。 “没事儿，三子说了，不管我将来变成什么样，等我生完以后他都能给我调理回之前的模样。” 就没有女生不爱美的，包括已经做了妈妈的女人，有弟弟这个后盾在，才是李清放松胡吃海喝的最主要原因。 李家的女人，包括身边的亲戚朋友，用的都是李唐亲自把脉后，按照个人身体状况给开的调理药，虽然可能外观看上去没有上市销售的产品好看，但要说好用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像李妈，五十多的人了已经，皮肤看上去依然是溜光水滑，像什么抬头纹啊，法令纹，鱼尾纹这些统统没有，就连白头发都莫得，李清的婆婆也一样，完全就是一副逆生长的姿态，走在大街上不认识的看见了，绝对不会想到这已经是当奶奶的人。 这就是私人定制款的好处，上市销售的产品虽然也用部分功能，但再使用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宋小慧经常都调侃自己男人，说他就算没工作了也不怕，哪怕不给人看病，光凭这一手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家里压根就不可能出现缺钱的问题。 更何况他还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失业这种情况。 就像她这次去老美参加学术会议，哈佛确实给她抛来了橄榄枝不假，但人家的根本目的其实是她丈夫，怎么说呢，她算是个附带品吧，当然啦，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有什么其他想法。 当时人家给她的开的条件不算什么，可给李唐开的条件，那真的是让人流口水，她自己都觉得那是相当有诚意了。 可惜，她非常清楚自己男人的想法，同时，她娘家那边也好，夫家这边也好，都不可能抛弃掉现在在国内获得的一切，而跑到国外去过那种人生地不熟，还连语言都不通的生活。 四个女人坐在新房里聊天等下班，已经回到办公室的李唐接到了上边外事部门的电话，跟他沟通确定十月四号johnson公司董事长霍克斯到访的事宜。 像霍克斯这种掌管跨国集团的人物，到别的国家去，已经不是普通出行那么简单了，都需要走外事途径提前沟通好行程。 况且他这次的出行虽然公开透明，但过来具体要干什么对外还是保密的，毕竟他的身体状况，是绝对能影响到公司股价的。 也就是李唐这边治疗直肠癌这种病确实有效果，所以他才能在董事会上说服其他董事，再加上他任董事长这几年公司的发展又是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各位董事才愿意共同保守这个秘密，并且同意给他一年的时间来治病。 否则，在知道他身体状况的那一刻起，可能那些董事就要投票重新选举新的董事长了。 正常情况下，董事会也不愿意走到罢免董事长的这条路上来，因为不管怎么样，这样做都会影响到股价，也就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 既然现在董事长的病有很大可能治好，那何不试试再看。 “陈司长，就像上次决定的那样，让他就住在省城宾馆，治疗期间我多跑两趟就行。” “嗯，这个没问题，按照johnson公司那边提交的行程来看，霍克斯还是想在接受你治疗期间，跟你谈一下入股实验室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对外宣布的幌子，但你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李唐同志，上边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在商言商，你觉得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同意他们入股的要求，因为没有欧美资本的介入，你那款新药想在那些国家上市，面临的困难确实比较多。” 这个问题李唐怎么可能不知道，临床试验归试验，上市是上市，这可是两码事儿。 那款抑制剂想要在欧美那边上市，未来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拖个两三年三五年的非常正常。 别说什么那是治病救命的药，这跟那些政客和资本有什么关系，他们有需要的时候能买到就行了，至于普通老百姓，谁在乎！ 就像霍克斯，他就可以不在乎钱的跑过半个地球来李唐这里求诊，其他得同样病的患者呢？有几个人能做到，就算有钱，又有几个人知道这里真的能治好他们的病。 这个问题有点无解，要想能顺利在国外得到上市批准，邀请他们的公司入股是唯一的选择。 到底要不要低头，挂了电话后李唐依然在考虑中，当点燃一根烟后，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魔怔了。 这个问题自己心中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考虑。 第一次拒绝的时候自己不就已经有考量了么，他研发出来的新药，不一定非要在国外上市，虽然挣外汇是一个重要考量，但依靠新药来挣外汇，还真没有那些护肤品来的多。 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采取之前的策略，利用护肤品挣外汇，再用挣来的钱研发新药治病救命，只救国人更好，老外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华夏人，又不是那个挂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更不是那个割肉喂鹰的佛祖，活了两辈子的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当什么普救世人的圣人。 想到这里，他那原本还有些许迷茫之色的双眼，重新又明亮起来，霍克斯，你来求诊我就给你治病，因为你花钱了，但其他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掀桌子 “王伯伯，我还是保持自己之前的想法，新药，在国外能上市就上市，不能上市也无所谓，那是他们自己的损失，与我何干。” “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想让你接受国外公司的入股，说白了就是想让你接受johnson公司的入股。” “谁？” 刚问出来，李唐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是有问题的，连忙摆摆手说道：“您当我没问，这么说吧，当初建那个实验室，上边就明确过由我全权负责，而我之所以想要建它，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利用这家实验室，培养出更多的中医药方面的人才。 怎么现在有人是想我也给国外培养更多的人才吗？如果真有人这样想，那我就直说了，这家实验室我不要也罢，反正能不能研发出新药，我根本就不靠它。” 距离外事部门通知过后的第三天，王主任就将李唐召唤了过来，说的仍然是实验室的事情。 这家实验室其实不归省里管，它建立的时候就是一家国家级的实验室，管理权目前在卫生口名下，但没人把它当真，卫生口那边更是从来都没人过问过实验室的任何情况。 李唐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实验室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向上汇报，到底该找谁。 这不，给他做思想工作这件事儿又落到了王主任的头上。 “臭小子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打算掀桌子的姿态来。” 接到这项工作的王主任也是头疼无比，打交道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把李唐当成自己的晚辈看待，当然非常清楚眼前这家伙的脾气，实验室如果真的易主，那还玩个屁，就算建的再好又能顶什么用。 johnson公司为什么会挥舞着支票哭着喊着要投资，还不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没这个人了，可能人家一美元都不会投资。 “王伯伯，不是我要掀桌子，说的好好的实验室一切事务由我全权决断，说来现在实验室还没正儿八经开始运行呢，就已经有人不停地想伸手进来干预我的决策。 现在还把您也搬出来来劝我接受他们的安排，既然这样，那还要我干嘛？重新找一个听话的人来管理这家实验室就好啦。” “你自己清楚，人家愿意投资入股，就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换人，这笔投资肯定就黄了。” “反正只要我还负责这家实验室，我就不会同意接受国外任何一家公司的入股，如果谁有问题，那么请下文把我免了，把我那百分之二十股份收回去都可以，反正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让实验室挣钱。 至于跟咱们医学院的合作，大不了公司出钱重新建一个实验室，寒酸点就寒酸点，大概的实验设备有就可以，我当初跟药研所的合作也够简陋的，无非就是再经历一遍而已。” 这话让王主任的双眼瞬间就亮了几分，现在这个实验室虽然也有省医药公司和省城大学的股份，但李唐早就说过，他建实验室根本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培养人才，所以这个股份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这个实验室也不属于省里管辖，王主任对这个实验室其实根本就不上心。 但如果真的按李唐说的建一个隶属于制药公司的实验室，那可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实验室在未来取得的成绩，那就是省里的成绩。 他作为第一领导，地地道道的秦省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家乡好。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主任缓缓的摇了摇头：“行了三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跟上边的相关领导说一下，最后我要说明的是，只要不违法不违规，又确实是利国利民的事情，想做什么你就做，莪全力支持。 关于外资入股实验室这件事情，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至于其他人是否有别的考量，这个你不用担心。” “谢谢您王伯伯。”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刚才怼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客气。” “嘿嘿”李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王伯伯，我是对事不对人，我知道在实验室这件事情上您也做不了主，刚才说那些也没有冲着您的意思。” “我理解，跟你说这个也是受人之托而已，不过三子，掀桌子这种话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挂在嘴边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求同存异嘛，但掀桌子……这可不是成熟的表现。” “我还不到三十，有时候难免年轻气盛，还请您多担待。” “呵呵，真是个臭小子，行啦，没什么事儿就滚蛋吧。” “得嘞，知道您忙，我这就走。” 可不是忙么，叫他过来谈话本来就是王主任今天工作计划外的事情，短短半个小时，杨秘书刚才都进来看了两遍了，想来王主任接下来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办公室外边杨秘书正急得打转转呢，看到李唐出来后，立马就长出了一口气。 “李总，领导接下来还有别的工作，我不跟你多说了，改天你再过来我做东。” “没问题杨处，我可记住了啊，等着喝你的酒呢！” “放心吧。” 离开王主任这里，李唐转身就来到了岳父这边。 他到的时候宋爸刚好跟一名下属安排完工作，看到他进来，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着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示意他坐。 “去王主任那里了？” “嗯，刚出来。” “见到人没？我记着王主任这会儿好像有个比较重要的客人要见。” “见到了，我说呢，杨秘书刚才差点没急死。” “呵呵，王主任对你还真是宠！给，抽颗烟，说这是外烟，叫什么希尔顿，反正我是抽不惯，我那里还有几盒，等会儿给你拿走。” 看着岳父手中递过来的，早已消失在他记忆中的那款十分熟悉的烟盒，以及上边那几个大写字母，李唐笑着接了过来。 他没记错的话，这款烟其实到九十年代才获批进入国内，现在出现在国内的，应该都是水货。 “我尝尝，给我也是浪费，您知道我就不怎么抽的，咳咳……”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可能否 一口就抽的李唐咳嗽半天，干脆也不抽了，直接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爸，我不要，这玩意能要我的命。” “哈哈哈……不要就放下，想要的人多呢。”宋爸笑着重新拿起一包金丝猴丢过去。 “三子，王主任今天找你是？” “关于实验室的事情，有人想让我接受外资入股，托王主任跟我说呢，我没同意。” 一听果然如他所想是因为这件事情，宋爸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人也找到我这里了，你今天如果没到我这里来，晚上我也要给你打电话。” 李唐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有些好奇的问道：“爸，给你开的什么条件？” “秘书长” 好家伙，这个条件给开的可是相当高了，他相信岳父口中所说的肯定不会是政府大院那边的秘书长，这边的可就直接进班子了。 说实话，这个条件他动心了。 他岳父比他母亲还要小一岁，到后年才整五十五，如果今年明年就能再上一步还是直接进班子，就节省了不少时间，未来能走到哪里，还真不好说了。 宋爸一眼就看出李唐在想什么，他摆了摆手：“三子，这件事情你别考虑我，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爸，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强求，况且……看你刚才的反应，王主任肯定没提这个吧，这代表了什么，你应该能想明白。” 被岳父这么一说，李唐立马就明白了，如果托王主任的人跟托宋爸的是一个人，那么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不跟王主任讲清楚还有这个条件，可如果不是一个人，那这水就有点太深了。 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条件？能不能借着这次机会给老爸也某个前程？ 一时之间李唐也陷入了两难。 这种机会不多，而且绝对是失不再来。 “三子，你如果真的因为这个被迫接受外资，那我宁愿提前打报告退居二线。” “爸，没那么夸张，我还考虑能不能给我爸也……” 话没说完，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牵扯到人家亲生父亲，这下宋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见岳父没说什么，李唐继续说道：“我还是得先跟王主任汇报一下，看看究竟有没有可操作性。” 如果真的能把自己老爸跟岳父都往前推一步，外资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就像李唐之前就说过的那样，实验室究竟能不能出成绩，那还不是他说了算，既然你们非要塞钱，那我再不笑纳可就要遭天谴了。 宋爸听见李唐说要跟王主任汇报，他也就放松下来，改换门庭的事情在政坛最要不得，他现在脑门上清楚的刻了一个王字，如果突然通过别的渠道被提拔，那以后就别想再混了。 二世为人的李唐不是那种毛头小伙子，顾头不顾腚，他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三姓家奴的事情来，王家这条道他是准备埋头走到黑了。 既然这样，他就不准备走了，拿起岳父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给杨秘书打过去，告诉他自己还没走，有事要跟领导汇报，等领导闲下来了帮他通报一下。 见李唐放下电话，宋爸想了想开口说道：“三子，我跟你说个情况你听听看，看能不能治的了。” “爸您说。” “病人是我的一个长辈，年纪大了，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之前也许是家里人没注意还是怎么滴，总之是上个月才发现，老人好像是失忆了一样，对很多人和过去的事情都忘掉了，最严重的时候前脚刚发生的事儿，她后脚就能忘了，比如刚把一把剪刀放进抽屉里，可她转眼就忘了，满屋子到处找。 还有，手颤抖的现在已经连饭都快没法自己吃了，手颤的情况发生的比较早，以前抖归抖，没有这么严重，近几个月情况特别严重，她儿子还说，老人现在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甚至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寻死觅活的。 哎……老话不是都说过么，久病床前无孝子，老人的女儿告诉我，她上次去她哥那里看的时候，发现老太太胳膊上腿上有好几处青紫的地方，很像是被人掐的。 她有心想把老太太接到身边照顾，但因为她家里还有公公婆婆年纪也大了，她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过来找我，就想问问老太太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治的好。” 说实话，李唐听完岳父的讲述是有点懵逼的，什么鬼这是，找人问不找大夫，却找一个对医学完全不懂的人问，俩人的关系得有多好，关键是对方是女的。 他不无恶意的揣测，自己这个岳父大人不会还有点什么课外活动吧？ 他敢肯定，岳父刚才说的老人不是家里的长辈，因为宋家和陈家上了八十岁的老人他都认识，别说八十，上了七十的他都认识，并且每隔半年他就会主动过去看看，给他们调理一番身子，家里肯定没有得这种病的老人。 按照宋爸刚才的描述，老太太应该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手抖的那么厉害，应该是神经系统老化的原因，可能并发帕金森，这两种病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非常常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有把握通过服药，让老人身上的症状维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状态，想彻底治好，就需要他长时间的观察了。 “爸，我得见病人，如果是我猜想的那样，通过服药能缓解症状，能否彻底治好莪不敢保证，这要全面考量老人自己的身体状态，这个病人在哪里？” “没在咱们这边，她儿子在另外一个地区工作，老太太跟在他身边，我回头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把老太太接过来吧。” 说到这里，宋爸想了想又说道：“这位老太太是……是我的老领导的原配，如果回头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尽力治疗。” “爸这个您放心，只要是我的病人，又愿意让我治疗，我都会竭尽所能。”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他从来不会慢待任何一个找上他的病人，但也绝对不会强迫别人必须接受治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情况 “呃……” 看着岳父大人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李唐在心底暗叹道：我擦嘞，这里边果然有事儿啊！ “爸，您有话就直说。” “唉……是这样的三子，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这个病人回头过来了，你给她治疗的这件事儿，不要在家里提起。” 家里？ 李唐明白，岳父说的这个家里，肯定指的是这边，说白了就是不让他告诉宋妈呗。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这样做也是故意给岳父看得，为的就是想要一个解释。 其实宋爸就是心中有鬼，否则他压根就不用说这话，正常情况下，李唐是绝对不会在其他人跟前说起病人的事情的，包括宋小慧。 也没人会问他今天给谁看病了，明天给谁看病了这么无聊的问题。 现在既然话赶话的都说到这儿了，那他肯定就得要个解释，否则的话，一边是岳父，一边是岳母，都是他的长辈，让他咋办。 还有，以宋爸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爸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如果能纠正，他当然想帮忙纠正过来。 宋爸也看到女婿脸上突然间变化的神色了，他给自己先点上了一颗烟，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不用瞎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不想让慧慧她妈知道，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老太太的女儿，我们年轻的时候确实交往过，但那都是我跟慧慧她妈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 之后我们各自成家，就没怎么来往过，她这次过来找我，是为了她母亲的病，而且因为知道你是我女婿，所以才来找我的。” 原来如此，虽然对岳父的解释，李唐仍然抱有一丝怀疑，但也不便再说什么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爸。” 紧跟着他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爸，您说的这位……我应该叫阿姨吧，这位阿姨知道我？” 他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事实上别说全省了，就是秦山都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医术特别高明，否则每天光来找他看病的人都会不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除了有限的几个熟人介绍，再就没人找上门。 “你问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宋爸听了后愣了一下，他的那个初恋叫董素娥，上次过来找他的时候只是提到想让李唐给她母亲看下病，也没说是怎么知道的，他也没多想。 “我没问她是怎么知道你的。” “没事儿爸，我就是随便问问，病人什么时候接到省城了，您随时叫我就行。” “好” 就在李唐在宋爸这里等待着王主任空闲下来的时候，王主任正在见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上边监委的同志。 监委这次派人过来，为的就是刘主任的事情，给傅晓军开条子的事情虽然已经落实了，但他在这里任职期间是否还有其他违纪问题，依然要调查清楚，为此，上边专门派了一个工作组过来。 这个工作组由一名老资格副主任带队，过来了当然要先跟两个大院的一把手谈谈，而王主任当然是第一个谈话对象。 “王主任谢谢您的配合。” “都是为了工作嘛，调查期间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尽管来找我。” “还真有，秦山制药是省管企业，我们还需要找李唐同志核实一些问题，还要麻烦您让下边人安排一下，我们的同志明天会过去找他，希望能配合。” “李唐？这样吧安主任，我先打电话问问，事实上见你之前，他从我这里刚离开，莪问问他走了没，如果还没走，你看是今天谈话，还是就放到明天你派人过去。” “能今天谈当然最好，我也希望工作能早点做完。” “好，你稍等。” 王主任起身后原本想打电话，可稍一犹豫，又转身走向大门，拉开门叫道：“广生……” “主任” “你知道李唐走了没？” “没走，就在宋秘书长那里，他刚才还打电话过来说，如果您没事儿了，他还有工作要汇报，刚才有些事情没说完。” “那刚好，这样，你打电话让他就在办公厅小会议室等着，跟他讲清楚，上边监委的同志要找他谈话，让他认真配合。” “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安主任，刚好，人还没走呢，那你安排你的人，我让广生带着去小会议室。” “谢谢您了王主任。”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配合你们的工作是应该的。” …… 杨秘书打过来的电话是宋爸接的，这里毕竟是他的办公室，放下电话后他就让李唐跟他去小会议室。 “爸，什么事儿啊，谁要找我谈话？”李唐有些懵。 “是上边监委的同志，找人谈话是因为刘主任的事情，你跟刘主任怎么还有什么牵扯？”作为第一副秘书长，宋爸知道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他这么一说李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跟在岳父身后，往小会议室那边边走边说道：“之前刘主任有一个晚辈想找我买一些药，就是没允许在国内销售的那个药，我没同意，他那个晚辈好像不久前在四九城被人杀了。” 这下宋爸立马就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串联了起来，带到小会议室后，他拍了拍李唐的肩膀：“你在这里先等一会儿，那些人马上就过来，问什么你就照实说，不要有什么隐瞒，更不要有什么顾及。” 岳父的话让李唐挑了挑眉头，他听懂了，看样子刘主任是回不来了，而且应该是不止回不来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爸。” “嗯，等会儿谈话结束以后，你要去王主任那边就去，接下来他那边应该再没什么事情了，我那里就不用再过来了，这会儿都四点了已经，完事儿后你早点回去，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好” 小会议室里李唐刚坐下没两分钟，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就端了几杯茶水过来，等他放下后，杨秘书也刚好带着三位上边监委的工作人员过来。 第二百七十章 问话 “李唐同志你好，我叫姜大刚，是监委第十八审查调查室调查员，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这是我的工作证，这次找你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 看着工作证上注明的正司局级，李唐在心中咧了咧嘴，级别可真够高的，这调查室到底什么级别啊。 他对上边监委下属各部室的级别还真不清楚，也从来都没打过交道，不过看着眼前这三位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感觉倒是挺符合他心中想象的模样。 “姜……同志，你们请坐，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先谢谢了，咱们就直接进入主题？” “好” “李唐同志，傅晓军你认识不？” “傅晓军？我跟他还真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次，再一起吃了顿饭。” “不认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能坐在一起吃饭？” “呵呵，他是刘万年主任介绍过去的，说要请我吃饭跟我谈点事情，不管怎么说，领导的这个面子我得给吧，不过说是他请我吃饭，饭钱是我自己掏钱付的。”李唐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监委的工作人员也不好说什么，况且饭钱还是人家自己掏的。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呃……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七月下旬，那会儿正热着呢，如果你要具体哪一天，我得回去查一下我的工作日志，我记着那两天刚好有个病人过来找我复诊，都有详细记录。” “七月下旬？”姜大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本子，抬起头问道：“是七月二十六号吗？” “好像差不多，我依稀记得是个星期一。” “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 “秦山县东风大街的红云饭店。”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我这边就是我和我的司机庞虎，他那边当时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男的看着像是保镖的样子，至于那个女的……跟傅晓军是什么关系我不好说，总之有点那个。” “他找你具体是想做什么？” “想要买我们公司生产的一种药，就是x药片，因为省里和上边都明确说过，这种药暂时不在国内上市，所以莪就拒绝了他，而且他还连钱都不想掏，跟我说什么卖掉之后再付钱，我就更不能同意了。” “然后呢，你们之间是不是爆发冲突了？” “没错” 李唐点了点头，一点都没隐瞒的将那天在包厢内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我的司机配枪是省里批准的，因为年初发生过一起针对我的事件，虽然当时那件事儿被提前发现了，可为了以防万一，事后省里领导特批我和司机都可以带枪，但除了这次，其他时候也从来没拿出来过。” “后边他还找过你吗？” “没有，从那天我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你找过他吗？” “那就更没有了，我找他那种人干嘛啊？” “这件事儿之后，刘万年同志还找过你没？有没有对你表达过不满之类的态度？” “没，当天中午回去后我就给刘主任把电话打过去，讲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情，当时我是很生气的，说话也没太客气，刘主任在电话中向我道歉，并且说是会带着傅晓军过来给我当面道歉，但我再没见到。” 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后边发生的一切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李唐非常坦然的讲了个清清楚楚。 “刘万年同志还给你再介绍过别人找你，也买那种禁止销售的药没？” “再没有了，就傅晓军那一次。” “李唐同志，谈一下你对刘万年同志的印象。” “啊？这……姜同志，这我该怎么说，刘主任是领导，而且是监委的领导，我作为组织干部，说实话，谁没事儿喜欢跟监委的人打交道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唐能明显看出来对面那仨人的脸都是一黑，可他才不管你脸黑不黑呢，还是继续讲了下去。 “我跟刘主任是真的不熟，除了傅晓军这次，平时就没有过任何联系，您要让我说对刘主任的印象，还真没什么印象。” 监委的姜大刚好像也并不在意李唐究竟怎么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刘万年同志那种做法对还是不对？” “呃……姜同志您能说明一下，您提到的做法到底是哪种做法，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介绍傅晓军到你这里，买禁止在国内销售的药这种做法。” “可是……刘主任并没有介绍傅晓军到我这里买药啊。” “你刚才自己说的傅晓军找你是为了买药。”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不过刘主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是有一个四九城过来的人想要认识我一下，让我没事儿的话见见，并没有明确说明这个人找我是想买药。 傅晓军要买药，是在饭桌上才说的，事实上如果提前说清楚想见我的原因，那顿饭我根本就不会去。” 不是李唐不想说刘万年的坏话，而是没必要。 他已经从王主任那里得知，无论如何刘万年都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继续担任监委主任了，这次事件过后，最好的下场就是提前退休。 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再去落井下石，枉做小人。 况且刘万年当时在电话中也确实没有明确表示，傅晓军找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人家在调来秦省之前还一直就在上边的监委工作，鬼知道现在坐在对面这三个人会不会是以前的下属。 说不定他现在说的话，转头就传到刘万年的耳朵里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可不想平白给自己竖个强大的敌人。 姜大刚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唐，过了足足好几秒钟才又重新开始问下一个问题。 问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问的非常仔细，有的问题甚至都是重复问，仿佛是在试探李唐前后的回答会不会不同一样。 好在他说的都是实情，没有任何瞎编乱造，随便怎么问也都是同样的回答。 第二百七十一章 教训 “感谢你的配合，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工作！” 跟姜大刚他们三个人分别握了一下手，李唐感觉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情，但被问这么长时间，他仍然感觉到有些厌烦，就这还是非常平常的谈话，找他询问别人的事情。 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那些被请过去喝茶的，都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正常谈话询问，他都感觉到不舒服，更别说那些本身就有鬼，提心吊胆的人了。 当然啦，也可能是他的心理素质问题。 …… 从小会议室出来，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都马上六点了，这才再次见到王主任。 “刚才工作组都问你什么了？”一见面王主任就问到。 “就是一些正常的问题……” 李唐将刚才的过程大概描述了一遍。 王主任听完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他还有什么工作要汇报。 “是这样的王伯伯，我刚才从您这里离开后到我岳父那里，他告诉我上边也有人找过他，让劝我接受外资，同时还给开了个条件，就是如果我这边同意外资入股，可以帮助我岳父再往上走一步。” “德忠说的？”王主任神色间显得有点诧异。 “对”李唐点了点头：“王伯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外资入股，能换来我父亲和我岳父都往上走一步，那么我还真不介意接受外资。 但是，我有点想不明白的是，这究竟能给开出这个条件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好处，竟然能用这么重要的职位来做交换。 我一直都认为无利不起早，可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做到底能图到什么，除非他能得到更大的利，那么他得到的利又会是什么？” 这番话让王主任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他这样支持李唐的工作，图的其实也是一种利，不过这并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局面。 李唐在工作中做的越好，他得的利越多，站在更高层面来说，国家得到的也只会更多，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主任在当初才愿意力排众议的让李唐也能得到利，无论是级别上的利，还是资产上的利。 三方共赢，才能把这项工作持续的推进下去，否则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一拍两散了。 可现在就算是王主任也有些迷糊，那个人到底在图什么？ “三子，这件事儿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让我打听打听，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不介意你接受这个条件，相反还会帮着推动。” 对于李爸和宋爸来说，往前一步海阔天空，那是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对于李唐来说，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原则底线，接受外资未尝不可，因为在他的地盘，他有的是办法让外资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王主任来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能推动成功，那他就多了两个盟友，对他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 无论是李唐还是王主任，他们俩都是有底线的人，那就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会给国家带来不利的事情。 “王伯伯，那我就先回秦山了。” “都这个点了，上家里吃点饭再回去吧？” “今天就不了，改天我再过去，到时候让婶子给我做扯面，有日子没吃婶子做的扯面了，还有点想。” “呵呵，好，那你就早点回去吧，让司机路上注意安全，别跑太快。” “好嘞” 李唐走了，王主任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也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给开出这样的条件来，实在是太大胆了，这件事儿必须上报，出面的人按照宋爸所说，就是一个中间人而已，这种人就算被抓住了，也肯定不会供出正主。 王主任也没想到，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几百万了不得一千万外汇的事情，竟然能一下子引出这么多的妖魔鬼怪，还真是让他感到非常诧异。 看样子，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存在。 …… 紧赶慢赶，李唐回到家都已经快八点了。 在听了儿子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讲述后，李爸的第一反应就是：“三子，提不提的我无所谓，你也不要老想着去做什么利益交换，有的时候与虎谋皮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从五十年代参与进化肥厂筹备，作为来这里的第一批工人，我从来就没想过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在我看来现在真的已经算是缴天之幸了，你说的那什么再往前走一步啊，享受什么更高的待遇啊，跟如今比起来又有多大区别？ 老三，做事儿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踏踏实实脚踏实地的去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咱们家现在已经够好了，好的我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哥和你姐夫现在都是正科级干部，你嫂子和你姐也都被提成了副科级，你就不用说了，两三年时间就把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完路走完了，还想怎么样？ 听爸一句劝，别折腾了，莪今年五十五周岁，你跟着你师父学了那么久的中医，刚开始学的最多的就是古文，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背的论语里有说，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你爹我现在真的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离开秦山去别的地方工作。” 听完自己父亲的话，李唐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爸我知道了。” “嗯，老三，你是企业领导，不要过多的参与到地方事务中，我记得你跟我讲过，你的理想是把中医药发扬光大，让不懂中医药的人都知道，这个传承了几千年的医术，并不比西医差，甚至某些方面还要比西医好，奔着你的理想去努力吧，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爸，谢谢您！” “呵呵，萍，咱家这臭小子还跟我矫情上了。” 李爸笑呵呵的转头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老婆。 “理他干啥！”整和儿媳妇研究织毛衣花式该怎么起针的李妈，微微抬头横了一眼儿子。 “慧慧，回头你要好好教训教训三子了，适当的时候就该给他紧紧皮，他要不听话你就上手收拾，再敢还手你就跟我说，年龄不大整天琢磨的都是些啥。” “嘿嘿”得到尚方宝剑的宋小慧，笑的像是偷吃到鸡的黄鼠狼一样。 “知道了妈！” 第二百七十二章 面子 李唐有些郁闷，他是想让自己爹好呢，怎么到头来好像成了他的不是了。 回到家后，宋小慧好笑的看着依然郁闷的丈夫，走上前踮起脚尖抬手捧着他的脸，奉上了她的香吻。 “好点了没？” “没有，这点哪儿够。” 李唐笑嘻嘻的伸手把想退开宋小慧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 “夫人，天色已经不早了，该休息啦。” “哼……” …… 隔壁，刚坐到床边的李爸，就被老婆在后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嘶……你打我干嘛？” “还打你干嘛？谁让你这么不知好歹的？我跟你说老李，刚才当着儿媳妇的面，我可是把面子给你给的足足的。” “我怎么不识好歹了？”李爸有些懵，背着手摸着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背，愕然问道。 “老三折腾那些为啥呢？为了谁？他是为了他自己吗？刚才孩子说了半天，从头到尾我都没听出来他从那里边得到丁点好处，为的都是你和老宋的前途，老宋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你那个反应我就不爱看。 你倒是清高了，反手还把我儿子数落一顿，他要是为了自己削尖脑袋往上钻，你说他也行，可他是为了你这个当劳资的。” “那不也是我儿子么，我……” 李爸梗着脖子刚回了一句嘴，可一看到自己老婆那冷嗖嗖的目光，把还没说完的话立马就又咽了回去。 “老李，其实我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李妈这时忽然又换了一副面孔，语气温柔的说到。 “嗯？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刚拿出一根烟准备点上的李爸听到老婆的话，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嗐，你啊，还不是自尊心作祟，你无论是上副厂长还是厂长，其实都是因为老三救了王家老爷子和王主任的缘故，所以你心里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得劲，现在一听儿子又能利用手中的权力，来跟别人交换利益，让你再更上一层楼，你当然不愿意了，觉得老靠儿子，让你这个当爹的没面子，我说的对吧？” 似乎是被说重了心思，李爸没吭声，点着烟后闷头抽了几口才缓缓说道：“你的也对也不对，我如果真的那么好面子，五年前提拔当副厂长的时候，我就拒绝了。 我知道一直都有人说，我是靠自己儿子才能在几年之内平步青云，刚开始听了当然心里也会不舒服，但反过来想想，那是我儿子，我能这么早就占到孩子的便宜，不也说明咱家教的好么。 当然啦，老三成功，跟咱俩真的没什么关系，但那也是我儿子，这点谁也不能否认。至于说刚才我跟他讲的那些…… 萍，那是我的真心话，我真的不想再继续折腾了，而且莪也真的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提交申请退居二线。” 这次轮到李妈诧异了，她刚才以为丈夫是好面子才拒绝的儿子，没想到还真不是。 迎着自己老婆的目光，李爸笑了笑：“怎么这样看我，我说真的呢，我现在实在是厌烦整天被文山会海包围着，也厌倦了出差，等等看吧，等我把大元和建军俩人再往上送一步，我就申请退二线，等着抱孙子。” “真的？” “这事情我骗你干嘛。” “你儿媳妇可还没怀孕呢。” “他俩不是已经有计划了么，那不就是迟早的事情，或者……” 说到这里，李爸将还没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在李妈诧异的眼神中伸手按灭了台灯。 “或者咱俩再生个小四？” “去，为老不尊的家伙，手拿一边去。” …… 这边已经熄灯开始探讨人生奥秘了，另外一边还有人正在办公室里熬夜加班。 地区公安处刑侦科，杨天义坐在办公桌后仔细的听取着手下的汇报。 “科长，经过我们走访调查，陆昭明好像并没有什么杀人动机，不管是街坊邻居还是单位的同事，都反应他们两口子的关系挺好，虽然偶有吵嘴，但那也是正常的，没听说过有动手的时候。 邻居们还反应，陆昭明虽然是王家的上门女婿，但从结婚那天起，王家老两口还都在世的时候，对他一直都不错，没有说瞧不起上门女婿，更没有什么家里活都让他干的事情发生，相反，王家洗衣做饭基本上还都是王秋英在干，家里俩儿子，老大姓王，老二还跟着姓陆，他的这份工作还是王秋英父亲在世时帮着解决的。 科长，您说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杀人？” 听完下属的汇报，杨天义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想不到陆昭明的杀人动机，但是……老刘，你觉得一家一年之内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这种貌似意外，又貌似中毒死亡，这正常吗？” “呃……” 被科长这么一问，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转头看看身旁的同事，那人明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 老刘这才回过头来有些迟疑的说道：“科长，也可能真的就只是意外呢？王秋英本身就有心脏病，这是她们家的遗传病，经过法医检查，也证实她确实是死于心脏病，还有年初她母亲的死亡，不也证实了是因为心血管疾病么。” 杨天义始终认为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王秋英母亲年初死的时候就又诸多巧合，现在王秋英死了又是这样，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陆昭明。 王秋英母亲的案子年初时他就专门找过李唐咨询，当时虽然有案子有疑点，但也确实找不到什么他杀的证据，最后不得不草草结案，最后他那个当大夫的朋友，因为开的处方不严谨，还给赔了一千块钱。 这件事情过去才不到九个月，现在王秋英又死了，同样还是死于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这也让杨天义更加坚信当初李唐的推论，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事件。 不过还是那句话，破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推论，现在法医已经把王秋英的尸体解剖了，证实了是死于心脏病，体内没发现其他中毒的迹象，这该怎么办？现在他们就是想立案好像都立不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怀疑 “建成，医院那边怎么说的？” 这时，杨天义转头看向另一个下属问道。 “地区医院那边查了一下王秋英的病历档案，她确实有心脏病，但是……地区医院内科杨主任说，因为他爱人跟王秋英非常熟悉，所以他跟死者也非常熟悉，对她的病也很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死者会死于心脏病。 他还说，王秋英几年前曾经找到过一位医术非常高明的中医大夫给她调理身体，当时经过一年的不间断调理，王秋英的心脏病可以说已经好了，因为她现在都不用服药。” 听到这里，杨天义插嘴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又复发了？” “地区医院的杨主任说，复发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王秋英七月份去医院做过一次检查，身体非常健康。” “她为什么好好的会主动去医院检查身体？” 确实，现在的人只要没病没痛的，绝对没人会主动去检查身体，这会儿的老百姓也根本就没有定期做体检的概念。 “她主动做检查就是因为她们家是遗传性的心脏病，虽然当时那个中医大夫说给她调理好了，但她还是隔几个月一年的就会去检查一次。” 虽然王秋英的死因有疑点，但事实是公安也确实查不出来任何他杀的证据，这让听完汇报的杨天义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不相信巧合，但想立案就得拿出证据，否则拖着不给个结论，上边的领导绝对会喷死他，毕竟那个陆昭明凭借着岳父还在世时的支持，现在大小也是秦山地区民政局的副局长。 “行啦，时间不早了，你俩回家吧，既然什么都查不到，那就定为意外因病死亡吧。” 听到杨天义的话，他的两名手下同时暗自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这种案子确实没什么查的，虽然地区医院的杨主任说王秋英不可能是因为心脏病过世，但通过解剖尸体，现在的事实就是死于心脏病，说不定是又犯了呢，遗传性心脏病，谁知道当年到底治好没。 打发走了两位下属，杨天义一个人坐在那里又翻看了一遍桌上放着的资料，包括年初王秋英母亲死亡时的一些调查资料。 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看着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问题不是出在这些资料上，而是年初他找李唐咨询时，临走前李唐给他说的那番话。 他依稀记得，李唐当时好像跟他说过，死者的女婿，也就是当时的报案人应该是懂中医，可通过他们调查，陆昭明根本不可能懂中医。 嘶……他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时间有点长了，当时李唐说的话他也没记录，实在是想不起来具体怎么说的，不行，他打算明天再去咨询一下，对这个案子，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干了这么多年公安，他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其实如果不是陆昭明是地区民政局的副局长，可能公安也早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哪里还用的着杨天义这样头疼。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唐坐着庞虎开的车，刚到单位大门口，就看到杨天义正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抽烟，身旁停着一辆二八加重。 “停车虎子，你先把车开进去吧。” 听到李唐的话，庞虎看了眼路边的杨天义，他知道这是谁，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三哥。” 蹲在那里的杨天义似乎正在全神贯注的想什么，对于有一辆车停在自己身边是充耳不闻，两眼失焦的看着路面，直到李唐下车后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杨叔” “啊，嗯？李……三子你来啦。” “杨叔您这是等我呢吧？” “没错没错，确实找你有点事儿想咨询一下，三子，不打扰吧？” “没事儿杨叔，有事儿您就说，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对了，您吃了没？没吃的话到我们食堂先垫吧点儿。” “呵呵，吃过了，早上在家吃过了，给，抽根烟。” “谢谢杨叔，什么事情啊？让您这么一大早的就跑过来。” 接过杨天义递的烟，李唐没让他给点，又接过他手中的火柴，自己点着后，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三子，年初我过来找你问过一个案子，当时还让你看了一个药方，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李唐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了看两边，然后指了指西边：“杨叔，咱俩边走边说吧。” “好” “您说的那件事儿我有印象，当时那死者是死于心脏病，药方上有一味药有点超标是吧？” “对对对，就是那件事儿。” “怎么了杨叔，那件案子到现在还没结？” “那件案子早就结了，因为找不到什么他杀的证据，只能以医疗事故定案，开药方的大夫最终给赔了一千块钱。” 李唐听的皱了皱眉头，他当时听杨天义的描述，就觉得那件案子有些不对劲，开药的大夫确实有问题，他开的那个药方跟患者的死亡有直接关系，这个肯定没问题，但他同时也感觉患者家属身上的问题也不少。 就像他当初说的，那个引起中毒的药并不是见血封喉那种，病人从服药到最终死亡，这其中最少也有两三天的过程，这期间病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症状，难道家属就发现不了吗？ 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破案毕竟是公安的事情，但杨天义今天过来又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 “那杨叔您今天找我是？” “年初死的那个人是报案人的岳母，就在两天前，他爱人也死了，经过尸检，同样是死于心脏病。” ！！！ 好家伙，这都不避人了是吧，明显这是拿公安当枪使呢。 “还是他报的案？” “是的” “杨叔，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要报案？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单纯觉得奇怪，因为按照正常来说，没人愿意跟公安打交道，大家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说什么让你们公安给尸检了，他到底以一种什么心态报案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怀疑(二) “呃……”杨天义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看周边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三子，我直说了吧，报案人是地区民政局的副局长陆昭明，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报的案我不太清楚，人家直接找的我们公安处的一位副处长。” “原来如此！”李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就能说的通了。 感情这人是想以这种办法彻底洗去身上的嫌疑，以及外人嘴里的闲言闲语。 可既然是这样，那想抓住他的把柄确实不容易。 “杨叔，你刚才说年初死的那个跟现在这个是母女，她们家是不是有家族遗传心脏病啊？” “没错，确实有遗传，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最近的这位死者叫王秋英，据说她的病几年前已经治好了。” “治好啦？” 李唐听的微微一呆，遗传性的心血管疾病可不是那么容易治的，看样子厉害的大夫…… 嗯？等等！ “杨叔，你刚才说死者叫什么名字？” “王秋英” “王秋英？”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她是不是在秦山县教委工作，今年应该四十左右？” “没错，现在是秦山县教委主任，三子你认识？” “还真是她啊！谈不上认识，不过如果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她是我师父的病人。” “啊？她的病是关老爷子治好的？”杨天义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他连忙从自己挎的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后取出夹在里面的几张照片。 “三子你看看，这几张照片里有没有王秋英。” “就这个！”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李唐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王秋英。 她是关老爷子的病人没错，但其实当时给她开药治病的是李唐，而且这还算是他亲手治疗的第一个疑难杂症，所以对这女的他印象深刻。 “杨叔，我记得这女的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吧？” “这你都知道？”杨天义听的有些诧异，这种事情病人都会给大夫讲的吗？ “偶然知道的，中医给人看病，有的时候生活环境也会顺便过问一下，既然是她，那我就要建议你们好好查查了，因为王秋英她男的懂一些中医，虽然还不够格给人看病，但一般中草药的药性他还是懂的。 所以上次他岳母过世，他能直接指出处方上山豆根的剂量有问题，这也说明他就算到现在也在看中医方面的书籍，因为建议山豆根剂量的药典是七九年才出版的，之前出版的药典中并没有关于这个的建议。” “可是……据我们侧面调查，陆昭明应该根本就不懂中医，他跟王秋英结婚前，一直生活在农村，初中都没毕业。” “没错，他的中医就是跟他们村的一个老头学的，准确的说，他学的是如何炮制中药材，就是过去药铺伙计学的那些，学到最后表现不错的，就是药铺的药师。 当时给王秋英开的药有几剂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煎熬，那种方法并不常用，但她男的都会，这也说明教他的那个老头还是下功夫了。” “可就算这样，我们也没什么证据证明，就是他杀了他岳母跟他妻子。” 杨天义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李唐就没办法了。 在他看来，王秋英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死于心脏病，可尸体都解剖了却什么都没发现，这还能咋办。 要知道这年头，如果不是当事人强烈要求，公安才不会自找麻烦的去解剖死者呢，他们还巴不得所有死亡都是意外，省事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陆昭明关起来审几天，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能连青春期有没有自嗨过的事情都能交代出来。 可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呢，没有证据的事情谁敢就这样仅凭嫌疑就抓人。 而且李唐相信，公安处或者省上的公安厅，他们的法医检验室肯定简陋的要命，很多毒物根本就化验不出来。 如果说年初老太太死亡，有可能是见死不救造成的，那么这次王秋英肯定是被下毒了，只不过解剖后死状像是心脏病而已，这起案子算得上是高智商犯罪了。 可这他也没什么办法。 “杨叔，不好意思，找证据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杨天义却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三子，有没有哪种药吃了以后的死状就像是心脏病？” “那可多了。” “别人还不会怀疑。” “呃……”这倒是个问题！ 没那么多无色无味的毒药，就算有，很多也是化学合成品，现在还没出来呢，就算出来了他们这个小地方也不可能搞的到。 别说，杨天义这个问题把李唐还给问住了，一时半会儿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无论是谁给他任何类似药的东西，他也不可能不闻不问的就服用，除非……茶？ 忽然，李唐想到了这个东西，如果伪装成茶，那他还真有可能会喝。 “杨叔，你查一下王家的茶吧。” “茶？”杨天义一听李唐让他去王家调查，苦笑着说道：“三子，你觉得我以什么身份能进入王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做这个杨叔您才是专业的。” “专业？”杨天义笑的更加无奈了，他要是有办法对陆昭明开启正常调查，哪里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他之所以咬着陆昭明不放，一部分是出于公安的敏感与使命，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朋友。 那个曾经给王秋英母亲开药的大夫，王母的死亡，这个医生肯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应该不是全责。 就在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他在医院的名声一落千丈，把病人治死了，这谁还敢找他看病，再加上老婆孩子对他的抱怨，终于，在事发后三个月，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名医生跟杨天义是战友，对于战友自杀，杨天义就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办法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造成的，眼下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才是他死咬着陆昭明不放的真正原因。 第二百七十五章 研发 对李唐来说，不管杨天义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追查到底，他都不在乎，只要不是栽赃给别人就好。 他也答应，如果杨天义能找到什么东西，他的实验室可以帮着化验，免费给做。 他这里的各种检验设备，比起公安局里那些老破的设备来说不知道要高多少个档次，这也让杨天义临走前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不是李唐有多好心，他只是同样不想看着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送走杨天义，刚走到办公楼楼下，庄子山就一路小跑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李总……” “庄总这么着急是有事儿？” “确实，我刚才接到法兰西欧莱雅总部，通过外事部门转接过来的一通电话。” “哦？他们又要下订单啦？” “这次还真不是下订单，不对，不是下咱们已有产品的订单。” “什么意思？” 李唐听的有些迷糊，不是买已有产品，那是买什么？癌症抑制剂？不可能啊，欧莱雅是护肤品化妆品公司，又不是药企，买还没拿到上市销售许可证的药那不是有病嘛。 “李总，他们想花钱，请咱们帮忙研发一款祛除身上异味的产品。”说到这里庄子山连忙又摆了摆手。 “是我没讲清楚，欧莱雅是想出钱，请您的实验室帮忙研发一款那种产品。” ！！！ 这个消息真的挺让李唐吃惊的，他没想到实验室接到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生意，竟然是一家外国公司的，还是这么一家知名企业。 这时，庄子山有些好奇的问道：“李总，您知道他们这么做的意思吗？为什么要研发一款祛除身体异味的产品？老外不是都喜欢用香水吗？” “还真不是他们喜欢用香水，而是有的人不用不行。白种人可能因为基因的原因吧，他们的汗腺比较发达，皮肤相比于黄种人和黑人也十分粗糙，随着出汗身体经常就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为了掩盖这种体味，他们才不得不使用香水。 但显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用香水，所以，如果有一款祛除身体异味的产品，还不是香水的话，在欧美国家肯定会有不错的销量。” “例如肥皂那种？” “差不多吧，但肯定要保持的时间长一些，比如说，早上起床用来洗个澡，然后今天一天即便再出汗身体上都没有任何异味。” “那您能搞出来这种产品吗？” “他们给出的什么条件？”李唐没有回答庄子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一百万美元的研发费用，但他们需要派人过来参与研发，同时享有这款产品的共同所有权。” “切，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玩去吧。” 这个条件李唐一听立马就没了兴趣，他现在对一百万美元是一点也看不上眼。 “李总，听你这意思，这款产品你是能搞出来的？” “老庄，你知道过去皇宫里的妃子都用什么洗澡吗？” “呃……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们用的就是祛除身上异味的药汤，并且还能根据皇上的喜好，让身体持续散发着一股清香，而那个药汤的方子就是御医给开的。” 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庄子山的双眼也越来越明亮。 “我知道了李总，那我就跟他们继续谈，您的底线是什么？” “底线？”李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低于一千万的研发费用，他们如果想派人来也可以，但我不负责教导他们任何东西，至于研发成果的所有权……肯定不会给他们，但可以给他们免五年的全球代理费，至于最后的价格再谈吧。” 说真的，这个条件，庄子山都不想跟对方谈了，这完全就是把人家当肥猪宰呢，他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人家掏了一千万，就只是免了五年的代理费，这相当于是提前把代理费掏了，那我费这劲干嘛，等着你推出新产品不就好喽。 “老庄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条件有些过分了？” “确实，我觉得对方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就是想让他们不要同意，他们不提，我还没想到要把这个生产出来，现在好啦，这就是咱们下一个新产品，沐浴露。” “沐浴露？” “对，可以说跟香皂差不多的用处，洗澡的时候涂抹在身上，然后一冲就行，祛除身上各种异味，保持一天身体的清香，狐臭除外，那是病，得治，但用这个也能稍微遮一遮。” “那您的这款产品打算从公司走还是实验室？” “咱们自己搞的话肯定直接走公司了，如果他们要投钱的话，那就从实验室走。” “行，我试着跟他们谈谈吧，反正您的意思是那就是底线，成了成，不成了就算是吧？” “对，这玩意的药方是现成的，就是在多添加一些药材防止被别人破解药方就行。” “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知道了。” 李唐记忆中的药方太多了，有那些方书上公开的，这部分有心人谁都能查的到，但大多都是他继承那段记忆中的，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方子都有，类似于减肥的，增肥的，脱毛的，防脱发的都有。 直接拿出来就能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给方子上个保险，就是多增加几味药，既不影响方子本身的作用，又能让别人摸不到头脑，没办法破解药方，每次麻烦就是麻烦在这上面了。 对于这些非治病的药方，处理起来还能简单些，最麻烦的就是那些治病的药方，既要保证原有的疗效，还要保证药方不被别人破解，这就需要他经过n多次的实验，最重要的是他还要给别人挖坑，让其他机构没那么容易研究他的方子。 如果只是需要一点一点的加剂量试验，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申请个超级计算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搞出来，他挖的坑就是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做人体试验，付出的代价太大，没有哪个机构敢随便做，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搞出了药方中每味药的正确剂量，却因为没办法做试验而错失。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奖惩 就在李唐他们俩人走上办公楼二楼准备分开之际，庄子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问道：“李总，你说为什么各个洲的人种肤色都不一样呢？白种人，黄种人，棕色的还有黑皮肤的。” “应该是跟气温以及环境有关吧，越靠近热带的肤色越黑，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问这个？”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白人为什么占据了那么大的地方。” “因为侵略啊，还能因为什么。” 李唐笑呵呵的说了句，然后转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陈东” “李总” “你等会儿去实验室看看那边搬的怎么样了，告诉蔡向东他们几个今天就可以回家了，赶节后四号来上班就行。” “好” 交待完后李唐就进了自己办公室，看着这间已经待了两年多的屋子，他还有些感慨。 新办公区那边之所以建的快，是因为全部都是一栋栋的二层小楼，类似于别墅那种，他们几个高层的稍微小点，一楼是秘书、助理工作的地方，二楼是办公室连着休息室、卫生间，还有会客室和一个小会议室。 各部室的办公楼根据工作人员的人数大小不一，功能基本上都一样。 等节后全部搬过去以后，这边的老办公区就会全部拆了给一厂建新厂房。 然后又会开启新一轮的大招工。 按照李唐的预计，等所有在建项目全部完工，把新厂房填满，再算上医院、学校、招待所这些，秦山制药的员工最少也得达到六七千人的规模，也就是在现在的人员基础上得翻一倍还多，妥妥的一家大型企业了。 “咚咚咚” “李总” “哎，老柳啊，快进来，嚯，学明主任和老姚你们一起过来啦，快请坐。” 看到一起过来，神情还比较严肃的仨人，一个主管行政工作的副总，一位组织的主任，一位工会主任，李唐表示有些懵，不知道这三位如此模样是为哪般。 “你们这是？我怎么感觉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请仨人坐下后，他一边给他们泡茶，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李总，没那么夸张。” 叶学明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屋里的几个人一人发了根，再给自己点上一根后说道：“是这样的李总，鉴于咱们公司目前的情况，我和柳副总还有老姚老沈我们四个人一起，探讨了一个公司内新的奖惩制度，老沈那边还有点别的工作没过来，我们三个就先过来了。” “新的奖惩制度？那直说不就好了，搞这么严肃干嘛，我还以为是我犯什么错误了，你们仨一起过来批判我呢。” 那三个人听了李唐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那副做派是故意为之。 将倒好的水放到三个人面前，李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坐下后先点上叶学明刚才给发的烟，这才说道：“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拿我这个小年轻开涮，你们几个可真行，说说吧，新的奖惩制度都是什么内容。” “咳咳……” 见李唐也坐下了，柳小强清清嗓子说道：“我先说奖吧，其实也不能算奖，我们是想调整一下咱们制药公司的工资构成，说白了就是给职工提高工资。 咱们的工资是基本工资加工龄工资再加奖金和饭补，按照上边的要求，奖金还不能多，一线工人现在一个月基本就是十五到二十块钱。 我们商量后，觉得是不是应该再增加一个岗位津贴，比如，所有的一线工人，岗位津贴每个月二十元，行政人员的岗位津贴十五元，干部为十元。”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看着李唐似乎在等他发表意见。 对于增加员工收入，李唐没有什么意见，他很支持，公司每年挣那么多钱，如果不能让员工过上更好的生活，那毫无意义。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将所有人的收入都提升到不低于一百元，让他们都能享受到公司高速发展的这波红利。 “我原则上同意，但能不能再提高一些？” “再提高？李总，这个数字我都担心上边会不批。” 李唐也有些无奈，现在的大环境如此， “我想办法去要政策吧，实在不行……继续增加到饭补里边吧。” 想给职工发钱还得巧立名目，就全国范围来说，现在可能也就他们单位了吧。 说到要政策，李唐想想还是算了，就算省里再支持他的工作，也要考虑大局。 这样做还得把中高层增加的数字压低，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们这是在变着法子给自己发钱，所以，无论是奖金还是之前就有的饭补，要么所有的干部拿最低，要么拿的跟大家一样。 增加到饭补里？ 叶学明他们三个听的都感到有些牙疼，饭补这项本身就是他们偷摸琢磨出来的，现在继续增加饭补的数字，迟早上边得要过问。 毕竟，现在普通老百姓谁一个月能吃二三十块钱，这都是一家三四口的伙食标准了。 “就这么着吧，具体增加多少，就像你们刚才说的，根据岗位不同增加的数字不同，这个必须要通知到每个人，让大家知道增加的这部分钱到底是什么钱，为什么这样增加。 因为数字不同，肯定会有人不满，凭什么那谁谁谁就比我多五块，凭什么那个比我还多十块，所以这点必须要通知到每个人，让大家充分理解这项政策，别因为这个到时候跳出来一堆人这个告状，那个告状的。” 李唐说的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发生，尤其是行政工作人员，看似比一线工人轻松，不用倒班上夜班，但他们需要做的工作其实也不少，因为没那么多干部编制，很多人都是以工代干，本身基础工资就比同时进厂的一线工人低，各项补贴再低，加一起可不是个小数字，甚至都能差出来一个基础工资了。 最有可能告状的也是这波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否决 “奖我知道了，就是给大家一起提高工资，那么惩呢？你们讨论的惩是什么？” 琢磨了一下，李唐点点头接着问道。 “退出机制！”这话是叶学明说的。 “对于那些连续违反规章制度的，我们商量的办法就是，待岗学习三个月，待岗期间只发基础工资的百分之五十，其他一切福利停发，如果在这三个月依然我行我素，那就开除。 但如果在学习期间改正了，那就恢复原来的岗位以及待遇。” 开除，对现在的大环境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除非那人犯了刑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工作就是混，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反正你单位拿我没办法。 制药公司之前最重就是停发奖金和补贴。 李唐也不知道他们几个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还想着要开除了。 他转头看向工会主任老姚。 感受到李唐的目光，老姚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掐灭，然后抬起头说道：“关于这项提议，工会已经开过代表会了，二十九名代表无一缺席，全体举手表决通过了此项决议。” 工会那边已经都通过了，那一切就好说。 “老姚，表决都是工会代表自己的意思吧？我是说没提前做什么工作吧？” “这是肯定的。” “那就好！” 李唐点了点头：“各位，不是我泼冷水，事实上我也希望能将这个惩处制度立起来，但事实上如果不想让它只是纸上谈兵，咱们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首先一点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工会代表的意见，并不能代表全体职工，必须要传达到每一个人。” “李总，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叶主任，我这么说吧，这件事情儿最后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也绝对会有人告到省上去，到时候不止省工会会过问，省里的领导也同样会过问，而且还有很大可能会不了了之。 我的意思是这样，开除不开除的话就不要说了，待岗学习只发部分基础工资这个就不错，百分之五十还是有点多，百分之三十我看就差不多了，学习时间延长到一年，一年内如果还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就继续延长待岗时间，直到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做出改变，学习期间必须早八晚六到岗。” 李唐不想开除不遵纪守规的职工吗？ 不，他也非常想，但他也明白，类似于他们这种企业，挣钱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维持稳定，不止是社会面的稳定，还有人员的稳定，不能说这名职工有问题你就把他推向社会。 推到社会上以后该怎么办？让他怎么生活，虽然这是他咎由自取，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吧，比如犯罪。 当一个人有可能没办法活下去，那么他的底线就会变的非常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一个企业如果这种人多了，只能说明领导在管理方面有问题。 私企可以轻易开除一名不遵守规章制度的员工，而国企之所以那么难开除员工，就是因为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不同。 叶学明他们三个人当然也清楚这点，在听到李唐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学明主任，柳总，姚主任，该写进规章制度的当然可以写进去，比如写明一年的学习期内如果还不能认识到自己错误，并且主动做出改变的，到时候会辞退，但具体怎么执行那就是另一说了。” 柳小强他们三个此刻的内心还是比较惊讶的，在他们看来，李唐这么年轻，做事情肯定会比较激进，对于这种标新立异的规章制度应该能接受。 所以他们几个在一起讨论后，甚至都先让工会代表举手表决了才找过来，没想到这项提议还是被否了。 他们也不想想，李唐是年轻没错，但他家里还有一个在国企干了几十年的老领导啊。 李爸可不会这么冲动，他在家时不时的就会给这个小儿子灌输一些管理经验，这么久了，李唐就算是个榆木脑袋也能记住一些。 这倒不是说叶学明他们几个想要故意搞出什么事儿来，大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公司更好，不希望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 李唐也没想到，叶学明和老姚还有老沈，都这么大年纪了，调过来工作一两年后，怎么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尤其是叶学明，让他过来就是来搞稳定的，当时宋爸介绍的时候还说这人老成持重，那现在这变化是怎么回事儿？ 三个人走了，留下李唐一个人苦笑连连，就在他刚准备去叶学明办公司再聊聊的时候，庞虎咚咚咚的跑了过来。 “三哥，乔哥他们被公安给抓了。” “啊？为什么？” “持械斗殴，乔哥的建筑队不是刚接了个第一医院家属楼的工程么，秦山县建筑队可能是因为工程他们没接到，就去工地上找麻烦，结果两家就打起来了，现在已经全部被秦山县公安局给抓了，受伤的送到医院了。” “乔木他们受伤没？”一听这个，李唐立马就往外走。 庞虎见状急忙跟了上来，边走边说道：“乔哥他们没受伤，好像有五六个工人受伤了，听说都不重。”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建筑队里有我们村两个人，是我介绍过来的，就是他们跑过来告诉我的。” “人呢？” “在大门口” “你去开车，现在都在县局是吧？” “具体在哪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带队过去的是县局的一个副局长。” 听到这里，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李唐停下了脚步：“先不过去，让我打电话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说完他就转身又往办公室走去。 “虎子，都谁被抓了？乔木他们几个都被抓了？” “那没有，这边的工程刚开始，就乔哥一个人在这边，马哥还没过来呢。” “就是说是乔木带着工人跟对方打的架？” “对” “那这样，你开上车去把田军或者马平安谁接过来。” “好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问题 等庞虎走后，李唐走进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刘局你好，我是李唐。” 对方可能就正在等他这个电话呢，刚响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李总，我还就准备给您打电话，您倒是先打过来了，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您那位朋友乔木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把原本说好让县建筑队做的工程给抢过去了。 第一医院一共要盖三栋家属楼，这个活不算小了，县建筑队当然不乐意，就找到工地上去理论，结果几句话没说对，两边就给打起来了，不算很严重，但也不轻，都有人受伤。 最麻烦的是，受伤的人中有县建筑队的队长，叫张大明，这个人是我们县组织那边赵副主任的小舅子。” 听到这里，李唐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示意电话那头的刘局长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此刻赵主任已经赶到第一医院了，张大明被打断了左胳膊，还断了三根肋骨，以及鼻梁骨，他自己说他是被乔木打的，但我们的民警大概询问了一下，其他人都表示没注意。 这些都是县建筑队那边的消息，至于乔木的建筑队……” 说到这里时，刘局长在电话里苦笑着说道：“李总，您这位朋友有几把刷子啊，工地上那些工人，目前不管是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的，还是被我们暂时抓起来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承认伤者是被自己打的，您那位朋友也说他没打，说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出手。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赵主任那边，您知道的，我毕竟……” “没关系，谢谢你刘局，我也没别的什么要求，只拜托您在他们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内，不要有人动手打他们就行。” “李总，这个您放心，您让我现在放人，我肯定做不到，但绝对不会有人对他们动手。” “好，其他的我想办法解决，等这件事情解决完之后，咱们坐一起聊聊。” “哈哈，那我可就等李总您的电话召唤了，那您先忙，改天再聊。” “好的” 放下电话，李唐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建筑队接下第一医院家属楼的事情他并不清楚，怎么接到手的就更不知道了，乔木这家伙这一年多在地区和各县，通过各种手段交了不少朋友。 刚才一听到他们跟人打架，他有点冲动才想着要去现场，现在看来他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的好，先看看乔木能不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不行了他再出面，也好留个退路。 庞虎跑的很快，没多长时间就从县政府家属楼的工地上把马平安接了过来。 “老三，这件事儿你先别管，成栋已经过去了。”刚一进办公室马平安就说到。 “这件事儿到底什么情况？” “嗐，原本第一医院家属楼的工程，确实被县建筑队在那位赵主任的帮助下谈的差不多了，但恰好就在这个时候第一医院的院长被换了，新换来的这位院长……” 说到这里马平安的神色变的有些怪异，他看着李唐说道：“新换来的这位院长之前是地区医院的副院长，还是你们家小慧介绍给乔木认识的。” ？？？ 听到这里，李唐满脑门子都是问号，他老婆给介绍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老婆还认识地区医院的副院长，从来没听说过啊。 “小慧介绍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不回家问你媳妇儿去，你问我？那院长姓方，好想他女儿是你媳妇儿的学生。” 姓方？ 李唐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那个方院长的女儿并不是宋小慧的学生，说是他的学生还差不多，毕竟学的课本都是他编的。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直接问道：“就是因为这个，乔木找那位新上任的方院长，把盖家属楼的活给要过来啦？” “差不多” “被抢就被抢了，为什么县建筑队的反应会这么大，还跑到工地上去找麻烦。” “很简单，县建筑队被张大明，也就是那位赵副主任的小舅子给承包了，跟我们建筑队的情况差不多。” 原来如此！ 这下李唐就明白了，他刚才就一直都有些纳闷，为什么县建筑队会那么大反应。 他还想着没活就没活呗，反正旱涝保收，那么激动做什么，原来现在也成私人的了，眼看着就要到嘴的肥肉，结果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搁谁谁不急，更何况人家也不是没关系。 “平安，据你所知，木头跟那位方院长有没有金钱往来？” 这点必须要搞清楚，可别被那个赵副主任抓住什么把柄，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这个……老三，不瞒你说，小慧当时给木头介绍还在地区医院任职的方院长，就是木头自己找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方院长有个女儿在省城大学读书，就问了一下小慧，借着这个关系跟方院长就算是认识了，当时木头想结识方院长的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地区医院家属院的工程。 当时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没接上那个活，但木头很大方，那位方院长可能觉得那次没帮上忙，所以这次就相当于是补偿一样。” 妥了！！！ 马平安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次应该是没什么金钱往来，但上次肯定有，否则那位方院长也不会有补偿举动。 “这次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呢？你刚才说成栋过去了，去哪儿啦？” “成栋去第一医院了，那些受伤的现在都在那里治疗呢，他过去的目的就是打算把医药费先付了，不管是咱们的人，还是对方的人，但那个张大明的除外，另外，军子也已经过去找高县长了。” “嗯，我刚才给县局的刘局长打了个电话，他那边保证在关押期间不会有人动手，现在你这样说，那我就先不管了。” “你先不用管，我们自己先处理，你可是我们的杀手锏，那个赵副主任就是再牛逼，我们也不可能让你去找他说什么软话，如果后续有什么非你出面不可的事情了，你再帮帮忙就行。” “那行吧！悠着点，别弄的太过火。” “放心吧，只解决问题，肯定不会再弄出新问题。” 第二百七十九章 疑问 核心利益的碰撞，难怪会发展到动手这个地步。 李唐相信那位赵副主任肯定也不敢把事情闹太大，谁知道他小舅子承包县建筑队的手续是什么情况，经不经得起查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过这件事情过后他必须要给乔木他们提醒一下了，眼瞅着再三个月今年就过去了，什么事情都别做的太过火，省的到时候人家把他们当典型，那可就真麻烦大啦。 就在李唐刚送走了马平安还没转回自己办公室呢，庄子山又找上了他，脸上的神色间还流露出那么一丝丝怪异。 “李总，欧莱雅那边还需要考虑，但是……” “怎么了？” “老美有一家叫雅诗兰黛的公司您知道不？” “知道，这家公司也是做护肤品、化妆品和香水的公司，他们怎么了？” “他们通过外事部门表达了也想和咱们合作的意愿。” 嘿，还真是热闹啊！李唐挑了挑眉头：“他们准备怎么合作？” “我还没跟这家公司的人亲自聊，不过据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说，想法跟欧莱雅差不多，大概就是合作研发新产品。” 李唐也觉得这里边透露着一丝怪异，欧莱雅和雅诗兰黛都是巨头公司，秦山制药勉强算是后起之秀吧，就现阶段来说，在这两家公司眼中也不够看的，怎么会同时找上门来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庄总，你能不能请你在外事部门的朋友帮忙关注一下，咱们公司的产品这段时间在国外的销量，最好再能注意一下用户反馈情况。” “李总，你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这两家公司同时找上门来其中有什么问题，说实话，咱们公司的产品虽然好，但就品牌效应来说，比起这两家公司差的那是十万八千里远，他们怎么会相当于白送钱一样的扑过来。 你要说代理咱们的产品我还能想明白，可是出钱联合搞研发……呵呵，不是我多心，研发新产品，这玩意随时都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johnson公司跟他们从一开始就合作了，算是老熟人，可除了想入股实验室之外，也没见他们说什么投钱联合研发新产品，这两家公司中欧莱雅还算是打过交道，代理了一款产品，可雅诗兰黛之前压根就没打过交道，凭什么也愿意花钱，这也太诡异了。 其实李唐还是有些妄自菲薄了，虽然秦山制药跟那两家公司现在确实还没得比，但他们现在已经上市销售的几款产品的热销度，比起那两家公司产品，还真的是只高不低。 究其原因就是效果确实好，价钱还便宜。 秦山制药的产品现在在全球主要国家，已经不是小有名气了，而是声名鹊起，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只不过国内的信息相对闭塞，让他还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两家公司想掏钱跟李唐的实验室联合研发新产品，打的主意跟johnson公司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现在是想从产品入手，一步一步来，最终是想看看能不能将秦山制药的产品，纳入到他们的子品牌中。 几家公司的终极目标都一样，johnson公司冲的是药，欧莱雅和雅诗兰黛冲的是护肤品而已。 但对李唐来说，冲什么都一样，卖我的产品可以，想连锅端肯定是门都没有。 “没问题李总，我等会儿就跟那边联系一下，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反馈回来。” 这就是庄子山以前在外事部门工作的好处，换个人，想快速了解清楚国外的一些特定情况，没个把月想都别想，就是找领导都一样。 “李总，我说如果，您有没有跟外国企业联合研发新产品的心思？” “护肤品这块儿倒不是不行，但无论怎样，配方我是肯定不会交给他们的，就是说所有权这一块必须在咱们手中，最大让步就是像之前johnson一样，产品上可以打上他们的名字，但这必须是独家代理才行。” 庄子山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您下一步准备搞什么产品。” “药，回归主业，护肤品我会不定时的拿出一两样，但以后得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到药上，下一步我还是打算继续之前的研究，抗癌特效药。” “不定时拿出一两样？” 这句话让庄子山愣了半天，他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看向李唐，似乎是在等他给个解释，是不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 看出了他的疑问，李唐微微一笑，抬手在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敲了两下：“庄总，东西都在这里呢，只要我愿意，隔一两个月拿出一件新产品完全没问题。” 这番话让庄子山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液，他看向李唐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怪异，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一般。 大哥，那是新产品，别人公司花那么多钱，投入那么大的精力，那么长时间都未必能搞出来一样，你倒好，脑袋一拍就拿出来一样，一拍就拿出来一样，怎么感觉跟拉肚子似的？ 不过，这样看来也难怪上边更重视眼前这个年轻人，而不是这家公司。 “您……抗癌特效药的话，您现在有方向没？” 他真害怕李唐再给他拍下脑袋说都在这里呢，随时能拿出来。 还好，这次总算看到他摇头了。 “大方向有，但病例是个问题，我研发新药主要还得靠病例堆积，不像其他搞研发新药的，主要在实验室里用小白鼠等一些试验品做，只有等产品出来后，趋于成熟了才会选择上临床。” “这样的话，您就不担心会耽误患者吗？” “johnson公司送来的那几个患者我耽误他们了吗？” 面对李唐的反问，庄子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人家又没耽误病人的治疗，更没加深病人的病情，反而是绝大部分都治疗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治好的也极大的缓解了患者的病痛，如果他不说，谁能知道他一边给病人治疗，一边做试验了。 第二百八十章 建议 李唐抬手拍了拍庄子山的胳膊：“庄总，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也时刻都记得自己不但是一家企业的领导，更是一名大夫，治病救命的大夫，我不会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肯定不会利用患者给新药方做任何试验。 就像我夏天的时候碰到了一名身患白血病小女孩，给她第一阶段的治疗就历时四十来天，那段时间我是一刻也不敢放松，那种情况下，别说让我试验什么新药了，根本就想不到那上边去，当时就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把那位小患者治好。” “白血病？李总，您能治的了白血病？不是说白血病只能通过移植骨髓来治疗吗？” “不好说，之前那个小女孩也还不算治好，只是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治疗而已，但比她接受治疗前要好的太多。怎么了庄总？” “呃……是这样的，我在四九城有一个朋友，她的小儿子也被确诊为白血病，已经在一家医院进行了骨髓移植，但是……现在已经移植过一年了，据说好像又复发啦。” “移植骨髓后又复发？”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即便到了几十年之后，医疗水平比现在要高多少个档次，但复发的比率也一直都不算低。 “这种情况我就真的没办法说了，因为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已经移植过骨髓的病人。” “李总，那我能不能介绍他们过来？” “我肯定没问题，你看你朋友愿不愿意吧，刚好咱们的招待所马上就能用了，来了也有地方住。” 秦山制药的招待所已经盖好并准备投入使用了，跟其他招待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弄那种大通铺，有几间三人间，剩下的都是标间，房子里就带着有洗手间卫生间，二十四小时热水，每间房子还都配有电视，除了没有铺地毯和那些花里胡哨的装修外，跟以后的宾馆完全没什么区别，绝对可以说是秦山地区目前最好的招待所。 那些外地过来的采购员，现在就盼着这个招待所开业呢，有几个财大气粗的更是直接就要办长包房。 庄子山抬起胳膊看了下时间：“下午我联系一下我朋友吧，谢谢您啊李总。” “用不着客气，你跟你朋友讲清楚，这种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他如果要过来，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我知道。” 说到这里庄子山迟疑着问道：“李总，咱们那家医院现在院长人选有定了没？” “嗯？没有啊，怎么，你有推荐吗？” “还真有，就是我说的这位朋友，她现在就是四九城一家区妇幼保健院的常务副院长，不过因为小儿子的病，已经都申请退二线了，可她也才刚四十岁，我觉得她小儿子如果您能治疗，那她肯定就需要长时间留在这里，既然这样，还不如先请她当咱们医院的院长，哪怕只是一两年，只要能带出来一个就行。 我这样说其实也有一部分私心，她如果带着孩子就在这边长时间治疗，不说看病吃药那些费用了，光是生活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现在退二线以后，工资只有原来的百分之七十，生活方面肯定会困难许多。” “庄总，你这朋友他爱人呢？” “她爱人是军人，在大西北边防，三五年才能回来一次。” ？？？ “你口中的朋友是女的？” 说了半天李唐一直以为庄子山的朋友是男的，合着还是个女的！ “啊，对啊！” “呃……老庄，我没别的意思，你跟你这朋友……你爱人……” “呵呵，李总您别多想。”庄子山一听赶忙摆摆手。 “我虽然一直说是我朋友，其实她就是秀娟的朋友。” 庄子山本就是四九城人，他从外事部门调到秦山制药任职，本来是打算将爱人也带过来的，可因为大女儿明年就要高考，小儿子也要中考，正是关键的时候，就作罢了。 准备等明年两个孩子考完试之后，看情况再决定带不带小儿子过来。 闻言李唐点了点头，别人的私生活他一般其实不想过问，但身处这个职位，有时候想不八卦都不行，经常问问敲打敲打，也算是对同志们的一种保护。 他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会儿，王主任一直都在催促他尽快结婚，稳定的家庭生活对于组织内的干部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当然了，就算有家庭，一点也不影响有心人在外边继续胡来，有的家属，甚至还是祸乱的根源。 “这样吧老庄，你也先别说什么呢，先看你这位朋友愿不愿意带孩子过来吧，即便过来了还要看我能不能治得好，不着急呢好吧？” “嗯，我知道。” 秦山制药的附属医院其实管理非常简单，只需要负责行政。 所以，即便现在医院那边已经开始按照部分设备了，也还是公司后勤部的人在负责，不过以后要操作这些设备的人早都已经被安排出去学习了。 “李总，您下一步研发新药，为什么不从白血病的特效药开始？我发现好像得这种病的小孩子特别多，那些小孩实在是太可怜了。” 从白血病开始？ 庄子山的提议让李唐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见他摸口袋，庄子山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过去，并且帮他点上。 他想到了两个月前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小男孩磊磊，才七岁，就要跟这个“艹单”的世界说再见了，何其不公。 想到这里，李唐吐出吸进嘴里的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也不是不行，可莪还是那句话，病例，我需要大量的病例来观察，而且必须正式向上边申报立项，只有这样，才能为那些愿意远道而来治病的人报销部分费用，否则，长时间在外地的生活成本，没有几个家庭能承受的起。” 现在还算好的，因为物资充裕，只要肯花钱，绝大部分东西都能买到，例如在外边吃饭，不像以前，你从这个地方去另外一个地方，想吃饭必须要有全国粮票才行，现在虽然不用粮票比用粮票贵点，但终归不会饿到。 第二百八十一章 贷款 现在说这些都还早，医院都还没正式运营起来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以后了。 不过庄子山的提议李唐却记在了心中。 也许把研究白血病特效药放在前边，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想那些可怜的孩子，再想想以后基本上一家都是一个孩子，为了让几十年以后，那种无奈又心酸的“药神”少点，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李唐再次抬手拍了下庄子山的胳膊：“老庄，谢谢你的建议，实验室第一个正式项目就定为白血病特效药！” “哈哈，这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李总，我也不想给你泼冷水，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个项目如果上边不批怎么办？” “不批？不批当然就自己搞啊，还能咋办，批的话，实验室作为主体，不批的话咱们公司自己来，我向上申报立项，也不是为了上边能给拨多少钱，主要就是想名正言顺一些而已。 不给批就从公司走，咱们公司也不在乎那点钱，而且如果真的从公司这边走，我还打算给那些患者及其家属，报销每天的最低生活费，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减轻一些他们的负担吧。” “我无条件支持你！” “嗯，谢谢你的支持。行啦，差不多到饭点了，走吧，食堂吃饭，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哈哈……” 其实李唐心里清楚，上边不批的可能性更大，不因为别的，实在是缺钱，哪哪都缺钱。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肯定会有人从中作梗，也就是秦山制药属于秦省，为了成绩，省里绝对不会有人自掘坟墓，否则的话，他敢保证，绝对会有人站出来对公司内部的事务指手画脚。 那种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大有人在。 从这点来看，他对王主任真的是非常感激，最起码得一点就是，人家给了他绝对的信任，对公司事务从不插手，也几乎不过问，只要是他想做的，人家给予的就是支持。 …… 乔木那边处理的挺快，国庆节前两天，也就是二十八号，他们几个就把那天打架的事情彻底处理完毕了。 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李唐没问，但他还挺佩服这家伙手段的，不但把事情处理完了，还顺带手的把县建筑队都给整体收编了。 一次打架，最后到底花了多少钱解决的事情不清楚，但让他的建筑队实力又再上了一层楼这是真的。 而且表面上看过去，跟秦山县那位赵副主任也没闹翻，相反，几个人还坐一起喝了顿酒。 其他的不说，就光是乔木交朋友的手段，李唐是深感佩服的，这家伙简直天生就是干公关，打点关系这一行的。 不像他，每天基本上就是公司、实验室、家，三点一线。 “李总经理，李唐同志，我来找你求助来了，宋小慧同志，把你男人借我用用啊！” 看着搞怪的杜成栋，李唐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这家伙不到公司找他，专门等他下班后跑家里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听听说的那话，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宋小慧十分大方的摆摆手：“拿走吧拿走吧，借用完了记得还回来就行。” “还是弟妹大方，走吧老三。” “去哪儿？” “你跟我来就行啦。” 得，李唐点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慧慧，我去看看啊。” “去吧，喝酒的话别喝太多，我也去找亚丽玩啊。” 跟着杜成栋走出单元门，李唐这才问道：“什么事儿家里不能说，还要把我叫出来？” “请你明天帮我过去站个台。” “什么意思？站什么台？” 杜成栋忽然间变的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吭哧了两声才说道：“我有个大学同学就在秦山人行上班你知道的吧？” “听大姐说过，是段行长的女儿，怎么，你俩又旧情复燃啦？我记得那天问你你还说没戏呢。” “嗐，还真不是旧情复燃，我们建筑队打算贷款……” “你等会儿” 没等杜成栋把话说完，刚说了个打算贷款，李唐就开口打断了问道：“贷款？你们贷款准备干什么？” “我这不是正要跟你说呢么。” “呦，三子和成栋在这儿聊天呢。” “哎，陈叔您好！我俩随便聊聊。” 看了看楼前来来往往的化肥厂职工，过来一个人就打个招呼，过来一个人就打个招呼，杜成栋指了指家属院大门方向：“别站这里了，咱俩边走边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想搞块地，既能盖家属楼，又能盖办公楼么，可是买卖土地这条路走不通，当时你不是建议我们走转让土地使用权这步路。” “嗯，对啊！” “县里同意了。” ！！！ 我擦嘞！李唐的眼珠子立马就瞪的溜圆！ 说真的，当时他就是那么一说，可没想到秦山县真敢这样干。 “真同意啦？” “当然同意啦，地块都给我们划好了，只要莪们交使用费，马上就跟我们签协议划给我们。” “给你们多少年的使用权？” “五十年啊” 才五十年？李唐听了后微微一愣，可转瞬他又明白过来，这时候可还没有七十年产权的说法呢，那是九十年代才开始试行的。 而之所以推出七十年使用权的规定，就是因为沿海那边，尤其是那座小渔村，有买卖土地的行为，这让很多人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这不就违背了土地政策么，所以，在九十年代才有了这项规定。 五十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能接受，到期后只要掏钱，可以继续续约嘛。 “让你们交多少钱？” “一年两千，一次性交齐五十年的。” “嘶……地在哪儿呢？” “物资局你知道不？” “解放路和朝阳路路口。” “就在物资局北边，解放所南边那一片。” “那地方不小啊？东边到哪里？” “跟物资局平齐。” “嚯，可以啊你们，难怪你说要贷款，是要交这个使用费是吧？” “没错。” 第二百八十二章 借钱 “贷款就贷款呗，叫我过去干嘛？让我站什么台？”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个……段……段英楠，就是我那个大学同学，她现在的对象是人行信贷科副科长，而我明天请吃饭的就是他俩。” 嚯！这么厉害！ “副科长？多大年纪了？” “年纪不大，你别瞎猜了，段英楠这个对象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的，虽然只是中专，但也是知识分子，再加上有点关系，上个月刚被提拔。” “哦！我知道了，我也不是推脱，你让明天中午去我肯定去，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让我过去能干吗，你说我是个女的了着还行，我就是一大老爷们，你总不至于是向他们表明你的取向已经变了吧？” “滚吧你就！我就是变了也不会找你。”杜成栋没好气的擂了李唐一拳。 “具体情况是，虽然外界都传言我们建筑队的后边站的是你，但谁也没听你亲口承认过，现在我们想要贷款，虽然也找人给打过招呼，但银行还是想见见你。” “找我担保？” “不用担保，就是单纯的见见你。” “成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准备贷多少钱，贷多少年，我贷给你们，利息就按照银行现在的挂牌利率执行。 我知道你们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把建筑队搞好，不想任何事情都来麻烦我，但事实就是，你们现在跟我脱不了关系，从你这次办贷款就能看出来，不用我担保，却还非要见我，说实话，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李唐摊开双手神色之间满是疑惑，没等杜成栋说什么呢，他又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看他们的脸又何妨，这笔钱咱又不是没有。成栋，你、我、田军、木头、还有平安，咱们五个是发小，什么事情几乎不分彼此。 莪记得小时候不管谁拿出来一块糖，都是咱们一起舔着吃的，现在怎么一点阿堵物你们就非要选择绕开我。” “别别别，我叫你哥哥还不行吗，你可别给我扣大帽子啊。” 杜成栋慌忙的摆摆手否定着李唐的说法。 “我们怎么可能跟你见外，之所以没想着从你这里借钱，是因为我们这次贷款的数目比较多，我们可不想你为了帮我们，把手伸到制药公司去。” “贷的数目比较多？多少钱？” “我们打算最少贷五十万，多多益善。” “贷那么多干嘛？土地使用费不才十万吗？” “大哥，那土地要来干嘛，我们要盖办公楼还要盖家属楼，没钱拿什么盖？总不能等土地拿到手了，然后我们慢慢挣钱盖吧？” 这一刻，杜成栋看着李唐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般。 “呃……呵……呵呵……” 对此，李唐只能是傻笑两声，好掩饰自己的尴尬，可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说吧，到底想贷多少，给个数字。” “不是，我说老三，银行已经答应给我们批款，五十万是绝对能拿到手的，用不着你想办法。” 李唐这时也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为什么没想着从自己这里借钱，而是要去找银行贷款。 很简单，他们根本不知道他这里能拿出来那么多钱，今年前半年公司拿出来分红一千万，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能乔木他们还以为，他只是拿到过去年那三百万分红的百分之十六，很明显，那些钱根本不够他们用，所以他们才想着要从银行贷款，而不想麻烦他，就是担心他万一直接从公司账上拿钱，那不是给自己哥们惹麻烦么。 想通了这一点了李唐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他抬起胳膊揽住杜成栋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你就说你们总共需要多少钱就行，我用不着伸手拿不属于我的钱，我这里有。” “我知道你那里有，木头和军子他们都说了，你去年还是前年分红到手了四十八万，可那不够我们用的啊。” “那我如果告诉你今年前半年其实我们还分红了一次，我这里现在有一百多万，你觉得够不够？” “真的假的？”杜成栋有些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着身旁的发小。 “真的” “嘿，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真不用贷款了，那啥都不说了，借我们八十万，利息按银行利率走，明天咱就办手续，我们几个一起给你写借款协议，我还真懒得看别人的脸。” “没问题” “你小子现在也太有钱了吧？我是真没想到啊！你都不担心我们会还不起？你要搞清，那可是八十万不是八万，说实话，虽然找银行贷款，但我们几个自己心里其实都没谱。” 见李唐答应的这么干脆，杜成栋反倒是犹豫了。 确实，光想想那数字，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就闷的慌。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你们好好干，往后这些年到处都要搞建设，挣八十万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杜成栋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一想到对自己这位发小来说，别说挣八十万，就是挣八百、八千万好像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顿时就感觉更无语了。 转瞬他又想到了别的，连忙问道：“呃……老三，你不用跟你媳妇儿商量一下？” “回去我当然要跟她说一下，钱都在人家名下存着呢，赶明给你们划账，还得她拿着户口簿去银行。” “啧啧，没看出来啊，你还把钱存到人家名下，干嘛，害怕上边查啊？”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每次分红都要经过省里批准，我有多少钱领导能不知道啊。” “嘿，我还真是糊涂了，谢了啊兄弟，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难题，我也用不着过去看段英楠她对象的脸。” “你对她真的不感兴趣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而且我现在的心思也没在那上边，我跟木头一样，就想着挣钱！” “好吧，回头让慧慧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哈哈，那我就提前先谢谢啦！真介绍成了，我请你们两口子吃大餐！” 第二百八十三章 利息 第二天早上，宋小慧也起了个大早，带着户口簿和存折跟着自己男人一起来到了公司。 到这里后她没去李唐办公室，而是直接跑去了家属院。 建筑队想要贷款李元和李清都知道，具体的事情他们不管，让签字他们肯定会配合签字。 乔木他们昨晚就知道了不用从银行贷款，李唐会把钱借给他们，一晚上几个人都没睡好，就那，早上赶过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还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很。 “老三，知道你有钱，但我还是要讲清楚，你答应借我们的这笔钱，很有可能会鸡飞蛋打。” 刚一进办公室见到李唐，乔木就开口说到。 叫他队长也好，经理也罢，反正建筑队他现在说了算，他需要对所有人负责。 也没等李唐说什么，就又继续说道：“不瞒你说老三，从银行贷款，我没心理压力，但从你这里借钱，我压力可不小。” “你小子是没打算给银行还是吧？” “咋可能，肯定要还。” “那不是一样的么，直说吧，我的钱，借还是不借？怎么还搞的跟我求你一样似的。” “嘿嘿……”乔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麻溜的点了两下头：“借，我就是担心……” “担心个榔头！”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唐直接就爆了一句粗口。 “写借款协议吧赶紧的，我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呢。我跟你们讲清楚啊，这些钱是我给我未来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存的彩礼或者嫁妆，你们几个当叔叔伯伯的看着办。” “踏酿的，你们看看老三这土豪劲，我决定了，这钱不给他还了。” “平安你说的对，我也不打算还了。” 随着田军和马平安的插科打诨，屋里的气氛终于再次轻松下来。 李唐知道，八十万的债务不管背到谁的身上，在这个年头，都会把那人的脊梁直接压断，压根没想着要还的另说。 如果他们现在经营的是类似于省四建那样的国企，他绝对会支持去找银行贷款，可他们不是，建筑队说是承包，其实也就是私营，现在找银行贷款虽然简单，有人打招呼基本就可以，但这钱也得还啊，而且时间还短，能给批个两三年那都算长的。 年年去借新还旧？或者从哪里找过桥资金？那样操作不是不可以，但迟早要出事。 前期看着确实比较简单，但也会让他们陷入一种惰性心里，想着反正能找到钱还，那还着什么急，该吃吃，该喝喝，长此以往，这个建筑队就废了，人也废了。 借他的钱，说实话呢，将来建筑队真的办黄了，这钱哪怕是不要也罢，反正他也不在乎这百八十万的，但只要他们几个用心了就行。 都是自己兄弟，该拉一把的时候必须拉一把，可也必须要说清楚这钱要还。 “老三，利息怎么算？” “你们准备借多长时间？” 听到他这样问，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过头来乔木说道：“五年吧，五年内我们争取把这钱给你还完。” “五年？”李唐低头想了一会儿：“利息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 “不行不行，利息必须给。” “哪有不要利息的？” “老三，利息肯定得给。”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那四个就明确的反对道。 李唐不慌不忙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停下来，等他们都不吭声了后，才缓缓说道：“就算你们去银行，我也能给你们弄到低息甚至无息的政策贷款，只不过年限短点而已，既然这样，那干脆我这个也就不要了。” 他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想从银行贷款可不是看什么授信、抵押物价值的，看的就是谁说话。 乔木之前找的人，打个招呼银行这边能给批个五十万八十万，可如果是李唐出面，这个数字最少能再乘个十，假如贷款主体换成秦山制药，那贷款行就会变成省行，你就说要多少，然后就会有人主动上门来让签字。 这是现实，真正的商业银行模式，实际上一直到两千年后才逐渐正规起来。 在那几家准备上市前剥离出来的不良资产，数字之大简直能吓死个人，可也正是有那些才有了那些年经济的飞速发展，当然啦，在那个野蛮发展的年代，这其中究竟肥了多少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李唐坚定的眼神，乔木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就开始写起了借款协议，田军他们三个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互相看着彼此都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对了老三，你要车不？”正在低头写东西的乔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笔抬头问道。 “车？什么车？” “好像是什么公爵，蓝鸟，是小日子的车。” “你说的不会是水货吧？” “肯定是啊，哪里能弄到正规的？” “你歇着吧，我不要，怎么你还有门路能弄到水货车？” “我认识一朋友说是能从南方搞到，我不行。” “你是不是想买？” “我哪有钱买？我就是问你，从你这里借的钱是盖房用的，我才不会拿去买车呢，现在那吉普和偏三斗基本够用了，你这里如果能再给我们弄上几辆便宜的吉普车，那更好，但一定要便宜，贵了莪可要不起。” 李唐很喜欢乔木他们几个这种务实的态度，没说有点钱就飘，当然啦，也可能是现在根本就没钱，没法飘。 但不管怎么说，发了工资就能第一时间交给妻子或家里人，只给自己留点零花钱，就算想飘可能也飘不到哪里去吧。 “吉普车的话不着急，看过完节吧，到时候我这里准备淘汰几辆，便宜些处理给你。” “怎么，你们公司打算采购新车啦？” “采购新车的申请早就交上去了，可排队都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去，是我们公司国外一个合作伙伴的董事长，他准备过来让我给治病，主动把医疗费变成了物资，其中有十辆他们国家的新款汽车，我觉得上边就算再扣，好歹也得给我们两三辆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业务 “瞅瞅人家的合作伙伴，大手笔啊，送东西送的都是汽车，看看咱们那些合作伙伴，连块砖都舍不得送。” 乔木发了句感慨，低下头重新开始写起了借款协议。 “啪……” 随着建筑队公章的落下，这份借款协议也就算成了。 给李唐留了一份，另外一份乔木叠好，塞进了自己包中的一个硬皮笔记本里。 “我媳妇儿在我姐那儿呢，东西都在她身上，你们去开车吧，我让虎子开车过去把她接上，然后你们一起去银行让她给划账。” “行，老三，我们就不跟你说谢了啊。” “用不着，好好干就行。” 李唐摇摇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是我，你让庞虎开车到家属院把我爱人一接。” …… “嗯” 放下电话后李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行啦，我不送你们了，这次国庆节三天假，如论如何选一天咱们进一趟山，再推就进不去啦。” “看你的时间吧，我们反正都没事儿，走了。” 说是不送，李唐还是起身把他们送到了门外，看着几个人拐弯下楼，这才返回到办公室。 …… 那边，乔木他们几个很快就乘坐两辆车来到了银行，刚下车，杜成栋迎面就碰到了他那位老同学。 “老同学，你这也来的太早了吧，还不到十点呢。” 段英楠跟一个同事刚从单位大门走出来，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杜成栋，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一边说着，她一边还扫了眼其他几人，当看到从另外那辆黑色小轿车上下来的宋小慧时，顿时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 杜成栋本来约的是中午，请段英楠和她那个信贷科副科长的对象一起吃饭，谈一下建筑队办贷款的事情，现在贷款是肯定不用办了，但该吃的饭还是得吃，总不能因为不用办贷款了就把饭局也给退了，那可就真的把人给得罪了。 “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再着急，也不至于这不前不后的时间，跑来叫你们吃饭吧，跟我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办业务，就是我们一起搞的建筑队。” 杜成栋伸手介绍了一下田军他们三个，但却没介绍宋小慧，没必要，再加上宋小慧刚才冲这边点了个头后，也已经在庞虎的陪同下走进了银行。 跟段英楠打了个招呼后，乔木他们三个也随即往银行大厅走去，只留下杜成栋他们俩在那里。 “十二点下班你和你对象直接过去，我就不过来请你们了啊。” “没问题，能吃好的我肯定要去，不过……成栋，晓刚昨晚跟我也讲了一下，你们建筑队想贷款，有建设局的蔡局长打招呼，贷是肯定能给你们贷些，但也不可能太多，十万八万的可能就是极限了，毕竟你们的建筑队是私人承包的。 当然啦，如果你们能让建设局给出个文，那贷款数额肯定还能再增加不少，或者就像之前我跟你说的，外边都传言这个建筑队后边是秦山制药的李总，你们不都是从化肥厂出来的么，找他来打个招呼，那就肯定更简单。” 十万八万？ 听到这个数字杜成栋在心底撇了撇嘴，这点钱是恶心谁呢，幸亏李唐把钱的问题帮他们解决了，要不然今天中午绝对会被恶心的没胃口吃饭。 而段英楠在说完话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车牌号：xx－00099。 这时候使用的还是第二代汽车牌照，车牌号上前两位代表的是省、自治区、直辖市，后边是编号。 作为行长女儿，段英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们这个小地方路上跑的车就那么多，她一看就知道这辆车是谁的了。 杜成栋顺着她的目光也转头看了眼，然后转回头说道：“先替我谢谢你家晓刚，咱们中午吃饭就是纯叙旧，钱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现在过来就是办手续呢。 老同学，现在先不聊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咱们慢慢说，我先进去办业务。” 看到乔木进去又出来，他连忙说到，说完就往银行大厅走去。 段英楠转过身子看着杜成栋走进了她们银行大厅，她抿了抿嘴唇，然后走向一旁等着她的同事，说了两句后，她也往大厅走去。 刚进去她就后悔了自己进来了，因为大厅里不但她爹在，几个副行长，还有储蓄科科长，她们会计科的科长，出纳科科长几个领导都在，而且都围在刚才从那辆黑色小轿车上下来的女人身边，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她就是傻子现在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除了那位只闻其名，她一直都没见过的李总的爱人外，就绝对不会是别人。 刚才他们几个人走后，李唐就给段行长打电话说了声，不说不行，现在的银行可不是后世的服务性窗口，储户不满意了可以投诉，还可以曝光，现在，呵呵……现在是人家不满意了就不给你办业务，你敢吵敢闹，那不好意思，你把钱全部取走，我不伺候了。 不管是个人还是单位来办业务都一样，坐在柜台里面那个才是爷。 现在的银行没有任何存贷款任务压力，是真的你爱存不存。 他们几个今天过来办的业务比较麻烦，从储蓄柜台取那么大笔钱，然后交到对公账户中，这可是两个部门，不像后世，这统称为综合业务，现在分的清清的，虽然同样是在银行内部倒账，但银行今天还真未必能给你把这八十万下账。 别说什么银行怎么可能没钱，还真有可能，虽然现在都是手工账，但银行储蓄柜台这边自己的账上如果没那么多钱，业务员给你下八十万，在他们的账本上反应出来的就成赤字了，那就是违规，给你办业务那人就要倒霉了。 李唐就是担心银行里面办业务的人嫌麻烦，不愿意给办，所以提前给段行长一说，让他亲自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领导在这里，出了问题肯定是领导担，具体办理业务的人不用担任何责任，那他何乐而不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感官 有领导在，手续办理的那是相当快，原本没个三四十分钟办不完的业务，今天才用了十来分钟就全部搞定。 “段行长，谢谢！” 办完业务后，宋小慧微笑着跟银行的几位领导分别握了一下手，落落大方。 “你们几个今天下午一起上清姐那儿吃饭，清姐早上去菜市场买的羊肉，打算下午在家里包羊肉饺子。” “够不够啊，这么多人呢。” “放心吧军子，清姐早上买了十斤肉呢，你回头开车把亚丽也接过来，还有平安，把杨娟跟孩子也接过来，人多热闹。” “那没问题，羊肉饺子肯定要吃，六点半准到。” “成栋，你那位大学同学站那里看半天了。”宋小慧微微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 “呵呵，没事儿，今儿中午我请她和她对象吃饭呢。” “那行，我先走了，回去帮清姐剁饺子馅去，记得下午都过来啊，谁再不来以后都别来了。”说完，宋小慧冲着他们几个挥挥手，就往车那边走去，见状，站在车旁的庞虎拉开了后排门。 看着开走了的小轿车，马平安笑着摇摇头说道：“一直都没看出来，小慧在外边待人接物那么大气。” 他指的是刚才在银行里面，宋小慧跟银行那几位领导打交道时的情景。 “很正常啊，她爹可是名副其实的领导，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乔木抬手拍拍马平安的胳膊：“走吧，上车，成栋，你那老同学还等你着呢，你跟我们走不？” “我先不走了，你把这些先拿着吧。” 杜成栋将自己身上的挎包交给乔木，里面装的是他们建筑队银行账户的一些东西，支票、财务专用章之类的。 等车走了后，他转身往一直站在屋檐下的段英楠走去。 “我看你刚才不是跟你同事一起出来有事儿的吗？怎么又不走了。” “也没什么事情，刚才就是趁着没事儿准备去百货公司买点东西呢，走吧，咱们边走边聊。” 段英楠示意了一下西边。 “成栋，刚才那位就是宋专员的女儿啊？” “宋专员？”杜成栋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错，她父亲以前是咱们秦山的专员。” “啧啧，生的好又嫁的好，妥妥的人生赢家，难怪那么傲气。” “傲气？”她对宋小慧的这个评价让杜成栋再次愣了一下，他不由得在心底回忆起来。 可就像刚才平安说的那样，对外人落落大方，跟他们这些李唐的兄弟在一起也是随意开玩笑玩闹，和另外两个家属现在也是关系非常好的闺蜜，在家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傲气又是从何谈起呢？ 他偏过头深深的看了眼走在身旁，又保持点距离的老同学，笑了笑说道：“还好吧，毕竟人家不但家境好，自己本身也足够优秀，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在国际上小有名气了，就算傲气一点也是正常吧。” “国际上有名气？什么意思？” “她写的论文，刊登在了老美那边一家特别着名的经济类期刊上，今年夏天的时候被老美的大学邀请过去做学术报告，包括哈弗在内的几所大学还邀请她过去读博士继续做研究，不过被她拒绝了。” “她是不是傻？有机会去国外留学为什么不去？” “她是不是傻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嘛，人家比较重视家庭，觉得两地分居不好。” 说到这里，杜成栋扬起下巴向马路对面示意了一下：“你不是要去百货公司么，到了。” 然后又转头向身后的红云酒楼示意道：“中午别忘了啊，到时候你和你家范晓刚直接过来，别让我再去请了。” “什么我家范晓刚，说这么难听，我和他现在也就是刚开始处对象而已，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段英楠对这话貌似有些不满意，急忙解释到。 呵呵，上次我说你家范晓刚你可没反驳我。 杜成栋笑笑没说什么抬起手做了个再见状：“中午见，你先去转吧。” “你不陪我进去转转？” “呃……我就不去了。” “对了，成栋你先别急着走，一直都说问你呢老忘，我听说你朋友的公司又出了一种新的护肤品，但还没上市，是祛皱的，你能不能帮我要点，或者我花钱买都可以。” “新护肤品？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头帮你问问吧。不过你还年轻，要祛皱的干嘛？” “我还年轻吗？”段英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摇了摇头：“都快三十了，已经不年轻了好吧。” 她比杜成栋小一岁，跟李唐一边大，今年已经二十七周岁了，就算现在结婚生孩子也都属于晚婚晚育，如果跟宋小慧比的话，更不算年轻，毕竟那位今年才二十二。 “好吧”杜成栋苦笑着点点头：“被你说的我觉得我都老了，回头我一定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你说的什么祛皱的产品。” 对于女人的心思他还真想不明白，不过被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军子和平安聊天的时候也说，他们的媳妇儿好像经常从李唐那里拿什么专门的护肤品，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祛皱的。 “谢了啊！” “不客气了老同学，我先走了啊，记着中午直接过来。” “好嘞” 看着杜成栋远去的背影，段英楠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她才缓缓往对面走去。 她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位老同学究竟是怎么想的，大学毕业后放着四九城那么好的单位不去，偏偏要跑到这里跟朋友一起折腾那破建筑队。 六月份的时候她听说杜成栋要回秦山工作，其实心里是有些窃喜的，当时她真的以为是冲着她才回来的。 可后来当她知道杜成栋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打算跟几个朋友一起干个体户的时候，心立马就凉了半截。 个体户，呵呵，正经人谁干那个啊。 这是当下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心声，有很多人宁愿去干临时工，一个月领着那一二十的工资，却还看不起人家自己辛苦一个月能挣好几十甚至上百块的个体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沿海发达城市能好点，这种人不多见，但在内地经济不发达的小地方，这种人比比皆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新区 原本段英楠也是这种想法。 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她既是大学生，又有正式工作，不提她父亲，在这个年头单靠自己前途都无可限量。 可今天她的想法有点变了。 她这位老同学跟秦山制药的李总似乎并不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借来那么多钱。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跟这位老同学之间的关系了。 另外一边，李唐此刻正在办公室主任张国庆的陪同下，在新办公区这边到处转着。 “李总，这就是那栋新拨给销售部的办公楼，之前开始盖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原本计划中这两栋都是打算给保卫部的，可现在销售部每天要接待那么多外地过来的采购员。 如果还跟老区那边一样让那些人能随意进出咱们办公区，显得有些乱，也不安全，难免会有有心人，所以安排的时候临时做了个调整，把这栋临街的楼也给了销售部，现在在外边开了个小门，供他们招呼外来的人，再加上里边那栋，他们的办公区域还是非常宽松的。” 说着张国庆抬手指了下日常工作进出的楼口：“孟经理跟黄经理商量了一下，等回头正式搬过来以后，保卫部会在这边增加一个岗位，外边人不让从这里进入大办公区，必须要进来办事的，一律让从大门那边走。” “那这栋楼给销售部了，保卫部怎么办？剩下那一栋不够他们用的吧？” “在里边又重新给他们了一栋，老黄本来的意思是两栋在一起，他就跟下面的人在一起办公，现在这样的话，他们几个经理副经理只能在里面办公了，但每天会有一个值班经理在这边坐班。” 李唐转着头来回看了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抬腿又继续向里边走去。 整个办公区现在基本上就是光秃秃的，除了一栋一栋灰色的小二层或三层办公楼之外，看不见一点其他颜色，等到明年开春，联系好的那家苗圃就会过来给这里搞绿化，栽树，种草，种花，等上一两年再看，这个办公区绝对会很漂亮。 因为里边最高的也就三层小洋楼样式的房子，地方又大，站在外边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很好的保护办公区的私密性。 “那边就是咱们的小礼堂，按您的要求，在家属院那边建了一座大礼堂，将来咱们如果搞什么活动或者放电影，都可以在家属院那边搞。 再往北边走就是后勤仓库了，那里也是两个门，一个通往办公区，另外一个连着外边，平时外边那个大门不开，如果送货的过来要开门，必须后勤和保卫部的人一起，那门上边是两把大锁。” 新办公区地方很大，在这里转上一圈还真的挺累人，如果不看路上立着的指示牌，走迷路都不是不可能。 “东南角就是医院和实验室了，李总，实验室不用隔进咱们大院里吗？那样会安全些。” “不用，实验室里我也不会放什么机密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药方。” 秦山制药什么最值钱，当然是那些配方。 在李唐的心中，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他的脑子，剩下任何地方都有漏洞。 所以，那些详细记录了每个配方中每味药所需的具体剂量，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纸上。 谁如果想通过非法手段来窃取这些配方的机密，除了把他带走，就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 实验室他将来主要用来带学生，跟办公区连起来并不合适，所以它现在是跟医院在一个院子中。 自从医院和实验室里边安装了设备后，保卫科已经在那边新增了三个岗，那些设备又都是体积大，分量重的大玩意，只要不是蓄意搞破坏，没人会去偷。 走在新办公区，李唐的心情还是比较激动的，两年多时间，把一个老破小的厂子搞成如今这样年利税五千万的大厂，这还不算那些外汇是低于市场价给他兑换的，他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确实挺了不起的，尤其是晚上的新闻。 晚上他们一大群人，正在这边李清这里热热闹闹的吃羊肉饺子的时候，田军他媳妇儿陈亚丽忽然大声说道：“都别吭声别吭声，看电视，这是三子他们公司吧。” “唰” 屋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都同时看向了那台黑白电视。 “嘿，真是的哎……这厂房是我们盖的。”嘴里的饺子还没咽下去呢，田军也不怕噎到，指着电视就说到。 新闻里此时报道的正是秦山制药，一共半个小时的新闻，给了这里足足一分半钟的时间，拍的都是厂房里工人们热火朝天干活的情景，还有一尘不染的办公区，领导层除了叶学明、柳小强和杨建昌还有两位分厂厂长漏了个脸，其他的都剪掉了。 “哎哎哎，老三，你呢，你呢，这咋没你啊。” “我在这儿呢啊，叫我干嘛。” “废话，我问的是新闻里，你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这怎么能没有你，光出了一个你的名字。” “有个名字那就行了，露脸干嘛，我专门给领导打招呼让别把我放出来。” “为啥？” “没什么用，除了让别人感慨一下这人真年轻，又不知道是谁家孩子之外，还有什么用。” 李唐连头都没抬，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回到。 “嘿，你这话说的，上新闻是为了让上边看。” “看把你能的，人家上边能不知道三子吗？赶紧吃你的饺子。”坐在田军身旁的陈亚丽抬起胳膊肘就怼了一下。 “嘶……你慢点，别闪着你。” 这屋里现在有两个孕妇，一个是李清，另一个就是陈亚丽，她已经快生了，预产期在十月中旬。 这可绝对是宝贝，今天带出来的时候田妈说过，田军要是敢把陈亚丽有个闪失，他以后都不用回家了。 可不是嘛，该知道李唐的人谁不知道，用不着上新闻去露脸，那样只会给他带来困扰。 第二天的日报上倒是有一张秦山制药班子成员的集体照，可现在的像素就那么回事，李爸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报纸看了半天，都差点没认出来自己儿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泯恩仇 “老李，恭喜啊！” “嗐，有什么好恭喜的，请坐。” 看着走进办公室的孟副厂长，李爸笑着站起来把他让到了沙发那里坐下。 喜从何来？当然是昨晚电视、广播里的新闻，以及今天的日报。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比的还不就是孩子么。 老孟有些感慨，同时也有些失落。 当年他调过来任副厂长的时候，李爸还是车间主任呢，现在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了再看看，他依然还是副厂长，只是挂上了个常务，可人家李爸已经成了厂长，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他作为外来户刚来的时候，没少被这些坐地虎欺负，想想也是，因为他的到来，这些坐地虎们相当于晚起来了好几年，又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可现在他似乎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坐地虎，不，应该说对于外来的人说，他就是坐地虎。 这不，他今天过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老李，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蒋主任退休，为什么要从外边给咱们调来一个主任。” 听到孟副厂长的话，李爸摇头失笑道：“老孟，我以为你不会过来问这个呢，没想到啊！” 孟副厂长被李爸说的微微一愣，很快他也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也笑了起来。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站的位置不一样了，想法也就变了，我已经过来十……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这里现在就是我家，都这岁数了也就没想着再能到哪里去，我当然要为厂里着想。” “是啊，这里现在就是咱们的家，怎么把厂子弄的更红火，让职工们能拿到手的福利更好，才是咱们应该着重考虑的，你说对不对老孟。” “老李，如果说以前我对你还有些许看法的话，这几年通过咱俩搭班子，我对你确实改观了不少，你说的对，这里是咱们的家，谁来做客都可以，但是…… 但是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老李，我佩服你的为人，更佩服你教育孩子那两下子，新来的主任如果肯萧随曹规，那我无话可说，绝对会配合他的工作，但他如果想跟以前那个刘主任一样乱来，你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他面子。” “这你不用说，他敢胡来别说你了，我都不能答应。” 李爸摆了摆手说到，然后伸手从茶几上拿起烟丢给了孟副厂长一根，再给自己点上。 “老孟，这次忽然外派一个主任过来，其实我也挺纳闷的，而且这人你就算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 “呃……谁？哪个厂的？” “部里的。” “部里的？”老孟更惊讶了。 “嗯，苏尚文你知道不？” “苏……他是不是政策法规那个司长？” “没错，就是他。” “不会吧，部里怎么会把他派下来当主任的？我记得他才……有五十没？” “我问过，老杜说他今年才五十一，具体说为什么会派他下来我也不清楚，老杜说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纳闷呢，算了，管那么多干嘛，既来之则安之吧。” 确实，已经决定的事情，哪里是下边人能违抗的。 就在李爸和老孟俩人说着即将新上任的主任时，眼看着明天就要过节放假了，公安处刑侦科的杨天义又找到了李唐，同时，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包东西。 “杨叔，您这都带的什么啊？不会是要给我送礼吧？” 李唐看着杨天义蹲到他桌子上的一大包东西，有些傻眼又开玩笑的问道。 “三子，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老麻烦你还真不是个事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中午我请你吃饭。” “别别别，杨叔，您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那要不然这样，让杨光请你吃饭，这总行吧？” “哎，这可以，这我现在就应下来，有好吃的我肯定不会拒绝。” “好嘞”杨天义一听李唐应下来了，他稍稍松了口气，眼前这人可以当晚辈看，但也不能单纯的当晚辈看，该走的人情礼节，还是得走走的。 既然已经说定了，他也没再纠结那事情，拍了拍放在桌上的一大包东西：“这些都是我从陆昭明家里弄出来的，你帮着检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有毒。” “嚯，您这弄了不少啊，这都什么……”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上的包，往里边一看，好家伙，他都快傻了。 米、面、油、馒头、白菜、粉条，还有一小块肉，还有茶叶，咦？哦，这是花茶，还有酒。 我的天，这是把人家家搬过来了吗？ 他还有些好奇，不是说没法从王家弄这些东西么，这是怎么来的？ “杨叔，我记得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弄么，这是咋弄来的？” “呃……怎么弄来的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你帮莪检测一下就行，先说好啊，要钱没有，只能让小光请你吃顿饭。” 原本看着桌上东西的李唐，闻言抬头看了眼杨天义，从他那略微有些闪烁的目光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就重新低下头，将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仔细看了起来。 “要什么钱，上次不都跟您说了么，我这次免费帮您检测一次，不过就这一次。” “一次就够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猜测，你这里检测的结果，人家法院也不认啊。” 那倒是，他这个实验室又不是指定的司法鉴定单位，人家法院肯定不认，只能是当个参考。 “这是什么？” “应该是茉莉花茶吧，我闻着是那个味。” “茉莉花茶吗？为什么只把干花拿出来，茶叶呢？”李唐将手中的纸包放到桌子上，从纸包里捏出一片干花仔细的观察起来。 刚才闻味道他也认为是茉莉花茶，可这有几片干花看着也不想啊。 如果不是心中有怀疑，他都想将这片干花塞进嘴里咂摸咂摸味，学了这么多年的中医药，又不是没干过尝草药的事情。 将手中的干花丢进纸包内，他又拿出另外一个纸包打开看看，这里面装的是龙井，虽然几乎都是些碎渣，但绝对没错，随即他就丢下这个纸包，重新拿起另外那个纸包中的干花再次仔细观察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发现 “三子，这干花有问题吗？” 见李唐一再拿起纸包里的干花观察，刚坐下点了一根烟杨天义好奇的问道。 可李唐此时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然在仔细的观察着。 过了好半晌，他才长处一口气，转过头脸色严肃的看着杨天义问道：“杨叔，您确定这些花茶都是从陆昭明家里拿出来的？” “绝对没问题。” “那我觉得就不用检测了，就是这包花茶出的问题。” “花茶出的问题？”杨天义站起身弯腰隔着桌子看着纸包里不多的花茶。 “什么问题？” “这里边的花，根本就不是咱们平时喝的茉莉花茶里的干花。” 李唐一边说着，转身从后边的柜子里取出自己喝的茉莉花茶，打开后倒出一点，从里面捏出一片干花放到杨天义的手中，同时又将纸包里的干花也拿出来放到他手中。 “杨叔你看看这有没有区别。” 杨天义拿着那两片花，转过身子对着窗户仔细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好像是有区别，这是什么花啊？” “白夹竹桃干花，也是一种中药，平时用来治疗心脏病、心衰，利尿，但是……它本身有大毒。” “有毒？”一听有毒，杨天义手一抖差点就把两片干花丢到了地上。 “没那么夸张，拿着没事儿。” 这时李唐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他上一世看得一部破案片，那部电视里其中有一个案子就是，犯罪嫌疑人利用夹竹桃干花杀了一个人，可惜的是，她想毒死的那个人当时没喝那杯水，反倒是让另外一个人给喝了。 他印象中那个案子给警察也折腾的够呛，半天找不到毒是从哪里来的。 “这玩意有毒，你们中医是怎么给病人服用的？” “就像山豆根一样，服用这个必须控制剂量，而且开的药也不是直接给干花或者叶子之类的，都是捻成粉，每副药按照病人自身的情况最多开零点一克到零点五克。” “那么少？” “不然呢，它可是有大毒的，这样直接泡水喝，要不了几片把一头牛都能给放翻了，而且服用它死亡后的症状，就像是心脏病发作死亡一样。” 听完李唐的话，杨天义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堆在桌上的东西，过了半天好像才回过神来指着那些东西问道：“那这些还用不用检测了？” “用不着，吃的这些东西想下药可不容易，他自己也要吃的，而且都过去这么久，就算当时是往这里下的药，现在也早就没了。” “杨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你知道他是怎么把王秋英弄死的，想要抓他也不容易吧。” “没错，确实不容易。”杨天义点了点头：“用不着我抓他，我现在也抓不成，但我可以把发现的线索，提供给王秋英的姐姐王秋霞，她爱人现在是省城的副市长。” 我擦嘞！借刀杀人啊这是！呸呸呸，人家明明是为了正义。 不过不管怎么做都不关他的事儿，就像是眼前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从陆昭明家里弄出来的一样。 “三子，我……还想麻烦你点事儿。” “杨叔你说。” “是这样，我那个战友，就是之前给王秋英母亲开药那位，他不是后来自杀了么。” “嗯，怎么了？” “我这个战友以前在部队上就是军医，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杨天义有些苦恼的抓抓头发，想了半天才说道：“是这样，我战友家其实也算是中医世家，当然啦，医术跟你肯定没法比，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次的事情。 他自杀了，算是一了百了，但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他儿子叫孙红卫，咱们地区中医学校毕业的，现在在第一医院上班，但因为他爹那码子事儿，他现在在医院也不好干，你这里不是马上要开一家医院么，我听小光说是纯中医的，红卫就是中医，你能不能……能不能……” “杨叔，您是想说我能不能把孙红卫弄到我这个医院上班？”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杨天义所说，这个孙红卫应该也是从小就开始学中医了，然后中专学的应该也是中医专业，基础应该还不错，弄过来倒也不是不行，他这里肯定需要大夫，光靠别的地方支援也不是个事儿。 李唐想了想说道：“杨叔，您先给那个孙红卫说一声，看人家愿不愿意过来，如果愿意的话，让他抽时间来找我，我要对他先考核一下，能达到我的要求，来我的医院上班也不是不行。” “谢谢你，三子。” “不客气，医院最晚到明年夏天就要开始正常营业，一线大夫我肯定需要。” …… 杨天义带着那一大包东西走了，李唐相信，凭借那夹竹桃干花的线索，王秋英的姐姐肯定会让她爱人找人查一查，因为这不止是牵扯到她妹妹的命案，更还牵扯到年初她母亲死亡这件事情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年初的时候，没把怀疑告诉王秋英的姐姐去，可能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吧，毕竟当时王秋英还活着呢，但凡有线索，她自己也不会放过。 能想到用夹竹桃干花来杀人，那个陆昭明也算是个人才，按照现在的检测水平，想要把这个案子破了，还真的几乎不可能。 不过现在问题就不大了，只要能重启调查，把人抓住一审，要不了几天就能全交代。 确实交代的很麻溜，都不用动手，只用精神攻击就可以。 而陆昭明之所以这样做，还不就是因为上门女婿这个身份造成的。 事实上也怪王秋英母女俩太强势，王爸还在世的时候能好点，自从去世后陆昭明在家里的日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为了能彻底摆脱这一切，他不得不动起了歪脑筋。 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个世界，他还会不会碰到他爱人和他岳父岳母，还会不会再选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当然啦，这些都是后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进山 十一一大早，李唐醒来后没急着起床，伸手将睡在身旁的妻子重新搂进怀中。 许是感觉到了熟悉，宋小慧像只小猫般，在他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让她感觉舒服的姿势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李唐也在将妻子搂进怀中后，同样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休息，李妈早上也没过来叫，等俩人再度睁开眼睛，都已经九点多了。 “老公，你们几个明天是不是准备进山啊？” 醒来后，俩人并没有急着起床，躺在床上互相搂着对方聊了起来。 “嗯呢，被推了半个月了都。” “能不能带上我？” “嗯？你也想去？” “是啊，我想看看你们怎么打猎还有采药。” “你会爬树不？”李唐想了想，带上也不是不行，于是问到。 “爬树谁不会，我跟你说，我爬树可快了呢。” 宋小慧听到丈夫的问题，一咕噜就坐了起来，这是她的强项啊！ 像她们这个年岁的人，小时候没有什么玩的，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所以，有时候跟小伙伴一起玩，或者为了改善伙食掏鸟窝，爬树下河那都是常事，不会的才让人奇怪呢。 “那行，明天你跟我一起，不过你得听话，进山后不能离开我们几个的身边，山里的野兽多，现在天气渐渐转凉，很多动物在为过冬做准备，就会到处乱窜，危险的很。” “放心吧，我保证亦步亦趋的跟在你身后。” 盘腿坐在床上的宋小慧搞怪的敬了个礼，笑的嘴巴都已经快咧到耳朵后边了。 李爸李妈在得知儿媳明天也要进山去后，并没有阻拦，只是叮嘱李唐一定要照顾好，不能往深山里去云云。 厂里进山打猎的人那么多，跟着一起进去的女人也不少，只要不要跑太远，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了不得就是崴个脚或者把哪里划伤。 中午过来吃饭的宋小丽一听妹妹明天要跟着进山打猎采药，这哪儿行，她必须也跟着啊，于是乎，李元明天也跟着一起。 等到下午田军他们几个过来，马平安的媳妇儿杨娟立马也决定跟着，这下热闹啦，一次打猎变成了秋游，俩孩子还闹着也要跟呢，被李妈直接给镇压了。 也是，毛毛咪咪也才十岁，进山后万一玩性大起，没听招呼自己跑开了，这要是出点事儿不得把人悔死。 但是李妈也没想想，李唐第一次跟着师父进山的时候才多大，六岁，身后背的药篓子都快比他高了，隔代就是不一样。 …… 第二天早上凌晨四点，一行九人在家属院大门口集合后，浩浩荡荡的踏上了进山之路。 等到六点多走到那条小河开始休息的时候，出发时还叽叽喳喳激动不已的三个女人已经彻底蔫了。 宋小丽和杨娟还稍微能好点，她们以前跟着来过这里郊游，再往里就没走过了，宋小慧此刻已经后悔的想拿脑袋撞墙，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欠儿了，躺床上睡大觉多舒服的，跑这里来受这个洋罪干嘛。 “呵呵，来，吃点东西恢复恢复体力。” 看着丝毫不顾形象，抻直了腿靠坐在树下的媳妇儿，李唐笑呵呵的将刚烤好的野鸡腿递了过去。 “老公，还要走多远啊？”宋小慧接过鸡腿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男人，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差不多一半路了。” “啊……我能不能不走了啊，就在这里等你们。” “你想啥呢小妮子。”宋小丽可没惯着自己妹妹，走过来就给她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你一个人留这里，等着你的就是被老虎拖走。” 说的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有时候饿急了山里那些野兽还真会跑到这里来，有人就在这里见过。 “姐，真的好累啊！” “呵，昨天你说要来我就跟你说路远不好走，累的很，你跟我咋说的？没事儿，我能走动，我脚头厉害着呢，你走不动了我都能走动。” 宋小丽把自己妹妹昨天的模样学的是惟妙惟俏，引得大伙哈哈大笑起来。 “啊！宋小丽我跟你拼啦！” 原本还累瘫在那里的宋小慧，闻言把手中的鸡腿塞到丈夫手里，站起来就准备去找姐姐算账，被李唐连忙给抓住了。 “好啦好啦，赶紧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哼，她欺负我！” “好好好，我一会儿给你欺负她男人出气。” “嘿，老三你找打是不？” “大元哥，你还是别说话了，省的老三一会儿真欺负你。” 跟李元一起蹲在火堆边烤鸡的马平安接过话头就说到，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连吃带喝休息了一个小时，一行人再次踏上了进山之路。 如果说前边的路还能好走点，那么接下来就是纯正的山路了。 杜成栋和田军俩人一人拿着一把开山刀走在前边开路，李唐和乔木在最后边断尾，马平安和李元走在中间保护着三个女人，宋小慧也一甩刚才休息时叫苦连天的模样，不吭不哈的坚持着，倒是让人见识到了她坚韧的一面。 …… “砰” “耶！我打中了！” 看着应声倒地的肥兔子，宋小慧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这是她今天打中的第一只猎物，这下好啦，总算没白跑这一趟。 说是肥兔子，但其实野兔根本没多重，成年野兔去皮后基本就是两三斤，四斤的都及其罕见。 因为带着三个女人，他们今天没打野猪，刚才看见一只也躲开了，主要目标就放在野鸡野兔身上，担心野猪万一发狂造成谁受伤就麻烦了。 “那……那树上是什么？” 刚打中了一只猎物，宋小慧正在兴头上呢，端着猎枪继续寻找目标，忽然好想看到了什么，拉拉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丈夫衣襟，抬手指向前边不远处的空中问道。 李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离地十几米高的树杈上，坐着的那抹黑白色。 熊猫？ 他看到熊猫的同时，这只熊猫也恰好正看着这边，可能是知道他们看见它了，噌噌的又继续朝上爬。 “它爬的好快啊！” 看着那肥胖的身体爬树还挺快，宋小慧忍不住的感慨道。 第二百九十章 再遇 “你俩看啥呢？” 见俩人站在这里不动，李元走过来问道。 “姐夫，你看树上那是啥，那么胖爬的还真快。” “哪里？哦，那是熊猫啊！” “这就是熊猫？看着好可爱，憨憨的，看见我俩就往树上躲。” 其他几个人此时也走了过来。 “可爱？” 听到自己媳妇儿的话，李唐忍不住咧了咧嘴，他抬手指向那只熊猫所在的树下：“看看那里是什么。” “什么啊？” 众人这时才发现，熊猫待的树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是一头已经血肉模糊，死的透透的狼，而且已经被吃的最多只剩下了一半。 “不会吧，我记得书上不是说熊猫吃竹子的吗？” 宋小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熊猫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而且在古代它还被叫做食铁兽，传说他还是上古时期蚩尤的坐骑，你可别被书上写的骗了，别听到它的名字里有猫就觉得它跟家里养的猫一样，首先它是熊，还是所有熊里比较厉害的熊。” 说到这里李唐连忙招呼着让离开这里。 “这家伙正大快朵颐呢被咱们给打扰了，指定还没吃饱，再被咱们这样看，一会儿恼羞成怒跑下来，在山里咱们可不一定能跑过它。” 即便知道它吃肉，几个女人看着坐在高头树杈上的熊猫，依然有些挪不动腿。 “等会儿嘛，它那么可爱！我还从来没见过熊猫呢。” “就是就是三子，别着急呢。” “老三你一边去，让我们看一会儿。” 被三个女人轮番怼，李唐有些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 其他几人也是偷笑不已。 不出李唐所料，树上那只熊猫刚才正吃好吃的呢，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爬到了树上，它确实还没吃饱，原本想等到下边的不明生物离开了再下去继续吃，可此刻见这些两脚兽半天不走，还对着它指指点点，顿时就有些烦躁了，发出了汪汪汪的犬吠声。 而熊猫发出的不同声音代表了不同的心情，犬吠声就表明它此刻上火生气了，心情很不爽。 “哎，它还会学狗叫啊！” “别狗叫了，赶紧走，它生气了。” 听到这声音，原本已经坐下了的李唐急忙站起来拉着宋小慧的手就走。 “快快快，离开这里，它这次真生气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呢，树上的熊猫又汪汪汪的叫了几声，叫的同时还已经开始往树下出溜了。 宋小慧她们不傻，刚才没走是因为熊猫在树上，可树下的死狼非常明确的向他们表明了这家伙的战斗力有多么爆棚，此刻看到熊猫开始下来，跟着李唐扭头就跑。 “汪汪汪……” 可惜，这只熊猫似乎刚才被看的很不爽，就算他们开溜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三四百斤的身体显得是那么灵活，很快就从树上下来，并且跟在几人的身后就追了过来。 “艹……” 看到熊猫跟在后面追了过来，李唐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不是说真的有多怕它，他是真不想伤害这家伙，他们九个人拿了六把猎枪，他身上还有一把五四，给这家伙办了绝对不成问题，而且它现在既不是国宝，也不是一级保护动物，就算办了也不会有人找茬，但上一世的记忆一直在作祟，让他跟本就舍不得下手，所以每次进山看到这家伙他都会躲开。 可今天好喽，这家伙好像被他们惹毛了，这下咋整？ “呼……呼……老三，这家伙咋跑那么快。” 到处都是树木和灌木丛，就这样一直跑着也不是事儿，他们几个男的皮糙肉厚还能好点，可三个女的绝对受不了，更何况就算现在都这样了，李唐也不想把这家伙引到外边去。 这只熊猫一旦跟着他们跑出这一块，他敢打赌，这家伙要不了多久就呜呼哀哉了。 现在他们来的这一片，已经好久没人来过，那些经常进山打猎的都不喜欢来这边，因为这边打不到什么猎物，除了野鸡野兔，其他的像野猪和鹿很少很少。 这才让这只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边来的熊猫，很好的生存了下来，再往出跑的话，就会被那些半职业的猎人发现。 就在他们刚准备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的哼哼声，让几个人立马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转身寻找着稍微粗点的树，往上爬去。 “三子，是那头野猪吗？” “应该是的了，快快快，赶紧上，抱紧树杈啊慧慧。” “哦哦，我知道了。” 一边往上爬着，宋小慧低头看了眼就在自己下边的丈夫。 后边追过来的熊猫此时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先是停下来嗅了嗅，紧跟着打了两个响鼻，转身噌噌噌的就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那速度，真是个灵活的胖子，给已经上到树上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另外一棵树上的杨娟刚想说什么呢，东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晃动，紧跟着又是几声哼哼声，然后早上他们躲开的那只成年野猪就钻了出来。 这只野猪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身上的泥巴已经糊满了，差点都看不出来它的本色，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躲开，这家伙护甲叠的太多，真不好干掉。 外露的几颗獠牙长的看上去都有十几厘米，显得凶狠无比。 也不知道它看到树上的李唐他们几个没，反正一出来直接就冲着刚才那只熊猫爬上去的树奔来过去。 “咚……” 这家伙脑袋真硬，这一声听的他们几个都牙疼。 “咚……” “哼哼……” 树上那只熊猫吓坏了，抱着树杈坐在上边，不停地打着响鼻。 “军子，平安，木头，成栋，老三，咱们一起开枪弄死它，也不算今天白跑。” 李元的声音，将那头野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它还是没放弃去撞那棵树，估计这家伙也聪明着呢，知道这边人多不好惹。 “砰……” “砰……” …… 随着几声枪响，野猪的叫声更响亮了，同时也成功的被吸引过来。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几发子弹打过去，压根就没破防。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杀猪 “砰……砰……” “我擦嘞……” 极快速度的装好弹丸，李唐举起枪又正面给了两下。 “砰砰” 六个拿枪的男人，一人都打了四发，那头野猪终于打了个踉跄，可还是冲过来一头撞在了乔木和田军爬上的那棵树，并且还准备撞第二下。 “老公，它怎么打不死？” 在李唐头顶抱着树干坐在树杈上的宋小慧此时嘴都快合不拢了，打不死可还行。 一边装填着弹丸，李唐嘿嘿一笑说道：“这么好打的话，刚才我们也不会想着躲开了。” “砰砰” 一边说着，抬手又是两枪，其他几个人也是不停地打着，就在李唐已经摸出五四准备补枪的时候，那头野猪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就那也还没死透，依然在地上挣扎着，叫声显得有些撕心裂肺。 “呼……真不容易啊！” 看到它终于倒下了，树上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李唐抬手擦了把脸上流下来的汗，另外那棵树上的宋小丽此时大声喊道：“你们快看那熊猫。” 距离不远处同样处在树上的那只熊猫此刻应该是害怕了，躲在树干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向这边，发现这边的人看它后，唰的一下又躲了回去，可惜，顾头不顾腚，脑袋是藏起来了，那么大个大屁股在外面漏着呢，看上去还挺好玩。 这家伙估计这会儿也害怕呢，说不定还庆幸自己刚才得亏没追上，要不然可能就跟地上的野猪一样了。 “刚才枪声把它吓到了，走吧，趁着这会儿咱们赶紧把野猪拉走，别一会儿那家伙缓过神儿又折腾。” 李唐看了一眼后，招呼着大家下去。 “杨娟，嫂子，你俩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啊。” “知道了。” 安全下到地上的几个人，弄了两根稍微粗点的树枝，马平安从他背的包里掏出绳子，将已经彻底不动了的野猪绑住固定好，那边杜成栋和李元一直观察着那只依然在树上的熊猫，等这边把野猪绑好了，一行人不想在这里久留，连忙就离开了这里。 …… 兴许是刚才的场面太过刺激，几个人此时没了说话的兴趣，大家都一致埋头赶路，一直到他们早上休息的那条小溪边后，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对李唐他们几个男的来说，同样的场面见过好多次了，可对三个女人，尤其是第一次参加打猎的宋小慧，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是真的太刺激了。 “老公，你们以前每次进山都是这样吗？” 对宋小慧来说哪里最安全，当然是自己丈夫身旁，到了小溪边上开始休息的时候，她紧紧的依偎在李唐旁边，手还拉着他的衣服下摆，似乎生怕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一样。 “也没这么夸张，野猪不是每次都能碰见，这么多年了，我们打的野猪最多也就十头吧，军子是不是？” “嗯，你说的差不多。” 大家坐在空地上休息了足足有十来分钟，这才都缓过神来，田军和杜成栋将野猪解开，准备就着活水把它清理干净。 剩下几个人也开始找树枝，他们要在这里再吃一顿，这样等会儿才有力气走回去。 近二百斤的野猪，去皮去掉内脏还有猪头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剩下了将近一百一十斤的肉。 “嘿嘿，姐，刚才砰砰砰砰的真刺激。” 休息了半天，宋小慧此时终于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 和之前打那些野兔野鸡不一样，刚才那只野猪的视觉冲击力要强的多，他们如果不是提前上树躲了起来，真的碰到开启了野蛮冲撞的野猪，到底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你啊，吓都吓死人了，你还觉得刺激，你跟三子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小丽有些无奈的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嘿嘿，那是。”宋小慧得意的笑笑，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男人问道：“三子，那些猪头、猪蹄和内脏都不要了吗？你卤的挺好吃的啊。” “我卤的是养殖猪好吧，根本不一样，那些内脏难清理的很呢，弄不好就是一股子腥臊味，野猪的猪头和猪蹄也没什么肉，没吃头，你想吃了着回头我让亮子到肉联厂买点处理好的，卤好了给你送到学校你慢慢吃。” 现在天气已经凉下来了，卤上些肉也能放住。 “那好吧。” 看着妹妹那馋猫样，宋小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得亏是嫁给老三了，这家伙做饭就是好吃，要不然她这个妹妹还得找个厨子才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了。 “你们俩快来，兔子烤好啦，吃完咱们赶紧回，一会儿天又黑了。” “来啦” 一百来斤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四家一分，这趟出来收获还真不小。 杜成栋没要，他现在又没地做饭，想吃直接去谁家混就行，没人会拒绝他。 李元也没要，他和宋小丽做饭都是那种凑合吃的状态，让他们拿回去也是浪费，还不如不要，想吃就回去等老三做，然后吃现成的，轻松加愉快。 “我采的药有人要分没？” 李唐贱兮兮的话，立马就引来了大家的拳打脚踢。 “啧，咱们这种集体打猎的活动，以后要经常搞搞，这多有意思。” “就是就是，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以后，咱们只要没事儿，星期天就进山。” “明年我媳妇儿也能来了。”田军马上就接过了话。 听到大家的话，李唐默默的在心中算了算，这种打猎活动最起码还能持续十年，等到了九十年代彻底禁枪以后，那就真的是想都别想了，至于说拿把开山刀进山？呵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顶多就只能在山脚底下安全地带踏踏青了。 一边往回走着，他回头看了看这座连绵好几百里的巍峨大山，心中忽然想到，抽时间找个机会跟王主任建议一下，最好能制定个地方法规好好的保护一下秦山的生态环境，就因为有了这座华夏龙脉，这里才能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度过这么多年。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忧心 有了这么多的野物，李家第二天当然就是美食。 与此同时，johnson的董事长霍克斯在对位于四九城的分公司视察完毕后，也乘坐专机抵达了省城，开始了他的求医问药之旅。 他此次来华夏对外宣称的是借机扩大在这边的影响力，顺便视察位于秦省的新的合资药厂。 截止目前他的真实目的对外保密的还算不错，没有人发现他过来其实是来看病的，董事会成员虽然知道，但为了自己的资产不受损失，哪怕是对他不感冒的几位董事，这次也没拆台。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要治病，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就算每次过来把药一开就回去，长时间的这样从华夏往返，那不是有事儿才怪呢。 像他这种人，就算是出国度假，也得给相关部门报备清楚目的地与理由，根本就不能如普通人那样说走就走。 …… 李家，此时刚吃完中午饭，一家人正坐在后院晒着太阳聊着天。 “慧慧，你等会儿就走啊是吧？”李妈忽然想到明天就收假了，儿媳好像得回去工作了。 “是啊妈，明天我就得正式上课上班了。” “过去后见到你爸妈帮我带声好，让他们过节回来，你爸爸好像还有什么事儿也没回来成，放假也不消停。” “知道了妈！” 从放暑假开始到现在她都已经三个月没上班了，尤其是从老美回来后这半个月，每天就是吃了睡，睡起来玩，舒服的不要不要，她都不想去上班了。 在娘家，她如果敢这样，宋妈还要唠叨几句，可在这边绝对没人管，如果不是坚持自己清理卫生，可能婆婆连他们的屋子每天都能给打扫了。 “老三你是不是还要在省城待几天才回来？” “嗯，johnson公司的董事长已经过来了，我看下他的身体情况吧。” “那你下午过去了看着把宿舍给好好清理一下，这都几个月没住人了，肯定灰大的不行。” “我知道” “老三……” “哎，爸您说。” “你给那老外治病，能治就是能治，没把握就提前讲清楚，可别逞能，要是耽误了病情，这可是涉外事件，肯定会有人在里面大做文章。” 李爸一直都不赞成小儿子给老外看病，包括夏天那十几个被集体送过来的试验品。 他倒不是有什么民族情节，而是当下这种大环境，好像凡事只要跟老外挂点边，哪怕是芝麻大的小事儿立马都能变成天大的事情，他不喜欢这个模样。 尤其是像这种跟身体健康挂钩的，要是真出点什么问题，可能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唐能不知道嘛，他非常清楚，上次那批试验品老外被送过来，他就跟远在四九城的师父师叔联系过，师叔还在那边帮他做了不少的工作，可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次的johnson董事长霍克斯也一样，属于典型的出力不讨好，他也不想治，治好了那是他应该的，万一没治好……呵呵……绝对会有人跳出来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成绩都给否定了，还绝对会把他搞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典型。 现在老头子再度提起这事儿，他只能报以苦笑：“爸，我知道，放心吧，我心中有谱。” 如果说以前李爸还觉得孩子们都应该有出息，希望他们三个都能努力工作，奋争上游。 可随着年岁大了，他越来越觉得平安才是福，特别对这个小儿子。 他甚至时常都在想，要是当年他阻拦一下，不让老三跳出医院去搞那个药厂该有多好，现在也不用一天天的既要忙乎着想方设法的赚外汇，又要分心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 但这世上又哪里有后悔药，李唐现在走的这条道即是单行道，又不能中途退出，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之外，别无他法，除非他愿意出国捧别人臭脚。 不过也还好，他目前跟王家老二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十年内还是可以安枕无忧的，十年后如果他还没有自保之力的话，那还是撞豆腐算了。 一旁的李元虽然对老头子和弟弟说的这些听不太懂，但他还是伸手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将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微微一笑，算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一种支持吧。 李唐也笑着拍了两下哥哥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兄弟二人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 “老公，你给那个什么霍克斯治病还会有危险吗？” 下午三点多，李唐就开着庞虎送过来的车，拉着自己媳妇儿，俩人出发了。 行驶在通往省城的国道上，宋小慧忽然想起中午在后院发生的一幕，转过头看着丈夫问道。 “没危险啊，这怎么会有危险。” “那中午咱爸说的……” “嗐，那是咱爸担心我万一没治好霍克斯，引起什么外事纠纷了。” “哦，不是说他也是直肠癌么，你应该没问题吧？” “还没见到他本人呢，这我也不好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没问题，具体的情况，就要看他的病情发展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 不过，他如果喝那个抑制剂了，问题应该就不大，放心，治不好我绝对不会逞能的。” “那就好！哎……这么长时间没上班和上课，我都不想去学校了。” “哈哈，休假时间长了就是容易把人休懒。”李唐笑着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脑袋。 “过去恢复两天就好啦，等会儿先去学校把宿舍收拾干净，然后回那边看看。” “嗯，刚才我给我妈打电话都说了，她说晚饭给咱做油泼扯面。” “那感情好，我就爱吃岳母大人做的扯面。” “哈哈……” 小两口东拉西扯的随便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赶到了学校。 来到宿舍，李唐清理着屋里的卫生，宋小慧拿着从老美买来的巧克力，给同住在单身宿舍的老师们挨家挨户的发上一块，等她转一圈回来，屋里的卫生已经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哎，婷姐，今天休息你怎么没回去？” 看着跟宋小慧一起进来的那道身影，李唐有些诧异的问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教育 “今天学校有个会，刚开完时间不长我正准备回去呢就碰到慧慧了，她说你们等会儿要回她家去，刚好，我就不骑自行车了，你顺道把我捎上，明天早上我坐公交过来。” “没问题，婷姐你先坐，我把床单被罩一换咱们就走。” “不着急不着急。三子，你明天是不是要见johnson公司的董事长？” “对啊” “那你就准备穿这身衣服吗？”坐在椅子上的王婷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李唐身上穿的是秦山制药的工服，藏蓝色劳动布做的，在左胸的口袋处有公司名称以及标志。 “对啊，不然穿什么，不行吗？”李唐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今天临出发前刚换的干净的，他觉得挺好的啊。 “婷姐，这人没救了已经，他爱穿啥穿啥吧，谁说啥都不顶用。” 提起自己男人的穿衣，宋小慧就开启了吐槽模式。 “我从老美回来的时候，给他买了两身衣服，他自己试了也说好看，但就是不穿，情愿把衣服挂在柜子里吃灰，天天就是工服，这身脏了换另外一身，春夏秋三季到头都是这样。 今年人家还从省棉花公司买了几吨棉花，联系的地区服装厂给全厂所有职工再做两身棉工服，以后冬天连穿外套都省了。” 被自己老婆吐槽，李唐嘿嘿一笑转身继续换起了被罩，也不解释什么。 王婷有些诧异的看看在床边的忙活的李唐，又看看穿着时髦的宋小慧，摇头笑了笑。 “慧慧，你俩一起出去别人会不会认为你们不是两口子。” “不会啊，我每次都跟三子走的特别近，除了两口子应该没人会那样走吧。” “你不嫌弃他？” “我嫌弃他干嘛？婷姐，他是我男人哎，不过他不穿我买的衣服我就有些恼。”说着宋小慧还冲着李唐皱皱鼻头哼了一声。 这一幕逗的王婷直接就笑出了声。 “他的脸面都在你身上呢，你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就特有脸面，相反，他每天如果打扮的人五人六，而你却穿着朴素，凡是认识他的人，没人会说他好。不过三子……” “婷姐你说……” “你每年赚那么多钱存着不花，准备干什么啊？” “姐你别说，我这几天还正琢磨这事儿呢，有一点点模糊的想法，刚好你和慧慧也帮着参谋参谋。” “说来听听！” “我想给一些偏远的农村捐钱建学校，但这里问题也有很多，我一时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解决。” “捐钱建学校？”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惊讶叫道。 “对”李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还没套完的被罩坐到了床边。 “九月三十号的全国日报我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第四版有一篇报道，说的是南方那边一个偏远山区，大概内容就是说小孩要上学得走近十公里的山路去镇上。 事实上咱们这里也有，南边靠山的原上，我那个司机庞虎，他们村离镇子近，小孩上学能方便些，但再往山里走的几个村子中的小孩子想要上学，早上七点到校，他们五点就得从家出发，刮风下雨都是如此。 这还只是那一个地方，事实上类似于这种情况还是挺多的，现在不是搞试点弄义务教育么，试点不在咱们这边，但我想如果上个学都要那么费劲，将来如果要推行义务教育，能推的动么？ 你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每天走一二十公里的路去上学，一路平坦还好说，如果是山路路上出点事情怎么办？可如果孩子上学只用走路几分钟就可以到，你说是不是那些孩子接受教育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李唐的一席话让宋小慧和王婷都沉默了下来，不过俩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异样。 宋小慧是崇拜，没错，她就是崇拜自己男人，从七七年开始辅导她学习的时候就开始了，到现在成了他的妻子依然是这样。 可另外那道目光就有些奇怪了。 “三子，你说的没考虑清楚的问题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王婷开口问道。 “师资力量，就算我捐钱把学校建起来了，也没有那么多老师，还有一点就是，我估计也没人愿意去。” 这才是问题的根源，建一所学校现在能花多少钱？ 全部建成砖瓦房的话，一所小学几千块钱就了不得了，事实上，只要有钱能买来砖头水泥沙子这些，，都不用什么建筑队，村里的人就能一起上阵帮着把房盖了，他们也希望学校能离家近些。 但没那么多老师就制衡住了这一切。 还有一点就是即便有老师，但是没编制，老师每个月挣的钱都不够自己花的，更别说养家了，即便是这样，那点钱还经常拿不到手，乡镇没钱啊，民办教师的问题，到了几十年后也依然没有彻底解决掉。 教育，关乎下一代，这是根本。 李唐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后说道：“等下个月开会，我打算提关于这方面的一个提案，至于能不能通过，呵呵，听天由命吧。” 他是想让立一个关于教育方面的地方规定，从源头上解决师资力量不足，以及没有编制的问题，但提案能否通过就真的不知道了，而且这个想法他也是这两天才冒出来的，跟自家老头子还没说过呢，更别说跟省领导说了。 如果说前边讲的，宋小慧和王婷俩人还认真听着，后边又补充的那句话，就让两个女人齐刷刷的翻了个白眼。 炫耀，红果果的炫耀，不就是说她俩没资格参会么。 “咦，三子，明年年初省里召开组织那边的大会，你是不是能当委员了？” “婷姐，这你应该回去问王主任，问我我哪儿能知道啊。”李唐的小心脏颤巍巍的晃悠了两下。 王婷眨巴眨巴眼睛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挥了两下手说道：“行啦，不提这个，你赶紧收拾，我都饿了，着急回家吃饭呢。” “没问题，五分钟就搞定。” “那行，莪上去收拾一下东西。”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见面 “李先生，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霍克斯先生你也好，见到你很高兴！” 十月四日晌午十点钟，李唐在庄子山和外事部门的陪同下，在省城宾馆二楼小会议室，见到了johnson公司董事长霍克斯，以及若干陪他一同前来的公司高层。 这两年间，二人共通过好几次电话，两只大手这次终于握在了一起。 分边坐下后，霍克斯看着对面的李唐，内心里一阵唏嘘，虽然早就见过照片，知道他的年龄，可今天见到真人后，还是忍不住的十分感慨。 “李，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当然”李唐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你真的太年轻了，看看我。”霍克斯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我都已经七十一岁了，看到你我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老了。” 老了？真的服老吗？ 听到霍克斯的话，李唐在心底暗自嘀咕道，要是真的觉得老了，恐怕就不会在明知道自己已经病了的情况下，依然还要把持住董事会，舍不得董事长这个职位改选吧。 看着李唐脸上淡淡的笑容，霍克斯继续说道：“李，我们国家也有许多从事中医的大夫，不瞒你说，我们公司也组建了一支中医药实验室，可情况并不尽如人意。 但我听有中医大夫说，其实中医最擅长的是调理身体，就是将身体内的各个器官，通过药物调整到当前阶段的最佳状态，从而达到长寿的效果，是这样吗？” 果然，这老小子压根就不服老，甚至还想延年益寿呢，要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 “差不多吧，但想将人体内的各个器官调理到最佳状态，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想啊，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我们华夏的长寿老人早就一抓一大把了。 事实上，通过药物调理只是一种手段，最重要的还有居住环境，还有每天摄入的食物，甚至还包括心情等等等等，影响因素很多，不是单单说吃药就可以的。 我的药再好，那个人却每天都抑郁的想方设法要自杀，那恐怕就是你们西方的上帝来了都没招吧。” 李唐摊开双手撇了撇嘴说道。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那种情况谁也没办法，确实不能二十四小时监视着，那么……李，你觉得我呢？” “霍克斯先生，你现在还谈不到那里呢，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你的病先治好，然后再谈其他的。”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李，我在这里不能待的时间太长，按照这次的行程安排，明天我就要返回四九城，后天离开你们国家，所以你能不能一次给我多开点药。” 李唐不想给霍克斯看病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碰上这种没法好好配合的病人，不管哪个医生都头疼。 “我只能说尽力吧，霍克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大夫，不是上帝，没办法治好所有的病，我的国家有一句古话，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所以即便你之前送来的那二十个人我都治的差不多了，但不表示下一个人也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我懂，我懂” 这时坐在会议桌另一段的，主管对外联络的陈副领导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张副领导轻轻碰了一下。 “敏成同志，主任交待过，该怎么跟霍克斯打交道，交给李唐同志自己处理，咱们只要确保见面正常就行。” “不是，老张，我是担心李唐同志说话那么直接，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上边外事部门的同志还在呢。” “没关系，莪们注意听着就行。” “那么，霍克斯董事长，我是现在就开始给你治疗，还是……” “不着急不着急，李，我们能不能先谈谈你的实验室。” “霍克斯，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之前不是强调过么，实验室是我今后带学生的地方，未必会搞出什么新产品，我对实验室的定位不是为了赚钱，这一点在跟你们分公司的布鲁克，还有总公司的约克总裁通电话时都强调过，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想入股实验室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跟你合作，不止是实验室，还包括医院，我们希望以后能送人过来在你这里进行一定时间的学习，由我们的研究所和你的实验室以及医院合作，进行人才培养，当然，你也可以送人到我们的研究所学习。 另外，我知道法兰西的欧莱雅，以及我们国家的雅诗兰黛都找过你们公司，想出钱让你们帮忙研究指定用途的新产品，你提出的条件我们也清楚，那么相同的条件下，我们公司是不是也可以参与进来。” ？？？ 这个弯拐的太急，让李唐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投资研究新产品？霍克斯，我的条件是里可不包含配方啊，只会给五年的除去我们国家之外的全球代理权。” “我知道，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但必须是我们指定的产品。” “什么产品？药品，还是护肤品？” “李，这样说你是不是可以接受我们投资实验室？” “不不不，霍克斯你误会了，我只是说如果你们接受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定制新产品，实验室是另外的事情。” 一听霍克斯打蛇随棍上，李唐立马就否定道。 闻言，霍克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可也是转瞬即逝。 “一款药品，一款护肤品，护肤品就是你已经研制好，但还没进行上市销售的那款祛皱产品。” 我擦嘞！！！ 这简直就是筛子嘛，人家怎么什么都知道。 讲真的，对于johnson公司的消息来源，李唐是深感佩服。 “药，又是什么药？” “就是x药片，我们要求将全球独家代理权再延长十年。” 太鸡贼了这家伙。 这也就是说，johnson公司实际上就是一点风险也不承担，x药片的巨大利润他们十分清楚，再延长十年独家代理权，实际就是锁定了未来近二十年的巨额利润，这个协议只要一签，他们的股价绝对会应声大涨。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谈判 至于说那款没上市的祛皱产品，李唐此刻也相信，他们绝对已经通过某种手段试验过了，就是因为确定了效果，所以现在谈的实际就是独家代理权。 而如果投资其他未知的产品，那么风险他们同样也要承担，因为鬼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研制出来。 现在李唐需要考虑的，就是要不要将新产品继续交给他们代理，另外还需要考虑，要不要为还有八年才到期的x药片独家代理权，再继续续签十年。 看着坐在对面老谋深算的霍克斯，他不禁在心底苦笑了一阵，这老小子算计的太好了。 “呼……霍克斯董事长，那么除了钱之外，我还能得到什么？” 李唐的话让会议室里的众人为之一振。 “技术，以及一些你们购买不到的设备。” 这算什么？ 嗯？ 不对，霍克斯这话说的很笼统，应该指的是其他技术和设备，并不是秦山制药的。 这可就有的谈了！ 李唐没说话，将目光落在了上边外事部门派来的一位领导，和张副领导的身上。 看到张副领导点头，他这才恍然大悟，看样子霍克斯跟省里或者跟上边把该谈的其实已经都谈的差不多了，只是没给他施加压力，让他自行决定而已。 具体是什么样的条件他也不想问，看张副领导的模样，应该是比较满意的。 那么现在就看他是否接受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呢？ “好！” 此言一出，坐在霍克斯下首的分公司经理布鲁克，脸上闪过了一丝喜意。 具体的代理费用问题，这就是随后跟布鲁克慢慢谈了，反正不管是那款祛皱产品，还是续签的x药片代理，都不可能是一年二百万，这点双方心中都有数。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入股实验室了？” 李唐经过半天的思考，差不多已经想明白，johnson公司为什么明知道投资实验室不赚钱，还是一个劲的想要送钱，就像霍克斯刚才说的，想送人过来学习，恐怕学习只是一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派人过来窃密才是真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李唐去老美，在他们的研究所里上班，那些配方也不可能让他们窃走，除非……严刑逼供，或者威逼利诱。 所以，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这一点他是不可能答应的，近些年的问题还不大，因为还处于蜜月期，再等些年可能他老婆都最好不要出国了。 “霍克斯先生，投资实验室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或者你们可以和四九城的中医药研究所谈谈，跟他们一起共同新建一个实验室，而且说实话，中医药研究所的研发能力比我这里的实力可要强的多，那里边很多人现在都已经享誉全球，甚至未来获得诺贝尔奖也不是不可能，这点你应该知道的。” “咳咳……” 张副领导差点没笑出声来，好家伙，一杆子就给支到四九城去了，那边当然愿意，可问题是人家johnson不愿意啊。 霍克斯有些无奈的笑笑，他没想到李唐竟然这么不尽人意，他们公司早就通过各种关系做这方面的工作了，软的硬的都来过，可还是被拒绝，这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再该怎么说了，想了想只能先让给他看病，借着这个时间他再好好想想。 病情就那样，无非就是说他因为年纪大了，恢复的速度肯定比青壮年要慢的多，但也不是彻底不能治。 听到从李唐嘴里说出的能治，霍克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挣钱是他的喜好，身体才是他的根本。 “李，有没有考虑过去我们那边，不说你研发的产品了，就凭借你的医术，在我们那边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这话李唐信呢，医生在老美本就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上等职业，生活在老美的底层老百姓要想实现阶级跃迁，医生、律师、会计师都是首选，很多政客也都是以这些身份作为踏板，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的。 被当着面挖墙脚，几位领导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第几次了，在霍克斯休息的房间外间，他们几个人听到翻译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笑却都选择没做声。 来之前上边就说过，给李唐的自主谈判力度非常大，只要他不做出或讲出什么违反了规章制度的事情和话语，旁人不要插手。 “谢谢厚爱，截止目前我还没有离开我们国家的打算。” 趴在桌子上将处方写好，李唐递给了霍克斯身边的工作人员，同时也递给了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一份。 “在我们这里买药也可以，回你们国家以后再买也行，不过你最好找一个信的过的，同时对中草药认识颇深的中医大夫帮忙，因为我不确定你们那边的中药材成分到底怎么样。 还有，那是两张处方，第一张先连续服用七天，每天早晚各一次，第七天用完之后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三天之内安排人将检查报告给我送过来，我看过确定之后，再服用第二张处方上的药，第二张处方，连续服用两个七天，中间间隔一天，等到第二张处方服用完之后，如果你还要治疗，那就必须再过来让我看看。 另外我要说明的是，我这个方子是开给你的，你当然也可以找别人先试验，但是那个人出什么事儿我概不负责，方子上我写的很清楚。 需要下的医嘱就这么多，还有什么疑问你们现在可以开始问了。” “李先生” 这时，一直站在霍克斯身后的一位中年白人开口问道：“据您预计，霍克斯体内的癌细胞多长时间能得到控制？” “第一个疗程七天药吃完以后，等到那次的检查报告出来后，你们就可以看到明显的变化。” “您有把握吗？” “当然，没把握我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那如果没有什么变化呢？” “那你过来把我杀了好喽。” 李唐坐在那里两手一摊说道。 他觉得这人简直就是有神经病，药还没吃呢，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第二百九十六章 原点 “呃……” 那人显然没想到李唐能直接冒出来一句这个。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霍克斯干咳两声，连忙打了个圆场：“李，你别在意，他是我的私人医生，只是关心我的身体，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个私人医生好像有些不太专业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次给病人治病的时候，还没开始治疗，就会承诺多长时间能治到什么程度。” ！！！ 霍克斯身后那位中年白人，脸色顿时变的就如同吃了那啥一样难看。 同在里屋的布鲁克，为了能憋住笑，自己把自己的大腿都快掐烂了。 他和李唐打交道的次数最多，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刚才约瑟夫一开口他就知道要遭，果不其然。 老迈的霍克斯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李，我们能不能谈谈你们公司那款癌症抑制剂，就在这里谈吧，我不是很喜欢会议室那种气氛。” “当然可以” “我直说吧，如果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这款药想要在我们国家顺利上市销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临床试验和获得许可证允许销售之间的距离，跟开始立项搞研发到可以临床试验的距离差不了多少。” 霍克斯并没有危言耸听，李唐也很清楚，这款癌细胞抑制剂基本上可以跟欧美主要国家的市场说拜拜了。 类似于这种处方药，其实每年的销售额也就那样，全球每年能有个三五千万美元的营收，已经是了不得了，因为它毕竟针对性很强，相信很多年轻人还不想靠着它来苟延残喘，主要就是一些不能进行手术的人服用。 但它对一个公司知名度的提高就不可道里计了，这种药放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是拳头产品，假如秦山制药是上市公司，那么这款药一出，对于公司股价的提升，说翻番有些夸张，但提升个百分之二三十绝对没问题。 想想看，对于johnson公司这种市值高达几十个亿美元的上市公司来说，百分之二三十是什么概念。 这也是他们一直不想放弃这款产品的原因。 但是单纯的销售，对他们来说又没有什么意义，所以…… “那么，说出你的目的吧霍克斯，让我听听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非常简单，让我们入股你的实验室，对外宣称这款产品是咱们两家共同研发出来的，当然，我们只要一个名头，配方我们不会染指，然后除了华夏之外的代理权都交给我们，那些国家的上市许可我们来搞定，具体的价格回头咱们慢慢谈。” 又是入股实验室，李唐觉得自己头都开始疼了。 “霍克斯，药已经出来了，现在入股实验室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没关系，我们要的只是一个名头，然后就是在我们对外公布这款药，是咱们两家共同研发出来的时候，你们不拆台就可以。” 拆台不拆台的这个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因为现在在国内，那些老外的媒体就算想采访到秦山制药来也不可能，报批手续特别麻烦，还要看李唐愿意不愿意接受采访。 那么现在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要不要接受入股实验室。 霍克斯此时似乎已经信心十足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条件完全可以打动眼前这个年轻人。 确实，李唐这会儿真的心动了，这是一个大大提升秦山制药在全球知名度的好机会。 之前那几款护肤品虽然已经让秦山制药在全球主要国家声名鹊起，但似乎有些跑偏了。 “霍克斯，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需要向我的上级汇报一下。” “当然” 说是汇报，该向谁汇报他都不知道，自主权就在他手中，而且上边也希望他能接受这笔资金。 不过也不是说就真的跟谁都不用打招呼了，这里边毕竟还牵扯到其他几个股东呢，医药总公司，省城大学还有四九城中药研究所，如果真的接受投资，那么各自的份额势必就会发生变化，跟他们打个招呼也是必须的。 从里间走出来，正在外间跟陈副领导窃窃私语的张副领导，立马就站起来将李唐拉出了房间。 “李唐，你是不是打算接受投资了？” 刚一走出房间，张副领导就问道。 “有这个打算，但我要先跟王主任汇报一下，然后还需要和其他几位股东商量商量。” “王主任这会儿正开会呢，他昨天晚上特意跟我叮嘱过，让我给你带话，说你不管做出什么决定，他都完全支持，其他几位股东那里他也已经帮你提前打好招呼了，交给你全权做决定，他们也无条件支持。” “呼……” 张副领导的话让李唐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这种一言而决的权力，真的不是那么好扛的。 “李唐同志，不提职位，我的年纪当你的叔叔伯伯没问题吧？” “这是当然了领导。” “我这里有几点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请说。” 李唐这会儿正需要听听不同的建议呢，无论谁的。 “在接受还是不接受入股这件事情上，我一直不清楚你的顾虑究竟是什么，如果是不想给老外培养人才，那么他们公司就算派人过来学习，你也完全可以打发去做些边边角角的工作。 如果说是害怕被窃取机密，莪记得你跟我讲过，所有的配方全部都在你的脑袋里，另外，在你的计划中，实验室就是你带学生的地方，以后得新药研发，你完全可以不放在这里，或者只让这里做些辅助的事情，这样一来，我觉得就没什么好担心失去的。 最后，咱们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咱们确实比欧美国家的这些大企业要差的远，无论是资金方面，还是科研实力方面，所以，以市场换技术，这也是当下的一种选择，虽然无奈，但是是现实，更何况你这里还没有用市场换，而是你以技术换取他们的市场，如果做不到利益均沾，别人凭什么给你市场。” 第二百九十七章 达成 张副领导的话算不上醍醐灌顶，但也给李唐划出了一条新思路。 他老是以几十年以后得思维看待现在，这其实并不可取。 无论如何，秦山制药现在才是发展阶段，往后推出的新药还会更多，难道全部放弃海外市场？ 别说你的药好，肯定会有人买，欧美那些国家还真能做得到就是不要，他们绝对能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甚至还有可能全面封杀秦山制药的所有产品，到那时，想挣外汇都挣不到。 虽然国内市场足够公司吃到撑，但就这样放弃海外市场，明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也不应该这样选择。 “谢谢领导，我知道了。” “嗯，我说的这些对你能有帮助最好，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未来嘛。” 张副领导笑着拍了拍李唐的肩膀，并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 “当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赚外汇，没办法，咱们的底子太薄，需要用钱的地方又多，有时候适当的让点利，并不是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但也要注意一个度，记住，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底线，最好能做到，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在国内还没有哪家企业能做到，其他那些赚取外汇的企业，卖出去的东西要么是原材料，要么是初级加工产品，要么是赔本赚呦呵。 你这里不同，销售的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东西，是以技术赚取外汇，是真正的利润，你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崭新的一步，所以，小心一些是应该的，但也不必太过小心。” “谢谢领导！” “呵呵，李唐同志，我们这波人年岁已经大了，祖国的未来终究是你们的，但在此之前尽可以放心，只要不违背原则，有什么问题，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你抗着。” “我绝对不会辜负领导和组织对我的信任。” 已经做了决定，李唐此刻的心里也轻松了不少，终于不用再为这件事情头疼了。 站在楼道里抽完烟，又询问一下张副领导家小丫丫最近的情况，俩人就一起进屋了。 “霍克斯，合作愉快！” 看着李唐伸出的右手，霍克斯咧着嘴开怀的笑了起来。 此次到访华夏，全部任务都完成了，当然值得高兴，从里屋走出来，霍克斯命人开了一瓶他带来的红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八二年的拉菲。 看着那瓶红酒，李唐在心底暗自嘀咕道：应该不是吧，八二年的拉菲应该还没酿造好呢吧？谁知道呢。 他甚至还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打听打听，看看八二年的拉菲到底酿造了多少瓶，为什么几十年以后都还有那么多卖的，难道这玩意酿出来就不是为了喝，专门为了几十年以后装笔用的吗？ 大的合作方向谈妥，至于具体的价格问题，这就是随后分公司经理布鲁克的事情了。 一杯庆祝合作达成的红酒下肚后，这下霍克斯才总算是关心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题。 “李，你跟老头子我说句实话，我的身体状况到底……” “霍克斯，我是一名医生，不会讲什么肯定能治好，肯定治不好之类的话，只能说我有信心，但也需要你的配合。 现在你的情况是不能长期留在这里，那么就更需要按照我的医嘱来，先把第一副药喝完，反正就七天，到时候你再看情况，后续要不要继续按照我说的来。” 确实，七天就能看出来端倪，已经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多拖七天了，霍克斯琢磨了一会儿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十月五号，霍克斯就乘坐他们公司的专机离开省城，返回到了四九城，并准备于明日离开华夏，分公司经理布鲁克并没有一同离开，他留在省城，为马上就要展开的谈判做着准备。 对于johnson公司和秦山制药来说，真正的谈判从这时才开始。 实验室的入股资金这一块谈的最快，双方郎有情妾有意，一百五十万美元，没谈多久就谈妥了。 合同草签后，实验室各位股东的份额就变为： 秦山制药和johnson公司各持有实验室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的则是，医药总公司百分之十五，四九城药研所百分之四，省城大学医学院百分之十一，李唐个人持股百分之十。 johnson公司的一百五十万美元资金，会以一些实验用设备投入进来。 接下来原本要谈的是x药片下一个十年的代理费用问题，但在李唐的干预下，这一项暂时搁置了，首次代理权还剩下八年，八年后的情况谁能知道，可以把代理权许给你，这个可以签合同，但具体的费用问题先挂着吧，到时候再说。 祛皱霜因为还没上市，但johnson公司通过其他渠道已经搞到试用品测试过了，这款产品的独家代理权费用，每年四百万美元，还是先签了十年合同，代理费每年百分之五递增，连同其他产品一起，这波总共又下了价值三千万美元的订单。 至此，秦山制药今年接到的订单总额已经达到了一亿三千万美元，这还没算这个四百万的代理费，以及实验室那边的一百五十万。 而此时时间也已经走到了十月底，霍克斯一个月内第二次抵达华夏。 他的第二次来华，着实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 如果说月初那次大家还能想明白的话，那么月底的第二次，什么理由都解释不通了。 所以，当三天后他再次从华夏返回后，十分干脆的就召开了一场发布会。 首先公布的当然是他频繁去华夏的原因，当在场的记者听说他是因为得了直肠癌而去华夏接受治疗时，那场面就如同是沸油中突然倒了一瓢凉水般，直接就炸了。 董事长得癌症，这可是一个重磅新闻，绝对会影响到公司股价，与会的记者都没想到，johnson公司的新闻发言人竟然就这么直戳戳的讲了出来，难道他们就不害怕股价雪崩吗？ 至于后边说的什么去华夏是为了寻医问药，反而还没人在意了，或者说压根就没人当真。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举报 不说什么地理好不好的问题，老美很多人可能压根都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还有华夏这么个国家。 在场的记者算是接触新闻多的，可他们也不会认为那个落后的国家能治的好癌症这种病。 全然忘记了近两年热销的那几款护肤产品，以及很多男人的最爱x药片的原产地就是华夏。 当新闻发言人拿出证据证明，公司董事长霍克斯先生经过在华夏的治疗，身体状况正在好转，而且有望彻底治好。 并且还拿出几个月前，他们公司挑选的十几位患有同样病症的患者过去治疗，现在也在不同程度的好转时，那些记者彻底就闭上了嘴，虽然还些将信将疑，但身体的检查数据已经摆在那里了，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最后，借着这个发布会，johnson公司又宣布，他们和华夏的秦山制药公司，联合研发的新药，癌细胞抑制剂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并且有望年底上市销售，彻底将这场发布会推向了高潮。 临床试验其实已经进行了两个月，但一直都是小范围的，并没有向社会面公布，这下一讲出来，并且还拿出了不少的数据来证明这款药确实有作用，股票市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应声大涨。 等到一个多小时的发布会开完后，股票交易价格已经上涨了百分之十几，他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 坐在已经开始供暖的新办公室里，李唐端起桌上的杯子，十分惬意的喝了一口刚沏好的热茶。 已经十一月初了，谈不上天寒地冻，但也够冷的，公司办公区和家属区的锅炉房既然已经建成，干脆就开水暖气一起供，省的大家受罪。 供上暖气不用每个房间生炉子，卫生也干净了许多，不再像前些年，一天下来屋里就一层灰，但也少了在炉子上烤馍馍，烤红薯的乐趣。 “咚咚咚” “请进” “李总” “哎，茂才组长啊，快坐，快坐，我昨天才从我老丈人那里踅摸了点大红袍，来来来，给你泡一杯尝尝。” “哈哈，那我可不客气了李总。” “茂才组长过来是有事吧？”李唐一边给沈茂才倒水泡茶，一边问道。 “确实有点事情，今早我接到了地区监委转过来的一个举报案件，因为涉及到的人员，我觉得必须先跟你说一下。” “举报？涉及到谁？” “柳小强柳副总” “谁？” 正在倒水的李唐听到这个名字后手一抖，差点没把暖水瓶扔出去。 “咱们的柳副总，秦山县邮政局一位职工，向地区监委实名举报柳副总跟他妻子有不正当关系。” “有证据吗？” 将倒好的茶水放到沈茂才面前，李唐面色凝重的问道。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举报人在举报信中列举出了几条线索，其中包括几月几日几点二人在哪里用餐。” 说着，沈茂才将他手中拿着的信件放到了桌子上，并且伸出指头敲了敲。 “李总，举报信中写的很清楚，柳副总在故镇当镇长的时候，举报人的妻子就在故镇邮政所上班，后来柳副总调回来到药厂当副厂长，那个女的没过几天也调回到秦山县邮政局，然后这几年俩人一直都保持着不正当的联系。” 随着沈茂才的讲述，李唐将那封举报信大略的也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很佩服这个举报人实名举报的勇气，但说实话，这封举报信通篇所讲的其实都是猜测，所谓的线索就是有两次在外用餐，但实际上用餐的时候到底就是两个人，还是说有第三人在场，举报信上根本就没有讲。 甚至到底是不是二人一起用餐都是猜测，因为举报人只是看到俩人进的同一家饭店，根本就没看到俩人是不是坐在一张桌子上。 “茂才组长，这……”李唐扬了扬那封举报信：“这算线索吗？这只能说是猜测吧。” “李总，我觉得不管是线索还是猜测，该调查的咱们都得调查清楚吧，没有这回事，那就必须还柳小强同志一个清白，如果有……” 沈茂才的话音还没落，李唐已经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老柳，是我，你现在手头没什么事情的话，过来我这里一趟。” 看到李唐已经打电话把柳小强叫过来了，沈茂才有些无奈的笑笑，他知道眼前的李总和柳小强还有杨建昌三个人，是新药厂建立之初的三驾马车，也正是仨人的通力合作，才度过了刚开始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有了如今的秦山制药，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后来者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 但他觉得李唐还是有些感情用事了。 “我知道你认为我有些偏袒，老沈，我不敢保证柳副总的人品完全没问题，可据我所知，柳副总在故镇担任镇长期间，他爱人沈红梅同志一直就在他身边也在故镇工作，我就不相信那巴掌大点的镇子，他敢当着他爱人的面跟别人胡来。 柳小强同志现在也还不到四十，当时任镇长的时候才多大，可以说前途似锦，他会为了别人的老婆，断送自己的前途吗？还是在自己爱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绝对，但想想也不无道理。 沈茂才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柳小强任镇长的时候，他爱人也跟着去镇上了。 “李总，柳副总当时还把沈红梅同志也带过去了？” “这是我岳父要求的，从镇上回城里的路不好走，别说一个星期，一个月也未必能回一次，调柳副总过去的时候，我岳父就顺便将沈红梅同志安排到了镇上的供销社，说是两口子最好不要两地分居，以免感情生活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后来柳副总调到药厂来，在城里没有房子，只能选择住到宿舍区。” 老谋深算啊这是！一听是时任地区专员的宋秘书长的指示，沈茂才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 “李总，您刚才说的也对，看样子这件事情说不定还真的别有内情。”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止住 “咚咚咚” “进来” “李总，您找我，呦，茂才组长也在啊。” 柳小强过来的很快，当他看到沈茂才也在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直接就开口问道：“李总，叫我过来是因为举报信的事情吧？” 他能知道有事关自己的举报信这很正常，毕竟之前给宋爸当了几年的秘书，现在又跟在老领导女婿身边，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如果没人告诉他那才奇怪呢。 李唐显然对于柳小强知道举报信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地区监委已经把举报信转过来了，茂才组长过来找我，我就把你叫过来想听听你的解释，我和茂才组长还是非常相信你的，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然这样了，就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要说李唐信任他，柳小强绝对相信，可是沈茂才嘛……干了一辈子监委工作，生性好像就是怀疑一切，他才不相信这位沈组长能无条件信任他。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因为自卑。” 柳小强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又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根后继续说道：“孙小燕，也就是举报信中提到的跟我有染的那个女人，实际上是我爱人的同学，她能从故镇调回城里来，我承认确实跟我有关，是我找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才把她调回城的，但这也是因为我爱人。 至于举报信中提到的几次吃饭，每次我爱人都在，这点饭店的服务员和经理都可以作证，可以随便调查。” “柳副总，你刚才说的自卑是什么意思？” 见柳小强停了下来，沈茂才问道。 “因为孙小燕同志被秦山县邮政局提拔为发行股股长，这让刘勇，就是孙小燕的爱人，根本无法接受，他有非常强烈的大男子主义，之所以写举报信，就是想毁了孙小燕。” 虽然这个理由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李唐和沈茂才俩人还是选择相信，尤其是沈组长。 因为柳小强说的这些都非常好调查，编瞎话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柳副总，按照你的意思，刘勇是因为孙小燕当上了股长，而他还只是普通职工，感觉自己非常没面子，所以才写的这封根本就毫无根据的举报信。” “对，举报信上有一条，说是今年四月，我跟孙小燕一起在同德楼吃羊肉泡馍对不对？” “没错” “事实上那一次不但我爱人和孩子在场，刘勇本人也在，跟他们碰到本身就是巧遇，那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到的时候，他和孙小燕已经快吃完准备离开了，看到我们一家进去才坐在那里多聊了几句。” “柳副总，你也别怪我多问啊，你有证据没？” 沈茂才来了些精神，如果能确定刘勇的举报是瞎编乱造，可以把他拘起来的。 “证据？”柳小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方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那天我们在同德楼吃饭的时候，好像二院的马副院长刚好给他父亲过八十大寿也在那里吃饭，他是怎么和孙小燕认识的我不清楚，我记得当时我们坐下后马副院长过来打招呼，还说孙小燕怎么说走又不走了。” “马副院长？马连明？” “是，就是他。” 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清楚后，沈茂才站了起来：“李总，我先回去派人把这条核实一下，如果能证实清楚，莪就让公安科把刘勇先拘起来。” “别别别，茂才组长，别让咱们公安科去，省的有人说什么咱们相护，如果查证属实，让下边人一定要给马院长做好笔录，到时候直接把举报信连同笔录一起给地区监委退回去，让他们按照规定办理，并且告诉他们，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和稀泥的想法，我们会向省里反应。” 说到这里，李唐又转头看向柳小强：“老柳，让沈红梅同志配合也做个笔录，你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 “那就好！茂才组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坚决不能让咱们的同志受委屈，让地区监委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回复。” “我知道了李总，柳副总，你先坐。” “茂才组长，辛苦你了。”见沈茂才要走，柳小强赶紧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工作。” 等沈茂才走后，李唐这才起身给柳小强泡了杯茶：“老柳，关于举报信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听说的。” “那今天早上来了之后，你怎么不过来跟我讲一声？” “呃……说实话李总，我没往心里去，早上来了之后跟国庆主任安排工作呢。” “这种想法要不得，不要觉得什么清者自清，有问题我们要积极面对，想办法解决问题，这件事情如果不快速解决掉，到时候外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版本来呢，真的到那会儿了，那是有嘴也说不清。 不要相信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分辨谣言的能力，有的时候他们只选择性的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内容，尤其在这种涉及到男女问题的事件上。 所以，碰到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掐断它，不给它传播出去的机会，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实事求是，处理问题有理有据，同时速度还要快。” 柳小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李总，昨天下午听说以后，我还把这件事情跟我妻子说了一下，我们俩都没当回事儿，因为红梅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很清楚的，压根就没往可能引发什么谣言的方面去想。” “唉，有的时候干工作，不止要埋头苦干，间歇的还要抬头去看，一个是看看方向对不对，方向不对的话事倍功半，二就是要看看外界的评价，舌头底下压死人，可能有点夸张，但也真实反应了很多情况。 为什么我们干工作，干着要向上边汇报着，就是要让上边了解你的意图，同时掌握你的动向，清楚你对未来的打算。” 第三百章 结果 举报信事件解决的很快。 在秦山制药监察小组将举报信，连同两份笔录一起退回去后，仅仅才过去两天时间，那边的反馈就回来了。 事实正如柳小强说的那样，举报人，也就是刘勇，长了个针鼻大小的心眼，他老婆孙小燕被提拔了，而他还只是一个普通职工，他就觉得同事们都在笑话他，心里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先是在家里跟自己老婆说，让她把这个职位推了，这孙小燕怎么可能同意，她是靠自己的努力被提拔的，又不是走后门，凭什么要推掉，再说了，组织上已经决定的事情，文都已经发了，她也走马上任了，现在再推辞掉，这是要干什么，拿组织程序当过家家玩呢。 自己的要求没被满足，刘勇就动起了歪心思，因为他的心眼小，孙小燕在外跟异性接触都已经是非常注意的了，跟柳小强打交道也是因为沈红梅的原因，没成想这次还是把人家柳小强也给连累了。 不过也好，通过这件事情，孙小燕算是彻底醒悟，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的第一时间，就从单位将介绍信开好，去街道办把婚离了，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同时，因为他们俩都是局里的职工，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避免再生出什么事端，秦山县邮政局紧急开会决定，将山底镇邮政所的所长调回局里担任发行股股长，而把孙小燕调过去当所长，不见面少见面，这总行了吧。 “你是说那个刘勇不能生孩子？” 新办公园区内，李唐和柳小强二人在院子里一边转着，一边说着关于举报信的事情，当他听到柳小强说出来的话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刘勇自卑和小心眼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老婆当上中层干部，而他还只是一名普通职工，究其根本原因其实是他没有生育能力，或者说，因为外伤而造成的。 这些柳小强原本也不知道，还是这次的举报信事件后，他老婆才告诉他的。 怎么说呢，那两口子四十了还没孩子，就肯定是有问题，只不过他一直都没问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刘勇刚结完婚就受过伤，根本就没能力。 应该说因为传统观念的束缚，孙小燕一直都过着寡妇般的生活却从没想过要离婚，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次如果不是刘勇自己作死作到头了，恐怕他们这个家仍旧不会散，这下好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去吧。 原本刘勇的父母知道儿媳主动跟儿子离婚，还要去单位闹呢，结果一听说他们儿子的所作所为后，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柳小强有些唏嘘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下他算是把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了，红梅她们几个平时处的关系好的，在昨天孙小燕领到离婚证后，还给她摆了一桌以示庆祝呢。 这些女人间的事情，如果不是红梅昨晚上喝的有些晕，给吐噜嘴讲了出来，我也一直都不知道。” “呵，他自己作的又能怪的了谁，那么好的一个老婆上哪儿找去。” 李唐冷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老柳，给两个分厂重新制定的奖惩标准下发过去了吧？” “已经下发了，李总，一厂那边又接到这么多订单，有些忙不过来，建昌让我请示你，想让二厂帮着做前端处理，这样一厂也能轻松些，您看……” “告诉建昌，生产方面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只要是有利于生产的，没必要事事都汇报。” “好” “走吧，回，庄总那边还没消息吗？” “还没有最新消息。” “嗯” 因为李唐要顾着实验室那边，柳小强现在已经是秦山制药明确的常务副总，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要先过他的手，每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走到岔路口，就在俩人将要分开的时候，柳小强忽然叫住李唐问道：“李总，您的助理和秘书团队里不配异性，是不是就是不想惹麻烦？” 李唐现在有专属他用的秘书科，跟了他两年多的陈东现在就是这个秘书科的的科长，手下有六个人，负责总经理工作的方方面面，包括实验室以及未来的医院，还有跟省城大学医学院那边对接。 算上司机庞虎的话，他身边总共有八个人，却没有一个异性。 面对柳小强的疑问，李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错，我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小慧在省城工作，我俩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我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不想给自己招惹任何一丁点，有可能带来麻烦的话题，而且我的助理团队在陈东的带领下干的还不错。” “以前我还觉得您是不是太过小心了，现在看看，还是您想的远。” “呵呵，我这样做即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同时也是让自己不要有犯错误的机会，一举双得，好啦老柳，回吧，我等下还要去招待所看看我那几位小病人。” “说到病人我又想起来了，李总，您的下一步研发项目是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不是癌症的吗？” “变了，不过也不一定，如果有可能两种一起走也说不定，主要还是看我的精力，以及患者数量吧。” 交通不便利制约了太多人的寻医问药之路。 庄子山那位四九城的女性朋友，在十月中旬的时候就带着儿子过来了，来的时候还不止她一家，同时还有另外两位小患者，都是她儿子的病友。 不同的是，她的小儿子接受了自己姐姐的骨髓移植，但可惜的是移植完一年后又复发了，另外两位小朋友则是连可供移植的骨髓都没有找到，家里人的都不行，只能是接受化疗。 但化疗如果能治好的话，那就不需要做移植了，所以，化疗也不过是让死亡的时间稍微往后推迟一点而已，而且这个过程还让病人极其痛苦。 所以，当得知这里有可能能治好自己孩子的病后，那两位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家长，立即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虽然才接受治疗半个月，但是，看着手中的各项检查报告单，他们此刻只想抱着孩子狠狠地大哭一场，这么长时间，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点曙光。 第三百零一章 项目 庄子山的那位女性朋友，王淑珍，她握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的手，此刻也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在医院工作时间不短了，虽然她和上一世的李唐一样，一直从事的都是行政工作，生老病死的场面见过的也不少，可当某些事情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会随着事情的变化而不断的变化。 就例如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甚至比一年前小儿子刚接受完骨髓移植还要激动。 “孙大夫，谢谢你。” 随着王淑珍感谢的话语，其他两位小病人的家长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对送来孩子检查报告的孙红卫感谢着。 孙红卫是杨天义那个自杀战友的儿子，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在第一医院干的十分憋屈，虽然制药公司的附属医院还没正式开始营业，但因为这次一次性过来了三位小病人，所以李唐还是提前出手先将他弄了过来，让他在这边暂时先帮忙。 跟其他那些在李唐身边待过的医生一样，孙红卫现在也已经被他的医术给征服了，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过来。 听到三位家长感谢的话语，孙红卫急忙摆了摆手，他现在就跟个打杂的一样，可担不起这样的感谢。 “你们不用客气，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我就是个打杂的而已，要谢的话回头还是谢谢李老师好了。” 他也想不到，这才半个月而已，三个孩子的身体数据恢复的竟然会那么明显，这可是白血病啊，这都能治好？他都怀疑自己跟着父亲，和在学校学的中医是不是假的。 “孙大夫，李总今天还过来不？” 王淑珍的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人所在的小会议室门就被推开了。 “找我啊？”进来的正是李唐。 “红卫，检查单出来了是吧？” “出来了李老师，在这里。” “来我看看，大家都坐吧，站着干嘛，孩子们呢？” “都在屋里休息呢。” “嗯，饮食和休息方面一定要注意。” 拿着检查单大概扫了几眼，李唐就放到了桌子上，抬起头看向正看着他的几位小病人的父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还不错，不过这也才是第一期治疗，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你们在这里度过，因为交通问题，从四九城过来一趟不容易，来回跑对孩子的恢复也不利。 我之前跟你们都讲过，因为我做研究的关系，孩子的治疗费用，以及检查费这些都可以免掉，甚至你们在这里的基础生活费都可以免掉，但是，长时间不工作，带给你们家庭的经济损失还是不小。 所以，我还是要多嘴再问一遍，你们确定在我这里给孩子接受治疗吗？第二期的治疗时间大概需要四十天到五十天的样子，像这个……你的孩子叫陈凯是吧？” “是的李总。” “叫我李大夫或者李医生都可以，这里没有什么李总不李总的。陈凯的爸爸，你和陈凯妈妈一起过来，两个人都不上班确定可以吗？我理解你们救子心切，但无论怎么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建议你们选择一个人留下，另外一个人回去正常工作。” 说到这里李唐稍微停了一下，紧跟着又解释道：“我不是嫌你们人多，在这里多吃我的饭还是怎么了，说实话，别说一个人，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这里也能养的起，但问题是你们自己的生活受到影响了。” “李……李医生，我理解您的意思，我也就正准备这两天就走呢，昨天下午我还去火车站看车次了。” “嗯，那就好，想买火车票的话，你可以找我们招待所的前台，让他们帮忙，但只能买硬座，想买卧铺就得靠自己了。” “谢谢李医生谢谢李医生，硬座就行。” “那你回头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们就可以，对了，这段时间我忘记说了，把你们来时的火车票一会儿都交给孙大夫，因为你们愿意让孩子配合我做研究，往返路费我们实验室给报销，红卫……” “李老师” “你回头把火车票拿过去找实验室的赵琪给一报销，她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把报销的钱交给几位家属。” “好的李老师。” “各位，这已经是我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真的已经很好了李医生，谢谢您了。” 几位家属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向李唐鞠了一躬，吓的他连忙让到了一边。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莪好心好意的给你们孩子治病，你们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听着李唐开玩笑的话语，几位家属都笑了起来。 “好啦各位，你们的心情呢，我能理解，作为一名大夫，你们不远千里的跑过来找我，又愿意配合我的一系列工作，说感谢地人应该是我才对，就不要这样互相客气了，咱们通力合作，将孩子治好，你们说好不好？” “好” “行，我就说这么多，走吧，让我见见孩子，从今天开始就正式进入第二阶段的治疗。” …… “李医生……” 给三个孩子开好这几天需要服用的药，下好医嘱，李唐正准备离开呢，庄子山的朋友王淑珍追到走廊上叫住了他。 “哎，王淑珍同志你好，有事儿吗？” “是这样的李医生，我听子山讲过，说是关于白血病这个研究项目，上边还没批，您给我们报销，减免的这些费用……” “哦，你是说这个啊。”李唐笑着摆摆手说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用自己的钱来补的，上边没批归没批，该做的研究我还是要做的，这方面我有自主权。” “那就好，我就担心会给李医生你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儿没事儿，谢谢关心啊，对了，你带着儿子在这里治病，你爱人又在部队，女儿一个人在家没事儿吗？” “有她爷爷奶奶呢，她还说放寒假如果我们还不回去的话，她就要过来陪弟弟呢。” “那就行，孩子一定要安顿好，你女儿这个年龄正是心思比较敏感的时候，她虽然知道弟弟有病需要治疗，需要妈妈多花时间照顾，但如果长时间受到冷落，有时候可能也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你们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孩子爸爸在为国戍边，所以，有机会你还是要多跟孩子保持沟通，将来放假了孩子要过来，千万不要阻拦，咱们常说的身心健康，心，就是心理。” “谢谢李医生，您不说这个，我还真的没往这边想。” 第三百零二章 凯旋 从招待所出来，李唐又来到隔壁正在进行内部装修的医院看了看。 看着这栋跟旁边招待所一样的三层建筑，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等明年这里正式营业之后，这边就会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看了看招待所，说车水马龙那是夸张，但自打国庆后开始营业，到十月底一算账，竟然还赚钱了。 也许因为是新的，很多下面县上的人来地区开会，只要会务组不管吃住的，都会选择来这边住宿，好在当时建的时候盖了两栋三层，两栋楼中间有个院子可以停车，弄的房子比较多，要不然可能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客满。 这不，地区好几个单位都提前预定年底的会议要在这边召开。 李唐给招待所订的规矩就是，谁想住都可以，谁想办理长包房也可以，但绝不挂账，现钱现结。 就这，因为房子新，里边的设备好，有热水有电视，还都是标间，根本就没人挑三拣四，这边怎么说就怎么来。 据说明年地区开代表会，都想将这边包下来，作为分组讨论时的一个会场。 站在路口瞅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他这才打算回去到食堂吃饭。 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跑了过来，转头一看是销售部的副经理周祥民。 “李总” “周经理啊，你这是……” “哦，东北宁省换采购员了，老采购李师傅带着新采购认门路，说是请我中午出去吃饭，李总您也一起？” “呵呵，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 李唐往招待所大门那边瞟了一眼，看到路边正站着一老一年轻来人，他笑着摆了摆手就往办公区大门那边走去。 外地来的采购经常都会请销售部的工作人员出去下馆子，甚至有财大气粗的整个部室的人一起请，为的就是自己的货能先发，或者说要多少能给多少。 吃吃喝喝的这些都无可厚非，想禁也没法禁，所以在这方面李唐从来不管，但千万别让我发现有私下里伸手的，那种人是发现一个送进去一个，半年内已经都送进去俩了。 销售部的上一任副经理十月份的时候刚被判了八年，周祥民就是上个月才新上任的。 招待所门口，那个年轻的看到刚从里边出来，周副经理就一路小跑的过去跟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年轻人打招呼，有些好奇的问道：“李师傅，那是谁啊，周经理好像还蛮尊敬的。” “蛮尊敬？呵呵，小陈，把那张脸认准喽，那就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李唐，你以后经常跑这边，可别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得罪的是谁。” “总经理？”小陈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凸出来。 想想自己家乡那边各单位领导那模样，再看看不远处那位的长相，好家伙，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上边虽然说干部年轻化，但也不至于年轻的这么彻底吧，不会是刚大学毕业吧？ “李师傅，秦山制药是什么级别的单位？” “好像是省属副厅级。” 这个回答让小陈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这也太年轻了吧？” “是年轻啊，不过小陈，别看人家年轻，秦山制药就是人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公司，现在才十一月，今年的外汇收入就已经破亿美元了，厉害吧！” “厉……厉害，确实厉害。” 破亿美元是什么概念，小陈的脑袋有些迷糊，不过他知道他们那边收入破亿软妹币的好像都没几家能做到。 东北作为老牌工业基地，这几年因为市场变化，再加上其他种种原因，已经开始显露出颓势，经济下滑的十分严重，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在未来的一二十年间，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劣，曾经辉煌无比，为国家贡献良多的工业重镇，想想也让人唏嘘不已。 …… 八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星期四，农历十月十一，同时这一天也是美西方所谓的感恩节。 在四九城经过长达四十多天的谈判后，庄子山带着好消息回到了秦山制药。 李唐带领着公司几位高层，在办公园区大门口亲自迎接庄副总的凯旋归来。 经过四十多天的谈判，最终老美的雅诗兰黛决定共出资四千三百万美元，买断秦山制药两款产品未来十年的独家代理权，其中的一款产品原本是法兰西的欧莱雅想要的，但因为价钱谈不拢，直接被雅诗兰黛给全部拿下了。 两款产品，一款是祛除身体异味的，另外一款则是洗发水。 合同签订后，一个月之内雅诗兰黛要先转过来一千万，剩下的三千三百万则等试验品出来后付百分之五十，正式确定产品后，再付其余的资金。 另外，东岛和欧莱雅两家公司，分别又下了两百万和五百万美元的产品订单。 至此，秦山制药今年的合同金额已经超过了一亿五千万美元。 而李唐又不得不肝了起来，连带着蔡向东和孙红卫二人，作为他在实验室的临时助手，也跟着一起起早贪黑。 孙红卫甚至还更累一点，因为他还要帮着照看那三位小病人。 累归累，跟在李唐身边学到手的东西，那跟以前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老师，陈东科长打电话过来说，省里送来了三台车，是johnson董事长霍克斯治疗费中的三辆。” “让柳副总一签收就行了。” “好的” 三台？ 人家给的是十台车好不好，到他这里就剩下三台了，电脑早就到了，汽车也不知道是入关麻烦还是怎么了，硬是比电脑晚到了一个多月。 而人家给的二十台电脑，到他这里剩下了五台，汽车现在只剩下了三台，还真是雁过拔毛啊，正在那里写写画画的李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电脑已经安装好可以使用了，但那玩意他真心不会用，要什么自己敲指令，他哪里知道该怎么敲指令啊，还有鼠标那玩意跑哪里去了？ 所以，实验室总共有七台电脑，现在放在那里整天就是吃灰，回头一定要找一个懂电脑的人过来教教该怎么用。 第三百零三章 中药 “李总，johnson公司已经拿到癌细胞抑制剂，在北美大面积临床试验的许可证了。” “李总，bayer总裁迪加夫通过外事部门联系，想在下个月来访期间能跟您见一面。” “李总，外事部门同时还咨询，您除了能治疗直肠癌之外，是否其他癌症也能治疗？说是港岛那边有位爱国人士患了喉癌，在小日子已经接受过一次手术治疗，但术后两年复发。” “李总，省城人民医院和四九城京大附属人民医院又送来了六位白血病患者，根据资料显示，其中四位是未成年儿童，还有两位一位是京大附属医院的护士，今年二十六岁，另外一位今年已经……六十五岁，这个病老年人也能得啊！” “李总，癌细胞抑制剂的国内上市销售许可，已经审批下来了。” …… 眼瞅着这才刚翻过年的元月十四日，腊月初一，这一个来月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将李唐的时间搅和的七零八碎。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此时他依然在实验室，趴在属于他的桌子上写着什么，对面赫然坐着已经放寒假回来了的宋小慧，她同样也正在忙乎着自己的事情。 “呼……终于搞定了！” 安静的屋内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弄好啦老公？” 听到李唐的声音，坐在对面的宋小慧放下手中的铅笔，起身走了过来。 “那个去除异味的沐浴露配方已经弄好了，洗发水那个快，要不了几天就可以，终于不用加班了。” 一边说着李唐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顺便还把媳妇儿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丈夫手里的小动作宋小慧没管，她只是好奇的探着脑袋看向桌上的那张纸，那上边密密麻麻的一长串中药名称，看得她直眼晕。 “老公，这望月砂和夜明砂是什么东西啊？” 看了半天，她找到两个看上去挺有意思的名字，伸手指着问道。 “呃……望月砂是兔子粪便，夜明砂是蝙蝠粪便。” ！！！ 宋小慧唰的一下转过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你说那是什么？动物的粪便？”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中药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这两样都是寒性药材，可以用来治疗肝脏疾病，当然啦，它在我这里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还有什么，你跟我说说，我好歹也是中医大夫的家属，总不能一点中药都不懂吧。” “稀奇古怪的？洗脚水算不算？” “呵呵，老公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听到自己男人说出来的东西，宋小慧感觉自己脸都快僵了，开玩笑呢吧，这玩意能治病？ “没有啊，本草纲目里的水部洗手足水：太平圣惠方曰，病后劳复，或因梳头，或食物复发，取一合饮之，效。” “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的假的啊？” “你看看，你想听稀奇古怪的，我告诉你了，你又不信，走走走，咱们回家，不说了。” “别别别，我信我信，你再跟我讲讲，还有什么。” 反正实验室现在就他们俩，宋小慧也不担心会有人看到，一把搂住李唐，不让他动。 “嘿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关心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嘿嘿”被问到了，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先是搂住自己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说道：“那天学校几个老师聊天，说望月砂就是兔子粪便，有人不相信跑来问我，结果我回答不上来，嘿嘿，那个老师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蛮尴尬的。”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中药一共五千多种，其中植物药四千多种，动物药近千种，还有矿物药近百种，谁能把这家伙记全，别说不是搞这个的，就算是我师父，师叔他们，也有好多药可能都只知道名字却没见过。 就算外边专门卖中药的药店，也就三五百种常用药而已，咱家我的药厨里也才有不到三百种，实验室里各式各样的药算是比较多的，也才两千多种。” “五千多种？”宋小慧觉得自己今天吃惊吃的可真够多的。 “嗯，没错。” “哎哎哎，老公你别打岔，再跟我说说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药。” “呃……白丁香，就是雄性麻雀的粪便。”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别说雄性麻雀？”宋小慧觉得，她刚开始接触自己的专业课程时，好像都没这么多为什么，今天她的脑袋里简直被各种问号都塞满了。 “就是雌性麻雀的粪便不治病，不能入药。” “这有什么区别？” “你要问我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因为通过化验它的成分是一样的，但实际应用中确实如同书上记载的，就像不同的药服用后，在人体内的走向也不同。” “走向？” “对，比如升麻。”李唐伸手指向他刚才写的方子上的一味药。 “它就是往上升的，这个沉香，它就是往下降的，而花叶在人体内有升散的作用，种子是主降的，比如这个莱服子、五味子、白芥子，种子在枝头成熟以后，都要掉到地上才能生根发芽，这就是往下降，作用于人体，起到的就是下降的作用。 像这几样，桃仁，杏仁，白籽仁，不但是种子，而且还有很明显的油性，所以，能润下通肠，枝丫则是走人体四肢，比如这个桂枝，桑枝，都是走四肢的，像胳膊痛，手指发麻，都可以用桑枝。 这其实就是一种中药思维，你如果用那些设备去化验，根本就得不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不可能看出来什么主升降，主沉浮的区别，有时候想想觉得好像挺荒谬的，但自然界的微妙，往往要通过这种思维去把握。” 宋小慧听的两眼亮晶晶的，布灵布灵的直冒光。 跟李唐从在一起算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她还真的没过问过关于中医药的一些事情，没成想今天心血来潮问了一下，还真问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 第三百零四章 项目 “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今天早上看到她一大早跟婶子一起去镇上买菜。” “刚回来没两天，你个大忙人今天跑我这里来干嘛？你现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 看着像个无赖似的坐在对面的乔木，李唐挥挥手让跟着一起进来的助理薛春安退了出去，自己起身给泡了杯茶。 “你这些助理啊，一点也不好玩，都不如陈东有意思，对了，你也不说安排个女助理，看看楼下办公室，好家伙，七个光葫芦，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滚一边去” 李唐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他发现乔木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我一会儿还要去招待所看病人呢，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墨迹。” “老三，你一天把你弄这么忙干啥，我今早从家属院走的时候听老陈头说了，他说你已经连着一个多月都是半夜十二点才回去，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你的医术再好，人家不都说医不自治么，天天那么晚休息你不要命啦？以后没时间啦？明天地球要爆炸啦？你赶这么急干嘛我都想不通。 怎么滴，干的再好，就你这岁数，现在还能再给升一级不成？还是说省里给你制定的任务太重？你不加班加点的完成不了？” 被好兄弟一连串的反问，让李唐懵了那么一瞬间，紧跟着就感觉心底泛起一丝暖流，兄弟也好，妻子也好，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心着他。 “呵呵，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我现在就没任务。”李唐笑着摆了摆手。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身体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医不自治，在我这里不作数，我的身体状况我了解的很呢。” “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刚才过来前军子他们仨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如果还这么玩命，那不好意思，我们几个就准备跟在你屁股后边，你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捣乱，反正我们现在工地上都放假了，又没啥事儿。” “真是怕了你们啦，放心吧，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再加班了。” “这还差不多，晚上七点去你家喝酒啊。” “没问题，我下午下班前让亮子整上几个凉菜到时候带回去，我家有酒，你们过来就别带酒了啊。” “成，打土豪我最爱了。行啦，不扯别的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事儿相求。” “放” “省城大学要盖五栋教学楼，我的心不贪，你帮莪弄一栋。” “一次放完。” “嘿嘿，你小子知道我话没说完啊，省里组织那边要盖家属楼……” 没等乔木把话说完，李唐直接就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了两页后撕下来一张放到桌子上推了过去。 “打这个电话，对方姓姜，孟姜女的姜，是办公厅基建处的，你叫姜处长就可以，就说是我让你打的这个电话。至于省城大学那边……” “别别别” 听到李唐又提起了省城大学，乔木拿起那张纸摇了摇：“有这个就够了，我说了心不贪。” “别急着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省城大学那边这个月底你跟我一起过去一趟，五栋教学楼里边有一栋是医学院的，你跟我过去见见我师兄，说实话，这栋教学楼我原本没打算给你们要，因为需要你们百分之百先垫支，回款可能还慢，你自己考虑清楚。” “干啦！” 李唐的话音刚落，乔木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回款慢不怕，只要给回就行，如果这两样都能拿到手，我就把它们建成我们在省城的标杆，也算打打我们的名声。”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 “谢啦老三。” 乔木没想到，自己兄弟早就帮他们考虑好了，这两个项目都是优质项目，哪怕省城大学的教学楼回款慢呢，但肯定不会欠着不给，这就不怕。 “钱如果不够了就吭声。” “放心吧，一事不烦二主。” 乔木的建筑队虽然让外人看着似乎还像是个草台班子，可实际上内里早就已经人才济济了。 杜成栋去年来的时候帮忙拉过来了几位师兄，后来陆续又过来了几位，都是绝对的科班出身，要学历有学历，要经验有经验，十二月底过来的两个人，还有设计和盖高层建筑的经验。 当然，为了留住这几个人才，他们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光给开的工资一个人一个月就三百元，还不算回头他们参与的项目结束后承诺会给的奖金。 等将来在省城那边再干上几个项目能站稳脚跟了，他们建筑队的发展会更快。 最多到年后，省里将会进账一大笔钱，到时候很多已经提上日程，但因缺钱还没正式启动的项目就会集中开动，秦山地区也一样，所以这两年省里的建设工程会有很多，机会也就很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至于说钱从哪里来？当然是秦山制药这里。 秦山制药的账上有四个多亿，今年李唐打算拿出来三个亿来分红。 按照比例，到时候省里能拿到一亿零两百万，秦山地区能分到九千万，医药总公司到手六千万，而他……四千八百万。 说真的，要这么多钱他都不知道该干嘛。 捐学校的事情因为那天在王婷面前提过，她回去后就跟她爹王主任讲了一下。 最终这件事情王主任也没让李唐在大会上提，私下里表示他会过问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这种事情也急不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毕竟现在缺的不是建学校的钱，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愿意过去扎根农村，在农村教书的人。 至于说让他把钱捐出去，那真是想多了，他宁愿把钱放在银行烂了，也不可能就这样捐出去，然后让这些钱不知去向。 将来盖学校他都想好了，就让乔木他们建筑队去，给他们让出一部分利润，这最起码是可控的，如果交给当地乡镇政府，呵呵……那绝对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第三百零五章 病人 医院还没正式开业，但病人目前已经收治了十位病人，全部都是白血病。 十位病人中有三位来的早，就是庄子山他朋友那会儿一起过来那三个孩子，经过近三个月的治疗，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以目前的进度来看，要想能达到回家的标准，最起码还得三个月。 回家后，每个月还得去医院复查一次，这期间药还不能停。 这三个孩子的疗效，也让后边送来的七位病人信心大增。 治病，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心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得了比较严重的病，不让病人知道，就是担心自己先放弃了。 一个人如果自己都没有心气继续活下去，那真的是神仙难医。 外事部门之前联系的说港岛那位癌症复发病人，还没见送过来，李唐只希望他别过来的太晚，到时候扩散的哪哪都是就麻烦了。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现在癌细胞抑制剂已经上市了，人家肯定有的是办法搞到手，只要按要求喝着，也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拖上一两年问题都不大。 抑制剂是元旦刚过完开始上市的，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月，各地的需求量都是大增。 因为条件限制，目前全国到底有多少癌症患者，也没有一个大概的数字，按照李唐想的，这种针对性很强的药应该销量不大才对，没成想这才不到半个月，全国各地的订单加起来都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万软妹币。 要知道那一支药剂的出厂价才一毛两分钱，销售价格两毛钱，而一个人一天也就只喝一支，并且连喝七天就要停七天。 也就是说，一位病人一个月最多只能喝十五六支而已。 会不会有人反向走私出去，肯定有，但量也不会太大，因为这些药都是各地药材公司统一订购，然后直接送到当地医院，目前药店是没有这种药剂的，只能在医院开到，一个人一次最多也只能购买一个月的用量。 而且当前国外很多地方压根就不知道这种药，所以现在也不用担心反向走私，等以后全球上市后，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的就是johnson公司了，反正秦山制药是出一剂就赚一剂的钱。 “李大夫……” 刚把住在招待所的几位病人一一检查完下好医嘱，走出最后一间屋子后，住在斜对面房间，这波病人里年龄最大的那位老大爷，就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曾大爷，您好！” “呵呵，李大夫好！” “您是打算出门遛弯吗？曾大妈呢？” “不不不，我不出去，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我的身体。” “哦？要不咱们在小会议室聊？” “好，谢谢李大夫，给您添麻烦啦。” “不用客气曾大爷，刚好我这边也检查完了，您请。” 说完后，李唐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孙红卫说道：“红卫，那你先去实验室那边抓药煎药吧。” “好的李老师。” 等李唐和那位老病人一起走进小会议室里坐下，立即就有一位服务员过来给俩人分别倒了一杯水。 “曾大爷，您的身体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可以十分肯定，眼前这位曾大爷除了白血病，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年人几乎都有的基础性疾病，不是很严重，给他开的药里本身也有关于这方面的调理，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不知道是想聊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疾病吗？ “呵呵，李大夫多虑了，我没什么不舒服，本来肠胃有点问题，这两天经过你的调理，感觉也好多了，李大夫你虽然年轻，但医术高超，我就是想问问，以我现在这情况这岁数，您觉得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原来如此！ 老爷子今年六十多了已经，老了老了还要背井离乡的跑这么远来看病，还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治好的病，虽然不用在乎费用问题，但对于活了几十年都没出过四九城的老头来说，他不想死都死不到自己家。 这次如果不是几个孩子都极力赞同让他过来，并且大儿子还打算请假陪他一起过来，他原本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最后见无论是儿子女儿，还是孙子孙女都态度强硬，强烈要求他必须接受治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同意让老伴陪着过来，但也一直担心这趟一出来会不会就回不去了。 李唐微微笑了笑：“曾大爷，您要问我有没有治疗的必要，那我肯定说有，否则当时就不会同意让您过来，毕竟您和曾大妈俩人过来，在我这里吃住治疗，这些都是我们出钱，少一个人我们就少花一份钱嘛，您说对不对？ 您今年才六十五，说老嘛，其实还真不算老，我师父也是你们四九城人，他等到今年五月份就整整九十了，我师叔也八十多了，俩人到现在也都还不服老，甚至我师叔还工作着呢，我这么一说，您还觉得自己的岁数大吗？” “你师父师叔都是我们四九城人？”老头显得有些诧异。 “对啊，我师父家就在南锣鼓巷。” “那你怎么跑到西北来了？” “我家就是这里的，拜师也是在这边拜的，我师父师娘五十年代的时候过来支援建设。” “哦，我就说嘛。”老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李大夫您的意思了，就是老头子我还是有必要治一治的。” “没错，而且您还得配合莪治疗，不能老想一些有的没的，虽然治疗时间确实有些长，在我这里就得半年左右，但治愈的可能性就目前来说还是非常高的，我那天听曾大妈说，您家的大孙子今年都二十了，难道您就不想看着他结婚生子，你们家四世同堂吗？” “那老太婆连这都告诉你啦，哎……想，怎么不想，我呀，就是担心我这身体，以后会给孩子们添麻烦，你说怎么老了老了还得这么个病。” “没什么添麻烦的，只要您安心配合治疗，我保证您能看见您的重孙子。” “哈哈，好，那我可就把这条老命交到李大夫您手中了。” “没那么夸张，您也别交给我，我可要不起，” 第三百零六章 收购 老人活了六十多年大半辈子了，到老也是担心自己生病会给孩子们带来麻烦，却没想着自己。 将曾老爷子送回房间后，李唐又叮嘱了一下他老伴一些注意事项，才走出招待所，刚出来迎面就碰到了杨建昌。 “老杨你回来啦，这趟辛苦了！” 杨建昌这几天去隔壁县考察药厂去了。 隔壁县七九年的时候新建了一家药厂，四年过去了，显然效益不怎么样，反而还成了县里的一个沉重包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想把这家药厂处理掉。 隔壁县先是直接跟秦山制药联系，表达了想把药厂处理掉的意愿，又找到地区领导帮着说项。 对于李唐来说，这家药厂收购还是不收购都无关紧要，看在那位新上任的表舅面子上，他才让杨建昌过去看看。 “都是为了工作。”杨建昌笑着和李唐握了下手，然后俩人一同沿着路边边散步边聊了起来。 “老杨，你觉得那家药厂怎么样？” “整体上看的话还算可以，因为才建成四年，人员上基本没什么负担，全厂干部职工加起来二百多人，退休人员也才十几位，有一条片剂的生产线，应收账款两三万，但应付账款超十万，大概十一二万，最诡异的是，这家才建成四年的药厂，这些年一直在亏损这就不说了，他们竟然还有三栋家属楼，而且其中一栋居住的几乎都不是药厂的职工。” “呵呵，这没什么诡异的。” 李唐笑着摇摇头说道：“当时他们建药厂，一是为了安排一些实在找不到位置安排的人员，二就是为了能从地区要些钱盖房，你说的那栋几乎没住药厂职工的家属楼，那里边住的都是县府和组织那边的干部。” 这些都是宋小慧那个表舅跟他交的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 “原来如此，这样就合理了，我还说回来跟你汇报后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呢。” “陈主任后来跟我说的，不提其他问题，光看业务方面，你觉得咱们能收购不？县里的意思是，人员和账务全部都移交给咱们，收购价是一百万。” 这个价格肯定是狮子大开口，算上欠款都一百一十多万了。 这么多钱，从无到有都能再建两座这样的药厂了。 如果光算人员工资，这么多钱都够隔壁县给全县所有吃财政的人，发好几个月的工资，他们的算盘珠子拨的那是相当精明。 但如果可以，李唐还是打算同意这笔收购，算是他对那位新上任不久的表舅，在工作方面的支持。 “李总，如果只以价格来说，这笔收购相当不合算，完全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但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光考虑一面，那么抛开价格来看，真要收购的话也可以，但所有的干部都不能要，我说的是所有，职工可以全部留下。 还有，为了避免以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麻烦，我建议那栋家属楼也剔除出去，厂子里的片剂生产线可以拉过来给二厂，然后将那个厂改为专门的前端处理厂，给他们重新配备最新的前端处理设备，这样一厂和二厂以后得工作也相应的能够减轻一些。 至于收购过来后新厂的领导，从公司和一二厂抽调。” 这是杨建昌的建议，他清楚李唐和新主任的关系，知道这次收购应该势在必行，所以就不说什么不要收购之类的话了，况且抛开价格不谈，收购过来对于秦山制药也不是没有好处。 因为从目前的业务来看，今年公司接到的产品订单肯定少不了，虽然新厂房依旧在建设中，但很可能赶不上需求，这样一来现有的两个厂就会非常忙，既然这样，那还不如雪中送炭的将那个药厂收购过来，也能让地方政府欠他们一个人情。 听完杨建昌的话，李唐没做声，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才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说道：“回头开个会商量一下吧。对了老杨，省城机械厂那边根据咱们的要求，和省城大学的教授一起重新研制的新生产线图纸，在朱经理那儿，你有时间了也看看那咋样，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按照新图纸生产。” “送来了啊已经，呵呵，这次把他们难为的不轻。” 一听说新生产线的图纸过来了，杨建昌笑着摇摇头，秦山制药是省城机械厂最大的客户，每年光从这边就能赚到几百万，还从不拖欠。 “朱经理看了怎么说的？” “他觉得还可以，两个分厂厂长也感觉不错。” “行，下午我去看看，如果能满足咱们要求，就让他们先生产一条出来，再慢慢调整。” 说到这里，杨建昌转头看了眼身后已经走过的医院，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问道：“李总，医院是不是快建好了？” “差不多。”见问到医院，李唐也转头看了眼：“现在让施工队二十四小时加班施工，预估年前后就能彻底完工。” “那就剩一个月了啊，医生护士怎么办？” “这个简单，年前咱们派出去学习操作检查设备的就回来了，刚好赶趟，医生的话不需要多少，我师父和师叔会从四九城找几个先过来支援，至于护士，地区卫校今年夏天即将要毕业的那四十几个学生我都打包要了，再从其他医院找十来位老护士过来就行。” “打包要了。”听到李唐的话语，杨建昌不着痕迹的咧了咧嘴，这也就是他了，上边领导支持他的工作，否则谁能同意让你打包一个班的学生。 “医院营业以后，李总，咱们的职工及职工家属看病怎么算？” “当然是免费啊，这还用问吗？开这个医院，我就没想过要靠它赚钱，以后所有职工及职工的直系亲属过来看病，统统免费。” 不敢说什么全部亲属，敢这样说的话，估计整个秦山县的所有人可能都会跑这里看病而不掏钱了。 真那样，秦山制药再会赚钱也不够往进搭的。 第三百零七章 会议 李唐也不会贱兮兮的将原本应由财政解决的问题，而弄到自己公司来。 秦山制药可拿不到一丁点财政资金，包括所有干部的工资都是自给自足，按照现行的制度来说，最起码公司所有拥有干部身份的人，工资问题应该都是财政拨款才对。 “我这里所说的近亲属，指的是职工及其配偶，子女，还有双方父母，这里边不包含其他亲属。” 元月最后一天，秦山制药召开了公司副经理级以上的全体干部大会。 会议主要是对去年的工作做总结，然后再做出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会议的主要内容讲完后，李唐对今后医院的部分需要公司，和分厂配合的也做了安排。 “侯经理，杜经理，后勤和人事两个部门配合一下，尽快将全体干部职工的亲属资料例如，姓名、年龄、性别、过往病史做个粗略的登记，等将来医院的行政部门建立起来后移交过去，方便医院给每个人建立一套档案。” “好的李总。” 交待完这些后，李唐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人，轻咳一声说道：“同志们，八二年已经过去了，无论再辉煌，对于现在来说那也已经是历史，我们不要沉醉在其中，眼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眺望未来，做好我们每一个人需要做的工作。 属于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就比如……从这个月起全体干部职工提升一级工资，二月三号发工资时，会将一月未发部分补上。” 得亏这是干部大会，人数不多，李唐的宣布仅仅是引起了微微的嗡嗡声，如果放到全体职工大会上，恐怕他的话音没落下边都已经炸圈了。 提升一级工资啊这可是，谁能不高兴，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一级工资十几块钱，这都够一家三口在食堂吃一个月的饭了。 而杜娟呢，听到这个消息后，放在会议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心中更是涌现出无数个卧艹，都恨不得像小时候那样，过去揪李唐的耳朵。 这个消息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二月的工资表都已经造好交给财务科了，毕竟再剩三天就要发工资了，可现在坐在首位的李唐上下嘴皮子一碰，她们人事部就又得开始忙活，早说几天的话，她们一起就做了，这下可好，又得加班了。 这还没完，等下边的嗡嗡声停下后，他又继续说道：“还有年终奖，原本定的是每人一百，现在改了，每人一百五，随同工资一起发。” 这下好啦，杜娟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了，她决定了，等会儿散会后绝对要去李唐办公室发发脾气，要不然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气就顺不了。 财务部的孔成经理同样也是脸一黑，原本二号要取多少钱，他都提前跟银行那边报过计划了，现在好啦，计划得重新报不说，关键是还不知道要报多少，今天已经三十一号了，如果明天还报不上去具体的取钱数字，到了二号又得被银行埋怨，唉……好难啊！ 李唐也不想这样搞突然袭击，可谁让省里今天一大早才通知的他，正式文件随后下发，提升一级工资算是省里给秦山制药去年所做工作的奖励吧。 上边的领导也难，他们也不知道该给奖励什么了，最后几位领导坐在一起一合计，干脆再给涨一级工资算了，反正也不用他们付出什么。 在他们想来，如果省内每家企业都能像秦山制药这样，让他们奖无可奖，他们晚上睡觉绝对能笑醒，而且别说涨一级工资了，给设定一个工资最低限度，往上想涨多少涨多少他们都敢。 可惜，省里现在不算矿产企业的情况下，也就只有无线电一厂和秦山制药、秦山化肥等有限的几家，年利税破千万的企业了。 等下边消化完了奖励的事情，李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下边我再说点不算正式的事情，咱们做的计划是争取今年利税超八千万，前天我去省里开会，会后玉田高官私下里找我谈了一下，他希望咱们今年能冲击一下破亿……” “轰” 这次在座的各位副经理经理，包括主任和几位副总都彻底炸锅了。 去年秦山制药全年缴税近六千万，然后今年增加两千万，听上去似乎不多，但这只是缴税，算成营收的话，需要增加的是一个天文数字。 八二年之所以营收破亿美元，那是有特殊情况的，接连推出了好几款新产品是最大的助力，但显然今年不可能再继续推出新产品了，需要做的是把之前的产品全部消化掉。 截止到现在去年接的订单还没做完呢，可营收账款却都已经算到去年了，今年订的计划利税八千万在他们看来可能都无法完成，现在可好，领导嘴一张直接又给飙升到一亿了，这不是要人命这是什么。 “咳咳……李总，玉田高官说的这个算是命令还是？” 叶学明此时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子，他虽然是组织的主任，不管公司的经营，但也是这个公司的一份子，当然也要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么离谱的任务，他打算就是拼着这个主任不当了，也要去找领导理论一番。 “不不不，大家别误会，领导是私下里跟我谈的，只是建议，不是命令，刚开始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跟大家的想法一样，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在回来的路上我又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好像并不是特别离谱，你们应该也知道，从去年八月以后，上边给咱们的外汇兑换从一比二点五改为了一比四，今年全部按照四算的话，大家再想想，是不是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大部分都是二点五时咱们都能做到近六千万，今年最低也是四，破亿似乎也不是很难，我知道有人会说去年有特殊情况，没错，按我预估，今年就算只接订单也能咱们也能破亿美元，如果生产规模再扩大，接到更多的订单呢？ 同志们，庄总在外事部门的同事，帮咱们做了个粗略统计，咱们去年新发的几款产品，真正的爆发期还没到呢，等着瞧吧，二位厂长，你们今年的生产任务肯定不会像去年那么轻松喽。” 第三百零八章 年前 李唐说的没错，产品爆发期还没到，那些代理销售的公司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们同时也认为，热销期马上就会来临，因为去年上市的那几款新产品，经过市场检验这么长时间侯，到底好用不好用，前几批使用者已经给出了正确的反馈。 于是乎，大家纷纷不约而同的挥舞着支票，开始下起了新订单，即便前边的订单货物还没有全部交付完毕，依旧急不可耐的将新订单甩了过来。 而这个行为也加速了秦山制药收购隔壁县药厂的步伐。 因为…… “李总，截止到今天二月九号，我们又收到了总价值五千四百万的产品订单，如果将国内的订单金额按一比四转换，这个数字就是六千万美元。” 谁说现在国内的老百姓没钱，消费水平上不去，没钱的话这二千四百万软妹币的订单是哪里来的，要知道秦山制药的产品，在国内卖的价格只有国外的一半。 这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流向了港岛那边，因为据东岛的代理商反馈，他们在港岛和澳岛都发现了，有来自大陆的产品出现在黑市。 这个李唐就管不到了，那些反向走私出去的货物，侵害的是代理商的权益，该怎么打击这种行为，就要看他们了。 其实还有港岛那边的人托人直接找到他这里来过，就是想从这边直接进货过去卖，开出的代理费比东岛那家公司给的还要高，托的关系也是五花八门，有因为在当地投资而请地方领导来说项的，还有借着说要来秦省投资的名义要代理权，更有被骗的。 有一个比较有名气的港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轻易就相信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人，那人告诉他跟李唐是亲戚，这位港商竟然还就信了，给了两万港币作为酬劳，让帮忙说项，结果可想而知。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李唐听说后也是哭笑不得。 听完庄子山对这几天所签订订单总金额的汇报，李唐沉思了一会儿：“看样子收购的步伐要加快了，要不然想完成这些订单，两个分厂就光剩下加班了。” “是啊” 庄子山深感同意的点了点头：“那边县里现在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其他条件都好说，唯独就是药厂现有的那些干部，他们也不好处理。” “确实。”听到李唐说起那家药厂的干部，庄子山接过来说到。 “一个二百多人的小厂，光所谓的股级以上干部就近三十人，还不算其他拥有干部编制的人，说实话，在看过花名册之后，我都替县里头疼，话说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编制啊，县财政养的起吗？” 来秦山制药以前，一直在上边外事部门工作的庄子山更是懵逼，他对下边基层一点也不了解，这次如果不是公司要收购隔壁县的药厂，他稍稍注意了一下，根本就没法想象，一座可以说没有任何工矿企业的小县城，整个县就是全部靠农业，每年的营业性税收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只有十几万，竟然就敢养活那么多编制内的工作人员，以及临时工。 要不是地区财政按时拨款，可能某个月的工资就要彻底发不出去了。 听到庄子山的疑问，李唐微微一笑，到底是一直在上边工作，对基层工作的为难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对于一座农业县来说，在以前没有任何私营经济的状态下，让城镇百姓该怎么办？不想方设法的吸收进编制，或者多弄一些临时工岗位给其一口饭吃，难道让饿死吗？有的时候县里其实也难做。 想到这里，李唐拿起电话将负责这次收购的杨建昌叫了过来。 “老杨，是这啊，刚才我跟庄总聊的时候，受到了一点启发，现在那家药厂的全体干部职工，都已经知道要被咱们收购了么，不打招呼过去，发起一项不记名投票，让职工们自己给他们心目中认可的，目前有职位的干部打分，十分为满分。 同时告诉县里，被选出来的干部我们可以留下，但也是作为普通干部，被我们收购后将不会再保留以前的职位，如果感觉受不了的，那么就可以自寻门路了。” 杨建昌听后挑了挑眉头，偏过头看了眼庄子山，而庄总此刻正是满脑门子的问号，心中不停地回忆着刚才聊天的内容，有提到过这个吗？ 作为省内的企业，帮助地方政府解决一些能解决的实际困难，也是应有之义。 隔壁县这家药厂才成立了四年，县领导能意识到当初的决策错误，然后立马就毅然决然的想方设法改正错误，这已经不容易了，很多人连这个改正错误的决心都没有，有的甚至是一条道走到黑。 就冲着那些领导能认识到错误的这个行为，李唐觉得就该拉一把。 “好”杨建昌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台历翻看了一下。 “要不等会儿吃完中午饭我就带着人过去吧，今天腊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两天肯定就把这项工作做完了。” “别别别，老杨，年后再去吧，这眼瞅着就剩最后两天了，家家都忙着备年货呢，我把你再支楞出去，嫂子不得过来找我麻烦啊，你还是乖乖的在家里给嫂子帮忙吧。” 李唐一听连忙摆摆手否定了杨建昌的提议，厂里今年从除夕开始放假，到初四上班，家在外地的，无论是干部还是车间工人，只要想回家的，今天下午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人员早就做过登记，火车票都是公司统一帮忙给买的。 像庄子山，他家在四九城，他的火车就是今天下午五点多的。 被李唐这么一调侃，杨建昌和庄子山俩人都笑了起来。 秦山制药这届班子空前团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是大家的认识有多高，而是都清楚，进了公司这个门，想出去比较难，上边又是李唐这么个根本不可能被换的总经理，那大家还斗个什么劲，都只能安心踏实的配合工作，真的干的好了，说不定就能调到别的单位任职呢。 第三百零九章 备货 眼瞅着过年了，就像李唐说的，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 下午下班回到化肥厂家属院，刚进大院，就能闻到院子里到处飘散的香味，回到家后香味更是浓郁。 听到自己男人回来，宋小慧手持筷子夹了一样东西就从后院跑了过来。 “快尝尝，刚炸好的萝卜丸子。” “嗯……嘶……好吃，香！” “嘿嘿，是吧，我也觉得好吃。” “怎么我感觉还有点肉味？” “我跟咱妈商量的，放了点肉沫。” “好吃好吃！咦？咱爸呢？” 脱下棉袄外衣的李唐来回看了眼，发现竟然没见老头子，好奇的问道。 “咱爸刚打电话回来，说是临时有点事儿晚回来一会儿。” “哦！你今天跟省城你爸妈联系了吧？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两个女儿都在李家，再加上在一起过年也确实热闹，宋爸宋妈在两位女婿的极力邀请下，同意放假了就过来。 “最早也到三十下午了，我爸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早走都不行，他我妈说让咱们先吃饭。” 小两口一边说着，李唐已经洗干净手，三两步就来到了后院，又是煤气灶，又是炉子，还有自己盘的灶台，呼呼的都正在烧着。 “三子，赶紧的，把你那堆猪蹄、杂碎、猪头、肘子的都处理了，看的我脑壳痛。” 看到小儿子回来，李妈指着摆在厨房一角的大铁盆说到。 “我今晚就弄，妈，灶台上蒸的啥，馒头啊？” “可不么，大灶台是馒头，煤气灶上一边是甜饭，一边烧的肉，现在几点啦慧慧，馒头应该差不多了。” “哦，就是，六点四十五了已经，那我卸馒头了啊妈。” “三子去卸。” “我知道” “你爸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临时又有什么事情，可别过年啊又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李妈站在炉子边，低头一边炸着萝卜丸子，一边说到。 “不能吧，我刚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孟叔了，他都已经回来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谁知道呢，我听厂部好多人私下里议论，说从部里下来的那个苏主任事儿多，整天跟个事儿妈一样，说不定又是他整出来什么幺蛾子了呢。” 化肥厂新来的这位苏主任已经上任两个月了，李唐也只是元旦前坐在车里远远的看了一眼，听说才五十出头，但从面相上看似乎要老的多，头发都花白了大半，比李爸要小五岁，可俩人站一起绝对没人会认为李爸才是年龄大的那个。 也是，李唐这些年给父母调理的，都五十五六岁了，头上没白头发不说，脸上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皱纹和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最少也要小十岁。 李妈到三月就整五十五该办手续了，从去年入冬后她就基本不太去上班，偶尔过去也是找人聊天，现在几乎就是跟一帮子老姐妹们闲逛再打打纸牌，精神头看上去好像比上班的时候还更好了。 上边下来的那位苏主任，也不知道是着急立威还是怎么滴，刚下来就急不可耐的又是挨个的找中层干部谈话，又是安排组织成员小组学习。 按说这就是人家的正常工作，可下边的干部职工好像就是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人家也是按照部里的人事安排才下来的，本来从四九城来到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够郁闷了，下面的人再不配合工作，那个苏主任也是够冤的。” 听到老妈说的那话李唐就想笑，化肥厂排外是出了名的，现在都好多了，他还记得他们小时候，那些外来的干部，刚开始几个月在这里都没法住安稳，那些小孩排队过去拿石头砸玻璃。 孟家当年刚来的时候就没少被砸玻璃，而老孟同志现在也成了排外中的一员。 李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听了小儿子的话后自己也乐了。 “嗐，能冤谁啊，怪他倒霉呗，怎么说呢，其实你蒋伯伯当主任这几年他是把好人当了，可组织方面的工作也确实没好好做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抽烟，现在猛不丁来一个把这方面工作抓的严的主任，又是让学习，又是让三天两头的交心得体会，搁谁谁不烦啊。” 说着李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眼正在卸馒头的李唐问道：“三子，我记得你那会儿好像说过，你们公司的主任是不是也快退休啦？” “可不是么，今年再干一年，明年就该退了。” 将锅上笼屉里馒头都卸到案板上，一个白胖白胖的，看着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李唐也丝毫没犹豫，前脚卸完，也顾不得灶上的锅里剩水还正咕嘟呢，拿起一个馒头，不管烫不烫的就掰开，然后从碗柜里将炼好的大油拿出来，用勺子挖了一块就往馒头里抹。 “我也要吃！” 看到老公的动作，宋小慧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控制不住了，现蒸刚出锅的热馒头，加点大油，再加点油泼辣子，啧啧……那味道美极了。 “妈你吃不吃？” “你俩吃吧，我不吃，油锅跟前站一天，我光闻味都闻饱了。” “我把馒头吃完，妈您就进屋休息去，我来。” “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嘛，又要卤肉，又要炸东西的。” “没事儿，慢慢干呗。” “哎，别打岔，我刚问啥来着，哦对了，你们公司的主任。” “怎么啦？我不是说叶主任把今年干完到明年才退呢么。” “那你们也会重新从省里派一个下来？” “这谁知道，爱咋咋滴。” 对于以后会安排谁过来李唐是绝对不管，反正谁来都一样，整个秦山制药就是围绕他转呢，而且企业跟地方政府也不同，企业是厂长或总经理负责制，是绝对的一把手，组织方面的主任也只是辅助而已。 “啊呜……” 从李唐手中接过夹好的馒头，宋小慧上去就是一大口，美的她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妈，好吃，三子你给咱妈也夹一个。”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呢，听着那含混不清的话，李妈看着儿媳妇那馋猫样就乐了。 第三百一十章 升级 李爸此时正和才上任两个来月的苏主任刚从厂部大门走出来，俩人都没让司机送，就这样一起走着，谁都没说话。 苏主任微微偏过头，看了眼身旁似乎比他还要年轻的李厂长，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知道自己要过来到秦山化肥厂任职，来之前他特意将几位厂领导的档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来了之后才发现，纸上得来终觉浅，档案上看的那些压根没屁用，尤其是眼前这位李厂长。 他这次之所以过来，一个主任位置哪里能满足的了，冲着的其实就是厂长这个职位，来之前他的老领导就说过，李厂长肯定会被提拔到部里担任排名靠后的副部长，所以他才愿意过来，可谁承想，他的梦想这才刚刚两个来月就破灭了。 事实告诉他，想当这个厂长还早着呢，可能你到年龄退二线了，人家还在位上呢。 他也没想到，身旁这个男人竟然会拒绝升职，他从老领导那里听到人家拒绝的理由后是直接就傻了，什么去四九城会水土不服。 同是北方城市，你说会水土不服，开玩耍呢吧？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更过分的是，上边竟然对这种奇葩的理由还默认了，最后只给提升了一下级别。 没错，李爸以后依然是秦山化肥厂的厂长，不同的是，以后他的名字简介后面会有一个括弧副部级，不是简单的享受待遇，而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了一级。 今天接到通知后，李爸现在也还迷糊着呢，前两天再度拒绝了被调到四九城后，他以为这件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下午临下班前接到部里的电话通知，等年后组织上和部里主管人事的副部长就会下来正式宣布。 “厂长，这半天都忘说了，恭喜啊！” 就当李爸还在沉思的时候，身旁传来的声音将他惊醒了过来，看着苏主任伸过来的手，他直接握了上去。 “谢谢，什么级别不都还是干工作么。” 眼前这位苏主任可是刚从部里下来，消息灵通些很正常，相信等到明天，不用他自己说，其余各位厂领导也就能通过各种渠道得到消息了。 这种事情，有的是传递消息的渠道。 如今能走到这一步，这是他以前压根就没敢想过的事情，托了小儿子的福啊！ 同样托了李唐福的还有宋爸，就在李爸接到部里传来的消息时，他正被上边的组织部门领导叫过去谈话呢，而谈完话出来也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站在大院门口，他没急着走，干脆非常没形象的蹲在马路牙子上点了根烟，来缓解一下他那颗稍微有些激动的心。 如果说李爸对升职这件事情觉得可有可无的话，宋爸在知道自己要被谈话后，心情还是颇为激荡的。 回头看了眼停在身后的黑色小轿车，这是李唐给宋小慧的那辆，只要她不在省城，这辆车基本就是宋爸在开。 等正式宣布以后，他是彻底不用开这辆车了，因为会给他配上专职司机，专用轿车，不用像现在这样，当副秘书长，其实是没有专用车辆和专职司机的，这点其实还不如在下面，级别虽然一样，但待遇相差颇大，以后就不同了。 看到车他就想到了李唐，从女儿订婚开始，到现在整整五年，就完成了华丽的三连跳，这一切因为什么，他心知肚明。 可他同样也明白，一切事物都是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同样也有不好的一面，他的履历太单薄这是不争的事实，看似一路顺风的走到如今，其实基本上也可以宣告他走到头了，再想往上迈一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几乎不可能了，差不多可以说就这样混几年，等退休的时候看能不能享受个待遇吧。 满足吗？太满足了，这是他五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儿。 而李唐对于今天发生在自家老头子，和岳父身上的事情还不清楚呢，王主任并没提前告诉他。 老头子回来的时候，他把老娘和老婆都赶回到房子里去看电视，他一个人在后院厨房里忙活着呢。 “回来啦爸，案板上的小锅里我给您闷了俩馒头，应该还热着呢，您随便凑合吃点吧。” 正在油锅边炸带鱼的李唐，眼睛余光扫到厨房门口有个人影，转头一看是自家老头子，扬起下巴向着案板那边示意了一下。 李爸站在厨房门口没动，看着小儿子忙碌的身影，双眼流露出来的光芒颇为复杂。 李唐好像也感觉到了落在后背上的目光，将锅里的几块带鱼翻了一下后，他匆忙回头看了眼：“怎么了爸？干嘛这样看着我？” “咳……老三，我接到通知了。” “嗯，啊？什么通知？”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看着李唐脸上迷茫的神色，李爸终于确定小儿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呢，当下也没在打哑谜，将今天下午快要下班时接到的通知内容讲了一下。 他没注意，李妈和宋小慧此时已经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听到李爸的讲述后，李唐他们仨人都同时张大了嘴巴，这个消息算是新年礼物吗？ “爸，你现在被升职了？” “老李，你升职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两道声音，李爸这才注意到老婆和儿媳都已经出来了，他先是摇摇头紧跟着又点了两下头。 “职位没升，我以后还是化肥厂厂长，但级别却升了。” 李爸的话让两个女人的脑袋上同时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们对这个什么升职和升级可搞不懂。 “妈，慧慧，简单点说吧，就是我爸的职位不变，以前是什么以后还是什么，就是享受的待遇变了，最显着的就是工资提高了，我没记错的话，以后我爸的基础工资就提高到三百出头了。” 瞧，李唐这样一解释，两个女人立马就都明白了。 啧啧……三百出头，虽然他们家根本不缺钱，但还是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一把。 李妈更是冒出来一句：“能买好多肉啦！” 她猛然间来的这句话，让另外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她自己也被自己这无意识的一句话给逗乐了，同样跟着笑起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继任 “爸，我敬您！恭喜！” 老头子的级别更高一级，这件事情可喜可贺，李唐的选择就是陪老爹喝上几杯，刚好家里的下酒菜够多。 看着小儿子端在空中的酒杯，李爸笑了笑，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后没急着去碰。 “其实应该是我这个当爹的敬你才对，没想到啊，我竟然能沾上我儿子的光，哈哈……” 对李唐，李爸和李妈一样，心中时常都会有些愧疚，这个小儿子相当于打小就是在别人家长大的，他们夫妻二人几乎没为这个孩子付出过什么。 关老爷子老两口离开这里回四九城后，那次的房子事件闹的不好看，李爸从头到尾几乎没作声，其实也是想让李唐住回到家里，待在他们身边，给他一些父爱母爱之类的补偿。 可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年时间，别说他没给到什么补偿，反而孩子已经开始反哺了。 “爸，我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在外边玩，厂里的叔叔阿姨看到我都是说，哦这是李承志和唐萍那个小儿子，您当上车间主任以后，别人看到我就会说，那是李主任家的小儿子，您当上副厂长以后也是这样。 我就时常都在想，什么时候别人看到您二位的时候会说，看，这是李唐他老爸，这是李唐他老妈。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哈哈……臭小子，不对，也不小了，周岁都二十……二十八了已经，五五年的，是吧萍？” “呸，你个死老头子，还好意思问我，连自己儿子哪年生的都记不清。” “嘿嘿……以前哪儿记阳历啊，我就只记农历了，老三是乙未年三月初九还是一大早生的，这我没记错吧。” “哼，算你过关。” 老两口的斗嘴，让李唐和宋小慧互相看了眼后莞尔一笑。 李爸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儿媳说道：“慧慧，给你爸打电话问问，我估计你爸那边这次应该也差不多了。” 说完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李唐，端着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李唐同样将杯中酒一口喝下。 那边宋小慧也已经拨通了娘家的电话，宋爸刚好才回到家。 …… 二月十号，农历腊月二十八。 忙碌了一年的销售部那边终于清净了下来，不算两个分厂，这个部门可能算是秦山制药最忙的了，算上外派出去调查市场动向的员工，销售部目前的人数已经一百多近两百人，也是除了保卫部之外人数最多的一个部门。 此刻好多人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在路边排队，好几辆大轿子车停在那里，车前挡风玻璃处都放着一张很明显的行车路线，等排队的人看清楚是否经过自己老家，然后说笑着走上车。 这几辆大轿子车都是秦山制药统一采购的，为的就是送家在外县的职工过年回家，任性吧，把其他单位同样家在外县的那些人能羡慕死。 现在公共交通不发达，回县上又几乎没有火车，到汽车站坐车，那发车是有时间的，一天可能就那一班，错过了今天就别想走了，就算准时到达了，因为人数问题可能也上不去。 办公区大门口，李唐和叶学明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了出来，看着这边热闹的景象。 “叶主任，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着急，明天走就行。” 说完后，叶学明忽然想到自己早上得到的消息，笑笑继续说道：“李总，恭喜你啊！” “恭喜我？” 莫名其妙的一句恭喜，让李唐真的是满头雾水。 “秘书长……” “哦哦哦，呵呵，谢谢，谢谢！” 叶学明来秦山制药前就在宋爸手下待了一段时间，过来之后，虽然级别上跟李唐是平级，但也是在人家的领导下工作，真要说起来跟柳小强的情形差不多，算在人家翁婿二人的手下都待过。 不同的是，柳小强可以说是人家翁婿二人的绝对嫡系，而他因为年纪关系，对这个显然已经不在意了。 “李总，我最多再干一年就要退二线了，关于下一任，你应该考虑考虑了，别到时候闹个措手不及。” “你觉得老沈怎么样？” “哈哈，我厚着脸皮说一句，英雄所见略同，那关于监察组长一职……” “还是让省里派吧，我今后的工作重心会转向实验室和医院，所以打算过完年向省里建议再原地提拔上来一位副总，帮柳总分担一些工作，他的工作量委实有些大了，不能全部好处都让咱们占了，省里也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下一任监察组长还是让省里派的比较好，这样对工作也好。” “李总，我有些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叶主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公司高层最好有一名女同志，咱们公司中高层干部中，只有杜经理和财务部副经理两位女同志，这个男女比例着实是有些低了。 据我所知，有些人对此似乎颇有微词。” 李唐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眼老叶同志。 老叶嘴里说的有些人，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指的是谁。 上个月省妇联的人下来慰问，他因为那段时间忙着给雅诗兰黛弄那个新品，只是在她们到来的当天露了个脸，后续的接待都是老叶出面，想来会让那些人觉得他怠慢了，再加上省里分管妇女工作的那位也是女同志。 那些人回去后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招来非议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公司的女性领导也确实少，人家不满实属正常，这不就是人家的工作嘛。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呵呵，我知道你是担心工作中会有所不便，其实你也多虑了，像你这么年轻的全省有几个，如果说这次真的打算让省里下派一位监察组长，可以建议让派名年纪稍大点的女同志嘛。”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仔细考虑的。” 叶学明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年龄不大，但做事却相当老成，知道自己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港岛 “苗老……” 港岛某豪宅，见父亲对面的老人收回手后，重新拿起那叠化验单看，半天不说话，站在那里的一位中年人忍不住想说什么，可刚开口就被他父亲竖起手打断了。 “明泽，别着急，耐心些。”这位父亲说话的声音极其沙哑，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可能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此时那位刚才被叫做苗老的老者，也终于放下手中的化验单抬起了头。 他先是向站在那里的中年人点了下头，然后才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豪宅主人说道：“李先生，我先要恭喜一下，经过三天的服用，这款癌细胞抑制剂确实起作用了，您体内原本已经开始扩散的癌细胞，得到了非常好的控制。” 他的话让屋内其他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那位苗老继续说道：“接下来还是按照说明书继续服用即可。” “苗大夫，谢谢你。” “您客气了李先生，我也没做什么。” “苗老，那是不是我父亲一直服用这个药就可以？” 李先生身后站着的大儿子忍不住插嘴问道。 “呃……李董，我的建议还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去大陆找那位大夫治疗一下，您应该也知道，无论什么药，吃多了身体就会有抗药性，据我估计，这个药最多服用一到两年，所能起到的作用就会明显下降，不超过三年就会彻底失去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说明书上明确强调要按照说明服用，就是在尽可能的延长使用效果，接连服用不是不行，但就会大大加快身体的抗药性，这款药说白了就是给那些无法接受手术治疗的患者，一个增加活命时间的药，它其实并不治病。” “苗老，您以前在国内也是名满大江南北，不知道您认识那个李唐不？” “他我肯定不认识，他才多大，我听说好像还不到三十，我四五年就已经过来了，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苗老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师父关玉民关老爷子，我认识，别看我们只相差十一二岁，论辈分我见了也要称一声师叔，也就是说，在我们中医届，我和李唐是同辈的。” 说到这里苗老皱着眉头再次摇了两下头：“可据我所知关老爷子的医术也不至于高到这么离谱，他和他师弟楚老爷子，一个在民间，一个在朝堂，相辅相成，如果他们的医术这么好，那那位当年应该也不至于因为癌症过世啊。 不过李先生，北边既然向您推荐了，而且人家生产出来的这个药确实有效果，那就说明那个李唐是有真本事的，您过去看看也无妨。 老美johnson的董事长霍克斯，不也是在他那里接受的治疗么，而且去之前还找了那么多病例先过去试探，所以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苗大夫，要不然等年后，你陪我一起过去？” “我？哈哈，李先生还是饶了我这个老头子吧，我今年已经快八十了，虽然也时常想回故土去看看，但年岁大了，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苗老一听让他陪着一起过去，想到没想就连连摆手，说完后就站起来抱拳示意了一下：“李先生，诊所等会儿还有个预约，我先告辞。” 被拒绝了那位李先生也没什么办法，眼见苗老要走，连忙示意大儿子去送：“明泽，代我送送苗大夫。” “是，苗老，您这边请！” “好好，谢谢李先生，谢谢李董！” 随着苗老离开，屋里其他人这才走到了李先生的身边，其中一位看着最多三十岁的女人直接走上前给捏起了肩膀。 “爹地，您决定要去大陆接受治疗了吗？” 李先生转头看了眼，抬手拍了拍给他捏肩膀的女儿的手，笑着点头说道：“去看看吧，无论怎样，那边能给介绍，也说明了他的医术是真的不错。” “到时候我也去。” “哦？你不是不想去大陆的吗？” “爸，小妹是想去看看，能制造出那么多好用的护肤品的公司到底什么样。” “二哥，才不是，我就是想陪着爹地！这次又不像之前投资建厂，那地方离这边又不远，早上过去晚上就回来了，这次是在哪里来着？” “秦省” 听到这个地方，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在哪里？” 被她叫二哥的那位耸了耸肩膀，显然他也不知道。 李先生悠悠的叹了口气：“唉，华夏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秦朝的都城就在那里，所以那里被称为秦地，始皇帝的陵墓也在那里，莪记得前两年新闻不是报道过，说正在发掘中么。” 虽然对于秦省到底在华夏哪里俩人还是不知道，但提起秦朝很显然他们知道。 “爹地，那我们过去是不是可以看看那个陵墓的发掘现场？” “这我可不知道。” 听到女儿的问话，李先生笑呵呵的说道。 “我只知道那位李大夫待的地方，距离那个发掘现场好像只有二三十公里远。” 李先生的话音刚落，去送苗老的大儿子李明泽就回来了。 “什么二三十公里？” “大哥，小妹说想去挖掘始皇陵墓的现场看看，咱爸说李大夫那地方距离那边就不远。” “哦？明月也想去啊！”李明泽接过佣人端过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后，招手让自己媳妇儿把抱在怀中，还不到一岁的小儿子送过来。 “想去就去，那边才是咱们的根！” 他们家当年来港岛的时候，李明泽已经都十岁了，不像弟弟妹妹，是到这边以后才出生的，对华夏其实并没有多少认同感，他跟他父亲以及已经过世的母亲一样，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是华夏人。 李老先生含笑看着大儿子，十分赞成的点了点头。 “爸，年后我也一起过去，我想看看跟秦山制药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没等李老先生说话呢，老二咧着嘴接话说道：“哥，咱家做衣服的能跟人家制药公司合作什么？” “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公司，从咱们这里订购上几千套衣服可以不可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兴趣 刚把话说完，李明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他家老爷子问道：“爸，我记得当年咱们过来的时候，三叔和三婶跟咱们走散了，您说这个李唐会不会是三叔家的孩子，这么有做生意的头脑，在内地都能把生意做到全球，一年赚一亿多美元。” “少胡扯。”李老先生被大儿子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咱们当年定的目的地就是港岛，即便在那次大轰炸中你三叔三婶侥幸活下来了，也不可能从江南跑到秦省去，而且你以为我没打听过吗？那个李唐的老家就在秦省，根本就不是咱们江南人。 退一万步说，你三叔三婶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混到官场上去，通讯社的周主任跟我说过，李唐的父亲是一家国有大型化肥厂的厂长，凭咱们家以前的成分，你三叔在内地，那些年怎么可能当的上官。 不过我对这个李唐也是挺感兴趣，一年营收一亿多美金，内地的中草药进货价格在那里放着呢，人工成本也低，去掉研发费用，去年秦山制药少说也挣了五千万美元的纯利润，他还不到三十，厉害啊！” 他们家来港岛几十年，再算上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黄金那些，截止到现在所有家产全部加一起，换算成美金也不过一亿多点的样子，合着人家要不了两年就把他辛苦努力了大半辈子给超过了，这着实是有些打击人。 他如果知道李唐可以说压根没什么研发费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不止是他，恐怕全世界所有研发生产护肤品，以及药品的公司都会疯掉。 哦，药品应该去掉，那么多配合做试验的患者也是需要费用的，虽然确实不多。 如果他们再知道秦山制药去年全年到账的营收超一亿美元，利润却有九千万美元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原地爆炸。 “护肤品和药品的利润这么大吗？”李家老二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利润，能达到百分三四十的毛利润已经算高的了。” 听到弟弟询问，李明泽解释道：“可是华夏和其他国家不同，那边现在无论是物价还是其他一些费用，包括人工成本都非常便宜，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在那边投资新建一家服装厂。 你知道咱爸喝的那个抑制剂华夏卖多少钱一支吗？” 李家老二茫然的摇摇头，摇完之后他又说道：“一港币？” “呵呵，太高了，只要两角钱，单位是软妹币，而一港币在那边的黑市差不多可以兑换到四元软妹币，可从那边带过来一支抑制剂，在咱们这边可以卖到两港币。” ！！！ 李家老二和小妹李明月的眼珠子差点没爆眶。 “大哥，那还开什么服装厂啊，咱也过去带点抑制剂过来卖不就行啦？” 小妹李明月喏喏的说道。 “呵呵，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款抑制剂现在还没有取得药管署的批准文件，贩卖是犯法的，而且是重罪。” “这可真是富贵险中求啊！那爹地喝的抑制剂？” “这是通讯社的人送的，虽然也不合法，但只要不卖不送人，就没事。” “好啦，不说这个了，等过了初五咱们就出发，明泽，你回头跟通讯社的周主任联系一下，将计划告诉他，明月，你也要跟着我们过去吗？” “爹地，我去。” “好，明泽，那你就把明月的名字也报上去。” “知道了爸。阿俊，等初五我们过去后，公司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 …… “李总” “老孔啊，找我有事儿？” “李总，雅诗兰黛按照约定，已经把一款产品研发费用的百分之五十打过来了，八百一十五万美元，兑换后到账三千二百六十万。另外，省里将三个亿的分红申请也已经批了。” 孔成因为跟柳小强的亲戚关系，为了避嫌，关于财务上的所有事情，他都是直接过来跟李唐汇报，而柳小强也从来不过问财务部的工作。 “呵呵，分红还批的真快，不着急，等过了正月十五再把分红转到相关账户。” “好的” “还有什么事情老孔？” 趴在桌子上正合计洗发水配方的李唐头也没抬的问到。 “这里还有几个应付账款的单子需要您签字。” “应付账款？”李唐抬起头好奇的看向孔成经理放到桌上的几张单子。 一张是给石油公司付款的单子，还有一张是给省药材公司支付采购各种药材的单子，最后一张就比较奇怪了，竟然是给盖医院的那家建筑队付款的单子，金额为三万多元，有零有整。 “这是什么？” 看到这张单子，李唐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今天会是孔成拿着这些过来找他签字，前两张付款单都还算是正常的，可这个付款时间不正常，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谁家这会儿还往出转账啊。 最后这张的问题就实在是太明显了，不止有申请付款的单子，下边还附上了一张这个工程款的总额是多少，已经结了多少的详表，按照表上列明的数字来看，这三万多应该就是剩下的全部工程款，可活还没干完呢，怎么可能把钱结完。 就算彻底干完了，也要扣下全部工程款的百分之五来当做保证金，这三万多最多再给结三五千块钱就了不得了，最后那百分之五的保证金两年后才结呢。 “老孔，谁找到你哪儿了是吧？” 李唐一边问着，一边翻看了一下前两张付款单后边的附件，见数字无误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最后那张付款单问道。 盖医院的施工单位是省三建，注册地在省城，当时他们接到这个活就是有人打招呼，具体是谁李唐都已经忘了，这都不算什么，反正都是省内的建筑单位，又有盖医院的经验，让谁干都无所谓，但让把钱全部结完就有点过分了吧，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打招呼那人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把钱给转了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初恋 “没错” 听到李唐问，孔成点了点头：“看样子李总您也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啊，是省上组织那边的刘副主任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他叫孙敬东，在电话中说已经跟您说过这件事情，而且您同意了的。” “呵……孙敬东？刘副主任？”李唐看着手中的付款单缓缓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蘸水笔在付款单上就划了一道子，示意这张单子已经作废了。 “那两张今天付还是年后付你看着办，至于这张，无论是那个叫孙敬东的再给你打电话，还是刘副主任，告诉他们来找我。” “我知道了李总。” 孔成拿起桌上已经签过字的付款单，以及那张被标记为作废的单子就站了起来。 “那您忙，我先过去了。” “嗯” 趴在那里已经半天了，趁着这个工夫李唐起身将孔成送到了外边，实验室那边已经放假了也没人，他今天就没过去，从办公室出来，看着孔成往财务部那边走去，正准备在院子里溜达呢，就看到外联办的副主任小跑着过来。 “李总，我是黄津成，刚才接到省外事办的电话通知，之前说的港岛那位病人李老先生初六过来，省里的意思是把人就安置在咱们这里。” 秦山制药外联办的主任是由庄子山暂时兼任的，他昨天下午就已经乘坐火车回四九城去了，而这位黄津成以前在省外事办工作，但家却是秦山的，跟宋小慧一样，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英语专业，还在老美留学过一年，他年龄要大的多，今年都已经三十四五了。 毕业后因为专业被分到了省外事办，后来秦山制药成立外联办，他就被派了过来，外联办主任的职位不出意外这一半年就是他的了。 “嗯，跟外事办那边咨询清，看一共过来多少人，就给安排在招待所的后楼三楼吧。” “好的” “津成，这位李老先生家是做什么的？” “纺织业，成衣，李老先生老家是江南的，民国的时候就一直做的是纺织业，后来去了港岛也依然从事这个行业，五十年代末期，李老先生知道国内困难，就想方设法的往这边送物资，听说因为这个，他们家当时没少被港岛当局为难。 开放后，他们家也是港岛商人中首批过来投资建厂的，现在在国内的服装厂在当地已经招工近千人，这还是第一期项目，后续还有两期，而且他们家生产的成衣都是销往港岛和东南亚，为出口创汇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李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黄津成，看得出来，这位黄副主任好像对这个李家很熟悉的样子，他讲的这些虽然像是在复述资料，但从话音中却能听出有说好话的意思在里面。 想了想他试探的问道：“津成，你认识李家的人？” “呃……” 被这么一问，黄津成微微愣了下，心里不自觉的就是一咯噔，感觉眼前这位李总实在是太敏感了。 当下也没隐瞒的点了点头：“不瞒您说，我跟这位李老先生的二儿子李明俊，在老美留学时就认识，当时在那边他给我的帮助不小，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工作，自从回来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这次能知道，还是之前看了外事办传过来的资料。” “哦，原来是同学啊，难怪了，既然是你的老同学，那这次的接待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李总。” …… 提到港岛那位李老先生要过来治病，李唐就想到了johnson的董事长霍克斯，已经接受治疗四个月了，因为他不能一直在这里，所以治疗的进度比起别人要慢一些，但目前的病情也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只要再继续按时服药，彻底恢复也就是一年内的事情。 而因为他治疗霍克斯，以及前期治疗那二十位直肠癌患者的事情被爆出来，还在欧美引起了一股中医热，让在欧美的从事中医的那些人，通过这次的事情狠狠地赚了一笔。 至于这股中医热能持续多久，那些在国外的中医大夫到底能不能持续的将钱赚下去，这就要看他们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了。 引发一个热度，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挣到一笔快钱，只要有真才实学，确实能通过这件事儿提高自己的地位，以及赚到更多的钱，但坏处就是引来的关注度高了，再想随便糊弄可能就行不通了。 更多的还是又多了很多公司想直接跟秦山制药合作，尤其是雅诗兰黛跟这边合作后，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拿到了一款新产品的试验款。 据说，经初步试验，去除异味的效果惊人，现在很多公司就是在等，等着看第一个通过这种模式合作的雅诗兰黛，最终能拿到什么样的产品，如果跟之前已经上市的那几款产品质量一样，相信随后的合作申请就会源源不断。 但其实接下来李唐的工作重心就会彻底转向制药这边，关于护肤品他近段时间都不打算再拿出新品了，无论什么合作方式都一样。 药品最麻烦的就是得有过程，得有临床试验的这个过程，这个时间你想省都省不掉，除非是碰到什么大型的医疗事件，生产出来的疫苗需要紧急投入市场的，否则，临床试验这一关根本就绕不过去。 现在李唐的记忆中还有很多治病救命的现成药方，可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患者数量。 总不能无中生有的，就不停的拿出药方来吧，连个过程都没有。 就像那什么阿尔兹海默症，帕金森，肾衰，各种心脏病，各种高血压…… 对了，岳父大人那位曾经的初恋情人的母亲，怎么也不见过来？ 唉……还是缺少病例啊！这该死的基础交通。 吹着寒风在院子里转着，李唐的思维都不知道散发到哪里去了。 …… 秦省这个地方比较邪性，一般都是怕怕处有鬼，就在他想着岳父说的那个病人怎么还没过来时，宋爸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招呼他那位曾经的初恋情人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邪性 “德忠，我过来找你，是想看看如果可以，我今天就想把我妈送过去。” 正在倒水的宋爸闻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过去。 “你说今天就把婶子送过去，不过年啦？” “没办法啊，我刚办完退休手续，得利用这段时间看能不能给我妈看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治疗时间长怎么办？还有，家里你公公婆婆怎么办？你不是还刚得了孙子么。” “如果需要治疗的时间长大不了来回跑吧，我公公婆婆的身体现在还可以，至于孙子我也没办法，只能一样一样来了。” 宋爸听了后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是真的上有可能走不动的老，下有还不会走的小，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忙不过来了，除非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都能互相搭把手，否则真不够闹心的。 他忽然又想到，好像挺长时间都没听说家里的老人谁生病了，无论是宋家还是陈家。 这一切都是谁的功劳他当然清楚。 将倒好水的茶杯放到老朋友的面前，宋爸点了点头：“行，我这就给你问问，婶子现在人在哪儿呢？” “就在我家。” “精神头什么的怎么样？” “看着还行，就是记性越来越差，连我公公婆婆都不认识了，对我儿子女儿也是一会儿认识一会儿忘的，再这样下去，我看她连我都能忘了。” “那如果要去秦山你准备怎么过去？” “哦，端木让车送。” “嗯，那还好，这样还能方便些。” 端木是董素娥的丈夫，省城税务局的副局长，派辆车送下自己丈母娘还是没问题的。 接到岳父的电话说，下午病人就会过来，李唐还是蛮诧异的。 春节在国内是最特别的节日，没有之一，但凡能有办法，人人都会想尽办法回家和亲人一起过年。 而要说医院什么时候最轻松，可能就是过年期间了，只要能撑住，绝大部分病人在年前都会选择出院，回家和家人团聚。 这眼瞅着后天就三十了，今天还要过来看病，也是少见。 要知道，招待所里现在已经都没病人了，那些病人都选择了要回家过年，他也没强留，给每个人都下了长达一个月的医嘱，让他们在此期间务必按时服药就行。 现在电话都打来了能咋办，那就来呗，他只希望可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宋爸当时也是，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弄得他心里还蛮有负担，老担心被岳母知道了咋办。 这种事情他两辈子都没遇见过。 …… 当下午看到董素娥后，李唐的心呼一下就彻底放松下来。 不是他喜欢以貌取人，而且眼前这位跟岳母相差的确实有点大。 能生出宋小丽和宋小慧两朵金花，宋妈自己本身的外在条件就相当不错，这两年再一直都喝药调理着，跟李妈一样，看着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李唐绝对不相信岳父大人的眼光会变差。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董素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不输宋妈的美人，除了个子低些，年纪大了又不保养，又要照顾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生了几个孩子，身材走样也是正常。 …… “李老师” “嗯，人到了是吧。” “这位就是……” “董姨你好，我是李唐。” 接到孙红卫的电话后，李唐来到了招待所前楼一楼的客房，见到了已经到这里的董素娥和她母亲，陪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董素娥的丈夫，以及他们的大儿子和儿媳。 “呃，李大夫你好，麻烦你了。” 虽然过来之前宋爸就说过，叫三子就行，可见到李唐后，董素娥犹豫了一下还是叫的比较正式。 “不客气” “这是我爱人，端木” “端局长你好。” “李总，辛苦你了。” “这是我儿子端小亮，儿媳王丽珠。” “你们好” “麻烦您了李总。” “老太太您好啊！” 董素娥的母亲因为年纪大了，坐车稍微有点晕车，一直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跟他们打完招呼后，李唐就来到了老太太的床边。 “小亮，你把车停好了没，那可是公家的车，别乱停叫谁划到了。” 得，老太太又不认人了，直接就把李唐认成了她外孙子端小亮。 “姥姥，我在这儿呢，这位是我妈给你找的大夫。” “大夫？”老太太看看开口说话的大外孙，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唐，笑呵呵的说道：“这孩子竟蒙我，大夫咋不穿白大褂呢。” 嘿，这到底是糊涂还是不糊涂。 “老太太，我叫李唐，是您闺女给您找的大夫，我的白大褂洗了还没干呢，回头穿给你看啊。” 孙红卫拿把椅子放到了床边，李唐坐到上边后伸手就搭上了老太太的手腕。 “给我找的大夫？”老太太扭头看向站在床脚的女儿问道：“你给我找大夫干嘛？” “没事儿妈，您不是刚才说头有点晕么，莪就找了个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你也是瞎胡闹，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看大夫。”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老太太也知道李唐正在给她把脉，胳膊却是一动都没动。 这时，站在床脚的端副局长见李唐已经开始把脉了，碰了碰身旁老婆的胳膊，示意她往一旁退了几步，然后轻声问道：“刚才路上你也没说过来找谁，你怎么和这位李总认识的？” 李唐的医术究竟好到什么地步，端副局长并不清楚，但秦山制药有多赚钱，每年交多少税他可是太知道了，如果能把秦山制药拉到省城去，那简直不要太爽，他们税务局那里还用的着发愁每年的税收任务啊。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老婆好像跟这位认识，他一下子就动起了小心思。 “我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怎么联系上的，他还管你叫姨。” “我认识他岳父。” 想了想，董素娥还是把宋爸给说了出来：“他岳父以前在我爹手下待过。” 端副局长眨巴眨巴眼睛，李唐的家世以及他妻子娘家是干什么的，省里有点资格的干部就没人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内伤 端副局长怎么都没想到，省里组织那边的那位据说马上就要上秘书长了的宋副秘书长，以前竟然还在老丈人手底下待过。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跟宋秘书长还认识。” “说这个干嘛。”董素娥偏过头看了眼自己丈夫，她就知道，只要让自己男人知道她还有这个门路，那下一步肯定就是要让她带着去上门拜访。 “他在我爹手底下工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次如果不是有人给我推荐让带我妈过来找李大夫看病，我也不会去找他。” 这话听的端副局长牙都有点痒，他要是早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去年上常务副不说手拿把掐，也还是大大有希望啊。 “你啊……” 这边在窃窃私语，那边李唐已经将两边的脉都摸完了。 “老太太，让我看看您的舌头。” “舌头有什么好看的，啊……” “好，红卫，你也把脉看看，老太太的脉象还是比较典型的，摸完给我说说你的想法。” “啊？我？” “快点” “哦哦，好的李老师。” 这时董素娥和她老公看到李唐已经起身，也走了过来。 “李大夫，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稍等一下吧，等孙大夫把完脉了着。” 说这话的时候，李唐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董素娥和她丈夫还以为是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妙，脸色同时也变了变。 “红卫，你去前台把对面房间的钥匙拿过来。董姨，咱们去那边说吧，有些事情我要问清楚。” 等孙红卫把完脉站起来刚想说什么，李唐先是摇头示意他别说话，紧跟着就安排他去拿对面房间的钥匙。 “小亮，你和丽珠在这里陪着你姥姥，妈，您先休息啊！” 看着董素娥轻声细语的跟老太太说话，还抬手帮老太太整理一下鬓角的头发，李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董姨，端局长，坐吧。” “李大夫，我妈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董素娥有些着急，顾不得坐下就连忙问道，从她脸上的焦急之色能看出来，她似乎真的挺在意母亲的身体状况。 李唐没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先是看了眼同样有些着急的端木，这才看向孙红卫问道：“红卫，你刚才把脉摸出来什么了？” 孙红卫同样先是看了眼董素娥两口子，然后说道：“李老师，患者是由于肝肾亏虚证引起的记忆力减退，同时还伴有一些认知障碍，但我觉得这个症状并不算多么严重，我发现……老太太似乎有内伤。” “内伤？” 听到孙红卫说的最后两个字，董素娥和她丈夫端木二人同时失声惊叫道。 “没错，孙大夫判断的很正确。” 这时李唐接过话说道：“董姨，这也是我把您二位叫到这边来说话的原因，我不清楚老太太身上的内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但根据脉象反应，老太太体内的各个脏器，既有陈旧性的内伤，也有新发的内伤，您二位能解释一下原因吗？虐待老人，我想这已经够被立案调查了。” 那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董素娥的眼中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 见状，端木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让她擦眼泪，一边急忙解释道：“李总你别误会，老太太有内伤这件事儿你今天不说我们真的都不知道，我岳母是我爱人昨天才从她大哥那边接过来的，之前一直没跟着我们。 这次接过来就是觉得老太太现在好像越来越不认人了，有时候出门遛弯甚至都能忘了回家的路，而且手也越来越抖，吃饭都没法自己吃了。” “老太太手抖是因为她的右胳膊曾经受过伤，伤到了筋脉，一直都没好利索，你们就没注意老太太的左手都不怎么抖的吗？如果是病症，那是双手都会不自觉的抖，可老太太的右胳膊只要放在一个她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右手是不会抖的。 就像她刚才靠躺在那里，右手稍微打弯那样放着，那应该是她自己感觉非常舒服的姿势，所以她的右手在那种姿态下根本就不抖。” “这……这我们还真没注意，毕竟……毕竟老太太昨天才过来。” 端木的话音刚落，董素娥就冲到李唐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伤心欲绝的问道：“李……李大夫，我妈……我妈的身体……是不是……是不是不行了？” “董姨，你先别激动。” 李唐反手握住董素娥的胳膊，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后，才说道：“问题没那么严重，莪之所以要问清楚，就是不想我这里治疗着，那边老太太却继续遭受着虐待，如果是那样，那我不就成了助纣为虐了。 应该怎么说，老太太曾经有过内出血的情况，但她的身子骨其实比较结实，底子也比较好，仅仅依靠自己就能自愈大半，在她这个年纪来说确实不容易，但如果继续出现以前的情况，那肯定不容乐观。” 这番话不禁让董素娥和她男人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可董素娥的眼泪却流的更多了，端木只能先安慰着自己老婆，见此情景，李唐示意孙红卫跟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李老师，您相信他们二人说的吗？” 刚出来关上门，孙红卫就问道。 “相信不相信的咱们又能怎么办？” 对这种事情李唐也有些无奈。 去报警？别逗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秦山人，报警了这边的公安也没办法受理。 去省城报警，李唐相信这件事儿最终也还是会不了了之。 因为没证据，而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董素娥没关系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造成的。 让老太太出面指控是儿子儿媳虐待她？ 如果她真的愿意，那董素娥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儿。 实际上董素娥还真知道她大哥和大嫂对老太太不好，因为她见过母亲胳膊上有伤，只是没想到她之前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老太太竟然连内伤都有了。 但这种情况让她怎么办？去告自己大哥大嫂？ 唉……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吃醋 端木副局长原本还想跟李唐拉拉关系，可岳母身上出现的问题，让他也没了兴趣。 本来他还打算下午请李唐吃顿饭呢，麻烦人家给治病，请吃一顿饭也不算什么，再一个他们原本也认为是不是需要在这边住下来。 没想到李唐把药开好了后就示意他们可以先回去了。 “董姨你把这个方子拿好，回去后在药店抓药自己正常煎就可以，每天早晚各一次，七天后再带着老太太过来一次，也就是……初六。” “呃……李大夫，我妈这种情况不用留在这里观察吗？” “不用，只要按时服药就行，下次过来就要针灸了，可能需要在这边住几天，因为要连着扎个三五天。” “好，谢谢李大夫啊。” “不用客气。” 看了眼一直在老太太身边照顾的端小亮和他媳妇，李唐终于有点相信，虐待老太太的应该不是这一家人，他们脸上的关心之色不似作假。 …… “老三，还有什么要做的，我给你帮忙。” “哎，哥、嫂子你们回来啦，没啥需要帮忙的了，基本上都弄的差不多了，刚好省的我一会跑。” 晚上吃完饭，李唐正在后院厨房里收拾呢，看到李元回来，指着案板上的一个盆说道：“这是给你的，一会儿回去记得端走。” “嘿嘿，谢啦啊老三。”李元走上前从盆里挑出来一节肠子就往嘴里塞。 “你看你哥那馋样，昨晚大半夜的还跟我说想吃你卤的肉。” “嗯嗯，好吃，老三太懒了，以后最好经常做，这些东西现在又不难买。” 宋小丽简直都有些无语了，她觉得这位小叔子兼妹夫已经做的够好了，从她男人嘴里出来就是人家太懒了，还让经常做。 “你一天就光想着吃，你咋没想着回来给做。” “主要是我做的不好吃，我害怕浪费。” 说着李元好像还感觉刚才在家没吃饱：“老三，还有软馍没？” “干嘛？你们没吃饭？” “吃过了，这不是看到你卤的肉我又有点饿了。” “碗柜下面的柜子里有晚上热的馍馍，上边有切好剩下的肉，你也别切了，嫂子你吃不吃？我把馍馍给你们再热一下。” “别别别老三，我吃饱了。” “那行，哥你端进去吃呗。” “没事儿，我就在随便吃两口就可以。” “那我先进去了。” “好嘞” 最终的结果就是，李元他们一家四口全部猫到厨房，一人又最少啃了一个馍馍，宋小丽是嘴上说的不吃，等李唐走后，她也没忍住。 而本来在屋里的毛毛咪咪听到他们爸爸在厨房偷吃肉，跑过去也啃了起来。 一家四口那模样就跟饿了一天没吃饭似的。 “我也是服了你们一家子，怎么跟难民一样。” 看着李元他们一家四口猫在厨房里大快朵颐，连没热的馍馍都不放过，李妈有些好笑。 没想到，大孙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脸上的笑容迅速就消失不见。 “奶奶，我爸妈刚才骗人呢，我们下午根本就没吃饭，他们俩吵架了没人做饭。” ！！！ 毛毛的声音不大，但却犹如一股寒流一样冷嗖嗖的从厨房刮过，让李元和宋小丽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 “吵架？” 好啦，这下谁也别吃了，都乖乖跟在面沉似水的李妈身后回到了屋里。 不让毛毛咪咪吃，是李妈要给孙子孙女弄点热饭吃，大冬天的吃冷饭害怕把孩子吃坏了，至于那俩大人，今天话不说清楚就回去吃自己去吧。 坐在小客厅里听广播的李爸和李唐宋小慧仨人，看到李妈身后低着头跟进来的李元和宋小丽，立即就意识到出问题了。 “怎么了萍？毛毛咪咪，来，到爷爷这里来，你爸妈怎么了？” “爷爷，他们吵架了。” “你爸妈吵架了？你们下午没吃饭？” “嗯” 一听侄子侄女下午压根就没吃饭，李唐直接起身就问：“想吃什么，小叔给你们去做。” “小叔我想吃馍馍夹大油和煎荷包蛋。” “小叔我也吃。” “好嘞，等着啊！” “我们也去。” “我也去！” 李妈进来后还没说话，客厅的气压实在是有些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宋小慧这会儿可没想听八卦的心思，拉着毛毛咪咪的手就溜去了厨房。 “你俩别杵那儿了，坐下说。” 等李唐和宋小慧带着孩子们离开，李妈指了指沙发示意大儿子和儿媳坐下说。 “你们都这么大了，孩子都十二岁了，因为什么吵架我不想管，那是你们自己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也是你们的事儿，我生气的是为什么要当着孩子的面吵？就不能让他们先过来吗？” “妈，是我的问题，跟丽丽没关系。” “少在这儿给我充大头，我说了那是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情，你们家无论发生什么，大元，莪收拾的永远是你，丽丽，你跟妈说说，到底怎么了，让你俩竟然当着孩子面都开始吵架了。” “妈，其实我俩那不算吵架，就是有点事儿没说到一起，争了两句嘴，然后声音有些大，让孩子们误会我俩是吵架。” “哼，既然不想说那刚好，我还不想管呢。” 李妈才不信她说的呢，如果真是因为某件事情争了两句嘴，还能连饭都不做啦？ 但人家俩都不打算说出来，她也就不问了。 李唐和宋小慧俩人却在后院厨房津津有味的听着，侄子侄女讲述自己老爹和老娘的八卦。 俩人吵架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吃醋，李元吃起了自己媳妇儿的醋。 宣传科今年夏天新分来了一个中专毕业生，男的。 也不知道这男的到底清楚不清楚宋小丽的身份，分到宣传科后，见到个头高挑，长相甜美，压根不像是两个孩子妈的宋小丽就走不动道儿了，天天无事献殷勤。 宣传科其他人乐的看热闹也没人提醒这男的，宋小丽是压根就不搭理他，可好像越不搭理他还越来劲了，这件事情终于传到李元的耳朵里。 好家伙，连我媳妇儿的主意都敢打，这不是找死呢么，于是乎，他被调到仓库当装卸工去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年前 这小伙也是到了那边后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献殷勤的那女人竟然是厂长的儿媳，顿时就吓傻了，连忙找宋小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错误，求着她把自己再调回去。 原本宋小丽也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因为她从头到尾基本就和那小伙没说过几句话，甚至到现在都只知道他姓陈，平时叫也是叫小陈，连具体名字都不清楚。 见一个中专生被调去干装卸工这么重的活，于是就跟自己男人说了一下，让把那小伙再调回去。 可就是她这么一说把事儿给弄大了。 本来她不吭气的话，李元也没想把那小伙怎么着，打算让他吃几天苦记住就行，可现在媳妇儿竟然帮别人说好话，那得嘞，干上仨月再说吧。 也就因为这个，他们两口子今天吵了几嘴，可也真没什么事儿，吵完俩人还亲了一嘴呢，都懒的做饭，才跑过来混饭的，又不好意思说这么晚还没做饭，于是才打了幌子，没成想被毛毛给戳穿了。 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可能惹祸了，跟咪咪一起说完后就又说道：“小叔，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住了，我想住奶奶这里。” “你去跟你奶说不就行了。” “嘿嘿，好嘞。” “你是害怕回去被爸妈联手揍。” 咪咪一点不留情面的戳破了毛毛的小心思。 “哎呀，我刚才是说漏嘴了嘛。” 另外一边宋小慧给他俩一人煎了两个荷包蛋，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那你们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和好了吧？” “已经和好了小姨，那会儿还没出门的时候，我妈也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个啥，俩人笑的跟鸭子一样，嘎嘎叫唤。” ！！！ 宋小慧有些无语的冲着咪咪翻了个白眼，听听这孩子说的都是啥！ 毛毛和咪咪也有意思，叫她老是变来变去，今天叫小婶，明天叫小姨，全看人家俩自己的喜好了。 她觉得自己以后的孩子如果跟这两小只一样，应该会好玩许多。 孩子？ 咦？ 为啥自己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呢？ 从九月中旬回来后到现在也快五个月了，他们俩只要在一起就非常非常努力，可现在这情况是什么鬼？ 宋小慧看看侄子侄女，又看看馒头已经热好准备卸锅的老公，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屋里的李元和宋小丽俩人此刻还不知道，他们以为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那会儿为什么吵架，没想到这两个小鬼灵精趴房门上听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在小叔这里把他们也卖的一干二净。 …… 吃完饭，李元和宋小丽带着女儿回去了，毛毛说什么都要住奶奶家不回去，俩人也没在意，等走到半道他们才从女儿嘴里得知，原来那臭小子不回家是因为把他们卖的干干净净，顿时把俩人气的牙痒痒。 而这边李妈从李唐那里知道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吵架的原因后，也就没再往心上放，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就行，过日子嘛，谁家的汤勺还能不碰锅沿了，况且俩人又不是真吵架。 “老公，你说如果有人给我献殷勤你会咋办？” 果然，躺在床上的李唐听到自己老婆的问题后有些头疼的轻抚着额头，他就知道肯定躲不开这个问题。 “还能咋办，把他肠子里的东西给他捏出来。” 他故意恶狠狠的说道。 “咦，恶心死了！” 嗯，嘴上说着恶心，大眼睛里的笑意却是那么明显，显然这个回答让宋小慧很满意，然后……她表示今晚要加班！ ……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李唐自己开车到单位门口，就看到保卫部已经在大门两侧将对联贴上了。 门洞上边还挂了四个大红灯笼，灯笼上贴红纸写着欢度春节，过节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今天是秦山制药最后一天班，从明天开始就正式起假了，等会儿秦山地区的领导会过来慰问，估计又是给个一千块的红封意思一下。 等到初一，李唐要带着柳小强杨建昌和几位部门经理一起，去两个厂慰问一线工作的职工，以及办公区这边的值班人员。 他去慰问就不会那么扣了，所有值班人员每人五块钱的红包，放假四天，凡是参与值班的人员都有，就相当于给个三倍工资吧。 如果谁四天班都上，就能拿到手二十，对于普通职工来说就是半个月的工资，就冲这些钱，多的是人四天班都愿意上的，排班的时候车间主任不是头疼没人想上，而是头疼大家都要上，还得给很多人说好话，给那些确实家庭困难的同志多安排两天。 所以说，芸芸大众其实无论何时都一样，只要把钱给足了，让职工们感觉自己辛勤劳动能换到符合自己心里预期的回报，怎么可能会没人同意加班，或者过节值班。 从明年开始，李唐打算把过节加班的这个钱改成十块一个班，因为他没记错的话，从明年开始双轨制定价后，很多物资的价格都会有一个飙升，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 公司这么挣钱，他可不想看到大伙辛苦工作一年，到头来却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如果是那样，他觉得他这个总经理当的就不称职。 有点出乎李唐的预料，今年地区带队过来慰问的领导是宋小慧那个表舅陈主任，给的慰问红包也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想想也是，秦山制药今年给秦山地区贡献那么多税收，让地区的日子好过太多，如果还跟去年一样抠抠索索的给个一千，那也太过分了。 “李总，隔壁那座药厂现在怎么说？” 陈主任对这收购药厂这件事儿还是比较上心，时常都要过问一下。 在公共场合，俩人的谈话也非常正式。 “陈主任，药厂现有的那些干部我们确实没办法消化，只要县里能把那些干部的关系全部调走，其他条件都已经是谈妥的。” 陈主任点点头，想了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听张县长说，三栋家属楼你们还要把其中一栋的管理权让他们划走，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一十九章 慰问 李唐转头看了眼跟他们两个人还相隔有一段距离的大部队，压低声音说道：“表舅，您跟我这儿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那栋家属楼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我不相信张国文同志没跟您汇报过，我们要那干嘛？福利待遇我都是给属于我们的员工的，不是给外人的，尤其是那些人。” 张国文就是隔壁县的县长，他们俩此时说的那栋家属楼，就是原本应该属于药厂，但里边住的却全部都是县里其他机关单位的人。 如果这个药厂真的被秦山制药收购了，那么该有的福利肯定要有，比如给家属院建一个锅炉房供开水，再给家家户户安装暖气，冬天供暖，这就是常规福利而已。 但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凭什么让你享受这免费的福利。 不是李唐吝啬舍不得花这点钱，而是他太清楚这些人蹬鼻子上脸的劲了，时间一长，他们会把施舍当成是理所应当，现在不弄清，以后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这些人目前都上班呢可能不会有太多事情，等若干年后退休了你再看，那是要多不讲理就有多不讲理，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陈主任无奈的抿了抿嘴唇，李唐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想帮下面的县解决问题，可也不能忽视了企业的想法，况且这个企业还不属于他们秦山地区。 他也不可能用什么长辈的身份去压这个外甥女婿，那是在作死。 “等年后我跟国文同志再谈谈吧。” “谢谢陈主任理解，还有一点我需要说明，我不知道您知道不，省城的制药二厂同样也想让我们收购，已经谈判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不是想利用这个给政府施加什么压力，而是现实就是我们目前只需要一个厂，哪边条件谈妥的最早，我肯定就先收购哪一家了，至于另外一家，只能说是等以后了。 而且，我们公司其他几位副总，对于收购县药厂其实并不是很满意，原因就是收购价过高，我虽然是总经理，也不好做的太过，那么小的条件县里如果都不同意，还扭扭捏捏的，其他几位高层如果联合起来不同意收购方案，我还真不可能反对。” 李唐的话让陈主任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秦山制药跟省城谈判关于制药二厂的事情他当然清楚，已经都持续快一年了。 说实话，在他们看来，二厂的情况比县里那家药厂要好的多。 “我知道了李总，我会尽力推动收购的。” “陈主任，其他条件还是按照谈成的那样不用变，尽快把干部和家属楼的问题一解决吧，拖的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如果回头省城那两位找到曹领导或者王主任那里去了，我还真不好拒绝。” “明白，我不会让你难做的。”陈主任笑着拍了两下李唐的胳膊。 “对了李总，分红什么时候分啊，我听说省里不是已经批了么。” “怎么，地区等着钱用啊？” “那可不是么，分红的钱如果下来了，打算将去省城的国道属于咱们这边的那一段重新铺设一下。” 这次分红地区能拿到九千万，这笔钱可不像税收还要上缴很大一部分，地区可以全权支配，当然希望能尽快到账，政府好用来做基础设施投资。 “这是好事儿，我肯定要支持。” 他每个星期最少都要跑一趟省城，路好走了对他是最好的。 “正月十五以后吧，刚过完年不是还要春训么。” “也行。”陈主任点了点头：“李总，莪知道现在省里有很多人提意见，想让你们公司搬迁到省城去，说是省城每年的税收还不如一个地区来的高，有点没面子了什么的。 我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最好能多抗两年，别我刚上任时间不长你们就搬走，那样的话，我可能就要被人骂惨喽。” “呵呵，谁说我们要搬走了。” 此时刚好从厂区走出来到路边，李唐抬手指了指东边斜对面：“医院，学校，招待所，实验室，这些都才花了一堆钱刚建好，我怎么可能搬走。 以后会不会搬我不敢说，但十年内我没那个打算，或者说只要我还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公司就在这里了。省城的水太深，我这匹小马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去趟那里的浑水。” 秦山制药搬迁到省城这件事情，去年就吵吵的沸沸扬扬，陈主任是挺郁闷的，如果他真的刚上任秦山制药就搬走，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秦山地区的干部群众交待了。 现在李唐的话无疑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让他放心不少，他可知道，眼前这位外甥女婿那可是王主任的心腹爱将，在这件事情上，只要他自己不同意，还真没人会强迫。 对于王主任来说，他着眼的是全省的大局，只要肉烂在锅里就行，至于谁家舀的肉多，都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对省城和秦山地区的领导来说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考虑的都是自己地头那点事情，当然希望秦山制药这家纳税超级大户能坐落在自己的地盘上。 这也是李唐打算收购省城制药二厂的原因，省城那位李主任也是去年才上任时间不长，怎么说人家也属于省领导，该给的面子肯定要给，将二厂收购过来，也算是给人家一个交待。 这点他给陈主任并没有说清，那就是两家药厂他是肯定都要收购的，到时候全部改成前端分厂，这边的两个分厂只负责生产成品，出货量就会大大增加，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生产力不足，供不应求，生产力如果再能翻一倍，秦山制药挣到的钱只会更多。 站在路边，李唐和其他一起过来的地区领导又聊了一会儿，这才送他们上车离开。 “老柳，老杨，我刚才和陈主任谈了下，收购尽快结束吧，争取前半年让两家药厂都能正常开工，再别拖了。” 柳小强和杨建昌一人负责了一家药厂的谈判，俩人听后同时点头应了声。 第三百二十章 三十 年年都要过年，年年都还盼着过年，大人小孩都一样，在这个还没有禁放爆竹的年代，年味十分浓厚，也是老百姓眼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没有之一。 不止是小孩口袋里装着炮，很多大人口袋里同样装着不少拆开的鞭炮，抽口烟，点上一个炮丢出去，听上一声响，在这一声声的爆竹声中，所有的气氛就都起来了。 “小叔，没事儿，我们都是拿手上放呢，根本就不疼。” 李元家的小皮猴子毛毛，一个劲的鼓动李唐把鞭炮拿在手里放，一边说着，一边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做了个证明。 “砰……” “看吧，一点事儿没有，小叔你怎么这么胆小。” 好吧，他被侄子鄙视了！ “哇，毛毛你好厉害，来来来，你把这个二踢脚也拿在手里放。” 毛毛在自己小叔的恭维声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竟然真的把一根二踢脚拿在手中准备点燃。 二踢脚虽然很多人都是拿在手里放，第一声串出去，第二声才爆，但是手拿的时候轻了重了都有讲究，小孩子的手不知道轻重，万一拿着没窜出去就麻烦了。 李唐站在一边看着，刚准备等毛毛一点燃就给他打掉呢，结果屁股后边就被人来了一脚。 “老三我看你是想疯，李书远，把手中的二踢脚放下，要放就搁地上放，不准拿手上。” 李书远是毛毛的大名，就在他刚准备点炮的时候，他奶奶适时的出现了，先是踹了小儿子李唐一脚，又命令大孙子把手中的炮放在地上放。 没等李唐说话呢，李妈又给了一脚：“去到大门口看看去，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嘶……妈您说话就说话，踹我干嘛？” “踹你？要不是看今天是三十，我还准备打你呢，你这个当叔的不给孩子教好的，还怂恿他把炮拿手上放，你咋不拿手上呢？” “嘿嘿，我这是跟毛毛玩呢，您刚才如果不出来，我见他点着就给他拍掉了。” “得了吧你，赶紧去门口看看。” “好嘞，走毛毛，跟我去大门口等你姥姥姥爷。” “砰……叭……”那个二踢脚到底是被毛毛点的放了。 “来了小叔。” “小叔我也去。” 咪咪此时从楼洞里也窜了出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刚走到楼头，东单元就不知道谁从楼道里扔出来了一挂鞭炮，刚好就落在他们仨身旁不远处，吓的咪咪一只手抓紧李唐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耳朵。 咪咪小时候比毛毛还淘气，现在慢慢大了，也不知道是越长胆子越小还是怎么滴，这要是放到前两年，她肯定是窜上去把炮踢远，现在反而还害怕开了。 看到自己差点把炮扔到人身上，楼洞里探出一个脑袋大声喊道：“老三，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 “没事儿，没炸到。”李唐不在意的扬了扬手。 谁还没被炮吓到过啊，他们以前放炮看到谁家的窗户开着，还往比赛看谁能扔进去呢，就因为这个，他和军子他们几个人没少挨揍。 院子里到处都是小孩猫着腰在地上瞅来瞅去，谁能找到一个还有捻子的炮，拿到手里高兴的能喊半天。 …… 宋爸开车载着宋妈赶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 他们这两家在一起过年挺好，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都在，算是一个大团圆。 唯一让大家没想到的就是李清那边，初一零点刚过，大家正在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一起守年夜呢，一通电话打来，将所有的计划彻底打乱。 李清要生了！ 大年初一生孩子，还是凌晨，这可真真儿是赶了个好时候。 好在家里车够多，李唐开上车拉着李元和宋小慧先行一步，临走前他给公司打电话，让值班司机开车去家属院帮着把人先送到第一医院去。 李妈和李爸收拾些东西随后过来。 宋小丽则和两个孩子留在家里陪宋爸宋妈，虽然人家说不用。 等李唐他们三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清都已经进了产房，外边只留下了张建军和他爸妈，还有孩子。 尽管都已经是第二胎了，可张建军还是紧张的不行，不停的转来转去，看到李唐过来后，他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主心骨。 “老三，你来了！” “姐夫，没事儿放宽心，我姐身体好的很呢，叔、婶儿，你们都坐，不用紧张！” 看到外甥张佳涛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李唐招招手将他叫到身边。 “涛涛，过来舅舅这里。” “小舅，我妈妈不会有事儿吧？” “有舅舅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哥，小慧，让你们过年都过不好……” 这时张建军已经满脸歉意的向李元和宋小慧道歉，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元摆手打断了。 “少废话，咱这叫双喜临门！这小妮子会生，她就知道今天是春节，着急的要出来啊！” 可不是着急么，现在还不到一点呢，她刚才可是刚过零点就开始折腾她妈妈了。 尽管春节放假，但第一医院妇产科安排的值班人员还挺充足，产妇被送进来后处理的也是有条不紊，地区医院妇产科前两年出的那事情风头还没过去，所有医院的妇产科好像都比以前正规了许多。 此时有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岁的女人从产房里走了出来，她扫了一眼外边走廊上的人，当看到李唐时微微愣了一下，就急忙往另一边的医办走去。 很快，李妈和李爸也过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大包小包，里边装的都是李妈在家给孩子做的尿布和小棉衣那些。 李清的婆婆同样也做了不少，小家伙的尿布棉衣一大堆，倒是不用愁没穿的了。 “哎呦，萍儿你咋也做这么多，以前涛涛用的都还在呢，足够了。” 看着那厚厚的一大叠尿布，张妈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儿，刚开始这些天孩子只要拉到上边就丢掉，那胎粪难洗的要命。” 以前穷，尿布哪里舍得扔，难洗也要洗出来，现在日子好过多了，李妈说话直接就大气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心理 初一凌晨两点十二分，李清的闺女出生，整整八斤，是个胖丫头。 “恭喜啊李总！” 第一医院的方院长，在接到妇产科一名大夫的通知后也赶了过来。 李唐也没想到，妇产科的那名大夫是他们公司的家属。 “谢谢，大过年的方院长还陪着这么长时间，真是麻烦了！” “不用客气，好歹这里也是我的地盘嘛，而且以后等李总的医院开业了，再想在我们医院见到您，可能就更困难了。” “哎……我那是中医医院，碰到必须需要手术的病症，也还是得到你们这里来。” “说到中医，李总，将来我们这里的中医大夫如果有需要进修，还希望您能不吝赐教啊！” “方院长说笑了，进修那都是去上级医院进修，哪有跑到我们公司附属医院进修那一说呢。” “我冲着的就是李总您这块招牌。” “我也不好使啊，你把医院的大夫送到我那里进修上一年，结果回来后连技术等级晋升都不行，方院长，就是你愿意，人家大夫也不能同意啊，这不是浪费人家时间么。” 这还真不是李唐推脱，谁去他那儿进修其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一个是放，一群是赶，过来进修的大夫还肯定能学到东西，但问题就在于去他那里不能算做进修，顶多是学习，去学习的人没法将这个作为晋升技术等级的条件，也就没办法提升工资。 这种情况有的人为了能多学点东西愿意，但很多人肯定不愿意这样浪费时间。 方院长听完后也是一愣，他也是光考虑学点真材实料的问题了，却没考虑那么实际的东西。 “好啦方院长，这都快三点了，您先回吧，改天有时间咱们再聊。” “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今天谢谢啊方院长。” “不客气不客气。” …… 等李唐进到病房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老婆正在努力学习怎么抱孩子，张建军在一旁插不上手，郁闷的直叹气，孩子出来了半天了，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正眼看到自己闺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看到李唐进来他急忙说道：“三子，赶紧管管你媳妇儿，我女儿我和我老婆都抱不到手，想要孩子你俩自己回去生去呀。” “这混小子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还瞎说。”张妈一点没客气，直接就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脑瓜瓢。 宋小慧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把孩子放到靠坐在病床上的李清怀里。 确实，从生下来李清也还真没仔细看过自己女儿呢，这时涛涛也凑到病床边上，认真的看着妈妈怀中闭着眼睛正呼呼大睡的妹妹。 “涛涛，看清楚妹妹没？” “看到了妈妈，妹妹怎么皱皱巴巴的啊？” “你刚生下来那会儿也一样。” “我不是你们从垃圾桶捡的吗？” 得，让你们一天糊弄孩子，这下看你们咋回答。 “呃……妈妈，是不是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妹妹才是亲生的？” “呸呸呸，以前是逗你玩呢，你就是我们亲生的，生下来的时候跟你妹妹一样也是皱皱巴巴的，过两天就好啦。” 涛涛今年七岁，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还是独生的非常少，不过猛不丁的多了一个妹妹，更需要关注他的心理问题，这点李唐早就跟姐姐姐夫叮嘱过，因为以前他是家里的唯一，以后有人分走爸爸妈妈对他的爱和关怀，肯定还会教育他要让着妹妹，这会孩子的心理有很大的落差。 七岁的孩子，对很多事情都是似懂非懂那种，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孩子造成很多难以挽回的心理创伤，当时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可这种创伤会伴随孩子甚至一辈子。 前世在医院，李唐就见过很多十来岁的孩子，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 该怎么说呢，国内很多人对心理疾病并不重视，甚至很多人认为那就是矫情造成的，不可否认，有的人确实是这样，也不可否认，很多人都拿这个当挡箭牌，好像你有心理疾病，别人就该让着你一样，还有人想借此逃脱法律制裁的，由此还将抑郁症给改了个名字，来讽刺某类人。 但不管怎么说，心病最难医，这是古人都知晓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他们的心理发育还不健全，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不能以成人的视角去看待他们。 所以，当知道姐姐怀孕后，李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姐姐和姐夫上课，让他们不能因为老二的出生而对涛涛有什么改变。 涛涛身上的关注度会变少这是肯定的，但必须让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变化不是爸爸妈妈不爱你了。 这个年代的人，无论是父母还是夫妻，很少有人会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好像都是以实际行动去做一些事情来证明，但其实有时候爱真的需要说出来，让对方不止是感受到，还要让他听到。 因为有的人就是木讷，就是反应慢，就是对外界感知不清，不让听到看到，就是不知道，那你做那些不是白做了吗！ 李唐希望家里每个人，上至老人，下至孩子，不止是身体健康，心理更要健康，都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生活一辈子。 中医的调理，不止是调理五脏六腑，它调理的是精气神，这里边就包括心理，只有身心都健康，那才能真的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老三，二清的身体状况能出院回家不？这在医院待着也不方便。” “妈，我姐身体棒着呢，随时都能回家，等天亮吧，天亮以后回家。” 在医院确实没什么事儿，李清从产房转到病房后，这半天连医生护士都不见了。 说到这儿李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孩子说道：“还是想办法给孩子把耳朵捂住，别一会儿外边放炮把孩子吓到。” 今天是初一，现在外边是安静了，但最多到五点来钟，外边的鞭炮声就会此起彼伏，不注意点的话，肯定会把孩子吓的一惊一乍的嗷嗷哭。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互利 被炮声吓哭，这谁也没办法，把棉球都堵到耳朵上了，外边传来的鞭炮声，还是把孩子吓的嗷嗷哭，好在给喂奶就能强点。 结果早上天蒙蒙亮，准备回家的时候，在去哪儿做月子这件事情上又起了争执。 张建军的爸妈也是好意，担心在这边做月子，会给李唐和宋小慧带来什么霉运。 “亲家，你们要这样说的话这房子我做主，送给二清和建军了，三子、慧慧，你俩没意见吧？” “没没没，咱家又没分家，谁的还不都是咱家的，妈您做主就行。” 熬了一晚上没睡，宋小慧这会儿已经困的不行不行的了，只要不是把她和她老公送人，送啥都行，一套破房子算个屁。 李妈的话可把李清的公公婆婆给吓够呛，连忙摆手拒绝。 “不行不行，那是人家三子的房我们怎么能要，再说了，要那干嘛，萍你可别瞎来啊。” 给张建军和李清也吓一跳，李唐就是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钱，白白送给他们建筑队的股份和两万五千块钱，他们拿着都觉得烧手，现在再给一套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二位妈，二位爸，你们也别争了，坐月子就在这边坐，但把房子给我们这事儿就当刚才没说，我和建军也不可能要，回头我出月子给老三和慧慧包个大红包，都是一家人，咱也别说那两家的话。” 李清开口后，总算是制止了这场闹剧，让她和张建军俩人总算松了口气。 “你也不说话，就让咱妈乱来。” 等李妈他们拿着东西先出去了，李清有些不满的对弟弟说道。 “有什么乱来不乱来的，不就一套房子么，再说了，咱妈刚才也是故意激张婶儿呢。” “可事实就是在你屋里坐月子不好啊。” “姐你那儿那么多废话来着，你是我亲姐，我家那就是你家，怎么还非得分个里外啊。” “得，说不过你，不说了，建军，给我把大衣拿过来，你拿褥子把孩子包严实，外边冷。” “好嘞。” “姐你别叫涛涛了，我抱上就行。” 眼见李清准备把睡在她脚头的涛涛叫醒，宋小慧连忙伸手拦住。 “这小子死沉，让你姐夫抱吧。” “哎呀，还有我呢，我抱孩子，三子已经把车开门口了，你俩前头走。” 刚帮着把包袱拿出去的李元走进来了，听到李清和宋小慧的对话，他直接走过来将涛涛抱了起来。 …… 这个年其实过得挺有意思，家里新添一丁，甭管孩子是姓张还是姓李。 可惜的就是现在放假时间实在是太短，三天就结束了。 虽然不会占你的正常星期天倒休，但同样也不会给你顺延，节内是星期天，也就那样了，并不会给你在后边顺延一天。 二月十六号初四，该上班的都上班了，可大街小巷的节日气氛依然浓厚，各个单位的上班时间也是乱七八糟，反正十五以前你去哪里想办什么事儿都比较困难。 制药公司就比较正规了，早上春训学习，下午正常上班，有事儿的该忙就忙，抽时间把学习笔记补上就行，这个学习笔记，等春训结束后，办公室是要正儿八经检查的。 “李总，明天港岛那位李老先生就要到了。” “嗯，节前津成给我汇报过，我把这项接待任务交给他了，他是来治病的，又不是谈什么合作，不用过于上心。” 李唐的态度让庄子山苦笑不已。 他来秦山制药后，其实对待这些外事活动的态度，比起以前已经转变了不少，可再转变也依然会小心翼翼。 可他的这位总经理就不同，似乎从来都不把这些老外放在眼中，总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没错，港岛的商人现在在国内这些人的眼中同样也属于外宾。 “李总，人家好歹也在国内投资建了一个厂，以前也偷摸的为国家建设做出了不少的贡献，不重视是不是有点……” “庄总，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你也别多想啊。” “没关系没关系，李总您说。” “是这样啊，咱们招待所住了不少前来求诊的病人，没错吧？” “呃……没错。” “咱们公司任何人对他们有过另眼相看吗？” 这次没等庄子山回答，李唐就接着说道：“同样都是来求诊的，为什么要有差别，不要说什么这位李老先生为国家建设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谁没做出过贡献，无非就是大小问题。 在我眼里，他就是过来找我看病的一个病人，不比任何人高贵多少，也不要指望我能对他有什么另眼相看，说实话，我能同意为他治疗，还没提什么附加条件，这就已经是因为他对国家贡献不小。 再看看霍克斯，他们公司跟咱们合作那么多，照样不也在国内投资建厂了么，但他如果没给那价值二十万的诊疗费，你试试我给他治疗不。 老庄同志，适当的时候，你的想法应该转变转变了，在国家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确实是值得我们尊敬，但也仅仅是心里的尊敬和感激，国家不会亏待那些人，而不应该因为这个，将人划分成为三六九等。 我还是那句话，要说贡献，国内上上下下的老百姓谁没贡献，农民没有？工人没有？还是当年参军抗战的没有？跨到江那边回不来的那些人没有？” 李唐拿起桌上的烟给庄子山丢过去了一根，点着后见他还没说话，就又笑呵呵的说道：“我今天说的有点多了，老庄你别见怪啊。” “不不不，你说的这些确实值得我多想想，是不是有的时候自己都没注意，下意识的好像就把日常接触的人给划分了。” 说着他眼神中充满古怪之色的看向李唐：“李总，你是不是就是人家常说的那种鹰派人物？” “莪？哈哈，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只是觉得无论干什么都应该是双方互利的，就像咱们的开放，我提供市场，你提供技术，然后大家都能赚到钱，应该是一种平等互利的关系，没必要显得低人一等而已。” 第三百二十三章 营业 在许多问题上，如果人人都能把握住本心，也就不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发生一起被骗的事件，那里紧随其后的又发生一起被骗事件，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回过头再看，给人一种特别可笑的感觉。 就那，还有很多人为这个被骗找借口，说什么摸着石头过河，这就是该交的学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腆着那么大个脸，却能说出这么不要面皮的话来的。 年前最后一天，陈主任过来慰问时还说，等过完年高专员准备亲自带队到南方学习考察，想看看能不能拉来一些外资到秦山投资。 李唐当时好悬没把难听话喷出来，你这里有什么值得人家来投资的，就想学别人拉外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的修炼内功，辖区内没有什么特色工业，那就把劲道用在农业上，只要能干好了，那就是成绩，还是相当亮眼的成绩，怎么也好过被骗。 农业？对了，中草药基地！ “老庄，等回头学校都开学了，你联系一下农大，看那边有没有研究中草药种植的教授。” 庄子山被李唐这跳跃性的问题弄的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李总，你是想搞中草药种植？” “没错，我想弄上几块咱们自己的种植基地，不说什么自给自足，但也不能在关键问题上被别人卡脖子，将来如果有人拿某种草药炒作，弄出个天价来，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炒作？这玩意怎么炒作？” “惜售，物以稀为贵，万一某种咱们需求量比较大的草药，哪一年歉收了，谁再给咱来个大肆收购，捂着不卖，你说咱们怎么办？” “呃……李总，您这有点多虑了吧，上边也不能允许啊。” “老庄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随着市场一步步的开放，势必会有更多的国外资本进入，眼看着咱们凭借一些保密配方大肆赚钱，你说他们会不会眼红，会不会想着要拿捏咱们，到时候市场上没货，上边也没什么办法吧？时间不用长，只一两个月咱们就得原地爆炸。 如果咱们有自己的种植基地，不说左右市场走向，只要能稍稍满足咱们自己就可以。” 庄子山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唐，脑袋里满是问号，他都想不通对面这货到底长的是什么脑子，思维跳跃性为什么老是那么强，总给人一种赶不上他想法的感觉。 他的工作就是对外联系，这个对外不止是对外商。 “我知道了李总。” “辛苦了！” “咚咚咚” 就在庄子山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庄总好！李总……” 来人是陈东，先问候了一下庄子山后直接说道：“省城大学医学院的楚院长，和地区护校的杨校长已经带着实习学生过来了。” “这么快！” 李唐一听就站起来往出走去。 “老庄，我先去招呼人。” “你忙你的。” 医院要正式对外营业，当然需要医护人员，正式医生中医协会将调派一些人过来支援，需要的护士地区护校帮忙解决了，好在中医医院对护士的要求不是太高，这些今年夏天即将毕业的学生也凑合能用。 至于有经验的老护士李唐从化肥厂医院借了几个。 至于医学院送过来的实习生，那就是过来帮忙打杂顺便学习的，可李唐也没想到今天才是收假的第一天他们就把人送来了，按他想的可能要到十五以后了，还是师兄出面亲自过来。 也真是，来之前也不说打电话通知一下。 …… “好了，起来试试看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将趴在治疗床上的患者后腰处的针灸针收好，李唐回头向送患者过来的两位工友示意道：“你俩扶他一下。” “这……李……李大夫，大虎这就没事儿啦？” “先试试呗，连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好不好。” 这三个工人是省四建的建筑工人，就在秦山制药家属院的工地上干活呢。 趴床上那个自己没注意，爬脚手架的时候踩空了从二楼半摔了下来，当即就被工头安排人做了个简易的担架送到了附属医院。 现在已经是三月一日，距离医院开始营业都过去了近半个月。 这段时间上门的病患其实不多，秦山制药现在待的地方，几乎可以说在秦山县的边上，再往西走就是麦子地，偶尔来一下的除了职工和家属外，就是附近的农民跟食品厂的工人了。 但医院设立的近三百张住院床位，却已经几乎住满了，不是白血病人，就是癌症患者，都是跟公司合作的医院推荐过来的。 就这，秦山本地包括省城的病人，还都不让在这里住，要不然根本就住不下。 报销所有费用，包括一个陪护的吃住，以及每天再给解决一元钱的陪护费，相当于过来看病不用花钱不说，管吃住一个月还能领到三十块钱，愿意过来的人还是不少的。 没办法，缺少病例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指挥着那两个工人将趴在床上的工友扶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让他们走了后，李唐转身看向一直坐在诊室里默默看着这边的三位老人。 “师父，师叔，刘会长，大师兄……” 没错，李唐的师父关老，师叔楚老这次也过来了，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中医协会的副会长刘长路，以及已经从四九城中医院退休的大师兄关东亭。 他们四个现在也在这里坐诊，说是坐诊，因为基本上没什么通过挂号来看病的病人，他们其实就是来看看李唐治疗白血病人及癌症病人。 四个人中，最年轻的刘长路副会长也都六十了，就算真让他们坐诊，也不可能跟上班一样天天如此。 关老爷子看着这个他最喜爱的小徒弟，脸上满是欣慰，依稀记得六年多前，他离开这里回四九城时，在火车站这个徒弟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转眼间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老爷子心中除了骄傲就是骄傲。 第三百二十四章 师父 “三子，坐，坐下说。”关老爷子笑呵呵的摆摆手，示意李唐坐下。 “你有没有考虑过带徒弟？” “带徒弟？” 李唐被师父问的就是一愣。 徒弟跟学生可不一样，他答应给省城大学医学院带研究生，这只是他的学生，可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的徒弟，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师父，我还不到三十，真的还没考虑过带徒弟这件事情，而且就算要带，我也是打算带儿徒。”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师父这么问的意思，所以，一点余地不留的拒绝道。 看样子是有人说到老爷子跟前了，而老爷子又不好拒绝，只能是略带深意的问一下。 关老爷子从清末活到现在，身上一直都有种大家长作风，他如果跟自己徒弟或者儿子说什么事情，从来不会是问，而是直接就安排。 李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虽然年龄比很多孙子还小，但之间的感情基本上就是父子之情，所以老爷子如果真的想让他带徒弟，那绝对就会直接说明，而不是用询问的口气讲出来。 “现在想收儿徒可不容易啊！” “慢慢来呗，您不是都六十多了才收到我这么好的徒弟。” “哈哈……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厚了，也不害臊。” 关老爷子被李唐的厚脸皮逗的大笑起来，一旁的楚师叔他们却是深感同意的点点头。 “师兄，衣钵传人确实要谨慎，而且三子说的也没错，他这辈子如果真能找到跟他这样的徒弟，就是八十岁才找到也不算迟。” “哎……” 楚老的话让关老爷子悠悠的叹了口气，想了想才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带徒弟的事情就不提了，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卫国带学生，那就也要认真带，别人叫你一声老师，你就要有老师的样子，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千万别耽误了人家孩子。” 关老说的卫国，就是省城大学医学院的院长楚卫国，楚家的老五。 “师父您放心，徒弟、学生，在我这里都是一视同仁的。” 确实一视同仁，教授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徒弟，能传承他脑海中那些必须要保密的药方。 这也是为什么想找个儿徒，只有从小教，他才能保证自己徒弟的人品不至于太烂，更不至于润到国外。 将来他的孩子如果不想学中医，这些药方他都不会传，这些药方必须要传给一个愿意为了中医事业奉献的人才行。 听到徒弟的许诺，关老笑着点点头，他拍了两下大腿缓缓起身说道：“行啦，我们也过来一个星期了，看着你这里一切都步入了正规，项目也在顺利进行中，我们准备明后天就走，刚才你师叔也已经联系卫国让他给我们买车票了。” 李唐一听师父的话，脸色立马大变，连忙走上前搀扶住：“师父，不是说回来住一段时间的嘛，怎么又这么着急要走。” “你师叔可还没退休呢，他不能长时间脱岗，我那里有个老朋友已经走到人生最后一段时间了，估计也没几天活头，我想回去陪陪他。” 话音刚落，关老爷子就感觉到李唐原本扶着他胳膊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处，他笑着抬起左手拍了拍：“放心吧，你师父我的身体好着呢，有你给下的长期医嘱，你师娘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亲眼盯着我一滴不剩的喝完才肯罢休。” 感觉到师父那有力的脉搏，李唐这才松了口气，到了关老这个年纪，就是害怕大喜大悲，这也是他刚才一听到师父说有个老朋友要走了，就急忙把脉的原因。 “师父，我师娘盯着您喝，那她自己有没有按时喝？” “喝，肯定喝，我们俩都绝对按时，不相信你问东亭。” 关东亭退休后，现在也搬回到老宅子住去了。 见李唐看过来，关东亭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弟，我虽然医术不如你，但照顾他们还是没问题的。” “哼……你还知道你医术不行。” 可是让关老接到话了，他最生气的就是两个儿子的医术，别说比李唐了，就是连他都不如，最关键的还是，家里的第三代竟然没一个愿意继续学医的。 不对，关家还是有一个第三代学医的，就是关东亭最小的儿子关小泽，他最晚四月就会到李唐这里来学习。 可问题是他虽然姓关，但实际并不是关家的骨血，他是关东亭第二任老婆带过来的孩子。 关东亭的原配在五九年的某一天，晚上睡觉突发心梗过世，那天晚上关东亭刚好在医院值夜班，等第二天早上孩子们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妈妈都已经出现尸僵了。 跟第二任老婆结婚是六二年，是他们医院附近供销社门市部的售货员，她嫁给关东亭后，将才两岁的孩子改成了关姓，也就是现在的关小泽。 关老爷子一生四个儿子女儿，又有十三个亲生孙子辈，结果到头来只有一个没流关家血脉的第三代愿意学中医，这让老爷子怎么可能不上头。 “师父，您还是在这里再住几天吧，您这次一走，可能就真的不会再过来了，秦山毕竟是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李唐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关老爷子老两口虽然身体还硬朗，但怎么说一个九十，一个马上九十，就算能长命百岁，也不可能在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折腾了。 所以，这次一走，以后是真的不可能再来秦山了，而刚和师父师娘相聚了才一个星期就要分开，李唐心中是着实有些不舍。 “呵呵，你啊，别劝我了，这次回来看看，就算是了了我和你师娘的心思了。” 关老拉着李唐就往诊室外走去，其他几个人见状都没跟上去，他们知道这对师徒肯定有话要说。 走出医院门诊，外边就是马路，关老转头看了看四周，示意李唐跟他走走。 “三子，师父老了，以后可能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师父……” “别插嘴，听我把话说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时光 “本来这次我是没打算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不提前通知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一直都没跟你说一句话，所以才让东亭带着我和你师娘临时过来了。” 关老爷子的话让李唐有些懵，什么话啊这么重要，还要特意跑过来说。 “师父，您说，徒儿听着呢。” “三子，本来这句话六年前我回四九城前就应该说了，但既然已经晚了那咱就晚着来，听好啦三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出师了，以后天高任你飞，海阔任你跃。 这几年你干的不孬，比为师强，我心中甚是欣慰，希望你再接再厉，将中医药能彻底发扬光大。” “师父……” “好啦，都快三十的人了，也已为人夫，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为人父，别做此小儿女态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你不是还说今年要给我过九十大寿，后年还要给你师娘过九十大寿呢么，我们可都等着呢。” “这您老放心，我肯定会过去给您过大寿的。” “哈哈……”关老爷子笑着拍了拍李唐搀扶着他胳膊的手：“为师这一辈子糊涂事儿办的不少，但办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儿就是老了老了收了你这个徒弟。 你们四个人中，我最放心的是你，因为你有你爹和你岳父俩人照看着，同时还有那个对你特别欣赏的王家老二在看护，但最不放心的同样也是你，因为你天天和老外打交道。” “师父，徒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关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有些话本来我不想对你多说，但思来想去的我还是决定说出来为好。” 说到这里，关老竖起右手做了个随风飘荡的动作：“三子，风有的时候朝这边吹，有的时候又朝那边吹，对你来说，不能只埋头做事儿，还要抬头看路，更要观察风向，你要时刻记住一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不涉险地，不行陌路。 古语有云：防祸于先而不至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痴儿，切记切记。” “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谨记。” 李唐明白，师父是担心万一哪一天上边的又风向变了，那可就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你从小就主意正，记住我说的话就行，走吧，咱们回去。” 附属医院的门诊是一栋仿古建筑，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关和堂，两侧的对联写着过去很多药铺门口都会写的内容，但愿人间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关老爷子站在那里看着关和堂这块牌匾思绪良多，他没想到，自己重建关和堂的心愿让这个最小的徒弟帮他达成，老爷子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值了。 这个名字是关家以前药铺的名字，关老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娶妻，又眼看着它随着战火消失，现在又亲眼看着它重新开张，虽然它没在四九城，但关老爷子觉得只要是在华夏的土地上就成。 一个星期前刚过来的时候，牌匾上还蒙着一块红布，是由他和老伴俩人亲手揭开的，当揭开后看到红布后的内容，他们二人站在这里愣了足足有十分钟。 其实李唐是想等开春后天气暖和了，他过去将二老接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二老童心未泯，还给了他一个惊喜，那就刚好。 “三子，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帮我完成了心愿，原本我以为我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关和堂再次开张了。”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应该的。” 关和堂三个字是李唐自己写的，他想让师父亲自写一遍回头制成牌匾替换掉，但老爷子拒绝了，他现在年岁已高，虽然没什么病，但手也略微有些颤抖，已经不想再逞能了。 看着身旁的小徒弟，关老爷子十分欣慰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是何其幸运，老了老了还能收到一个如此优秀的徒弟，将关和堂传承下去，实在是幸甚！！！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四年时间已经一闪而逝。 八七年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四，农历丁卯年三月二十六 早上九点多，李唐处理完公司这边的一些公务后，换上白大褂才准备去医院呢，就被乔木给堵在了办公室。 “嚯……你什么时候从省城回来的？” 看到乔木，李唐也比较惊讶，自从四年前他帮着给在省城介绍了几个项目后，建筑队借着他给介绍的一些关系，在省城慢慢的就站住了脚跟。 然后建筑队就在秦山和省城两地正式开启了狂飙模式，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将当初借他的八十万还清，还挣下了不菲的家业。 再加上这家伙还在省城谈了个对象，回秦山的时间都变少了。 乔木一进来，二话没说先给李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去，你现在什么毛病？说吧，什么事儿，您现在可是贵人事儿多。” “瞧你这话说的，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恭喜你来了。” 看乔木递过来的三五，李唐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摇摇头说道：“我不抽外烟你又不是不知道，恭喜我什……” 刚想问恭喜什么呢，他就反应了过来，笑着摇摇头，十分凡尔赛的说道：“有什么好恭喜的，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嘛。” 看着好兄弟那云淡风轻，又显得极度欠扁的表情，乔木真想给他一个嘴锤。 他说的恭喜，是李唐上个星期终于被省里发文明确级别为正司局级。 以三十二岁之龄就达到如此级别，确实是可喜可贺。 而原因就是秦山制药生产的所有产品，去年仅海外市场营收就破三亿美元。 要知道，这里卖出去的东西，可不是那种赔本赚吆喝，或者以价格低廉抢占海外市场的产品，在医药和护肤品领域，这是国内的独一份，没有之一。 “行啦，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谁不知道谁，你今天过来肯定有其他事情，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李唐的问话，乔木嘿嘿一笑，当下也不在扭捏，直接讲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笑话 “帮我换点美元。” “凭你的人脉关系你能换不到美元？” “换是肯定能换到，但我这次要的有点多，外边的价格太贵，银行那帮子人心也太黑，要价不比外边便宜多少，有点不划算。” 乔木的话说的没错，通过正常渠道确实换不了多少。 “换多少？” “两万” “两万软妹币还是两万美元？” “肯定是美元，换两万软妹币我就自己想办法换了，还能来找你。” 这个数字让李唐都愣在了那里。 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美元，两万美元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跳蚤而已，这些年找他兑换美元的人也不少，可换个几千都是很大的数字了，一次兑换两万的他也是头一回碰到。 要知道，这年头万元户都非常稀罕，更别说十万元户了。 就算按照银行的挂牌汇率兑换，都得十多万软妹币，在黑市最少还得多花三分之一，他当然相信乔木掏的起这笔钱，问题是要这么多美元干嘛？ “你要这么多美元干嘛？” “我不是给自己换的，就你那话，我要它干嘛，给别人帮忙，这些钱是两个人要的。” 至于给谁换，乔木没说，李唐也没问，想来又是谁家想让孩子出国留学换的，如果拿不到公派留学的名额，自己花钱出去，可不就得上万美元。 “没问题，我等下给老孔打个电话，你过去找他就可以。还有什么事儿？” “没啦，就这。” “那你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乔木那年给省城大学医学院盖楼的时候，勾搭上了一个大学生，学的西医临床，叫彭晓洁，前年毕业后就进了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工作。 女孩父母都是省城第四医院的大夫，刚开始得知乔木的时候，是死活都看不上，一是嫌弃他年龄大，他比李唐还要大一岁呢，今年已经整整三十三了，可彭晓洁才二十四岁，大了将近十岁，这个差距可不小啦。 第二点当然就是嫌弃他没个正式工作，总觉得自己干是有今天没明天。 可乔木是谁，这家伙这几年把嘴皮子练的是越发溜，人家父母看不上他他也不嫌，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讨好，没多长时间就把老丈人丈母娘给攻克了。 其实用李唐的话说就是，并不是乔木用甜言蜜语把人家彭晓洁的父母攻克了，而是人家父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以及他其实也有正式工作后默认了。 “嘿嘿，约的这个星期天我爸妈过去跟他们见面。” “哦豁，那我先提前恭喜了啊。” 双方父母见面，这事儿基本就成了，彭晓洁跟着乔木都到家里来过好几次了，乔爸乔妈对这个儿媳那是满意的没话说，第一次见面给的红封直接就包了个一千零一，吓的人家女孩都不敢要。 但这种红封又不能拒绝，等回家给她爸妈一说，把她爸妈也听的是直咧嘴，同时心里也有些高兴。 钱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它最起码能代表乔家对于自己女儿的看重程度。 自从八五年工资上调后，彭晓洁的父母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有一百七八，他们自己也还有个上高中的儿子，让他们自己想，将来儿子如果把对象带回来，第一次他们是肯定不会给包个这么大的红包。 “这个星期天你去省城不？” “没什么事儿就去吧，怎么啦？” “星期六过去？” “对啊，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叔叔跟婶子帮你捎过去。” “知我者还得是你，你帮我把我爸妈捎到四院跟前，那斜对面就有个招待所，我们现在在东大街有个项目，我平时就在那个招待所住着呢。” “没问题。” “那成，我不打扰你了，你给老孔说一声，我现在就过去。” “呦呵，乔经理这是准备走啊？” 乔木刚站起来，他刚才进来没关的办公室门外就传来一道声音。 “哎呦，庄总啊，你好你好！这不是知道您过来有事儿，赶紧给您腾位么。” “哈哈，好长时间都没见乔经理了，最近忙什么呢？” “嗐，我就是瞎忙，最近在省城揽了个小活，在那边盯着呢。庄总，不打扰你们了，下个星期我那边差不多就能闲下来，到时候一起喝酒。” “行，我可记住了啊！” 乔木这几年下来，跟秦山制药上上下下的干部都熟的不行，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李唐跟那些人还要熟悉，叫着一起吃顿饭那完全是小意思。 “什么事儿老庄？” 等乔木走后，李唐就脱下了白大褂，他感觉自己今天可能去不了医院那边了。 “我刚接到上边外事部门传来的消息，咱们那款白血病特效药已经获得了老美fda的上市批准！我刚才跟johnson四九城分公司也确定了。” “呼……” 庄子山的话让李唐长出一口气，四年了，从公司内部开始立项到现在获得北美市场上市批准，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 这个项目也是迄今为止秦山制药投入成本最大的一次，前前后后共投入了超五千万软妹币，虽然这些钱对于真正意义上，从无到有研发一款新药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但还是被人举报到了上边的监委，说李唐有挪用资金的嫌疑。 对此，所有领导都知道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先不说公司分红，八五年之前他每个月工资近二百元，算上季度、半年、年度奖金，一年能拿近三千块钱工资。 等到八五年上调工资后，不算奖金他一年就能拿到三千，再算上秦山制药越来越高的奖金，一年下来只工资加奖金就四千多，在这个没有奢侈品，房子还不要钱的年代，这些钱根本就花不完。 再说分红，八三年分红三亿，他拿到手四千八百万，八四年分红五亿，他拿到手八千万，八五年八六年都是分红十亿，他拿到手共三点二亿，光这四年分红所得四亿多，上交个人所得税近一亿。 他合法拥有这么多钱，这再要是还能挪用公司资金，上边的领导觉得他们自己都可以排队去跳长江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变动 但有人举报，监委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于是，监委加审计署的联合调查组进驻秦山制药。 不调查不知道，这一调查他们才发现，所有的账务肯定没问题这是正常的，最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秦山制药的奖金制度。 其他单位都是级别越高奖金越高，到了最底层的一线职工，能拿领导的一半就差不多了，可这边却刚好是个反的，公司高层拿的最少，接下来是中层，拿的最多的是一线办事员及各分厂职工。 让他们这些从四九城过来的人确实是开了眼。 再看看人家的工资和奖金发放登记本，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家距离这里确实太远，他们都有想调过来工作的冲动了。 这些过来检查的人员也算是见多识广，作为开放前沿的南方城市，他们也没少去，那边很多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给的工资高，那是特殊情况，可这边是什么鬼？这还是西北小城吗？每年拉匀了算下来比那边拿的还多，而且奖金比工资高可还行。 人家这部分钱又是合理合法的发放，真是越查越让他们牙酸的要命。 调查一番后，问题当然是没有，还让他们查出来不少劳动模范，少不得最后全国性的日报上再次将秦山制药表扬一番。 这都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言归正传，说回到白血病特效药上。 这款药其实跟之前那款癌症抑制剂一样，并不能将病彻底治好，把它同样叫做抑制剂更为贴切些。 想研发出特效药还是太难，李唐有办法将患者治好，但只能是一人一方，而且还需要根据病情变化不停地改变方子，想取中搞出适合大部分人的药方来，别说四年，再给他个四年，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 但对绝大多数的患者而言，有抑制剂已经非常不错了，总比求医无门要强得多。 就像之前那款癌症抑制剂，按李唐的想法应该不会有太多销量，毕竟不能根治。 可事实是，这款药现在已经成了全球各医院大力推荐的抗癌药，最神奇的是竟然有人吃这个药把癌症吃好了。 这个消息让李唐这位药品研发人都吃惊不已。 这个药也让秦山制药真正的在全球医药领域市场，彻底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的这款白血病抑制剂，就是让它通往医药巨头的敲门砖。 “johnson公司现在怎么说？” “首次订单五千万美元，同时他们还询问，您下一个项目准备研发什么，并且承诺，无论其他医药公司开出什么条件，他们的代理费用都高五百万美元，其他条件不变，只要能联合署名就可以。” johnson公司现在是尝到了跟秦山制药合作的甜头，一方面自己大力投资搞研发，另一方面加强跟这边密切联系，恨不得把这边的所有产品都给包圆了。 “钱只要到账了安排发货就可以。” 现在秦山制药名下共四家分厂，省城和隔壁县的三厂、四厂负责各类药材的前端处理，一厂和二厂负责生产成品药，产量飙升，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积压订单，国内市场现在也都基本上能满足。 那些各地过来的采购员也终于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插队提货了。 “呃……李总，您接下来准备搞什么新药？” 见李唐没回答他的问题，庄子山忍不住的再次询问道。 “老庄，你怎么现在跟黄世仁一样，开始玩命的催债啊。”李唐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再歇一段时间吧，现在还没什么好的头绪。” “嘿嘿，我就是问问。” 庄子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其实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这位李总可是一刻也不闲，现在要说的话，其实已经休息一年多了，因为白血病抑制剂开始上市前的临床试验后，研发工作就已经停下来了。 从那时候开始，李唐就是每天在医院给病人看看病，教教学生，然后在办公室处理处理公务，再没见他提新产品的事情了。 四年仅仅上市了一款新药，这对比之前一年拿出好几种新产品来说，让他们都感觉有些不适应。 “对了李总，小日子的汉医协会又通过外事部门发来申请，想派医生过来到咱们医院进修。” “跟以前一样，拒绝。老庄，以后所有涉及小日子的申请，不用再告诉我了，统统都拒绝。” “咳咳……李总，上边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 “不可以。”没等庄子山将话讲完，李唐再次拒绝道：“下次不管是谁给你打电话，你都让他来找我，我不管其他地方跟小日子的企业有多少合作，我也不管他们在国内到底投资了多少，我这里不行就是不行。” “我知道了。”看到李唐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庄子山没再继续说下去，点头应了声。 俩人搭班子工作这么多年，他十分清楚这位的脾气。 “老庄，我可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啊。” “咱们搭班子这么久，我还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啊，放心吧，我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听到李唐的解释，庄子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跟这位合作，他觉得非常省心，去年的时候他之前的领导还问他想不想再回去工作，都被他拒绝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里的工作氛围，以及各位同事。 他甚至想着，如果可以，他准备在这里干到退休，他更想看看这家公司以后还能创造出什么样的辉煌。 “对了老庄，茂才主任和老姚都是十月就要退休了，我打算向省里推荐老杨接替茂才主任，然后推荐一厂的王建强厂长接替老杨的位置，安排技术部的刘锋副经理去一厂当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四年前老主任叶学明退休，监察组的沈茂才组长接任了这个职务，然后监察组组长一职由省监委重新派了一个组长过来，在李唐的要求下，派了一名女同志，叫秦淑娟。 今年十月，沈茂才和工会办的姚继有主任俩人都要退休，这次的人员变动不会小。 第三百二十八章 规划 听到李唐的询问，庄子山仔细的考虑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我没什么意见，但工会办主任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点犹豫。” “嗯？什么意思？” “我想把张国庆提上来给老柳帮忙，所以打算让省里派来一位工会办主任。” “交换吗？” “算是吧，不过我估计省里有的人可能看不上工会办主任这个位置，所以现在还有些犹豫。” 工会办主任这个位置怎么说呢，基本可以看做是养老的职位，虽然提了一级，享受副总的待遇，但稍微年轻点的肯定没人愿意去。 就像办公室主任张国庆，今年才四十五，让他现在去当工会办主任，虽然级别从副处提到了正处，但他肯定依然不会同意。 别说他了，就是李唐也舍不得让他去干一个养老职位，这几年张国庆在柳小强的领导下，将公司的各项行政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同志，提他上来当行政副总，可以减轻柳小强的不少工作。 至于建议省里提拔杨建昌当主任，这就是考虑工作的连续性了，前两任主任都是老同志，真要说起来俩人加起来才干了一任。 这其实并不利于工作的开展，杨建昌今年四十六，他如果当上主任，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能干十四年，这对公司内组织工作的开展十分有利。 推荐杨建昌当这个主任，李唐十分有把握省里会接受，推荐王建强接任分管生产技术的副总，他相信省里也会同意，可行政副总和工会办主任这两个职位他就没把握了。 至于其他内部职务，只要不牵扯到副总这个级别，公司内部就可以决定，只要报上去备案就可以。 这次的调整如果不能贯彻他的意志，他倒是宁愿不设立那个行政副总的位置，也好过给别人做嫁衣。 “我觉得你还是跟曹主任先沟通一下吧。” 曹主任，曹玉田，之前是政府那边的领导，王主任去年如愿以偿的调到四九城工作，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曹玉田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主任一职。 他虽然跟王主任不是一边的，但在如何对待秦山制药这件事情上，他们俩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对李唐的工作也是绝对支持，完全不插手。 之前分管工业的张副领导现在是组织那边第一副主任，虽然级别没变，但地位有了显着提升。 最让李唐没想到的是，接替张副领导工作的竟然是他岳父，老丈人分管女婿，他实在是想不通上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这次的职务变动，同样也让宋爸在班子内排名上升不少。 四年弹指一挥间，变动是真的不小。 …… 庄子山走了，李唐送他下去后，刚好看到乔木从财务部办公楼那边出来往停车场走去，他就溜溜达达的跟了过去。 虎头奔，这是乔木现在的坐骑，不知道是不是全省第一辆，反正是秦山地区目前唯一的一辆，剩下田军，马平安，杜成栋他们三个开的都是什么蓝鸟，公爵，反正全部都是水货进口车。 给李元和李清也一人弄了一辆蓝鸟，说真的，这时候这种通过乱七八糟渠道弄进来的车是真的挺便宜。 “砰砰砰” 乔木拍了拍车顶：“老三，把这给你，或者我重新给你弄一辆。” “快歇着吧，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招风是吧？” 好车谁不想要，尤其是男人。 但以李唐的身份，他就算能买的起任何车，也不敢随便瞎开，况且他对自己现在那辆车可是相当满意的。 “招风？”乔木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抬起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说道：“大哥，你这个车才是真的招风好吧。” 乔木为什么会说李唐的车招风，那是因为他之前那辆沪牌小轿车已经换了，现在这辆车是红旗ca770，去年上边特意奖励给他的。 车长五点九八米，宽一点九九米，车重五吨，搭载了一台五点六五升v8汽油发动机，百公里耗油二十个。 虎头奔只要有钱还能买到，现在的红旗确实是想买都买不到，正常情况下都只能通过电视才能看到。 “我这不叫招风，这叫庄重。” “啧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哎我说，要不然我给你老婆换一辆车，她那车也开了好几年了。” “行了吧你。”李唐笑着摆摆手：“别想着贿赂我，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话让乔木这才反应过来，俩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可不单纯是发小兄弟，一起吃顿饭无所谓，送东西的话还真得注意影响。 毕竟他们建筑队现在还给这边正盖家属楼呢。 秦山制药的家属楼现在已经盖到三十多栋，如果把外地两个分厂的家属楼也算上，那都已经超过四十栋了。 本来按照乔木的想法是盖上几栋十几层的小高层，占地少，还能住进去不少人，高层看着还时髦。 但这个提议被李唐给否了，他可太知道这种高层几十年以后得破烂情况比多层更甚。 现在又不是没地，用不着扣扣巴巴的省地盖高层。 其实对于其他干部职工来说，还是比较期待电梯高层的，就是乔木那句话，时髦啊，真盖了的话，这可是秦山第一栋电梯高层，住到里面说出去多有面儿的。 “行，那就不提给你送东西的事情了，咱来谈谈盖高层吧，我还是那个意见，盖上几栋十八层的高层，每层六户，一栋就是一百零八户，相当于两栋多层了，到时候你想办法从杨家村再弄点地方过来，修个公园不好吗，让职工休息的时候出门还有个散步的地方。” 乔木从善如流的转移了话题。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兄弟，李唐笑着摇了摇头：“你甭劝我了，后边的家属楼到时候都是你的，高层多层又有什么区别，哦，忘了告诉你，地区有意将食品厂搬走，现在正给他们重新选址呢，到时候那片地也是我们的。” 地区政府也是豁出去了，按照规划，这方圆好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只要秦山制药愿意要，统统都给划过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家 对秦山上一世城市规划比较清楚的李唐有些犹豫，城市中心有一座工业园区，想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地理位置的制约，南边有大山，北边有河，秦山只能东西向的发展，现在他们这里算是城市的边边，但其实地区已经有意往西边发展了。 再想想这些都是人家地方政府需要考虑的，关他一个企业领导毛事，他需要做的就是将秦山制药发展好，能给地方带来更多的税收，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就行。 不关他的事儿，但乔木听到后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 “你说食品厂要搬走？” “对啊” “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正式决定，只是几位领导一起商量的。” “嘿，这个郑加强同志不地道啊，没见他告诉我。” 乔木嘴里的郑加强是地区副专员，俩人相差十来岁，也不知道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关系还好的不行。 “行啦老三，不跟你聊了，我去找郑加强兴师问罪去，今天要不是你告诉我，这笔买卖非得黄了不行。” “呵呵呵呵……去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就行。” “这你放心，我搞不定肯定找你了。” “记着周六去省城把我爸妈捎上啊！” “知道啦，我还没那么健忘。” 提到去省城，李唐微微有些头疼。 头疼的原因是他老婆正跟他闹矛盾呢，还是很难哄好那种，或者也可以说不是闹矛盾，而是要跟他离婚，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不能生孩子。 没看错，也不知道为什么，宋小慧好像是天生输卵管不通，尽管李唐跟她一再保证能治好，可事实是吃了三年药，做了三年针灸，肚子依然没有丝毫动静，现在她终于失去了耐心，提出要离婚。 因为她知道自己男人到底有多喜欢孩子，所以她打算单方面放手。 双方父母都知道宋小慧不能生孩子，李爸李妈虽然有些惋惜，但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对她一直都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跟自家闺女没什么两样。 但她想离婚这件事情目前两家都还不知道。 李唐知道自己老婆的想法，这个婚就是说破天他也不可能离，他是喜欢孩子不假，但也没到那种没孩子不行的地步。 他有时候也挺纳闷，不孕不育这几年他也治好了不少例，但为什么到自己老婆这里就不行了呢。 这个星期过去，他就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把宋小慧想离婚这个念头给彻底打掉，什么事情都有的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 与此同时，宋小慧此刻正和她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同样留校当老师的李芳，在学校里随意溜达着。 二十七岁的宋小慧身上既有大学生的青春靓丽，又因为一直当老师，身上有一股成熟的知性美，在学校里真的是男女通杀。 “慧慧，你真的想和李唐离婚？” 从大学到现在，俩人早就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李芳对老同学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清楚。 “我不知道。” 李芳的问题让宋小慧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摇了摇头：“他很喜欢孩子的，我只是想让他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你想？你有没有问他想不想就单方面打算放手，让他去跟别的女人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女人也许是冲着他手中的权力，以及他身上的财富，才想跟他在一起的，你觉得那样的女人能给他幸福吗？这样对他公平吗？ 慧慧，李唐有多爱你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吧？你怎么就确定，他跟你结婚就是想要个孩子呢？最后，你为什么不相信他？” “啊？我怎么不相信他了？” “他能治好那么多疑难杂症，你为什么不相信他能治好你的不孕症。” “我……我……我没有不相信。” “可是你现在打算做的事情就是摆明了不信任他啊，那么多不认识他的患者，都能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他治病，给予他充分的信任，怎么你这个睡在一张床上的爱人，却不相信他能治好你的病，甚至还想抛下他，还美其名曰是为他考虑，你真的为他考虑了吗？ 慧慧，咱们不说其他，就光说以他现在的地位，假如真的离婚了，你觉得外界会怎么看他？领导会怎么看他？你不要说这是你提出来的离婚，外边的人可不会这样想，别人只会认为是他抛弃了结发妻子。 你今年才二十七周岁，他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真要说起来，你去年才博士毕业，咱们的老同学向玲，她今年才硕士毕业，比你还大两岁，她可还没结婚呢，所以你到底着什么急？” 如果可以，李芳现在都想抬手给宋小慧一巴掌，想看看能不能把她打醒。 当她得知自己这位老同学因为不能生孩子想离婚时，第一反应就是抽她一巴掌。 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情她知道的比较早，因为当时去医院检查，还是她陪着一起去的，那会儿看到这个结论，她压根就没往心上放，因为在她眼里，就没有李唐治不好的病，现在还没治好，那就是还需要时间。 可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这位老同学竟然想以这个离婚，简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嘛。 宋小慧真的想离婚吗？当然不是，她只是自以为是。 “芳姐，你也觉得我有点矫情了是吧？” “傻丫头，我不是觉得你有点矫情了，而是觉得你实在是太矫情了，你想为李唐考虑，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真的愿意吗？离开你他的生活能幸福吗？你以后的生活能幸福吗？还有你别忘了，你姐姐是他嫂子，你让他们以后怎么相处？你让他哥以后怎么去你家？ 我只是觉得你不要太想当然了，不要光是你以为，你觉得，你愿意，你也应该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考虑，真的真的不要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因为爱他，爱他，你就更应该跟他在一起，你们两个人携手一起走过四季春秋，确实，很多人觉得一家三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可难道这个家只有夫妻二人就不行了吗？就必须散了吗？” 第三百三十章 街道 李芳的话不能说是让宋小慧如醍醐灌顶般顿悟，但也确实让她想明白了许多。 她想到那天跟李唐说要离婚时，自己男人当时那副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模样，就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疼。 “谢谢你芳姐，我明白了。” 想到这里，宋小慧停下脚步，十分真诚的对李芳说道。 “傻丫头，你跟我说什么谢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冲动的做出选择以后后悔，更不要对自己的爱人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芳姐，今天星期四了是吧？” “对啊，怎么了？” “呃……我就是想，不知道李唐这个星期还会不会过来，要不然我回去。” “呵呵，那你觉得他会过来吗？” “我觉得……我觉得他会过来。” “那不就结了，安心等他过来，好好的跟他道个歉，就说你脑袋发昏了才那样说的。” “可是……芳姐，你帮我跟刘主任请个假，我现在就回去。” “啊？”这下轮到李芳发懵了，她看着已经往教师单身楼那边跑去的宋小慧，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忽然，她想到这妮子现在回去肯定是要自己开车，不行，她还没自己开车回去过呢，这可得好好的叮嘱一下，让她最好别开车，还是坐火车把稳一些，想到这里，她连忙追了上去。 …… 女人心，海底针 吃完中午饭后，李唐一个人在马路上一边溜达着，一边琢磨怎么才能让自己老婆收回要离婚的那番话。 他知道自己媳妇儿那点小心思，也知道她只是上头了才会那样说，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再火上浇油，万一别到那里就真麻烦了。 大门口这条东西路，现在已经红火多了，菜市场、银行、邮政所、供销社、粮油门市部、煤炭销售部、煤气站，服装店、饭店、录像厅、舞厅应有尽有。 不算西边的杨家村和食品厂四五百号职工，光两个分厂加公司的职工都已经近五千人了，算上家属，这条街的常驻人口比一个镇子的人都多，关键是还都有钱消费。 有点经济头脑的，都会想方设法在这里开店。 就像服装店、录像店那几家，都是个体户，比他们开在城里的同行每个月要赚的多。 家属院大门对面就是学校，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子弟所有费用全免，包括中饭，外边的孩子也只掏该掏的钱，没什么额外的费用。 第一年开始招生的时候，外边其实没几个人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来，毕竟城里的学校不少，这个学校又是刚办的，老师还大部分都是外县调来的，谁知道教学质量怎么样，可是，当制药公司子弟学校有外教教授外语的消息后，好家伙，一个年级四个班，一个班四十个学生，仅仅一天就报满了，这是初高中。 后来又听说小学没在这里上的，以后想来这边上初中就必须参加入学考试，择优录取，然后小学同样也报满了。 这还不够，到处托关系的屡见不鲜。 其实外教就是个噱头，实验室老外有十几个，如果真的让他们去给孩子们教英语，口语肯定没问题，但考试肯定基本都不及格，个中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 所以，所谓的外教，就是每个星期，从小学到高中按年级分，在学校大礼堂上一节一个小时的英语大课，由老外过去教孩子们口语。 在秦山这个八线小城，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多少老百姓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都没见到过一个老外。 …… “李总好！” “好，你也好……” 就这样在路边散着步，不停的就会有人跟他热情的打着招呼，而他也会回一个问候。 “李总，难得见您出来闲转。” “哦，是段主任啊，你好！” 李唐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工行的门口，跟他打招呼的是工行设立在这里的办事处主任段英楠。 八四年人行工行分家，段英楠的父亲继续留在人行担任行长，也是从这年起，人行不在办理对外业务，成了银行的银行，可不知道为什么，段英楠却来到了工行这边，并且在八五年工行给这边设立办事处的时候，她过来担任了办事处主任。 其实从四大行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时候的四大行，还不是商业银行，应该叫它们为政策性银行。 工商、建设、农业，清晰明了，而中行此时更多的是行使外汇管理的角色，也就是所有涉及到外汇的业务，就必须到中行去。 像制药公司的对公账户，现在就开立在工行。 段英楠到底没跟杜成栋走到一起，虽然她后来也想过，可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跟她那位当时人行的信贷科副科长，同时也是现在工行的信贷科科长范晓刚结婚，俩人的孩子现在都一岁多了。 “难得见您上班的时候出来闲转，总是听说您不是办公室就是医院实验室的来回跑，看来李总也有翘班的时候啊。” “嗐，我也是俗人，怎么可能没个累的时候，感觉才几天没往这边转，好像又多了几家店，我平时也没仔细看过，段主任，那菜市场下午还有卖菜的吗？” “看样子您还真是不常过来，这边的菜市场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全部收摊，主要是咱们公司职工下班都到六点了，很多人都是下班后过来顺便一买，晚上的菜便宜嘛。” 公司、分厂都有食堂，虽然便宜，但大锅菜的味道再好也就那样，吃的时间长了都有个腻的时候，很多职工下班后就会自己回家做饭吃。 这边的菜市场也好，临街的商铺也好，房子都是秦山制药的，工行的这栋小二层也一样，都是公司保卫科统一派人管理，秩序井然。 就连最容易出事的录像厅和舞厅，开在这里也基本上都没什么人闹事，到了晚上，就连城里的那些小年轻都喜欢往这里跑，出来玩图的就是一个开心，没几个人是为了找事出来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意外 “李总，今天刚好碰到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罗行长一直都想请您吃顿饭，就是老找不到您的空闲时间。” 老罗实在是害怕秦山制药的对公账户转走，所以这两年是千方百计的想跟李唐拉拉近乎，可就是所求无门。 他之所以害怕，就是因为有个中行存在。 中行虽说目前是负责管理外汇业务，但正常的个人和对公业务照样也办理。 原本秦山这个小地方，中行根本不可能设立分支机构，他们的网点现在基本都是在大城市或者省会城市才有，可秦山就是因为有秦山制药，中行硬是在这里专门设立了一家支行，不为其他，每年那几个亿美元的现汇兑换，都不知道把国内多少省行甩的看不到尾巴。 现在的银行虽然没有什么存款任务，但如果让秦山制药把在工行的所有存款，全部转到中行去了你再看看，省行的领导不把他撤了那才奇怪呢。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罗想给秦山制药放贷款。 众所周知，存款对于银行来说就是负债，只有能把钱贷出去，这样才能挣到利润。 当然啦，现在想贷款的单位多的是，可那些政策性贷款，到底有多少能收回来，大家心里都有谱，类似于秦山制药这种优质的不能再优质的客户来说，给他们放贷款，那几乎就是相当于把钱存在了人行，等着到期钱回来就行。 不要说什么账上钱多的花不完，秦山制药不可能贷款，事在人为嘛。 段英楠的话让李唐微微一笑：“段主任，替我转告你们罗行长一下，心意呢我领了，吃饭就算啦，我这个人比较无趣，还有点社恐，不太喜欢在外边吃饭。” “社恐？”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的段英楠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更让人无语的是她抓重点的能力，这句话的重点是社恐吗？重点是拒绝好吧。 李唐感觉自己有些无力吐槽了。 “社恐就是社交恐惧症的简称，我自己发明的。” “社交恐惧症？” 段英楠表示她这会儿只想笑，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笑的时候，再次被拒绝，她已经习惯了，她相信她们罗行长应该也能习惯，反正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好吧李总，您的话我一定会转达我们罗行长。” “嗯，我知道你们罗行长的意思，你也可以给他吃颗定心丸，中行的蓝昌宁蓝行长跟我确实认识，但我还没有把公户转到她那里去的想法。” 蓝昌宁是王婷的闺蜜，来秦山当中行的支行行长前，王婷特意将李唐叫过去一起吃了顿饭，意思就是让李唐帮忙照顾照顾她这位朋友，俩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但其实来到秦山三年，蓝昌宁见到李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还是王婷给介绍过，否则可能就跟这边的罗行长一样，仅仅就见过一次，还是跟在行署专员后边过来慰问的时候。 “谢谢李总。” 段英楠闻言也松了口气，就是因为有秦山制药的公户在，她们这个办事处才有存在的必要，否则…… “不用……” 李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路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李唐” 听到有人叫他，还是直接叫名字，他不由得就把头转了过去，刚转过去，他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像极了去年他们几个进山时碰到的那只老虎时的感觉，没等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叫他的名字，眼角余光就扫到马路那边有个人此刻将胳膊冲着他这个方向抬了起来。 “擦，又来！” 来不及多想，李唐连头都顾不上转回来，伸手推了一把站他对面的段英楠，然后整个人就向一旁扑了出去。 “啊” “砰……砰……砰……” “啊……杀人啦！” “快叫保卫科，有人开枪打李总。” 此刻，扑倒在地的李唐什么都顾不上了，接连在地上翻了好几圈，顺手将别在后腰处的枪拿了出来，然后上好膛。 “砰……砰……” “擦” 随着第二次的第二声枪响，李唐感觉自己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知道，自己的脸被子弹给擦到了，刚好，这会儿他滚到了一棵树后，顾不得脸上的疼感，连忙扶着树站了起来，这才有工夫往记忆中那个开枪的人那里看去。 “砰” “踏马的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刚探出半个脑袋，一发子弹就打了过来，幸好打在了树上，不过也让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位置。 那人正举着枪从刚才开枪的位置往他这边缓缓移动呢。 “砰……砰……” “砰……砰……” 开了两枪后也不知道打到那人没，李唐立马又缩回到树后，紧跟着他就又听到了两声枪声，而且很明显这两声枪声不是那个人开的。 “嗯？谁还开枪了？” “李总……李总……” 这好像是保卫部副经理钱正军的声音，是了，应该就是他，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在学校门口公安科岗亭那里转悠，说是今天在那里值班。 就在李唐愣神的这工夫，钱正军已经拿着枪跑了过来。 “李……李总您没事儿吧？” 李唐脸上的血吓的钱正军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我没事儿，应该是被子弹擦了一下边，那人呢？” “应该死了，您开的两枪打到他了，后边两枪是我打的，也打到他身上了。” 钱正军也是从部队上回来的，虽然没去大西南，但他当兵是在大西北的边防哨所，枪是没少打，还击毙过犯人，这会儿虽然刚打死了一个人，但一点不适都看不出来。 随着那个枪手的倒下，路上刚才躲起来的人这会儿又跑了出来，现在虽然还没禁枪，并且在新华书店都能买到气枪，但光天化日的开枪杀人，用的还是制式手枪，这着实令大家后怕不已。 “李总您没事儿吧？” “李总您脸上流血了，我这手帕是干净的，您先用用。” “哦哦，谢谢，谢谢大家，我没事儿。” 看着围过来的厂里的职工，李唐先是接过一位女工递过来的手帕，又连忙对大家道谢，然后才叫上钱正军一起过去看看那个枪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安排 刚走了两步，他想起来刚才被他推倒的段英楠，连忙又先朝银行那边走过去。 此时段英楠正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身边是她们银行的同事，正在帮她拍打刚才因为摔跤而沾到身上的土，看到李唐过来，她似乎回过了神来，顾不上跟同事们说什么，就往这边走了两步。 “李总……” “段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情况紧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李总，您的脸……” “就擦破点皮，你们银行里边还有钱呢，这会儿外边乱，你们最好别看热闹了，进去注意着点。” 刚才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从那个枪手开第一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了两三分钟，段英楠这会儿说实话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看到李唐往已经倒在路上的那个人走去，她转身连忙招呼同事们往进走。 就这么几分钟，路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西边食品厂的人都往过跑呢，更西边杨家村也有人出来了。 而公司那边也得到消息了，几十号人在保卫部老黄的带领下往这边跑来，一边跑着，老黄还安排人开始维持场面，让马路上的人都退到人行道上，同时还有一队人往东边跑去，准备从东边丁字路口那里就开始封锁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公司的老总在公司门口就被人当街开枪，现在还没看到李唐，老黄此刻的心里是慌的一批，这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敢保证，省里绝对会给他脑袋上扣个渎职的罪名。 因为去年同样发生过一次枪击事件，当时是在李唐回家的路上，一辆没有牌照的吉普车忽然跟他的车并行，紧跟着吉普车上就伸出两把枪连开了几枪。 幸亏当时庞虎的反应快，一脚刹车躲了过去，就那，庞虎的胳膊上到底还是中了一枪，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也是那次枪击事件过后，上边就把那台红旗ca770送了过来，对外说的是奖励，其实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李唐的安全，毕竟这台车是防弹的，否则也不至于净重五吨。 可现在歹徒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了吗？都敢直接找到秦山制药的大门口，当街行凶。 听到路边看热闹的人说李唐没事儿，钱正军也在场时，老黄稍稍放下一点心，等跑到现场看到正主时，他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李总，实在对不起，是我的工作……” “好了老黄，先不说责任，你安排人把现场保护好，看看能不能把弹壳和打出去的弹头都找到，我和正军我俩一人开了两枪，好像是都打中了，那个枪手应该一共开了六枪，前边三枪是在那里打的。” 李唐抬手指了一下当时枪手叫他时站立的位置，然后又指指现在倒下的位置：“后来挪到这里来的。” 应该说幸亏枪手的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如果是为了制造混乱，刚才路上人可不少，这会儿可能已经哀嚎一片了。 “给公安处打电话没？” “已经安排人打了。” “李总” 此时柳小强他们几个公司里所有在家的中高层都跑了过来，各个脸色难看。 柳小强过来后先看了眼李唐脸上的伤，见问题不大，这才开口说道：“李总，您还是先回去吧，我刚才给地区和省里都汇报了，地区的领导应该很快就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向上汇报。 最先到达的除了地区公安处外，相对远点的陈主任反而是最先到的。 当他看到站在那里并无大碍的李唐时，从接到消息后就出现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消失不见。 如果李唐有点什么三长两短的，先不说上边会把他怎么样，家里那些老爷子老太太绝对会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李总，让你受惊了，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脚下的土地属于秦山，只要在这个地界出现任何问题，那就是地方工作没做好，去年的枪击事件到现在除了找到那辆车之外，车上当时有几个人，是男是女还一点音信都没有，这还没一年呢，又发生了比上次还要严重的枪击事件，老陈同志感觉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 “陈主任，没那么严重，那些人想要对我不利，怎么都能找到空档，不能全部怪罪到地方的头上，里边请，咱们到会议室说话吧，省上的领导估计最多两个小时就该到了。” 几个人还没进去，行署的领导也赶了过来，见面后又是一番寒暄，大家这才往进走去。 此时外边的街道已经被彻底封控了起来，虽说枪手已死，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最重要的是现在要先搞清楚这个枪手是哪里人，在哪里住着。 一时之间，县公安局，地区公安处的所有干警都被派了出来，整个秦山县地界风声鹤唳。 而第一次自己开车回来的宋小慧，此刻刚好从国道拐上了解放路南段，眼看距离自己老公那里越来越近，她发现怎么进城后路上都是公安，进城后短短两三公里的路，她的车都被拦下来检查了两次。 等她开到解放路和东风街十字时，再往北就已经彻底开不过去，因为路已经被封了。 恰好在这里带队值班的是已经担任解放路派出所副所长的杨光，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宋小慧连忙就跑了过来。 “小慧，你不会是从省城回来的吧，这也跑的太快了点吧。” “啊，杨光是你啊，我是从省城回来的，但你说的什么跑的太快，什么意思啊？” “呃……你不是接到消息后回来的。” “什么消息，还有，这……这是怎么了？有上边的领导过来了吗？” 杨光这下才确定，宋小慧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回来应该只是碰巧。 “小慧，我跟你说个事情，你也别激动，李唐没任何事儿，只是稍微擦破点皮。” “轰……” 宋小慧此刻的脑袋里就像有个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杨光的话让她的身体都忍不住晃了晃，还好旁边就是车，她扶住了，要不然可能都能坐地上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二次 “杨光，李唐怎么啦？” “李唐真的没事儿，我刚才亲眼看到他了，就是脸上擦破了点皮，现在地区的领导们和他在一起呢，四十分钟前在路上有人朝他开枪，但是小慧，你真的不要过于激动，他确实没被击中。” “他……他现在在哪儿呢？” “就在他们单位，车现在肯定开不过……” 杨光的话还没说完，宋小慧已经顾不得听下去了，扔下一句话就朝北边跑去。 “杨光，钥匙在车上。” 看着已经窜到马路对面的宋小慧，杨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杨所，那是谁啊？” “啊？” 杨光转头看了眼从另外一边路对面过来的所里同事，想了想说道：“那就是秦山制药总经理的爱人。” “这就是那位李夫人啊，听说还是省城大学的教授？” “嗯，去年刚评的副教授。” 杨光跟李唐是老同学，这很多人都知道。 同一时间，在距离秦山制药往东三公里左右的水文队招待所门口，有两位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男人，一人背着个包刚从里边走出来。 其中一位出来后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马路对面的垃圾箱那里，将身后的包放下，从里边掏出来一样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丢到了里边，又重新将包背好，向路对面等着的另一个人示意了一下，俩人同时向东边走去，而扔东西的这个人则快走几步来到了马路对面。 “哎，早上咱俩应该一起过去的，这一年来最好的一次机会啊，咱们三个如果都在的话，今天肯定就成了，阿山也不至于被当场……” “说这些屁话没用，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咱俩要先撤出秦山，要不然就都别走了。” 从俩人的对话不难听出，他们俩跟刚才开枪打李唐那人是一伙的，同时，去年开车枪击李唐的那伙人也是他们。 他们俩现在就是向着北小桥的汽车站那边走，打算在那里坐车先暂时离开秦山，刚才那个人丢到垃圾箱里的东西，就是他们俩的枪，那玩意现在带在身上就是祸害，至于等事情平息后再怎么弄到枪，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雇佣他们的人那么神通广大，想来应该有办法再给他们搞到几把枪，总之任务没有完成，暗杀是不可能停下来的，除非他们俩都死在了这里。 从接上任务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有这种觉悟了，但为了钱，也为了家里人能活下去，他们又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他们往汽车站走的时候，庞虎已经开着公司的吉普车，拉着保卫部的两名同样从大西南回来的同事，也来到了汽车站。 刚才看到被打死的那个枪手后，庞虎立刻就认出了那人就是去年在车上开枪的其中之一。 虽然到现在也不清楚那辆车上到底有多少人，但庞虎估计，当时车上算上开车的司机，最少也有三人，副驾驶一个，后排最少一个，就是这两个人开的枪。 而打中他的，因为他猛踩刹车，应该是后排那个人，今天被击毙的这个，他没认错的话，就是当时坐在副驾驶那个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剩下的几个人没在刚才的事发现场，庞虎其实还有些庆幸他们没在，否则刚才李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按照这样判断，也就是说最少还有两个人在逃，对后排那个人的长相，他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虽然无法准确的描述出到底长什么样，但只要让他看到人，差不多就能认出来。 这也是他来汽车站的原因，过来碰碰运气吧，总比憋屈的等在公司里强，他现在是只感觉自己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 当宋小慧站在会议室外，看到在里边正和地区领导说话的李唐确实无大碍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解放路口一路跑过来也近两公里，让她也是满头大汗，一旁的杜娟见她现在有些腿软，连忙扶住她的胳膊。 “慧慧，先上楼去他办公室吧。” “好的娟姐。” 宋小慧知道那么多地区领导过来都是因为什么，没有任性的非要进去，点了点头就跟着杜娟往二楼自己丈夫的办公室走去。 会议室里李唐的一名助理看清外边是谁后，连忙起身走到正和地区领导说话的李唐身旁，俯下身子轻声说道：“李总，您夫人回来了。” “在哪儿呢？”他一听都懵了，事发这才多久啊，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刚才杜经理陪着应该是上二楼办公室了。” 听到这儿，他也顾不得什么还有这么客人在了，跟大家说了声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急忙就走出了一楼会议室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办公室门口一看，可不正是自己老婆么。 杜娟看到正主上来了，微微一下笑着走到门口拍了拍李唐的胳膊，然后带上办公室门就去出去了。 而宋小慧此刻已经扑进了自己男人怀中。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抱着自己媳妇儿那柔软的身躯，李唐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十一点都往回走了。” 这会儿都三点了，不到俩小时的路开车走了近四个小时。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对啊，我想见你嘛。” “怎么了？” “我……我不跟你离婚了。” “我也没同意跟你离婚啊。” “我就是想回来告诉你，我不闹了，准备好好喝药。哎呀，回头再说这个吧，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脸。”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枪击，比起上一次知道后宋小慧直接瘫软在地上起不来，这次已经好多了。 只是刚知道的时候特别紧张，现在知道人没事儿了，她就不想再去想那破事。 “没事儿，就是擦破点皮。” 看着自己男人脸上那一道伤口，她不敢想那颗子弹如果再偏不到一公分，那将会成什么样。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她转身走到办公桌后，从书柜中取出一瓶酒精，一包棉签。 “我拿酒精把伤口清理一下，你忍着点啊。” “好的” “这怎么伤口有点发黑啊？” “那是子弹高速旋转跟空气摩擦带来的高温形成的。” “这没什么问题吧？会不会以后留下一道疤？” “不是有去疤膏呢么，不用担心。”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发泄 用酒精擦拭伤口是什么感觉，那种酸爽无以言表，谁体会过谁知道。 “嘶……” 反正李唐这会儿是龇牙咧嘴的。 “忍着点，让你出门就让虎子跟着，你就是不听，非要一个人出去，你瞅瞅，到底还是出事儿了吧。” “嘶……老婆，我以后一定听话。” “哼！” “咚咚咚” “进来” 听到敲门声，宋小慧顺嘴就说到。 “三子” “老三” 进来的是李爸李妈还有今天在家没去上班的李清。 “爸妈，姐，你们都来啦。” 李爸那边是柳小强让陈东通知的。 得知自己儿子被枪击，正在开会的李爸直接就结束了厂里的高层会议，让司机开车回家拉上老伴就过来，刚好李清也在，听到弟弟又出事儿了，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看到宋小慧也在，三个人都比较诧异，但顾不上问为什么本应该在省城的她也在，都急忙走过来看李唐。 看到儿子脸上的伤口，李妈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当个破经理还要受这个罪，不干了，三子，咱坚决不干了！” 李妈的话让已经绷了半天的宋小慧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的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见弟妹手抖的都没办法给李唐清理伤口了，李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上前将棉签和酒精接过来。 而宋小慧转身扑到婆婆怀中放声大哭，自己不能生孩子的苦闷，老公又被枪击伤的忧心，让她再也没办法忍下去了。 从进来后就一直没做声的李爸，脸色黑的跟墨斗似的，他拉开儿子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去，给自己点上了根烟，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女儿给儿子清理脸上的伤口。 李爸在内心中已经做好决定了，这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去年李唐在车里被枪击，当时省里的相关领导跟他说过，会给一个交待，再加上这本身就是地方事务，他一个部属企业的领导真不好插手。 可上次的凶手还没找到，这才翻过年没多久又来一次，还把人给打伤了，这次他肯定不能再忍了，他要以自己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别人还以为他这个当爹的是泥捏的呢。 搂着儿媳俩人一起哭了会儿，李妈糟糕的心情也发泄出去了不少，她一边轻抚着宋小慧的后背，一边转过头看向李爸厉声说道：“老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儿子报仇，这次如果还解决不好，我看咱俩也别过了，你连儿子都保护不了，我还要你干啥。” “妈，妈，没那么夸张！”没等老爹开口，李唐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接过话说道。 “你少给我废话，省里边今天来人不，来的话你一会儿就把辞职报告交上去，给我滚到省城大学跟慧慧一起教学生去。” 李妈这会儿就像是只饿了一冬天的老虎，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激的她直接扑上去将猎物撕碎。 恰好此时从省城赶过来的宋爸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门没关，他刚抬起手准备敲敲门示意一下呢，就听到了李妈的话，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个门还到底该不该敲了。 而坐在椅子上的李爸眼角余光注意到门口好像有人，扭头看了眼，发现是亲家公，就站了起来，漆黑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亲家来了。” 李爸的话让屋里人都转头看向了房门方向，看到是宋爸，尽管他是儿媳妇的亲爹，李妈还是冲着他哼了一声，这一刻，谁都不好使。 跟宋爸一起从省城过来的，还有已经是第一副主任的张铭顺，以及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和法医。 省厅的刑侦专家一来就先去了案发现场，法医则是直接去了制药公司附属医院的停尸房，被击毙的那个枪手此时就在那里。 张副主任也没上来，在楼下会议室里正和地区的领导见面。 宋爸因为和李唐的特殊关系，他过来后只是在下面会议室转了圈就直接上来了，可好巧不巧的就让他听到了李妈的那番话。 他明白，接连两次枪击的发生，让这位亲家母的怒火终于到达了顶点，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李唐辞职真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爸……” 此时李唐的脸已经被姐姐帮着用纱布贴住了，连忙就站起来叫道。 “三子，怎么样，严重不？” “没事儿爸，问题不大。” 看到女婿脸上贴的纱布不小，足足有十来公分长，宋爸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其实伤口没那么夸张，就是颧骨那里擦伤了一点而已，稍微有点深，但没伤到骨头，至于将纱布贴那么长，则是李清故意的，她就是要让那些领导都看看，看看这人都成什么样了。 “亲家公，我儿子的脸这次已经可已经破相了，伤口都能看到骨头。” “嫂子，你放心，这次发生的事情，省里肯定会给出一个交待的，我来的时候将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也带过来了，他们一定会全力侦破此案，必将剩下的犯罪分子以及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宋爸只能是拍着胸口给李妈一个承诺，同时他也是说给自己听，李唐是他的女婿，说的不好听些，他宋德忠和李爸李承志两个副部级干部，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他们俩的脸面也没地方搁。 最关键的还是，幕后之人是丝毫没把他们俩人放在眼中。 “老宋，你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我对事不对人，三子也是你的女婿，你和老李工作一辈子了，到头来连自家孩子都护不住，我都不知道你们还干个什么劲。 我跟你说，你回头可以向上级领导转达我的话，这次的事情如果还跟去年一样没个结果，我绝对让三子辞职，哪怕他之前挣的钱都被没收呢，我们吃糠咽菜也好过死的不明不白。” “妈……” 李唐刚想说什么呢，李妈那冷嗖嗖的目光一扫过来，他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什么都不敢说了。 李妈在李家就是绝对权威，尤其是盛怒的状态下，没看李爸都缩在一旁嘴都不敢张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认识 “嫂子，我还是那句话，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有个结果，要不然别说您，我都坚决不能答应。” 听到宋爸的话，李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行啦，你们都下去吧，省里来的人应该不止你一个吧，别在这里待着了，领导都过来了三子还不出现，就有点太不讲礼貌了。” “德忠，我就不下去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处理你们省里自己看着办，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另外我要说的是，这次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就这么过去，不可能还像上次那样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今年整六十，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要给你们施加压力，而是有些事情我这个当爹的必须要做。” 李爸的话让宋爸沉默了半天才点点头，但也再没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了自己女儿。 “慧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我也是刚回来，本来是因为别的事情才回来的，走到解放路口才知道出事了，我妈还不知道吧？” “嗯，我还没跟她说呢，等下你给家里打电话跟你妈说一声吧，估计今天我如果回去就晚了。” “好的爸。” “三子，咱俩先下去吧，铭顺同志也过来了。” “好” “你脸上的伤……” “没事儿爸，就是被子弹擦过去了。” “呼……老李哥，嫂子，那你们先坐，我和三子先下去。” “你去吧德忠，我们先回去，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李爸摆了摆手说到，他回去也要开始布置一番了。 听老爹说要回去，准备往出走的李唐转过身看向自己媳妇儿说道：“慧慧，那你跟爸妈一起先回去吧。” “呃……那行。” “姐，你照顾好咱妈，让她别太激动了。” “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李清伸手搀住李妈的胳膊，点了点头。 …… 另外一边，乔木得到消息的比较晚，等他过来的时候路口已经被封进不来了，就算派出所的也好，制药公司保卫部的人也好，大家都认识他，但此时此刻也没人敢把外人放进去。 乔木也没耍什么脾气非要进去，在知道李唐确实没事儿后，又从保卫部的工作人员得知庞虎刚才带着人去汽车站了，他干脆就开上他的那辆虎头奔，掉转车头去到他们建筑队另外一处工地，拉上两位战友也往北小桥的汽车站赶去。 田军和马平安还有杜成栋三个人，目前都在省城那边，要不然这会儿才热闹呢。 庞虎带着两名保卫部的人在汽车站这边已经转几圈了，汽车站大家都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鱼龙混杂，今天因为出事儿了，现在汽车站内外到处都是公安的身影，原本热闹的车站这会儿也显得萧条了许多。 在车站里边又转了一圈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庞虎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想想担心公司那边有什么事儿，他只能示意保卫部那俩人跟他走，打算回公司了。 秦山县城里的人口不算周边农村也有近十万，毕竟是地区公署所在地，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一个他只有那么一丁点印象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是回去后从长计议了。 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带着刚走出汽车站的候车间准备去上停在路边的车呢，无意间一转头就看到了北边公共厕所门口蹲了一个人，而此人也恰好转头看向南边，两个人的目光相隔三十多米远的距离碰撞在了一起。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蹲在厕所外边那人明显认出了庞虎，在看清楚是谁后，那人的第一反应是大喊了一声，然后丢下手中的包转身就跑。 这下别说是庞虎了，就是跟在他身后的俩人也看出来不对了。 “立贵，龙中，厕所里肯定还有一个，你俩去抓那个，外边这个交给我，记住，要活的。” “知道了虎子，你注意安全。” 一边往过跑，一边交待着，三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那俩人已经直接就冲进了厕所里，而庞虎则继续往北跑去。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外边的公安肯定也注意到了，注意到路边的公安朝他喊，并且还把枪都拔了出来，庞虎连忙一边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丢了过去，然后抬手指了指前边奔跑的那个人。 路边那个民警连忙上前捡起了庞虎丢过来的证件，一看是秦山制药公安科的，再抬头看了眼前边跑的那个人，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往回跑了几步骑上停在路边的偏三斗，顾不上叫自己的同事，踩着摩托后，轰着油门就追了上去。 “乔哥，前边那好像是虎子，正在追人呢。” 乔木刚好也开车拉着战友来到了汽车站门口，车刚靠边还没停，就看到前边不远处的偏三斗冲了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副驾的战友就指着前边喊道。 紧跟着后排的战友也喊道：“乔哥，厕所里好像也有事儿，你看那几个人都往出跑呢。” “你俩下车去看看厕所怎么回事，记得要表明身份，说清楚是李唐的人，我追虎子去。” “好” 车上俩人刚下车关上门，乔木一脚地板油就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引起了一阵难闻的胶皮味。 他们俩一下车就往厕所跑去，前边从厕所里跑出来的人此时正在大声呼喊着杀人啦杀人啦，这也愈发的让他们肯定，厕所里有一方肯定是虎子带过来的人。 跑到门口他们也不敢贸然就这样进去，鬼知道会不会是一颗花生米招呼他们，打头的是章建辉，猫在厕所门口的墙边朝里边喊道：“里边的兄弟，我是李唐李哥的人，叫章建辉，秦山建筑队的，需要帮忙吱一声。” “建辉？我是保卫部二组的胡龙中，你进来吧，我们把人已经制服了。” 章建辉的话音刚落，里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一听是胡龙中，连忙转头跟身后的小七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人往进走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抓人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就在章建辉刚准备进厕所呢，身后就传来了民警的警告声。 一听这个，章建辉和小七俩人连忙把手举了起来，以免发生什么误会。 “公安同志，我们是秦山制药的，里边是我们保卫部的同事，抓住了一个参与袭击我们领导的凶手。” 这位民警本来在候车间里边呢，也是听到外边传来的杀人了杀人了的大喊声才跑出来，现在一听厕所里已经抓到了凶手，看了眼章建辉和小七后，举着枪就往厕所里走去。 见他往进走，章建辉高声叫道：“龙中，进来的是派出所的民警同志。” “好的” 等他们进去后，看到的场景就是，胡龙中和另外一个同事蒋立贵俩人，正死死的把一个中年男人压着趴在地上，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枪。 胡龙中看到打头进来的民警，连忙说道：“民警同志，我口袋里有工作证，我们是秦山制药公安科的，被我们压住的这个人是枪击我们总经理的嫌犯，还有一个人往北边跑了，我们另一个同事已经追上去了。” “乔哥也开车追过去了。” 进来后，章建辉和小七马上就走过来帮着一起将那个中年男人控制住。 “玛德，这老小子劲还真不小，我俩也没带手铐和绳，我还正准备把他胳膊掰断带出去呢，要不然我都担心一出去这老小子能跑了。” 有了俩人帮忙，胡龙中他们俩终于轻松了些，而此时那位民警也先把腰上的手铐递了过来。 等他们把人反手拷好，再取出工作证让民警同志看过后，大家这才一起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小七是直接就抓住嫌犯的头发，把他脑袋提溜了起来。 “参与袭击的人还有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湘省仪器厂的，来你们秦省出差，包里有我的介绍信，我厕所刚上完，你们的人冲进来就把我按倒在地上，你们还是公安呢，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啪” 他的话音刚落，胡龙中就给了他一脑瓜瓢：“老小子，你的嘴最好能一直硬下去，等会儿回到我们那儿，你可千万别哭天喊地的。” 怎么说呢，这家伙还是没有经验，如果刚才胡龙中和蒋立贵进来抓他的时候，他不是想翻厕所后墙跑路，还表现的那么心虚，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糊弄过去，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那名派出所的民警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但他也知道秦山制药保卫部这些人都正在气头上呢，他可不想跟这些人起冲突，所以干脆就说道：“几位兄弟，咱们还是出去说吧，这里的味道实在是有点……”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也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于是押着那家伙就往出走。 现在的厕所可都是旱厕，虽说汽车站跟前这个公厕时常都有人打扫，地上不是阿堵物横流，可里边的味道也是着实让人上头。 他们几个人押着这人走出厕所，外边已经都被看热闹的人围满了，派出所的那位民警只能走上前让大家都让开。 “同志，这人咋了？” “哦，他涉嫌杀人，大伙都让让，别围着了。” “杀人？” “我不是，公安乱抓人，冤枉……” “踏马的，老实点！” 被押着的那人虽然被压的腰弯下去了，可还不忘记大声叫屈，他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鼓动围观群众的情绪，如果能制造点混乱，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溜了呢。 小七怎么可能给他这机会，先是再给了他一个脑瓜瓢，然后直接把他穿的外套拉起来把他的脑袋给蒙起来。 他才刚做完，从围观的人群中就冲出来了一个人，照着那个被押着的家伙脑袋上就来了一脚，动作很快，搞的小七他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等那人还准备踢第二脚的时候，小七这才一把抱住。 等控制住那人后大家才发现，这人身上穿的是秦山制药的工装。 “呃……你是公司的职工？” “没错，我是二厂的，这家伙跟中午开枪打李总那人是一伙的是吧？” “应该就是的。” “玛德，你松开我，让我打死这王霸胆。” “别别别，兄弟，这人还要抓回去问出他的幕后指使呢，你打死了我们还怎么问话啊。” 感觉到这位兄弟又准备上去再继续打，小七手下急忙用劲把他拉住，走在另一边的蒋立贵也赶紧跑过来帮忙。 “兄弟，我是保卫部二组的，你今天是休假要回老家吗？赶紧回去吧，这人交给莪们就成。” 该怎么说呢，制药公司上上下下所有职工，对李唐是真的非常爱戴。 知道他在自己公司门口被枪击，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火，但也都清楚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大家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冲上来踢人这哥们，是从今天开始休三天假，刚从公司那边过来汽车站，准备坐车回下边县里老家看看呢，刚过来就碰到这码事。 他看到蒋立贵和胡龙中都穿的工服，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冲动之下上来就踢。 汽车站门口围这么多人，也引的在北小桥路口值班的民警注意到了，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到事情原委后，连忙帮着把人群散开。 “你们说还跑了一个？往那边跑了？” “往北边，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刚才还有一位民警同志骑着偏三斗也去追了。” 蒋立贵和胡龙中不知道乔木也去追了，他们俩还有些好奇小七和章建辉怎么会到这边来。 “建辉，你俩咋过来的？” “乔哥听说虎子开车到汽车站来了，就带着我俩也过来了，我们刚过来，就看到厕所里有人往出跑，还喊着杀人了，乔哥就让我俩过来看看，他开着车也追上去了。嘿，说曹操曹操到，那不，回来了。” 随着章建辉的话语，乔木那辆虎头奔已经开过来停在了路边，车头右侧的大灯也不知道在哪里撞了一下，就连引擎盖都稍微有点变形。 第三百三十七章 答案 车子还没停稳，后排门打开，庞虎就跳了下来。 一下来他就跑过来，将包裹住嫌犯的衣服掀开，把那家伙的脑袋给抓了起来。 “是不是什么湘什么仪器的？” “没错虎子，他刚才说他是湘省仪器厂的。” “那就没跑了，跟中午那个肯定是一伙的，中午被三哥打死的那个，口袋里装着有两张信纸的碎纸屑，一片上边有个湘字，还有一片上边是仪器。” 随着庞虎的话，被拽着头发的那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完蛋啦，怎么狡辩都狡辩不过去了，同时心里也把死了的那货恨的透透的，早就讲过，过去那边的时候，身上不要带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怎么他的口袋里还有碎纸屑呢。 此时乔木也从车上下来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车，径直走过来捏着这人的下巴看了看，然后松开手，转身走向一旁的几名公安那里，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一人发了一根。 乔木在秦山现在也是名人，跟李唐不同，李唐是大家都知道名字，却很少有人见过真人，可乔木几乎大半个秦山县的人都认识他。 “乔经理……” “乔经理好” “哥几个，谢谢啦，这人我们先带走，你们晚上半个小时再跟上边汇报，到时候我们直接把人带到制药公司，你们县局和地区公安处，还有省厅来的领导都在那边呢。” “这……” 乔木的要求让几位民警同志有些为难，他们不知道这位到底是打算干嘛，为什么要让他们晚半个小时再汇报。 其实乔木是想把刚才抓到的这两位先审一下，看能不能问清楚幕后指使，他觉得如果单纯依靠公安，担心回头会不会上边为了什么所谓的利益交换，将幕后那人给轻拿轻放了。 在他看来，敢动我乔木的兄弟，管你是哪里人呢，劳资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人扒下来一层皮。 就在这几位民警为难的时候，刚才骑偏三斗一同追上去的那位民警也回来了，他是这里辖区派出所的治安队长，听到手下的汇报后，稍微一犹豫就点了点头：“乔经理，最多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向县局上报，毕竟这里看到的人太多了，就算我们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没问题顾队长，只要半个小时，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派人骑上自行车往药厂那边慢慢走，这样领导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说你什么。” “谢啦乔经理。” 跟民警说好后，乔木转过身子跟庞虎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押着人跟他走。 一辆虎头奔，一辆吉普车，呼呼的就开走了。 “顾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他们可别把人给打的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可不好交差啊。” “放心吧，乔木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把人打死了，凭他跟那位李总的关系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兄弟们，咱几个就等着领功吧。小刘，你去借个自行车往药厂那边慢慢晃，把握好时间。” “好嘞” …… 乔木他们几个人开着车来到了距离制药公司不远的一个工地。 到了后，先把在厕所抓住的那家伙提溜到工地上还没彻底盖好的房子里，还没等人站稳呢，乔木上去咣咣就是两脚，直接就给那家伙踹的嘴角开始出血。 “虎子……” “乔哥” “你速度麻溜的开车过去把红卫接过来，让他把针灸针带上，别一会儿我手重把人打死了就麻烦了。” “好” 等庞虎走后，乔木也不让其他几个人动手，自己上前拽着那人的头发就从地上给人拽了起来，先前的两脚，再加上头皮的撕扯，让这个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家伙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耐性有限，说吧，谁派你们过来的，说清楚了，我保证留你个全尸，嘴硬不说，我让你想死都难。” “呸……” “嘿嘿，有志气！” “砰……” “嗯……” “小七，给我拿把钳子去，先把指甲都给我弄下来，我倒想看看他能硬多久。” “好的乔哥。” 能嘴硬多久？ 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些先辈们一样心中有信仰，两个人用了都没有十五分钟就全都撩了。 医院的孙红卫到了之后，看着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俩人手上脸上身上的斑斑血迹，有些牙疼的砸吧了砸吧嘴。 “我说乔经理，你这也……” “红卫你少废话，死的了不？” “那肯定死不了，我虽然没李老师的医术水平高，但好歹也跟在后边学了四年，就算不能生白骨，也能把他们吊上一口气，让他们活着见到李老师。” 孙红卫一边说着，一边将俩人的衣服撩起来，在他们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又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来棉签酒精之类的东西，把手上脸上的血迹大概清理了一下，感觉到俩人的脉搏都平稳下来后，这才把针都起了出来。 “没问题了，绝对死不了。” “那就行，走吧，把人抬到车上，去你们公司。” …… “宋叔，老三，我已经问清了，那几个人现在就是干职业杀手的，本身就是国内人，八零年的时候游到港岛去了，在那边一家社团里混饭吃，这个社团叫什么新和胜。 这次接到暗杀老三你的任务，是从他们老大手中接的，那些假的工作证还有介绍信，以及枪支弹药，和去年那辆吉普车，都是他们过来后这边的人给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准备东西的人他们也不认识，见到的人就是个跑腿的，跟他们也几乎没什么交流，是在羊城接到的那些东西，至于你的照片和资料，他们说都是他们所在社团的老大给的，我觉得这个老大应该知道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 不过他们在咱们这边也有一个联络人，去年的袭击事件后，为什么没找到他们，就是因为有这个人在掩护，而这个人……老三，说起来他跟你还真有点关系，就是不知道你和宋叔认识他不。” “谁？”李唐和宋爸俩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脉络 “这个人叫赵义军，老家也是秦山的，现在是省城安县体育局局长。” “赵义军？” 李唐和宋爸俩人对视了一眼，都非常明显的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显然他们俩应该都不认识这个人。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地区领导和省里的张副主任在布置完相关事情，又对李唐表示慰问后，在四点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秦山制药，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 乔木他们几个带着那俩人回来的时候，领导们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封锁的路也已经打开，宋爸没走是因为宋妈一会儿也要过来，他们晚上在李家吃完饭再回省城。 现在乔木就是来李唐的办公室说一下，他刚才审问的结果，至于那两个嫌犯已经被地区公安处带走了。 他见李唐和宋爸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卖关子了，开口解释道：“老三，我说他堂弟你应该就反应过来了。” “他堂弟叫什么？” “赵一鸣” ！！！ 这个已经马上十年都没再被提起过的名字，猛然间从乔木的嘴里冒出来，让李唐和宋爸俩人都愣在了那里。 “乔木，你是说暗杀三子这件事情，跟赵德长还有关系？” “啊？宋叔，赵德长是谁？”这次乔木有点懵了。 李唐那次被人争风吃醋差点挨砍的时候，他还在部队呢，还是回来后才从田军他们几个嘴里知道的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刚才审问的时候，从那个嫌犯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至于赵德长，他更是不清楚这是谁。 “就是赵一鸣他父亲。”宋爸解释了一下。 “哦哦，这个赵义军是赵一鸣的堂哥，那肯定就是赵德长的侄子辈，应该是他弟弟或者哥哥的孩子。” “他哥，赵德长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妹妹，有两个哥，这个赵义军是哪个哥的孩子就不清楚了。不过，他是怎么跟港岛杀手联系上的？” “还真不是他联系上的，应该是别人联系的他，想杀老三的人，把老三的底细调查的很清楚，估计是通过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联系上的赵义军。” 听到宋爸的疑问，乔木解释道：“刚才审问的时候，有一个叫刘子金的交代说，哦，这个刘子金就是这次刺杀老三的仨人中的小头目，据他交代说，赵义军也是羊城那个人给他们提供的，让他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过去找他。 去年他们第一次行刺老三，一击未中后，他们知道开着车子目标太大，就把汽车丢在路边，想办法跑到安县找到了赵义军，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四月中旬，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生活在安县。 等外边的风声松了后，他们又拿着从羊城寄过来的新的介绍信和工作证，这才又过来了，过来后，他们就凭借着那个介绍信住在二马路东头的水文队招待所。 他们三个其实也是刚过来一个星期，三个人每天都要过来在你们公司外边的路上来回观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暗杀你的机会，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甚至他们还去过医院，不过因为你几乎不坐诊，在医院里转了半天也没碰到你。 今天是事发突然，他们也完全没想到，那个刘子金和赖任南，就是被我们抓住的另外一个，他们俩昨天可能是吃坏东西了，今天有点拉肚子，他们俩当时正在丁字路口的公共厕所上厕所呢，那个被你打死的人叫金甲，他就先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好巧不巧的碰到你出去转，估计是担心失去机会，所以就一个人先动手了，没成想被你给反杀了。而在厕所的刘子金和赖任南一听说袭击你的人被开枪打死了，知道这里肯定要被封锁，于是马上就跑回招待所，把房子一退就准备先溜。 这俩人也是点背，他们认为没人认识他们，也不是很着急，就先吃了个饭才去的汽车站，结果就被虎子给堵上了，这就是刘子金和赖任南交代的大概。” 说到这里，乔木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接着说道：“宋叔，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赶紧把那个赵义军抓起来，看看他对幕后之人知道多少，还有一个就是羊城那个所谓的中间人。 如果他们俩都不清楚幕后人的话，那就要想办法把那个什么新和胜的老大抓起来问了，不过那人在港岛，想要实行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老三，我印象中你应该有认识的港岛人，你看看能不能通过他们搞点武器，我带小七他们几个过去想办法把那家伙弄回来。” “噗……” “咳咳……” 刚抿了一口水的李唐直接就喷了出去，宋爸则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好歹他也是领导，就这样在他面前讨论要去做犯法的事情，让他都有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好了。 “木头，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解决，你现在还是好好准备，周末你爸妈跟晓洁爸妈见面的事情吧。” 说完后，李唐又扭头看向老丈人：“爸，赵义军和羊城那个人就交给您了。” “嗯，我估计公安现在已经知道赵义军了，他肯定会被抓，这你放心，羊城那个人我会叮嘱他们的。三子，港岛的你准备怎么办？” “咳……爸，这个您就别过问了吧？” “我现在就只是你岳父，没有其他身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 一旁的乔木偷偷瞥了眼宋爸，再想想李家还有个老头呢，这俩目前都还在位的老头子一起发怒，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看戏归看戏，自己兄弟的事情得先解决好。 “老三，我还是那句话，港岛的交给我，这事儿你不好出面。” 李唐缓缓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中午被子弹擦伤的那块：“这次我还就任性到底了，爸，木头，你们都别管了，我自己处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社团 看着李唐脸上贴纱布的那一块，宋爸和乔木同时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等到快六点，打发走了乔木，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驶离制药公司园区，往化肥厂家属院方向开去。 宋爸此刻也坐在女婿的车上，他看了眼庞虎刚才刻意升起的前后排之间的隔音玻璃，想了想说道：“三子，咱们家在港岛也是有亲戚的，只是几乎没人知道罢了，你应该叫叔爷，四叔爷。 他当年是跟着那边一起退到港岛的，之所以我说没人知道，是早年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他后来也一直没跟家里联系，哪怕就是慧慧她爷爷，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这位四弟其实还在世呢。” ？？？ 李唐愕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岳父。 四叔爷，退到港岛，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位四叔爷感情以前还是那边的人。 “爸，那现在都开放了，四叔爷怎么还不回来？而且您还不告诉爷爷，还有您是怎么跟四叔爷联系上的？” “唉，我其实之前也不知道四叔还在世，还是七九年的时候你四叔派他儿子回来打探，我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那会儿有个港商说要来这边投资，最后又没投。” 这个李唐还真没什么印象，毕竟那会儿他就是化肥厂医院的小大夫，地方上招商引资的事情，他哪里能知道，更不会关心。 而且讲真的，那会儿的外来投资都只能是在南方那座新兴城市，内地，尤其是他们这个犄角旮旯，当时还不让接受外资投资呢。 宋爸也没等李唐回答就又继续说道：“当时传的那个港商就是我那位四叔的儿子，虽然那会儿咱们这边还不让接受外资，但人港商要过来转转，上边外事部门的人还是陪着过来了，咱们秦山地区是我负责接待的。 刚一见面，我应该叫堂弟吧，我这位堂弟就认出我来了，因为我四叔哪里有张家庭合照，上边有我，于是他就趁着那两天私下里偷偷联系了一下我，就是这样，我才跟这位远在港岛的四叔联系上的。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不跟慧慧爷爷说，我也担心啊，这位四叔毕竟当年是那边的人，他儿子过来考察用的都是其他身份，谁知道以后在政策上还会不会再有个什么反复。” 瞧瞧吧，宋爸其实应该算是官员中比较坚定的开放派，跟老王主任差不多，但都到八七年了，他还依然会有这种担心。 可想而知即便在上边，各种争论其实还是没有停止。 但李唐知道，等到今年十月大会开过之后，这种争论就会基本上停下，想法差不多被统一，前方开始光明起来，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允许私人开设公司。 “爸，四叔爷刚港岛做什么生意的？” “房地产和……” 说到这里宋爸有些犹豫，他微微扬起下巴向前示意了一下，李唐秒懂的点了点头：“爸您放心，这个隔音挡板非常有效果。” 他有些疑惑老丈人为什么这么小心。 “他们家在港岛经营的也有一家社团，规模大小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四叔爷不敢回来呢，已经都八七年了，他控制的社团如果还是那种乱的厉害的，回来说不定就被收拾了。 咦，不对啊，那他怎么敢让他儿子回来，还正大光明的要投资？ 仿佛是看出了李唐心中的疑惑，宋爸解释道：“他当年派回来的那个儿子，是外室所生，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关系的那种。” 嘿！！！是这样啊，就说嘛。 “三子，我的意思是你在港岛也有认识的人，你可以先打听一下我这位四叔的社团到底实力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联系他，看能不能把那个人偷摸弄回来。 我知道你之前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想找老外帮忙，就是johnson公司，我觉得吧，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让老外的势力介入了，免得到时候被上边知道了，对你的印象变差。” 宋爸为了自己女婿，这次是真的连原则都不要了。 李唐偏过头深深的看了眼岳父，想了想后点点头：“爸，四叔爷的社团叫什么名字？” “和义群” “我知道了爸，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嗯，另外回去后你再劝劝你爸，我能看出来，他似乎想拿他的职位跟谁交换想暗杀你的幕后指使，让他暂且别这样做，他在职比他退休了对你的帮助更大，让他别忘了，再过半年就要开会了，这时候退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宋爸讲的这些李唐同样也看出来了，他当然不会同意自家老爷子这样交换，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 …… 看着犹如一个树袋熊般挂在自己胸前，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的媳妇儿，李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宋爸和宋妈已经返回省城去了，李元和李清两家，包括知道消息后过来的田爸，乔爸等等跟李家关系特别好的，此时也都已经各回各家。 因为担心了半天，李唐让爸妈也休息了，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再说。 等他和宋小慧回到自己这边后，就变成了如此模样，知道妻子是因为担心，就这样让她挂在胸前好半天，现在实在是忍不住想上厕所了。 “莪去上厕所你也要这样吗？” “嗯，我不管，我就是不撒手。”脑袋埋在自己男人肩颈窝的宋小慧点了点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今晚不睡觉啦？就这样抱一晚上？” “睡觉我也要这样抱着。” 李唐有些怜惜的轻抚了几下妻子的后背，伸手将将她往上托了托后轻声说道：“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 宋小慧依然没有抬头，闷声说道：“老公，我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李唐同样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今天是他上下两辈子加一起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零点五厘米啊！他觉得自己没当场尿裤子，竟然还能拔枪反击，真的是多亏了这些年经常进山打猎，否则今天可能真的就难说了。 第三百四十章 见面 抱着一个人睡一晚上第二天是什么感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李唐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硬忍着难受自己给自己扎了一针，这才重新感觉到了胳膊的存在。 看着依然在睡梦中，脸上还有泪痕的妻子，他有些心疼的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走进洗手间解决个人卫生。 报仇不隔夜，李唐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也不可能都被人打上门来了还能无动于衷。 去年枪击事件过后，调查其实一直就没停过，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灯下黑竟然能黑到这个程度。 当时发现吉普车的地方在秦山地区最东边的那个县，再往东就出了秦省到达另外一个省了，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那几个枪手应该是自己已经跑出秦省。 省厅还跟隔壁省下的协查通报，但因为没有任何线索，隔壁省的公安也不知道到底该找什么样的人。 结果兜兜转转几个月，那几个枪手竟然还就一直在省城生活着。 这次三名枪手一个被击毙，两个被活捉，不管是李唐还是省里，亦或者是已经调到四九城工作的王主任，都不可能让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过去，追根究底是必须的。 …… 四月二十五号星期六晌午十点，枪击事件发生的第三天，李唐在地区公安处拘留室见到了赵义军。 看着坐在铁栅栏里，才年仅四十就已经头发花白的赵义军，李唐心中有些唏嘘。 他听已经是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的杨天义说了，赵义军是一夜白头。 事发当天晚上他就带着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民警，在省城公安局的配合下将赵义军捉拿归案，当时这家伙还是头发乌黑，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再得知自己因为什么被抓后，立刻就变成了垂头丧气，他也没想到那三名枪手竟然会有人被活捉，不是说好的坚决不被活捉么。 看到赵义军，李唐就想到了灯下黑，又不知道怎么滴就想到了那位这两年把省城公安，折腾的欲仙欲死的道北黑子，算算时间，这哥们也快要被抓了，到时候是不是应该给省城公安透露透露，小心别让这货越狱啊。 “咳咳……” 进到会见室后长时间的沉默，终于引来了杨天义的催促。 本来让当事人过来见嫌疑人就是违规的，只不过领导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但也不能时间太长了。 被杨天义的干咳声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拽出来，李唐看着赵义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想要来见见这个人。 可能只是好奇吧，更多的还是疑惑，毕竟当年不管是赵一鸣的死，还是赵德长和他老婆的死，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跟他的关系并不大，如果不是赵一鸣自己找死的话。 “赵义军，你为什么会想着要杀我？” “当然是给我父亲和我弟弟报仇。” 赵义军的回答让李唐和杨天义俩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父亲？” “呵呵，没想到吧，赵德长其实才是我父亲，我现在的母亲没有生育能力，我妈生下我后，我爸，也就是赵德长就把我过继给了我现在的父亲赵德柱。” 杨天义的嘴巴已经都张的快合不拢了，自从前天晚上把赵义军抓捕后，他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不配合，这也是今天能让李唐来见见的原因，就是想看能不能让这家伙开口。 现在是开口了没错，答案确实这么让人惊讶。 给自己亲爹亲弟弟报仇，这就难怪了。 李唐没说什么你报仇找错人了之类的话，已经钻进牛角尖的人，一时半会是解释不通的，他也不想解释什么，说的再清又能怎样。 “赵义军，幕后之人是谁？刘子金他们三个是从港岛过来的，谁雇佣的他们，你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给他们提供假身份的那人是谁？你把这些问题都回答清楚，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情到你这里就算了结了，否则……” 说到这里李唐转头看了眼杨天义，又重新转过头看向赵义军说道：“否则我也保证你家人下半辈子都不会过舒服。” “你……” “咳咳……” 李唐的话引得杨天义又是一阵咳嗽。 而赵义军如果不是被固定在铁栅栏后的特制椅子上，可能都能扑过来咬一口。 看着李唐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赵义军有些慌了，他扭头看向杨天义：“公安同志，他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他说什么了？” “你……你们都是组织的干部，罪不及家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我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跟你家人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调查一下怎么知道呢，口说无凭啊，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那你也要把证据拿出来。 回答刚才那几个问题，只要讲清楚，我还是那句话，保证这件事情到你这里就算了结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回答？”李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铁栅栏前盯着里边的赵义军认真的问道。 “安县二中，赵雨刚，呵呵……走吧杨叔，今天谢谢您啦。” “三子……” “杨叔您别劝我，我脸上这一枪不可能白挨，总要有人要为此付出点什么。” 看着李唐手指的脸上，杨天义默默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没再说话，跟着往屋外走去。 “等等……等等……我说，我全部都说。” “呼……”松了一口气的是杨天义，他是真的有点担心李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已经走到门口准备拉门的李唐转过头看向赵义军说道：“给你一分钟，说吧，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 “联系我的人是……南明药业的，到底是谁雇佣的那三个人，这个莪真的不清楚，至于我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南明药业联系我的人叫许华胜，他跟我亲生父亲以前就认识，就是他找的我，让我给几个人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些便利……”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计划 “三子，刚才赵义军如果没交待，你会不会让人去动他儿子？” 地区公安处外的路边，看着准备上车的李唐，杨天义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杨叔，怎么在您的心里，我做事都没底线的吗？” “呃……对不起，对不起三子，我向你道歉。” “呵呵，不用，有误会也正常。” …… 车内，李唐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心中不停的思考着刚才赵义军交待出来的事情。 南明药业，许华胜 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不知道，他甚至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南明药业嘛…… 先不说这家企业到底是什么情况，几年前围绕他的第一次阴谋就是这家公司搞出来的，还先后收买过当时还是药厂的秦山制药的几个人，想窃取配方。 最后事情被发现后，省里直接告到了上边，最终南明药业当时的总经理被撤职，不过那会儿据王主任说，南省有人保那个总经理，所以事情最后还是相当于不了了之了，仅仅就是一个撤职了事。 现在看来，这个南明药业针对他的那些小动作，很可能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三哥” 正在开车的庞虎这时开口了。 “嗯？” “港岛那边让我去吧！我保证把那个老小子给完整的弄回来。” “呵呵，你小子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边又不是国内，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的。” “我跟小七他们几个一起，收拾他们还不简单。” “我可真谢谢你啦，你还是别给我整事儿了，回头如果出点什么问题，你们家齐玲还不得挺着大肚子过来跟我玩命啊！” 齐玲是前年地区师专毕业后，分到子校来当数学老师的，家在秦山下边的一个县。 庞虎这小子也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悄没声息的把人家姑娘就给骗到手，去年他受伤那段时间俩人完的婚，然后年底就怀孕，现在都四个月开始显怀了。 两家人对这门亲事都非常满意，庞家不用说，他们家的条件也就是这几年才稍好了点，现在儿子讨了个老师当媳妇儿，家里上上下下那是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齐玲家的家庭条件也就那样，全家都在农村，比庞家好不到哪里去，庞虎的个人条件其实算是相当不错的。 有正式工作，有房，李唐还给弄了个干部身份，现在是秦山制药公安科的副科长，如果不是家庭条件稍微有点拖累他，可能也轮不到齐玲了。 听李唐提到他老婆，这小子咧了咧嘴：“三哥，我去给你办事，玲玲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行啦，这件事儿没得商量，我自有主张。” 他昨天就已经跟港岛那边联系过，打听了一下派杀手过来的社团新和胜，以及老丈人说的，他那个四叔的社团和义群。 和义群是港岛的老牌社团，四九年就已经建立了，持证经营那种，能躲过港岛七十年代的廉政风暴，实力和能力可见一斑。 几乎垄断了岛上的陆地客货运，以及与澳岛之间的海运生意，同时还从事蛇头的不法勾当，在o记的档案中，成员多达两万多人，是港岛非常厉害的一个社团。 而派杀手过来的那个新和胜就不同了，这完全是岛上一个新兴的社团，成立于八十年代，社团里的成员不多，在o记有档案的也就几百人而已，基本上都是从北边过去的，老大叫孙友。 底细摸清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叶明云，也就是宋爸四叔那个养在外边的儿子取得联系，通过他再联系上那位四叔爷。 这位四叔爷如果愿意帮忙，别说一个孙友，就是把新和胜有档案的那几百人全部绑过来，估计问题也不大。 至于该怎么跟那边联系，宋爸倒是给他了一个电话，是港岛的电话，但李唐不想在这边打，因为现在的长途打出去都有记录，尤其是拨打海外，说不定还会有人监听，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攻讦他的把柄。 下午他就会去省城，说好的今天将乔爸乔妈送过去，刚好他也要过去跟宋爸商量商量，接下来行动的一些计划。 …… 下午三点多，李唐亲自开车，副驾驶坐的宋小慧，后排坐着乔爸乔妈，庞虎则开着另外那辆车在前边。 五点钟抵达省城第四医院对面的招待所，田军他们几个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们是星期四晚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就要赶回去，被乔木给拦住了，此刻看到李唐脸上贴着的纱布，都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老三，事情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现在省厅已经派人去南省抓捕那个所谓的联系人，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做，随后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几个都不在身边，现在还什么都不让我们做，你还拿我们当兄弟不？” “就是因为拿你们当兄弟，我才不会让你们为了我去涉险。” 李唐看着围在他身边的田军、马平安还有杜成栋，抬手在他们仨人的胸前一人给了一下。 “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 “别别别，我还没老婆孩子呢，那是不是你可以给我安排点事情做，比如去南省，那边我跑了几次，好几个同学也都在那边。” 没等李唐把话说完，杜成栋直接就打断说到。 “呃……你对象呢？” 杜成栋这家伙因为经常去省建筑设计院交接工作，把人家设计院的院花给勾引成他对象了，搞的他现在过去，那里那些还没对象的男设计员们一个个对他都是怒目而视。 “她还没下班啊，我跟她也还没结婚，更别提什么孩子了，也没什么负担，让我做点什么吧。” “行啦，现在真的不需要你们做什么，真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老三，进去坐会儿吧。” 这时一旁的乔木开口了，也算是帮李唐解了围。 “莪不坐了，还要回慧慧她家呢，跟我丈母娘说好的过去吃饭，乔叔，婶子，明天下午吃完晚饭，我过来接你们？” “行，那麻烦你了老三。” “您二位跟我客气什么，你们快进去休息吧，我先过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情分 知道今天女儿和女婿要回来，宋爸还推了部分工作专门在家里等着，等他们一回来，就将李唐拉到了书房，留下宋妈和女儿俩人准备晚饭。 “上边已经发话了，枪击事件，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王主任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听说还在会上拍了桌子。” 这很正常，李唐作为王主任的心腹爱将，一而再的被人枪击，这次还险些得手，老王同志如果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跟着他的人都会感到心寒。 李唐也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他肯定都能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但同时他也敢肯定，国内查到那个许华胜那里，可能就很难再查下去了，了不得再把南明药业的老总推出来，算是给这边一个交代。 南明药业和秦山制药一样，都是各自省的省属企业，老总和李唐的级别相同，真的查无可查的情况下，用这么个人来平息王主任的怒火，应该也能起到效果。 就在李唐琢磨的时候，宋爸点了一根烟后继续说道：“三子，我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这个南明药业以前也派人想窃取药厂的配方。” “嗯，我记着呢，当时不是……嗯？爸，当时被撤职的那个总经理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也姓孙。” “没错，那个经理叫孙天贵，而新和胜的那个孙友，在国内的时候叫孙天友。” “孙天贵，港岛新和胜的那个老大叫孙天友，嘶……这是弟兄俩吧。” “你说对了。” 宋爸点点头伸手将书桌上的一张纸推到了李唐的面前。 “你看看吧，这是孙家兄弟的具体资料，你仔细看解放前他们的一段经历。” 与其说是资料，不如说是履历，写的比较简单，就是哪一年孙家兄弟俩是做什么的，宋爸指明让看的，是他们二人解放前当警卫员的一段经历，时间不长，也就两年多，但引人深思，也让李唐的心头有些沉重。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李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岳父说道：“爸，孙家兄弟俩这次必须死。” “你不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宋爸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人……爸您是怎么想的？” “我看你，这次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咱们是一家人。” 看着老丈人坚定的眼神，李唐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老丈人这次是将前途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自己手中，这个回答也让他感觉到心中沉甸甸的，越是这样，他越不会乱来。 “我知道了爸，我不会乱来的，不管将来怎么做，都会跟您和我爸商量一下。” 说到这里，他转移话题继续说道：“再说到港岛那边，我打算找个人过去，等到了深市再联系您给的那个电话。” 宋爸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这样稳妥一些，回头我先跟明云说一下，不过你打算让谁过去。” 这个人必须是自己人，李唐能放心让去的人很多，乔木他们几个绝对都愿意充当这个联系人。 但同样的，他们几个的目标也太大，如果某些人调查过，他那几个兄弟，包括乔木的那几个战友，绝对都是被注意的关键，所以这次他不会让这几个人过去。 至于别人，他没有绝对心腹了，不代表他家老爷子没有，李爸在化肥厂经营这么多年，手下可用的心腹之人多了去了。 “我家老头子的前司机，董大军。” 宋爸听后微微一笑：“我还想着你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让李克过去。” 李克是他在秦山时的司机，后来他到省里担任副秘书长的时候，因为不好带过来，就安排进了县公安局，现在已经是县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因为身上自带的属性，跟李唐的关系也非常不错。 …… 就在李唐和老丈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南省这边也同样有人正在做着得失总结。 “天贵，叶华胜那边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他会死在调查组的面前。”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这次的事情闹的比较大，到他这里必须截止。” “您放心，绝对不会出差错。” “嗯，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也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你还是先去港岛，在天友那边待一段时间吧。” “大哥，那我也得等调查组过来以后再走吧，现在就走，我也担心万一叶华胜那边出什么问题。” “可以，这个时间你自己把握，不过把该安排的事情都要安排好。” “我知道了。” “天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小日子联系上的，我也不想知道，你收了多少好处我也不问，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等这次事情结束，从此以后，你，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大哥，莪……” 被叫做大哥的那人摆摆手，阻止了孙天贵继续说下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非常清楚，我不喜欢没有底线的人，在咱们内部打死打生，那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什么。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背着我，收外人的钱，跟外人勾结，让他们进来投资，那是因为咱们需要外资来发展经济，并不表示什么事情都可以干。 我讨厌没有底线的人，更憎恨跟外人一起欺负咱们自己人的人，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这次我帮你度过这一关，可也就仅此而已，从今往后你我情分已断，这次出去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番话说的孙天贵如遭雷劈，呆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大哥。 那个大哥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不知道跟你和天友说过多少次，天友当年为什么会跑去港岛，我当时又是怎么跟你讲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那个李小子跟不跟小日子合作，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小日子是你爹还是你娘，为了一点钱就把你的心给染成黑色的啦？你真是枉活五十多年。” 第三百四十三章 调查 那位“大哥”走了，也带走了孙天贵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大哥”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偷着和小日子合作的。 站在那里没动的他，有些懊恼的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后悔什么的都已经晚了。 同时他也清楚，说是让他去港岛暂避一段时间，但其实…… 想到这里，孙天贵转头看了看他现在待的这间屋子，眼中满是不舍。 环视了一圈房子后，他坐到了刚才那位“大哥”坐过的沙发上，再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透过飘起的阵阵烟雾，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自从那年被撤掉南明药业总经理的职务后，他转身就自己做起了生意，因为之前的人脉关系，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多的钱没有，但几百万还是有的，凭借这些钱，哪怕就是原地退休天天享受生活，他相信也够自己和家人的花销了。 可跟小日子的人联系上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想不起来了。 至于说为什么能答应合作找人去暗杀李唐，似乎也想不起来了。 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跟那位远在大西北，秦山制药的老总李唐，到底有什么矛盾，想了半天依然是什么都想不到。 这时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他好像压根就没见过那位，或者说应该压根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充其量就是人家凭借自己的本事挣到了外汇，各种新药品新产品研发的不停，而当时他的南明药业每年挥霍着国家几百万上千万的研发资金，却连一个哪怕是治打喷嚏的药都没搞出来，然后开会的时候被人嘲笑了一番。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在当年安排人想将配方偷过来，没想到东窗事发，最后落了个被撤职的结果。 那个李唐好像就是他的梦魇，两次滑铁卢都跟这人有关，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是自己自找的，因为人家压根从头到尾就没搭理过他，当年的事情最后处理走的也是公家路数。 呵呵…… 想到这里，孙天贵苦笑着摇了摇头，连人都没见到，两次还都是自己主动挑衅，结果第一次被撤职，这次干脆就不得不跑路。 唉……时也命也！ 跑路？ 那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四月二十七号星期一，也就是枪击事件的第五天，联合调查组抵达南省，可能是自知逃跑无门，南明药业副总许华胜在家里被带走，可就在调查组准备原地审讯的时候，许华胜咬破了嘴里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包，仅仅几秒钟就当着审讯人员的面嗝屁了。 而调查组随后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一封认罪书，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写明就是为了帮老朋友赵德长一家报仇，港岛杀手是他联系的，钱也是他出的，至于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则是他利用手中权力从公司挪用的。 随后，南明药业总经理因管理不当引咎辞职，跟他一起辞职的还有财务部经理。 似乎枪击事件在许华胜这里就要落下帷幕了。 因为不管是赵义军，还是那两名港岛杀手，他们的口供都指向到了许华胜这里，至于他身后还有没有其他人，目前已经抓获的那几名嫌犯并不清楚，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在调查组以为此次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一封许华胜生前写的举报信，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联合调查组暂住的招待所房间内。 信中指明此次事件的幕后指使，其实是南明药业的前总经理孙天贵，而他之所以自杀，也是因为被此人用他家人的安危要挟的无奈之举。 就在联合调查组抓捕孙天贵的时候，这才发现，孙天贵已经偷渡到了港岛。 由此看出，那位“大哥”的安排，也并不是多此一举。 想要把孙天贵从港岛弄回来，这就需要上边的沟通了，远不是调查组能解决的事情。 至此，联合调查组此行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 而孙天贵正在港岛这边早就购置好的海边别墅内，当得知许华胜竟然还留了一手，托人给调查组送了一封举报信后，额头上的冷汗那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哥，幸亏你离开了啊。” “是啊，幸亏走了，否则……”孙天贵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满脸的庆幸之色。 “天友，社团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办法脱身出来。” 听到哥哥转移话题又说到了社团上，孙天友笑着摇了摇头：“哥，江湖是说退就能退的吗？我这些年在港岛也得罪了不少人，有的是人想把我弄死，如果没有这些人。” 孙天友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窗户外他带来的保镖：“如果没有这些人，我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可这不是还有十年么，趁着这几年咱哥俩想办法再多搞些钱，等回归之前，咱还是看看移民到其他国家去吧。 港岛不比国内，在这边没有钱寸步难行，国内的万元户是个屁。” “唉……” 孙天贵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北边，呆呆的看了好半天后才说道：“你嫂子那里还有五十多万美元，你再凑吧凑吧你的钱，如果能凑够一百万，咱们还是早点离开港岛，去东南亚其他国家吧，我总觉得在这里并不安全。” “五十多万美元？哥，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孙天友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他在港岛折腾这么多年，也没攒下这么大的一笔家业。 “别问那么多了，按我说的办。”孙天贵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港岛离大陆实在是太近了。 他能从这里找到杀手过去，难道人家就不能派人过来吗？弟弟身边的保镖是多，但这依然不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实在是他知道这次自己的所做所为捅了多大的篓子。 别说是那边的人，就是他的那位“大哥”，现在也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因为他知道的秘密是在是太多，而最能保守住秘密的人，只能是死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四叔爷 “爸，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堂哥在信中应该把详细情况写的比较清楚，我问过那个传话之人，堂哥家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李家的弟兄俩，而李家的老爷子现在是秦山化肥厂的厂长，这个厂是一家部属企业，李家老爷子的级别跟堂哥的级别一样。 这次出事的是李家的小儿子李唐，也是我堂哥的二女婿，现在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在港岛卖的最火的那个x药片，以及癌症抑制剂还有那些护肤品，都是出自这个二女婿之手。 同时他也持有秦山制药的原始股份，具体有多少不得而知，但据外界估计最少也不会低于百分之五。 这段时间他们研发的新药白血病抑制剂在北美获得上市批准，老美华尔街给秦山制药的估值目前已经达到了五十亿美元，如果按照百分之五的股份计算的话，李唐的身价至少也在两亿美元以上，这还不算这几年他已经得到的分红。” 说话之人是宋爸在港岛那位四叔不为人知的儿子叶明云，他刚从深市回来，在那边他见到了李唐派过去的董大军，还拿到了一封宋爸的亲笔信。 回港后，他立即就约了父亲在一处秘密地点见面。 宋爸的四叔宋礼文，听完儿子的讲述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有些感慨的说道：“人才啊这是，德忠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叶明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爸，您别说，我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侄女婿可是太佩服了，在国内目前那种环境下，他都能将一家企业带到目前这个高度，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厉害就能说明的。” “垄断，这就是做垄断生意的好处。”宋礼文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他的配方就在那里，其他药企想照猫画虎都画不出来，合该人家挣钱，不过我印象中像他这样的干部，不是都不可能拿到企业股份的吗，为什么他还能有股份。”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估计跟那些药都是他研发出来的有关，给他股份可能是相当于给的奖励吧，否则这个人才如果出国了，那损失可不小。 让我说给的还少了，外界预估是百分之五，到底是多少其实也没几个人能知道，那些药和产品全部都是李唐自行研发出来的，这如果放到国外，光凭现在已有的这些产品，他都能上富豪排行榜的前十名。” 叶明云撇了撇嘴。 “哎，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挣多少是个够。” “爸，您说的没错，但这也是自我价值的体现啊，就像厂里打工的，他的技术明明能挣一百块，我却只给他发五十，你说他还能给我干吗？” “不一样不一样，你可别忘了，李唐是有级别的，他的地位以及这个地位所带来的权力，还有享受的待遇，这些都是无形的，但恰恰是这些无形的，其实才是最关键的。” 说到最后，宋礼文又补充道：“当然啦，既有钱又有地位，这不正是欧美那些资本家们的追求么，呵呵，没想到啊，德忠的女婿竟然在大陆都能做到这一点，将来有机会了，我一定要见见他，这孩子我喜欢。” “爸，先不说这些了，将来会有机会的，现在的重点是堂哥在信中提到的事情您准备怎么解决？” “呵呵，这也算事情吗？”宋礼文不屑的笑了笑。 “德忠在信里说送信之人还给拿了一种药水，让人服用以后可以连续昏迷十天，没有李唐的特殊手段中途无法苏醒，药水你拿着呢吧？” “拿着呢。” 叶明云从自己的随身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玻璃瓶放到桌上。 “啧……堂哥这个女婿还真是什么药都能弄出来，对了爸，送信的人还给了一个药。” 说完他又从包里再次掏出一包药，这次这个药是用一个纸袋装着的。 “他说这是李唐给您的，他听我堂哥说您也有宋家家族遗传的高血压病，这是他专门配的药，虽然跟他亲自把脉后开药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服用一粒最少保证您十天的血压都正常，送信之人还说，李唐说了，宋家目前的族人，凡是有高血压病的，已经都让他调理正常了，您这里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治好。” “呵呵，这孩子有心了。”宋礼文笑着接过了叶明云手中的纸袋，打开看了看，里边最少装了能有三四十粒药，足够他吃一年的了。 家族遗传的高血压确实折磨的他不轻，西药中药这些年都没少服用，可天天吃一大堆药早就让他烦躁不已了。 “行了明云，你跟通讯社联系一下，就说想在秦省投资高端酒店，让他们帮忙联系，等确定时间后这次过去你直接包机，然后把具体时间告诉我，我这边安排人把孙氏兄弟打包送到机场。” “好的爸，我一会儿就去联系通讯社的吴主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嗯，等你临走前我再交待你些事儿，现在先不急，忙你的去吧。” “爸您注意身体。” “好” …… 八七年五月六日星期三，农历丁卯年四月初九，立夏，宜会亲友，宜出行。 枪击事件过去近半个月后，该事件的幕后黑手孙天贵、孙天友兄弟俩，在熟睡中被人从港岛运送到了秦省。 而在另一层面的交锋中，李唐也得到了此次事件的最终补偿，不过这个补偿不是当下就能拿到的，要等到十月开会的时候才能得到。 这也是王主任帮他争取到的，同时也是让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一个补偿。 省城一处还未建好的建筑工地，这个工地属于乔木他们建筑队，在这里，李唐终于见到了几次三番找他麻烦，甚至还想要杀了他的孙家兄弟。 “老三，他们这种状态最长能持续多长时间。” 看着随便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的俩人，田军有些好奇的问道。 “十天，但在这期间他们的内脏已经遭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服我那个药其实就是让他们处于一种假死状态，身体内各个器官的机能都在最低位运行，但长时间不吃不喝，还是会给各个脏器都带来不小的负担，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很有可能一唤醒就真的死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干活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庞虎递过来的针包，从里面取出来几根针扎在了孙天贵的头上，同时在身上也扎了几针。 如果只是唤醒而不管死活，身上其实根本不用扎针，但他还想从孙天贵的嘴里再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暂且还不能让他死呢，所以在身上扎几针，就是护住他的脏器。 扎完针后，李唐转头看了眼在场的人，除了乔木他们几个和庞虎之外，李元和他姐夫张建军也在。 他们两个是在知道孙家兄弟今天要被送过来后，主动跟来的。 “老三，我和建军一个是你亲哥，一个你亲姐夫，你有什么事儿却从来不主动跟我们讲，每次你的事情，我们都得从旁人嘴里才能知道，怎么？是觉得我们帮不上你吗？” 这是今早出发前李元跟他讲的话，这话也让李唐有些汗然，他从来没有觉得哥哥姐姐帮不上忙，之所以有的事情不让他们参与进来，就是想让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他和老头子已经是身在局中，不得不继续往前走，有的事情也是你不招事儿，事儿却自己找到你身上来，就像接连两次的枪击事件。 就像上边经常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有关老头子的举报信。 他不想让哥哥姐姐他们也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中来，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的有什么，跑不了他，同样也跑不了他们。 …… “轰隆隆……” 随着搅拌机工作的响声，随着小推车一车一车的将混凝土倒进已经挖好的地基中，他们几个大老板干的是热火朝天。 久不干重活的几个人，还没干一会儿一个个的就汗流浃背。 “大元哥，你这有点虚啊，这才干多长时间，你腰都快直不起来啦，回去让老三给你好好补补。” 这几个人里，李元打从工作起就一直在技术科，几乎从来没干过什么体力活，也属他表现的最为不堪，被田军、平安他们不停的打趣着。 “哎呦，军子说的没错，我也感觉确实得补补了，不过我今年都整四十，已经是中年人了，老三，你说我这情况正常不？” “哥你别听他们瞎咧咧，虚什么虚，你的身体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就是缺乏锻炼而已，等回去以后，每个星期天你去工地上干一天活，要不了俩月你就可以反过头来说他们虚了。” 说到去工地干活，李元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头看向乔木：“木头，咱们厂基建科的老侯不是退休了么，他那天跟我说想来建筑队干，我让他找你，找了没？” “啊？老侯？大元哥你说的是侯科长侯富贵？” “对，就是他。” “我这段时间都没回去，他上那儿找我，他退休了不在家里好好的颐养天年，怎么还想继续干啊？那就别退休了不是刚好么。” “嗐，还不是看咱们建筑队给开的工资高。” 可不是么，建筑队现在最低工资都是一个月一百，对于社会上平均工资还是五六十的现在来说，实在是个高不可攀的数字，如果不是没有正式编制，建筑队的大门可能早就被踩烂了。 化肥厂有很多人都想停薪留职以后来建筑队干，但这个口子乔木哪里敢轻易开，工地上的活绝大部分都是需要卖力气下苦的活，愿意干的还成，有的那就是想来混高工资的，让他去扛沙子扛水泥，搬砖，回去了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不过李元说的这个老侯，乔木倒是有些心动。 侯富贵肯定干不了工地上的重活这不用说，但他能干的了项目监工啊，化肥厂盖家属楼的时候就是他一手参与的，对建筑行业里的门门道道那也是门清，当个监工绝对绰绰有余。 建筑队现在铺的摊子越来越大，秦山、省城，还有下面好几个县都有工程，干活的大有人在，光凭那工资都能招来不少人，现在需要的就是自己人在工地上帮忙照看着。 “我看看吧，今天下午不行了回去一趟找老侯聊聊，他如果愿意来，我当然没问题。”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该浇灌混凝土的地方也浇灌的差不多了，几个人这才收手不干，将围着地基的挡板拆掉，剩下的就交给工人们接手。 站在地基坑边，李唐定定的望着坑里，直到张建军过来叫他才回过神来。 “老三，走吧，去水管子那边洗洗。” “姐夫，今天辛苦你了啊。” “跟我说这些屁话，不过手上的血泡该咋办，嘶，这玩意还挺疼。” 看着张建军摊开的手上好几个被锨把，小推车把磨出来的血泡，李唐没心没肺的咧嘴笑了笑。 “我车上有药箱，等会儿洗干净了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你手上有没有？” “有，怎么可能没有。”说着李唐也摊开了自己的手，可不是么，手上也有好几个血泡。 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主，一直干的时候都没注意，现在停下来了后才发现手上都被磨的泡，上药的时候那龇牙咧嘴的场面，看得人都想笑。 尤其是开车的时候，连方向盘和档把都没法握，稍微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李唐坐在后排看了眼工地大门，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紧跟着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小日子，接下来的日子咱们慢慢玩，这辈子跟你们死磕到底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还是小日子。 “老三，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坐在副驾驶位的李元转过头来问道。 李元和张建军今天过来坐的是李唐的车，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们也准备回秦山。 “慢慢来吧，不着急，这件事急不得，等我考虑好了，哥，姐夫，我会告诉你们的。” 同样坐在后排的张建军没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李唐的腿。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冲击力非常大，刚才人多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坐在车上安静下来后，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再次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他还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外资 “你说什么？天贵和天友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省某地，孙天贵那位“大哥”正在写什么东西呢，听到手下的汇报后，赫然抬起头惊讶的问道。 “已经三天了，有消息称，因为孙天友的失踪，新和胜已经树倒猢狲散，地盘在昨晚已经被另外一家社团全部占据，几个红棍也被当街砍杀。” “天贵和天友的老婆孩子呢？”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托人查了，并没有他们的出港记录。” “再没别的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 坐在那里的“大哥”此时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先是看了眼西北方向，紧跟着又落在了北方，心底不由得暗自嘀咕道：王老二冲冠一怒为爱将？ 要说孙天贵和孙天友兄弟俩离港他相信，但是什么安排都不做的突然离港，还没走正规渠道，这他绝对不信，照这样看来八成就是出事儿了。 问题是俩人现在在哪里？ 是当鱼食了？还是……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子吩咐道：“东才，你找人查一下三天内从港岛过来的人，要所有。” “是，我这就去。” 眼看手下就要走出屋子，“大哥”又开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再找人查一下这几天去港岛的人，尤其是游过去的。” “这个……” 被叫住的东才听到这个命令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这个用的时间就比较长了，而且需要花钱。” “需要花多少钱你去找建工的毛林潮，我会通知他的，钱多少无所谓，但时间一定要尽快。” “好的！” “唉……” 等东才退出办公室后，“大哥”叹了口气重新转过身子看向窗外。 是时候找王老二好好聊聊了啊！ 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绿植，他不由得想到。 找王老二聊，不是害怕什么，他行的正坐得端没什么觉得害怕的。 只是不想因为政见不合，和这次这件事情从而引发更大的矛盾，让亲者痛仇者快。 …… “李总，johnson四九城分公司的经理布雷西想要见您，他现在人就在省城。” johnson四九城分公司的布鲁克，前年就已经如愿以偿的回到他们国内的公司总部任职，这个布雷西是他的接任者。 五月六号从省城处理完事情回来后，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这天早上李唐刚来食堂准备吃点早饭再去办公室呢，在他后面进来的庄子山打好饭后就跟他坐到了一起，一坐下就说到。 “布雷西想见我？”刚咬了一口馒头的李唐动作一顿，咽下嘴里的馒头后问道：“没说什么事情吗？” “具体什么事情没说，只说是有要事相商。” johnson公司在派第二位分公司经理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上心了许多，这位布雷西称不上什么华夏通，但也对确实用心学过，不但会讲很多中文，对华夏的历史也知之甚深，属于那种能在国内到处乱窜而不用翻译的人。 “什么时候？” “尽快吧。” “我今天好像就没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今天就过来。” “好，我一会儿吃完饭就联系他。对了李总，我以前在上边外事部门的老领导刚从国外回来，在得知您前段时间遭遇枪击，他托我帮他向您带个问候。” “替我谢谢陈部长，等我改天去四九城了，他如果在的话，我请他吃饭，让他放心，不会贿赂他，就早饭豆汁和焦圈。” “话我肯定带到，不过李总，您还能喝下豆汁？”庄子山有些惊讶，别说外地人了，就连很多四九城的人都喝不惯那个酸涩和苦涩的味道。 “还好吧，我觉得喝一碗还蛮开胃的。” 每年过去看师父他都回在那边住几天，那什么豆汁、焦圈、卤煮火烧、炒肝、面茶等等的他还都挺喜欢吃的。 就记得宋小慧第一次跟他去的时候，被他哄着喝了一口豆汁，差点没当场喷出去，那小脸直接就皱成一团了，如果不是在外边，都想扑上来咬他一口，但他还觉得挺好喝的。 “嘿，您这个胃还真行。”庄子山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稀饭后说道：“老实说，我都喝不下去豆汁，吃卤煮倒还行，咱们这边的葫芦头我也能吃的下去，我们那边也有驴肉火烧，但也没像咱们这边馍馍什么都能夹。” “哈哈，饮食习惯吧，烧饼里边夹面皮你吃过没？” “啥？” “面皮调好，夹到烧饼里吃。” “这……这也能吃？那调料水怎么办？” “不往饼里倒不就行了，你改天去市场买碗凉皮试试，别有一番风味。” “哈，我过来这么多年了，就是对咱们这个什么都往馍馍里夹感觉到有意思。” “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自己的吃法，有机会啊，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咱们国家幅员辽阔，不看看都对不起自己是华夏人。” “是啊，是应该多看看，最起码书上的三山五岳总得瞧瞧，江南水乡要去瞅瞅……” …… 下午两点钟，李唐在小会议室见到了四九城johnson分公司的经理布雷西，陪同前来的还有省里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 这个布雷西年龄也不大，还不到四十，十分善谈，似乎是有意练习自己的中文水平，他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中文，除非碰到实在是表达不了的词汇时才会用回英文。 之前几次见到李唐，他都是先要拉拉家常才会说到公事上，今天却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李先生，不知道秦山制药能不能接受外资。” 布雷西的话让李唐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就知道，这些老外迟早都想把主意打到秦山制药的头上，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你们johnson不是已经投资了实验室么，而且我还让你们赚到钱了。” “不不不，李先生，我相信我的中文水平还可以，也相信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秦山制药，不是实验室。” “布雷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国家目前是不允许外资进入中医药行业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怪物 “李先生，我当然知道这个，这也正是我今天来找您的目的，我们只做财务投资，不要任何企业的管理权与经营权，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看好你们公司今后的发展，只参与分红，其他任何事物不插手。” 布雷西的话让李唐微微笑了笑，关于是否让外企投资秦山制药这件事情，王主任早在一个月前就跟他沟通过。 不止是投资这么简单，甚至还说了什么可以运作到老美上市的问题，李唐听了后是真的想大笑三声。 他虽然对企业上市的流程不懂，但也知道如果秦山制药想上市，别说是老美那边了，就是未来的大a，需要改的都是体制，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上就能上的。 再说回布雷西说的什么只要分红，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这话就是骗鬼的，假如真的吸收了他们的投资，给了一定的股份，那人家派个财务，或者每年派会计事务所来搞搞审计这没问题吧，从财务报表里能看出来的东西那可太多了，最关键的是，秦山制药的超高利润率他不想让外人知道。 肯定有人希望他能接收外资，关于华尔街给出的估值他也知道，五十亿，这个估值说实话已经不小了。 如果不能上市，估值永远都是估值，但是，只要公司依然由他掌握，那就永远不可能上市，就算未来等国内有股票交易市场后，应领导要求上大a，那也只会是等再次改制后，某个分厂上。 “布雷西，非常遗憾，无论是财务投资还是什么，不管你们是不是只要分红权，暂时我这里都不会接收外资投资，当时实验室接收你们的投资，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公司这里……” 说到这里，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实验室那边虽然他一直都说的是不为赚钱，只为了带学生方便，但事实是等白血病抑制剂搞出来后，他还是按照实验室的贡献度，从公司给这边划了不少钱，让johnson公司的投资并没有打水漂，反而还赚了不少钱。 布雷西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来之前跟总公司沟通的时候，那边就跟他说过，让他对这件事情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说华夏上层给李唐的自主权非常大，只要他本人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没人会对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务指手画脚。 可在花费了大量时间跟商务部门还有相关部门协商后，终于得到了跟这边亲自沟通机会，现在被拒绝后，他依然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他的前任把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他不想拾人牙慧按部就班的在华夏混，想快速取得成绩，就得另辟捷径，投资秦山制药就是他上任后一心想搞成的。 现在看来他还是想多了，他上学的时候辅修过心理学，看得出来，李唐的拒绝非常斩钉截铁，不是那种欲擒故纵的拒绝。 “好吧李先生，既然如此，那就不谈这件事情了，不知道您对于接下来的新药开发有方向了没？” “你有什么建议吗？” 只要不谈投资就行，见布雷西转移话题，李唐也暗自松了口气，他最害怕谁死缠烂打了。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您，无论您接下来准备研发什么新药，我们公司都会全力支持，包括设备以及病例。” 类似的话在年初的时候，李唐跟bayer总裁二次会见时，他也说过，还有老美的另外一家药企msd的副总裁同样讲过。 只要他愿意，现在研发任何新产品，自己公司的钱可以一分不花，有的是人愿意掏这笔研发费用。 对于公司的下一款新药，李唐其实心里已经有点谱了，就是他送给港岛那位未曾谋面的四叔爷的药，治疗高血压，或者说降血压的药。 “布雷西，bayer和msd对我的新药也十分感兴趣，这次我不可能再直接就同意跟你们签订合同了。” “李先生您放心，我理解，不过我能问一下，您的新药准备……” “降压药” “唰”布雷西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别样的光芒。 “谢谢您李先生，什么时候开始谈判请您一定提前通知，我们johnson会尽力跟您继续合作下去。” “这次的合作跟之前不太一样，这次可以说完全没有风险，因为药我已经有了，只需要稍微微调一下就可以，到时候我可以把成品送给你们先做试验，然后咱们再谈价格，谈妥之后直接上临床试验就可以，所以，这次的价格可能会稍微贵点。” 这才是他的目的，涨价，一款药一年三四百万美元的代理费他已经看不上了，五百万起步，上不封顶。 “已……已经……已经能做临床试验啦？”布雷西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大哥，这是药，不是那些护肤品，更不是饭，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这样真的好吗？ “最迟月底你就能见到东西了。” 布雷西有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唐，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他当然清楚，秦山制药已经上市的这些产品中，无论是药还是那些护肤品，全部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手搞出来的。 虽说搞科研的人，基本就是二十多到四十多这个年龄段因为精力充沛，出产率最高，但高到这个地步他还是觉得有些离谱了。 “李先生，有人说过您就像是一只怪物吗？” 布雷西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会议室里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因为这话属实是有些冒犯了。 李唐也不在意，他知道布雷西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笑着说道：“没人当我面说过，有没有背后这样说的我不清楚，我就当你是夸奖啦。” “我确实是在夸奖您，您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李先生，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说，您如果在我们国家，得到的肯定比在这里得到的更多，莪敢保证，我们johnson公司给您的绝对会超出您的想象。” “谢谢，暂时我还没考虑过离开我的国家。” 类似的话，外事部门做记录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听习惯了，该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事不断 “小叔……” 下午下班回到家，刚进家门，李元家的女儿咪咪就扑过来搀住他的胳膊。 “哎……你哥呢？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 李唐扭头看了眼两边屋子，发现没见毛毛，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哥没来，不知道跟谁玩去了，哎呀，小叔我找你有事儿，别打岔。” “什么事儿？”李唐不动声色的从侄女手中将胳膊抽了出来，这丫头都十五岁了，每次见他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小叔，你看你看，看我这里。” 咪咪抬手指着额头，拉着哭腔说道：“小叔，我毁容啦。”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丫头你乱说什么，什么就毁容了。” 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缝什么的李妈，一听孙女那二不拉几的言论，连忙嘟囔到。 “奶奶，我刚才不是让您看了吗，我额头上都是痘痘。” “那是青春痘，你这个年龄长那是正常的。” “那我哥为什么没长，我那么多同学也有好多人都没长，这实在是太难看啦。” 到底是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非常在意的。 毛毛其实也长痘了，李唐前几天就看到过，只不过毛毛是男孩子，他压根就没在意自己长没长而已。 “呃……” 咪咪一句话就把李妈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看向李唐。 “体质不一样，你哥也长了，我前几天就看见过。” “啊？我哥也长了？那可能是我没注意吧，小叔，有没有办法让痘痘下去啊，实在是太难看了！” 看着侄女咪咪额头上的小红痘痘，李唐眨巴眨巴眼睛，对啊，他怎么把祛痘的护肤品给忘了。 身后揉了一下咪咪的脑袋：“放心，明后天就把药给你，抹上两天就能下去。” “嘿嘿，谢谢小叔，我就知道小叔你啥都会。” “呵……少给我戴高帽子，我不会的多了，妈，下午吃啥。” “馒头稀饭，还能吃啥，咪咪你等会儿在这边吃吧。” “好嘞奶奶，我先写作业去啦。” “咚咚咚……奶奶，咪咪，开门。” 还没等咪咪走进小屋呢，就传来了毛毛敲门的声音。 “哥你干嘛，拆门啊。” “呼呼……奶奶……呃……小叔好，奶奶，给我拿点包谷豆或者大米。” “慢点说，要那干嘛？” “南门来了个爆米花的，我也想吃，我让涛涛在那儿排队呢，呼呼……累死我了。” 一听有爆米花的，咪咪眼睛瞬间都亮了几度，也顾不上写作业了，把书包往小房子的桌上一丢就喊道：“哥我也要去。” 这年头也没什么零食，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真的没有什么，能碰到有爆米花的，绝对是好东西。 “走” “去，先擦把脸去，脸上又是灰又是汗的，涛涛在那儿排队呢，你着急什么，把书包也放下。” “知道了小叔。” 李妈已经起身去后院的厨房给拿东西去了，没多大会儿就提溜着一个布袋走了回来。 “给，我给你拿的大米，包谷豆咱家没有，大米我给你拿的多，爆好了记得给涛涛分些。” 涛涛是李清的儿子，叫张佳涛，今年也十二岁了，小女儿则是叫张佳宁，今年已经四岁了。 “知道了奶奶，我们走啦。” “弄好了就早点回来吃饭。” “好的” 看着孙子孙女跑出了楼洞，李妈这才将房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了李唐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不由的就皱了皱眉头。 “你把你脸上那道疤也弄掉呗。” 听到妈妈的话，刚坐下的李唐抬手摸了摸脸，开玩笑道：“妈您没觉得莪脸上多道疤更有男人味了么。” “一边去，你好歹也是个领导，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头发头发弄那么短，脸上再留一道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从号子出来呢。” 李唐为了方便打理，把头发理成了圆寸，几乎贴着头皮那种，现在脸上再有一道疤，如果再留点胡子的话，看着还真不像什么好人。 看着儿子脸上的那道疤，李妈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下：“这个能弄掉不？” “想弄掉肯定能。” “那就留着吧，你每天早上洗漱的时候看看，也能给你提个醒，让你以后多注意着点。” “好嘞，妈我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的。” “嗯” “叮铃铃……” 就在李妈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肯定是你爸又有啥事不回来吃饭了。” 听到电话铃声，李妈嘀咕了一句，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老李……” …… “啊？” …… “哦哦，他在家你稍等。给，老三，找你的。” “找我的？谁啊？” 刚站起来准备回隔壁自己家换衣服的李唐，听到后又反身走过去接过电话。 “说是叫李克。” 李克？他老丈人还在秦山工作时的司机，调到省里后，就给他安排到了县局当的治安队副队长。 他知道自己以后差不多算是无根之萍了，老领导虽然还在位，但也不可能再管秦山的事情，那样的话犯忌讳，而他就算想变换门头也是无人敢收，至于曾经跟着老领导的那些人，他很明白，那些人根本就看不上他，他也凑不到人家身边去。 所以，目光最后就落在了老领导女婿的身上。 跟在这位身后，可不算是改换门庭，虽然地方上的事情这位可能插不上手，但他又不贪，没想怎么往上爬，只想着能过得舒服点就行，这样的话，这位保他那绝对是轻松加愉快。 于是乎，在他的刻意结交之下，这几年跟李唐的关系一直维系的都还不错，在关键时刻，人家还帮了他一把，让他又往上走了两步。 只是这个点他打电话过来干嘛？ 怀着疑惑的心情，李唐将电话放到耳边：“我是李唐。” “李总，我是李克，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进家门，没什么事儿。” “那就好，李总，我打电话过来是要跟您说件事情。” “你说” “您公司一分厂厂长王建强，被我们治安大队的民警给抓回来了。” 听到这里，李唐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李局长，他犯什么事情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强硬 “呃……李总，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刚才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局治安大队接到报警，说是在三马路地区粮食局招待所有人瞎搞。 本来吧，这种事情应该是辖区派出所出警，我们接电话的同志也是这样说的，可报警人说他是机带厂副厂长叫陈维，十分明确的指出，如果我们治安大队不出警，他就要把电话打到地区公安处，并且还要去督察科告我们。 没办法，当时我们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就骑着偏三斗带了两位同志过去了，该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李克有些犹豫。 这时李唐开口了：“李局长，是不是你们的同志过去后，把王建强和曾敏两个人刚好给堵到床上了？” “呃……李总您知道他们俩有那种关系？”电话那头的李克听到李唐的话后有些惊讶。 实锤了！此刻李唐的心中犹如有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 “这我还真不知道，但你刚才一说机带厂副厂长陈维我就想起来了，他是曾敏的爱人，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系，我相信他才不会闲的没事报这个警，而且还要求必须是你们治安大队的人出警。”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还是大白天呢，那俩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乱来，还被人家男人堵到屋里报警了。 玛德，李唐此刻真想把王建强给撕吧撕吧扔垃圾堆去。 王建强是原生产技术部的经理，后来分一厂二厂的时候，让他去当的一厂厂长，这次人员变动，李唐本来都想把他提到公司来当技术副总，接替杨建昌的位置呢，这下好啦，不给他判刑都算是轻饶他了。 不过也还好，因为枪击事件人事问题一拖再拖，也幸亏还没上会形成文件上报，要不然他们班子里这几个人的脸，就完全是被他放在脚底下踩了。 “人现在就在你们县局呢是吧？” “是的李总，那位陈副厂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王建强和曾敏二人暂时被我们收押。”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我们刘局也在。” “好，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李总，我等您。” 放下电话后，李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怎么样，都得过去看看，他手下的中层和厂里职工搅和在一起，被人家丈夫堵到招待所还报警了，这件事儿真够丢人的，但凡有办法他都不想露这个脸。 他觉得哪怕就是在外边打架了被公安局抓住，需要他这个领导出面去捞人，也比现在这个情况强。 唉，事情已经出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 他有些无奈的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李妈见状也只能暂时闭上嘴。 “秦组长，我是李唐。” …… “嗯，你吃了没？” …… “那这样啊，半个小时后你到县公安局来，你到了以后如果我还没到，就稍等我一下。” …… “嗯，具体事情见面了详谈。” 秦组长是沈茂才当上主任后，省监委重新派下来的监察组长，叫秦淑娟，四十出头，铁娘子般的性格，做事一丝不苟，王建强作为公司中层，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着也绕不过这位，所以，李唐干脆就叫她一起过去。 挂了这个电话后，他又给庞虎打过去，让马上开车过来接他。 等他再次放下电话，李妈这才开口问道：“老三，你们公司那一分厂的厂长乱来，被人抓了个现行？” “唉……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两个人大白天的跑出去开房，结果不知道怎么滴被人家老公给堵在房子里报警了。” “他没老婆？” “怎么可能没有，他爱人也是我们公司的，就在后勤部工作呢。” “啧……这闹的是什么事儿嘛，老话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就跳起来了，要我说啊，这事儿你别管，让公安给判上几年，到号子里去反省反省。” “我也不想管这破事，可不去又不行，作为他的领导，怎么着我也得过去看看。” “我知道你现在要过去，我的意思是你别给人家领导打什么招呼，公事公办，后边该怎么判就让怎么判。” “知道了妈。” 这种事情就算老娘不说，他也不会去打什么招呼，丢人都不够的，还指望他打招呼，绝对没门。 …… 临走前在家夹了两个馒头才出门，他这个人是只要饿了心情就会莫名的烦躁，坐在车上咔咔一顿造，等到县局门口的时候，两个馒头刚好都吃完，就是有点干，急得他只想快点进去讨口水喝。 刚下车，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的车后，监察组长秦淑娟从车上走了下来。 “李总，出什么事情啦？” 见再没别人，秦淑娟有些好奇，她不明白这都快七点了，领导把她叫到县局来干嘛。 “秦组长，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李唐的讲述，秦淑娟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李总，发生这种事情，是我平时的工作没做好，莪……” “好啦秦组长，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咱们不谈责任，回头你琢磨琢磨下一步工作该怎么开展就行，时代在不停的变化，我们的工作方式方法也要改变，要与时俱进，好啦，咱们先进去吧。” 刚走进县局大门，办公楼里就跑出来了两个人，一位是县局的刘局长，另一位就是县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李克。 李唐的专车太特别，秦山上上下下现在就没有几个不认识的，刚才县局门卫值班室看到他的车过来后，急忙就给刘局长的办公室打电话通报了一声，刚好李克也在他办公室，俩人就一起迎了出来。 “李总，秦组长，我也不说什么欢迎了，二位里边请。” 确实，这种破事摊谁头上谁都头大，机带厂那位副厂长报警的时候，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县局治安大队。 等那位副队长过去把门踹开抓住现行，初步了解了情况后直接就傻眼了，副队长表示这个瓜有点大，他的胃口不好消化不了。 第三百五十章 交流 他是真后悔自己凑这个热闹来干嘛，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报案人是机带厂副厂长，被抓了个现行的一对男女，男的是秦山制药一分厂厂长，女的是一分厂行政办工作人员，最关键的是，这女的还是机带厂副厂长的老婆。 当了解清楚这些情况后，他真想脚底抹油溜了，可惜，人家那位机带厂副厂长跟着一起过来了，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干脆拉回局里，把这个烫手山药丢给领导算了，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他不做任何决定。 “李总，秦组长，刚才我跟机带厂的副厂长陈维聊了聊，他表示，这次如果不把王建强和曾敏二人判刑，他就要告到省里去。” 一边往进走，刘局长一边说起现在的情况，他的话让李唐的脚步微微一顿，想了想问道：“这位陈副厂长在哪里？” “在这边小会议室，李总您请。” 听到李唐的问话，李克连忙伸手说到。 小会议室中，陈维坐在那里脸黑如墨，手中拿着一根烟，看样子半天也没动，烟灰都老长了。 听到房门传来的动静，陈维扭头望了过去，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后，丢下手中的烟就站了起来。 陈维可以对别人态度强硬，但对李唐，他还是心存敬意的，身在这个圈子里，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年轻人，对这座城市的贡献究竟有多大。 他作为土生土长的秦山人，深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秦山这几年的基础建设以及经济发展的步伐加快了许多，这跟秦山制药，跟眼前这个年轻人都脱不了关系。 他的这份敬意不是对那个高不可攀的级别，而是对这个人做的事情。 李唐进来后，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上前伸出了右手，跟陈维握住手后才开口。 “陈维同志，李某人御下不严，竟然做出这等腌臜事，在这里我先向你道歉了。” 说完，李唐松开了握住的手，直接就向陈维鞠了一躬。 他的这番操作可把陈维吓坏了，连忙侧过身子摇着双手说道：“李总，您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这……这跟您也没关系啊。” 李唐身后的几个人也被弄的都是一愣，无论是县局的刘局长和李克，还是秦淑娟，在缓过神之后，同时深深的看了眼那道背影。 “陈维同志，王建强是我的下属，关于这个领导责任，你也是你们厂的副厂长，这就不需要我再详说了吧，坐，咱们坐下说。” 见状，李克走出小会议室，来到对门局办，吩咐临时留下来加班的工作人员赶紧倒水端过去。 吩咐完后，他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楼道点上了一根烟，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李唐。 今天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那个陈维过来后直接闹到了刘局长跟前，他都想私下里解决了，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该处理肯定要处理，但那就是秦山制药内部的事情了。 …… 会议室里，坐下后没等李唐开口，陈维抢先说道：“李总，我先要说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事不对人，我对您，以及咱们秦山制药上上下下的所有干部职工都充满钦佩，正是因为你们的努力，秦山这两年的变化才能这么大。 但是，我认为像王建强这样的干部，无论他在工作方面有多么出色，可一个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好的男人，又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相当难听了，在座的除了李唐外，哪怕是秦淑娟都皱了皱眉头。 王建强和曾敏二人这次被处理，甚至被开除都有可能，可如果因为这个就要被判刑，他们还是觉得有点重了。 李唐听了陈维说的，微微笑了笑，他没着急说什么，而是伸手摸了下口袋，这才发现刚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跟着一起进来的庞虎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要找什么，连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和火柴递了过去。 恰好此时小会议室门被推开，县局局办的工作人员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几杯水跟在李克身后走了进来。 借着这个机会，李唐拿起烟先给陈维发了一根，也没问其他人，给自己点上一根后，等县局的工作人员放下水杯出去，这才重新看向对面。 “陈维同志，我这会儿如果说能理解你的心情，那是扯淡，没经过这种事儿的人，谁都无法理解当事人的心情，没办法感同身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背叛是最不能饶恕的事情，没有之一，我也不可能劝你大度，我没这个权力，更没这个资格说这种话。 你想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的想法，我完全赞同，但是……陈维同志，这样做你痛快了，心里舒畅了，可你的孩子们怎么办？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两个儿子，大的是前年还是去年考上的大专，好像小的也上高中了，听说学习还挺不错的……” 李唐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秦淑娟有些不可思议的悄悄看向他。 这些资料她可是一点也不清楚，看陈维的表情，说的又没错，事发突然，肯定没时间给他去翻资料，还能这样直接说出来，只能说他们的这位总经理是早就记住了。 要说李唐对那个曾敏有什么想法，所以特别记住她的家庭情况，这打死她都不信，那说到底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们这位领导，可能记住了公司里上上下下很多人的个人资料，嘶……这就让人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得下多大功夫啊！ “孩子的母亲被以这种丢人的罪名判刑，陈维同志，你觉得这件事情传开以后，孩子们在学校，在同学面前，在朋友面前还能抬的起头吗？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让他们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以及出门在外，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个人觉得这对他们有些不公平。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不代表法律，也不代表我们公司，你作为当事人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利，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哪怕是把他们都枪毙了，我也举双手赞同。” 第三百五十一章 恶心 提到孩子，陈维原本还有些激动的神情，渐渐地放松下来，是啊，把那俩判刑，他是痛快了，可孩子怎么办？ 李唐是真的在为陈维那俩孩子考虑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废话，那俩爱坐牢不坐牢，他了不得承担一些领导责任，就和上次一样，最多再背个处分，然后三年内不得晋升。 他现在这个情况，别说三年了，十年内都不可能再提升，除非公司再次升格，可就算再次升格，他也已经提前都到了，至于升格成为副部级单位，呵呵，这可就不是省里能做决定的了，那是需要上会的。 他的这番话让陈维触动真的挺大，说实话，他当时能忍住火去报警处理这件事情，就是憋着劲想把那俩送去坐牢呢，可现在经过李唐的提醒，他这才想到了两个孩子。 他可以不嫌丢人，但孩子们不行啊，那被怒火冲昏的头脑逐渐恢复了平静。 “谢谢李总您的提醒。” 陈维能这么快就平静下来，李唐在佩服他的同时，还觉得这人挺可怕的。 不管是之前的报警，还是现在的想通，都说明这个男人办事其实是非常有条理的，听劝，而且也特别能忍，他不相信曾敏和王建强的事情，陈维是今天才知道，很有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直等到今天才给堵到床上，啧啧…… 陈维向李唐道谢完后，将手中的烟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中，然后就站了起来，隔着桌子，身子前倾伸过来了自己的右手。 见状，李唐也站起来跟他握了一下手。 紧跟着陈维又跟小会议室内所有人一一握了下手，并对每个人都说了句：“实在是抱歉，打扰了！” 在最后跟县局刘局长握手时他说道：“刘局长，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过去，家里孩子还没吃饭呢。” “陈厂长慢走。” 陈维冲着屋内几个人最后点了点头后，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陈维的离开让刘局长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能这样解决最好。 此时李唐看向了秦淑娟，想了想说道：“秦组长……” “李总” “我就不见那两个人了，我也害怕自己忍不住想踹他们，麻烦你等下把他俩接出去，告诉王建强，回去等待组织处理，再告诉曾敏，让她今晚先别回去，省的陈维看到她没忍住动手弄死她就麻烦了，让她等着公司对她的处理。” 两个截然不同的处理主体，表示了俩人身份上的差异。 李唐的话让屋里人没忍住都发出了一些动静，而这也让原本还沉重的气氛变轻松了不少。 “噗嗤……” “咳咳……” “好的李总。” “刘局长，谢谢了！” “不客气李总，事情只要处理好了就行。” …… 将李唐送到县局大门口，看着他坐上车离开，秦淑娟这才在李克的带领下来到他们县局后院的羁押室。 她先是来到单独关押曾敏的羁押室，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甚至就连衣服纽扣都扣歪了的女人，秦淑娟暗暗叹了口气。 后院羁押室值班的民警，在得到李克的授意后，打开关押曾敏的那间房子。 听到动静，曾敏有些傻愣愣的抬头看向门外，当她看清门外站的是谁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站起来，还是该怎么办。 “曾敏，出来吧，你们单位领导来接你了。” 见她没动，开门的那位民警叫到。 这下曾敏好像才缓过神来，从羁押室内的长条凳子上缓缓站了起来，步履沉重的走了过来。 “秦……秦组长。” “曾敏，你现在可以走了，但今晚最好先不要回家，重新找个地方，比如回你娘家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上班后到监察组来报道，等候对你的处理结果。” “我……我知道了。” “好，那你就先走吧，记住，暂且先不要回你家。” “好的” 看着曾敏离开后，三个人又来到跟这边隔了两间房子的另一个羁押室。 王建强显然刚才就已经听到动静了，等他们过来时，他站在屋子中间，神情颓废，看到秦淑娟后，目光有些躲闪。 等值班民警打开门，将他叫出来，秦淑娟将刚才跟曾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往外走去。 不管是曾敏还是王建强，她是真的看都不想看一眼，觉得恶心。 都是成年人了，有家有舍，却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了几步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道：“王建强，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清楚，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需要交待的，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了，李总刚离开，他为什么没有过来见你，我相信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数，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如果之前还做的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希望你明早过来的时候能一次性交待清楚，别等我们查出来。” “秦组长，我……我没有拿过任何一分不属于我的钱。”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你自己考虑好了就行，等下我就会去你家跟玉仙同志谈谈，今天晚上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说完后秦淑娟再没搭理王建强，跟李克握了下手，就径直离开了县局。 …… 李唐在从县局走后，没有回家，让庞虎开着车直接来到了公司。 他原本是想等明天早上再跟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呢，但想想还是连夜拿个方案出来吧，别拖了，拖到明天早上估计省里都知道了。 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法保密，况且知道的人还那么多。 一番折腾下来，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爸妈都已经休息了。 结果刚进屋，李妈就披着外套从后院过来了。 “还吃什么不吃？” “我不吃了妈，没胃口，您早点休息吧。” “嗯，事情已经出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别想那么多，天不早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别熬夜。” “我知道了妈。” 第三百五十二章 自曝 要说什么事情传的最快，一个是地方上人事方面的事情，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下组织部，最热衷于讨论各种人事变动，有时候还猜的相当准。 而另一个可能就是这种桃色新闻了，毕竟免费的瓜最可口。 第二天早上，当李唐坐上车后，就听到庞虎告诉他：“三哥，王建强和曾敏的事情，现在外边都传遍了。” 听到这里，李唐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对孩子的伤害还是不可避免，不管是曾敏的孩子，还是王建强的孩子。 他昨天过去之所以过去跟陈维说那么多，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是说他想保谁，没必要，就像昨天说的，就是全都枪毙了，跟他关系也不大，了不得他再背个处分而已，那么做完全就是为了两家的孩子着想。 这种事情不光彩，绝对可以说是丢人至极，尤其对两家的孩子来说，这可能在他们内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伴随他们一生。 可现在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两天后，也就是五月十五号星期五，秦山制药上报省里的批复下来了，俩人都被开除，同时王建强还被开除组织身份。 监察小组会议室内，听到对自己的处分决定后，曾敏抱头痛哭。 昨天她已经跟陈维离婚了，虽然从事发那天她就知道差不多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可当真的如此时，她依然有些接受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不服，我要见秦组长，我要见沈主任，我要见李总，我那样做都是王建强逼我的，他利用职务逼我，说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来，就让我回一线当工人，我也是没办法了。” 很快，曾敏就擦干眼泪抬起头，说出了一句让监察小组的工作人员心里一咯噔的话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负责宣读处分决定的卢国民放下手中的文件，紧紧的盯着曾敏说道：“曾敏，为了逃脱自己应负的责任而说谎话欺骗组织，后果可就不仅仅只是开除了事了。” “我说的是实话，不相信你们去查。” “我们当然会调查，你稍等。” 说完卢国民起身往小会议室外走去，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必须要跟领导汇报。 二楼，监察组副组长刘丰林的办公室，他此时正伏案写着东西，听到敲门声后应到。 “进来” “刘组长” “国民，给曾敏宣读完毕啦？” 看到进来的是卢国民，刘丰林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 “我不坐了刘组长，处分决定我宣读完毕了，但曾敏这边出了点问题。” “她怎么了？” “她说自己是被王建强逼的，说那样做都是因为王建强要挟她，如果她不从，就会被下放到一线当工人。” 刘丰林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事情假如真如曾敏所说，那就意味着她也是受害者。 “她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一楼会议室。” “走，我去见见她。” 事发那天，当时公安局并没有给他们录口供，回来后公司连夜开会做出了处理决定，第二天就上报到省里，今天是事发后第三天，省里的批复下来，这期间其实没有任何人去找过王建强和曾敏谈话。 应该说这样做是违背程序了，也直接就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假如真的是曾敏说的那样，刘丰林感觉自己有些头大，他都替领导头疼，省里的批复都下来了，回头再跟省里说弄错啦，那到时候签字的领导估计吃人的心都有了。 一楼会议室，刘丰林见到了曾敏，这还是事发后他第一次见到曾敏，跟印象中那个颇善打扮的女人不同，今天的曾敏说蓬头垢面有些夸张，可也差不多了。 “曾敏，你应该认识我，我是监察组副组长刘丰林，刚才听卢国民同志汇报说，你说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是被逼无奈，是不是这样？” “是，一切都是王建强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从他，就要把我踢回去继续当工人，我承认，我这人是有些好吃懒做，觉得当工人太累，贪图行政办的清闲，但如果他不逼我，莪也从来没想过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清闲的工作。” 听完曾敏的话后，刘丰林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问道：“曾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能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吗？如果到时候查明事实跟你所讲的不同，那可就不是开除了事了。” “我能，就是他逼我的，哪怕到了省里我也是这样说。” “好” 刘丰林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卢国民手中的信纸和笔放到了曾敏面前：“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写清楚，王建强一共逼了你几次，都是什么时候，具体时间如果记不住了，大概时间也行，还有他逼你时说的话，把这些都写下来。国民，你留在这里，她写完后你拿给我。” “好的刘组长。” 吩咐完了后，刘丰林就起身走出了会议室，按照安排，等会儿王建强就要过来，他打算亲自会会这位。 半个小时后，王建强如约前来，因为曾敏还在会议室，他被工作人员安排到了监察组专门配备的询问室。 看到副组长刘丰林亲自前来，王建强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才刚刚四十，因为这次的事情，才过去了三天，就已经头发斑白，现在也离婚了，这两天一直住在招待所，早就知道了结果，他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坐吧建强，这次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评价了，是非对错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至于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刘丰林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这是省里批复的文件，相信你应该能猜到内容。” 看着那份看似轻飘飘，实则重逾千斤的文件，王建强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是，我今天过来不是给你宣读文件来了，而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呵呵，丰林，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份文件上的内容更不好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证据 “还真有，就在前面会议室，曾敏现在还在那里，她说……她之所以跟你那样，都是被你逼的，此时此刻，我让她在那里写清楚你一共逼了她几次，都是怎么逼的，说过什么话。 建强，你应该知道，曾敏说的这些一旦查证属实，那么你将面对什么。” 随着刘丰林的话，王建强的眼睛是越瞪越圆，等听完后，他愣愣的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过去了足足好几分钟，这才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真是枉我昨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帮她重新求来了一份工作。” “建强，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并没有逼迫过她，你俩的行为，都是你们自己自觉自愿的。” “没错，但是你信吗？” “想让我相信非常简单，拿出证据来。” 刘丰林撇了撇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王建强丢过去一根，又给自己点上，然后将火柴也扔了过去。 “证据？” 听到要证据，王建强将烟点着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刘组长，我的办公室你们收拾了没？” “没有，暂时还没动。” “我办公桌上有个相框，你把那个相框打开，里边有一封曾敏以前写给我的情书，如果这个都不能算证据的话，那让我坐牢我也认了。” 自从李唐将他和宋小慧俩人的合影装成相框放在办公桌上，公司里很多人都有样学样的给自己办公桌上也弄了个相框，有一家几口合照的，还有单独孩子的。 情书？ 听到这个后，刘丰林二话没说就起身拉开了询问室的门：“子川……” “刘组长” “你现在马上就去……” 吩咐完后，刘丰林转身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建强，我跟你说句实话，其实刚才曾敏说是你逼她那样做的，我并不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你不信？”王建强有些好奇，他其实能看出来刘丰林刚才说话时的模样，就是不太相信曾敏所说的。 “因为我昨天大概看了一下你俩的档案，我发现是你把她从机带厂调过来的，这是一，二是你俩初中和高中还是同班同学。 她自己告诉我她因为好吃懒做，贪图清闲的岗位，所以才被你拿捏，听从你的摆布，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丈夫是机带厂的副厂长，在那里上班她只会更清闲，却偏偏要调过来。 新老药厂我都待过，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单位的行政工作，成了清闲岗位了，反正我是不相信这里边会没点别的原因。” 确实，秦山制药的行政岗位，跟其他单位比起来绝对不能称之为清闲岗位，而且李唐一直以来贯彻的就是二线服务一线，这个二线指的是全公司所有的行政岗位，只要不参与车间倒班的，都属于二线岗位，工资就是比一线低。 工作起来事儿不少，工资还没车间高，休的假也没车间工人多，车间工人是上三休一，行政人员都是上六休一，很多人是不想干行政工作的。 所以刚才在会议室曾敏说她是贪图清闲，才听从王建强的逼迫，刘丰林根本就不信。 秦山制药有没有清闲的工作岗位，肯定有，但那都是马上要退休了才能享受到的，比如男的到五十三四岁了，女的马上到五十，如果打算到年龄就退休，就可以申请到清闲岗位去待一两年。 可问题是，现在秦山制药的工人根本就没人申请退休，哪怕男工人到五十五了都不愿意退。 为啥？待遇差别太大。 退休后只能拿到基本工资的百分之七十，可秦山制药每个月的奖金比工资高，退休和上班之间差的太远，所以，除非真的干不动了，否则男的只要不到六十，女的不到五十五，压根没人会申请退休。 扯的有点远了，言归正传。 听完刘丰林的话，王建强叹了口气：“刘组长，说真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俩也都离婚了，原本我是打算带着她去南方，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啊！” “你刚才说的联系的工作，也是在南方吗？” “是啊，发生这种事情，我是没脸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一步踏错，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又能怪的了谁。” “刘组长，李总是不是特别生气？” “呵，你还好意思问，你这次算是把李总的脸都扇肿了，李总原本是打算把你提到公司来接替杨总的，幸亏这段时间事情多，他们高层一直没开会，如果形成文件报到省里了，你自己说李总会被省里的领导骂成什么样。” “是我对不起李总，辜负了他的信任。” “唉，建强啊，咱俩都是药厂的老人，你自己扳着手指头算算，当年药厂的老人当上中层的还剩下几个，这些年不管是杨总也好，李总也好，对咱们都不薄，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争先恐后的给他们脸上摸黑呢？ 李总一直想让中、高层岗位能在公司内部轮转起来，这下好啦，被你这么一弄，肯定又是上边派人过来，唉……” 随着刘丰林的叹气声，屋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咚咚咚” “进来” “刘组长，我把相框取来了。” 来人是被刘丰林派去取相框的梁子川。 接过相框后，刘丰林拧开后面的螺丝，里面果然放着一封信，信封也在。 这封信是四年多前一厂和二厂分家，王建强当一厂厂长时，曾敏给他写的。 大概内容就是想让王建强把她调过来上班，这样俩人以后能方便些，后边还写了些肉麻的话。 “你……你俩这种……这种不正常的关系都这么多年啦？” 看完信的刘丰林表示自己都快疯了，好家伙，这俩人玩的够花啊，也够隐秘，这么多年愣是没被发现。 “是，有十年了吧。” 啧啧！ 除了惊讶，刘丰林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将信叠好重新装进信封，他示意道：“这封信莪要作为证据拿走归档。” “可以，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是啊，没什么用了，曾敏一连走错两步，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家，又亲手将自己唯一的退路封死，不知道她等会儿知道后，又会做出何种反应。 第三百五十四章 等米 “丰林，你是说曾敏反口又咬了一下王建强？” 犯了错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编谎话把自己说成是受害者，想把自己摘出去。 事后，刘丰林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组长，对曾敏的处理决定是否还需要进行修改，秦淑娟也拿不定主意，干脆就带着刘丰林一起在医院这边找到了李唐。 听完讲述，李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点转不过来弯，这是什么鬼？ 虽然事发那天确实没有询问他们，程序上有瑕疵，没有当场将口供坐实。 但如果真有隐情，秦组长当时接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那可是给自己辩解最好的机会，而且秦组长还是女人，更能理解女人。 “是的李总。” 李唐再仔细的看了遍手中的调查记录，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后问道：“这都是她亲口说的是吧？” “是的，我们已经给她换人重新做过两次笔录了。” “呵呵，有意思。” 李唐笑着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秦淑娟：“秦组长，那天在县局你过去接他们俩出来，当时曾敏说什么了没？” “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脸的羞愧，没脸见人的样子。” “看样子这姐们这两天是有人教她了啊。” ！！！ 这话让秦淑娟和刘丰林都是一愣，紧跟着俩人都反应过来领导这句话的意思，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总，您的意思是曾敏今天之所以那样说，是有人私底下撺掇她了？” “应该是的，要不然我实在是想不通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我估计，那个人可能还给她许诺什么了，曾敏还没走吧？” “还没” “那这样，秦组长，你过去找她谈谈，看看是谁教她这样说的，如果是外边人，那就算了，至于她，问完就让她走吧。” 李唐实在不想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浪费精力。 “好的，李总那您忙，我们先过去。” “嗯，对了，王建强呢？” “我已经让走了，但要求他一个星期内不能离开秦山，必须随叫随到，毕竟他的离任稽核还没完。” “离开秦山？他是准备去哪儿吗？” “我听他说的要去南方，原本他给曾敏还在那边联系的工作。” “这家伙脑子活，有技术，还会管理，唉……”李唐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附属医院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跟刚开业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原本的住院床位根本就不够用，每天都有从外地过来的病人，为此，公交公司还专门开通了一条从火车站到这边的公交线路。 在这里，癌症和白血病似乎都成了常见病，国内外的病人都有，什么渐冻症、白化病等等罕见病都有被介绍过来的。 因为路途遥远的不可能几天就出院回家，现在该如何安排住宿都成了头等大事，地区政府也头疼，但这个问题又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只能是慢慢来了。 …… 眨眼间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七月中旬，炎热的天气让办公室里的风扇似乎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省府大院，宋爸的办公室，他此刻正拿着一份秘书刚送来的文件仔细的阅读着。 这是秦山制药的半年工作汇报，虽然里边的一些数字他早就通过李唐口中得知了，但依然看得非常认真，下星期省里就要召开半年经济工作会议，这上边的数字他都能用的上。 可是越看，宋爸的脸色就变得愈发古怪。 “建农” “领导” “我怎么觉得这份汇报看上去那么眼熟啊？” 胡建农，宋爸的秘书，同时也是办公厅秘书三处的处长，三处是专门为宋爸服务的。 听到领导的问话，胡建农的脸色也变的有些古怪，他强忍着笑意说道：“领导，秦山制药的半年年报每次都是换汤换不药，所以……” “这臭小子，他倒是会偷懒。” 这话胡处长可不敢接，领导骂得，那是人家女婿，就是打两下谁又能说啥，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就算是处长，比起那位来说也差的远呢，对李唐，他可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以前秦山制药的半年报年报宋爸不是没看过，只不过那时因为不是他的分管工作，每次就只是大概扫两眼，这次是分管工业后第一次认真的看半年报，结果就给他来个这。 骂归骂，宋爸的内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个女婿太给他面子了，半年销售额外汇破五亿美元，国内销售额六亿多点软妹币，这个数字可真够亮眼的。 而且可以见得，等到年底，又会是一个大丰收。 “行了建农，你先过去吧。” “是” 等胡建农出去后，宋爸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等那边接通说了几句后，他就拿着那份半年报站起来准备出去，跟领导也得抓紧时间汇报一下。 …… 宋爸去汇报工作，李唐此刻正在自己办公室里边接听着来自四九城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医药总公司新任总经理范瑞亭，之前的陈总已经退居二线，等着退休了。 而这位范总打电话过来不出意外的还是因为钱。 “李总，这都已经七月了，怎么今年您是不打算分红了吗？账上放那么多钱可不安全啊。” “哈哈，范总，我这不是等着你们谁跟我要钱呢么，一直也没见动静，我就觉得大家是不是今年都有钱，那干脆就放在我这里让我们再多吃点利息算啦。” 电话那头的范总真想顺着电话线过来喷李唐一脸，年年都是你主动说分红，今年不吭声了，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枪击事件才拖延的，没成想你给个这种说法。 “行了我的李总啊，大家谁不是等米下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根本不愁钱啊。” 省里和地区一直没吭声，就是知道四月份的事情影响很大，所以都没问关于今年分红的事情，医药总公司这边是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们可还等着钱给下边的各个实验室，研究所以及直属药厂拨款呢。 第三百五十五章 投资 “行吧，既然范总已经下令了，那我就听命行事。” “别别别，李总，您可别给我老范扣大帽子，我真承受不起。” “哈哈哈，范总，不扯闲话了，你觉得今年分红多少合适？” 听到李唐如此询问，范瑞亭想了想才说道：“李总，我这边当然是越多越好，但还是那句话，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 “那就分二十亿吧。” 比去年的分红额足足提高了一倍，这个数字让电话那头的老范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李总，不会影响你接下来的计划吧？” “不会，账上有钱，你知道我的，每次分红最多只会分账上一半的钱。” 范瑞亭之前就是医药总公司的常务副总，跟李唐打交道也多年了，都是老熟人，当然知道这位的习惯。 “不会影响到你就好，我先谢谢你了李总。” “不用客气，我尽快把分红申请弄好，到时候你们快点签字吧，也好尽早走流程。” “没问题。” 李唐今年选择分红这么多，一是因为账上有钱，二一个就是他要用钱了，就算范瑞亭今天不打电话过来，也准备月底前就提出分红申请。 用钱？干什么能用到这么多钱？他之所以要用钱，也算是上边给的一点奖励吧。 王主任还没调到四九城之前，就已经通过johnson公司董事长霍克斯的牵线，跟老美的福特公司展开谈判，吸引他们过来合资建厂。 经过两年多近三年的谈判，在月初的时候终于草签协议，双方共同出资一百亿成立一家新的汽车制造公司。 成立一家汽车制造公司，这还是李唐给提出的建议，一家这种公司所能带来的影响，以及就业还有上下游关联企业，远不是一家制药公司能比拟的。 秦省不缺人才，那么多优秀的高校每年带来的毕业生数不胜数，但省内缺乏优质企业留住这些人才，哪怕是到了几十年之后依然如此。 现在新成立的这家合资企业，上边作为奖励，允许李唐私人投资五亿，可以占据新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 原本他是想重新成立一家公司，将自己的钱，包括他现在持有的秦山制药，以及实验室的股份都全部置于这家公司，然后通过公司去持股，说实话，这样以后还能稍微少交点税，可一查才发现，现在只支持注册个体工商户，还不允许私人开办公司呢，没办法，这下只能是个人持有了。 他已经打算好了，回头合资公司那百分之三的股份他准备挂到宋小慧的名下，等将来能私人开办公司以后，再把他们俩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放到一起。 这边刚放下电话，他正准备出去溜达到财务部，让孔成弄分红申请，乔木又跑了过来。 “长话短说，我事情还多着呢。” 自己兄弟用不着多客气，看到他进来，李唐直接说道。 “有两个事儿这次得劳烦你帮我了。” “放” “一个是省城准备将文艺路东新村拆迁，然后在原址盖成楼房，这件事情你知道不？” 文艺路东新村？听到这个名字李唐就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村子到底在哪里。 “东新村在哪儿？” “哎呀，文艺北路快到北口了，再往北走过了路口就是文昌门。” “文昌门？” 咦？省城有这个…… “哦哦哦，文昌门，进去就是端履门是吧，那你说的东新村是不是往西就到仁义村啦？” “呃……你知道我对省城不熟的，那一坨地方那么大，好像不止一个村子，我也分不太清。”乔木抬起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反正从那村子里往西一直走能到长安北路。” 东新村拆迁，李唐想了半天，依稀记得上一世八十年代中后期那里有个村子被拆迁了，那个村子里住的人跟当时他们药厂东边那个棚户区住的人差不多，好像很多都是早年间从东边隔壁省过来的人。 “嗯，那里要拆迁，所以呢？你想拿下这个工程，还是说你看上拆迁啦？” “我看上什么拆迁啦，当然是想拿下那个工程，按照规划，东新村拆迁完之后盖的楼可不少。” “那你直接去找张宗平主任不就行了。” 张宗平是宋爸在省行政干校上学时的同学，之前是另一个区的区长，找李唐收购他们区药厂时认识的，后来关系一直处的不错，乔木他们建筑队进军省城时，他还专门给介绍认识过，现在恰好就是文艺北路所在区的区主任。 “找过，怎么可能不找，他说这个项目现在是市里直接管理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市里直接管？” 李唐想了一会儿，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电话本，翻看着找了一个电话，抄在纸上递给了乔木。 “这是省城李主任的电话，不过你现在先别着急打，等下个星期吧，下个星期省里要召开半年经济工作会议，我也要列席，开完会我找他先聊聊，到时候给你信你在打电话预约时间。” “李主任？啧啧，真是往来无白丁啊。” 看着纸上的电话，乔木发了一声感慨，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叠好，夹在了自己拿的包里的一个小本子里。 “少废话，还有什么事儿。” “你想不想在省城弄套房？” “什么意思？” “我在省城认识一哥们，算是个掮客吧，他认识一个人手中有两套在城里的房子打算卖了出国，你有想法没？” “城里？哪一块，楼房还是自建房？” “楼房，就在钟楼附近。” “不要” 一听是楼房，还在钟楼附近，李唐连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如果是自建房他还能考虑入手，可楼房还是算了吧，他可没兴趣买那么多破房子。 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把乔木还给弄的一愣。 “你真不要？” “我肯定不要，你如果想要的话，千把块钱可以买来玩玩，十一你不是就要跟晓洁结婚了么，她在省城上班，你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在省城弄套房子住住。” 第三百五十六章 怼 上次双方父母见面，将二人的婚事定在了十一，乔木现在得抓紧时间准备上一套房，然后收拾出来，要不然等婚后总不能住到老丈人家去吧。 至于说在省城弄套房，李唐是肯定要弄，这点毋庸置疑，但地方可就有的考量了。 而且楼房他是绝对不会要的，按照他的想法，等回头允许商品房买卖了，让乔木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在省城合适的地方买上一片地，盖上几栋独院，他们几个一人弄一套，兄弟几个住一起，多爽。 最好能在国内几个不错的，适合居住的城市都盖上这么几栋别墅，以后出去玩了也有地方住。 呵呵，他现在想的倒是挺美，想实现肯定也不难，只有有钱就可以，不过嘛，他的身份是个问题，估计到时候告他的人肯定不少，将来可能关于他的举报信，在监委都能摞起来厚厚一沓。 都不说将来了，现在都不少，还有不少是告他老婆的。 说到他老婆，已经开始放暑假的宋小慧此刻还没回来呢，主要是学校有个晋升中、高级职称的会。 已经是高级经济师，副教授的她，按照相关晋升标准，她今年肯定能上，系里今年也刚好有一个晋升高级职称的指标。 可放假前学校的一位副校长和系主任就找到她，给她做思想工作，意思就是希望她能把这个晋升指标让给一位老同志。 说那位老同志年龄大了，也该退休了，今年如果还晋升不上高级职称，这退休了就要损失不少，让宋小慧看在这位老同志那些年吃了不少苦，这些年又一直兢兢业业的份上，把今年的指标让给他。 对于宋小慧来说，今年上还是明年上，亦或者后年上都无所谓，反正她还年轻，这两年又在国外的着名期刊上，非常高产的发表了好几篇高质量论文，上正教授那绝对是轻轻松松。 经过二位领导做思想工作，她也不为己甚，考虑过后就同意了。 可谁知，今天系里开会时，那位占了便宜的老同志竟然还倚老卖老，大放厥词，把系主任气的几次打断他的话，示意他别继续说了，都没能堵住他的嘴，也成功的把宋小慧给惹毛了。 “啪！！！” “冯老师……” 听到那位老同志再一次提到什么走后门，什么因为有关系的言论，宋小慧决定不忍了，将手中的硬皮笔记本使劲摔在桌子上，大声叫道。 “看在您年纪大，我本来还不想说什么，可你一个劲的在这儿说什么走后门，好，你不就是说我……” “小慧……” 坐在旁边的李芳拉了拉她的衣襟，示意她先别说了。 可宋小慧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哪里肯听，把李芳的手打走：“芳姐你别管，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了，还能由得被别人这样污蔑我。” 其他老师都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今年晋升高级职称的指标就一个，系里要是只报一个够资格的，那基本上就是报谁就是谁，可如果报的人里有宋小慧，那不管另一个是谁，审批下来的就只可能是她。 现在这种情况跟其他老师又没什么关系，他们乐的坐在这里看戏。 “周主任，今年我够资格晋升高级职称，系里必须把我报上去，他冯老师不是说我走后门么，我就让他看看，真要是走后门，还能有你什么事儿，我不让了，如果系里不报，这个官司就算打到政务院去，我也要打到底。 冯老师，我现在就明打明的告诉你，我准备走后门，有我爱人，还有我娘家爸，再加上我爱人的父亲他们都能帮我，今年这个高级职称如果你能晋升上去，我宋字颠倒写，你现在就可以去告我了，哼……” “你……你……” 那位冯老师气的脸色铁青，抬手指着宋小慧，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他老师没一个做声的，事情为什么发展到现在这般模样，还不都是他自找的，原本已经什么都说好了，今天系里开这个会也只是例行通报一下而已。 系里的周主任现在都想先抽自己一巴掌，会开完了解散就行了呗，偏要嘴贱的问谁还有什么意见，结果那个冯老师就大嘴巴的开始大放厥词，这下好喽，还想晋升高级职称，呵呵，别说宋小慧的宋字颠倒写，他都敢说要能成功，他的周字都可以颠倒写。 现在已然成了这般模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周主任坐在那里摆了摆手：“行啦，散会。” 说完，他就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去，坐在他身后做会议记录的系办秘书见状，急忙跟在领导身后也往外边走去。 会议室里的其他老师这才都站了起来，原本坐的座位距离宋小慧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老师走了过来，因为男女有别，他拍了两下椅子靠背，笑笑低声说道：“你啊，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的脾气还这么大。” 本科阶段他教过宋小慧，而且两个人算起来还是师出同门，所以说起话来略显亲近。 “白老师，让您见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唉……”白老师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出会议室大门的冯老师的背影，摇了摇头：“老冯就是那张嘴把他害了，你……算了，不说了，老师的身体还好吧，我有段时间没过去看她老人家了。” “好着呢，前几天我给抱了只我家老猫下的小猫崽，老师高兴的很呢。” “呵呵，改天莪去看看她老人家，好啦，我先走了。”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宋小慧看着坐在那里一直没动的李芳，笑着拉拉她的胳膊：“走吧芳姐。” “你啊，那冯老师都那么大年纪了，你怼他干嘛，你就不害怕他刚才万一气个好歹，摆在那里不动了咋办。” “哼，我管他呢，他爱摆不摆，那么大的人了嘴边也没个把门的。” “好好好，我的宋大小姐……” “哎，芳姐你叫错了哦，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李夫人。” “呵，好，我的李夫人，我今天突然想吃钟楼饭店的包子了，你赏脸不？” “去，必须得去，走着，咱们过去开车。”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遇见 就在宋小慧和李芳商量好去吃包子之际，那个冯老师已经跟着走进了系主任的办公室。 听到身后的动静，周主任回头看了眼，发现是那位冯老师后，冷笑着说道：“过瘾了？这个嘴瘾过得舒服吧老冯？” “周主任，我说的那是事实。” 见他都这会儿了还依然嘴硬，周主任直接就气笑了。 “呵呵，好啊，事实，你觉得是事实那就是事实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事实就是，这次的高级职称你就别想了。” 一听这个冯老师就急了：“不是，周主任，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不能……” “我们不能什么？老冯，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晋升高级职称，把你和宋小慧的表都交上去，到底谁能晋升，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放假前我和尹校长找人家宋老师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说动人家把今年的指标让给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在会上编排人家，现在好啦，你满意啦，现在人家不让你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告诉你老冯，刚才人家把话已经说明白了，这次晋升，必须把她也报上去，我没办法，只能报，我可不想被人家告到部里去，我相信无论哪个校领导都不愿意，至于你能不能晋升，呵呵，听天由命吧。” “周主任，这么多年了，十年前学校复课，我可是一叫就回来，这次晋升高级职称，轮也该轮到我了吧。”冯老师明显有些急了。 “你说的没错，我个人也觉得该轮到你了，学校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才一起给宋老师做思想工作，现在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晋升的事情我又说的不算，那都是有标准，也是有指标的，同一批晋升名额有限时，肯定是择优，这不用我说你就应该知道吧？ 好啦老冯，你不用在我这里继续磨我啦，我觉得吧，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给人家宋老师说说好话，让她把这个名额……” “不可能！” 没等周主任把话说完呢，就被冯老师给打断了。 “让我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好话？想都别想，要是那样，我宁愿不晋升。” “那你还在我这里磨叽什么，行啦，那就该干嘛干嘛吧，我都饿了，回家吃饭，走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您慢慢喘吧，我也不伺候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又不是给莪晋升呢，搞的像是我求人一样！ 周主任也来脾气了，他图啥呢，还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 “哎，慧慧，今年晋升高级职称，你真打算报名啊？” 去钟楼饭店的路上，李芳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那当然，本来放假前尹校长和周主任找过我，希望我今年能不参加晋升，我都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我还年轻，让让就让让吧，可你听听他老冯刚才说的那是啥，什么叫没有我爸我不可能留校，什么叫没有我老公我的论文不可能被国外期刊发表。 好啊，那我现在承认我走后门好了吧，我现在就给他走到底，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走后门，真是坐井观天之辈。” 李芳苦笑着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呢，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宽的路走不开你吗？开个破车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宋小慧有些茫然的看看车两边，再看看车内的观后镜，她搞不清楚后边那车压喇叭是想干吗。 省城这两年路上跑的汽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前年省城为了提升城市形象，统一采购了一批汽车当出租车，虽说坐的人不多，但跑在路也确实吸引眼球。 这时候省城的出租车那是正儿八经的万国牌，什么波罗纳兹，什么沪牌，尼桑公爵，菲亚特，拉达，皇冠，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阉割版的红旗。 可就算车再多，也没多到堵车的地步吧，跟在别人车屁股后面压喇叭什么的最烦人，又不是把你的路给堵住了。 听到后面又压了两下，宋小慧方向一打，靠到路边准备停车，她倒不是想惹事，就是单纯的想我把整条路让给你行了吧。 她一停下，后边那辆车超了上来，这下宋小慧才看清，后边的车是辆公爵，再一瞄车牌，顿时气的她气不打一处来，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这可给李芳吓坏了，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姑奶奶，你今天气性怎么这么大，让让他就完了呗。” 说话间，那辆车已经开到她们前边停了下来，李芳一看都成这样了，也不再说什么了，拉开她这边的车门也准备下车。 这时宋小慧才说道：“芳姐你别担心，是熟人。” “啊？熟人？”李芳此刻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一听是熟人，那心才放来了下来。 “没错，李唐的发小，我说怎么跟在后边一个劲的压喇叭。” 前边车上的人此时已经满面笑容的走下了车，不是杜成栋是谁，同时，副驾驶那边也走下来了一个女人，正是他在省建筑设计院工作的对象薛曼华。 “哎呀，宋教授，在省城遇见您一次可真不容易。” “哼……”看着嬉皮笑脸的杜成栋，宋小慧直接就送了一个白眼，走上前跟笑呵呵的薛曼华轻轻拥抱了一下。 “曼华，你家杜成栋可真烦人，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停地在后边压喇叭。” “哈哈，他一看是你的车，就开始压喇叭，我说别压了都不听。” “这是我同事李芳，芳姐，这是咱们省建筑设计研究院的设计员薛曼华，这个是李唐的发小杜成栋，他们俩正处对象呢。” 等他们三个人互相认识后，宋小慧看看杜成栋再看看薛曼华问道：“午饭吃没，我和芳姐打算去钟楼饭店吃包子，咱们一起吧。” 杜成栋看了眼薛曼华，见她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刚好，我俩也正商量说吃什么呢，那就一起，对了小慧，你们放假了吧都？” “放了，这两天学校还有点事儿，处理完我就回秦山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视察 “走吧，到地儿了咱们再聊。”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朝目的地开去，杜成栋开车走在前边。 坐在副驾驶的薛曼华转头看了眼后边，然后看向开车的男朋友问道：“成栋，宋老师和你那个发小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政治联姻吗？” “政治联姻？” 听到这个词杜成栋微微一愣，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景，点了下头紧跟着又摇摇头：“刚开始订婚的时候，说是政治联姻也不算错，可后来人家俩人是真心相爱。” “姐妹俩嫁给兄弟俩的情况可不算多。” “呵呵，人家姐姐觉得这个小叔子不错，介绍给自己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也正常吧。至于我那个发小该怎么说呢，反正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觉得确实不错。” “那他为什么当年不上大学？” “嗐，刚开始他把我们骗了，说是因为没有中医药专业，那会儿咱们省内本科专业确实没有中医药专业，但外地的有，我们也不知道啊，后来才明白，他之所以不上大学，是觉得没人能教的了他，他看不上那些老师的水平。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现在全国所有学中医中药专业的学生，上的好几门课的教材就是他编撰的，你说，就这水平，中医药专业有几个人能当他的老师。” 薛曼华听的咧了咧嘴，她和杜成栋虽然谈的时间不短了，和宋小慧能熟点，那是因为都是女人，还都在省城工作，但跟李唐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几次，唯一知道他就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现在一听男朋友的介绍，顿时觉得头顶一片乌鸦飞过，两口子都这么厉害，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跟你说曼华，不怕你笑话，当年参加高考，第一次我没考上，第二次如果不是李唐给我补习，我也照样不可能考上，还有，小慧是七七年恢复高考咱们省的文科状元，也是因为他给补习的，要不然她也考不了那么好。” “慧慧是七七年的省文科状元？” “你以为呢，看不出来吧，我没记错的话，她那会儿才十七岁。” “好家伙，你这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嘛，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厉害，你们几个也一样，能自己把一家小建筑队干这么好。” “嘿嘿，我们都是占了李唐的便宜。” “你可别妄自菲薄了，他是给你帮了不少的忙这没错，但你们几个如果不用心的话，他就是再帮忙你们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高看啦，曼华，咱俩谈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准备什么时间带我去见见你爸妈啊？”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啦。”提到见父母，薛曼华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强装镇定的说道。 “那你说说看，还需要我表现什么？” “你……你明知故问。” “啊？”杜成栋有些懵，他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女朋友，满是疑惑的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哼，你都还没带我见过你父母呢。” “就因为这个？” “那不然呢？你爸妈如果都不同意咱俩在一起，那见我爸妈又有什么意思。” “见我爸妈还不简单嘛，你什么时候请几天假，咱俩一起去四九城，你放心，他们绝对对你满意。” 说这话的时候杜成栋是有些心虚的，自己爹娘自己了解，之前就给他介绍过一个，女孩的父亲也是部里某司的副司长之类的，他压根就没回去见，薛曼华家是省城非常普通的职工家庭，他爹娘能看上才怪了呢。 不过看得上看不上那不管他的事情，他带回去见，那是尊重，既是尊重薛曼华，也是尊重父母，但无论怎样，他肯定都是会娶眼前这姑娘的。 “请假啊？”薛曼华可不知道她男朋友心中在想什么，听到说要请假，合计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下个月吧，我再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刚好我还没去过四九城，嘿嘿！” 看着副驾驶位那姑娘脸上既羞涩又憨憨的笑容，杜成栋笑着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 对于自己媳妇儿在学校的遭遇，当天下午李唐就知道了，不是他在学校安插了什么眼线，他还没那么无聊，但架不住有人想要巴结他，比如那位系办的秘书。 他虽然只是一个企业的领导，但在省里的能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别提还有他亲爹和岳父在，即便是曹主任，现在跟李唐说什么事情，用的都是商量的口吻，更别提省城的李主任了。 收购了原省城制药二厂后，鉴于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没有发展空间了，再加上他也非常清楚按照省城的外扩发展思路，药厂迟早得搬走，李唐当时就跟省城提出置换，用现在的厂区换东边的一片地。 他的这个想法跟省城大致的发展思路恰好不谋而合，双方是一拍即合。 七月底，顶着炎炎烈日，李唐跟省城的李主任在众多省城官员的陪同下，参观了投资三千万，正在建设中的新药厂。 放到后世，这三千万算什么，什么都不算，能让一个区长陪你来转转都不错了，可在这年头，三千万，啧啧……省城的个体经济一年的税收可能都没这么多。 而借着今天这个空，李唐跟这位李主任也介绍了一下建设药厂的建筑队。 乔木的结交能力就是再强，李主任这个级别的领导，他也没那个本事能结交到，连见一面的可能性都不大。 这次通过李唐和李主任俩人过来工地视察，算是露了个脸，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硬往跟前凑，打了招呼就退到了后边。 跟在后边的还有杜成栋和他的那位女朋友。 新药厂的设计方是省建筑设计研究院，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宠，这个项目当然是薛曼华做的，她今天就是以设计院的代表身份出现在这里的。 “成栋，以前都没注意过，你那个发小的气场还真强，刚才跟他握手的时候我心里都有些发怵，我跟莪们院长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没那种感觉。” 第三百五十九章 责任 “你刚才跟他握手的时候，我看他不是笑着跟你聊了两句，还把你介绍给李主任了么。” “哎呀，我指的不是他故意对我板着脸什么的，而是他身上的那股气场，让跟他接触的人不由的就有些担心啊，害怕啊之类的情绪。” 听到自己女朋友这样说，杜成栋挑了挑眉头抬头往前看去，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吧，他跟李唐接触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不过现在被薛曼华这样一说，再抬头望过去，当看到那道原本应该非常熟悉的背影时，他的心里竟然也涌现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家老爷子也是领导，他当然知道自己发小身上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这就是久居高位的养成吧。 后边在谈论着李唐，而他此刻正和那位李主任交谈着公事。 “李总，新厂明年就能投入运营，按照你的预想，这边到时候需要多少工人？” “两千到三千吧。” 李唐说出的这个数字让李主任微微一愣，他扭过头看过来笑着说道：“咱们这边的发展总体来说比起东南沿海城市要慢，我听说那边通过招商引资引进的外资企业，很多厂子都讲究的是一个什么来着，向自动化迈进，就是说虽然咱们国内的人工确实便宜，但那些厂商依然在不停的搞什么自动化设备，意思就是能用机器替代人工，就坚决替代。 我还知道有南方的厂商找过来说，可以给你们公司的机器进行什么升级，以减少人工操作，这样以后也可以减少很多使用人工的地方，包括省城大学机械系的教授也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还给机械厂提出过不少建议，但我发现你好像对这个并不是很重视，不打算进行所谓的升级，依然在不停的招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李唐听了李主任的问题，想了想笑着说道：“领导，什么半自动化，全自动化的设备别说他们正在搞研究了，我自己心里大概都有点谱。 虽然我不是搞机械设计的，但看得多了，见的久了，怎么样才能更加方便，省时省力，哪怕就是一线工人都能说出来一点，但是……如果都用上那种设备了，人工成本是降低了这没错，可让那些工人干嘛去？ 让他们转行干别的吗？年轻人也许可以再学习，接受转行，但那些年龄大点的呢？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工人们呢？把他们全部推向社会？ 再说现在社会上没工作，找不到工作的那些人，让他们就依然在社会上闲逛？虽然现在国家在大力发展个体经济，支持鼓励老百姓自己做生意，但那也需要本钱，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个体户，所有的厂子都用上全自动化设备了，让这些人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也清楚做企业就要有社会责任感，钱可以少挣点，最起码得给老百姓一口饭吃，我相信政府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李主任十分爽朗的笑着点了点头：“早就听说你虽然年轻，但很多想法都非常出众，跟现在的大部分干部不一样，看来外界所言非虚啊。” “领导您夸奖了，我从小就在厂里长大，清楚的知道工人师傅们需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不多，能有班上，有工资领，有地方住，有口饭吃，能养的起家，稳定就行，作为国有企业，我们可以考虑利润，可以想办法减少成本，创造更大的利益，但也不能只盯着这个。 多创造一百块钱的税收，对政府来说是利，但多招一个工，让他能养的起一个家，我觉得这似乎才是更大的利。” “说的好，李总，咱俩都姓李，又都是地道的秦省人，八百年前那就是一家，我办公室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没事儿了常去我那里坐坐。”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主任是省城的主任，也是省里班子里的一员，虽然不是已经调走了的王主任的人，但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把朋友变的多多的，把敌人变的少少的，在工作中求同存异才是王道。 秦山制药的注册地虽然不在省城，但无论是现在正在建的这个新厂区，还是已经在省城下面三个县，开始运营的几座中草药种植基地，未来都会为省城的经济增砖添瓦。 两千人的厂子大吗？对于省城来说根本不大，但两千名工人身后引申出来的可能是上万人的安居乐业，再算上三个县上万亩的中草药种植基地，以及影响到的周边农民和家庭，这个影响力就非常大了。 况且秦山制药本就是省里举足轻重的企业，李主任将李唐奉为座上贵宾，一点也不为过。 在新厂区转了半个多小时，李主任一行人就先行离开了。 “木头，给……” 看着车队走远后，李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乔木。 “这是省城刘忠亮副市长的电话，你应该见过他吧，就是刚才队伍里戴眼镜那个。” “我知道，打过一次交道，不是很好说话，办事情一板一眼的。” “明天你跟他约一下再谈谈，我的意思是这样，你们跟省城再把秦山拉上，重新合伙开一家公司，具体的股份分配你们几个合起来最好能占据多数，这样以后无论在省城还是在秦山，想接到活都比较好接，利益均沾嘛，哪怕以后走出这里，有政府相关部门背书，也能好操作一些。 具体的你们自己商量，我也考虑了，想占据更多的股份，肯定还要往里边投钱，只要不超过一个亿，随时来我这里拿，算我借给你们的，以后慢慢还就可以。” “咳咳……” 跟杜成栋一起过来的薛曼华在听到李唐嘴里说出的数字后，不停地咳嗽起来，她真的被吓到了，一个亿是什么概念，她在心里默默的扳着指头数了半天，一后面八个零，她根本就无法想象那到底是多大一笔钱。 可怎么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就像是说一百块钱一样，而自己的男朋友听了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就好像一切都很正常，这到底是什么鬼？ 第三百六十章 想法 “合伙组建新公司的事情我们会好好考虑一下，你说的那个钱数有点夸张了啊，怎么可能用的到那么多钱，你是打算把省城建设局和秦山建设局吓死吗？” 乔木收起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笑着抬起胳膊锤了一下李唐的胸口。 “我哥我姐那边你们不用特意找他们，按你们几个商量的来，给他俩留点股份就行。” 李唐也笑了笑，他就是那么一说，现阶段确实还用不上那么多钱。 “行，我知道了，成栋，你等下联系一下田军和平安，今晚咱们一起……唉，老三，你今天回去不？不回去的话你也跟我一起。” “我肯定回去呢，马上就走，公司那边还有其他事情，你不管我。”说完，李唐回头看了一眼。 今天跟他一起过来的是后勤部的侯建设，见领导朝后看，老侯同志马上就福灵心至的跑了过来。 “李总” “老侯，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咱们准备走。” “好的” 李唐今天带人过来就开了一辆车，是辆中巴，车子买回来后被公司车队的修理所重新改装过，连车内座椅什么的都换了，坐着非常舒服。 “木头，谈判的时候尽量快点，省城新成立的那家汽车制造公司马上就要开始动工了，你们有建厂区的经验，别耽误时间。” “我知道，该让利的地方我会让的。” “嗯，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 跟乔木说完后，李唐又转头看向杜成栋和他的女朋友：“成栋，我今天来之前大姐让我告诉你，没事了带曼华过去转转。” “好，你告诉我姐，我俩这周末就回去。” “嗯，你安排时间。曼华，跟成栋一起到秦山玩玩，到时候给你弄烤肉吃，慧慧今天订了一只羊。” “一……一只？”薛曼华感觉自己都快不会笑了，需要这么夸张嘛，吃烤肉就要买一只羊。 “你家成栋每次烤肉他一个人都吃三五斤，木头田军他们也各个能吃的要命，那羊小点的话都不够他们吃。” “一边去，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别把曼华吓到不要我了。” “我就正考虑呢，你这么能吃，这得挣多少钱才够你，那以后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压根就攒不下钱，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薛曼华开玩笑的说道。 “攒什么攒，咱家以后的钱是挣来的，不是攒来的。” 挣来的，攒来的，这番说法让薛曼华又想到了刚才说的可以借给他们几个一个亿的那个话题，等李唐走后，杜成栋开车送她回单位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成栋，李唐刚才说的借给你们钱，是拿他们公司的钱借给你们吗？那样是不是犯法啊？” “当然不是啊，他如果敢拿公司的钱，那我们也不敢要啊，那是他自己的钱。” “他……他是国家公务人员，虽然领导的工资高，但一个亿那是什么概念？” “你别说，一个亿确实不少。”杜成栋非常赞同的咧了咧嘴。 “不过关于钱这方面你可以放心，那是他的合法收入，国家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敢那样大模大样的说要借给我们。” “合法收入？”薛曼华这下更惊讶了。 自己大学毕业，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工资乱七八糟全部加起来不到八十，就按一百算，自己全家加一起十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她实在想不来什么样的合法收入能那么高。 杜成栋扭过头看了眼，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你别瞎琢磨，李唐在秦山制药有股份，是当时成立的时候国家奖励给他的，因为他们公司的那些产品，全部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就像你现在用的美白霜，洗发水之类，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不可能有秦山制药，曼华你知道吗，国外好多公司都挖他，邀请他出国工作，给开出的工资最低都是一年纯收入上百万美元，研发出新产品还会按照销售额给他提成。 你说，老外都给他开这么高的条件，他在国内如果还是一个月只挣那二三百块钱，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是不是会产生不平衡的心里。” 薛曼华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杜成栋讲的这些内容让她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问道：“那你呢，你一个月又能挣多少钱？” “呃……你不是知道吗，我和乔木、军子、平安，我们一个月的工资都是一百五。” “不，我知道你们在建筑队都有股份，既然有股份，那挣到钱了肯定就有分红，你们能分多少钱？” “干嘛，准备查账当我的管家婆啊？” “成栋，莪很认真的。”薛曼华面色十分平静的说道。 正在开车的杜成栋瞥了眼身旁脸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的女朋友，知道刚才说的那些可能在她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涟漪，当下也决定不在隐瞒。 “建筑队刚开始那两年挣的比较少，一年下来吃了喝了，一个人能分个两三千块钱，这两年随着工程越来越多，活也越来越大，去年我们一个人分了十来万吧。” ！！！ 挣这么多钱还要什么正式工作！ 这是薛曼华此时脑海中闪过的一个想法。 她为什么一直没带杜成栋去家里，还不就是因为她那天在家只是稍微提了一嘴，说自己如果谈一个个体户可以不，立马就遭到了她爸妈的强烈反对，吓得她再不敢说了，她也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所以也一直在想办法，现在一听自己男朋友每年能挣到的钱数，那还要什么正式工作啊，什么样的正式工作能挣那么多钱。 杜成栋不笨，看到女朋友半天不说话，脸色不停地变幻，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曼华，是不是伯父伯母不允许你和没正式工作的男孩子谈对象？” “呃……成栋你猜到了？你别多想，我……”担心杜成栋误会，薛曼华急忙解释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呵呵，伯父伯母有那种想法很正常，我能理解，换成是我，我也希望自己孩子找到的另一半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 第三百六十一章 堂叔 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谁家的父母不为自己家的孩子考虑啊。 自家闺女又是大学生，又有稳定的工作，当爹妈的当然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相匹配的男孩子。 杜成栋伸手握住女朋后的小手：“你如果担心你爸妈没法接受没有稳定工作的我，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有稳定工作的。” “啊？你……你让我骗我家人啊？” “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让你骗人，事实是我确实有工作，只不过是办理了停薪留职而已。” “我怎么不知道，没听你说过啊。” “我忘说了，我们几个人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军子和平安还有木头，他们三个都是秦山化肥厂的正式工，办理了停薪留职出来搞的这个，我是大学毕业以后回来加入进来的，档案就在李唐的公司，我现在如果不干这个了，立马就能进公司上班。”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薛曼华有些恼怒的抬手就拍了一下爱郎的大腿：“害我一直都担心我爸妈不同意咱俩在一起怎么办。” “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 “哼……” …… 而刚回到秦山的李唐，在办公室还没坐下呢，就接到助理的通报。 “我是李唐……” “李总，我是小谭，大门口值班室打来电话说外面来了一位从南省过来的人，没有预约想要见您，说姓宋。” 电话是楼下秘书科助理谭孟祥打过来的，说出来的内容让李唐微微一怔。 南省姓宋？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是谁了。 “你让庞虎去把人领到我这里来。” “好的李总！” “还有啊孟祥，一个小时之内，来找我的都说我有要事正在处理，暂时不见。” “是” 放下电话后李唐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没判断错的话，来人应该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四叔爷派过来的，而之所以派人过来，肯定是给他带来那个小日子的消息。 从孙家兄弟俩口中得知小日子的信息后，李唐就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港岛的四叔爷。 没办法，乔木的战友虽然确实能打，军事素养也高，解决个把人绝对是小意思，但想出国做点什么并不容易，而且他们丝毫不懂外语，出去了就是睁眼瞎，别说执行任务，能否生存下去都是问题。 所以，最终这件事儿还是得劳烦四叔爷。 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能派人过来找他，看样子是有新消息了。 很快，庞虎就带着人进来，四十来岁，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李唐微微一愣，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判断错误的话，来人应该是那位四叔爷的某个儿子，因为他的眉目间跟宋爸有那么两分神似。 “李总你好，我是宋德安。” 果然，宋爸这一辈就是德字，那位四叔爷即便远在港岛，给孩子起名字也依然是按照族谱来的。 “莪应该称呼您一声堂叔吧，请坐。” 李唐的话让正准备倒水的庞虎，手上动作就是一顿，堂叔，这可不是随便叫的，再姓宋，应该是宋家的人了，宋家原来还有亲戚在南方啊。 “我是我们家的老五，李总要是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五叔。” “五叔好，您也别叫我李总了，还是叫我三子吧。” “好” “五叔，叔爷的身体……” 虽然此人长的确实跟老丈人有几分神似，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万一是个冒牌货，那就要出大问题了。 “还不错，吃了你给拿的药血压控制的非常稳定，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天吃两次一说，还动不动就头晕的走不动道，药还剩下不少，来之前我爸还说三子你是神医，连病人面都不见就能治病。” “叔爷实在是夸奖了，我哪儿能算的了什么神医。”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妥了，没下没问题了，李唐给港岛的四叔爷拿药，只有叶明云和四叔爷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能清楚，就算他不是那所谓的五叔，也是四叔爷或者叶明云身边特别亲近的人。 “对了三子，我们那边的医院，现在也有你给我爸拿的那个药开始做临床试验了，但药效怎么好像不一样？” “呵呵，五叔，给自家人的药，和对外售卖的药，含量肯定不一样，我是要赚钱的，都跟给自己家人的药一样了，吃上一颗三五天甚至一个星期都不用吃，那我还赚什么啊。” 宋德安挑了挑眉头，笑着摇头说道：“我也是问了句蠢话。” “五叔，这次回来，你打算回家去看看吗？” “回家？”宋德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但也很快就清醒过来。 “我这次不回去了，家里还不知道我们这一支还活着，要回也应该是我爸带着我们回去认祖归宗，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家掌管的社团和义群，目前看来成了阻碍宋礼文正大光明回来的一个绊脚石。 社团不处理好，他即便想回来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可他那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像宋德安这次过来这样晚上偷偷的，走正道的话，他的身份又根本不可能入境。 明面注册有几万人的社团，宋礼文现在就是想解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样做只会出更大的乱子。 李唐其实到时候有个好办法，但只能找时间见到那位四叔爷了才能说。 宋德安偏过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庞虎，见李唐没说什么，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应该是眼前这位侄女婿的亲信，当下也不在寒暄说别的，先是打开自己带来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录像带放在桌子上。 “三子，这是这次抓到梅田直树后，审问他的时候拍的影像资料。” 梅田直树，小日子一家医药公司的安保经理，同时也是联系孙天贵杀他的人。 是孙天贵当时交待出来的。 放下录像带后，宋德安继续说道：“据我们调查，梅田直树也只是个代理人，他明面上是医药公司的安保经理，实际上是小日子一家社团的人，这家社团和医药公司都同时属于另一家大公司。 据他交待，杀你的命令也是高层下的，他是从社团接到的任务。” 第三百六十二章 自觉 宋德安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给李唐送那个录像带，再说一下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事情牵扯到小日子本土的社团以及大公司，再想继续做什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只能徐徐图之。 而且这次他们把梅田直树绑走审问最后喂鱼，肯定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只不过他们做的非常隐秘，再加上那家伙本就树敌不少，一时半会那边肯定还想不到会是来自李唐这边的反击。 刚才跟宋德安聊了半天，据李唐估计，找他麻烦的就是那家医药公司，他对那家公司有印象，这几年几次三番申请跟他合作和代理秦山制药的产品，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人家公司有社团背景，应该就是被拒绝的感觉没面子，这才找人来想把他给做了。 至于这家医药公司背后的那家大公司，不是李唐小看自己，他知道秦山制药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尤其是这几年，小日子都打算买下整个大苹果城了，哪里还能把一家华夏的公司放在眼中。 没再继续想下去，他朝一直站在门口那里的庞虎使了个眼色，见状，庞虎直接就走进了这间办公室里边的套间，很快就又出来了，手中还提着两个不小的旅行袋，走过来将两个袋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五叔，这里面一共是五十万美元，都是小面额的。” 见宋德安“唰”一下站起来要说什么，李唐抬手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先听我说完吧。” “我之所以给您钱，就是因为咱们是亲戚，老话不都说过么，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手底下养了那么多弟兄，总得吃饭吧，这次多亏了你们，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后续还得继续麻烦下面那些兄弟们，都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就当是给那些弟兄们的茶水钱吧。” 茶水钱？这得买多少间茶楼？宋德安在心中一阵吐槽。 五十万美元，哪怕就是放到五十年后，也是一笔巨款，更遑论八十年代。 看着李唐坚定的眼神，宋德安知道，这笔钱他是必须得收了，同时他也在心底不停的为这个大气的侄女婿疯狂点赞。 虽然帮忙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压根就没想过什么钱不钱的问题，但是要跟主动给，这可完全是两码事，何况还是这么多。 别看他们社团规模那么大，但因为他们坚决不碰吸的那玩意，一年到头的净利润撑死也就是百八十万美元，还得孝敬一些关系，五十万美元，都不知道够买多少个类似于梅田直树那样的鱼食了。 “啪啪……” 宋德安拍了两下桌上的旅行袋，笑着点点头：“行，我收下，回去后我会跟老头子如实禀报，以后老头子会不会拿拐杖打你几下，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那没关系，四叔爷如果还能拿拐杖打我，我这个做晚辈的应该高兴才对，这说明他身体还硬朗。” “哈哈哈……三子，我喜欢你这种性格，等回头有机会，咱们叔侄好好喝一杯。” “没问题五叔，我一直都在，看您了。对了，您是怎么过来的？” 提着两大袋子钱去乘坐公共交通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开车过来的，明云给准备的车，跟我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兄弟，就在外边车上。三子，我不在你这里多待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这边什么身份都没有，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行，那我也不留您了，从这里开回南边还得几天呢，你们注意安全吧，我送送您，虎子，帮五叔提出去。” “好的三哥。” 宋德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庞虎：“三子，你这个小兄弟不错啊。” “那是，我这个兄弟是从大西南回来的，他们当时可是第一批。” “这两年从这边去港岛那边的人可不少，感觉街面上好像比前些年还要乱些，好多人都是从大西南下来的，各个胆大包天，就没他们不敢干的事情，尤其碰上南越帮的，出手就是要命，唉，社团现在是越来越难混了。” 一边往外走着，宋德安有些感慨的说到。 大门口，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两个兄弟正猫在树荫下抽着烟，眼睛到处乱瞄着，看到他出来，急忙丢掉烟站起来迎了过来。 “行啦三子，不送了，我们这就走，下次有机会了再见吧。” “好的五叔，代我跟四叔爷问个好。” “没问题，你也帮我跟德忠哥代个好。” 拉开车门后，宋德安刚准备上车呢，就看到马路对面过来一个女孩，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绝对是他那个侄女。 “三子，这就是慧慧是吧。” 看到自己媳妇儿过来，李唐先是冲她挥了挥手，听到宋德安的问话，点了点头：“是，她就是慧慧，怎么着五叔，要不要见见？” “算了吧，免得给你和德忠哥惹出什么麻烦，以后有的是机会。” 而已经走到马路这边的宋小慧虽然没有过来，但也刚好看到了宋德安，虽然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从心底涌现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还是让她有点发愣。 一直到看着车子开走了，她这才收回目光走到自己男人的身边。 “嫂子好” “哎，虎子” 跟庞虎打了个招呼后，宋小慧扬起下巴向着已经开远了的吉普车示意了一下问到。 “三子，刚才那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有些面熟，还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一个朋友，南省的，你应该没见过吧，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南省的？哦哦，他坐的车就是挂的那边的牌子，可为什么我会觉得面熟？” “那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大热天的你怎么还跑城里来了？” “别提了，气死我了都。”宋小慧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美玉打电话说她没什么事儿，让莪过来陪她逛街，结果刚逛没一会儿，人家单位的人又过来找她有事，她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所以我才来你这里。” “走，先进去吧，外边热的要命。” 李唐一听就乐了，美玉是他媳妇儿的高中同学兼闺蜜，这好像已经是放的第二次鸽子了，估计以后再想叫出来可能就难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猜到 “咦，这是什么录像带啊？” 刚进办公室，宋小慧就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那盘录像带，好奇的拿在手中问到。 “糟糕” 看到她拿起那盘录像带问，李唐就知道这事儿没法继续瞒下去了。 主要是没想到她会过来，所以刚才送宋德安走的时候就没收带子，这下好啦。 “你怎么不说话？这是什么带子？” 见自己男人没吭声，宋小慧转过身子扬了扬手中拿着的录像带再次问到。 “呃……就是刚才我送的那个人才拿过来的，里边的内容我也还没看，走，进去看看。” 里间就有电视机和录像机。 怀着好奇心，宋小慧跟在自己男人身后进了里间。 录像带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四十来分钟，画面却极为血腥，当得知里面那个主角就是枪击自己男人的幕后黑手之一后，宋小慧神色冷峻的坐在那里一秒不落的看完了整盘录像带。 应该感谢这几年的打猎经历，让她看到那么血腥的画面才不至于当场吐出来。 看完后从里间出来，就当李唐正准备想办法哄自己媳妇儿开心呢，宋小慧说话了。 “老公，刚才在大门口你送走的那个人是港岛人吧？” “对” “他……是不是应该跟我……不对，应该说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有个太聪明的老婆是什么感觉？ 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李唐是觉得有些头疼，迎着自己媳妇儿那已经是非常肯定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会儿只能是点点头。 “你没猜错，按辈分，刚才那个人你应该叫他堂叔，他父亲是你爷爷的弟弟，排行老四。” “你说他是谁？”宋小慧已经被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猜到刚才那人应该跟她们家是亲戚关系，但也没想到竟然能亲到这个份上。 宋家家大，大家都住在一起，但真要论远近亲疏，住在那里的很多人，其实跟她爷爷这一支都出五服了。 可这个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的同支啊。 她爷爷那一辈现在就只剩下两位了，一个是她爷爷，另一位虽然是她爷爷的堂兄弟，但都隔的很远了，现在一听四爷爷竟然还活着，她不惊讶才怪呢。 “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四爷爷跟同乡一起跑到省城参军去了，然后家里人就再也没听说过任何关于四爷爷的事情，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啦？这都多少年了？” “具体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我也不清楚，这还是咱爸跟我说的。” “我爸也知道？哦，也是，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给你联系上。那……那刚才那位堂叔为什么不回家去看看？” “害怕给家里人惹麻烦呗，刚才那个录像带就是他们拍的，你四爷爷在港岛有自己的社团，说那啥点就是混社会的，手底下有不少弟兄，在港岛政府都是被挂了名的，咱们这边政府肯定也知道他。 他担心因为自己过去和现在的身份给家里人带来什么麻烦，所以跟咱爸联系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次我不是遭遇枪击么，当时孙家弟兄俩就是拜托他们给弄回来的，剩下的那些幕后黑手也只能再让他们给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啊。”宋小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是不是说我现在也依然要装着不知道？” “最好这样，你想啊，爷爷如果知道他弟弟还活着，能不着急吗？他那么大年龄了，万一过于激动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关键是知道了暂时又见不到，这不是更急人。” “你说的到也对，那我也装作不知道吧，对了老公，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就是今年枪击事件过后，知道枪手是从港岛过来的以后，咱爸才告诉我的，我当时本来是准备让虎子带着他战友过去，或者我花钱请别人，咱爸担心那样会给别人留下把柄，这才把四叔爷的事情告诉我。” “哼，他连我这个女儿都要瞒。” “哎呦，咱爸也不是想要瞒，他也担心政策上再出现什么反复，就连你妈妈他都没说，目前就咱们三个人知道。” “那好吧，行啦老公，你有事就忙你的，我看你屋里还有几盘带子，我在里面看，不打扰你啦。” 说完后她刚准备进里屋去呢，又停下脚步说道：“算啦算啦，我去娟姐那里坐会儿。” 李唐笑着摇摇头抓住了她的胳膊：“看看时间啊我的大小姐，这都五点多，准备下班了，你还跑什么。” 被这么一提醒，宋小慧这才扭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哎，就是哦，莪都没注意，嘿嘿，那你能翘班不能，咱们提前走一会儿，我都饿了。” “行”李唐宠溺的揉了揉自己媳妇儿的脑袋：“想吃什么，等会儿回去我给你做。” “想吃蒸饺，白菜肉粉条的。” “没问题，我给咱妈打电话说一声，让她先把粉条泡上。” “我打我打，你收拾你的吧。” “慧慧，你这次为什么把耶鲁的邀请给推了？” 等她给家里打完电话，李唐想到那天省城大学经济系系办秘书给他打电话时说的话，回来了也没见她吭气，便问到。 “年年放暑假都要往外跑，今年实在是不想出去了，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跟家里谁都没说过啊。” “黄海林告诉我的。”将办公桌上的几份文件缩进抽屉里，李唐头也没抬的说道。 “他还真会给你打小报告，还说什么啦？” “还说你那天开会把老冯怼的不轻。” “哼，谁让他自己嘴边没个把门的，怼他，我还觉得怼的轻了呢，这事儿你别管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再插手那就成欺负人了。” “本来老周和尹校长跟我都说好了，我觉得迟一两年就迟一两年，也无所谓，反正我年轻。 可他倒好，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走后门，说我发表的那些论文都不知道是你跟我爸从哪儿给弄来的，这我怎么可能能忍，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我当时都想直接问候他全家。” 第三百六十四章 错愕 看着妻子那一脸择人而噬的愤怒模样，李唐笑着摇摇头。 “好啦，你也别生气了，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也不值得，我跟你说点其他事情。” “什么事儿？”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省里和老美福特汽车公司合资一家新公司么。” “嗯，我知道啊，不是还允许你入股的嘛。”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个股份我打算登记在你的名下。” 将办公桌上收拾好，李唐拍拍手站了起来，示意妻子可以走了。 “登记在我的名下？” 宋小慧一边往办公室外走去，一边皱着眉头想了会儿。 “行吧，需要我做什么？” “也不用做什么，等通知到时候去省城签几个名字就行，还要拿身份证。” “哦，那你回头记得跟我说。” “还有啊老婆，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不是一共给咱百分之三的股份么。” “对啊” “我想给大哥和姐家的孩子一人名下放百分之零点二五。” “四个孩子，一人零点二五就是百分之一，可以啊，我完全没问题，你跟他们说了没？” “还没有，我这不得先征求你的意见么。” “我没意见啦。”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了楼下，听到外边的动静，庞虎走出来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回家啊，连忙转身把办公室门拉上就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而李唐在给陈东打了个招呼后，也领着宋小慧朝着停车场慢慢溜达过去。 办公园区这边汽车开不进来，所有的汽车都是统一停在停车场，这样显得园区里干净整洁，几年过去了，绿化也早已成规模，郁郁葱葱，走在里面别有一番滋味。 …… 晚上在家吃饭，就在李唐刚准备说给四个孩子分股份的事情时，李爸的一番话，让他却错愕不已。 “老三，我问你个事儿。” “爸您说。” “尿毒症是怎么样个病？” “尿毒症？爸，您怎么好好的问这个？” 李唐感觉有些诧异，正在吃饭的李妈和宋小慧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李爸，她俩虽然也不知道尿毒症到底是什么病，但光听名字就感觉挺渗人的。 “你先跟我说说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治好不？” 李爸没解释，再次问到。 “呃……我们中医没有尿毒症这个诊断，这是西医学上的诊断名词，我们一般都称其位水肿、虚痨、肾痨，这个病怎么说呢，它属于急慢性肾衰竭的末期表现，而肾衰竭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要想治好，从西医来说的话，除了换肾，应该没有其他办法了。 至于说中医能不能治好？我还没遇见过已经发展到末期的肾衰竭，所以我也不好说。 哦，西医还可以做血透，但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最终还是需要换肾。爸，谁得这个病啦？” “唉……” 李爸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你孟叔。” “谁？孟叔？您是说建平他爸？” “老李，你说谁？老孟得的尿毒症？” 老孟，孟连营，化肥厂原常务副厂长，今年元月份申请的退二线，然后就到省城他儿子那里去了。 孟建平和丁敏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去年夏天刚生的孩子，老孟他老婆自从知道儿媳怀孕，就去了省城。 他比李爸要小两三岁，还没到正式退休的年龄呢，再一个现在的退休还没有彻底正规起来，类似于老孟这种享受正司局级待遇的干部，有的舍不得离开位置，都有干到七十还没退休的。 他能在不到六十就申请退二线，实属难能可贵。 不过等今年十月开完会之后，退休制度就会渐渐越来越正规。 现在听到他竟然得了尿毒症这么个病，李唐和李妈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建平他妈打过来的电话，老孟其实五月份在省城人民医院就已经确诊了，这两个月一直就在做治疗，只是没跟厂里吭声，今天打电话过来也是不打不行了，他儿子，就是建平，打算给他爸移植一个肾，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说手术费和医药费的问题。” 李唐听了老爷子的话一阵沉默。 虽然打心里他不支持孟建平的这个决定，但同时他也清楚，假如这件事情落在他的头上，无论是父母亲谁得这个病了，真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就献出自己的一个肾。 虽然这种选择是最不划算的，甚至有可能毁了一家人，但有的时候事到临头，是没得选择的。 “唉……” 想到这里李唐叹了口气，拿起桌上老爷子的烟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爸，你们明天是不是要过去看孟叔？” “那肯定得去啊，明天我和老田，老张，还有工会办你何叔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 李爸说的老田是田军他爸，上一个从部里下来的苏主任，在化肥厂蹉跎了三年后，灰头土脸的调了回去，然后下一任主任部里就同意了李爸的推荐，让老田同志担任了主任。 原本李爸是想推荐老孟的，可老孟不同意，说他要去省城给建平带孩子，坚决没答应。 他退二线后的常务副职务到现在还空缺着呢，李爸没有得寸进尺，准备让部里自己拿主意。 老张则是张建军他爸，现在也是副厂长，主管的人事以及财务，至于最后说的何叔叫何万顺，是厂工会办主任，他们四个一同前去看望老孟同志，算的上是高待遇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莪看看孟叔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老三，这种病有没有可能治好？” 这话是李妈问的，虽然她之前跟老孟老婆一直都处的不咋地，但毕竟都是老关系，在一个单位工作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猛不丁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妈，这种病怎么说呢，想要说治疗的差不多，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西医除了换肾没什么其他办法，肾衰竭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坏了就是坏了，没办法修复，孟叔这个病，只要不是误诊，那就是已经到末期了，两个肾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本应有的排毒功能。” 第三百六十五章 小丫头 说到这里，李唐又摇了摇头：“唉，对于建平来说，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到底是尽孝，还是目光往长远了放，他这会儿应该是最难受的。” 接下来他又讲了一下捐肾的坏处，以及很有可能老孟就算是得到了他儿子的肾，也活不了多久。 听完后李爸李妈都沉默了。 “老三，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呸呸呸，老妈，您别假如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还是赶紧把您的心放到肚子里去，有我在，咱家没有假如那一说，您也用不着跟安排什么似的跟我在这里说什么。” 李唐知道自家老太太想说什么来着，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蒸饺塞进嘴里。 “都吃啊，不吃干嘛，我做的不好吃吗？” “吃，爸妈，您二位也赶紧吃，一会就凉了。” 宋小慧相应自己男人的号召，拿起筷子就说到。 李妈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又看向正看着自己的老伴，微微一笑，也拿起了筷子。 “老李，你说我明天要不要也跟你们一起过去。” “你明天别去了，不行等这个周末你再叫上几个人一起过去。” 今天是七月二十九号星期三，距离星期天也没几天了，李妈听了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妈，您想去的话，到时候看有几个人，星期天我让我们公司那辆中巴送你们过去，那车能做七八个人。” “呵呵，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紧跟着门外就响起了李清的声音：“爸妈，我进来了啊。” 然后就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嘿，几天这顿饭是没法吃了啊看来。 四个人刚放下筷子，李清就一手抱着宁宁，一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嚯，你们饭还没吃完呢啊。” “小舅舅……抱！” 李清怀里那小丫头，一看到李唐立即就张开了双手要让他抱，大眼睛还眼泪汪汪的，那小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哎呦喂，这是咋了，孩子咋还哭了。” 因为孩子要的是李唐，李妈和李爸俩人也没着急要抱，只是看到孩子满脸的泪珠，心疼的要命。 李唐一听外甥女要让自己抱，连忙就站起来把孩子接了过来。 “宁宁，给舅舅说，怎么了？” “肚肚疼。” “别提了，咱家这丫头太淘气，中午托儿所食堂炖的鸡，原本老师是打算把鸡肉撕小点给她们吃，结果咱家宁宁不知道怎么滴，跑到厨房里偷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等到老师发现的时候她都吃的只剩骨头了，可给老师吓坏了，急忙就找我，不是不让吃，是害怕吃多了不消化，你瞧，果不其然不消化了，一直喊叫肚子疼。” “噗嗤……咯咯咯……” 宋小慧实在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她一笑，屋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这宁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按说家里从来就没缺过肉，可她每次见到肉就像是没命了一样，搞的别人还以为家里虐待孩子不给吃肉呢。 大家一笑，这小丫头更委屈了，把头埋在李唐的怀里，小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趁着这个机会，李唐给这个小外甥女把了一下脉，确认确实是不消化，这才伸出大手在她的小肚子上揉了几下，然后又把她竖着抱起来，让她的下巴担在自己的肩膀上，拍起了后背。 一边拍，他一边说道：“姐你吃了没，尝尝我包的蒸饺。” “嗯嗯，我尝尝，她肚子疼，我刚才也只喝了碗稀饭，正饿着呢。” “额……” 被拍了几下后背，小宁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听到她打嗝，李唐又将她重新抱着躺在自己怀里给她揉肚子，然后再拍后背，如此反复了三次，听她一共打了四个大大的嗝，这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宁宁，现在肚子还疼不？” “不疼啦舅舅。” 小孩子舒服不舒服，那是完全都写在脸上的，绝对不会作假，几个大嗝一打，她此刻坐在李唐的腿上，看着桌子上的蒸饺就开始流口水了。 “舅舅，我想吃饺饺。” “这可不行，今天你还不能吃这个呢，舅舅去给你搅点面糊喝，明天你想吃什么舅舅给你做怎么样？” 李清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已经服了自己家这个小丫头，儿子小时候也没这么多事过，这小丫头一天天是轻不得重不得，她感觉自己这是生了个祖宗。 一听不让她吃蒸饺，小丫头的嘴立马就撇了下来，不过还好没哭出来，只是吸溜了两下：“那……那我要喝甜的面糊糊。” “这个没问题。” “你先坐姥姥腿上，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好” “老三你吃饭，我去给她弄。” 李清夹了一个饺子塞嘴里，站起来就准备往后院厨房走。 “我不要吃妈妈做的，她做的不好吃。” “哈哈哈……” 宋小慧再次爆笑出声，差点没把嘴里的饺子喷出来。 女儿毫不留情面的吐槽，让李清是满脑门子的黑线。 “行了姐，你赶紧吃吧，我去给宁宁弄。给妈，你把宁宁抱上。” “死丫头，你今晚别回去了。” “哼，我今晚跟姥姥姥爷睡。”小宁宁先是亲了一口李妈的脸，然后又奔着奔着亲了一口旁边李爸的脸，完事后得意洋洋的看了眼她妈妈，还不忘记冲她皱皱鼻子。 这下可给李清气坏了，但她还没一点办法。 “妈，她这都跟谁学的。” “你闺女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觉得莪们家小宁宁好着呢。” “哈哈，姐，完蛋了，不行再生一个，下个肯定乖。” “一边去。”听到弟妹的调侃，李清无奈的再度翻了个白眼。 其实她对宋小慧和弟弟挺内疚的，有时候她都觉得，该不会是自己在弟弟家坐月子，所以才让弟妹怀不上孕。 这话她背地里跟李妈念叨过一次，结果被说了一顿，让她再别瞎想，更别瞎说。 她其实都考虑过，真的是不是应该再生一个，然后过继给弟弟，可又担心人家宋小慧不愿意要，让她也很为难。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事 当第二天在省人医内科住院部看到孟建平时，第一眼李唐差点没认出来。 孟建平和丁敏毕业后一起进了省城的医药研究所，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详细打听过，偶尔见一面也就是打个招呼，自从去年丁敏生孩子后，这都一年了也没见过。 他是跟着老爹他们一起来的省城，但没一起去医院，先是来到省政府大院，打算先从宋爸这边打听了一下他们公司人事安排的问题。 沈茂才主任和工会办的姚继有主任，俩人都是马上就要退休了。 “你怎么今天又跑过来了？” 接到秘书的通报后，宋爸就感到有些奇怪，这家伙昨天才高调的跟省城李主任一起视察了药厂在建的新工地，今天又跑到他这里来，不会是担心自己误会什么，过来表忠心的吧？ “嗐，我今天是跟我爸一起过来的，他们厂原来的常务副生病了在省人医住院，我也准备去看看，但又不想跟他们厂领导们一起过去，就先来您这里待会儿。” 感情，把他这儿当茶楼了。 “我还以为你过来跟我表忠心来了。” “表忠心？”李唐被老丈人说的有点懵：“我跟您表什么忠心？” “你昨天不是邀请玉昆同志一起视察药厂工地么，短短半天时间就谣言四起。” “哈……我就算出去说跟您闹掰了，恐怕外边也没人信吧？” 有没有女婿跟老丈人闹掰的，肯定有，还不算少，但真到了李唐和宋爸他们这个位置上，翁婿二人即便有矛盾也不会闹出动静，相反，在外人面前还会极力的表现出相亲相爱的一面。 更何况他们翁婿俩的关系可好着呢。 宋爸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可能没有老王主任那么激进，但也是开放的坚定支持者。 政治观点相同，家庭生活又美满，这又能产生什么矛盾。 “说吧，今天到我这里来什么事儿，四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 宋爸笑着拿起桌上的烟给李唐丢过去了一根，他很清楚，这个女婿如果没啥事，绝对不会跑到自己办公室来，说什么过来休息，那是哄鬼呢。 “嘿嘿，爸，我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我们公司报上来的人事调整申请以及推荐，省里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问题你怎么不去问铭顺同志，却跑来问我？” 张铭顺，原主管工业的高官，现在是第一副主任，同时也是管干部的，这种人事安排找他才是正理。 “爸，您这是明知故问啊，我是您女婿，不找您问，却跑去找外人，这怕是不正常吧。” “呵呵，你啊。”宋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呃……”李唐被老丈人这一手给弄了措手不及，还有点发懵，在他的印象中，老丈人可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爸您还是先讲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你们公司的申请和推荐省里并没有全盘通过。” “比如……” 听到老丈人说没有全盘通过，李唐的心中就是一紧。 “比如建昌同志转任专职主任这个推荐就没批，省里给你们重新调派了一位过去。” ！！！ 擦！ 李唐差点没爆粗口。 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宋爸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先别忙着激动，听我说完但是，杨建昌同志以后享受副司局级待遇。” 这踏酿的都是什么鬼？ 这次他没着急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岳父大人把话讲完。 “其实省里的意思原本是想给你们公司升级的，但报上去后上边的编委会没批，今年不批，省里明年肯定还要继续上报，这也算是对你们公司的一个奖励吧。 至于你报上来的张国庆同志升任行政副总的推荐则通过了，既然杨建昌没动，那么另外那位叫什么来着……” “朱生元，现在是技术部的经理。” “对，朱生元同志的提拔也就没通过，但农大那位陶云江教授兼任你们公司副总的推荐已经批了。” 陶云江是农大的教授，同时也是李唐两年前聘请过来，帮助公司建设自己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的负责人。 这两年这位教授带着他的学生，整个秦省到处跑，截止目前已经建立了超过五万亩的种植基地。 给这位教授在公司里挂个兼职，也好方便他以后对这些基地的管理，同时能让这位教授多领一份工资，也算是对人家这么辛苦工作的奖励吧。 “至于专职主任，省直机关工委下属的一位处长，叫陈宝珍，年龄不大，今年才四十。” “陈宝珍？”听到这个名字后李唐的眉头微微一皱：“女的？” “怎么，你对女的有偏见？” “没没没，爸你可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再来一个女的，我们的班子成员里边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这可不是我需要考虑的，省里能给你这样搭配，自然有他的用意。” “那……工会办主任呢？” “你自己重新推荐。” 嚯，这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啊。听罢，李唐挑了挑眉头。 “爸，这几个任命什么时候宣布？” “你今天跑到省城来了，我估计组织部门今天应该就给你打电话让你重新推荐担任工会办主任一职的人选呢，等审批通过后，省里会一次发文。” “呼……”李唐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次的人事安排好坏各一半吧。 这时宋爸用手敲了两下桌子，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又继续说道：“上边已经把你的人事档案提走了，以后你的管理就属于上边了，这其中的意思三子你明白吧？” “明白” 这是四月枪击事件后，老王主任跟那位“大哥”私下里交流后的结果，不止是他的一个管理，这只是一个开始，给他争取到的最大好处得等到十月底会开完以后才能知道。 虽然他们其实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了，那就是等会后，李唐在组织内部的排名会有一个窜升，成为候补。 正司局级干部，三十出头就成为候补，这不单单是老王主任的努力，同时也是李爸和宋爸俩人联手的结果。 第三百六十七章 探望 宋爸马上还要开会，李唐在他办公室问完人事安排后就没再留在那里。 走出大院，坐上停在路边的车，他就让庞虎开车前往省人民医院。 住院部二楼，李唐刚在护士站问清楚老孟的病房号，就被人给叫住了。 “李老三？” “哎，嗯？” 明知道叫自己的人肯定是孟建平，但他第一眼愣是没认出来。 仅仅一年没见而已，这家伙简直就是大变样，原本一米七五的个头，一百三十来斤算是比较标准的身形了，可现在呢？ 李唐都怀疑这家伙有现在没有一百斤，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更是不知道几天没刮过了，而且很明显最起码今天就没洗脸，看着脸上油腻腻的，还有点蜡黄。 他敢打赌，孟建平当年在厂里如果就是这副模样，丁敏指定不能同意跟他谈对象。 “我天呐，建平，你这是打算干啥？知道的是孟叔生病住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快不行了呢。” 面对老同学的打趣，孟建平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老三，你刚才怎么没跟李伯伯他们一起过来。” “我去政府大院有点事儿，再说了，我爸他们过来是代表厂里来的，我跟着一起算啥，他们人呢？” “刚走，我就是刚把李伯伯他们送走上来，走吧，我爸在这边病房。” “等一下。”李唐转头看了看，指着外边走廊说道：“先别急着进去呢，你来，我跟你先谈谈。” “哦，好的。” “我听我爸说，你妈说你准备给孟叔捐一个肾？” “是，我有这个打算。” “那我要告诉你，以你目前这个状态可不适合捐肾，你最起码得把自己先养起来，别你的肾也出问题了。” 刚一来到外边的走廊，李唐一边接过庞虎递过来的烟，给孟建平发了一根，再给自己也点上一根，一边调侃似的说道。 他说的是实情，目前孟建平的身体状态非常差，给人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那种，就他现在这个情况，医院是肯定不能同意动手术的，如果哪个医生敢同意，那就是在草菅人命。 “我……” 没等孟建平说什么呢，李唐摆摆手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是想劝你不要捐，只是告诉你想捐肾，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子欲养而亲不在是最痛苦的事情，所以你想尽孝，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勇气，这个决定不是人人都能下的。 我今天过来就两件事儿，一是作为晚辈，过来看看孟叔，再就是作为一名中医大夫，我也想看看肾衰竭末期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究竟有没有希望通过中医手段治疗。 建平，你在中医药研究所工作，对我的水平这几年也应该有耳闻，等会儿进去后我先看看孟叔的具体情况，如果……如果我想试试，你是什么意见？ 先跟你讲清楚，肾炎，初中期肾衰竭我都治疗过，治疗以后的效果还不错，但已经发展成尿毒症的末期肾衰竭我还没有治疗经验，只能说是试试，当然，也要看具体情况，现在我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意见？ 看着老同学，孟建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李唐的医术水平他当然知道，可他也是从事中药这一行的，虽然对临床医学不懂，但没吃过羊肉也看过羊满山跑，当然清楚末期肾衰竭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术换肾是治疗这个病症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虽然这其中的风险不是一星半点。 但他有的选吗？ “老三，莪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有一个爸，我爸也只有我一个儿子。” “好，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李唐一听就知道孟建平说这话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胳膊点点头。 “对不起老三。” “别，你可没对不起我，咱们都是干这行的，都清楚尿毒症要想治疗，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肾，还能延长病人的存活时间，所以，你的选择完全没问题，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让我试试，就是单纯的觉得你还年轻，当一个人只剩下一个肾的时候，以后得生活中会面对什么，我相信你也考虑清楚了。” “唉……老三，我现在根本就顾不上考虑那些。” “走吧，去病房我看看孟叔，等会儿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想要给孟叔捐肾，你最起码也得把自己先养强壮了再说。” 与此同时，接到通知的省人医副院长李平原，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他是接到医院大门口门卫的通知，说是来了一辆小号牌的黑色轿车，秦01－00099。 在医院印发的车辆号牌表上一查，是秦山制药李唐的车，这才赶紧来到院长办公室汇报。 如果李唐仅仅只是制药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李副院长还不至于特意给院长汇报一下，关键他现在还是省卫生厅特聘审核省内各医院上报科研项目小组的审核员，这就比较要命了。 各家医院想多要来些资金，李唐现在就是个绕不过去的坎，他的手稍微松一点紧一点，对于下面这些医院来说可完全是两种结果。 为此，多少医院领导想见他请吃饭拉拉关系，可惜，压根连人都见不到，今天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副院长的汇报，院长当即就站起来往出走。 “老李，他去住院部哪个科室了你知道不？” “应该是内科，我刚才让人查了一下，内科住了一位秦山化肥厂的前常务副厂长，早上化肥厂的几位领导还来探望了，我估计他也是过来看这位的。” “走，过去看看！”刚走两步，这位院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副院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 他这样猛的一问让这位李平原副院长还有些发懵，不知道院长到底是想问什么。 “你刚才说早上谁去内科看望那位副厂长患者啦？” “哦，应该是化肥厂的几位领导来探望过。” “怎么没人告诉我？” “呃……” 第三百六十八章 建议 院长表示他有些生气。 企业跟企业是不同的，就如秦山化肥厂，一般的企业来人住院，医院这边确实不是很重视，你来看病，我们安排好大夫给你治疗，这就行了。 包括老孟同志在这里住院，刚开始得知其身份的时候院长过去转了一次，按照老孟的级别给安排了套间干部病房，然后又安排医院最好的大夫给治疗，再就是尽量满足一些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这就行了。 虽然不是特别重视，比如一天往病房跑个三五七八遍的，但这不表示人家化肥厂现任领导过来了，他也可以无视，尤其是现在这位厂长。 是那位李总的父亲，这就不说了，最关键的还是人家的级别，他可是跳起来都够不到的那种，谁知道这位主明天会不会直接从化肥厂跳出来到省里来任职，真要那样的话，他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么。 生气归生气，现在事已至此，只能先顾眼前了，于是乎，等院长赶到老孟同志的病房时，身后已经跟了一大堆人，内外科的主任，中医科的主任，主管科室的副院长，洋洋洒洒的来了十多个人，病房里都差点待不下。 他们到的时候，李唐已经在病房里待了有一会儿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跟孟建平在外边走廊说完话，刚进病房，就听到小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丁敏跟她妈妈俩人正在哄孩子，还说不行了就准备带孩子去儿科那边看看，看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一直都哭个不停。 而孟婶儿正在里屋病床跟前，给老孟同志用毛巾擦上身还是怎么着。 从老孟检查出生病后，丁敏的妈妈就过来帮着带孩子了，一个个都是嘴严的主，丁爸还上班呢，在厂里愣是什么都没说。 看到跟在孟建平身后进来的人是谁后，屋里的人都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开关一样，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连里屋的孟婶儿转身看出来都愣住了。 “丁婶儿你好，丁敏，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不认识我吗？也没多久没见吧，我感觉我的变化应该不大才对。” 先跟外屋的俩人打了个招呼，李唐又探头看向里屋：“孟婶儿，孟叔……” “哦哦，三子啊，快坐快坐，建平，你招呼三子先坐，我给你爸把身上擦擦。” “谁啊？三子？”坐在病床上的老孟也探头看向外边。 “孟叔，是我，李唐，我来看看您。” “哦哦，三子你先坐，我马上出来。” “没事儿叔。” 跟屋里人打完招呼，李唐转头让庞虎把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到一进门的桌上，然后让他先在外边等着，这才走向丁敏和丁妈那边。 “来丁敏，让我看看孩子怎么了。” 孟建平的孩子是个男孩，才十一个月，还不会说话呢，应该说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但这个月份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就只能猜了。 小家伙哭的可怜兮兮的，被李唐从丁敏手中接过来后，先是梗着身体哭了两嗓子，好像不想让李唐抱，但紧跟着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不哭了，咔吧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抱他的这个陌生人。 “嘿，这还不哭了，从早上起来好像就不舒服，给喂奶也不喝，一会儿哭一嗓子，一会儿哭一嗓子的。” 见孩子不哭了，丁妈当即就松了口气。 感觉到孩子哭的身上都是汗，李唐将孩子身上的衣服给他解开，又问孟建平要了个手绢帮孩子擦了擦后背的汗。 再一把脉，绝了，跟昨天李清那小闺女一样，也是有点积食不消化，孩子肚子涨的难受，又不会表达，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要是一直就这样下去，最多到晚上肯定要发烧。 “孩子有点积食，没事儿。”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像昨天晚上对宁宁那样，给孩子揉了几下肚子，又在后背拍了几下，如此反复两三次，孩子打了几个大大的嗝，甚至还吐出来了点奶和不知道加的什么辅食。 虽然吐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孩子好了，那一对大眼睛都立马开始有了神采，在李唐怀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嘴里呜哩哇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鸟语。 看着马上就恢复了活泼的孩子，丁敏和她妈妈对视一眼，颇有种无言的感觉。 这时里屋的孟叔和孟婶儿也走了出来。 见老孟同志出来了，李唐将孩子交给孟建平，上前搀扶着老孟坐下，顺手就给他把上了脉。 “孟叔，您自己感觉怎么样？” “嗐，就那样，我也眼瞅着就六十了，死亦不算夭折，够本了。” “你这老头子瞎说什么呢。”孟婶儿有些不满的说道。 老孟没搭理自己老婆，笑呵呵的拍了拍李唐的手，转过头看了眼孟建平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宠溺。 关于孟建平打算将自己的肾移植给老孟的事情，家里人还瞒着他呢，这如果被老孟知道，他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他现在就是服药，为接下来的血透做准备。 听到老孟的话，李唐暗自叹了口气，根据刚才他摸到的脉象判断，还是那话，想要治愈是肯定没可能得，哪怕换肾了也是一样，肾衰竭末期，根本就不存在彻底治愈的说法，最多算是延长存活时间吧。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老孟，又转头看看孟建平和孟婶儿。 “婶儿，还有建平，你们如果愿意让我试试，可以把孟叔转回咱们厂。” “三子，你有把握？” “婶儿，我不骗您，把握没多大，但比你们现在打算实施的那个办法能靠谱点。” “三子”老孟一把抓住李唐的手：“能想办法让叔多活几年不？不用多，哪怕两三年都行，我就是想看着我的大孙子能稍微长大点。” 李唐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孟建平和孟婶儿的身上，至于丁敏，这件事情上她根本不可能发表任何意见，哪怕她不想自己男人移植那个肾。 恰好此时省人医的院长带着他的下属赶了过来，不大的病房内一下子挤进来十几个人，还有些拥挤的感觉。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同意 这位院长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带着人过来，李唐是心知肚明，还不就是为了他手中的那点权力么。 不想打扰老孟同志休息，在跟众人见了个面后，李唐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内科的医办坐在里边聊了一会儿，刚好也能给孟家考虑的时间。 等外人都出去了，就连丁妈也出去遛弯，屋内只剩下他们老孟家的人时，老孟从儿子手中接过孙子，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后，笑着抬起头说道：“老婆子，小敏，建平，你们都坐吧，坐下咱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看着他们都坐下后，老孟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这些天跟医生商量的什么，我还没老糊涂，真要论年纪，我还没到正式退休的时候呢，得了这么个病，你们问医生该怎么治，我肯定也要问，总之呢，我就一句话，建平想给我移植肾，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就像我刚才跟三子说的那样，我都五十八了，建平你才多大，三十出头，你是学药学的，不会不清楚肾脏对人的重要性，别跟我说什么一个肾也一样，我问过了，那只是在正常情况下，你们也不用劝我，我打算接受三子的建议，回去，让他治我。 这些年他都治好了那么多疑难杂症，也是迄今为止我所知道的最好的大夫，如果说有谁能让我多活几年，我更愿意相信三子。” “爸……” “行啦建平，我觉得你爸说的有道理，就让三子给你爸治吧。” 孟建平一听就有点急了，刚想说什么，又被他妈妈给打断了。 要论最不想老孟死的，他老婆绝对排第一，俩人一起生活几十年了，这才刚准备享受退休后的生活啊，你走了，把另外一个人扔在半路上，活着的那个是最难受的。 当然啦，这前提条件是俩人的感情不错，要是俩人天天吵架干仗，那恐怕巴不得那个死呢。 听到妈妈也这样说，孟建平有些苦恼的抬起手耙了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老爹和老娘了，在他们家，说话最顶用的就是孟妈，多少年一直都这样，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看到丈夫那么苦恼，丁敏走过去帮他轻轻的揉着肩膀。 要说最不想丈夫移植肾的人可能就是她了，她也是在为自己家的以后考虑，所以，今天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就带着耳朵听。 可不知怎么滴，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 要说她对李唐有什么感情，那是扯犊子，当年俩人能处对象，也是因为家里人撮合，真要说起来，两个人其实互相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否则的话，他们本来就是同学，怎么可能还需要家长来出面撮合。 她这会儿想起来李唐，只是忽然就想到了他脸上的那道伤疤，听说是被枪打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老同学，等会儿还是应该关心一下才对，毕竟四月份出事的时候，厂里人差不多该去的不该去的都过去看过，而她和孟建平因为在省城，当时又要上班还要管孩子，就一直都没回去，想想做的还是不对啊。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孟家三口已经谈拢了，因为爸妈的坚持，迫不得已下，孟建平只能是答应了，但他还是决定要先跟李唐聊聊。 …… 另外一边李唐跟省人医的几位院长副院长聊了聊，顺带着又给他们讲了讲关于项目想要立项需要注意的地方。 反正又不是要他的钱，他也不至于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挡下边这些人的财路，只要不是那种特别明显一看就是想骗钱的项目，他一般都会同意，但他也想让省里在医疗科研方面真的能拿出来一些东西，就说了下他所知道的，比较容易出成绩的一些项目，尤其是好几个在国内还算空白的研究方向。 等他再次返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孟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三子，我今天就办出院，回去，你给我治。” 看到李唐进来，坐在那里逗弄孙子的老孟直接开口说道。 “没问题” “老三，我爸这……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我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你爸多活两三年，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让你爸多活五年以上，你信不？不过也有个前提，其他意外不算，还必须谨遵医嘱。” “让你治肯定就会听你的！我和丁敏要在这边上班，要回去肯定也是星期天才行，拜托你了。” 李唐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孟建平的胳膊，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几味药。 “这个药你等会儿去药房……不对，去外边药店抓好，回去给你爸煎好让他这两天先喝上，每天早晚各一次，饭前服用，回去以后莪会重新给他开药。” “好”孟建平接过纸看了看，郑重的叠好装进自己衬衣的口袋里。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正司局级干部了，看看人家其他领导都穿的什么衣服，我怎么发现不管什么时候碰到你，你都是穿的你们公司的工装？” “穿工装不好吗？”李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蓝色棉布做的半截袖，左胸前印有秦山制药四个字，还有公司的标志，下身是黑色劳动布做的裤子，脚底下踩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他一年到头就是工装，不管是在单位还是来省城，或者去四九城开会，都是一样，跟那些现在绝大部分都穿西服的干部一比，确实挺另类的。 “穿习惯了，我觉得挺舒服。”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老婆，别人会不会觉得她做的不好，都不好好的捯饬捯饬你。” “嗐，想那么多干嘛，慧慧也从来不在意这些。” “也是，你小子现在早就过了那种在乎别人目光的时候。”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清高，买的衣服家里有，只是在单位我定的规矩是上班必须穿工装，总不好自己不按规定来吧。 行啦，你们慢慢收拾，我先走，等你改天回去了咱们再聊。” 第三百七十章 赠送 治疗老孟，李唐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压力，但身为大夫，就是应该各种各样的病症都多见见，这样才好增加自己的经验。 脑海中虽然无论治疗什么病的方子和经验都有，但具体到个例，药方中每味药该怎样增减才合适，这就需要看开药大夫的经验了。 否则现成的药方几百种，只要把那些药方记住不就会看相对应的病了么，事实是即便记住那些药方，该不会开药的照样不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说中医看病是一人一方。 到了后世为什么有的中医大夫的评价特别极端，有人说医术好，而有人说根本不顶用。 原因就是这位中医大夫很可能就是生搬书上的方子，他不敢也不会对这个药方做出什么样的增减来，就那样开出去，运气好了你的病就能治好，运气不好虽然治不好病，但也不会让你吃出什么大问题，毕竟那些药方都是经过历史检验的。 李唐现在就碰到过不少这样的大夫，去他那里学习的中医大夫越来越多，秦山制药的附属医院现在共有大夫一百三十四人，其中有十二个人是附院的正式大夫，还有十人是中医协会派来支援的，剩下的一百一十二人，一半是医学院过来的实习生，另外一半就是省内各家医院派来学习的中医大夫。 过来学习的大夫里，就有好多那种生搬硬套书上药方的人。 …… 时间进入到八月中旬，虽然八月八日都已经立过秋了，但天气似乎愈还发的热了，知了的叫声吵的人头皮都发麻。 更发麻的是李元两口子和李清两口子，坐在父母家中，看着放在他们眼前的协议，四个人的手都是颤抖的。 今天是八月十三号星期四，秦汽（福特）汽车制造公司正式签约，早上李唐带着自己媳妇儿去省城将入股协议签好，把五亿软妹币转入已经开立好的对公验资账户中，晚上回来就把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叫过来，甩给他们两家一家一份入股协议。 新的汽车制造公司的成立，是这段时间全省乃至全国的大新闻，这家公司总共投资了多少钱，只要看新闻的就没人不知道，可李元和李清他们两家怎么也没想到，这家公司怎么还跟自家那未成年的孩子扯上关系了，他们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前两天老娘问他们要户口本干什么。 感情了，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家的孩子竟然已经变成了千万富豪，虽然那些钱现在是看得着但是摸不着。 投资一百亿的公司，每个孩子占股百分之零点二五，价值两千五百万，可不就是千万富翁么。 李元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双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拿起桌上那份入股协议，看了看一旁的父母，再看看另一边的弟弟和弟妹，悠悠的叹了口气。 “唉，你们两个是孩子们的叔叔小姨，舅舅舅妈，要送给四个孩子这么一份大礼，我和小丽还有二清和建军，我们当父母的也没法拒绝，也不好拒绝，只能是代他们先收起来。 不过……老三，小慧，宁宁还小，她对这些不懂无所谓，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书远，书彤还有涛涛知道，他们三个已经大了，对这些似懂非懂的事情万一拿出去炫耀，那才是不必要的麻烦呢。 咱们家因为老三你和爸的原因，不管是在厂里还是秦山哪怕是省里，已经可以称的上极为耀眼了，如果这件事儿再传出去，呵呵……我都没法想象那几个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希望他们今后变成只知道享受的纨绔子弟。” “哥，这个你放心，什么时候跟孩子们说，这件事情你们自己把握，我和慧慧肯定不会告诉他们的。” “唉……” 那边李清和她老公张建军俩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十天前新的建筑公司刚刚重新签订合同，秦山建筑队正式更名为秦岭建筑工程公司，股份也重新拟定了一番。 其中省城建设局和秦山建设局两家，各自名下有一家企业，在这个新公司内分别占股百分之二十五和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五他们几个人分。 他们几个人中乔木占股百分之十五，田军、马平安、杜成栋每人是百分之十，李元和李清百分之五。 看上去似乎比以前吃亏了，但有了建设局作为股东，以后能接到的项目那可不是以前所能比的，而且以前算是草台班子，现在成了正式公司，光注册资金就高达一千万。 现在办公司的注册资金那可都是实缴，不像以后还能认缴。 就在他们还为自己名下多出了五十万资产而感慨的时候，转眼间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有了总共五千万的资产，这让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点生活在梦中的感觉。 在这件事情上，李爸和李妈虽然也在一旁坐着，但他们对于三个儿子女儿间的这种赠与，也不会多说什么。 小儿子有本事能挣钱，多帮帮哥哥姐姐也是好事，这样就可以避免以后万一有人想通过给他们送礼，来达到什么目的，当领导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自己没管住自己，乱伸手，也怕家人被拉下水，有多少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入深渊的。 现在就不同了，你想给我送礼？来让我看看你准备给我送多少，你的全部身家都比不过我的一根小拇指，你跟我这儿扯什么犊子。 现在李元和张建军俩人也算是中层干部，这样最起码能保证他们以后不至于眼皮子浅。 “喵……” 李元和李清他们两家走了，屋里刚刚安静下来，一声猫叫就传了出来，窝在猫窝里的小猫因为陌生人离开，重新爬了出来，扒拉着李妈的裤脚就往上爬。 小猫是今天从宋家带回来的，宋小慧在她家养的那只老猫又不知道在外边被哪只公猫给鼓捣的怀上了，这次生了三只，刚刚满月，她就挑了一只黄白相间的抱了回来。 说来也怪，这只猫虽然今天才刚来，但对李唐和宋小慧还有李爸都不太搭理，就对李妈是兴趣十足，一有空就要往她身上爬，看样子它挺有眼色，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知道只要把这位巴结好了，这个家就会有它吃住的地儿。 第三百七十一章 领航 “李唐同志，福特公司这次过来签合同的人员中，有一位叫克雷格＊埃摩森的人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第二天早上，李唐才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省里主管外联工作的齐副领导的电话。 “嗯，我知道领导，他好像是作为福特公司的股东代表过来的，看上去有个六十来岁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他，是这样的李唐同志，这个老外昨天下午找到咱们省外事办的工作人员，说是想要让你给他调理一下身体。”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通话内容，李唐心中微微一怔。 这里说的这个调理身体，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调理，而是他专门推出的一个赚外汇方案，类似于几十年后那些富豪们花几十上百万打一针，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提高身体机能。 经他的手调理一次，基本上可以把这个时间维持在两年，而一次的费用是三十万美元，成本的话，如果不考虑两分钱的挂号费，如果那些人不在这里抓药，也不考虑他的人工费的情况下，成本是零。 至于说有没有人让他调理？ 有，其实也不多，从两年前开始推出这项服务，到现在为止共有十四个人接受过他给调理，不过随着第一个人的两年有效期到期，李唐相信欧美那些上了年纪的富豪们愿意花这笔钱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这不，又有一个人找上门来了。 “领导，我这里当然没什么问题，关于费用，他清楚吧？” “清楚，他说钱随时都可以转过来。” “那就行，我这两天刚好也基本没什么事情，外事办可以安排他过来。” “我知道了，对了李唐同志，我问点私事啊。” “领导您说！” “关于你这个调理身体，咱们的人能做不？如果能做需要多少钱？” “领导，我给您开的药，就是那个每个星期只用服一次的药，您没喝吗？我记得我跟陶处长叮嘱过得。” “啊？喝……喝着呢，一直喝着呢，你的意思是？” “那个药的作用，就是调理您身体内部各个脏器机能的。” “可是我也没什么感觉啊。” “哈哈，领导，这个本来就感觉不到什么，只不过会让您每天夜里的睡觉非常香，不会因为某些事情太过操心而失眠，也不会脱发，更不会因为一点点风寒就头疼脑热的。” 被李唐这么一说，齐副领导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自从当上副领导后开始服用那个药起，还真的睡眠状况更好了，这都快两年了自己也一直没有什么感冒发烧之类的症状。 他的肠胃一直不太好，拉肚子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么三五次，现在他都想不起来上次拉肚子是什么时候了。 嘿，看样子这位的调理身体，还真不是瞎吹牛的。 李唐是省保健组的外聘成员，省里所有副部级以上干部，包括哪些已经离退休的老干，他都会给亲自调理一下身体，反正这玩意是个长期医嘱，又不需要他经常跑，这些人的身体好了，他们这些保健大夫的事情也少。 “那……我可以带我爱人过去找你给调理一下身体不？” “当然可以。” 他才不会贱兮兮的说什么我可以上门服务这类话，他的工作职责中没有这一项。 “需要多少钱？如果是三十万美元那就算了，你当我没问，哪怕是三十万软妹币你也当我没问。” “领导，没那么夸张，那是对老外，对咱们自己人，到时候抓的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正常情况下一副药不会超过一块五。” 那边齐副领导的嘴都张的快合不拢了。 他有想过李唐收三十万美元，这个价格比较虚，但也没想到会虚成这个样子。 “李……李唐同志，这个价格……” “领导，在我这里国内外是不一样的。” “呼……我知道了，谢谢，改天等我爱人有时间了，我会带她过去找你。” “没问题。” 放下电话后，李唐松了口气，这位齐副领导是一年多前从其他省调过来的，早先那位主管外联的副领导，已经退居二线到代表委员会那边去任职了。 这位从外地调来的副领导，年龄不是很大才五十一二岁，真正可以称得上是年富力强，为人说话也比较和气。 抛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又想到了刚才说的那个老外克雷格＊埃摩森。 他希望类似于这种找他调理身体的欧美富豪能更多一些，单次三十万美元，十个三百万，一百个就是三千万，哪怕就是一百个人一起来，他一天也能搞定，讲真的，比厂里辛苦生产订单赚的可要快多了，而且这还几乎是个无本买卖，无非就是如果人真的多了，稍微有点费他而已。 当天下午，那位克雷格＊埃摩森就在省外事办陈主任，以及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过来了。 见面后聊了聊，李唐这才知道，这位老外之所以要来找他，调理身体只是捎带的，醉翁之意其实并不在酒。 “李先生你好，我是领航集团的克雷格＊埃摩森。” 在附院这边的会议室里见面后，当他听到那个老外的自我介绍，不由的挑了下眉头。 领航集团？好家伙，他是真想高呼一声好家伙，这个集团可是真正的金融大鳄啊。 而且眼前这家伙还绝对是领航的高层，否则一般的中层人员在做自我介绍时，不会说的这么没头没尾的。 他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跟这种掌控华尔街的金融大鳄打交道。 倒不是说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只不过是没想到而已。 但在老美就不同了，这些人可是真正意义上掌控着老美的一切，johnson公司的董事长霍克斯够牛了吧，作为全球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也不过是类似于领航集团这样的大财团，推出来站在台前的人而已。 看到李唐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神色，握完手坐下后，克雷格有些好奇的问道：“看样子，李先生应该知道我们公司？” 第三百七十二章 重提 “嗯，知道一点。”李唐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是johnson和福特的大股东。” 这边说一句，克雷格身边他带来的翻译人员就给他翻译一句，听的他是直皱眉头。 “李先生，据我所知您会讲英语，为什么我们不能用英语交流？” “呃……埃摩森先生，如果您是来找我看病，我是以一位医生的身份跟您交流，我当然可以用英语，让别人翻译，我还担心他词不达意。” 李唐的话意思说的很明白，今天如果你只是来找我调理身体，那么好，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英语，但如果你还要谈别的事情，那不好意思了，外事纪律我得注意。 克雷格听完翻译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李先生，我今天过来找您一共是两件事情，一就是想让您帮我调理一下身体，费用我了解，至于第二……还是先把第一项完成了我们再慢慢谈第二项吧。” “没问题” 调理身体很快，无非就是把脉，然后再询问一些关于生活方面的小细节，主要其实还是为了拖延拖延时间，要不然十来分钟就搞定了，人家可能会觉得三十万美元花的不值得，好歹拖上个半小时，也显得更重视。 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对方跟来的随从，李唐不厌其烦的叮嘱道：“埃摩森先生，接下来我我说的话希望您能牢牢记住，这些话我给每个找我调理身体的人都会说。” 这番话是用英语说的，这就是他所说的担心翻译人员翻译的词不达意，万一吃出点什么问题，那可就砸了他的招牌。 “我开的药方，只对您一个人起作用，如果想要换人服用，这其中出了任何问题我概不负责，还有，我药方上写的内容，任何一个字，都不能有任何变动，否则出了问题我概不负责。 埃摩森先生您一定找过，在你们国家从事中医的大夫提前了解过，一人一方是我们中医最大的特点，而这个方子在你这里是治病的良方，到了别人那里可能就是要命的毒药，这点我希望您要记清楚。 最后，一共三副药，每副药和每副药服用时，中间一定要间隔七天，煎药的时候要小火慢熬，这些莪在处方上写的很明白，希望您能谨遵医嘱。” “当然，我之所以找你花这么多钱给我调理身体，就是希望能健康的多活些年，我肯定会遵照你的医嘱来服药。” 因为不用听翻译，克雷格回答的十分干脆，可紧跟着从李唐嘴里再度讲出的中文，让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好啦，那么埃摩森先生，您找我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李唐这样，让外事办的主任和工作人员非常高兴，这样他们的工作就会简单许多，不用考虑记录的时候该怎么记录，用不用帮着掩盖直接用英语交流的行为。 “第二件事情依然是老话重提，我们公司想入股你的秦山制药。” 果然如此！ 今天早上齐副领导说这个老外想找他调理身体，他就想到这人可能会旧事重提，虽然当时他还不清楚这老家伙的具体身份。 李唐有些无奈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早上挂了电话后，他就给四九城的老王主任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上边的想法。 上次johnson分公司的经理提过这个，虽然被他拒绝了，但同时事后他也从老王主任那里得知，上边已经有人对自己几次三番的拒绝外资投资，感到不满。 今天早上他询问后才知道，现在同意外资对秦山制药投资的支持者更多了。 可是，支持者多顶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只要他还是公司的总经理，就不可能接受。 “埃摩森现在，十分抱歉，这件事情上次布雷西跟我也谈过，我还是那句话，暂时我还没有接受外来资金投资的打算。” 听完翻译后的内容，克雷格微微皱了皱眉头，紧跟着又笑着说道：“李先生，你应该对我们公司还不太了解。” “埃摩森先生您错了，我对贵公司谈不上非常了解吧，但也知之一二。” 李唐摇摇头否定了克雷格的说法。 “你们投资占股的公司太多，什么金融、制药、石油、矿产，汽车，飞机、传媒等等等等，简单点说吧，这个地球上的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所需要的一切，可能都逃不出你们的手心。 也不止是你们，还有另外两家财团，名字我就不说了，甚至你们国家的美联储的都可以说是你们建立的，埃摩森先生，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说到这里，李唐端起手边的杯子泯了一口水，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对这些金融大鳄们的感觉谈不上好坏，知道这些也是上一世在网上看的，老美的三大财团早就被扒的干干净净，当然，他更相信这是人家自己愿意让外人看到的。 否则的话，凭这些人的手段，真想把自己隐藏在暗处，那是简单的跟玩似的。毕竟舆论的话语权掌握在人家手中。 想到舆论的话语权，他就想到了几十年后网上流传的那么多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不少明珠在今后的几十年内都被华夏渐渐摘掉了，但有一颗明珠华夏可能永远也摘不到手，那就是远程养殖术。 李唐的这番话让外事办的那几位同志十分惊讶，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其貌不扬的老头子，他所在的公司竟然这么牛叉。 克雷格听完翻译的内容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也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还有人这么了解他们公司。 毕竟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错愕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很快他就笑着摇了摇头：“我来之前有人跟我说华夏的消息很闭塞，刚刚开放还不到十年，对于外界的很多信息都不了解，我看啊，回去后我就可以把这个人开了，真正不了解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闻言，李唐笑了笑没接话，开不开的那是你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亲戚 “李先生，不知道你对四月份自己遭遇的枪击事件是怎么看的？” 克雷格没再继续说入股的事情，把话题直接给转移到了李唐的身上。 他这话一出，让外事办陈主任以及几位工作人员，瞬间就都变了脸色。 “埃摩森先生，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陈主任更是直接就提醒道。 坐在克雷格另一侧的助理模样的人，也连忙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李唐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克雷格。 听完助理的话后，克雷格不好意思的笑笑：“各位，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说话欠考虑了。” 说完后他便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向李唐伸出了右手：“李先生，我为我的失言向你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过段时间我会送你一样礼物，请你注意看新闻，国际上的新闻。 今天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给开的药，如果效果还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我会给你介绍更多的客人过来。”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埃摩森先生。” 李唐没多废话，跟这外国老头握了握手，道谢一声就了事了。 医院大门口，刚出来他就看到一个熟人骑着自行车从南往北的骑过来，到路口看到他后，就停了下来，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是宋小慧的一个堂弟，她爹亲弟弟的儿子，比她小一岁，中专毕业，上的是税校，毕业后就在税务所上班，听着工作不错吧，现在其实也不好干，任务太重，在秦山这种十八线小城市，那些个体户想收上来点税能难死。 不过手中大小也有点权，比如给个体户定税，税法上给出的是个区间，就像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这种，具体定多少，可完全是专管员说了算，想让定到最低那个档，你是不是得…… 就算是那几家大企业，像纺织厂、针织厂、印染厂之类的，想按月把他们的税款收上来也不容易，个体经济的兴起，对这些老牌国企的冲击是最大的，尤其是厂领导的思想还不能从计划时代转变到市场时代来， 看到媳妇儿的这个堂弟，李唐微微一怔，看那样子就是来找他的，无论是宋家还是陈家，早就跟给家里人都交待过，没什么事情不让过来找他，就像不管是之前的宋爸，还是现在的陈主任，平日里两家人都不得随便找上门让帮忙办什么。 不是说这两家人就是什么铁面无私，不走后门，而是家里人太多，如果不订个规矩，你也找他也找，那当领导的这个人就啥也别干了，一年到头光处理自家的事情都处理不完，对于宋陈两家来说，最大的利益是只要有人一直在位儿上就行。 谁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统一给长辈说，可以给安排的肯定会给安排，就是实在没办法，也会讲清楚理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两家长久的利益。 秦山制药那两个厂里也有好几个宋陈两家的人，两个家族加起来上千人，肯定有学习好的能考上大学的，也有那根本就不是学习料，初中毕业就早早出来工作的，有人进药厂来上班也是正常，李唐也不会刻意去安排，该干一线工人就干一线工人，真有本事的，能提拔就提拔。 二厂有一个宋家的，管李唐应该叫姑父，今年才刚满二十，就是完全凭自己现在已经当上组长了，厂里的人压根就不清楚他和总经理竟然还是亲戚。 宋陈两家的这种模式他挺喜欢的，都是亲戚，该帮忙他自然会帮，但你如果见天的都有人堵到门上来，再给你来一个什么不帮忙就不是亲戚之类的话，那就让人太反感了。 看到路边那个堂弟后，李唐向他点了下头，将外事办和克雷格送上车，看着车子开远后，这才向着路边走去，庞虎见状隔了五六米跟在后面。 “勤新，你是过来找我的？” “姐夫，没打扰你吧？” “没，刚忙完，在这里说，还是去我办公室说？” “嘿嘿，方便的话就去你办公室吧。” “行，那就走吧。” 偶尔来个人找他，他也不会甩脸子连见都不见。 “啧啧，姐夫，你这里弄的跟公园一样，不对，比尤河公园可漂亮多了。” 秦山制药的办公园区宋勤新还是头一回进来，看着绿意葱葱的院子，他有些感慨的说到。 等到秋天这个院子里更漂亮，刻意从别的地方移植来的那几棵有些年龄的银杏树，等到秋天叶子全变黄以后，那景色别提多美了。 “怎么，想到我这里来上班啊？” “没有没有，姐夫你可别误会，我就是觉得这里景色挺漂亮，可没想着来这里上班。”宋勤新连忙摆了摆手。 办公室里，等助理倒好水出去后，李唐这才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姐夫，是这样，我想跟个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但还差点启动资金，就想从你这里看能不能先借点。” 找过来就是想借钱，宋勤新当下也不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藏着掖着觉得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那才是真的让人不喜呢。 “你放心，不管生意是亏了还是赚了，最多两年，钱我肯定还你，我就是不敢跟家里说，害怕我爸还有老爷子他们不同意。” “做生意？”李唐在嘴里重复了一遍，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是准备辞职下海还是办停薪留职？准备做什么生意？” 这两年开始自己做生意的人多了，尤其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大城市还能早点，他们这种小地方对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比人家要慢好几拍。 价格双轨的开始，商品价格的猛然蹿升，让很多人都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尤其是这两年越来越多的东西买的时候不再需要票了，钱不够花的情况也愈发的严重。 一个月四五十五六十的工资够干嘛？混个肚子温饱而已。 当商店里的商品种类没那么多的时候，还显现不出来什么，可看着别人家买彩电，买冰箱，自己却连个十二寸的黑白电视都买不起，脑子活到点的人，就开始思变了，当个体户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可是本钱从哪里来呢？ 第三百七十四章 借钱 “我不辞职也不办停薪留职，我是打算跟朋友合伙做生意，他出力，我出钱，我们的想法是做服装生意。” 宋勤新摇了摇头，他的脑袋还是非常清楚的，或者说他虽然想做生意，但对这种未知的前途还是抱着一丝谨慎，不会去做那种破釜沉舟的事情。 而且他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估计他爸能把他的腿直接打断。 “我这个朋友年初的时候跟着别人跑了两趟羊城，发现那边的衣服比咱们这边便宜不说，各种各样的款式也多的很，或者就不说服装了，光是那些小东西如果批发回来在咱们这边卖，都能挣到不少钱。 就像女孩子头上别的发卡，还有电子表，对了，还有磁带，都是港台明星的，那些磁带还都特便宜，还有各种录像带。” “你觉得做这个能挣钱，怎么不跟你爸说？” “嘿嘿”宋勤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真不敢，我爸是个老古董，他是最反感做生意的。” 宋勤新他爸叫宋德寿，以前一直在下边县上工作，因为为人比较古板，也拒绝让帮忙，最高干到了县监委主任，眼瞅着他马上该退休了，陈主任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把他调回来在秦山县干上两年政协一把手再退休，算是给他解决了个正处级。 听到他这样说自己爹，李唐也乐了，他想了想笑着问道：“说吧，想借多少钱？” 提到关键的钱数，宋勤新就有些犹豫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又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姐夫，我这两年攒了有不到三千块钱，我想从你这里借一万八，这次的生意我准备一共投入两万块钱。” “一万八？你也别一万八了，我给你拿两万，但必须给我打借条。” 李唐没问什么你那个朋友可靠不可靠这类问题，宋勤新又不是小孩子，他参加工作都七年了，又是在税务所这种天天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的工作岗位，这样如果还能看走眼被人骗，那就只能说他干什么都不适合。 “借条我肯定要写，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不用客气。”李唐摆了摆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弯腰就打开了腿边的保险柜，从里边直接拿出四沓，今年四月底刚开始发行的面额为五十的软妹币放在了桌上。 这一幕看得宋勤新眼睛都直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姐夫手边竟然还放这么多现金，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闭着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说道：“姐夫，这钱不是公款吧？” “想什么呢，我这里又不是财务部，哪儿来的公款，这是我自己的钱，能给你你就放心拿着。喏，桌上有信纸有笔，你写借条吧。” “哎，好嘞。对了姐夫，我从你这里借钱这件事情，嘿嘿，你能不能先别跟我姐说呢。” “怎么，害怕你姐告你的状啊？” “我是怕她哪天回去万一说漏嘴了。” “行，我暂且不跟她说，不过勤新啊，一直瞒着也不是事儿，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个时间，跟三叔讲讲清楚。” “肯定要跟家里讲，我是打算等到年底，到时候不管是赚钱了还是赔钱了，都会跟家里说。” “那就行。” 接过宋勤新写好的借条，李唐连看都没看，直接就放进了抽屉里。 “勤新，我听说你谈的瑞泉中学那个老师你俩已经分手了，怎么个事情？” “嗐，咱实在是高攀不上人家。”宋勤新笑了笑，先将桌上的钱放进自己背的包里，省的等下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了，然后又从包里掏出烟，先给李唐递了根，然后点上火柴都点着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姐夫你不知道，那女孩心气比较高，她是咱们省师范大学毕业的，家就在我爸原来工作那个县，她妈是她们县教委主任，她爸好像是法院还是检察院的领导，当时莪俩能处对象，也是我们父母介绍的。 人家女孩其实打一开始就没看上我这个中专生，觉得我配不上她，只不过是碍于父母的情面才答应跟我处处看，结果今年她们放寒假的时候，她临回她们家前，又跟我说想出国留学，如果我能帮她凑齐留学的费用，等她留学回来，才会考虑嫁给我。 我一听这要求就乐了，嘿，哥们又不是没人要，犯得着上赶子犯贱么，还才考虑嫁给我，那得了，以后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干脆就跟她说了分手，我也不耽误人家向往更好的生活了。” 听罢，李唐也是无奈的笑笑，这两年铺天盖地的涌现出不少国外新闻，再加上央妈经常播放引进国外的译制片，电视剧大家应该都清楚，那就是宣传本国文化的一种手段，以及很多出去了不回来，或者回来的又一个劲夸奖国外的生活到底有多好，就真的引得很多人特别想出去，有点条件的还会付之行动。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时期，包括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国外的生活确实比国内要好，这点咱们不得不承认。 但这个好它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得有钱才能享受上那种好日子。 国内很多人砸锅卖铁的出去了，才发现外面的生活并不全是那么美好，可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灰头土脸的回来，只能咬着牙在那边坚持。 更有的人压根就是被忽悠出去的，拿着个旅游签证，到期后非法滞留去打黑工，这其中有的人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最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但绝大多数都是一直在那边硬挺着，不回来就是不想被别人嘲笑。 后世网上流传最广泛的段子不就是说，有人卖了四九城的四合院出国讨生活，过了二三十年风风光光的回来，发现自己这些年在国外挣的钱，竟然连自己当年卖出去的院子都买不回来么。 可在当下来说，如果能出国，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这就是宣传出问题了，漫山遍野的都说国外好，几乎看不到真实底层生活的揭露，你说老百姓会怎么想。 第三百七十五章 血案 “三叔三婶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人家女孩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咱总不能拦着不让吧，我妈也说这种女孩咱家高攀不上，她再给我重新找一个。” “你之所以想做生意，是不是也有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想法啊？” “嘿嘿”宋勤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夫，你别说，还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还是我一天看着人家那些个体户挣钱，我却只能领着那几十块钱的工资，也眼红。 所以啊，在跟我那个朋友聊过之后，我也决定干干，不管能不能挣到钱，总是尝试过了。” 现在对于公务人员在职期间能否做生意，上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采取默许的态度，这个时期关于这个确实还有点乱，制度总是在发展中才不断的慢慢完善。 …… 怀揣两万块巨款，宋勤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李唐其实对宋陈两家的家教，还是比较佩服的。 都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家里这么多年没有出纨绔子弟，没有那种依仗家世到处作威作福的后辈，只能说人家确实管教的不错。 但他似乎忘了，之所以说秦省这个地方邪乎，就是怕怕处有鬼，下午他还觉得宋陈两家都教子有方，当天晚上陈家就有人出事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陈家，毕竟已经嫁出去了，出事的那个孩子既不姓陈也不姓宋，但好歹也流着一半陈家的血。 出事儿的是宋妈亲妹妹的儿子，他今年整三十，在下边当副乡长，叫林潮光。 他这个副乡长分管的工作是农业，在乡里算得上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了。 这不是再过两个月就到秋收了么，他提前下各村叮嘱今年秋收的安排工作，昨晚离开他昨天跑的最后一个村子村长家时，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结果，那村长家昨晚出事儿了，村长两口子加上小儿子一家三口，全部没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村民发现，接到报警后，县公安局立即就上报地区公安处，公安处一边派人过去接手案件，一边上报省厅，五个人啊，四个成年人一个小孩，这可是天大的案子了。 经过大半天的走访调查以及现场的痕迹判断，还有法医给出的受害人死亡时间在八点到十点间，嫌疑人被锁定在了林潮光的身上。 因为根据村长家邻居反应，林潮光是傍晚七点钟到的村长家，这个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在晚上八点多天刚黑的时候听到村长家传来有吵架声，而到了快九点的时候坐在村头麦场乘凉的村民，有人看到他推着自行车离开。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以前他走的时候只要看到村民，就会非常热情的上去打个招呼，可昨天晚上他走的时候，麦场那里坐着很多人，还有小孩子在打闹玩耍，据说，他是贴着另外一侧墙根走的，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一样。 这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他是身上有血害怕被人看到还是怎么样。 第二天中午公安找上门的时候，他昨天穿的衣服又已经被他连夜洗的干干净净，在这个技侦手段还没那么丰富的时代，被肥皂洗过的衣服是检测不出什么东西的，这一点落在办案人员的眼中，又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在现场又没有查到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作为已知的最后一个离开村长家的人，他不是嫌犯谁是嫌犯。 李唐知道这些的时候，都已经是案发后第三天，八月十七号了。 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情的是丈母娘，还是偷着告诉他的，其实这件事情他星期六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嫌犯竟然会是丈母娘的侄子。 宋陈两家的人被全部要求回避此案，省里主管政法的主任还专门打电话给秦山的陈主任，要求他不得干预办案，并且管好自己的家人。 宋爸也接到了曹主任的电话，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也别插手，要注意影响。 但也不知道领导们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这些人好像都把李唐给忘了，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也不得插手。 虽然被一再要求不能过问此案，但出事的毕竟是亲妹妹家的孩子，宋妈又怎么可能真的置之不理。 所以，等到星期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偷着给二女婿打了个电话，不是想让做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情，只是想让看看能不能递个话，别被施展了什么大记忆恢复术，到时候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翔也成翔了。 别说什么宋爸身居高位，还有陈主任在，再加上宋陈两家在秦山的势力，没人会对林潮光做什么不好的手段，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更担心。 他们有多风光，就意味着在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对头。 放下岳母的电话，李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刚伸手准备再次拿起电话呢，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李唐。” “李总，是我李克。” 电话是秦山县公安局副局长李克打来的。 “我还就准备找你呢。” “你在办公室就好，电话里不方便多说什么，我现在到你那儿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叮铃铃……” 电话刚挂，又再度响了起来。 “喂，我是李唐。” “老三，是我，杨光，我爸不方便，他让我跟你说点事情，我现在到你那儿去。” “好，我让人在大门口接你。” 挂掉电话，就又给陈东打了过去。 “陈东，你安排人在大门口等着，等下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李克和解放所的副所长杨光都要过来，到时候直接领到我这里。” “呃……姨夫，我多嘴问一下，李局和杨所过来是不是说那谁的事情呢？” 可能因为是说私事吧，在电话里陈东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你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也没见你跟我说？” “我这两天没回家，也是刚才知道，还是我爸打电话过来跟我说的，他说家里长辈特意通知了，不让莪们过问，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嗯，那你就先别管了，有什么变化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安排人到门口等着把人给我接进来。” “好的李总。”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证据 也不怪家里上上下下都要叮嘱不让过问，不是什么明哲保身，而是担心管的越多，到时候事情越不好收尾。 如果林潮光真的是被冤枉的，将来查清楚被放了，宋陈两家的人这时候如果跳的太欢，可能还会有人说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所以，省里的领导不让宋爸和陈主任插手，并且要求管好自家人，其实也是一种保护，毕竟案子太大。 很快，李克和杨光就被一起领了进来。 见到对方，俩人都清楚对方是为什么而来，李克没抢着说什么，他不是办案人员，甚至连现场都没去过，掌握的一些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问出来的。 杨光虽然也没接触案子，但人家家老爷子可是当时接到县局通知后，地区公安处在案发现场的负责人，掌握的消息肯定比他更准确更详细。 所以李克也没非要显摆的自己先说，而是十分谦虚的让杨光说。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老三，据我爸说，目前调查掌握的证据以及证人证言，对林副乡长都十分不利。” “都有什么证据？” “最关键的证据是那把凶器，这把凶器同时也是赵村长家的菜刀，在刀柄上发现有林副乡长的指纹，屋里还有后院都有他的脚印。” 说真的，杨光说的话听的李唐心都凉了半截，凶器上为什么会有林潮光的指纹？ 屋里后院有脚印这个好说，可菜刀上有指纹，这恐怕想洗都不好洗吧，毕竟正常来说，作为一个客人，到别人家去做客，好端端的动人家刀干嘛？即便你是副乡长，过去是去安排工作也一样。 “还有其他什么证据没？”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问到。 “还有，在他穿的布鞋鞋面上发现了一滴血，经化验是a型血，而受害者之一赵村长的儿媳就是a型血。” 这应该说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可对这点李唐一点也不担心。 “血型一样能说明什么，一样的人多了，那必须得做dna检测。” ？？？ 他的话让李克和杨光俩人都愣住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d什么？那是什么？” 他俩问的李唐也有点懵，他记得从报纸上看到过啊，从今年年初开始，国家公安部门就已经把dna检测技术，作为刑事侦查手段开始使用了啊。 这其实是他有点想当然了，上边确定了没假，但这项技术现在可没有多少地方能做，而且出一份报告得一个星期，部里的刑事技术研究所里，现在排队等着做dna的检材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了。 秦省省厅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设备，反正全国绝大部分省份都没有，有的也是例如四九城、沪市这种大城市，有钱的城市。 具体到下边的办案民警，更是绝大部分对这个技术连听都没有听过。 没办法，他将这个技术大概得讲了一下，听的那俩人是一愣一愣的。 “李总，你的意思是，从林潮光鞋面上提取到的血液，跟受害者的血液一起做个你说的d什么a的对比，就可以判断那滴血是不是受害者的？” 李克有些新奇的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你们部里年初就确定的，我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那这个技术哪里能做？” “你们省厅能不能做我不清楚，我的实验室可以做，但我这里不是公安部门指定的做这个的地方，即便能做，做出来的结果，检察院和法院也不会认可的，而且，这玩意做一次得一千块钱，价格可不便宜。” 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李唐转头看向杨光问道：“杨叔有没有说林潮光被抓了后都说什么了？” “老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爸专门让我跟你说，你放心，肯定不会给他上手段的，现在省厅刑侦总队的领导也在，也不会允许下边胡来，至于林潮光交待什么没，他从被抓以后，只说自己是冤枉的，然后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再就什么都不说了，说是只要一提审他，他就只说自己是冤枉的，不是他做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种种证据都指向他，包括村里几个村民的证言，对他确实非常不利，就这样一直憋着什么都不说，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处里，不说二十四小时审问了吧，但这两天也是换着人不停地轮番看着他，每天最少也要进行十七八个小时。” “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他？” “这个……老三，说实话，这我爸可能说了也不算，毕竟总队的领导都在呢，这个案子现在省里和部里都在过问，可能没人敢打马虎眼。” 是啊，这么凶残的案子，领导们怎么可能不过问，这也是抓住了嫌犯，如果还没确定嫌犯的话，估计部里都会派刑侦专家下来协助破案。 见状，李克试探性的说道：“李总，你跟省里的熊主任熟不？” 熊主任，熊明华，省里主管政法的副主任。 提到熊主任，李唐伸手示意他们俩先坐，他起身走到办公桌跟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常处长你好，我是秦山制药的李唐，请问熊主任现在有时间没，我这里有点事情想向他请示一下。” …… “好的好的，谢谢常处长，麻烦你了。” 那边坐在沙发上的李克和杨光俩人听的都有些牙疼，说干就干，还直接就把电话戳过去，还真是羡慕不来。 “熊主任您好，我是李唐，实在是抱歉，打扰您了。” “没关系，这会儿刚好没什么事情，李唐同志，我听宏选说你有事情要向我请示，不是我挑刺，我就是纳闷，你能有什么事情向我请示啊？” 是啊，不怪熊主任纳闷，因为分管工作的原因，李唐平时到省里请示汇报工作什么的，都不可能找到他门上，所以刚才听到秘书说，这位省里的当红炸子鸡要向自己请示工作，他就是因为好奇才让接通的电话，否则，他还真不是谁的电话都会接。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见面 “熊主任，我找您想说的就是秦山地区下面那个副乡长林潮光的事情。” “林潮光？李唐同志，你不提我都没想起来，你跟他应该也是亲戚是吧？” “没错，他是我爱人的表哥。” “哦，是这样啊，那不知道你找我想说关于他的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熊主任，首先我非常清楚纪律，我今天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说，领导，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他，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他到现在一直在喊冤，而且也不说其他任何事情，我就是想看能不能劝劝他，让他配合调查。 如果是他做的，我可以尽量的劝他让他如实供述，假如他真的是被冤枉了，那么也可以给咱们的办案民警提供一些线索，总比就这样困在这里强，毕竟这么大的案子已经惊动上边了，不快点破案的话，上边派人下来督导，是不是就有点不好看了。” 听完李唐的话，电话那头沉默着没说话。 熊主任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虽然他请曹主任给老宋同志打过电话，他也亲自给秦山地区的陈主任通过话，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案子因为牵扯到的陈家的人，所以必须做成铁案才行。 省厅刑侦总队的队长下去前，他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给嫌犯上什么手段，案子一定要办漂亮，不管是证据还是证言，都必须要彻底落实，经得起推敲。 因为他也担心，老宋和老陈俩人虽然约束了家里人不得过问此案，但眼睛肯定就一直在这边盯着呢，但凡谁敢在这个案子上有一点点违规，你看吧，这件事儿不被捅到天上去才怪了呢。 所以，老熊同志现在也是压力山大，可李唐的这通电话让他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李唐同志，你有把握说服林潮光开口吗？” “让他开口我还是有把握的，但是领导，让他开口并不表示是让他认罪，您也知道，他是一直在喊冤的，我可以保证的是，让他配合咱们的公安人员调查，但必须是公正的调查，不能说是因为急于破案，而不管不顾的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林潮光同志的脑袋上。 同时我也可以保证，如果这个案子查到最后，确实就是他干的，那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没人会想着要包庇他，更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事端。” “好，我可以答应你见一下林潮光，但必须是在我们办案民警的陪同下。” “这个完全没问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 “那这样吧，挂了电话以后你就过去，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一下。” “好的领导，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这么大的案子，省里现在的压力也非常大，希望能尽快解决吧。” 说完这句话，那边的熊主任就挂断了电话，这边李唐也长出一口气，他转头看到李克和杨光俩人都看着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先去地区公安处看看，李局，杨光，今天谢谢二位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做东。” “呵呵，那我就等李总通知了。” “没问题” …… 二十分钟后，地区公安处大门口，李唐在这里下车的时候，省厅刑侦总队一位科长，和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副科长就等在这里。 匆忙握手认识后，他就在俩人的陪同下，进去先是跟地区公安处的处长还有刑侦总队的队长见了个面，然后又在这俩人的带领下，来到暂时关押林潮光的地方见到了宋小慧的这个表弟。 被固定在审讯椅子上的林潮光，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是谁后，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的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三……三子……我……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被关在这个审讯室里已经三天多了，吃饭吃不好，睡觉没法好好睡，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林潮光，终于见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硬挺了几天的他，此刻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潮光，先别哭。” 虽然在陈家林潮光是李唐的妻哥，他应该跟着宋小慧叫一声表哥，可他毕竟比林潮光大，在外面俩人都是直接叫的彼此的名字。 李唐走到固定林潮光的椅子那里，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是看了眼陪自己一起过来的那两位，见他们没反对，就取出一根塞进林潮光的嘴里，再用打火机帮他点着。 “咳咳……” 给他点完烟后，李唐半蹲在林潮光的面前看向他的眼睛。 “潮光，我知道你一直在喊冤，说人不是你杀的，我愿意相信你，家里的人也愿意相信你，但现在的事实是有很多证据对你都不利。” “三子，都是什么证据对莪不利啊？可是，我真的没杀人啊，我那天晚上从赵大富家离开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好好的呢。”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问你，有人说你那天晚上跟赵大富吵架了，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的？” “吵架？我们没吵架啊？” “可是赵大富的邻居说天刚黑的时候，他听到村长家传出了吵架的声音。” “吵架？” 脑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林潮光想了半天，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三子，那邻居听到的吵架声，不是我和赵大富吵的，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是他们家来人了，但这个人没走前门，而是走的后门，赵大富就是在后门那里跟那个人吵了几句。 我听到动静后，也过去看了，从他家堂屋穿过去刚走到后院，就看到赵大富气呼呼的关上了后门，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没好问他那是谁，我给他发了根烟，然后我俩又一起回到了前院……” “等等……” 一直做记录的那位刑侦总队的副科长，忽然抬起头打断了林潮光的话。 “林潮光，你说赵家那会儿有人来，没走前门走的是后门，没进来，就站在门口跟赵大富吵了几句？” “我……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等等，我再想想。” 他脑子不乱才奇怪呢，三天没睡个囫囵觉了，也就是年轻身体好，换成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这会儿能说出来话都不容易。 第三百七十八章 压力 趁着林潮光思索的功夫，地区公安处刑侦科的副科长给李唐搬来了一把椅子，还倒了两杯水。 “李总，您坐着说吧。” “哦，谢谢啊。” “不客气，您这是给我们帮忙呢。” 李唐过来后嫌犯开口，让他们俩都松了一口气，三天了，林潮光除了喊冤，其他的什么都不说，这个人又打不得骂不得，他们除了能用用熬鹰的手段外，其他的坚决不敢乱来，让他们这些办案人员也是头大如斗。 现在好啦，嫌犯终于开口了，不管是不是认罪，只要开口就好，有时候说得越多就错的越多，他们不怕嫌犯乱说，就怕坚决不开口还不能碰的那种。 “没错，我敢肯定，那天晚上赵家确实来客人了，是谁我没看见，就是这个人跟赵大富吵的架，等我听到吵架声，起身从前院走到后院想看的时候，赵大富已经将后门关上了。” “林潮光，你说你去了后院，那你能说说都去过后院哪里不？” “我就走到后院赵大富那个木工棚子那里，然后就又回前院了。” “赵大富在后门吵架的时候，他家人都在做什么？” “当时他家再没其他人了，他老婆和儿媳一起带着孩子出去了，他小儿子我从到他家就没见到人，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当时一身的酒气，不过人还算清醒。” “林潮光我问你啊，赵家的菜刀上有你的指纹，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菜刀？指纹？”因为休息不足而反应慢半拍的林潮光听到问话后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是我切西瓜的时候留下的。” “切西瓜？” 屋里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十分诧异的惊叫到。 “对……对啊，我去赵家前，先去的另外一个村，那个村的村长家种了几分地的西瓜，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我就顺便带到赵大富家，在他家把那个瓜杀了我们几个人分的。 当时赵大富不让我切，说是让我拿回去自己吃，我就干脆自己拿刀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林潮光的脚印，以及刀上为什么会有他的指纹，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林潮光，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吃剩的西瓜皮啊。” “不会吧，那个瓜不小呢，足足有七八斤重，我们当时没吃完，我走的时候也没拿，肯定有西瓜皮，还应该有剩下的西瓜。” 那两位听到林潮光的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就是一个非常可疑的点，不说吃剩的西瓜了，西瓜皮哪里去了？ 赵村长家养的有鸡，瓜皮他们肯定不会当垃圾一样的扔掉，而是用来喂鸡，现在瓜皮不见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凶手知道瓜是林潮光切的，这样做就是在故意陷害他，看样子应该让再仔细核对一下，现场发现的那把菜刀到底是不是凶器。 趁着李唐在，林潮光愿意配合，他们俩又询问了一些在现场发现的问题，可以说，在不考虑证据的情况下，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证据，都得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这也让省厅和公安处这二位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如果林潮光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们前两天几乎就是做了些无用功。 “林潮光，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天从你家里搜出来的那双布鞋鞋面上的血滴你能解释一下吗？” “血滴？那……那应该是我流鼻血滴到上边的吧？” “流鼻血？” “对啊，就是出事那天早上，我正洗漱呢，忽然流鼻血，对了，乔乡长的爱人可以给我作证，那天早上我流鼻血的时候她也在水池台那里洗东西，还是她教莪用凉水拍拍额头。” “咳咳……”这时李唐干咳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看着省厅刑侦总队的王副科长说道：“王科长，那滴血到底是受害者的还是潮光的，我觉得做一个dna检测就非常清楚了。” “呃……李总，不瞒您说，我们那里目前还没这个设备，想做的话，只能将检材送到四九城或者沪市，可这光排队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那些设备和试剂以及实验所需耗材，加起来需要花费上百万美元，秦省这些年虽然有点钱了，但投资基础设施建设都还嫌不够，哪里可能有闲钱给省厅采购这玩意。 而且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像那些做检测时需要用到的试剂和耗材，国内目前还没办法生产，都是从国外买，那可都是用的外汇啊。 “我的实验室可以做，虽然我那里不是你们指定的机构，检测结果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也算给你们提供一个侦破方向，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派人送过去，当然，你们要是担心我会不会做什么手脚，也可以派一个化验员全程盯在那里，顺便就当是在我那里学习了。” 李唐的话让那位王副科长的眼睛的亮度瞬间提高了好多，如果说基层办案民警，对于如何将那些先进的检测手段，融入到日常办案里还不了解的话，他们这些在省厅能经常接触到先进办案理念的人，对这个已经不算陌生了。 他们非常清楚，有的时候一个好的化验员，一套好的设备，能让一线办案民警省多少事儿，同时也能在侦破案件的时候少走多少弯路。 “谢谢您李总，您的这个建议，我等会儿就会向领导汇报一下。” “嗯”李唐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林潮光，重新掏出一根烟给他点上。 “潮光，认真配合公安同志，这件案子的影响力甚广，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在盯着，你好好配合，尽快洗清自己身上的疑点，是你做的，我们不会包庇你，但真的不是你做的你也可以放宽心，没人能将屎盆子扣在你头上。” 他这话既是说给林潮光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公安听的，此时此刻，能听到这里说话内容的可不止坐在桌子后面那两位，隔壁房间，不管是地区公安处的领导，还是省厅刑侦总队的领导都在，听到李唐的话，这边的几个人同时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的压力又多了几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局 李唐的话给了公安压力，同时也让林潮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这几天一直不配合，怕的就是被扣屎盆子，还怕连家里人都不相信他。 虽然还是没能见到家里的长辈，但眼前这个人在他心中跟家里那些长辈也几乎没什么两样了，俩人年龄仅仅只差两岁，真正意义这还是他妹夫。 “我知道了三子，我一定会好好配合，尽快洗清自己的嫌疑。”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内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几个人，其中省厅刑侦总队的葛玉岗队长，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地区地区公安处的武海良处长和杨天义副处长。 “武处长，杨副处长，你们二位怎么看？” 听到总队领导的问话，杨天义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同样转过头看向领导。 武处长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老葛，有一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痕检的同志刚才跟我汇报，说上次他们调查取证的时候有些疏忽，今天早上他们再次去现场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大富家后门开拉门的门把手上没有任何指纹，很明显是被人刻意清理过，可是林潮光有清理自己指纹的必要吗？他可是连刀把上都没清理过。” “等等，武处长，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清理痕迹？反侦查？” 这位葛总队长想说什么，武处长和杨天义都听明白了，俩人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这很有可能是个懂行的啊！ 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凶手很明显跟赵家人熟识。 熟识、懂行，还知道栽赃，根据前期调查的资料来看，有一个人此时已经跃然纸上。 …… “老王，秦山制药到底接受还是不接受外资的投资，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要不然下边的人也不好做出决定不是嘛。” 四九城王主任办公室，相同的话题又一次被提起。 王主任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才笑笑说道：“西平同志，企业运营由企业领导负责，别说我现在已经不在秦省了，就算还在，我也不可能插手，你现在让我表态，有什么作用？” “你说的没错，企业的运营管理权确实应该是在企业负责人手中，但同时也应该是在组织的领导与指导下来进行嘛，总不能脱离组织管理吧？” “西平同志……” 他的话让王主任是眉头大皱，连忙摆了摆右手说道：“你这话怎么还说着说着就上纲上线了，我有说过企业脱离组织管理吗？旁的不说，就说秦山制药，有哪项工作没有得到秦省的支持？” 说到这里王主任愣了一下，他有些后知后觉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语气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不对吧西平同志，你该不会是想把秦山制药的管理权收上来吧？” “老王你不愿意吗？” “呵呵，这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吗？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秦省的同志能同意？” “要服从大局嘛！” “别，西平同志，你不用跟我这里说什么大局不大局的话，对于秦省的同志们来说，当地的发展就是他们的大局，除非你能让组织部门将提拔干部的考核标准给修改了，以后不按照经济数据来考量，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老王，我所说的只是收管理权，又不是收股份，股份还是按照以前那个标准嘛，另外秦山制药不是申请的提高编制级别么，收上来以后提高一级这不是顺利成章的，甚至提高成副部级，以这家企业现在的经济体量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嘛。 这样以后还可以让那位李唐同志，将工作重心彻底放到研发上面，不用操心其他事情，将公司的运营管理交给专业人士，他也能更好的一展自己所长嘛。” “咳咳……” 刚喝了口水的王主任差点没直接喷出去。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但想将公司收上来直接管理，甚至还想将公司的运营管理权都给收走，彻底换成自己人，把李唐弄成专职搞研发的，光负责出新药品就行。 “西平同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几个商量出来的结果？” 你们几个？到底哪几个王主任没有明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咳咳，这当然是大家商量出来的结果，我们几个人一致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山制药得到更好的发展。” “呼……我知道了，这个月底有一次班子会议，然后下个月月初，不是还要召开大会前的最后一次全体成员会议么，到时候我会在会上提的。” 说到这里王主任停了一下，抬手抚摸了一下头发，然后继续说道：“西平同志，你们这个想法确实很有可能得到支持，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王主任请直说。” “那就是李唐同志如果现在辞职不干了，不知道你们将秦山制药收上来以后，有什么用？你不要说什么依靠现在的那些产品照样能赚钱，你也是从企业出来的，产业要升级，这点我相信你懂，那么产品也需要升级的道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吧？ 就是老百姓都知道一种药吃的时间长了，身体会产生抗药性，那么你觉得秦山制药现在生产的那些产品，一个人用的时间长了会不会效果也越来越差，然后就需要进行产品升级，如果没有了李唐，你说这个产品还能升级吗？” 见那位西平同志嘴一张想说什么，王主任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安排相关研究人员，拿着全部药方开始研究么，呵呵……不是我小看他们，李唐同志从开发出第一款新药x药片开始，就从来都没有隐瞒过药方，这么多年了，国内外多少从业人员一直就没有停止过研究，可结果呢？ 如果他们真的能搞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西平同志，你觉得以老美那家领航集团的脾性，他们还会来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投资咱们国家的企业么？” 第三百八十章 威胁 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看着再次端起茶杯喝水的王主任，西平同志眯了眯眼睛，点点头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不，你不理解。” 王主任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眯眯的说道：“我其实想说的是，李唐这位同志，我保定了，秦山制药收还是不收，你自己看着办，我不阻拦，那是你的分管工作，我肯定不会插手，但我认的侄子，我可不会任由其他人去欺负他。 西平同志，不管是你，还是你们，我希望都能考虑清楚，我这个监委第一副主任的手中，大大小小还是有点权力的嘛，对不对？” 很久没有说过这么直接的话，讲完后王主任反而觉得心中十分的轻松，平日里说话都是云山雾罩，说点什么还需要考虑半天，需要照顾各方的情绪，说的内容都需要人去猜，去琢磨，去理解。 今天好啦，难得的大白话一说，甚至还可以说是略带威胁，让他这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还有种真爽的感觉，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好像自从到了四九城，见那小子见的少了之后，就很少说直白话了。 想到这里，王主任忽然有点想李唐了。 那位西平同志明显没想到王主任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但级别上的差距，以及组织内部更明显的排名差距，让他心中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着。 “王主任，我们这样做也是出于公心，没有什么私欲，是为了让企业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而已。” 他说的这话让王主任忽然想起了那次从李唐嘴里无意中冒出来的一句话，呵呵笑着说道：“西平同志，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这儿玩什么聊斋啊，你们是什么打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相信其他人听了后也能猜到你们准备干什么，就不要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 对了，我有点疑惑，你是不是不知道李唐同志的师叔，亲师叔，目前已经八十多岁了，他从南泥湾的时候就在保健组工作。 而李唐这小子现在也是保健局的专家，他最擅长的除了开发中成药新药外，还有就是给年龄大的老头子调理身体，咱们那些个老同志们啊，几乎个个都被他调理过身体，被他救过命的都不下十个，你说……呵呵……”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都明白了，王主任的这番话也说的西平同志大皱眉头，他当然清楚李唐的底细，只是现在被挑明了后，他忽然想到了李唐前些年亲手救治过的一些老同志，而大感头疼。 浮浮沉沉这么多年，老王同志是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没等这位西平同志说什么呢，他就又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两年尤其是最近一年，会有这么高的呼声希望秦山制药接受外资投资，我也不想去细究这其中的原由。 但西平同志，我想告诉你的是，当年在建立秦山制药的时候，李唐同志就跟我非常明确的讲过，他不担心创建企业以及搞研发时的困难，唯一害怕的就是来自内部的背刺。 而为何会有这个背刺，早在八年前他就跟我直接挑明了，也就是说当年他就已经算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而他反制的手段就是所有的药物配方全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不给外人包括他的家人透露任何一丝。 他亲口告诉我，如果他发现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这家公司将来会被外资染指，那么他就会利用自己的医术，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抹除，让谁都得不到那些配方。 我跟他打交道的时间比较长，这小子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而他对国家对民族的忠心我可以担保，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有没有胡作非为过，莪相信你们都非常清楚。 他赚来的那些钱，有多少是花在自己身上，又给地方捐赠了多少，我相信你们手中也都有一笔账。好啦，我的同志，你挂在嘴边的大局观呢？” “王主任，你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如果连这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这六十多年我不是白活了么。” “可是不能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中的道理，您也应该清楚。” “呵呵，你不会不知道欧美那些大公司给他开出的条件吧？虽说人心难测，但当一个人的全部身家都跟这个国家深度绑定的时候，我实在是想不通他这时候还要背叛，究竟能得到什么？ 比在自己家更好的生活吗？不能吧我觉得，了不得就跟现在一样，既然不可能得到更好的，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背叛呢？ 这次为什么会打算让他进候补，让他父亲和岳父都进委员，西平同志，你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的。” …… 那位西平同志离开了，王主任站在窗边望着外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都打自己的小九九，有好的资源都想一拥而上，甚至他还听说有人想拿原材料来说事儿，这让王主任不得不佩服李唐的高瞻远瞩，早就决定花再多的钱也要建立自己的药材基地，不为赚钱，就为了在没有张屠夫的时候，自己不至于吃上带毛的猪。 老王同志有时候都想把李唐的脑袋敲开看看，为什么这小子有的时候考虑事情那么全面，深谙布局之道，可有时又显得特别幼稚，时常把撂挑子的话挂在嘴边，没有一点政治觉悟。 想到这里，王主任摇摇头笑了笑，一段时间没跟这小子磨嘴皮子了，还有点想，自家老婆子那天不也说想这小子了么，呵呵。 再想到自家闺女，他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已经四十了，难道就让她这样单身一辈子吗？唉，自己这个当爹的做的不好啊。 回去跟老太婆还是要好好说说，让她找机会跟女儿谈谈，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也早就过去了，人还是要往前看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冒充 幼稚？ 不这样没办法啊，年纪轻轻的如果就表现的城府那么深，还没有任何缺点，那换哪个领导也不会喜欢这种人啊。 李唐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在如今这波大变革的洪流中，既要又要，可不得牺牲一点什么嘛。 再说了，在一位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幼稚一点这也没什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不，老王主任对这个侄子是无论如何都要保的。 别说什么出国发展或者去港岛发展会好点，走到哪里都一样，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罩着，做的又是影响别人生命安全的生意，资本是不会放任你自由发展的，要么他把你纳入麾下，要么他把你纳入土中，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从踏出国门的那一刻起，哪怕他只是想依靠医术过上富家翁的生活，只要被人发现他的医术很神奇，那摆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下那两条路了。 得不到的就毁灭掉，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李唐为什么从来没想着建立自己公司的销售渠道，而是将产品全部代理出去，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利益均沾的道理，如果钱都被他想方设法的赚完，呵呵，那不好意思，他的产品以后真的是不可能走出国门了。 资本市场有时候非常简单，非友既敌，但有时又非常复杂，因为他们都是几头下注，所以市场上谁赢谁输不重要，只要他们能赚到钱，同时还能控制住市场按他们的想法走下去就行。 现在老美的那几家财团，对秦山制药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他们确实还能挣上钱，这个数字还不小，不止是物美廉价，经过他们重新一分包，还可以分成高档货和低档货一起卖。 恨就是恨在他们没办法掌握市场，就比如说他们最想要的一些产品。 他们想让李唐按照他们的思路去搞研发，如果能困在某款产品上那最好，毕竟这家伙实在是太高产了，比老母猪还能下崽。 让他们现在放弃那些产品吧，他们又舍不得。 其实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前，李唐基本上可以安枕无忧，现在有大熊牵扯着老美的注意力，等解决完这个，又有海湾吸引走了他们的精力，等到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这边时，都是快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到那时候就算真的被踢出海外市场，只要这些年能积累够资本，被踢就被踢吧，那属于不可抗因素，到时候安安心心的做好国内市场就可以，我的产品反正就在那里，你们爱要不要，就像那个花瓣。 那些玩不起的地方就在这里呢。 对了，花瓣？话说这家公司到底哪年成立的啊？应该让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给那位大佬投资些，不说占多少股份了，也没指望靠那个赚钱，就是想支持支持。 此刻李唐一边听着陶教授在那里讲解，一边脑袋稍微有点跑毛，身边和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人，不远处还有摄像机怼在那里，而宋小慧赫然也跟在他身后，身上还穿着秦山制药的工装，长长的秀发盘在头后，看上去别又一番风情。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穿工装的她，尽管已经穿了一早上了，还有有点新奇劲，不停的摸摸衣服，拉拉衣角，时不时的还低头看看，又或者转头看看四周，感觉好像非常好奇的模样。 可不是好奇么，她还是第一次陪自己丈夫出来视察工作，看着前来迎接的县里的领导，再看看跟着拍摄宣传素材的省台记者，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距离那天去公安处看林潮光，让他好好配合调查，已经过去三天了。 昨天下午李唐忽然接到陶教授打来的电话，让他过来到秦山地区下面的一个县，这个县同样靠着秦岭，秦山制药在这里也有一片中草药种植基地。 陶教授在电话中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李唐以为是基地发生什么了，就决定第二天过去看看。 下午下班回到家，宋小慧得知后也闹着要跟他一起去，她暑假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早就闲的嗷嗷叫了，这下听说丈夫要出去到县里，还是进山，那肯定要跟着过去。 李唐也没阻拦，只是让她得穿工装，装扮成自己的秘书，他出去是工作，带着老婆游山玩水，担心有心人知道了，到时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是就发生了今天这一幕。 以为没人认识她，也确实，当地的县领导也好，陶教授和他的学生们也好，真的没人认识她，就当她是李唐的秘书，殊不知跟着过来采访的省台两位记者此刻已经认出她来了。 “张哥，那女的，就是跟在李总身后那个，我怎么感觉她那么面熟啊？” “刚才她一下车我就感觉到面熟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叫宋小慧，就是省城大学经济系的教授，你感觉面熟，应该是上次省里召开经济工作会议的时候见过，这次她穿的工装，跟穿自己衣服时变化还挺大。”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她，当时听说她这么年轻就是教授了，我还特意多看了几眼，不过……她怎么又变成秦山制药的人了？难道她还在这边兼职？” “你不知道？”被叫做张哥的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身旁的同事。 “啊？我应该知道什么？” “宋教授啊，她是秦山制药李总的夫人，现在正放暑假呢，跟自己爱人出来一起转转，顺便给他当当秘书。” “张哥，你……你是说，那个宋教授跟李总是两口子？” “对啊，很多人都知道的，宋教授还是宋高官的女儿，她公公就是秦山化肥厂的厂长。” “嘶……这……这是什么人家啊！” “很难理解吗？我觉得还好吧，人家这不就是常说的门当户对么，一般的平头老百姓，就是想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儿，恐怕到人家家也抬不起头来吧，亦或者普通姑娘想嫁给李唐，自己可能不自觉的就会感觉低人一等吧，像他们这种结合，可能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扶贫 走在前边的李唐偏过头看了眼一旁不远处的记者，有些无奈的轻轻摇摇头。 “老陶啊，你叫我过来就不能实话实说嘛，还当老师呢，竟忽悠人。” “我也没办法啊我的李总。”陶教授笑呵呵的解释道：“县里的领导再三拜托我一定要把您请过来，省里宣传部门的领导，也让我想办法把你叫过来配合录点素材，咱们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你的脾气，不这样您压根不可能来。” “省台的记者要录什么素材？” “好像是什么扶贫之类的，咱们的种植基地都在山里，还顺带帮忙把通往山外的路都修了，可不就是最好的扶贫么。” 陶教授对他现在的工作满意的不得了，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从事自己的研究还不用再操心什么研究经费的问题，简直就是爽的飞起。 对一名教授来说，学以致用，利用自己所学帮助农民来摆脱贫困，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感觉舒服。 李唐转头看了看四周，他当时选择种植基地的时候，刻意避开那些良田，专门选择山里的，就是因为山里的这些山民日子确实苦，分的地东一片西一片的不连贯，有的地方受日晒的时间还短，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热的时候，走在这里都感觉凉嗖嗖的，每年的粮食收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更别提还要交粮。 让陶教授选择一些适合在这里种植的草药，教给这些山民们种植技术，每年都会有秦山制药的人上门来收，要粮食还是要钱，由他们随便选，对这些山民来说，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再加上为了方便收购，把路再一修，让他们进出山都方便，平日里打的山货也方便他们弄出去卖，这又是一项经济来源，这些山民包括他们所属的县，对制药公司那真是感恩戴德，山民方便了，县里可以少为这边考虑点了，可以将有限的财政资金投入到其他地方。 毕竟，带领老百姓脱贫，那也是地方领导每年的一项重要考核指标。 当时弄这些中草药种植基地的时候，李唐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只要是农民自己跟公司合作的，种植的草药都必须是那种一年就可入药的，因为要让老百姓年年都能见到钱，要让他们知道，种这个确实比种粮食挣钱，这样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走。 而如果是那种公司自己承包的地，雇佣当地老百姓来种植，他们领固定工资的基地，那无所谓，种植的草药几年，甚至十年才能入药都可以，因为公司等的起，也投入的起。 你试试让老百姓在自己的地上种这种，好几年才能见到收益的，看他不吐到你脸上才怪了呢。 应该说秦山地区，或者整个秦省，就没有哪个地方领导不想让李唐过去走走看看的，因为这家伙是真的在投钱，又无偿捐赠帮着修路的，又以公司名义出面承包土地，建设基地，然后雇佣当地农民帮助种植的。 更别提他在省教育厅还放了一笔钱，这笔钱只用来给那些愿意在偏远农村教学的老师发放补助，每个月五十块钱，这笔钱无论这个老师有没有编制都有，说真的，那些没有编制的民办教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高，更别提工资还经常领不到手。 对这笔钱李唐也是提了一个唯一的要求，那就是要求县一级教育部门必须亲手发放到够资格领取的每一位老师手中，不能假手当地的乡镇政府，因为他不相信那些人。 只要在偏远农村教学，每个月就可以领五十块钱的补助，这项举动，这两年真的是大大的缓解了农村学校缺少老师的困境，别小看这五十，在农村生活，一家四五口根本花不完，攒上一年都可以买台电视机了。 而这个县的领导们想让李唐过来也有原因，山里农民的土地种上了草药，这两年的收入肉眼可见的提升了上去，城镇附近的农民不愿意了，几个村的村长联合起来找到镇上，又找到县里，想把他们的土地直接承包给制药公司，然后村民们接受雇佣，给制药公司打工，他们也想享受一下工人的待遇。 一个村两个村的还无所谓，十个村八个村呢？加起来上万的村民，这些领导也担心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可就麻烦了。 看着坐在地头上跟县领导们聊公事的李唐，宋小慧撇了撇嘴，她不喜欢看跟政府官员交谈时的丈夫，感觉好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假惺惺的作态。 但她也明白自己男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看看周围人的年龄吧，哪怕是县主任，或者领导的秘书们，看上去都比他还要大，那些领导更是一圈老头子，他不那样露出那种假惺惺的笑容，也根本就不可能。 今天她这个秘书是当的一点也不合格，根本就没想往跟前凑，也不管她今天需要服务的这个领导一会儿是不是会有事情找，转圈看了看之后，就一个人溜出人群，跑到一边欣赏大山里的美景去了。 那边跟着过来的庞虎看到她一个人走开，看了眼李唐那边，确认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后，就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这毕竟是在山里，人生地不熟的。 宋小慧一个人跑到另外一边，蹲在地旁看着种植的草药，刚想伸手摸一下呢，被一道声音吓的连忙缩回了手。 “宋教授……” “啊？”被人叫穿了身份，宋小慧连忙站了起来，扭头一看才发现，叫她的人是今天跟着过来的记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 “你认识我？” “上次省里召开的经济工作会议时，我也是现场记者，有幸见到过宋教授您。” “哦，我说呢，别宋教授宋教授了，听着怪怪的，叫我宋老师就可以了。” “呃……好吧，宋老师，麻烦问一下，我听说今年老美那边的大学还邀请您过去参加经济论坛，您今年怎么拒绝了？” “年年都去，今年有点烦了，就想趁着休假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承包 好强大的理由！ 那个记者听到宋小慧的说辞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您这也太任性了吧？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去就不去，多少人想出国都找不到门路。 不过再一想这位可是年年都有机会出去，而且还是别人主动邀请，就又释然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宋老师，您今天来是？” “哈哈，我是闲的没什么事儿，跟我爱人出来转转，对了，你们拍摄的内容里最好别把我拍进去啊，要不然回头让上边的领导看到了不好。” “您放心，我们会注意的，回去后我们还要粗剪一遍才会让领导过目。” “那就行，谢谢啦。” “不客气，宋老师，下个月开学后，我们能不能预约一个专访？” “专访？我嘛？”听到这位记者的要求，宋小慧有些惊讶，她想不通为什么要给她做专访。 “对，就是您，明年不是就开放整十年了么，我们电视台有意做一个专题片，您是咱们省乃至国际上都非常着名的经济学家，想请您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谈谈这十年的各项变化。” “唔……是这样啊。”宋小慧想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说道：“倒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要通过学校，学校审批同意后才可以。” “那是肯定的，谢谢您啊宋老师。” “没事儿，不过，要说讲述这十年的变化，我觉得你们最应该采访的是那些企业的领导以及那些个体户，他们应该才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从计划供应逐步转变为按照市场需求供应，只有这些工作在一线的人感受才最深，就比如那位……” 宋小慧扬起下巴向自己男人那边示意了一下：“秦山制药可是咱们省的试点企业，从一开始就走在市场认可的道路上，要论实际经验，我这个搞理论的经济学老师，可比不过他们。” 随着她的示意，那位记者也转头看了眼李唐，然后转回来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宋老师，不瞒您说，您爱人我们想预约都预约不到，他好像特别害怕照相机和摄影机似的，到时候拍摄专题片的计划如果省里能审批下来，我们就只能请赵部长跟李总说说了。” 赵部长是省里宣传部门的领导，他也头疼李唐不喜欢被采访和上新闻这件事儿。 李唐现在做的一些事请，和秦山制药做的一些扶贫方面的工作，在宣传部门看来这都是非常好的宣传素材，甚至有的都够格被推荐上七点钟的新闻了，可这位就是不同意记者跟随，每次下乡都是不打招呼，说走就走，等上边知道的时候，经常都是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让省里的领导们也是难为的很。 听到记者的抱怨，宋小慧抿着嘴笑了笑，自己男人喜欢不喜欢照相她能不知道嘛，家里都有照相机，俩人的合影都不知道照了多少，怎么可能害怕照相，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上电视上报纸而已。 就像现在，看看周围别人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一个个的不管合身不合身，都是西服皮鞋，甭管是人造革的还是真皮的，总之看上去是皮鞋，可再看看他，穿的衣服就不说了，工装是绝对不会换的，脚底下踩着的是解放胶鞋，看上去哪里像一个企业领导，更别提还是一个身价上亿的领导了。 宋小慧有的时候都懒得吐槽自己男人，这几年衣服鞋子之类的她是一点也没给少买，还都是从老美带回来的大牌子，一身衣服都是几百上千美元的高级货，可全部在家里的大立柜里挂着吃灰呢，她又能咋办，好在现在也看习惯了，爱咋咋地，毁灭吧。 “刘主任，崔县长，几万亩的良田不种粮食，全部改种成中草药，会不会有点可惜？我这里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可省里会不会同意？这两年咱们的粮食虽然够吃，但也没多到吃不完的地步，进口粮食的数额一直在逐年增加。 我觉得这件事情啊，你们先应该跟地区打报告，看看上边领导是怎么考虑的，种经济作物来增加农民收入，这肯定是好事情，只要上边批准，我们公司完全没意见。” “呃……李总……” 崔县长转过头看了眼刘主任，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开口解释道：“李总，我们的意思不是弄成跟这里一样，而是你们公司将土地全部承包，种什么，怎么种，全部由你们决定。”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这里搞的跟省城周县一样是吧，我们把土地一承包，然后雇佣当地农民给我们打工。” “对对对，就是那样，城关镇附近那些村子的村民们就是这种想法。” “崔县长，你们是不是已经考察过我们公司在周县的种植基地了？” “没错，我们还真过去看过。” “那你们应该清楚，就算雇佣，正常情况下，我们也是每家最多雇佣一个人，不可能全家老小都过来给我们打工，因为莪们也要不了那么多人。 而且土地承包给我们，村里和农户必须跟我们签订五十年的承包协议，当然啦，承包价格以五年为一个期限逐年递增，这点县里要给我们作保，将来如果有谁家想要反悔，必须由你们政府出面帮我们解决问题。” “这个我们都清楚，跟下面各村也讲清楚了，我们害怕有村子隐瞒，还专门派人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过，这么说吧，肯定有人持怀疑态度，还有人担心都不种粮了以后没粮食吃，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户都同意。” 对崔县长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数据，李唐也是持怀疑态度的，跟农民打交道有时候既简单，又麻烦，跟现在的农民伯伯们，就别提什么契约精神了，前脚签完协议，第一年的承包费都拿到手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后悔的又不是没有，当时在周县可是把制药公司的工作人员给折腾惨了。 “这样吧崔县长，农民有要求，我们当然愿意满足，但一方面就是我刚才说的，你们跟地区打报告，看看上边同意不，另一方面我们也会派人过去跟当地的农户都核实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将地承包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 第三百八十四章 返程 在省内建立更多的种植基地，这本就是李唐对今后几年的一个计划，现在因为交通还不便利的原因，暂时只能在关中平原这五个地市，等将来交通状况变好点后，北边，南边，他都不打算放过，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根据当地的气候条件以及土壤，可以种植不同的药材。 这也确实是给农民增加收入的一件好事。 对于县里来说，这个万亩中草药基地如果能建成，投资多少钱暂且不说，光是为了方便以后运送货物需要修的路，就能让他们县里跟着占不少的便宜。 作为经济发展落后的内陆地区，想从外边招商引资过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家的目光都只能是落在省内企业的头上了。 省里的优质企业虽然不少，但有很多都是涉及到涉密方面的企业，根本就不是随便能拉的动的，甚至连最普通的配套产业，都不是轻易谁能接触的。 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家了，新成立的汽车制造公司倒是大家都眼馋，现在厂房已经在建设中，将来就是看看在相关配套企业上，大家能不能喝点汤吧。 至于说秦山制药那就绝对是个香饽饽了，而且这几年开始搞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这可是让所有县都眼馋的一个项目，能在县里落地一个这项目，既算拉来了投资，还能解决不少扶贫的问题，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唉……” 透过车窗看着站在路边不停招手示意慢走的县里领导，坐在车里的李唐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位算不算的上是好领导他也不清楚，但就今天接触后的情况来说，他觉得还不错，最起码没有推诿自己应该负的责任。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对领导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只要不推诿责任就算不错。 这些年因为工作关系的原因，他从上到下接触过不少干部，有的是太极拳高手，那功力就是张三丰来了也得甘拜下风，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愿意办事的人。 像今天这个县这几位，甭管他们是不是被当地农民逼的，最起码他们还愿意想办法把李唐诓骗过来来谈这件事情。 五六十岁的人了，在饭桌上也愿意给李唐这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伏低做小，喝酒时更是说出了什么“李总，我干了，您随意”，这种话，想想挺让人心酸的。 “老公” 车辆缓缓开远了，身旁的宋小慧抓住自己男人的手轻声叫道。 “嗯，怎么了？” “你说潮光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小姨整天以泪洗面，眼睛天天都哭的红肿。” “哎，不是跟你小姨都说了么，公安现在已经查到了应该是别人作案的线索，正在调查取证阶段。” “人一天没出来，她就一天放不下心，小姨夫也一天天愁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没办法，公安现在不放人，也是担心引起别的什么不好的舆论，毕竟潮光是副乡长，再加上陈主任，以及陈家和宋家好几个正在位的，他们担心没破案之前就把潮光放了，外界会有人说什么相护的话。” “唉……”宋小慧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小嘴，两只小手一起玩着丈夫那只大手。 “什么嘛，知道不是潮光做的还不放人，光考虑别人的感受，光考虑他们会不会被人说小话，难道潮光这个被冤枉的人的感受就不用考虑吗？” “放心吧，回头上边会给一个交代的。” 他能咋办，只能是安慰自己老婆，然后再转移话题。 “对了老婆，你昨晚跟我说你那个闺蜜的婆婆怎么了？摔了一跤后醒不来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见李唐问起了别的，宋小慧也从善如流的转移了注意力。 “桂兰你应该知道吧，孙桂兰。” “知道啊，她也是百货公司售货员么。” “对，就是她，她婆婆前两天从印机厂家属院的家里出去转的时候，可能是下楼没踩好还是怎么着，给滚下去了，邻居帮忙把她送到了她们厂医院，当时就是胳膊骨折了，但她们厂医院没有拍片子的机器，医院那边就又把她送到了地区医院，这期间一直都好好的，人说话也正常，到地区医院拍完片子，打好石膏，确定其他腿和身上都没事儿后，就回家了。 当天晚上睡觉前，都一直是正常情况，还能说说笑笑，可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怎么也叫不醒，呼吸，心跳，脉搏这些都正常，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四天了，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还是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地区医院的意思是让她们转院到省城的大医院再看看，他们这里实在是查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现在人在哪儿？还在地区医院？” “嗯，桂兰跟她老公准备先拿着一些检查报告，让省城人民医院的大夫给看看，不行了再转过去。” 去别的医院给病人看病，李唐并不太愿意，这跟砸别人场子没什么两样，不过这到底是自己老婆的闺蜜，可如果是因为脑袋里出血压迫了某根神经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话，靠把脉也不可能找到原因，毕竟这是物理性损伤，还是让过来做个颅脑ct或者核磁共振看看吧。 他们医院的各项检查设备绝对是省内最齐全最先进的，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号。 “让你闺蜜和她老公把老人先转到我们医院来吧，过来在这边重新做个全面检查，呃……她婆婆的治疗费用能报销吧？这个检查可不便宜。” “应该可以吧，她婆婆是印机厂的退休职工。” “那就没问题，回去后你联系她先把人转到我们这边来做个全面系统的检查，把病因确定好了以后再看要不要转到省人医，如果真的是出血性压迫造成的，可能还要做开颅手术，最好再别拖了，脑袋里的玩意，拖的时间越久，造成的损伤越大。” “开颅？”听到这个词，宋小慧的双眼瞪得溜圆，把脑袋打开，想想都觉得可怕。 李唐耸了耸肩膀，有的不能算病的伤，他也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第三百八十五章 新药方 十天后，附属医院单人病房内，看着虽然反应还略微有些迟钝，但已经清醒过来，可以开口说话的孙桂兰的婆婆，李唐也不禁松了口气。 而站在他身旁的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白人老外，此刻嘴巴已经张的足足能塞进去一个鹅蛋。 “先……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八十年代，一个白人老外嘴里冒出来一句还算纯正的中文，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如果说其他地方的人还会感觉诧异，走在路上会像看动物园的猴子般将目光投射过去的话，现在秦山制药的职工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西边菜市场卖菜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实验室目前还有老外七人，最短的一个已经在这里工作学习一年多了，而现在站在李唐身边这位叫约纳斯·汉森，他已经在这里工作学习生活三年多，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将离开这里。 “什么怎么做到的？我这几天给她治疗的时候你不是都看了么。” “可是……先生，那是颅内出血压迫到神经了，在不开颅的情况下，您是怎么做到让她清醒过来，甚至还连脑部的淤血都吸收干净了？” 约纳斯现在虽然是搞新药开发的，但医药不分家，他对医疗行业还是非常了解的，脑袋里出血，虽然不严重，应该称之为渗血更为合适，但那也是血啊，而且已经压迫到了某处神经，否则也不至于病人连醒都醒不过来，就像是植物人一般，可仅仅扎了几天针灸就恢复了，这也太…… 他手上还拿着一张颅脑ct的影像报告，看着上边已经彻底消散的阴影，他此刻真想把自己脑袋敲开看看，是不是也出血压迫到视觉神经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不到一些东西了呢？ 没回答这个问题，李唐扭头跟另一边的病房护士叮嘱了几句，没打扰病人和病人家属，转身就退出了病房，约纳斯见状冲着那个护士耸了耸肩膀，也急忙跟了出去。 “你这两天不在实验室那边待着搞你的研究，老跑医院这边来干嘛？” 见他跟上来了，李唐偏过头问道。 “呃……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个把那个止牙疼的药，已经搞好了。”约纳斯挠挠头，表情十分无奈的解释道。 “搞出来了？什么时候搞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后，这次轮到李唐诧异了，他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到了孙桂兰婆婆的身上，一直在想办法看怎么才能让病人清醒过来，对于实验室那边关于新药开发的进度还真没注意。 他的问话让约纳斯更显无奈，感觉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后说道：“先生，昨天我和王建华就一起向您报告过。” 王建华是省城大学医学院中药学专业的在读博士，这次搞这个牙疼的止疼药，是以他和约纳斯俩人作为主导的项目，全程李唐基本上没有插手，这次新药只要能通过检查，再加上之前已经发表过的论文，博士毕业是完全没问题了。 而约纳斯在这里三年多，终于利用中草药搞出来了一款新药，虽然不是治病的，但也算是功德圆满，可以安心回家了。 “走吧，让我看看。” 老美的人对于止疼药好像有一种偏执的喜欢。 johnson公司送来的每个到实验室学习的人，见到李唐后第一个问的，肯定是有没有一种吃了以后可以止全身到处疼的药。 搞的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病了就治病呗，吃止疼药干嘛，这玩意只是一种辅助手段，救急用的，难道还能当糖豆吃不成。 在跟这些人仔细沟通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不是说老美的人喜欢吃止疼药，而是实在没办法，不吃就得硬挺着，可有的疼痛那就不是你能硬挺过去的。 就例如牙疼，很多人都知道那句广告词，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确实，疼的连饭都吃不成，半天一天的还能挺挺，两三天，三五天呢？一个星期以上呢？这你怎么挺？ 老美那边的医疗制度跟国内不同，那边说的是免费医疗，没错，确实是免费医疗，这点得承认，但问题是，他们的免费医疗主打的就是一个慢，想看病？可以，先预约，看看能给你预约到哪一天，哦，好的，已经预约到十天后了，这边给您预约上。 呵呵，十天，如果是感冒，十天自己都挺过去了，那如果发烧呢？感冒严重了浑身疼呢？没关系，止疼药吃上。 如果是牙疼呢？没关系，止疼药吃上。 如果是胃疼呢？…… 如果是哪里疼呢？…… 他们那边家家户户常备的止疼药是大瓶装的，一千片一瓶那种。 咱们国家曾经也盛行过一段时间，有点小毛小病的到医院开点去疼片就行的做法，可即便是这样，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大夫一次给你开一千片，现在买是整盒整盒的买，一盒大概十片八片，了不得二十片，以前都是医生给你包几片散装的，最多三五天的量。 老美那边正是基于他们的这种医疗体系，底层老百姓不得不靠止疼片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止疼片到底能不能多吃，不说什么会不会放不下，那玩意吃多了身体自然会有抗药性，以后吃了不起作用怎么办，约纳斯就告诉过李唐，他见过一次性吃止疼片最多是十片一次吃，否则不起作用。 这次约纳斯的本意是想看看利用中草药能不能搞出来一种，无论哪里疼都能吃的止疼药，但李唐没同意，那种药有吗？ 有，他脑袋里就有现成的药方，但真的会让人依赖上，他不想去做那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这个方子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把它搞出来。 所以他就给约纳斯和王建华重新指了一条道，让他们研发这种单一止疼的新药，一个是确实能简单些，再一个嘛…… 嘿嘿，既然老美的人这么喜欢吃这玩意，那不得多搞出来几种，让公司多挣点钱啊。 新药方虽然是约纳斯和王建华俩人为主导开发出来的，但药方的所有权依然属于实验室，最多按照协议李唐会给他们一些奖励。 第三百八十六章 要求 一路上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打着招呼，李唐和约纳斯俩人来到了位于医院后边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人并不多，除了做行政工作的人员是这里的固定员工外，其他的研究员仅仅只有三个人属于实验室，剩下的要么是johnson公司派来学习的，要么就是其他高校派过来的学习的。 在实验室属于他的办公室里，李唐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他们新搞出的这个药方，以及各项试验数据。 新药方到底有没有效果，他根本就不用找人试，看过药方上的用药配伍，以及君臣佐使就能估摸出个差不多。 不算约纳斯和王建华，还有另外五个人给他们帮忙，这个药只要能经过第一期临床试验，按照当初的协议，两位主导者一人能拿到十万美元或等值软妹币的奖励，剩下搞辅助的，每人可以拿到一万美元或等值软妹币的奖金。 合计完手中的药方后，李唐抬起头笑着看向此刻正站在他办公室里，等待着他做最后总结性发言的几个人。 “恭喜你们，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个专门止牙疼的药应该没有问题。” “哦……”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屋里几个人已经激动的跳了起来。 等他们欢呼雀跃了一阵，李唐这才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先别急着高兴呢，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用等到第一期临床试验结束，下个月我就让财务把该属于你们的奖金分发给你们。” 眼见那几个人又要大声欢呼，李唐连忙高声叫道：“停，想庆祝回你们自己的办公室去，别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知道啦李老师。” 轰……几个人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激动的模样，李唐笑着摇了摇头，钱，总是能让人肾上腺素分泌旺盛。 就在这时，他才发现约纳斯这个老外虽然也激动，但却没跟着那几个人一起出去，而是走到门口后，随手将门关上又返身走了回来。 “怎么了约纳斯，还有什么事情吗？” 约纳斯是第一批过来的几个人其中之一，那几个人在学习一年后都已经回去了，只有他申请继续留了下来。 对这个人的专业水平先不说，光是他学习语言的本事，李唐都佩服不已。 该说不说的，中文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种之一，甚至都可以把之一去掉，可这个老外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短短一年时间就可以做到差不多与人正常交流，这还是几乎没人教过他，如果报个班专门学习的话，可能还会更快。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 没等约纳斯回答呢，李唐又自顾自的说道：“这个药方我还会按照我的惯例，再添加一些药进去，不会去申请专利。” 约纳斯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说道：“按照协议，这个药方虽然是我和王建华一起研发出来的，但药方的所有权依然属于实验室，该怎么处置它是您的权力。” 真的如此吗？ 对他的回答李唐持有一定的怀疑，他甚至都想会不会johnson公司此刻也已经拿到这个药方了，毕竟约纳斯本身就是johnson公司的人。 可就算这个药方已经被泄露出去了他也无所谓，一个专门止牙疼的药而已，如果真的被那边抢先一步注册上市，大不了他再拿出来一款比这个效果更好的药就行了。 “先生……” “嗯，说吧约纳斯，你留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先坐，别站着了。” “是这样的先生，按照合同，我在您这里学习的时间到今年年底就结束了。” “没错，你想提前结束吗？没问题啊，反正也不差这两三个月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想说，我能不能以后就留在您这里工作，我觉得我喜欢上华夏，喜欢上这里了，想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 约纳斯的话让李唐大大的吃了一惊，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在办公桌前边的这个白人老外，还抬起右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约纳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想留在这里工作，非常认真。” “不是，约纳斯，你在johnson公司的研究所每个月的薪水是多少，我这里可开不起那么高的工资，而且……不是我妄自菲薄，事实就是现在的华夏和你的祖国根本没法比，两个国家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你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个。 最后我想说的是，你在这里赚钱，回到你的国家花，那你只会是一个穷光蛋，不要想着靠研发新药来增加自己的收入，你和王建华研发的这款新药，从立项到搞出来已经两年了，这中间我还给你们指点过，如果单纯依靠你们自己，这个时间究竟会延长多久，我想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还有你和小泽搞的那款药，同样也已经快两年了。” “我知道的先生，您说的这些我非常清楚。”约纳斯点了点头，神情间非常严肃。 “我没想着在这里赚钱回去花，如果想要赚钱，那么我回去是最好的选择，经过这三年多在您这里的学习，以及对中草药的深入研究，我非常自信回去后，可以重新获得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合同。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莪喜欢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喜欢那种……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就是你怎么我怎么那个……” “尔虞我诈？” “对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我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的工作氛围，更不喜欢整天埋头在实验室里不停地搞研发。 您应该能看出来，我不是特别喜欢跟人打交道，只喜欢安安静静的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工作也好，学习也好，看书也好，甚至我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出去旅游。 我喜欢您这里的工作氛围，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应酬，不用社交，不用去参加一些我根本就不想去的各种各样的聚会，更不用为了一点研发资金去不停地找老板申请，还要被老板派人盯着，看你是否有浪费他的资金。” 说到这里，约纳斯摊开双手撇了撇嘴。 第三百八十七章 留下 “在您这里，虽然钱确实挣的不多，但同样的，我的花销也少的可怜，住宿不要钱，吃饭花的那点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又不抽烟，也不喜欢喝酒，除了旅游，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把钱花在哪里。” “咳咳……” 听到这里，李唐干咳两声打断了约纳斯的话。 “钱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比如你以后结婚的话不需要用钱吗？” “结婚为什么要用钱？”约纳斯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唐，可很快他就想起了什么。 “哦，我理解您的意思了，您是说需要买结婚戒指是吧？这个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李唐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问的是句废话，国情不同，老外结婚还真花不了多少钱，有钱的可以大办，花费的可能仅仅就是婚礼现场的一些布置，以及结婚戒指钱。 没有什么所谓的必须要有房，必须要有彩礼，家里必须要有现在的三大件和七十二条腿。 这还是八十年代，等到二十一世纪以后，啧啧……上一世的时候他就庆幸自己生的够早，要不然他感觉自己都结不起婚。 他当年有幸作为中间人，去帮朋友跟女方那边谈过一次关于彩礼的问题，当时他的朋友就是担心两家直接谈，害怕谈着谈着火气上来了不好收场，所以才请他去的，刚好他跟女方父母也认识。 从头到尾他就没感觉到有任何一点感情掺杂在里面，完全就是一场红果果的谈生意现场，或者说的再难听一点，就像是他去菜市场买肉，和那些肉摊老板谈价钱谈斤两时一毛一样。 “师傅，您看我这五花肉，肥瘦相间，做好了吃到嘴里绝对油而不腻，或者您再看这块，这块肥的多，回去炼油，包饺子都可以，这块比那块一斤便宜八毛呢。” “便宜一块我就要。” “哎呦师傅，我进都进不来。” “就便宜一块，行了就给我称，不行了我再转转。” “得得得，给您吧，让我也开个张。” 原本结婚的二人应该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共同组建一个家庭，然后小两口一起为了自己的家努力打拼一个未来，可现在呢？ …… “约纳斯，你和johnson公司应该还有合同在身吧？” 留还是不留，李唐也有些迟疑，留下后以后会不会是个祸害他也不知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个世界曾经因种族引发的战争还少吗？ 听到李唐的询问，约纳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明年年初就到期了。” “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这段时间你也再仔细想想，另外我还得咨询下有关单位，看雇佣外籍人士工作的具体流程是什么样的。” 其实对于约纳斯，李唐也比较喜欢这个老外，他没有那种所谓的张扬个性，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一些事情，子校那边的孩子也特别喜欢他，一是因为他会说中文，好沟通，二就是因为他的性格了，内敛中又稍微带点老外的那种夸张。 不像其他过来学习的老外，甭管男的女的，一个个拿着无知当骄傲，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慢，大晚上的开什么趴体，吵的宿舍楼其他人没法休息，还说这是他们的传统。 先开始事情也没闹到李唐这里来，被他们开趴体闹得实在不行了，住在宿舍楼的其他人就联合起来，等到晚上零点甚至一两点过后，这些老外终于不闹腾了，其他那些人就故意开始整他们，想休息了？没门，我们睡不成你们也别睡了，都起来嗨。 嘿，你猜怎么着，那些老外不乐意了，他们玩不起跑到李唐这里来告状了。 从实验室开始正式运行，johnson公司开始派人过来学习，每年一批，每次三四个人，然后从第三年开始又陆续有其他研究所派人过来，这期间来了去了的，有不少人都是被李唐赶回去的，其中还有两个差点没被他送进监狱里去。 个人素质跟学历真的没什么太大关系，能来他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在读药学博士，或者类似于约纳斯这种刚毕业的d.r，都是绝对的高知群体，可有的人脑袋里的龌龊想法，一点也不比那些低学历的人少。 让李唐比较欣慰的是，他手下的数千名员工们，不管男女，暂时还没发现有谁是见到老外就腿软的走不动道，恨不得倒贴到别人身上的。 打发走了约纳斯，李唐低头看看那张新药方，老规矩，他要给里面添加几味杂七杂八的药，然后开始走正常流程申请临床试验。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当面给某个人个体开出去的药，而是面对大众批量生产的，他都不会在药方中添加那种虎狼之药，搞什么以毒攻毒，人与人的个体之间差异太大，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服药后产生什么不良反应。 他之前推出的不管是药也好，还是护肤品，上市销售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以后他还将这样继续保持下去，这样也是省的欧美的药监局抓住某一点来抨击他，甚至封杀他的产品。 “咚咚咚……” 就在他正合计新药方该怎么添加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 “李总” “咦，老杨啊，快坐快坐。” 来人是副总杨建昌，这次没能将他推到主任位上，只是享受了个副司局级待遇，李唐的心里一直都不太过意的去，可杨建昌本人倒是十分的心满意足了。 七年前他可没敢想过自己竟然还能走到这一步。 “李总啊，这一天天的找你就跟打游击一样，您下回去哪儿好歹也跟陈东他们说一声。” “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能待的地方就这么三个。” 将杨建昌让到沙发那里坐下，李唐拿起茶几上的烟丢过去了一根。 “怎么样，省城机械厂捯饬出来的那个新的片剂生产线用着感觉如何？” “差不多，确实能省一道工序，但我不想更换老生产线，没必要，也犯不着浪费钱。” 第三百八十八章 客人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见杨建昌说不想更换新的生产线，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啊李总，食品厂现在已经确定要搬走，他们现在的那片地要给咱们，包括西边我们村里的一部分地也要再划给咱们，不知道您对这些地的使用是怎么考虑的？” 秦山地方政府为了能把制药公司长久的留在这里，也算是下血本了，虽然现在的土地并不能用来赚钱，但按照地区政府对城市建设的新规划，北边的东风大街以后就是城市主干道。 他们这里距离城市主干道直线也不过五六百米而已，如果真的按照那个规划走，可以想到这里以后的繁华程度。 不过李唐是谁，你敢给我就敢要，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为城市的建设增砖添瓦呢。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食品厂那片地以后还是规划成家属区，继续盖家属楼，我的承诺就是，所有公司职工，人手一套房，都有住的地方，至于现在你们村那片地嘛，我想把那里建成体育中心，比如跑道，篮球场，乒乓球场馆，羽毛球场馆等等。 以后咱们可以每年或者每两年召开一次职工运动会，平时让大家有锻炼的地方，丰富大家的业余文化生活嘛，也可以增强同志们的凝聚力。” “您不打算再建新厂房啦？” 杨建昌对李唐的规划感到有些牙疼，盖家属楼他没意见，这玩意谁也不敢有意见，要是被职工知道哪个领导反对盖楼，你看看他敢不敢当面骂你。 可建体育中心……他们杨家村回头腾出来的那片地可不小啊。 “不打算建了，以后产能跟不上就收购省里现在已有的老药厂，再不行还可以收购外省的嘛，反正现在大部分药厂都是入不敷出。” “收购我没意见，但药方问题……” “我现在就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药方的保密问题可以得到解决，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秦山制药就是靠那些药方吃饭呢，万一泄露出去，别说什么这是李唐自己研发出来的，照样要被带走调查，甚至还有可能吃牢饭，所以在保密方面，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就在李唐和杨建昌俩人交谈的时候，新上任的工会办主任马志海的办公室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马志海是之前姚继有主任的副手，最多干一届就该退休了。 工会办主任这个角色虽然属于公司高层，但那几位目前正年富力强的中层们，可没人愿意现在就到这个养老般的职位来，没人挣没人抢，工会换届选举时，马志海顺利的被选上。 而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不速之客，一位是地区总工会的冯义科主任，还有一位是一个星期前刚当选的地区妇联的主任夏秀芳，其他两人则是他们的下属。 马志海一边让陪着一起进来的下属给客人们倒茶，一边满脸疑惑的看向总工会的冯主任和妇联的夏主任，神色间有些迟疑的问道：“不知道二位今天一起到我们公司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地区总工会的冯主任转头看向夏秀芳：“夏主任，人家是找到你的门上去了，具体情况还是你来说吧。” “行” 新任的妇联主任夏秀芳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马主任，情况是这样的，今年四五月份那会儿，你们公司是不是开除了一位女职工？” “开除女职工？”马志海被问的微微一愣，想了想才回答道：“夏主任，如果你说的那位女职工叫曾敏的话，那没错。” “对，就是叫曾敏。”夏秀芳再次点了下头，肯定了马志海的话。 “她的父母今早找到我们妇联来了，曾敏昨天在家自杀，昨天晚上人已经不在了。” “又自杀？” 听了夏秀芳的话，马志海表现的十分诧异，就连那位正在给客人端水的工会办的工作人员听了，都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给扔出去。 “又？马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曾敏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杀啦？” “据我所知这次应该是第二次了，六月份的时候听说她好像就在家割腕过一次，因为发现的及时，被抢救过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马志海十分疑惑的看看冯义科，然后将目光落在夏秀芳的身上：“她自杀，她父母为什么会找到你们那里去？总不至于让你们出丧葬费吧？” “那还不至于找到我们那里要丧葬费。”夏秀芳笑着摇了摇头。 “是这样马主任，您应该知道，我是从纺织厂出来的，曾敏的母亲以前也是我们厂的，我进厂的时候，曾敏的母亲曾经还带过我，我得管人家叫声师傅，她们两口子之所今天以来找我，就是想托我打听清楚，外界关于她女儿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是她们两口子教子无方，她们无话可说，但如果是谣言，也希望你们公司能帮着澄清一下，现在人已经死了，老两口不希望自己女儿死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唉……”马志海叹着气摇了摇头。 “夏主任，冯主任，说实话啊，外界的传闻基本上是真的，我们公司之所以一直不回应，就是想让这件事儿快点过去，不希望给曾敏的孩子带来太大的影响。 这种破事不光彩，再说了，大人犯的错，没必要让孩子来承担，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毕竟舌头根底下压死人。所以事情出了之后，我们李总当时就下了封口令，严禁大家将此事传播出去，至于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风传，唉……只能说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冯义科和夏秀芳俩人对视一眼，同时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 摊上这种事情，谁又能怎么办。 “谢谢您马主任。”沉默了半晌，夏秀芳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的说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曾敏的母亲回复，想想那两位老人，唉…… “马主任……” 第三百八十九章 要求 地区总工会的老冯开口了，可他刚叫了一声，马志海就竖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冯主任，如果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劝您最好还是免开尊口。” “呃……” 行政工作干了几十年的马志海，虽然临退休才被提到正处级，但在底层浮浮沉沉这么多年，绝对是个人精精，说声千年的狐狸也不为过。 老冯同志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位是想说什么，所以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冯主任，您也是从行署出来的……” 冯义科以前在宋爸还在秦山当专员的时候，干过好几年的副秘书长，现在也是年纪大了，才过来干总工会主任，算是退休前给解决了一下级别问题。 “您在行署的时候，制药厂还是属于地区代管的，我们李总什么脾气您应该清楚，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落井下石的四处宣扬，已经是考虑到他们双方都有孩子，至于其他的，我们公司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冯想说什么马志海的反应会这么大？ 其实他就是想说，看秦山制药能不能出个澄清公告，人死债消嘛。 这个公告秦山制药根本就不可能出，这要是真出了，万一曾敏的父母借此对公司发难怎么办？赔钱什么的都是小事，那点钱对于公司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可这件事儿就不能那么办。 马志海的话让冯义科和夏秀芳二人再度对视了一眼。 来之前他们就考虑过，外边能那样传，曾敏又刚好被开除，一同开除的还有一个分厂厂长，恰好就是曾敏上班的那个厂，这里边应该是肯定有事儿。 想到那老两口老泪纵横的模样，夏秀芳实在是心有不忍，这才跟老冯商量了一下，看能不能说动秦山制药出份公告，哪怕是哄哄那老两口都行。 谁承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家给堵回来了，不但堵回来，还直接就将李总给搬了出来，这下俩人直接就熄了再说下去的心思，同时也明白自己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对不起马主任，是我想差了。” “别别别，冯主任您这话就严重了。”见冯义科开口道歉，马志海连忙摆了摆手，道歉他可承受不起，大家都是站在各自单位的立场考虑问题，出发点不同而已，也没谁憋着劲想害谁的。 “冯主任，夏主任，这种事情啊，我觉得，还是让它稀里糊涂的过去为好，曾敏的父母之前也找过我们，还不止一次，说实话，老两口年纪大了，俩人的样子我们也觉得可怜，但……唉，该怎么说呢，子不教父之过。 让他们别再折腾了，越这样折腾，外界的传言就越是不断，对他们，对死者，对这件事情，都不好，夏主任，既然曾敏的母亲是您曾经的师傅，您还是劝劝他们吧。”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我劝劝他们去她大儿子那里住段时间吧，她儿子在外县工作，离开这个环境，对他们也许能好点。” “对嘛，想让事情尽快结束，那目前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冷处理。” “行，我知道了马主任，谢谢您啊，今天打扰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公司也是实在没办法，您二位也多多见谅。” 就在马志海将冯义科和夏秀芳往出送的时候，李唐和杨建昌俩人此时也从实验室回到了办公区这边，远远的看到了马志海正在陪着人往出走。 “咦，那是不是总工会的老冯？他过来咱们公司做什么？” 看到冯义科，杨建昌觉得有些好奇，他们公司是省里直管的，就算是工会的工作，上级指导部门也是省工会。 “可能是来沟通什么吧，不管他，有事情老马会吱声的。” 各司其职是李唐一贯工作作风，反正重要的事情都是汇报过来。 …… 此时远在几十公里开外的省城，省人医内科主任办公室，许样根主任急忙招呼着科室里的护士，将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给扶了起来。 看着这个满脸泪水的小姑娘，其实也不算小了，这个女孩也都二十岁了，是省城一所大学的在校大学生，只是因为比较瘦，再加上个子低，所以显的好像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一样。 看着这个女孩子许主任深深的叹了口气：“王彩英同学，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父亲得的这个病，除了做透析暂时保住命，就只能是换肾了，但你的血型和你父亲不一样，就算你现在能拿出来做换肾手术所需要的钱，你的肾也不可能换给你父亲。” 已经被护士搀扶着坐到板凳上的女孩听到许主任的话后，掩面痛哭起来。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最痛苦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今年考上大学，读的还是公费师范生，不用花家里钱，可以让父亲轻松点了，可谁知道眼看着好日子已经向她们家招手了，她父亲却得了这种病，这对于一个才刚满十九的孩子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看着坐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孩，许主任和另外两位护士也是满脸的无奈。 他们听说这女孩的母亲是早年间下农村劳动时，到的女孩父亲的村子，家并不是这边的，因为实在是吃不了农村的苦，又看不到回去的希望，不知道怎么滴就嫁给了这女孩的父亲。 等到七七年恢复高考后，这女孩的母亲一次就考到了沪市的一所大学，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好像女孩父亲曾经还去找过，但也再没见下文，这些都是他们听转送患者过来的县医院的大夫说的，具体情况是什么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用，当下的现实情况是，这女孩的父亲得的尿毒症，需要换肾，或者持续做透析，透析的话需要每周两到三次，患者是农村的，做透析几乎相当于是无底洞，以患者目前的家庭条件根本就无力承担这些费用。 虽然村里以及女孩读书的学校都进行了捐款，就算医院可以在免除一部分，可面对旷日持久的治疗，那也是杯水车薪，更别提换肾了，先不说肾源，就算这个女孩的肾可以换给她父亲，那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她们家当前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承担得了。 第三百九十章 地位 嗯？ 等王彩英同学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正准备说话的许主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仔细的考虑一会儿才说道：“王彩英同学……” “许……许主任……” “秦山县你知道不？” “知道啊，就在省城东边，我有个同学家就是秦山县的。” “你知道就好办，那么咱们省的秦山制药公司你应该也听过吧？” “知道” “秦山制药公司的总经理李唐同志，他应该有办法治疗尿毒症。” 眼见因为他的话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许主任连忙摆了摆手：“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听我把话说完，我所谓的治好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同，不是那种彻底安枕无忧的治好，而是尽可能的在不影响患者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延续患者的生命。” 王彩英听的有些迷糊，十分疑惑的看着许主任，治好就是治好，什么叫不影响正常生活，什么叫延续生命？ “我这么说吧王彩英同学，尿毒症其实就是人体内的肾脏不工作了，所以体内的毒素排不出去，做透析，就是帮助患者将体内的毒素排出去，而肾脏不工作，你也可以看成是肾脏坏掉了，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肾脏坏了就是坏了，它没办法通过医疗手段让它重新恢复工作，这就是为什么要换肾的原因，而你父亲目前的情况是，他的肾还没有彻底坏掉，还有部分功能，但也会随着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多而彻底坏掉，到那时候就是药石无医。 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位李唐同志，他应该是有办法将目前还存在的部分肾功能通过服药治疗，保留下来，代价就是需要一直服药，你也可以看做是另外一种透析，但跟透析不同的是，患者不需要经常到医院来。 你像你父亲如果做透析，需要每周到我们这里来两到三次，做的时候人还比较痛苦，服中药的话，可能情况能好点。 但这里也有个情况我需要跟你先讲清楚，那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他也未必就能让你父亲这样通过服药一直活下去。 他手中现在就有一位尿毒症患者正在接受治疗，跟你父亲得情况差不多，目前在他那里接受治疗了近……一个月了，我听说是这段时间保持的还不错，但毕竟时间尚短，以后会是什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同时我还要跟你说明的是，他的医术确实挺厉害的，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就是，如果服用中药，以你们家的家庭条件来说，应该负担不是很大。” 说完许主任就停了下来，将选择权交到了王彩英手中。 “许……许主任，您刚才说，那个人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让他给我父亲治病？”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秦山制药有家附属中医医院，在那里看病的病人非常多，你如果打算要过去的话，直接去那家医院走正常流程挂号看病就行，碰到门诊大夫看不了的病，他们自然会上报的。” “许主任，您是说那位李总经理的医术特别好是吗？” “嗯，反正我特别佩服，这些年经过他的手治好的重病患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啦，如果你决定要在我们这里给你父亲做透析治疗，我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 在李唐手中治疗快一个月了，老孟同志表面的情况，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一般，除了每天早晚都得喝药，然后日常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一些，再就是烟酒这些都彻底戒了，其他的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啦，就像是那位许主任说的，时间还短，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至于宋小慧那个闺蜜的婆婆清醒后，全家人当时是只顾得高兴了，都到下午快下班了才想起来最应该感谢的人被他们给忘了，这才忙不迭的开始到处寻找起李唐来，听护士说人早就离开医院了方才罢休，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将两口子一起请出来吃顿饭就行。 …… “行了虎子，你快回去吧。” 接连两次枪击事件的发生，李唐现在无论是回家还是去哪里，都坚决不自己开车了，庞虎也是把他跟的住住的，不过眼看着他老婆齐玲的肚子越来越大，再找一个人接他的班也是势在必行。 按李唐的意思，是让庞虎从公司保卫部找一个，他带上一段时间就行。 可庞虎压根就看不上公司保卫部那些人，但现在从外边找，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就是能找到也未必放心用，所以，他也正纠结呢，李唐也不管，反正把找人的工作交给他了，他自己看着办吧。 “三哥，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回去吧。” 冲着庞虎摆摆手，在化肥厂家属院大门口就下车了的李唐，跟坐在门口的那些大爷大妈们聊了几句，就转身往家里走去。 等他走到家门口，还没开门呢，就听到屋里传出来不小的说话声音，呦呵，家里有客人啊这是。 打开门往小客厅一瞅，这才发现来人是宋小慧的小姨，小姨夫，还有那位差点没被冤枉的把命搭进去的林潮光。 “三子回来啦！” “小姨，小姨夫，您二位好，潮光什么时候出来的？” “三子，今天中午刚出来，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我就想着过来先跟你说下。” “坐吧潮光，别站着了，小姨小姨夫您二位坐。咦，妈，慧慧呢？” “跟潮光媳妇儿丽芬俩人搁后边做饭呢，我说我去做，人家俩偏要去，你说这事儿闹的，哪有让客人上门来做饭的事儿呢。” “哎呦，嫂子，我们今天来就是来谢谢三子的，说咱们出去吃饭，您又不去，那就让丽芬借您这地儿给您漏一手。” “小姨，瞧你说的，咱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人没事儿回来就好。” 宋小慧的小姨叫陈亚珍，小姨夫叫林新业，他们确实打心里感谢李唐，这次林潮光出这么大的事儿，虽然明知道是被冤枉的，但家里在位位的人都被省里领导压住坚决不让插手过问。 第三百九十一章 工作 孩子在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外边人是一点也不了解，那几天真是把人没愁死，如果不是李唐顶住压力要求见见人，然后又话里话外的点办案人员，最后这案子究竟查成什么样，谁能说的清。 等时间过得长了，很多线索消失，这案子最终被办成夹生饭不是没有可能。 宋陈两家虽然好多人都在位，更有宋爸在，但很多事情并不以某个人的意志力为转移，这种案子拖的时间越长，不管对谁都不好。 而现在，办案人员将那些可疑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很快就锁定了嫌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重新搜集证据，争取在不用口供的情况下，都能用证据证死他，有理有据，公布出去后老百姓信服，上边的领导高兴，而办案人员破了个惊动部里的大案要案，皆大欢喜。 “潮光，那你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办？还要在这个乡任职吗？” “德寿的意思是给潮光重新调整个工作岗位。” 接话的是林潮光的父亲林新业，他是秦山地区下面一个有煤矿的县的矿务局局长，属于地区直管，这次儿子出事儿，给他和宋小慧的小姨俩人吓的差点就躺那儿起不来了。 他当时甚至差点都没喊出提前退休换儿子平安这句话来，也幸亏没说出来就被陈主任给拦住了，要不然也够他喝一壶的，拿领导岗位当什么啦这是。 至于他嘴里说的德寿就是宋德寿，宋爸的亲弟弟，秦山县政协的领导。 对于林潮光今后的工作岗位到底调整到哪里，李唐也就是顺嘴一问，不管是陈家，还是宋家，有的是人操心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他说什么，他也不会说什么，这次如果不是宋妈打电话，他根本就不会过问这件事情。 不是他想跟宋陈两家划清界限，只要他还是宋家的女婿，这个根本就划不清，而是他不想在平常就走的过于近。 这也是宋爸特意交代他的，宋陈两家在秦山的气势已经够足了，是不少人的心头刺眼中钉，也就是现在上边还没特别明确的要求不能在家乡任职，但等今年十月过后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已经明确的是，等今年十月过后，陈主任肯定会调离秦山去其他地市任职，以后，县级以上的主要领导，基本上都需要异地任职。 其实李唐觉得这样挺好，免得一直都走不出这个小圈子，老是窝里横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但同时他也依稀记得，虽然马上就会有这个异地任职的规定，但真的彻底实行起来，好像已经都到两千年以后了，毕竟现在确实有些交通不便，当领导没错，也总不能让人六亲不认吧，给人派到哪个犄角旮旯，一年两年的回不了一次家，家里的老人咋整，这些问题组织上也是要考虑的。 “三子，你觉得工商局怎么样？” ？？？ 这是要给林潮光调整到县工商局去？他现在是副乡长，如果进县工商局那可直接就是副局长了，也好也不好，没有基层乡镇一把手的经历，以后如果没人帮衬着点，就算有人帮衬，也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想往上走可不容易。 “我对工商局不太了解，不过听说他们好像有什么收费的任务。” “三子，你觉得进企业怎么样？” 这话是宋小慧的小姨插嘴问的，听到她这么问，李唐连忙摇了摇头。 “别别别，小姨，还是让潮光在政府部门待着吧，可千万别进什么企业，秦山哪有几家像样的企业，我姨夫应该最清楚，除了他们矿务局下边的几家煤矿，还有最东边那个县的金矿之外，现在谁家不是赔的要死要活的。” “给你们公司做包装的包装厂呢？还有通用机械厂。” “小姨，包装厂我如果把活撤了，他们立马就得死，我觉得企业最好还是别考虑了，但如果您以后打算让潮光自己做生意，那是另外一说。” “做生意？”小姨听了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宋陈两家虽然没谁大富大贵，但也从来没谁缺过钱，根据族谱里记载的，根本就没出过做生意的长辈，了不得就是以前家里地多，是个地主，倒不是他们看不起做生意的，而是更加清楚需要的是什么。 除非有人也能做成李唐这样的，否则只可能将某个企业做为跳板，而不会考虑哪怕是把一家国有企业长久的经营下去。 “做生意还是算了吧，咱们家啊，就没长那个做生意的脑袋，往上倒个三五代，我都没听说过还有做生意的，至于你姨夫家也是一样，他当年要不是跟着队伍扛枪打仗去了，这会儿可能还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呢。” 林新业笑着点了点头，他同样也没有让儿子以后走商业的想法，或者说他们这代人其实对做生意都没什么特别高的兴趣。 “咦，三子你已经回来了啊，你把桌子摆好就过来端菜。” 说话间宋小慧手中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看到自己男人已经下班回来了，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 “来啦，潮光你别动了，坐着吧，我去就行。” “嫂子，大哥还没下班呢，咱们不等了吗？” 见家里的男主人还没回来，李妈就招呼着他们往桌上坐，小姨有些不好意思。 “他就没在家，去四九城开会去了，一个月到是有半个月都不在家，我寻思着都该让他退休了，六十岁的人了还老是这样折腾。” “嗐，嫂子您这话说的，现在多少人都眼瞅着七十了还不想退呢，就害怕人走茶凉，甚至还想往上挪挪。” “唉，要我说呀，这官当多大是个头，年纪到了就痛痛快快的回家养老，给人家年轻人腾地方，省的到时候人嫌狗不爱的。” 说到这里李妈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刚好端着菜走过来的李唐问道：“老三，你孟叔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几天也没见过他。” “就那样，慢慢调理着呗，反正以后不管活多久，药是肯定不能停了。” “唉，早几天我听你孟婶说，喝药也比在医院做那个什么透析强，说做那玩意给人折腾的够呛。” “治病呢啊，那体内毒素通过肾脏排不出去了，只能人为干预了，能舒服才奇怪了呢。” “我跟你说啊亚珍，我刚才跟老三说的那个老孟，就是我们厂之前的常务副厂长，今年年初才退的二线去省城帮儿子带孩子去了，结果查出来得的那怪病，唉，真是受老罪了，那叫什么来着，哦对了……” 到了她们这个年龄，听到年纪上下差不了多少岁的同龄人生病，尤其是得那种比较严重的病，都会免不了的唏嘘一阵。 他们这代人年轻的时候没赶上好日子，到处战火连绵，能活下来都是侥幸，现在年龄大了，退休了，想着终于能过上几天清闲日子还不用担心吃不饱，结果又病倒了，可不是让同龄人心里觉得难受么。 第三百九十二章 病人 “叮铃铃……” “喂你好，我是李唐” “师叔，我是关小泽。” “小泽啊，怎么了？” “师叔，今天轮我在门诊坐诊，我刚接待了一个病号，是个尿毒症患者，陪同病人一同前来的是他女儿，这女孩说她是省人医内科许主任推荐过来的，师叔您如果现在没事儿的话能不能过来看看，或者我先收治进来安排他们住下。” “尿毒症？患者多大年龄？” “今年四十二岁。” “这么年轻？”电话这头的李唐听到这个岁数后微微一怔，想了想说道：“你先收治进来安排暂时住下吧，我这里还要签几份文件，稍晚点过去看看。” “好的师叔，您先忙。” 放下电话后，关小泽看向患者和他女儿：“先办个住院手续暂时住下吧，李老师现在还有点其他工作要忙，得晚点才能过来。” “关大夫……” 听说又要住院，王彩英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她爹王兴家有些不乐意了。 “关大夫，不是说看中医不用住院的么。” 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原本对从县里到省城就不愿意，现在又从省城跑到隔壁的秦山，兜兜转转一圈依然要住院，想到那可能会产生的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一向不太爱说话的他，也终于忍不住了。 “爸……” “彩英，不是爸不想治，实在是咱家掏不起这么多钱啊。” “爸，医疗费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傻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可能不操心钱的问题，再说了，你这才刚开学多长时间啊，就这么长时间的请假，这人家学校能同意，不行不行，不治了，咱回家，回去了让乡里卫生所给我开点止疼药就行。” 止疼药？ 关于钱的问题关小泽能想的明白，可是什么止疼药能止尿毒症的那股子难受劲，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呸呸呸…… 很快他就赶紧摇摇头，现在是考虑止疼药的问题吗，现在是想办法让人先留下来治病才对。 “咳咳……这位同志，这位同学……” 关小泽的开口让王家父女二人关于治病不治病的争论暂且停了下来，都转头看向他。 “呃……这位王同志，我想说的是，病，最好还是要治，你得的这个病，不是靠止疼片能度过去的，孩子这么关心你，你如果坚持不治，我刚才听你说她还在念书，你现在这个情况，那她就是到了学校也没办法安心念书啊你说对不对。 到时候她一方面要操心你的身体情况，一方面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我听您二位刚才话里的意思，家还没在城里，这样的话，她不是就更加没法安心了。” “大夫，我想问一下，我这个病，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呃……这……您让我说个具体数字我说不上来，不怕您笑话，您这个病我看不来，我刚才不是已经打电话请我的老师过来了么，他一会儿就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算药钱，您在这里住院和……” 没等关小泽把话说完，他的诊室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关，你在忙吗？” 安排在他的诊室帮忙的小护士，连忙从门旁的桌子后站起来，走过去将门打开脑袋探出去说道：“约纳斯，关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你要找他等会儿再过来。” “哦哦，我跟他只说一句话就走。” 说完也不顾护士的阻拦，硬是把头从门缝挤了进来。 门口的动静早就吸引的王家父女把头转了过来，当他们看清这半天在外面说话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后，眼珠子瞪的溜圆。 那流利的中文还夹杂了部分地方口音，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从一个老外嘴里冒出来的。 约纳斯的脑袋探进来后，先是冲着王家父女二人笑了笑：“实在是抱歉了二位，打扰了。” 道完歉后才看向关小泽说道：“关，你让我帮忙分析的那个药物成分里，我发现一点好玩的东西，等你不忙了到我实验室来一趟自己看看。” “好，谢谢你了约纳斯。” “ok，不打扰你了，回头见。” 等到约纳斯的脑袋缩回去，诊室门重新关上，王彩英同学好像才回过神来，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关大夫，刚才那是外国人？” “呃……对啊，老美的人。” “你们这里还有外国人？他还会说咱们的话？” “呵呵，约纳斯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他的语言天赋比较好。好了，不说这个，王兴家同志，接着说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在莪们这里一张病床的床位费，再加上一个人每天吃饭的花费，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块钱吧，如果想住单间或者招待所，费用能稍微高些。” 这个费用贵吗？一点也不，可以说是相当便宜了。 王家父女二人在省人医待了四天，不算各项检查费用，就花了将近三十块钱，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听到这个花费，王兴家犹豫了，关小泽前边说的那些，再加上后边补充的这句打动了他，既来之则安之，好歹看一下，如果真的实在没办法治疗，也能让自家闺女彻底死心。 “还没安排住院啊。” 就在关小泽刚准备开单子，让护士带着王家父女二人去办理手续的时候，诊室门被推开了，已经穿上白大褂的李唐走了进来。 “师叔……” “李老师……” 医院这边无论是大夫还是护士，哪怕是年长的，见了李唐都是叫李老师，关小泽算是一个特例，他是关东亭的继子，拜的师傅是陈百胜，来这里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进修，所以他一直叫的都是师叔。 因为是省人医的许主任推荐过来的，初见面王家父女二人虽然有些诧异李唐的年轻，但也没有怀疑他的医术。 李唐进来后看了眼王家父女二人，径直就走到关小泽让开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拿起王兴家在省人医的各项检查报告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指着桌子旁的板凳：“坐吧王兴家同志，把手放上来我把下脉。” 第三百九十三章 贫困 王兴家的身体情况跟老孟同志还有点些许的差别。 老孟同志依照中医辨证是热毒内蕴型，治疗时要以清热解毒为主要原则。 王兴家的情况是脾虚痰浊型，主要治疗原则是健脾和胃。 俩人相同的点是，他们的肾功能都还没有彻底丧失，这算是个不幸中的万幸，有了治疗老孟同志的珠玉在前，对治疗王兴家，李唐又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即便他这里的收费就算再低，对于身为农民的王兴家来说，他一个人在这里长时间的食宿和药费也没法承受。 这次因为他的身体问题，村里和学校已经给捐赠了不少，但从乡卫生所到县医院，再到省人医，所捐的钱已经花了不少，现在父女二人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块钱，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王兴家在这里待多长时间的。 可他现在的情况前三个月又特别重要，基本上三五天就得调整一次药方，也不能让他今天回去明天再来的跑，那样的话路上的花费比住在这里还多，可一个农民，离开土地他哪里还有其他来钱的地方。 王彩英在学校每个月倒是可以领一些贫困补助，但那也仅仅是刚够她的生活费，根本不可能再承担的起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所需。 因为上一世就一直在医院工作的缘故，李唐见多了因为没钱而没法得到有效治疗的事情，也非常清楚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想要做到全民免费医疗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如果真的那样，第一件事儿就是医院被撑爆，因为医疗资源就那么多，弄成像老美那样的话，什么都要预约，呵呵……止疼片乱飞？想想都觉得可怕。 驱除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李唐将处方开好后，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向王家父女二人。 “我这里有个办法，你们自己考虑考虑看行不行。” “李大夫您请说。” “稍等”李唐没急着说到底是什么办法，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向前，是我李唐，我在关大夫的第十诊室，你过来一下。” 他打电话叫的人是马向前，医院后勤科的科长。 “稍等一下吧，等人过来了我在一起说。” 说完李唐将手中的处方交给了王彩英：“这是你父亲从今天开始算三天的药，你等会跟着我们侯护士，她会教你该怎么办。” “谢谢李大夫。” “不客气” 老大的老大直接打电话召唤，马向前放下电话就着急忙慌的窜了过来。 “李总，您找我。” “向前你来，这位是咱们这里的病人，叫王兴家，这是他女儿王彩英，他们家在省城周县，王兴家同志的病情比较复杂，需要最少三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治疗，你看着给安排一个在咱们医院打扫卫生的活，或者安排到洗衣房，不要按排太重的工作，他的身体不能劳累，等会儿再把宿舍给一安排。 至于这位王彩英同学就不用安排了，她还要回去上学，工资啦工服啦吃饭啦什么的你等会儿跟他一交代。” 说到这里，李唐转头看向已经激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的王家父女二人，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二位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农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别说还有工资拿，光是给安排宿舍住这一项，王兴家都想立马点头应下来。 给贫困病人免除所有费用，李唐可不敢开这个口，这不是他的钱，他没有权力那么做，所以，除了立项后需要病人特别配合的之外，其他人来这里看病，哪怕你再穷，该交的费用也是得交，他这里的费用本身也就够便宜了。 只要你不要什么百年野山参，冬虫夏草，高原雪莲之类特别名贵的中草药，正常情况下一副药的价格最贵也就是一两块钱，挂号费都是两毛，普通病了不得三五副药就差不多了，你说这能花多少钱， 但也确实有类似于王兴家这种贫困病人，还需要长时间留在这里的，没钱治病怎么办，不给治这种话他可说不出来，所以他就搞了这么一出。 给这些真的贫困的病人安排活干，或者病人没法干的，就给一起过来的家属安排活干，比如打扫卫生，比如在医院洗衣房工作。 这种活听上去不体面，但对于这些不种地就没收入的人来说，真的是能救命的工作。 秦山制药上上下下其实没有临时工，哪怕是家属院、工厂、办公区里打扫卫生的，那也是签过劳动合同的正式职工，唯一就医院和招待所有临时工，都是特意给这些没钱看不起病的人准备的。 而且你想长干还没门，病好了，或者说已经不需要长时间留在这里接受治疗了，那就不让你干了，因为还有更需要这份工作的人。 去年就有一个病人家属，干着干着不想走了，在这里干这个，可比在家里种地轻松的多，还赚钱的多，别看只是打扫卫生，根据打扫的地方不一样，扫大街的一个月能拿到六十五块钱，打扫室内卫生的一个月可以到五十，多少工厂的工人都没这么高的工资。 还能免费住宿，虽然是八个人一个房间，但能免费还要啥自行车，吃饭也便宜，再算上发的一身工服，里里外外算起来，一个月的收入都能达到小一百，秦山很多老百姓听到这个数字，那眼睛都是红的。 这也是李唐能帮贫困家庭做到的极致了，再多他也没办法。 “谢谢李大夫，谢谢关大夫，还有谢谢这位同志。” 女人好像就是水做的，王彩英此刻已经喜极而泣。 至于王兴家，这位忠厚老实的农民坐在那里激动的浑身都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说来，辛辛苦苦的将孩子拉扯长大，眼看就要有好日子过了，谁能不想活下去。 现在眼见治疗有望，医院还帮着解决了费用问题，他别无所求。 第三百九十四章 工作 当时建这家医院，李唐为的就是开发新药的时候能方便安排病人，再就是完成师父的心愿，开一家专门的中医医院。 从没想着靠医院挣钱，所以医院跟公司的账务开始时一直都没分，可运行了三年后一算账，好家伙，竟然还没赔，盈利着呢，虽然盈利的那点点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知道医院这边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他给开的工资都高的怕人，只要能留在医院里独立接诊或者像护士度过实习期，最低工资一百二，这还不算其他福利待遇。 护士如果能干到护士长，工资起步都是三百，医生的话，他这里有一位中医协会派来支援的中年大夫，去年刚晋升高级职称，工资已经达到了四百，这在其他医院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这个医生让他回原来的医院他都不愿意去了，本来是在这里支援两年就能回原单位，现在好啦，他把他爱人和孩子都接了过来，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干脆。 …… “干嘛不在家里坐，什么事情还要把我叫出来说。” 化肥厂家属院，宋小慧正陪着婆婆在家看百看不厌的重播红楼梦呢，被突然到访的一位好朋友给叫了出来。 “哎呀，你婆婆在家，有的话不好说。” “去对门我家啊，外边热烘烘的。” 尽管已经八月底了，可天气依然炎热无比，感觉天空中那个大太阳都能把人晒化了，出来后，宋小慧连忙拉着那个朋友走到树底下。 “你跟你婆婆没在一个房子住啊？” “没有啊，我们有自己的家，跟我婆婆是两对门。” “我还以为你们住一起的。” “没有，我们住的这个房子是李唐他师父的，他师父不是已经回四九城了么，就把房子留了下来，我俩刚好住这边，我婆婆退休了在家没事儿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啧啧，你这家伙命真好，嫁个好老公，还能碰上这么好的婆婆，我那个婆婆啊，不让我过去伺候她都算好的了，连自己孙子都懒的带，我也是服了。” “嘿嘿” 这话宋小慧不好接啊，怎么说都像是在炫耀，干脆笑笑转移话题问道：“唉，娜娜，你过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想求你帮个忙。” “求我帮忙？什么忙啊？” “你能不能跟你家那口子说说，把我哥和我嫂子安排进他们公司上班。” “安排你哥和你嫂子工作？我记得你哥有工作的啊？” 宋小慧这个朋友叫顾丽娜，在百货公司工作，她爹以前是地区商业局的副局长，运气不好，都准备上局长了，结果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怎么着，中风了，这下可好，原定的局长肯定是上不去了，才五十就病退了。 她的工作都是她爹给安排的，她哥哥和嫂子又怎么可能没工作，可这怎么好好的又让帮忙给这俩人安排工作，宋小慧现在是满脑门子的问号。 “唉……”提到哥哥嫂子的工作，顾丽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来找宋小慧开这个口，不是担心帮忙不帮忙，而是俩人虽然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她其实一直都有些嫉妒。 嫉妒家世，嫉妒样貌，嫉妒当年高考她没考上，而人家却是省状元，更嫉妒别人还嫁了个好男人。 总之，宋小慧的一切她都嫉妒，今天如果不是爸妈和哥哥求她，她是说什么都不会跑这一趟的。 此时此刻，她站在这个昔日好友的面前，看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再想想俩人同样都是奔三十的年纪，自己却已经活成了黄脸婆，心下更是烦闷不已。 可已经来了，该办的事情还是得想办法办。 想到这里，顾丽娜悠悠的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哥和我嫂子本来有工作的，他俩都在供销社上班。” “那不错啊，是发生什么事情啦？” “呵……”顾丽娜苦笑着摇摇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家俩整幺蛾子，在家打牌，你说玩就玩呗，这年头打牌的人也不少，可他俩倒好，我也不知道人家俩是多有钱，竟然在自己家里赌，还被人给举报了，公安抓了个现行，牌桌上的钱加起来有将近两千，这下是不处理都不行了。 我爸的情况你也清楚，自从我哥和我嫂子出事后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就是工作没保住，俩人都被开除了，公安那边关了半个月，又交了一千块钱罚款才放出来。” 宋小慧听的是直咧嘴，好家伙，这是真敢啊！ 她放假在家的时候，李妈她们的牌搭子如果凑不够数了，偶尔也会去给顶个人头，可她们玩的都是一二分的，哪怕就是玩一天，输赢最多就是三五毛，叫公安来，公安都不管，牌桌上的钱将近两千，她简直都没法想象。 想让安排工作，不算什么事情，作为朋友，顾丽娜是第一次跟她开这种口，能帮上忙她肯定会帮，不过有的话必须得先说清楚才行。 “娜娜，安排进秦山制药上班不是什么难事，但这里有个问题……” “你说” “他们现在招人只招一线工人，行政方面的工作人员除了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就那还得先到车间锻炼一年，从来都不面向社会招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你哥和你嫂子如果想进去，只能是一线工人。” 这个问题来之前在家里都商量过得，一线工人就一线工人，秦山制药的工资高，就算是一线工人拿的钱都比他们原来在供销社拿的多，这个倒是无所谓，再说了，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他们挑选的余地。 所以，听到宋小慧的话，顾丽娜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这个无所谓，能有份工作都不错了，还挑啥。” “好，还有一点莪要说明的是，秦山制药的规章制度里有明文规定，禁止任何形式的玩钱行为，一经发现，百分之百会被开除，因为这个被开除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不管有没有被公安处理，也不管玩多大，哪怕就是不来钱，赢烟的都不行。”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退休 “哼，他俩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孩子都是我爸妈帮着养，哪里还有脸再玩牌。” 提起哥哥和嫂子，顾丽娜就是一脸的不爽，真是好日子过够了，烧的慌，玩牌就玩牌呗，这两年玩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基本都会带点花头。 可有几个人敢像他们那样玩，那都不是玩了，简直就是想靠着那玩意发家致富呢。 要不是担心爸妈的身体，以及被求的受不了，她才不会出面帮着来求人呢，真是快气死她了都。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你觉得可以，等晚上李唐回来了，我跟他说说，明天我给你回个话看后续咋办。” “行，谢谢你了啊慧慧。” “嗐，等事情办成了你再谢吧，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了也不算。”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顾丽娜伸出双手拉住宋小慧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 哥哥嫂子出了这码子事情，她老爹拖着病躯四处求人，看尽了别人的脸色，她也没少跑动找关系，可什么作用都没有，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来到这里，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搞定，但对比别人知道原因后的直接拒绝，现在已经好的太多了。 “你今天过来就是说这事儿吗？现在说完了进去到屋里坐会儿吧，下午在我这里吃饭。” 宋小慧反手握住好朋友的手，轻轻拉了拉，示意她跟自己进屋里去。 “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我妈这段时间也着急上火，天天血压都高的怕怕。” “你嫂子呢？她现在不是没事儿么，让她在家做饭啊。” “唉，别提了，在医院照顾她妈呢，她跟我哥这破事，把她娘家妈也急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命要了。” 看看这都是啥事么，两口子本来都在供销社上班，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工作，就让他们这样子给作没了，把两边的老人还折腾的住院的住院，舍脸皮的舍脸皮。 宋小慧没再说什么，抽出手探身轻轻的拥抱了一下顾丽娜：“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等李唐晚上下班回来我就跟他说一声，明天我看，没什么事儿我就到你那儿去。” “好” 将好朋友送到家属院大门口，看着她骑上自行车顶着大太阳渐渐走远，宋小慧默默地叹了口气。 高处不胜寒，跟自己丈夫还有几位过命的好兄弟比起来，她现在可以交心的朋友是越来越少了。 她也能理解，一方面是到了她们这个奔三的年龄，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年轻点的，身体好点的还行，像顾丽娜父亲那样，自己走路都费劲的，真的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另一方面就是她如今的地位，自己本身是大学教授，再挂个省政府经研室经济顾问的名头，还享受副处级待遇，自己老公、公公爸还有娘家爹都是高官，不是家庭地位相当的，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的闺蜜比自己强百倍千倍。 顾丽娜的嫉妒心，她早就知道，但嫉妒归嫉妒，人家也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再加上本身已经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好朋友了，她十分珍惜这段时间不短的友情，这忙，能帮上就帮一把吧。 …… “老沈，坐，怎么，交接完啦？” 秦山制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敲门进来的人，李唐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呵呵的站起来将来人迎了进来。 来人是沈茂才，他和工会办的老主任姚继有都是到十月份就整六十，递上去的退休申请上边已经批了，继任者也已经到任。 工会办的主任经组织提名，全体职工不记名差额投票选举，最终的结果非常好的贯彻了组织意图，由之前的副主任接任，交接工作也进行的非常顺利，老姚同志早就回家歇着了，现在是想来就来转一圈，不来也不会有人找他，除了可能会有点失落感之外，日子过的惬意着呢。 老沈这边的交接就比较麻烦了，他这个位置的工作本身就多且杂，还有很多正在考察的人员资料，拖拖拉拉的交接了半个来月，李唐在昨天看到上级反馈的关于沈茂才的离任稽核报告后，就知道这件事儿算是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完了，全部结束，老头子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今天过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我准备回省城住一段时间。” 无事一身轻？ 看着老沈，李唐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不管是之前的监察组长，还是后来的主任，俩人配合的都很不错，相当有默契，现在看着老同事就要退休，并且还要回省城去，以后再想见一面，不说有多难，肯定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了。 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不知道要送走多少老朋友老同事呢。 “跟学明主任走的时候一样，公司给你和老姚开个欢送会吧。” “别别别” 一听要开欢送会，老沈连忙摆了摆手：“四年前参加学明主任的欢送会，我当时就想啊，等我退休的时候可坚决不搞这一出，跟老姚我俩已经商量过了，一致同意别折腾了。 老姚就在家属院住着，我虽然要回省城，但也是在儿子那里住段时间就还会回来，跟学明主任回省城就不回来了的情况还不一样，以后大家仍然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弄那么大的阵仗。” 老沈当年调来后，等这边的家属院盖好，就把在省监委占的房给人家退了，他的几个孩子在省城都各自有房，他那个房子也小，还是五十年代的房。 而叶学明主任在省城的房子就不一样了，是七十年代才盖的，足足有近六十平，就没要这边的房子，只是住的临时公房，退休手续办完后就回到了省城生活，他当时住的那间公房，经过重新收拾后，是现在的主任住着呢。 老叶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肯定不会再回来了，每个月的退休工资都是财务直接给他电汇过去。 见老沈拒绝的那么干脆，李唐想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六章 收购 “李唐同志，对咱们公司，我是有深厚感情的，我来的时候它叫秦山制药厂，后来改成制药公司，不管叫什么吧，我想我也算是它一步一步崛起的参与者与见证者。 现在虽然我退休了，但我还是想看看，看看你今后究竟能把它带领到哪个高度。” “放心吧主任，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沈茂才的双眼有些红润，他哈哈笑着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爆发，拍拍大腿站了起来。 “行啦，马上就要下班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明天我就跟老伴一起回省城住段时间。” “主任，帮我给婶子带个好，等你们从省城回来，我再去家里坐坐，到时候让婶子多准备几个下酒菜。” 老沈笑着看了眼李唐，他的年龄和李爸一样大，老伴被叫声婶儿很正常。 “没问题，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在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找我喝酒，等我退休了你反而想来我家讨杯酒喝。” “呵呵，我的主任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李唐笑着跟在老沈身后走出办公室：“咱俩的关系太好走的太近，会有人不安心的。” “你啊……年纪轻轻的一天天就想这么多，既要研发产品，又要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累吗？” “累，怎么可能不累，但我深知不能只埋头做事，同时还要抬头看路，免得偏了方向。” “哎……我那仨孩子如果能像你这样，我一天天的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几年你也没管过人家哥仨啊。” “呃……你说的到也对。” “哈哈……是吧？” “唉……都不容易啊！” 刚走到楼下，迎面柳小强和张国庆二人就走了过来，见到老沈，两个人连忙走上前跟他亲热的握手寒暄。 办公区大门口，李唐他们三个看着背着双手已经走过马路，走到对面人行道上的老沈，举起手再度挥了挥。 “老柳，老张，你俩有事儿？” 听到李唐的问话，柳小强偏过头看向张国庆示意道：“老张，你跟领导汇报吧。” “是这样的李总，药材公司那边联系我，说是想让咱们把他们在蒲县的药厂收购了，不知道咱们这边还有没有继续收购药厂的想法。” “蒲县药厂？”听了后李唐觉得有些诧异，印象中这个药厂之前一直生产的都是一种中成药的片剂，这个药是治感冒的，治疗效果还不错，所以药厂一直都是处于盈利状态，能盈利的药厂，药材公司为什么想要卖掉？ “国庆，我印象中蒲县药厂还可以啊，每年都能盈利个十来万块钱，他们怎么想卖掉了？” “呵呵，李总，您说的盈利都是两年前的事儿了，他们生产的那款药的药方是公开的，以前能卖的不错，好像是因为利润太低没人能看上。 前年沪市有一家药厂也上马了这款药，人家的片剂生产线好像比较先进，人工费用少，成本比咱们蒲县的低，效果又都差不多，一大瓶比他要便宜两块钱，他们生产的药立马就卖不出去了，去年算下来赔了有好几十万，今年这才八月份，已经比去年赔的多了。 这眼看着根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又找不来其他合适的药方再生产新药，药材公司就急了，想把药厂干脆卖了算了。” 听完张国庆的解释，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先招手将大门口值班室的值班员叫了过来，叮嘱他过去让秘书科的人帮着把办公室门一锁，再让庞虎去开车，交代完后，这才沉吟了一下说到。 “那就跟沪市那家药厂打价格战呗，豁出去赔上三五年，把市场先抢过来再说。” “打价格战？”张国庆表示有点懵，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蒲县那家药厂也降价，沪市的不是比他便宜两块么，他就再比沪市的便宜上两块，反正药材公司又不是没钱，咱们公司每年给他们分红那么多，他们还养不起一家小药厂啦？” “吓死他张成功他也不敢。” 张成功是药材公司的现任经理，李唐说分红，那也是顺嘴胡诌呢。 秦山制药每年的分红确实多，前边就不说了，光上个月底就给药材公司分了六亿，可问题是这些钱怎么到他们账上，他们就得怎么交到地区财政的账上，一分也不敢留，纯纯的过路财神而已，他们的钱也是每个月财局按照财政预算给他们拨下来的，蒲县药厂一亏就是几十万，他们哪里承受的起。 其实药材公司还有一部分从秦山制药身上赚的钱，就是送过来的那些中草药，虽然赚的少，但因为用量特别巨大，累计下来每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虽然这笔钱同样需要上缴国库，但地区也同样会按照比例给他们再划回来不少。 可因为他们刚从秦山县政府手中要过来一片地，才准备盖新办公楼和家属院呢，辛苦攒的钱得花在刀刃上，哪里舍得填到药厂那个窟窿里，现在一看药厂可以说是没救了，干脆脱手了事，以后不用操心不说，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这样盖房的钱就彻底够了，于是乎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他们什么想法？” “想跟咱们收四厂时的条件一样。” “蒲县药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国庆你了解不？” “目前的在职职工加上退休职工共有一千一百人，四个车间，片剂生产线有两条，不过设备都比较老旧，办公楼一栋，家属楼五栋，单身宿舍男女各一栋。” “这样吧国庆，你以前就是药材公司的，对这里边的情况肯定比较了解，这件事情交给你，你先带人过去考察一下蒲县药厂，回来给我写份报告我看看。” 李唐的交代让张国庆有些迟疑，他低头想了一下才抬起头说道：“李总，不是莪推脱，就是因为我以前是药材公司过来的，所以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是应该避嫌？” 第三百九十七章 订单 “你别想那么多。”李唐摆了摆手说道：“只是让你带队先考察，具体收购还是不收购，回头还要经过开会讨论才能确定，最重要的是，也要看地区和蒲县政府同意不同意，这么大的一个厂子想要卖掉，可不是他药材公司能做主的。” “那行，这个事儿我接下，先做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嗯，另外你跟那位张经理也说说，让他要做好蒲县政府和地区的工作，这个可别指望咱们。” “好的” 说话间，庞虎已经开着那辆红旗轿车到了跟前，李唐也没再说什么，见他们再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坐上了车，下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不过，坐上车往回走的路上，他又想到了张国庆刚才说的那家药厂，透过这家药厂，他看到了很多类似已经开始步入困境的国企，以及很多现在看似辉煌，可到了九十年代后很快就沉寂下去，并且渐渐彻底消失不见的企业。 就比如省城的无线电一厂，他们现在生产的海燕电视，那真是畅销全国，可谁又能想得到，再过个五年七年的，这家厂子会被大浪淘沙，会被后浪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还有刚刚改名的蝴蝶手表厂，蝴蝶手表为您报时，相信很多秦省人应该都通过广播电视听过这句话，现在谁又能想得到最多再过五六年，这家为省里的工业产值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表厂，就会被便宜的电子表干翻，然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样的企业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说无线电一厂他知道该怎么才能救活，只要严把质量关，加强售后，加快创新，造出来的电视肯定有人买，未来二十多年，电视作为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家电，市场规模一点也不小，无线电一厂还是能走下去的。 可表厂他也没什么好办法，马上就要流行起来的电子表确实便宜，让蝴蝶表厂保留机械表和石英表业务的同时，也开始引进生产线生产电子表？ 别提什么工匠精神了，在时代的洪流中怎么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全厂上上下下那么多职工，只有厂子能运转下去，才能保证这些人有饭吃，这些人有饭吃，工匠精神才能传承下去，下岗的工匠是没有精神的。 再说了，电子表弄得好了也是很有名堂的。 “呼……”想到这里，李唐吐出了一口气，回头找个时间跟岳父大人好好唠唠这件事情，这么好的企业…… 看着车窗外的巍峨秦山，他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提到企业，这让他想到了今天看报纸时上边刊登的内容，是上边准备安排一些企业转制的新闻，本来没有什么，可看到秦山他就想到了此时此刻还在山里的那家以数字命名的企业。 这家企业是造多晶硅单晶硅的，相信很多人都清楚这玩意是干嘛使的，而一家企业以数字命名，很多人也应该可以想到这还企业的性质。 多晶硅单晶硅，目前国内仅有三家企业在生产，而秦山这家厂子，在这次转制中走到了所有企业的最前边，不但是转制走到了最前边，他们还打算从大山中搬出来，搬到省城去。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问题来了，一个是转制这件事情最后关头被上边又叫停，可秦山的这家厂子因为行动太过于迅速，已经转制完毕，完了也就完了，上边就不管了，企业整个归属到了秦省，这其实也没什么。 可就是一搬家给彻底搬坏菜了。 搬家生产线就得停工，生产线一停工……呵呵，一停就坏，要么修，要么重新换新的，修？修不起，修的价格比买新的还贵。 那就买呗，不好意思，一条生产线上百万，单位是美元，上一世的秦省可没这么多钱，于是乎，一家上万人的企业，从秦山搬到省城要饭去了。 是真的要饭去了，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厂子没法开工了，职工的工资都只能发一半，还不敢保证月月发，没钱咋办？ 家属区附近的菜市场，早上没人去，等下午菜市场收摊后，厂里的职工才敢过去捡些人家菜农菜贩子不要的烂菜叶子，这是真事，一家红火了三十年的企业，巅峰时期劳保发的都是葡萄酒，就这样因为厂领导的决策性失误，而走向没落，可悲可叹。 唉，等这家厂子这一世如果还像上一世那样提前改制了，再提醒一下老丈人吧。 不改制的话那也轮不到他来说什么建言献策的话了，因为秦省对人家企业压根没有管辖权，人家厂子每年的生产总值也不会计入到秦省的数据里。 嘿，他一个制药公司的总经理，要操的心还真不少，没办法啊，虽说狗不嫌家穷，但家里如果有钱，那不是更好么。 …… “这帮家伙是故意的吧？” 看着庄子山拿过来的总价值两亿七千万美元的几份订购合同，李唐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 时间已经走到了九月二十四日星期四，听到庄子山说，欧美那边要求年底前这批货最少出三分之二，李唐就是一阵头大，这下完犊子，除了加班没有其他选项了。 这批订单都是护肤品，欧美的圣诞节假期是个销售旺季，商家也会打折销售，好好的在年底拉一波销售业绩，可苦的就是他这个生产厂家了。 近三亿美元的产品，要求生产出最少三分之二，好家伙，这下是必须火力全开，还得牺牲一部分药品的产量了。 “你跟老杨说一声，按照咱们的预案走吧。让四厂把一半的生产线优先处理护肤品所需的药材，同时让四个厂子鼓励大家加班，共渡难关，把每个职工的加班工时必须统计好，加班工资逐月发放，告诉四个厂长，如果有工人反应这部分有什么问题，哪个厂有问题，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一会儿就去找老杨。” 时间紧任务重，庄子山也不敢耽误，站起来就准备出去，刚好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李总……，呦，庄副总也在啊。” “陈主任你好，我过来跟李总汇报一下订单上的问题。” “我没打扰吧？” “没没没，陈主任你坐，我已经说完了，这就走。” 第三百九十八章 新扎主任 看着庄子山出去了，上个月就已经接替老沈同志主任一职的陈宝珍这才转过身看向李唐。 “坐吧陈主任，别站着了。” 李唐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然后挥手让助理退下，他自己起身给这位新扎主任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怎么样，这一个月你又是钻资料室，又是四个厂子跑来跑去的搞调研，咱们公司的情况陈主任现在总应该摸清楚了吧？” 接过李唐递过来的茶水，陈宝珍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怎么感觉李总对我有些怨气啊？” “陈主任您能听出来就好，我可不是有怨气么，我一天天本身就够忙的了，又是实验室，又是医院，还有这边的很多工作要处理，您倒好，一句还需要熟悉环境，熟悉工作，就将原本属于你的工作全部推给我，我的……” 李唐刚想说我的陈主任呢，忽然意识到现在不能这样说了，眼前这位可是女同志，他要那样说的话，属实有点不礼貌了，便连忙改口说道：“我的工作那么多，这一个月我是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分心研发新药，照顾病人，我容易嘛我。” 看着抱怨连连的李唐，陈宝珍嘴角的那么笑容愈发明显了，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连忙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李总，我这不是今天过来就是打算跟您说一声，我准备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了。” “那可太好了！我谢谢您啦陈主任。” “李总，我跟您说句实话，转了这一圈，以及仔细翻阅了一下咱们公司这些年的资料，我真的压力很大，怕自己干不好。” 见陈宝珍认真起来，李唐的面色也变得极为平静，他先是想了想才点头说道：“有压力很正常，你以前在省直机关工委的工作，跟这边几乎完全是两个样，不过也不用过于着急好像马上就要怎么着，暂时先萧规曹随一段时间。” 陈宝珍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要调过来的时候，之前的领导也跟她这样说过，让她不要一上任就想大刀阔斧的改变什么，说企业跟政府部门完全不同，这边是厂长（总经理）负责制，想做什么，必须征得总经理，也就是李唐的同意。 可是看着李唐，陈宝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来之前不止一个人告诉过她，说这位很强势，可她过来后这一个来月，无论是之前交接班的时候，还是后来她学习、观察这段时间，所见所感跟听来的好像完全不同。 到底有多强势她暂时没看出来，可放权是真敢。 像公司的行政工作，那就是交给常务副总柳小强和同样新上任的副总张国庆，几乎不过问。 除了财务部的经理因为和柳小强的特殊关系，两个人都非常自觉的避开。 生产方面的工作则是交到了杨建昌副总的手中。 至于对外联系和谈判这项工作现在在庄子山那里，除非是要见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否则他也是不管不问。 下面的各个部门及分厂各司其职，紧紧的围绕在分管领导身旁，就像是一部精密仪器般稳定且高效的运转个不停。 不怪她有这种感觉，李唐确实放权放的相当狠，但也是出于秦山制药的特殊情况，说白了这就是他一个人的公司，其他人都是辅助。 “还有一件事儿李总，我看给我配的车是辆新车，我不是矫情，只是觉得会不会有点……” 给她配的专车是一辆新的黑色桑塔纳，她在省府大院上班的时候，她们领导乘坐的才是一辆吉普，还都开了五六年了。 现在一过来自己就坐上这么好的车，陈宝珍总有种屁股下面长刺的感觉，坐在里面也觉得不舒服，担心会不会有点逾越。 “这个你不用在意。”李唐摇摇头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大家的车都是从新车用成旧车的，咱们公司的配车还算宽裕，也用不着为了体现艰苦朴素的作风而刻意弄些旧车开，那样反而显得矫揉造作，再说了，那些旧车光是修车每年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既然给你配上了，陈主任你就安心使用。”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要不然还显得我独立特行。” “对嘛，还是那句话，企业跟在省府大院的机关工作还是有所不同，咱们四家分厂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有时候可能需要下去检查工作之类的，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第五家分厂也不远了，到时候又在其他地方，需要跑的地方就又变多了，车辆如果不行，难不成我还让人出差的时候自己想办法搭班车吗？” “第五家分厂？”陈宝珍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嗯，收购第五家分厂的前期准备工作现在正在进行中，是蒲县药厂，陈主任一直在省里，对秦山这边的一些事情可能不了解，蒲县药厂是地区药材公司下属的一家厂子，之前生产销售的是一种治疗感冒的中成药……” 李唐把蒲县药厂的情况，大概的给陈宝珍介绍了一下，然后说道：“蒲县政府已经同意药厂被咱们收购，现在就等着看地区是什么意见了，等他们批准后，咱们再开会讨论一下吧。” 话是这样说，其实大家都明白，秦山地区的领导肯定会同意这笔收购，反正厂子又没出他们的地界，药厂的效益越好，对于他们就越好，现在也不过是在等着走个流程而已。 闻言，陈宝珍点了点头，没再纠结收购第五家分厂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外边马路上，她这段时间观察到的问题。 “李总，还有个情况，外边这条东西路两边的商家基本都是为厂里职工和家属服务的，这些我没什么问题，可那家录像厅和舞厅是什么情况？ 莪发现每到晚上就有很多不三不四的小青年过来，前两天还发生了打架事件，虽然打架双方都不是咱们的职工和家属，但我总觉得这两家是个不稳定不安全的因素，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关掉？” 第三百九十九章 谈话 录像厅也好，舞厅也好，包括以后还会陆续出现的卡拉ok，以及电子游戏厅，这些都是时代发展的产物，在一定程度上极大的丰富了广大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 但所有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即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 享受了它好的一面，必然就要承受不好的那面，这就是个权衡利弊的事情。 当它存在的利大于弊时，这些新鲜玩意就可以一直开下去，反之，想让它关张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的录像厅和舞厅，进去的基本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嘛，火力旺，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事儿确实不少发生，尤其这两个地儿本身就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发生些吵架打架的事情都应该说是正常的。 陈宝珍作为一名上了点年纪的女同志，对这些乌七八糟的地方看不顺眼也很正常。 但要说关了就有点那啥了，厂里未婚的男女职工数量可不少，公司虽然在家属区也建了活动室，可说实话，天天打乒乓球、羽毛球，下棋之类的，时间长了都有个腻歪的时候。 不让那些年轻人精力有个散出的地方，憋久了保不齐谁给你惹点什么事情出来，而且就算这里的关了，可其他地方也还有啊，这些年轻人这里没得玩，他不会去远点的地方玩啊，那样子的话，还不如放到这里来的安全，毕竟药厂附近的治安环境可要比城里其他地方好的多。 就连城里那些女孩子都喜欢结伴到这里来玩，说不定还能钓到一个药厂的对象呢，是吧。 药厂的未婚男女青年，可是秦山地区质量最好的适婚对象了，工资高，福利待遇好，没结婚的要么回自己家住，要么单位有单身宿舍，只要一结婚，又在其他地方没房的，房子立马就分到手，甭管男女都一样，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对象啊。 李唐将自己的想法跟陈宝珍说了一下，听到他的顾虑是那个，陈主任立刻就明白自己还是社会经验少，光考虑了单位附近是否安定，却忽略了人心。 “是我想的简单了李总。” “不，陈主任，你有顾虑也是正常，年轻人多的地方确实容易发生一些矛盾，尤其是那里女孩子多，那些男的一个个荷尔蒙爆棚，生怕在女孩子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本身一点点小纠纷，大家其实点个头说个抱歉就能过去的事情，最后就发展成拳脚相加的场面。 冲突一起，脑袋再一发热，发生流血事件，甚至更加恶性的场面也不是不可能，还是要跟保卫部的同志们再紧紧发条，让他们晚上值班的时候多注意注意录像厅和舞厅，尽量避免发生打架的案件，同时也要跟这两家的老板谈谈，让他们自己也要多注意场子里的安全问题。 陈主任，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个问题是你提出来的，那给保卫部开会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吧。” “啊？我？” 陈宝珍被忽如其来的工作安排给弄懵了，今天不是就过来是谈话的么，怎么还工作都给安排上了？ “怎么，陈主任有问题？难道沈主任交接的时候没跟你交接这部分工作？保卫部一直都是主任分管的。” ！！！ 对啊，陈宝珍这时才想起来，她除了需要在政工办的配合下，正常的开展组织建设工作外，还需要分管保卫部。 虽然不见得要插手到保卫部的日常工作里，但需要安排什么活的话，正常情况就是她这个主任的事情。 “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我知道了李总，明天我就找个时间给保卫部开个会，传达一下您的意思。” “陈主任，在咱们这里不用这么拘谨，你刚来还不习惯，慢慢适应吧，没有什么传达不传达的，就是一个工作安排而已。” “让我慢慢来吧，企业和我之前工作的机关，有太多的不一样了。” “呵呵，好，对了陈主任，你过来到这边上班，家里可能意见不小吧，爱人和孩子都安排好了没，工作归工作，咱们工作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不能因为工作而影响到了家庭的和谐关系，那就失去工作的意义了。” “多谢李总关心，我爱人对我的工作还是比较支持的，至于孩子，老大是儿子已经上高二了，也能理解，小的是个闺女，刚上初一，还有点粘人，不过这一个月也慢慢习惯了。” “儿女双全，好啊！”李唐笑着点了点头，陈宝珍的个人资料就在他的脑袋里，她爱人是一名地质工作者，也需要经常出差，两个孩子都是家里老人帮着照顾。 “陈主任，给你提个建议，仅仅是建议，没别的意思，你自己回头考虑，我知道你爱人的工作性质也比较特殊，在地质队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孩子都是老人帮忙照顾的。 你可以去咱们子校看看，我不是吹牛，咱们子校的老师虽然都比较年轻，好多还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的，但在责任心这方面来说，我敢肯定，没多少人能比得上。 前年咱们子校的高考录取率是百分之四十，去年是百分之六十多，今年是百分之七十五。” 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单就这个高考录取率往这里一放，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陈宝珍的眼珠子此刻都只想从眼眶里凸出来，她来了以后光忙工作方面的事情了，知道有子校，但一直都没有询问过子校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个高考录取率是个什么概念，十个人里面就有七个半人能考上，社会上呢？大学的录取率不过才百分之十几而已。 大学没有扩招前的高考，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怕只是考上大专，那也是人尖尖了，真正意义的天之骄子。 虽说文凭不能代表一切，但这是个敲门砖，它也能让你少走好多弯路，哪怕到了几十年以后，就算真如外界说的那样大学生烂大街了，可没有那张大学文凭，你就是要比人家大学生在社会上多付出不少，才能达到同等的高度。 第四百章 初印象 “李总，咱们子校的教学质量那么好？” 这年月的孩子还没有几十年以后活的那么累，打两三岁开始就是各种班，各种补习一直陪伴到大学，这还不算完，考研有考研班，考公有考公补习，甚至连怎么面试都有个专门的培训班，上班以后也是各种考证，想想都累的慌。 现在的孩子们，是真的有童年，有假期，能享受到孩童时代的无忧无虑，不用面对每天数不胜数的各种练习册，错题本，而家长也知道能考上大学的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人精，虽然也希望自家的祖坟上能冒一次青烟，但实在冒不起来也无所谓，只要肯下苦，就算初中毕业高中毕业，也能混到口饭吃。 但就算如此，假如哪个学校的教学质量特别好，比如制药公司子校这种，连续三年这么高的高考录取率，那是个家长都想把自己孩子送进来，为此哪怕花些钱也在所不惜。 监察组就接到了匿名举报，说这学期开学，子校校长郭三元，副校长吴胜，教导主任王为理等几人有私下里收钱帮人安排学位的行为。 按照李唐的指示，秦组长目前正带领着她的组员们，暗查匿名举报的线索呢。 公司职工的孩子上学不牵扯任何问题，可外边的孩子想要进来上学，因为学位就那么多，能进来的孩子十分有限，这两年报名的人又是超多那种，那咋办，简单，抽号吧，几十年以后的老套路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不用进行入学考试，不管你之前学的好不好，到了这个学校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们负责教你。 当然啦，学习太烂的也没人把孩子送过来，明知道自家孩子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还要选择花钱来读书，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呢么。 想上子校是要交借读费的，虽然不多，一个学期也就三五十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按照李唐的安排，子校每个年级只设四个班，每个班的学生不能超过三十五人，从今年开始不接收插班生，所以今年开学的学位特别紧张，只有各个年级段的一年级招生，抽号基本上是百中一。 因为前两年就抽过号，组织的还不错，所以今年李唐就没过问，谁承想今年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面对陈宝珍的疑问，李唐点了点头：“你回头可以自己问问，如果愿意，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在这边念书，咱们自己的孩子，念书是免费的，将来考上大学，几年的学费公司也会承担。” 咱们的陈主任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调来之前就听别人说过秦山制药的职工福利待遇特好，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这一个来月她感觉到的就是省钱，真的省钱，比如衣服，如果你不太挑的话，真的是一年四季都不用买衣服，工装就够穿了，还有鞋子也是发的，夏天有凉鞋，春秋有单鞋，冬天有棉鞋。 平时发的劳保，不是香皂洗发水，就是手套毛巾之类家里常用的。 还有就是生活方面省钱，家属区的水电不要钱，热水集体供，开水有水房，到冬天还有暖气，食堂吃饭又便宜的要命。 万万没想到，连孩子上学到大学毕业都不用花钱，这点是真的太让她惊讶了。 其他单位对职工子女考上大学都会有奖励，这点她知道，但那奖励无非就是几十一二百块钱，整个大学阶段的学费都包了这种好事，她是真的第一次听到。 陈宝珍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李总，咱们公司还有什么其他福利？” “其他福利？再没了吧，逢年过节的米面油算不算？这些好像其他单位也会发，别的基本就再没什么了，剩下的就是发钱，直接按月发到奖金里，比如菜篮子补助这些。” “李总，我问句不该问的啊。” “嗯，只要是公司的事情，没什么不该问的，你说。” “您这样给职工搞福利，全体干部职工肯定高兴，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省里会批吗？还是说，咱们公司还有其他小金库之类的。” “小金库？呵呵，陈主任你想多了，咱们公司的财务是透明的，可不存在什么私设小金库之类的小动作。发放福利这些，省里不管的，公司的经营权在我手里，说句不敬的话，咱们公司每年创造那么多税收，到头来我如果连给职工发点福利的权力都没有，那就只能让领导们另请高明啦，这个总经理我干不了。” 闻言，陈主任深深的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比她要年轻十岁的总经理。 自打知道自己要被调到秦山制药担任主任一职开始，她就四处打听了一下李唐的为人。 得到的消息都比较笼统，总结起来就是少年得意，难免会有些傲气，搞技术的，不是特别喜欢跟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就是围绕他建立起来的，跟这种人搭班子，可能会比较累，因为有功劳全是他的，有黑锅，那可就指不定是谁背了。 陈宝珍刚过来时，跟李唐只是匆匆认识了一下，并没有深入交谈，这一个月她翻阅了一下公司成立几年来的大体资料，发现事情好像跟外界的传闻并不太一样。 首先就拿功劳和黑锅这事儿来说，李唐身上背过警告处分，这点其他的主任、副总可都没有。 还有就是公司是副厅编制，但常务副和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总都是享受副厅级待遇，这就说明了奖励并不是他一个人独揽，虽然人家已经是正厅局级，但就这几年公司每年分红出去的利润来看，真的不为过。 她已经有些期待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工作生活了，能事事都为一线工人考虑的领导，她不相信这人能坏到哪里去。 “李总，抽时间咱们开个民主生活会吧，我看今年好像还没开过呢。” “好啊，你决定时间然后通知就好，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节假日及周末除外，除非有什么重大变故，或者临时的紧急任务，否则，咱们的任何工作不得占用假日。” 陈宝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瞧，她又多了一点喜欢这里的理由。 第四百零一章 修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嘴里哼着从自家男人哪里听来的不知名曲调，宋小慧将车子在省府大院的停车场停好，然后拿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一叠信纸下了车。 她手中拿的是需要交给经研室的一份宏观经济报告，这是省府这边主管经济的罗元生罗副领导要的，听说好像是要去四九城开会时能用到。 二号楼三楼经研室大办公室，里面坐了五个人，看到她进来都热情的跟她打着招呼。 “宋老师，咱们经研室的新主任已经到任了，现在就在刘副主任办公室呢。” 一个小女生趴在宋小慧的耳边轻声说道，抬手悄摸的指了下大办公室里边的套间，那是经研室副主任的办公室，至于主任办公室，在另外的单间，经研室的主任一般都是由副秘书长兼任。 这个女生叫赵文秀，今年刚从省城大学毕业分到这里工作，是宋小慧带过的学生。 “哇，那这下刘副主任不是彻底没戏了？” “可不是么。” “新主任是哪里来的？” “听说之前是隔壁阳市下边一个县里领导调过来的，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得有五十多岁。” “不管多大年龄，反正老刘同志的希望是落空了。” “宣布命令那天失落的很呢，脸连着黑了好几天。” 谁当主任对于宋小慧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她只是一个外聘的顾问而已，如果不是能多领一份对应副处级的工资，她才懒的当这个劳什子顾问呢。 虽然家里已经够有钱了，但对这种送上门来的收入，她还是不会拒绝。 单纯论工资的话，她现在教书和顾问两份工资加起来，每个月的收入比李唐还要高了，这也是她最骄傲的地方。 “不跟你聊了文秀，我进去把报告交给老刘还要赶回学校呢。” “那你快去吧宋老师，改天咱们再聊。” “好哒” “咚咚咚……” “请进” “刘主任，没打扰吧？” “呦，是宋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为是上级给咱们经研室新派来的于成荣主任，主任，这是省城大学经济系的宋小慧老师，同时也是咱们经研室外聘的三位顾问之一。” 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坐在椅子上正和新主任说什么的刘胜利副主任连忙站起来介绍道。 一进门宋小慧也看到了那位经研室的新主任，听到刘胜利的介绍，她就知道，眼前这位暂时还没兼上副秘书长，否则刘副主任称呼的时候不可能不称呼最高职位。 这个新主任五十出头的模样，个子不高，戴个黑框眼镜，在刘胜利介绍的时候，宋小慧就感觉到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她的时候，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好不容易挨到刘副主任介绍完，她冲着新主任点了点头：“于主任你好。” 然后伸出右手轻轻的跟于主任已经伸出的右手轻轻一搭，就又赶紧收了回来。 “刘主任，这是罗副领导之前要的报告，您有时间了帮忙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错别字，合适的话就交给领导吧。” “好的好的，辛苦宋老师了。” “老刘，这是什么报告？”一旁的新主任貌似无意的问了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刘胜利刚接到手的那份报告上。 “哦，主任，这是罗副领导需要的一份关于省内宏观经济的报告，宋老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一边说着，刘胜利将拿在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眼见新主任拿过就看，原本打算放下报告就走的宋小慧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开口说要走，想着稍微等一下也无妨，可谁承想，这位新主任接过那份好几千字的报告后，也不知道看了几个字，就开始大放厥词，又是这里写的不合适，又是哪里写的不对。 总之就是一句话，需要重新修改，还只给宋小慧一天时间修改，让改完以后再拿给他，他检查完了再说。 他的这番操作和言论将宋小慧和刘胜利二人雷的是外焦里嫩，二人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他一句没说到点上。 也是，连内容看都没看就开始指手画脚，能说到点上才奇怪呢。 刘副主任震惊的一时之间甚至都忘了阻止，直到忽然感觉到宋小慧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边暗骂了一句这个新主任多事，不懂装懂，一边急忙开口说道：“咳咳……主任……这个报告是宋老师按照领导特意的要求写的，就算要……” “怎么？写的不好不能修改？” “呃……不是……” 刘副主任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清楚的知道，之前宋小慧跟罗副领导专门为这份报告该怎么写沟通了近一个小时，肯定是按照领导要求写出来的。 再说了，人家领导请专家写的东西，就算要修改，那也是领导自己修改，你一个下边传话的瞎凑什么热闹，还想拿捏一下人家专家，你也不看看眼前这个主是不是你能拿捏的对象。 这一刻，他深深的怀疑，自己交过去的顾问资料，这位新主任肯定是连看都没看，要不然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要修改是吧？好，刘主任，回头领导问起来，你就把今天的情况照实说。” 宋小慧可没心思看他们在这里扯皮了，伸手就从于成荣手中将报告夺了过来，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往出走。 “宋老师，宋老师……” 刘胜利一下就慌了，连忙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叫到，可宋小慧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甚至都没跟大办公室里的众人再打招呼，从小办公室出来，径直就出去了。 刚才办公室门没关，里面的动静，外边这几个人听的是一清二楚，这会儿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没一个敢吱声的。 等刘胜利追出来，想到主任还在自己办公室呢，连忙说道：“小赵，你快去把宋老师叫住，让她消消气，千万别走。” “哦” 第四百零二章 欲壑 交待完赵文秀先出去把那位姑奶奶稳住，刘胜利转身又进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次没忘把门顺带着闭上。 等他关上门后，大办公室里剩下的几个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互相对视了一眼，高高的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他们几个敢打赌，刚才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刘副主任最想干的事情应该是大笑三声才对。 新主任刚来还没两天呢，就把他们这里最牛的顾问给得罪了，嘿嘿，这个瓜足够他们连吃一个月了。 进到屋里的刘胜利，满脸惊恐的看着还一脸不可置信愣在那里的于成荣。 “她……她……她怎么敢……” 没等新主任将话说完，刘胜利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主任，我给您的顾问资料您没看吗？” “什么意思？” “先不说宋老师的背景关系，她写报告之前特意跟罗领导沟通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份报告是完全按照领导的意思写出来，再说了，这上边跟下边不一样，需要修改什么，怎么修改，那是必须要经过领导点头画圈的，咱们哪里有那个权力去修改领导要的东西。 刚才宋老师也就是那么顺嘴客气下说让我帮着检查一下，实际上她们三个顾问写的东西，不管是之前的王秘书长还是谁，根本就不会多看，有什么需要都是让她们直接跟领导联系，这……您不知道啊？” 于成荣听了后是蒙了个大逼，忽然间他也反应过来了，以前在县里，他打回去让秘书重新修改的报告，那也是因为当时他是领导，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这个岗位就是承上启下服务性质的，如果能兼上副秘书长，那么级别是上去了，可工作性质跟以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刚才刘胜利说的什么顾问资料，连忙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资料怎么回事，这两天我还没顾得上看呢。” “呵呵……”刘副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主任，刚才那位宋老师是咱们宋副领导的小女儿，同时也是秦山制药李唐李总的爱人，您刚才那番拿捏算是……呵呵……” “哐当……” 于成荣已经一屁股跌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刘胜利。 …… 而此时，被命令追出去的赵文秀已经追上了宋小慧。 “宋老师，您真准备走啊？” “走什么呀，我把这份报告直接送到领导那里去。”宋小慧扬了下手中拿着的东西，生气归生气，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她又不是那种刁蛮到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脑残。 再说了，被刚才那样一搞，她相信那个刘胜利如果脑子够用的话，就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在这个院子里，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屁大点的芝麻官刚来就想拿捏人，真是作到头了。 赵文秀吐了吐舌头，转头看了看没人注意她们这边，轻笑着低声说道：“老刘刚才也被你吓坏了。” 他会害怕？宋小慧可不信，那脸上的表情肯定都是装出来的，指不定心底怎么偷着乐呢。 “不管他，文秀你先上去吧，我去后边领导那里把这个一送，一会儿他们要是问我，你就说没追上，说我出来就直接自己开车走了。” “我知道了宋老师，那我先上去了。” “嗯，去吧。” …… 秦山制药，监察组办公楼，组长办公室，李唐鸠占鹊巢的坐在秦组长的办公桌后面，满脸严肃的翻看着监察组这几天关于子校几位领导的调查报告。 秦组长和陈主任以及柳小强三人坐在办公桌前，至于监察组的副组长刘丰林，则坐在靠近办公室门那里，努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想尽可能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知道，别看现在办公室里安静，但这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时宁静而已。 果然，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李唐将手中的调查报告“啪”的一下扔在桌上，就在刘丰林准备迎接风暴洗礼的时候，出乎他预料之外，领导竟然笑了。 “呵呵，还不错，被举报的三个人里边还有一个挺争气，没跟着同流合污，我心甚慰啊！” 陈宝珍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接话，都在等待着看领导接下来准备讲什么。 说完那句后，李唐就停了下来，伸出手在桌上那份调查报告上敲了几下。 “一个人五百，已经查明的有二十一个人交了这笔钱，这就是一万零五百，呵呵，一个万元户出来了，秦山地区总共近百万人口，有多少万元户？ 不过我倒是要表扬一下咱们这位郭校长确实算是听话，最起码比你们听话。” 李唐抬手指了指柳小强和监察组长秦淑娟，还有缩在后边的刘丰年。 见他没指自己，陈宝珍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看。 感觉到了陈主任的目光，柳小强开口解释道：“陈主任，您当时还没来，李总说的听话指的是年初他在全体干部大会上说的，力争五年内让公司上下所有职工家庭的存款能超万元。 这样看来郭校长确实挺听话，这才过去半年多点，靠自己努力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噗嗤……咳咳……”听完柳小强的解释，陈宝珍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公司内所有家庭存款超万元，他是怎么敢立下这个豪言壮语的？ 不过再想想她翻看资料时制药公司刚成立那会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七年时间，职工总数是刚成立时的十倍还多，而收入呢？七年前一线工人平均三十来块钱，现在同样是只统计一线工人，收入已经破百了，这个不是平均，而是月最低收入也已经超过一百了。 等到五年以后又会成什么样，陈宝珍觉得自己还真不敢想。 “老柳……” “李总”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这几年给工人增加工资的同时，我给干部也涨工资了啊，为什么还有人不满足呢？” “李总，欲壑难填，但终究是少数。” “是啊，少数，丰林，别缩在后边了，又不是你犯错，你害怕什么，担心我吃了你啊。” “没……没有……”被点名的刘丰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第四百零三章 失望 “丰林，你现在一个月拿到手能有多少钱？一百七？” “呃……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总共是一百八十二块三毛五。” “够用吗？我指的是你们全家。” “肯定够啊，这也……没什么需要多花钱的地方。” “下边那些同志们呢？” “反正我是没听谁说过钱每个月都不够花，据我所知，凡是住在家属院里的，应该是每家现在都有电视，至于黑白还是彩电另说，还有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家里都买了洗衣机，这还是双缸的，单缸的就更多了，买冰箱的我印象中也有不少，我看如果不是百货公司的货数量有限，可能有的还会更多些。” “唉……” 李唐摇摇头示意刘丰林坐下，他低头再看了眼那份调查报告，手指重重的敲了下：“查，一查到底，看看除了郭三元和教导主任王为理之外还有谁参与进来了。 另外，秦组长，先找副校长吴胜谈话，初步调查虽然没他什么事儿，但举报人能把他也写进来，那就表示他可能也有什么行为引起了别人的误会，问问他对于郭三元和王为理的事情究竟知情不？ 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报告，如果不知道，那他这个副校长就当的失职。 当然，还有我，也还有你秦组长，我们两个都失职，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后，我们自请省里处分吧。” 说完后，李唐就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其他几个人见状都纷纷跟着站起来。 走到门口后，他伸手拿下刚才进来时，挂在门口衣服架子上的白大褂，他是从医院被叫过来的，来的比较急，连白大褂都忘了脱下。 “陈主任，让你见笑了，咱们干部的思想建设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很正常，千人千面，李总也没必要因为几个走上歪路的干部而过于自责。” “唉……”李唐一边将白大褂穿好，一边叹息着摇摇头：“我是替他们感到惋惜，大好人生，幸福家庭，就因为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阿堵物而毁了，万把块钱买自己的后半生，值得吗？ 其他人不说，那郭三元是我专门请来担任子校校长的，现在想想，他如果一直在原学校，可能也就不会有这事儿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害了他。” 再度叹了口气后，已经穿好白大褂的他转过身子继续说道：“秦组长，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吧，陈主任，老柳，秦组长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支持一下，我先去医院，一次来了五个老外，每人三十万美元的治疗费，这就是一百五十万，我现在也是个财迷啊！” 对李唐的医术，陈宝珍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直观的印象，光那每人三十万美元的治疗费，听的她是眼角直抽抽，这哪是给人看病啊，简直就是抢钱嘛。 不对，抢钱都没这么快，毕竟出去抢还有不小的风险，这个跟无本买卖一样，开的就是台印钞机。 将李唐送到楼下，看着他摆手示意不用送，然后一个人走远，她才转头看着柳小强问道：“柳总，咱们李总的医术到底有多好，我怎么发现我来的这一个多月，好像有不少老外都是专程过来找他看病的，而且似乎都是即来即走，也不停留。” “陈主任，就你现在能想到的那些疑难杂症，或者说其他医院治不了的那些病，在咱们李总手中基本上都能妙手回春，没人是傻子，治不好病的话，没人会大老远的跑过来，交通又不方便。 还有那些老外，如果李总的治疗没什么效果，他们会大老远的坐飞机过来情愿花三十万美元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啦，我先过去，秦组长，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的，随时给我吱一声。” “没问题柳总，我不会客气的。” 等柳小强也走了，秦淑娟转头跟身后的刘丰年说道：“丰年，你亲自去将郭校长他们三个分别请过来吧，尽量低调些，别弄的人尽皆知，过来后你让人先审一下。” “知道了组长，那我就不带人了。” “嗯，也行。” 看着刘丰年领命后也离开，秦淑娟刚想跟身边的陈主任说请她再去办公室坐坐呢，陈宝珍先开口了，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说道：“秦组长，陪我到那里坐坐？” “行啊，陈主任请。” 秦淑娟一听就知道，这位主任看样子是有话想跟她说，十分干脆的应了下来，伸手虚引了一下。 “秦组长请。” 凉亭建在一堆小土包上，大概有三四层楼的样子，登高望远，站在里面向四周看去，秋季的办公园区里树叶已经开始渐渐泛黄，一眼看过去，绿的、黄的、红的，再隐隐绰绰能看到一些白色的两层三层楼建筑，甚是漂亮。 “来之前我设想过许多场景，唯独没想到咱们的办公区竟然建的跟公园一样，坐在这里边办公真是舒服。” 听到陈宝珍的感慨，秦淑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刚调来时也是吓了一跳，那会儿还没现在漂亮呢，很多绿植都是刚种上，站到这上边看过去，一块有一块无，就跟那鬼剃头似的，后来那几棵……” 她抬起手指了指几棵在这里能看到的银杏树：“那几棵银杏树，听说都是上百年的老树，也不知道李总是从哪里移植过来的，种上之后，整个院子里那种感觉马上就上来。” “淑娟，莪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可以。” “淑娟，李总是不是特别会享受？你看他把办公区建的跟公园一样，办公楼又是这种独立一栋一栋的，还有所有人的配车，再看看他那辆配车，说实话，曹主任的车都没他的好。” “呵呵，陈主任这是话里有话啊，说吧，想知道什么，这里就咱俩，你问我答，我比你早来几年，知道的能稍微多点，尽量知无不言。” 见陈宝珍将话题转移到了李唐身上，秦淑娟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了眼，然后说道。 第四百零四章 打听 “秦组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打听什么。”陈宝珍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有些疑虑。” “什么疑虑？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答疑解惑。” “淑娟，组织原则是同级监督，但你能监督的了李总吗？或者说我的前任沈茂才同志能监督的了李总吗？” “同级监督？”秦淑娟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她微微一笑，抬起胳膊将飘散的几丝头发别到耳后。 “陈主任，我不太明白您所指的监督是什么意思？需要监督李总什么？” “当然是监督他有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是你们监察组，也是你这个组长的工作职责啊？” “哦，您指的是这个啊。” “淑娟，我这话的意思不是说李总一定有问题，我只是觉得……这话应该怎么说呢……” “我大概理解您的意思了。”秦淑娟笑着接过话说道：“您是不是想说，李总，包括咱们几个公司高层，作为一家企业的领导，咱们所享受到的待遇，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咱们的级别，由此您判断，或者说您担心，李总是不是一位贪图享受的领导。” “没错，你看啊淑娟，办公用房，这不用我说，已经超标准超的没边没沿了，还有给咱们配的秘书，配车，配备的住房，等等，这些全部都……” “我明白，但我也有点好奇。” “啊？你好奇什么？” “陈主任，您过来上任前，组织上没找你谈话吗？我记得当时带您过来宣布命令的，好像是省里组织口的一位副部长是吧？” “嗯，没错啊。” “那领导之前都没找您谈过话，给您介绍这边的具体情况吗？” “呃……肯定谈过话，具体情况有介绍，但也只是泛泛的介绍了一下，没有详细的说什么。” “那咱们秦山制药的厂史，那本书资料室里应该有的吧，您没看吗？” “呃……那本书我还真没仔细看，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难怪了，我说您怎么对咱们享受的待遇起疑心了。关于这个，你可以放宽心，这是上边特批的，有红头文件，上边有各位首长的亲笔批示，文件已经被收档了，但咱们公司的厂史那本书里有影印件，您回头可以看看，那本书是咱们公司自己编的，每年都会把前一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添加进去，还挺有意思。 这么说吧陈主任，咱们目前享受到的这些超规格待遇，其实都是跟着李总沾光，李总为国家为咱们省的经济建设做出了特别重大的贡献，上边的领导在奖无可奖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给些补偿了。 还有他的那辆配车，那辆车是去年李总遭遇第一次枪击事件后，上边特意给调配过来的，还是全车防弹。 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庞虎，也就是李总的那个司机，他其实还是李总的警卫员，他跟李总都被上级特批准予随身携带枪支，如果不是这样，今年四月份发生第二起枪击事件时，凶手也不会被当场打死。” 听到秦淑娟的解释，陈宝珍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段时间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往上级特批这边想，主要是事情太过特殊，她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就没遇见过。 李唐对于秦山制药的重要性，这点她非常清楚，也明白公司现在所生产的药品和护肤品，这些配方都是人家一个人搞出来的，可她也没想到竟然会特殊到这个程度。 “淑娟，我再八卦一下啊，李总在公司的工资数目我知道，那他在医院和实验室是不是也会再领两份工资？就是说他一个人从事了三份职业，就领了三份工资。” “没那么多，医院那边他没有领工资，实验室每个月他倒是会拿一百的补助。” “也就是说，他每个月这两份收入加起来总共可以拿到三百多块钱？” “没错” “照这样说，他如果只算公司的收入的话，还没厂里一些一线工人拿的多？” “对啊，您的工资不也比好多一线工人师傅低么。” “这个我知道，说是公司传统就是这样，要让一线工人拿到最高工资，这个我也支持，但是……李总对公司的贡献这么大，他却拿那么低的工资，说真的啊，我是有点想不通。 长此以往，他会不会心里觉得不舒服，毕竟这家公司能挣这么多钱，可以说是靠他支撑，只是享受一些特殊待遇，但这个毕竟不能直接体现在生活中，别的咱不说，你像那些个体户，我可是知道，有不少人一个月挣大几百甚至一千的都有，时间久了，他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然后又为了显示自己是为了职工考虑，但私下里却偷偷的……” “等会儿……”听到这里，秦淑娟已经意识到陈宝珍究竟想说什么了，她有些好笑的打断了这位新主任的话。 “陈主任，您不会是想说，李总偷偷的从公司账上给自己挪钱吧？” “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啊，他对公司的贡献那么大，却只能得到那么一点钱，心里有不平衡感也很正常啊。” “没错，您说的这种情况，如果放到其他企业领导身上真的有可能发生，但放到李总身上就完全没可能。” “淑娟，为什么你敢这么笃定？我们组织干部是要靠规章制度以及纪律来约束的，而不是靠想当然。” “对，陈主任您说的确实没错。”如果不是考虑到要给新主任面子，秦淑娟此刻真想抱着肚子大笑一会儿。 “看样子您来之前，领导是真的什么都没跟您交待啊。” “呃……这里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 “还真有您不知道的，陈主任，莪之所以敢笃定李总不会在钱上犯错误，是因为这家公司就有他的份，公司挣的钱越多，他能得到的就越多，您说他从自己本就应得的钱里偷偷给自己口袋装，这是图什么？” “停，淑娟，你的话我没听明白。”陈宝珍咔吧咔吧眼睛，表示自己有点懵。 第四百零五章 介绍 “秦山制药是家股份公司，这点您清楚吧？”见陈宝珍确实不了解这里边的情况，秦淑娟忍住笑意，仔细的解释了起来。 “知道啊，有省药材公司，地区药材公司，还有医药总公司的股份。” “对，你说的这三家都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但还漏说了一个，那就是咱们李总，李总持有公司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这些年分红下来，光我知道的，李总的身家已经超过四五亿了，您说，他还会在乎那一点点钱吗？” 陈宝珍此时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数不过来那四五亿究竟是有多少个零了，整个人呆滞在那里，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外界传言是真的，李唐真的有这家公司的股份。 她在省直机关工作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但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个传言，认为真要是那样，那不是跟上边的政策相违背么，所以，没几个人把这个当回事儿。 “原来真是这样啊，看来我是真的想多了，也难怪省里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可话又说回来，钱这方面他不会起歪心思，那在色上边呢？他那么年轻，爱人又没在身边工作。” 该说不说，这家伙的脑回路真的挺奇怪。 秦淑娟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这位新主任是不是以前遇到过什么，要不然为什么老是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陈主任，李总在生活中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在单位他是非常注意这方面影响的，您难道没发现，他身边的秘书、助理，就没一个人是异性吗？ 退一万步说，他老丈人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就冲这个，李总也轻易不敢乱来吧，而且啊，我不知道您见过她爱人没，那是真的漂亮，个子又高挑，又会打扮，如果是我的话，自己爱人长那么漂亮，那我的眼光肯定也水涨船高的上去了，普通异性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吸引力。 陈主任，同级监督确实需要做到，但我们是不是也不能一点信任都不给予我们的同志，碰到事情，我们处理事情就行，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而且据我所知，主任一职还是李总自己主动卸任，要求上级派人过来的，他似乎就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权力过大，而让公司成了他的一言堂。 陈宝珍同志，你现在是主任，可以经常的给李总提提醒，让他保持清醒的头脑，但真的没必要怀疑一切，我想，省里派你过来担任这个职务，也不是想让你来调查什么的吧？” “那没有那没有。”陈宝珍急忙否认到。 她可不想被同事们误会，刚才之所以说那么多，也是纯粹的因为子校校长的事情有感而发，完全没什么其他因素在里面。 秦淑娟看了眼这位新主任，点点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因素就好，公司从今年开始发展一下子就提速了，正是出成绩的时候，今年预计外汇收入有可能会破纪录的突破十亿美元，国内的销售额达到二十亿。 眼瞅着就进入四季度了，庄总那边刚刚又接下了几笔大订单，上上下下开始开足马力要赶时间完成订单任务，在这个齐心协力的关头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本来对于上边为什么要安排陈宝珍过来当主任，而没有同意这边推荐的人选，秦山制药几位高层在心中就充满了疑虑，搞不懂上边为什么要如此。 同样是外边空降过来的，但秦淑娟跟陈宝珍的情况还有所不同，她这个职位比较特殊，监察组组长的人选，本就应该是省监委下派过来，而且她还都来几年了，也早就将自己视为秦山制药的一员，虽然这样有违上边派她过来的初衷，但她是真的喜欢这里的一切。 现在眼见好像某人有搞小动作的嫌疑，那不反感才怪呢。 直白的话语说的陈宝珍有些尴尬，她也明白是自己的疑神疑鬼造成的，但同时她也有些惊讶秦淑娟的敢说敢言。 她之所以找秦淑娟说出她的疑虑，一是因为这位本就是监察组长，监督就是她的工作职责，二是大家都是空降过来的，虽然你早几年，但公司高层以前就你一位女同志，现在我来了，咱俩应该天然就能亲近些，可她却没想到，等待她的竟会是如此这般。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李唐的身影，这个之前在她看来犹如迷雾般的影子，在听了秦淑娟刚才的一番的介绍后，现在已经渐渐丰满起来。 强大的气场，并不输于她在省府大院工作时接触到的一些领导，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那张实在是太年轻的面容。 几乎是贴着头皮剪过的头发，以及右侧脸颊上的那道应该是上次枪击事件带来的伤疤，还有始终都保持平静的表情，让他又显得不是那么容易接触，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让她感触最深的还要是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眸，仿佛能随时看入你的内心，这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没有秘密一般，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现在想想，才三十出头，就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有上级领导的赏识，有家人的推力，可能将一众比自己大十几二十岁的人紧紧的团结在身边，用起来如臂使指，又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秦组长放心吧，我是过来协助工作的，目的也是想要秦山制药发展的更好，不会做出什么拖后腿的事情来。” 目光落在远处的秦淑娟闻言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陈主任，咱俩年纪一般大，都是四十出头，现在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将这场战役打赢，我们才能得到的更多，您说是不是？ 当然，无论现在做什么，还是将来要做什么，我们都是在规章制度以及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 以后跟公司的中高层多接触接触后您就会了解，不排除有类似于今天您看到的子校校长那样的干部，但绝大多数都是好同志，我们也不必草木皆兵。” 第四百零六章 临近 李唐不知道新主任才刚来就想给他上眼药水，对于上级没有同意推荐，虽然他心中也颇有微词，但既来之则安之，命令已经下了，人都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他是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孤立新主任的事情来。 就像今天秦组长给他通报暗查的情况时，就是他主动把陈宝珍叫过去的。 不过，如果让他知道了新主任这样对他无端猜忌的话，就不晓得他会做出何等反应了。 从监察组办公楼离开后，才刚走到办公区通往实验室的拱形门那里，庞虎就一路小跑的追上来叫住了他。 “三哥……” “怎么了虎子？” “三哥，我刚接到南省那边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姓宋。” 听到这里，已经走到拱形门跟前，正准备进去的李唐转身就往一旁走了几步。 “说的什么内容？” “电话那头的说，小日子那家药企的董事长和公司总经理，以及之前那个安保经理所在社团的老大，都已经死了，小日子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药企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是因为经营不善，被董事及股东接连问责，压力太大而自杀的，至于那家社团的老大为什么自杀小日子警方倒是没给出什么结论，只是以自杀结案。” 都死了？ 听完庞虎的话，李唐的心莫名的有些轻松，从四月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月了，这件破事终于算是结束了。 “那边还说什么了？” “还说……这事儿并不是他们做的。” ？？？ 刚准备说什么的李唐，忽然就想到了那天领航那个叫克雷格＊埃摩森临走前说的话。 他让自己关注着点关于小日子的国际新闻，要送给自己一份礼物，他说的礼物恐怕就是这个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下就是一寒，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幕后黑手就是这家药企的老板，跟孙家兄弟联系的就是这家公司的安保经理，而这个安保经理又是小日子一家社团的人。 于是乎，这家药企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以及那家社团的老大都被自杀了，怎么样，这个礼够可以了吧？诚意够足了吧？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并没有人怀疑那个安保经理的忽然失踪，跟这边有什么关系。 至于有没有人怀疑孙家兄弟的失踪跟这边有什么关系，在南省的那位“大哥”肯定怀疑，但也没什么证据不是，毕竟他的手还伸不到港岛，就算能伸到，比起真正的地头蛇和义群来说，那也是差的远了。 能查到的线索，现在随着这几个人的离去，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至于还有没有隐藏的更深的黑手，李唐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逾越了一次，小小的任性一次可以，上边的家长们以后就算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敢将这种行为当成常备手段，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呼……行我知道了，既然你过来了就跟我一起吧，医院还有几个老外等着呢。” “好的三哥。” 说完后，李唐转身往通往实验室的拱形门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下右侧脸颊上的那道伤疤。 虽然造出祛疤膏的人脸上都还有伤疤说出去了会被人笑话，甚至还会让人怀疑产品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但他依然没有将这道伤疤去掉的打算。 留着这道疤他就是想要提醒自己，说居安思危也好，说什么也罢，他就是想提醒自己，这个世界远没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么安全。 …… “老三，你到时候怎么过去？” 八七年的国庆节已经过去了，十月五号，今天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下午下班回到家正吃饭呢，李爸忽然问到。 刚低头喝了口稀饭的李唐被自家老爷子没头没尾的问题，问的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肯定是跟省里一起。” 李爸问的是月底去四九城开会的事情，距离会议时间只剩二十天了。 “我以为你是不是又想先过去看看你师父跟师娘呢。” 春季那个会的时候，李唐都是提前休几天假先过去到师父家住着，等省里的大部队到了以后他才过去加入。 可这次的会议他可不敢那样，这个会是他第一次参加，说实话，比参加春季的会议要紧张和激动的多。 这点宋小慧最有发言权，从国庆节那天起，李唐就表现的异常亢奋，还不止一天，连着几天都是那样，折腾的她原本今天还有一天假呢，都不敢在家待了，下午跟婆婆打了个招呼就溜去了学校，让这家伙下班回来知道后还有些失落。 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有点过于兴奋了，可不那样不行啊，不折腾累了，他激动的睡不着。 “嘿嘿，这次我不敢，还是乖乖的跟着大部队一起吧，爸您也是跟省里一起的是吧？” 刚夹了一筷子菜的李爸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自己儿子，很奇怪他怎么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他不跟着省里一起还能怎么办？ 开这种会都是按照属地算的，他又不可能算到部委组里。 被老爷子瞅了一眼后，李唐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扭头看向正在边看电视边吃饭的老娘。 “妈，今天宁宁还过来没？” “早上她奶奶带着过来转了一圈，我看眼睛都已经好了，但让她把今天的药继续喝了。” 李清家那个小闺女可能是脏手揉眼睛被感染了，昨天过来的时候左眼睛通红通红的，跟兔子似的。 “嗯，既然好了明天就不用再喝了，张姨还不打算让宁宁去托儿所啊？” “呵呵，你张姨也奇怪，我印象中涛涛小时候她也没这么上心过。” “她那时候也上班呢，还能咋上心，现在是把涛涛那时候缺的都给补到宁宁这小丫头身上了。” 听到老伴的话，李爸接过来说到。 李妈听了后没说什么，偏过头看向李唐问道：“老三，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慧慧现在还喝药着呢？” “喝着呢，每天一次，在学校自己每天也会煎。” “要不……让别喝了吧。” 第四百零七章 训斥 李妈的话让李爸和李唐二人手中夹菜的动作同时一顿，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了她。 要说这家里谁最想抱孙子，那绝对是非李妈莫属。 看到父子二人都看她，李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筷子放到碗上后说道：“让慧慧别喝了，你就算医术再好，那药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况且喝了这么多年，去医院检查都说是身体已经恢复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怀上，我觉得这就是命，跟喝不喝药没关系。 你跟慧慧说说，让她别在折腾自己了，咱家要的是她这个人，我认的也是她这个儿媳，不是那充满未知数的下一代。 老三，这几年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但今天我要把话也跟你讲清楚，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你打小那些孩子也都喜欢亲近你。 你这辈子如果没有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你命里该绝后，你们俩以后如果有个吵嘴什么的，你少给我拿这个说事儿，要让我知道你敢把这个挂在嘴边，仔细你的皮。 还有，在外边管好你的裤腰带，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在外边乱来，用不着什么组织纪律什么法律来教育你，我这个当妈的先拿斧头劈了你，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兔崽子。 你听懂我说的话没？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只认慧慧。” “妈……您这……好好的您怎么跟我来个这呢？我也没说要怎么着啊，不让慧慧喝药就不喝了呗，我俩感情好着呢。” 李唐被自己老妈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真的对这辈子可能会没孩子这件事情已经认命了。 爱有没有，就这么着吧，他也是真的从来没想过在外面再怎么样，现在被老妈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我知道你们俩现在好着呢，也知道你现在没啥心思，但你俩这才过了多长时间，那新鲜劲还没过去呢，往后还有几十年，保不齐你哪天给我生出来一个什么幺蛾子的心思。” “哎呦我的老娘唉，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该怎么回您啊？” “你不用回我什么，把我的话记心里就行。” “那您放心，我保证记在心里。” “咳咳……”随着李唐的话音一落，李爸干咳两声将话又接了过去。 “老三，你妈今天忽然跟你说这个，也是有感而发，这不马上就要开会了么，你妈是想你还年轻，以后无论怎样，也不管走到哪一步，都要不忘初心，别做出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来。” “爸，妈，您二位放心，道理我懂，莪肯定不会瞎胡来的。” “嗯，就是给你提个醒，赶快吃饭吧。” “爸，我请教您件事儿。” “说吧，什么事儿？” “我们公司子校校长和教导主任联手收受了……” 子校的事情现在已经彻底查清了，今年开学，高一四班一个班三十五名学生，全部都是通过多花钱的办法进来的。 三十五个人啊，一个人收五百，总共一万七千五，触目惊心。 但现在有个问题，一是这些钱该怎么办，给那些学生家长退了？这样的话，对于那些没给钱，但原本说不定能进来的学生是不是不公平。 现在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总不能让这三十五名学生都退学吧。 二是把那个校长和教导主任该怎么处理，收的钱他们现在已经全部交出来了，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接下来监察组会将整理好的口供和证据全部提交给地方检察院，然后由检察院审查完毕确认无误后批捕，再向法院提起公诉，至于会被判多久，就要看法院最终的审判了。 “你想把这件事儿瞒下来？怎么，害怕你们省里因为这件事情给你处分啊？” 听完李唐的讲述，李爸点上烟，吸了一口后淡淡的问到。 “处分不处分的我没考虑过，我就是替这两个人，尤其是我们子校那个校长感到有点可惜。” “呵呵，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轮的到你来为他可惜啊？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走正规程序，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至于那些钱，肯定不能退，交上去，还要给那些花钱了的人单位再发一个通报，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做什么事情就认认真真的走正规渠道。 他们现在花五百拿到了一个名额，那如果有人愿意掏一千，把那个名额挤走呢？以后大家如果都这样做，那干脆就比谁有钱好啦，还谈何公平公正。 还有你老三，在这件事情上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你不清楚你们子校的学位有多紧张吗？既然报名抽号是你搞出来的新鲜玩意，你今年为什么不从头到尾盯着？去年没发生事情就表示以后都不会发生吗？ 我们组织为什么要设立监察部门，就是因为人心难测，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法治要大于人治，做任何跟利益挂钩的事情时，都要监管先行，这样做，不止是保证工作可以顺利开展，同时对做具体工作的同志们也是一种保护。 这次如果你跟之前一样全程跟进，就算你忙，那也可以派别人在一旁监督啊，这样的话他们还会有暗箱操作的机会吗？那两位同志还会有犯错的机会吗？还用得着你在这里惺惺作态的替他们感到惋惜吗？都做了这么多年一把手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一旁的李妈听到老伴也开始训斥儿子，有心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后开始收拾起饭桌。 在公事上面，不管是化肥厂的，还是制药公司的，她从来都不插嘴发表意见。 李唐被自家老爷子训斥的脑袋都快塞进裤裆里了，关键是训他还没训错，他只有乖乖受着。 “老三，你要记住，不管是设立监督部门，还是搞那么多的规章制度，法律法规条文，设立的初衷都不是为了防谁，而是为了保护大家，让大家在一个和谐有序的环境下公平发展。 就像车间里天天耳提面命的安全守则一样，那是给大家增加麻烦吗？不是，那是在保护咱们的工人师傅，可以免受很多本不应该受到的伤害，那都是血与泪换来的真理。” 第四百零八章 签字 省监委的徐治州徐副主任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秘书刚整理好送过来的文件。 当他看到秦山制药上报上来的文件内容后，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以秦山制药下属子校校长的级别，还不够格让省监委来处理，报上来的文件就只是一个通报而已，目的就是告诉领导，我们这里查出来了什么，接下来我们准备怎么处理。 如果上边领导看完后觉得处理方式有待商榷，那就要在文件上注明自己的意见，再由秘书或者自己亲自传达下去。 仔仔细细的看完文件内容后，徐副主任拿起插在墨水瓶里的蘸水笔，在文件上方的空白处写下了一个阅字，又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且写上日期，将笔重新插进墨水瓶里，然后将这份文件放到自己已经看过的那沓文件上。 没意见，就表示徐副主任认可了秦山制药在通报中的处理方式，这份文件最后还会传递到监委主任手中，一般情况下，主管副主任签过字的文件，主任都是了解一下就算，更多的都是工作秘书看看，然后挑出一些比较重要的让领导过目，剩下的秘书会在汇总后口头汇报一下。 如果每份文件都要亲自看的话，那主任一天天的坐在那里光看文件可能都看不完，毕竟副主任还是只看自己的分管，主任可是总揽全局的。 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却又重逾千金的阅字，就决定了郭三元和王为理二人今后的命运。 …… “省里没说什么吧秦组长？” “没有，我问蒋秘书了，徐主任看过后并没有提出什么其他意见。” “嗯……陈主任那边有没有什么意见？” “陈主任说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就行。” “那就将案卷移交到地区检察院吧。” 在秦组长拿来的文件上签好字后，李唐将文件递了过去。 “李总，您看您还要不要见见郭三元？” 从那天在监察组办公室听完汇报后，十天过去了已经，这期间李唐就一直都没有再过去过，更没有见那二位，现在听秦淑娟提起，他想了想缓缓摇摇头说道：“算了，没什么意思，去听他发一通感慨？还是我过去把他骂一顿出出气？” 说到这里，李唐伸手在放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上敲了敲：“秦组长，这里是我给省上写的自请处分的检讨。” 秦淑娟闻言微微一愣，立马坐直了身子刚想说什么呢，李唐就竖起手示意了一下。 “你先听我说完，我没有什么想为你开脱的想法，该你承担的责任你得承担起来，但事实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我的责任比你更多，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我会参与，可能你就会派人过去全程监管了。 你写检讨的时候要会写，可别傻不拉几的把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揽。” “李总，我……” “好啦，就按我说的来，你写好后先让我过目一下。” 看着李唐那坚定的眼神，秦淑娟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李总，那我先过去了，等写好后再给您拿过来。” “嗯，哦对了，我看了一下要发到各科室的通报，以及要张贴在公告栏里的那份情况说明，这两样是谁写的？” “呃……我们监察组的秘书王凤芝，去年分来的大学生，在二厂锻炼了一年，今年七月刚回来，有什么问题吗李总。” “大的问题没有，字写的还算不错，但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她还在使用二简字，自己私下里用没什么，但在正式文件和公告上如果也用，这传出去了要被人笑话的，让她以后在这方面注意些。” 李唐说的二简字是七十年代末期为了扫盲，在已有的简体字里二次进行了简化，目的就是为了书写简单好认，其实总共也没多少字又被二次简化，而且仅仅推行了不到一年就被撤下了。 可当时还在上学的学生，以及经常读书看报的人还是记下了，虽然推行的时间短，但其实二简字被真正废除是去年才明文规定的。 在生活中还是有很多人会用到，但如果用在正式行文里，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了。 秦淑娟被说的老脸一红，发生这种事情她这个组长的责任也不小，毕竟监察组起草的所有正式文件她都是最后一个审核者，没想到竟然从她眼皮子底下漏过去被总经理给发现了，可见她的审核也是走了个过程而已。 “我知道了李总。” …… 送走了秦淑娟，他刚准备去实验室那边转转呢，就看到昨天才过来的陶云江教授正朝这边走来。 这位陶教授出生在中医世家，他父亲早年间也是省里非常有名气的中医专家，跟李唐的师父关老爷子也熟识，可惜的是后来因为某些个人原因自杀了。 陶教授就是关老爷子推荐的，据说这位农大的教授原本是搞小麦的种植技术研究的，也不知道怎么后来给转到中草药的人工培育种植上来了，没想到还给弄成了专家。 技术方面是真的没话说，身先士卒，不是那种坐在实验室里的专家，在田间地头那是真的自己动手，而不是背着手指挥那种。 秦山制药几万亩的中草药种植基地，都是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亲自跑出来的。 脸色黝黑，皮肤粗糙，双手上布满了经常干活留下的老茧，不知道的人见到他，绝对会以为他就是个地道的农民。 “陶教授，辛苦了！” “客气了李总，咱们公司也给我提供了研究的便利条件，让学生们也更能得到锻炼，这两年毕业的学生质量，比起前几年是真的要好很多。 只靠学校提供的一点土地以及资金，您也带学生，应该清楚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现在有了咱们公司提供的资金以及便利条件，说谢谢的应该是学校以及我们这些老师和各位学生们才对。” “哈哈，好啦陶教授，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就不要这样谢来谢去的了，请……咱们办公室聊。” “李总先请！” 第四百零九章 变化 十月底开到十一月初的会议结束后，李唐并没能跟随省里的大部队一起返回秦省。 会后，他这个保健局的外聘专家十分罕见的被保健局因公留了下来，等到他回到秦山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次把他留下，就是为了让他趁着这个人员比较齐全的时间，给那些老同志好好的调理一下身体。 那么多富豪老外都不远万里的，心甘情愿花大价钱来找他调理身体，而且众所周知的效果还非常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有谁跳出来拿他的年纪来说事儿，阻止他，认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就真的要被人怀疑是不是居心不良有其他算计了。 对于李唐来说，虽然他也希望这些随着岁月流逝而日渐减少的老同志们都身体健康，但人家如果不让他给调理，那也是毫无办法。 借着这次机会，他几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医术展现了出来，好好的给一些坐井观天之辈上了一课。 后果就是临走的时候，保健局的领导差点没让人把他绑起来留在四九城，其他啥也别干，乖乖听宣就是，这样的话，领导觉得自己脑袋上那所剩不多的几根毛，以后可能还能保全下来。 可惜，即便他是保健局的领导，也做不到这一点，更别提你这样做的话，把人家其他那些本身就在这里专家置于何地。 这才让原本八天就已经干完的活，硬是多拖了两天后，李唐才得以脱身，从四九城返回了秦省。 …… 候补的身份，给他带来的是组织内序列排名的提高，于职务和级别上暂时还没有什么帮助。 而参加这种会议，让他对一些事务的看法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以前对某些事务总是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现在再看就不同了，似乎理解了很多原本看不清的运行规则。 这次还有一个最大的改变就是，会后上边编办将省里报上去的，给秦山制药升格成正司局级的申请批了。 公司升级，这个不只是对公司的干部有好处，单位升级意味着身份级别的提高，也意味着工资的增加，同时还意味着手中权力的增加，也意味着李唐下一步如果再被高配的话，就有的提拔了，否则像之前那样副司局级单位高配一个正司局级的领导顶天了。 但是，他现在短时间内是不用考虑会被提拔了，会议开完，公司刚接到单位升级的文件，李唐和秦淑娟俩人的处分文件也下来了，一人一个组织内警告处分，再加一个行政警告，妥了，刚升级完秦淑娟跟着李唐一起，他们俩三年内啥都不用想了。 …… “恭喜您李总！” 总经理办公室，陈宝珍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领导，轻轻的握了一下手后，她才在示意下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仅仅隔了半个来月的时间，此时再看李唐，她竟然有种微微窒息的感觉，跟当初在省直机关工作时，见到那些领导们的感觉一模一样。 “同喜，同喜！” 李唐说的同喜，是指这次公司升格，所属干部级别跟着水涨船高，省里没再特意做什么调整。 当时陈宝珍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在原单位的时候就已经是享受副司局级待遇的干部了，过来可以说就是平调，真要说起来还可以说是降级使用了，毕竟企业干部跟省直干部就算级别相同，在权重上也是完全没法相比的。 现在再看，当初的调动就合理多了，在这里干上个三五七八年的，只要干的还不错，再调到哪个地市去挂职，然后转正就是顺理成章。 这位陈主任才四十出头，绝对的年轻干部，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干呢，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有人欣赏。 “陈主任，地区药材公司出售蒲县药厂，已经得到了蒲县政府和地区的批准，前期的调研工作张国庆同志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这次的收购工作我想拜托你来主持，你有什么意见？” 从李唐嘴里讲出来的内容，让陈宝珍直接就呆愣住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总经理同志才从四九城回来两天，就要把会议期间暂时搁置的这么重要的一项工作交给自己来办理，这让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李……李总，我一个政工干部去做企业运营方面的工作，这……这恐怕不好吧？再说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都是国庆同志做的，我这突然间横插一手……” “陈主任此言差矣，谁规定的政工干部就不能做企业运营方面的工作啦，至于说什么国庆同志提前做的准备，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就是从地区药材公司出来的干部，面对娘家人可能有的话不好说。 收购工作你去主持大局，谈一些条件的时候由你来开口，如果碰到什么有争执的地方，由他在一旁敲敲边鼓，也不至于搞的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想参与这项工作吗？当然想，如果没点野心，陈宝珍也不可能以四十出头的年纪就走到如今的地步。 参与进一次收购，跟对方企业，跟地方政府进行谈判，能让她学习到很多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东西，也可以极大的提高她的工作能力，为她今后转岗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企业从事政工工作，工作分量以及权重的占比确实很小，为什么很多企业都是总经理将主任一职一肩挑了，然后安排一个专职副主任来从事这项工作，就是因为企业的主要工作还是运营和发展，再说通俗点就是赚钱，当然，不管怎样，前提是不能脱离组织的领导，要在组织的领导下有序发展。 “好，既然李总这样说，那我就试试。”当下陈宝珍也不在含糊，点头应了下来。 李唐这样做也是为了成人之美，既然明摆着这位是下来锻炼来的，以后省里对她可能还有其他用处，秦山制药只是一个跳板，那干脆我就给足你机会锻炼，早日达成目的，早点离开这里。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下来挂职锻炼的干部，碰上这种，你安排工作还是不安排？那种需要长期稳定做下去的工作怎么安排？你待上一两年屁股一拍走了，我的工作怎么办？临阵换将可是大忌。 “嗯，你也不用担心，明天咱们开个会，前边那个会的会议精神你们应该已经学习过了，我传达一下后面那个会的一些讲话吧，二就是集体讨论一下这次的收购条件，再对后续的工作做一个安排。” 第四百一十章 变化(二) 一门双委员，虽然另外一个只是候补，在候补中排名还比较靠后，就这听上去也是够吓人的了，如果再将老丈人算上，呵呵……两个正式的，一个候补……啧啧…… 这种情况如果放到老美，一门同时出上好几个议员，甭管是参议员还是国会议员，那就是一个政治家族的崛起，下一步就可以尝试参加入住白房子的竞选了。 可惜，在国内情况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在李妈的眼中，什么都不是，她此刻正在家里训那父子、女儿、儿媳、女婿几个人呢，四个孙子孙女乖乖的在小卧室里学习的学习，照顾妹妹的照顾妹妹。 这里边最冤的人可能就是李唐了，被训了半天，他除了知道哥哥姐姐嫂子姐夫，还有自己媳妇儿一起撺掇着老头子做了件什么事情，剩下的一无所知。 又听了一会儿仍然是一头雾水，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是举起手向老妈示意了一下。 “怎么滴，老三你想说什么？”看到小儿子举手，李妈终于停下了输出，其他人也将目光落在了李唐身上。 “妈，我不是想推脱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慧慧……” 随着李唐的话音落下，客厅里其他几个人又同时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宋小慧的身上。 看到大家都看她，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憨憨的笑着解释道：“嘿嘿，他回来后我忘跟他说啦。” “唰” 要是有特效的话，其他人脑门上现在肯定都是黑线不断的往出冒。 “咳咳……”宋小慧连忙补救道：“三子，情况是这样的，咱爸从四九城开会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年底的时候，部里要组织下属几家企业领导去老美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学习和考察，期间可以携带一名家属，但费用自付，每人五千美元，报名截止日期是十号，你当时又没在，也联系不上，我就跟咱哥咱姐一合计，背着咱妈给她也报了名。 然后费用的话哥哥姐姐他们两家一家出一千五，咱家出两千，事儿就是这么个事情，这不是今天咱爸拿回来一张表要让咱妈填呢，她知道了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完她又吐了吐舌头，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把本来还板着脸的李妈直接就给看乐了。 她生气的原因是嫌几个孩子包括李爸没人跟她商量，花那么多钱就为了出去转半个月，还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的，觉得实在是划不来，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其实这老太太训斥的同时心里也正偷着乐呵呢。 儿女孝顺，哪个当父母的又能不高兴，就是作为从那个少衣少食年代过来的人，即便知道三个孩子现在都有钱，也舍不得乱花。 “就为这个？”听完自己老婆的解释后，李唐转头看向了老妈。 “怎么，花那么多钱都不跟我商量，我批评一下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完全支持您，您要是觉得批评的不过瘾，我给您拿扫帚去，您拿着扫帚把可以挨个打一顿。” “去，你个死小子给我滚一边去。” “噗嗤……哈哈哈哈……” 原本就已经轻松下来的气氛，在李唐的插科打诨下，大家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妈，我们仨再一起给您和我爸赞助两千美元，出去了看到什么喜欢的想买就买点。” “哼，你就是不说我也要要，出门在外哪能不带钱，谁像你爸跟个棒槌一样，准备不拿钱就出门呢。” “谁说我不拿钱了，部里给我们每人发两百美元的。” “那能够干啥？慧慧给你买的一支钢笔都一百多呢。” 李唐一听就直咧嘴，她媳妇儿给买的那可是派克金笔，真的是金笔，最普通的钢笔一两美元的到处都是，两百美元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不管怎么说，算是将老太太的脾气压下去了，今天的晚饭总算是能吃到嘴了。 饭桌上李爸的话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小丽，小慧，你们爸爸的工作可能要有变动了。” “啊？什么时候？”姐妹俩听到公公的话，异口同声的问到。 李唐也有些吃惊，不过他还能好点，从老丈人当选委员起，他就知道省里的高层肯定要有变化，他临从四九城回来前王主任也跟他说过，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变。 “应该不会拖太久，就是最近吧。”说到这里，李爸转头看了眼大儿子和小儿子。 “你们俩回头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你们的老丈人应该是要去东隔壁省当领导。” 嚯！好家伙，这话能从自己老爹嘴里说出来，那基本上就是妥了。 去东隔壁，说起来比在原地提拔要好些，不管承认不承认，东隔壁那个省，在农业和工业方面，确实要比秦省强的多，即便有秦山制药，和那家还正在建设中的合资汽车制造公司也一样。 基础上的巨大差距，不是一两家公司能弥补过来的。 对于李唐来说，老丈人现在在不在这里都一样，他已经强大到没有人敢随便动他，或者难为他的地步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还需要谁来庇护。 老丈人这次被调走，他只会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宋爸到明年才六十，按照这次会议上定下来的退休政策，还能再干两届，还有机会。 至于自家老头子？李唐先给坐在自己怀里的外甥女宁宁夹了口菜，然后偏过头看了眼老爹。 自家这位老头子再继续在厂长职位上干两三年，然后就可以申请退二线了。 他却不知道，他家老头现在还正在考虑呢，他的工作职位也面临调整，不过现在上级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具体要不要接受，他还没决定呢。 听了公公的话，宋小丽和宋小慧姐妹俩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如果她们的爸爸真的要去隔壁工作，那老娘肯定也会过去，这样的话，想见一面可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想想老两口都是虚岁已经六十的人了还要远离家乡，孩子还都没法在身边照顾，姐妹俩的心情立马就不好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患者 李爸得到的信息其实还是有点偏差，确实有人要去隔壁，但不是宋爸。 宋爸也确实要被提拔，但是原地提拔，秦省省府现任领导去隔壁省担任领导一职，这边空出来的职位宋爸接替，当然现在只是代，要等省里的会议召开以后才能正式转正。 至于李爸的调整其实现在已经被上边叫停了，原本是想让他从化肥厂出来，到秦省的代表会那边去干一任专职副主任，但现在宋爸不离开，他就不可能再过去了。 否则的话那成什么了，等开会的时候，亲家主持会议选亲家，那不是开国际玩笑么，再怎么样该避讳的时候还是要避讳一点。 这次会议结束，调整是大范围调整，不管是上边还是下边都一样。 王主任在此次会议上组织内的排名又往前走了几步，按照最后的排名来看，他的工作等明年开春会议后也会被调整，大体是什么都能猜的到，而且因为年龄刚好卡在线上，不出意外还能再干十年，老头子心情舒畅，李唐前几天还在四九城的时候，被叫到家里陪着喝了两次酒呢。 下边的工作调整进行的比较快，秦省这边算是此次调整最早的一波，在十一月十八日，也就是李唐从四九城回来一个星期后，就基本上调整到位了。 父亲最终没离开秦省，让宋小丽和宋小慧姐妹俩也是松了口气。 而化肥厂这边的变化就比较有意思了，现任厂长和主任的职位互换，引来了很多人高呼玩的花。 不过这跟李唐就没什么关系了，他花了三天时间，总算把医院目前所有收治的路途遥远的住院患者全部过了一遍，该调整药方的调整一下，该下长期医嘱让回家的就办理出院手续。 每次查房都是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跟在他身后，后边的人如果不往前挤，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里又不分科，只是安排病房的时候会把男女患者特意分开。 查完房，李唐就在关小泽的陪伴下来到了医院的后院，这里还盖的有十二栋二层小洋楼，其中两栋永远不会对外开放，剩下的十栋只要你能掏的起钱，也愿意花这冤枉钱，谁都可以住，一晚上不算治疗费及其他医疗设备使用费用，光住宿费两百美元，或等值本币及其他外币。 贵吗？这个价格在欧美也能住上三星级以上的酒店了，可从医院营业以来，这十栋小楼几乎就没有空下来过，住的要么是老外，要么是有钱的海外华人。 至于另外那两栋单独隔开在一个院中院里，偶尔也会有人来住，平时没人住的时候也会有专人天天过去清理卫生，进行日常消毒，设备维护，以防突然来人手忙脚乱。 他今天来后院是去那十栋中的一栋，那里这几天住了一个从西德过来的病人，是一名胰腺癌患者。 胰腺癌起病隐匿，早期症状并不明显，甚至有的患者早期并无任何不适，而等有症状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晚期了，这次过来的这名患者就是如此。 被确诊后，这位患者因为年纪问题，已经七十多岁，动手术很容易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本人和家人都选择的保守治疗，服用了秦山制药的癌细胞抑制剂后，有效果，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服用后根据观察得出的结论是，病人最多再能活一年。 西医治疗在没有靶向药的情况下，除了动手术，就是放化疗，可不管哪一种方法，对于这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都是在加快要他的命。 最后没办法的办法就是到李唐这里来治疗，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的，这位患者的家族是西德一家跨国制造企业的大股东，不管是个人影响力，还是财力都无与伦比。 由西德的外事部门跟这边联系后，很快人就被送了过来。 患者来的时候李唐还在四九城，胰腺癌他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就算上一世他也没在医院听过多少病例，否则他的癌细胞抑制剂也不可能对胰腺癌几乎没什么作用。 这个病的病因到底是什么，几十年以后的医学界也没有彻底搞明白，只知道跟基因异常和遗传有关。 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就过来看望了患者，并且开了处方下了医嘱。 这个病西医的病因不清楚，以中医辩证治疗来说，这位患者就是积聚的气血瘀滞证。 主证是腹上区疼痛不已，呈持续性，常累及腰背，平卧的话会加剧疼痛，前躬及曲腿可减轻……等等。 中医认为不通则痛，腹痛是因为气血阻滞，邪气郁闭的结果，故应该行气活血，疏通经络，祛邪解毒。 行针用药已经三天了，他使用的治疗手段究竟有没有效果，已经可以初见端倪。 “小泽，安排的检查今天早上都做了吧？” “已经做完了师叔，那个来自西德的米内拉医生说，从昨天晚上开始，瓦兰先生的腹部疼痛已经减轻了，现在哪怕就是平躺在床上，也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腹痛减轻很正常，这三天用的药和扎的针都有止疼效果，李唐也担心那么大年龄的患者，一直就那样疼下去会引出别的什么毛病来。 “师叔，瓦兰先生的病有希望治愈吗？” “不好说。”李唐摇了摇头：“他自己的诉求也不是让彻底治愈，而只是尽可能的延长他的存活时间么。” 关小泽说的瓦兰先生就是那名患者，他们家控股的制造企业就有生产很多先进的医疗检查设备，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他们非常清楚。 什么病能治好，什么病没办法根治，他们门清，不会对医生提出一些根本没办法达到的结果。 他见到李唐的时候，提出的诉求就是减少他的疼痛，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要走的那么难受，再就是尽可能的让他多活几年，那么大的家族，虽然很多身后事早就有安排，但因为这个病来的比较突然，他这个家长必须留足尽可能的后手，好将家族继续延续下去。 所以，能多活一天，对他对整个家族都是好处多多。 第四百一十二章 投资 老头过来看病带的人比较多，有保镖、助理、仆人、晚辈还带着自己的医生。 同时也少不了他们国家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这边外事部门的人，同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商务口的同志。 商务口的同志跟过来，当然是想人家控股的企业能到国内来投资建厂，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后院的十栋小楼相隔不远，但每栋小楼之间都有茂密的绿化带隔开，为了的就是保证一定的私密性，虽然院子就这么大，只要还在这里住，就难免会碰到，但相信没人愿意自己在房子里边，还能被外边或者隔壁楼的人一眼就看到。 瓦兰住的这栋小楼外，看到李唐和负责平时照顾的医生俩人一起过来，楼下的保镖连忙将一楼的大门打开。 而在屋里的瓦兰的晚辈和助理接到通知后也急忙迎了出来。 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看出李唐的医术究竟是什么水平。 人来的时候是什么状态，经过治疗后又是什么状态，精神上的变化那是一目了然。 如果说刚来时，包括患者本人都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那现在他们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尤其是瓦兰，每天只要看到李唐，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希望能让他多活两年，为此他愿意支付更多的钱。 咱们的赵老蔫同志不都说过么，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没了，钱却还没花了。 瓦兰现在碰到的可能就是这个问题吧，掌握了那么一大笔巨额财富，却依旧没办法对自己的身体起到任何作用。 “李医生，你好！” 门口，瓦兰的晚辈和助理分别和李唐握了一下手，然后走进了房子。 屋内，瓦兰今天没在卧室休息，也在客厅里，李唐进来时，就看到他站在那里，脸上布满了喜色。 身体舒服不舒服，他这个当事人最有发言权，来之前身体是什么感觉，治疗三天后又是什么感觉，他非常清楚。 此刻，他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感激之情，这也让他对继续再活几年升起了希望。 也对这个年轻人的医术，对这个古老国家传承了几千年的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天接受这个年轻人治疗的时候他就问过，多长时间能见效的问题，当时这个年轻人非常自信的说有没有效果最多三天就能见分晓。 果不其然！ “李医生，我今天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瓦兰不会说英语，他和李唐的交流只能通过外事部门派来的翻译。 这种感觉其实不好，跟病人交流，李唐最喜欢的亲自交流，他最担心的就是将一些医学中的专业用语翻译的词不达意，但碰上这种情况了也没什么办法，好在瓦兰的晚辈和助理，包括随行医生都可以用英语交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很正常，刚开始的治疗，效果最好，再往后就进入了一个调理期，我需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你的身体调理到现阶段的最佳状态。” 听完助理的翻译，瓦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总之，接下来该怎么治疗都听你的，我会绝对配合你的医嘱。” 不配合你试试，让你回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李唐不无玩笑的想到。 跟瓦兰聊了一会儿，又重新下了三天的医嘱后他就离开了，刚走出去，就被这次跟着一起过来的，商务口那位某处的胡处长给叫住了。 “李总，打扰您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胡处长有事儿？” “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让李总您给帮个忙。” 商务口的这位处长叫胡秀祥，比李唐大不了几岁，也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跟宋小慧属于同一批，这帮人毕业后分配的单位都不错，提拔的也是相当快。 同样的情况放到几十年后，一个大学生通过考公进到行政单位，想升到处长级很难很难，熬到退休能享受个副处级待遇都算是好的。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生的早也是个优势。 不过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难考也是事实，毕竟录取率就在那里放着呢，像现在百分之十几甚至百分之几的录取率，后世大学扩招后那动辄百分之四五十的录取率也是完全没办法比的。 这位胡处长想说什么，李唐心里大概都有点数，他大前天就跟省里负责招商引资的副领导说了，让他安排人尽快弄好一份招商引资的各项政策文件，然后带队过来。 陪同瓦兰一起过来的那位亲属是他的侄子，同时也是西德那家跨国制造企业专门负责对外投资的负责人。 他这次陪着叔父一起过来，一方面是不放心，另一方面就是想考察一下华夏的市场，看能不能在这里投资建厂。 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能让这家企业在省内投资建厂，那对秦省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 不出意外，胡处长此时找他谈的应该也是这方面的事情。 对于商务口的胡处长来说，虽然心中对全国各个省份肯定有自己的喜好，比如家乡肯定是他的心头最爱，但最终只要能让外资的投资落地，那就是他的政绩。 李唐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暂时也没什么事儿，就点了点头：“走吧，咱们边走边聊。” 见这位李总答应了聊聊，胡处长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前些年因为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商务口跟李唐之间闹出的矛盾可不算小，他甚至在电话中将一位副部长提出的要求都直接拒绝过，再加上早几年拒绝过以前还隶属于商务口的港岛联合行提出的合作，说双方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可能有些夸张了，但说互相看不顺眼绝对没问题。 他刚才追出来提出想跟这位聊聊的时候，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 可不找这位又不行，眼瞅着都过来一个星期了，他还跟人家连话都搭不上呢，一丁点的消息也都打探不出来，他着急啊，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这次人家挺给面子，没让他下不来台。 “谢谢李总，谢谢李总，您请。”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奖励 俩人走走停停的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当胡处长知道秦省主管招商引资的副领导明天就会过来，跟瓦兰的侄子多尔进行第一次试探性的碰面会谈时，他在心中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同时也默默地松了口气。 就像李唐想的那样，只要真的能让投资落地，具体落到那里，他可以推荐，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人家老外手中呢。 原本人家这次过来打的旗号就是陪同治病，不管是商务口还是秦省的招商引资部门过来，这次都只能是私下里见面，谈一谈相关问题，能不能成功，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能否迈出第一步才是最关键的。 对于他这位商务口的一个部门负责人来说，只要能让投资落地，不管落到哪里，那都是一种胜利。 现在人家秦省已经要发力了，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李唐这么大个助力在，这次的投资说十拿九稳有点夸张，但机会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大的多。 自家老丈人刚上位，李唐当然要给他送上一份大礼，不止是要想办法促成这笔投资，他还非常罕见的给各家合作商主动打去电话，要求他们增加订单，最终在十一月底的时候，将秦山制药今年的外汇营收推到了十亿美元这个槛里。 同时也创下了国内制造业出口创汇的一个记录（不计算军工类），虽然这个记录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破成渣渣，但在当下，这就是一个里程碑。 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各种各样的接待任务，上边的领导，省里的领导，兄弟省份以及其他企业派来的各式各样的考察团，让这边是一边要顾着完成订单任务，同时还要负责接待好各个考察团，真的是忙了个底朝天，等到彻底闲下来的时候，时间都已经走到了八七年的年底，十二月二十二号。 …… 送走了最后一批来访的考察团，同时也安排好规定时间内最后一批产品发出，秦山制药上上下下的干部职工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虽然订单还还有很多，但剩下的终于不用再像之前这些一样赶时间了，大伙一下子就感觉轻松了。 大会议室内，此刻正在召开着秦山制药中层以上全体干部大会，算是对今年做一个总结，另外对明年的工作也提前做出一些部署。 李唐不喜欢开会，类似这种大会每年最多召开两次，年底一次，过完春节春训结束后再一次，剩下的最多就是一些小会，能将工作安排下去就好。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会议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听杨建昌布置完明年的生产计划后，李唐接过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今天的会开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最后在废话几句啊，后勤的侯经理……” “到” “以后咱们年底再开会前你给锅炉房那边说一下，给大会议室别供暖供的这么热，坐到这儿暖和的我都直犯困，我看刚才下面有同志都开始用手掰眼皮了。” “哈哈……” “我知道了李总。” 李唐两句话就将会议室里确实已经开始犯困的各位，给弄精神了。 见大家都笑，他也没说什么，等着笑了一会儿才敲敲麦克风继续说道：“最后我就说一件事儿，人事部的杜娟经理……” “到” “今年的年终奖二月份发工资的时候必须发，全体干部职工每人一千元。” 这次会议室里倒是静悄悄的，主要是大家都被这个数字给弄的震惊了，一千块钱的年终奖这是什么概念，多少企业的工人一年的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哐当” 这是坐在李唐身旁的陈宝珍听了这个数字后，在愣神之际不小心将拿在手中的钢笔给掉到了桌上。 也正是这一声，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嘈杂程度直逼菜市场。 全场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可能也就是李唐，柳小强还有杜娟了。 他们三个人是提前就知道，刚才当众下命令二月份发放奖金，其实就是为了给大家通知一下而已，发这个数字，也是今天开会前才临时决定下来的。 全公司四个分厂，再加上医院、招待所、子校，全体干部职工总共近七千人，这一发就是七百万，听上去好像不多，几十年后可能一个公司高管的年终奖都比这个数字大，可在八十年代，全国都没有几个企业能一次性发出这么多钱去。 这次之所以发这么多，一是因为今年创纪录，二是这七百万里边有二百万是上边的拨款奖励，还有一百万是省里的奖励，真正公司的钱只有四百万不到。 “咚咚咚……” 随着李唐敲了几下麦克风，会议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咳咳，我刚才说的发的奖金也包括已经退休了的干部职工啊，当然，三厂四厂被收购过来前就已经退休的不管。好啦，今天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李总，发这么多钱，省里会不会……” 宣布散会了，但主席台上的几个人都还没动，陈宝珍忍不住将头偏到李唐这边小声问道。 她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有点谨小慎微，说好听点是做事儿谨慎，仔细，认真，说不好听的就是在机关养成的那种不肯担责的毛病，做点事儿一定要请示足了，领导不指示就坚决不做，没有自己的主意，做事情没有主观能动性。 在机关这样可以，也许你的领导还喜欢这样的下属，因为这样会显出他的权力。 可在基层就不一样了，你连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做什么都要等到领导的指示才做，那还要你干嘛，是不是随便换个谁都能来做这个职位了，你的分管工作还要不要管理了。 省里的领导把她放到企业来，可能也是看出了她在这方面的不足，希望能在这里得到锻炼。 “不用考虑那么多，这笔钱里有上边的拨款奖励，还有省里的奖励，都是今天刚到的，我也是会前才知道，所以通知的有点急切。 宝珍同志，咱们公司独立运营，财务自主，人事自主，只要不做违法违规的事情，我们的自主权是很高的，这种事情如果还要请示，你想让领导同意还是不想让同意？” “呃……这是什么意思？” “领导同意了，其他企业怎么办，领导不同意，那么咱们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怎么堵？咱们今年是立了功的，应该有奖励，几千名干部职工加班三个月，为了什么？为了做贡献，也为了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不向上汇报，领导不为难，下边的干部职工得到了实惠，大家都满意，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百一十四章 帮忙 下班后回到家，看到家里一个人没有，李唐这才想起来，昨天老爹老娘就已经去四九城了，他们在那里还要接受几天培训，主要是学习一下出国后的纪律，以及一些特别需要注意地方。 最主要的其实就是纪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是最需要注意的，别开开心心的出国一趟，想着能见见世面，结果回来后给自己整个处分背上，那才是真的冤呢。 进屋后看着在自己脚底下踅摸来踅摸去的小猫，李唐弯腰将它抱了起来。 “完犊子，今天家里就剩咱俩了，没人给咱做饭，你说咋整啊大黄？” “喵……” “饿啦？我还饿呢，我都没地儿吃饭，早知道就在食堂吃完再回来了。” “喵……” “能不能说点别的？老是喵喵的有意思吗？” “喵……” “一边玩去吧。” 将大黄丢到地上后，李唐有些懊恼的摸了两下头发，这下咋整？昨天他们临走前，将家里的馒头啊菜啊什么的都让大哥拿过去了，现在家里除了面粉和大米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想自己做饭，就是擀点面条，也只能吃油泼的，还连一根菜一根葱都没得下。 去哥哥或姐姐家吃饭？ 一想到他们做饭的水平，他就直打寒颤，那是属于典型的只是能吃，饿不死那种，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咚咚咚……” “老三” ？？？ 正当他准备上镇上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时，屋门被敲响了，外边传来的声音是乔木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一边想着他走过去打开门。 “你啥时候回来的？” 建筑公司这段时间特别忙，哪怕现在天冷了，但因为汽车制造公司那边的厂房要赶工期，也依然没有彻底停工，在忙活一些能做的事情。 “我下午才回来，你吃了没？” “先进来坐，没吃啊，忘了昨天我爸妈就已经走了，你回来干什么？你老婆呢？” “我老婆上班呢，今天回来是问你点事儿，我有些不把稳。走，咱俩去镇上，让老马给烤点肉，边吃边聊。” “行，走着。” “喵……” 眼见这个家唯一还能喂自己的人要出门，大黄直接就急了，原本还趴在暖气片跟前的猫窝里休息呢，噌噌噌的就窜过来，扒拉住李唐的裤腿就上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家这猫怕不是要成精。”乔木看的是直咧嘴。 “不是说建国后都不允许成精了么，这小家伙当年没接到通知？” “你应该说是不是它妈没接到通知，它才生下来多长时间，懂个屁。” 李唐也没赶它下去，从衣服架子上取下大衣穿上，然后给大黄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只让它脑袋露在外面，既暖和，又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摔下去。 “走吧，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军子，平安都没回来？” “没有，他俩在厂房那边盯着呢。” 外边天寒地冻的，院儿里也没啥人，俩人出来后没怎么耽误就走出了家属院。 他们几个现在在化肥厂那可是大红人，尤其是乔木他们三个。 想去李唐他们公司工作，那还得走正常程序调动，去建筑公司可是什么都不需要，能吃苦能干活就行。 不是瞎吹，这个年代的人可没几个害怕吃苦的，就担心挣不到钱，这两年第一批下海的人有的已经挣到了不菲的身家，去看看那些南来北往的背包客，坐火车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就为了能多挣俩钱，说错了，应该是站火车，因为压根就买不到坐票，座位下边，行李架上，厕所里，过道和两节列车连接处就更不用说了，有几个没睡过的。 现在化肥厂想跟着乔木他们混的人可不少，尤其是稍微年轻些的。 乔木他们仨也好说，只要是真的愿意靠下苦挣钱的，他们绝对不拒绝，让谁去不是去啊，他们那里是真的不嫌人多，主要也是活多。 可一看就是二流子那种，那不好意思，说啥我也不要，谁也不缺爷是不是。 附近农民在农闲的时候跑他们工地打零工的就更多了。 国内的工人和农民可能最好最听话的一波人，让干啥干啥，让加班就加班，唯一的诉求可能就是别拖欠工资，我按照你的要求付出劳动力然后你掏钱，这不是最根本的么。 “怎么了？想问我什么事情呢？”走出家属院后，俩人走在去往镇上的马路边上，李唐接过乔木递过来的烟点上后问道。 “是这样，省城有人想让我从南方给帮忙弄回来几辆车，你说我要不要给帮这个忙？” “弄车？你是说走水路过来的车？” “那肯定了。” “谁？政府部门的？” “嗯，省城市府接待办的王维贤王主任。” “他怎么知道你能弄到那种车？”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我们几个屁股下面坐的是啥。” “你们几个的车，我不是让把该补交的钱都补交了么。” 当初知道乔木搞了几辆“水车”过来后，李唐第一时间就让他先去把钱补交了，把车子弄成了正儿八经的正规手续。 不是钱多烧的慌，而是将来如果有人眼红你所得到的一切，那么这几辆车很可能就是原罪。 他们这个小地方这种车不多，大城市现在好多车的手续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有的车是只能在他们本地跑，根本不敢出去，哪怕是同一个省其他地区都不敢去。 这玩意现在确实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毕竟不正规，谁如果逮住这个想下你的黑手的话，那就是一下一个准，小辫子抓在别人手中，将来想把你揉扁搓圆可不就由着人家来了么。 “啊，当初你说了后，我就把该补的钱都补齐了，我们几个的车现在就是开到四九城去都不带害怕的。” “那你就拒绝那个什么主任，说你没门路了，早年你找的人现在已经被抓进去了，其他干这个的人你也不认识。” “你的意思是不帮这个忙？” “肯定不帮，管他是谁呢，要帮也要看什么事情，这种明显能留下把柄的事儿坚决不能碰，保不齐那老小子就没按什么好心。” “行，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消息 山底镇街道的老马是镇上唯一一家卖烤羊肉的，两毛钱一串，吃多少烤多少。 即便现在天冷了，跑到他这里来买烤肉的人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几串，基本上就是烤一块钱的，都是给孩子尝个新鲜，距离他的烤摊百十米远都能闻到那浓浓的烧烤香味。 烤架边上时常都围着附近的几个孩子，瞪着明晃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烤架上滋滋作响的烤串，时不时的在吸溜几下就快掉下来的口水。 偶尔会有哪个孩子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毛钱递给老马，让他烤上一串两串，他也不嫌麻烦，永远都是笑呵呵的。 “呦呵，老三，木头，你俩来了，里边先坐里边先坐，我一会烤好了给你们拿进去。” 要说谁是大客户，李唐和乔木他们几个绝对是他这里的超级优质大客户了，每次过来不吃个三五斤肉那是绝对不会走的，人如果多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夏天的时候，好几次都需要他骑着车子出去借肉。 老马有个四十来岁，脑袋上一年四季都是铮明瓦亮的，他不是没头发，就是单纯喜欢光头，觉得这样利落，看上去干净卫生。 个子不高，也就不到一米七，在北方男人里是绝对的低个头，体重可不轻，最起码也得有一百六十斤，脸上老是挂着笑，给人感觉就像是弥勒佛似的。 他让李唐和乔木进去坐的屋子可不是门脸，那是他家，这年月吃烤肉，很少有人像这几个这样还要坐在摊子跟前吃的，都是烤好了就站在炉子跟前一吃，然后把签子放下就走。 家里就他一个人，原本他家也是非常幸福的一家四口，他和他媳妇儿带俩儿子，他在镇木材厂食堂当厨子，他媳妇儿是镇上供销社的临时工。 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十来年前的夏天戛然而止。 俩孩子放暑假在家，大的十二岁，小的十岁，他们两口子都上班去了，俩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馋了，偷偷跑山里打猎去了，正在供销社上班的媳妇儿听说后因为担心孩子安危，都顾不得跟老马说一声，自己一个人跑山里找去了。 等老马知道的时候都是好几个小时以后得事情了，那么长时间三个人都没一个回来的，镇上当时组织人进山去找，后来找是找到了，就是那场面有点过于血腥，一大两小被十几只狼…… 狼是被打死了，可又顶什么用。 从那以后老马就受刺激了，班也不上了，整天就背着猎枪进山打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 他能卖烤肉其实还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下李唐教他的，要不然的话，一个在小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的农民，根本就没见过这种烤肉法，怎么可能还知道肉可以串成串在烤架上这样烤着吃，甚至还可以卖。 没多大会儿工夫，老马就拿着一把烤好的肉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洋瓷盘子，将烤好的肉放在盘子上，搁在李唐和乔木面前的桌上。 来的时候乔木带了一瓶半斤装的西凤酒，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已经都开始喝了。 “今天就你俩？” “就我俩。” “那就先吃吧，等下再烤，我去给你俩调个萝卜丝，再煎个花生米。” “谢啦啊马哥。” “跟我再甭客气” …… “我差点忘了，老三，我媳妇儿让我问你，小儿先天性心脏病你能治不？” “先天性心脏病？” 乔木的老婆彭晓洁在省城大学医学院附院妇产科上班，她能这样问，应该是碰到新生儿先天性心脏病了。 现在孕期产检几乎没有，所以怀孕后肚子里的孩子简直就像是在开盲盒，不到出生根本就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孩子生下来以后才发现有病的不是少数。 “先天性心脏病靠吃药基本不可能治愈，那是一种器质性病变，得选择做手术，碰上这种病人，就算我出手治疗，也只能是缓解病情发展，想治愈根本没可能，最好还是选择手术，要不然这个病即便能暂时控制，也会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背在这个孩子身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砰一声的炸了。” 中医不是万能的，就算是华佗在世有的病他也无能为力。 乔木也搞不懂什么病变不病变的，他只能是把原话回头给自己媳妇儿带过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啊老三，你怎么想起来要盖高层了，我记着你不是坚决不愿意盖的嘛。” “我擦，我们才刚开完会你就收到消息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公司都变成筛子了？” 前天召开的公司高层会议才确定的事情，今天开全体中层会议都没说这件事儿，结果现在消息都传到省城去了，李唐不郁闷才怪呢。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误会。”乔木放下手中刚端起的酒杯连忙摇了摇手。 “我今天下午回来前先去了趟你们公司家属楼工地，本来想去你那里呢，你们不是正开会么，我就走了，我是在工地听他们说是等开春了后勤仓库要搬走，然后在现在后勤仓库那里起两栋高层。” 还好，不是公司高层往出传的。 李唐倒不是嫌乔木知道他们的工作安排，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也觉得如果这个消息是从公司哪位高层嘴里随便说出去的话，以后再开会有什么涉及公司发展的安排，就不能随便乱说了。 盖高层这个他本来就要跟乔木说的，毕竟是要让他们建筑公司来施工。 “盖高层也是没办法，我们医院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看啊，往后随着铁路客运越来越方便，过来求诊的病人可能就会越多，现在那三百多个病房床位根本就没办法满足……” “满足？”没等李唐把话说完，乔木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作怪似的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对数字不敏感啊？你们医院现在是三百多个床位吗？五百都不止了吧，那楼道都塞的满满的，我还没给你算招待所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闲聊 “给，凉调红萝卜丝，油炸花生米，我再去给你俩烤肉去，你们慢慢吃。” 说话间，老马端着两个盘子从后边厨房走了出来，将盘子放到桌上，接过乔木递的烟，就又往出走去。 “马哥，你今天有金钱肉没？” “没，我不知道你们要过来，就没弄那玩意。” “没了就算了，就烤肉就行。” “你小子悠着点，才三十来岁身子就虚啦？” “虚什么虚，就是想补补而已。” “想补吃什么金钱肉啊，你对面就坐了一补身体的高手，你不找他补，你要吃金钱肉，你小子脑子想什么呢？”老马呵呵笑着走出了房子。 看着李唐脸上揶揄的笑容，乔木老脸一红，才结婚三个月而已就要补身子，确实挺让人尴尬的。 “不用补，补啥啊，你身体好着呢，休息两天就行，想要孩子也不用这么拼命，老马说的没错，悠着点。” 很快李唐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到，不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不如刚才那样呢，但乔木也顾不上了，他听说不用补还是感到有些怀疑。 “真的不用补？” “这我骗你干嘛？” “可你都没给我把脉。”感情，他是因为这个才对李唐说的话将信将疑。 “你脸上写着呢，这两天好好休息就行，我还能害你不成。” “那我用不用吃点你们公司生产的那个药片？” “用不着，那是给身体确实有缺陷，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吃的，你好好的吃那玩意干嘛，等到五十岁以后再说吃的话吧。” “行吧，你是医生，你说了算。不说这个了，说回那个高层，怎么着，我听你的意思是你要盖的是住院楼？” “差不多吧。” “两栋高层当住院楼，我的兄弟，你没搞错吧，你准备盖多少层？” “十五层？二十层？我对高层也没什么概念，你给个意见吧。” “这我怎么给意见啊，问题是你打算再盖多少病房，这种高层一层的房间可不少，到时候没那么多病人会不会浪费啊？” “那没关系，没那么多病人我就改成单身公寓，我们公司现在八人间十人间的单身宿舍还有不少呢，我的计划是将来单身宿舍全部都是单人间。” “呃……”乔木听的微微一愣：“还是你小子脑袋活，这样你要盖的房可不是一星半点啊，我记着你可是说过，要让所有在你们公司上班的人都有房住。” “慢慢盖呗，又不是现在一下子就要盖那么多，明年食品厂就要搬走，那又是一大片地方空出来，还有杨家村再给我们腾出来一大片地，地方多着呢，够我盖了。 你回头安排人过来看看吧，开春后后勤仓库也要重新盖。” “没问题，你这边我绝对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你完全可以放心。” “嗯，来走一个。” “来” “滋……哈……” “对了木头，刚才来的时候你提到车我才想起来，你想办法给我弄一辆车，走正规手续，关税什么都的都报，该补交多少就补交多少。” “你要车干嘛？” “我想给慧慧换辆车，她那车时间可不短了，都蹭了好几回了，我想给她重新买辆。” “什么要求？” “不要小日子的，也别弄大奔啊，那太扎眼，宝马或者奥迪都可以。” “劳斯莱斯怎么样？这车看着不错啊。” “一边玩去吧你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兄弟我过的太舒坦了。”李唐差点没被乔木给噎死，那车他哪里敢买了，况且他也没觉得那车比他现在坐的ca770能好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名声在外而已，但凡有可能，他都打算把这辆车坐到自己若干年后退休。 欧美那边好像只要跟英吉利那个皇家沾点边的商品都是奢侈品，至于那个老太太到底用不用，谁又能知道呢。 “哈哈哈……” “给，不够了我再给你们烤。” 说话间，老马又拿着几十串烤肉走了进来放到桌上。 “马哥，外边没人了吧，坐下来一起喝点。” “你俩人就拿了这点酒还让莪喝呢，够谁啊？”看着桌上的酒老马撇了撇嘴，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摸出了一瓶一斤装的杜康，拧开盖子就给李唐和乔木面前的缸子里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一倒，得，一瓶酒就这样分完了。 “来，我敬二位大老板一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老三，我看马哥这里以后不能来了。” “我觉得也是。” “行了，我收回自己说的话。”说完，老马苦笑着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这一下就是三分之一，然后才跟端起杯子的李唐和乔木碰了一下，又是三分之一下去了。 “哈……”一大口酒下肚，乔木拿起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这才看着老马问道：“马哥，我听说人家给你介绍了一个我们厂的女职工，你咋还不同意呢？” 十几年过去了，看上去老马已经从丧妻丧子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听到乔木的问话，他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感觉都过独了，一想到这屋里将来要多出来一个人就觉得心里不得劲，还是自己一个人过着吧，这样挺好的。” 看上去是走了出来，整天都笑呵呵的，但李唐还是从老马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 是啊，亲眼见到自己妻子和两个儿子，最终落得个拼都拼不起来的悲惨模样，谁的心里能没点阴影，这个阴影真的不是时间能抹去的，可能要伴随他的整个后半生。 “对了老三，我听说化肥厂要扩建，还要把镇街道也扩进去，是不是真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怎么可能把镇街道扩进去，是要扩，但是是往北边扩，修造车间以后升格成修造分厂，从厂区里单独拉出去重新给他们盖个厂区，厂里要上一个三十万吨的新项目，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把镇街道扩进去的。”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琢磨要是把镇街道扩进去了，我以后住哪儿啊。” 这个房子里充斥着老马亡妻和两个孩子的身影，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听到李唐的解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第四百一十七章 翁婿 “李总，您这边请，领导正等着您呢。” 二十三号早上，李唐刚到办公室，就被宋爸一个电话给召唤到省城来了。 来了之后没见到胡处长，他刚走进接待室里准备跟在这里排队等着接见的人打招呼呢，就被后脚跟进来的宋爸的秘书胡建农胡处长给叫住了。 因为还是暂代，要等待过完年后开会才能转正，宋爸的办公室并没有换，还是之前那个，但在接待室里等着汇报工作的人数可与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看着刚进来还没坐下呢，就被胡处长给请进去了，接待室里坐着的人难免会议论起来。 “啧……就是不一样啊，我都等两个小时了还看不到希望呢，人家刚来就让进去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那可是女婿，女婿。” “他们翁婿俩有什么事儿就不能下班了回到家再谈吗？” “这话让你说的，上班都忙一天了，谁愿意下班了回到家还谈工作啊，况且在家里还像上下级一样想想感觉好像怪怪的。” “你说的倒也是，对了郑专员，你跟李总都在一个地方，你们平时见的多不多？” 郑专员，郑加强，现在是秦山地区的行署专员，也是在这次调整中刚上去的。 “基本上见不到，咱们这位李总的工作可忙的很呢，有的时候跟他约着想谈点事情都得借他的时间。” “你是说他们公司那个医院吧？” “没错。” “对了，我听说他们医院今年光外汇都挣了好几百万，真的假的？” “这倒是真的，他们医院收治的老外病号不少呢，都是有钱人，舍得花钱。” “啧啧，你们秦山地区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现在秦省其他地市对秦山地区就没有不羡慕嫉妒恨的，实在是这个便宜让他们捡的太大了。 不说秦山制药每年给上缴多少税收了，光是带活了秦山通用机械厂和包装厂这两家厂子，就够让他们眼红了。 更别提现在还不停地收购下面县的药厂，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点不服不行。 郑专员十分腼腆的笑了笑，他能说啥，还是不吸引仇恨的好。 而此刻办公室里边呢？ 胡处长领着李唐进去后，正戴着花镜看文件的宋爸抬眼看了下，手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先坐，然后又低下眼睛继续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身份上的变化，让他的工作量比起以前加大了一倍不止，现在每天的时间真的是被安排的满满当当，都是以分钟在计算。 等胡处长泡好茶退出办公室后，又过了四五分钟，等宋爸在文件上写好意见，这才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 “爸，我开的药您按时喝着呢吧？” 见岳父已经闲下来了，李唐这才开口说话。 “喝着呢，你妈按你的嘱咐，天天早上都煎好看着我喝完才让我走。这就是到年底了，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显得有些疲劳，没啥事。 不说这个了，三子，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省内这三家药厂你看着收购上一两家，帮地方政府解决点难题吧。” 宋爸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一沓文件中翻出一张纸推到了李唐面前。 李唐伸手拿起那张纸，上面写了三家药厂的名字，一家是省城西边那个市的药厂，还有一家更往西边，是秦省最西边的一座城市，最后一家药厂所在城市则距离秦山地区很近，两座城市连着呢，就在西北方向。 “那我就都要了吧，当然啦，他们政府如果漫天要价，那我可不陪他们玩。” “都要？” 宋爸被小女婿的豪爽弄的还有些懵，按他的设想，能收购上两家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三子，我可没想用行政命令来命令你必须收购啊，叫你过来只是商量，不能影响你们公司的正常运营。” “不会，我原本也有多收购几家药厂的计划，还正准备过年的时候跟您商量呢，既然您现在拿出来了，那就刚好。” “可是你弄这么多前端处理的分厂，一厂二厂那边能跟的上生产吗？” 因为配方保密的原因，目前秦山制药在外面收购的三厂四厂都是只做前端处理，不牵扯到后边真正的药品生产环节，所以不用担心配方会不会泄露，一厂二厂如果没有那么高的处理能力，要这么多前端处理分厂确实没什么意思，就是白浪费。 “爸，我现在已经把护肤品的配方处理好了，以后一厂这边只生产一种保密添加剂，成品可以让其他厂处理，到时候把这种添加剂添加进去就可以，这样也可以完全保证配方不会泄露。” “你确定？”李唐的话让宋爸的眼神一凝，紧盯着问道。 “我确定，在这种问题上我是不会打马虎眼的。” 有了这个添加剂，以后收购外面的药厂，让那边直接生产成品，就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了，这样也可以把产能全部释放出来。 甚至以后一厂可以只生产需要保密的添加剂，生产好以后送到其他厂，让那边处理剩余的部分，现在是护肤品类，等到李唐把药品中的保密添加部分也研制出来，那就更轻松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女婿，宋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以后还要收购更多的药厂？” “爸，这个可真不一定，还要根据我们的产品以及销量来决定，就目前来说，秦山地区下面的蒲县药厂正在谈判中，已经基本上得到了共识，就差地区审批和签合同了。 再把这三家一收的话，满足目前的最大销量完全没有问题，像今年后三个月连续加班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但如果再多收，那就会造成产能过剩，或者开工率不足。 而且这三家药厂的地址也相对来说能方便些，如果是北边或者秦岭南边的，以目前的道路状况来说，到时候可能麻烦事情会比较多。” 说到道路状况，李唐又想到了已经上报上去的，申请修建从秦山到省城东边那个县的高速公路的情况。 从省城到那个县的高速公路去年就已经开工建设了，这条高速修建好了，那对于秦山制药来说可是好处多多。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上课 “审批肯定没问题，交通口那边不会卡，就是不知道回头建设资金他们能给拨多少，缺口太大的话，可能还得咱们自筹。” 说到这里，宋爸深深的看了眼小女婿，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爸，您这样看我干嘛，我们公司的钱可是年年都分红了，又没自己留着。”李唐被自己老丈人这一眼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分红最多分一半，还留着一半以备不时之需呢，既然说到这里我就把话挑明吧，明年多分点，最好年前后就分，省里的几个大项目都等着用钱，我回头跟药材总公司那边也打个招呼，他们今年分红的钱，最少得有一半留在这边。” 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明年分红的话，钱数肯定不会小，公司账上现在有近百亿的资金呢。 “我知道了爸。” “嗯”宋爸点点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行啦，后边等着汇报工作的人还多着呢，没啥事儿你就先回去吧。”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李唐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老丈人。 大老远的把我从秦山吆喝过来，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我打发了，这点事儿就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哼……中午回去让你老婆给我做饭，不能白跑这一趟。 心里虽然腹诽的不停，但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 “行，那您忙吧爸，我先过去，您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嗯，我知道了。” 从办公室里退出来，跟胡处长打了招呼，又进接待室里跟郑专员聊了几句，这才离开办公楼。 刚走到办公楼门口，迎面就碰到了已经升任副秘书长，并兼任经研室主任的刘胜利。 原本那位于成荣主任在屁股还没坐稳的情况下，就被调到其他部门去了，想提高级别肯定是没戏了。 “你好李总，好久没见，过来向领导汇报工作啊！” “刘秘书长你好！过来汇报一下工作。” 跟刘胜利认识，是因为宋小慧的缘故，在他印象中，这个人早就是正处级了，也不知道上次为什么提经研室主任的时候没能上去，结果没想到，人家就借着那一点点不算事儿的事儿就成功翻盘了，回过头来再看看，也算是能人。 李唐后来听自己媳妇儿说的时候，对这个刘胜利是深感佩服，虽然借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刀，但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就是把刀放你手里你也是干瞪眼只能看。 寒暄了两句俩人就准备分开各干各的事情，可李唐刚走到台阶下，刘胜利又转身叫住了他。 “李总……” “嗯，还有事儿啊刘秘书长？” “是这样，这不是年底了么，刚好昨天开始给大家发年货，宋教授那边还没来得及通知，您今天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宋教授一领，就在后边后勤服务中心。” “你们发的什么东西？” “米面油老三样呗，等到春节前应该再能发点肉蛋带鱼点心之类的。” “行，我过去看看，人家能给我是吧？” “您就说是帮经研室宋小慧领就行，那边有花名册，需要签字。” “好，谢了啊刘秘书长。”李唐笑着挥挥手往一旁停车位走去，他的车前挡各种通行证都放满了，车子随便什么大院都能开进去。 “您不用客气。” 车旁，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个头不是很高，皮肤有点黑，双目炯炯有神，身着秦山制药工装的小伙子正站在那里。 他是李唐的新司机，去年从部队复原回来分过来到保卫部的，也去过大西南，在那边待了两年。 这些年从大西南回来的兵都让复原了，其实挺可惜的。 庞虎的媳妇儿已经生了，是个小小子，因为他家的特殊情况，他妈妈也没法过来帮着带孩子，虽然有他媳妇儿娘家妈在这里帮忙，但再让人家经常性的夜不归宿，显得就不太好了，虽然他做的就是这份工作，该人性化的地方还是要适当的人性化一些。 于是，李唐就让庞虎从保卫部重新给他找了个司机，带了俩月培训了一下，这个小伙子叫郭大诚，家是秦山表厂的。 此表非彼表，不是手上带的也不是墙上挂着看时间用的，而是工业用的仪表，厂子的效益现在也不好，本来他复原回来应该是进表厂，他父亲觉得厂子效益太差，就托人找的关系给分配到制药公司来了。 “李总……”看到李唐过来，郭大诚急忙将后排的车门拉开。 “大诚，顺着这条路往院子最后边走，去后勤服务中心。” “好嘞” 五十斤富强粉，二十斤大米，还有十斤油，这边人还是以面食为主的多，所以不管哪个单位发年货，都是面多米少。 中午在丈母娘那里混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离开，原本打算直接回秦山的，坐到车上后他又改主意了。 “大诚，去省城大学，今晚不回秦山了，到了后你去省城大学招待所开个房子住下。” “好的李总。”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儿，他准备翘班不去了，回家家里也没人，还不如去老婆那里呢。 …… 嚯，混进教室的李唐有点意外，他才发现自己媳妇儿的课这么受欢迎，能容纳近二百人的阶梯教室已经快坐满了，在后边随便找了个座位刚坐下没几分钟，宋小慧就从抱着几本书，身穿一件米黄色中长款风衣，刚好遮住屁股，里面是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五厘米高的高跟皮鞋走了进来。 她一出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里迅速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哥们，你就算想看宋教授，好歹也带本书来啊，就这样空手过来也太明显了吧？” 刚开始上课不多会，坐在李唐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忽然偏过头，低声带着明显笑意的揶揄道。 李唐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桌子，再转头看看两边和身后，五花八门摆的什么书都有，但好歹都有本书，哪像自己，桌子上光秃秃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专业 最后，李唐的目光落在了旁边跟他说话这个男孩子面前没有翻开的书上，偏微分方程。 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这个男孩好像也不是这个专业的，看样子他老婆在学校特别受欢迎还真不是虚的。 “你也不是这个专业的？” “不是，我是数学系的，旁边那俩是我舍友，我是被他们拉过来看宋教授的。” 他倒是实诚，一点也不忌讳。 两个人因为都是偏过头看着对方，那个男孩也终于看清李唐的正脸到底长什么样了，他先是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点愣神，过了两三秒钟眼睛忽一下就瞪的溜圆。 “李……李老师……” 这下轮到李唐惊讶了，这学校里边认识他的人不算少，但也绝对不多，除了学校领导和经济学专业的老师外，剩下的都应该在医学院那边，按理说不应该有数学系的学生认识他的啊。 “你认识我？” “真是李老师您啊，今年刚开学的时候我在医学院听过两节您的课。” “你一个数学专业的学生听我的课？” “呃……嘿嘿，我……我当时也是陪……陪朋友。” 朋友？呵呵，恐怕是对象吧。 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男孩子，李唐在心底默默想到，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学校现在有校规，好像是不允许学生在校谈恋爱。 乍一听这条校规好像有些违背人性，都是一群成年人了，天天生活学习在一起，产生感情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还要特地立个规矩不让在校谈恋爱，很多人都对这条腹诽不已。 规矩是规矩，私下里偷着谈的可不是少数，少年慕艾，谁又能忍得住自己的青春萌动。 其实反过来想想，学校立这种规矩，又何尝不是对学生的一种保护，尤其是女孩子。 俩人在一起处对象，亲个小嘴拉个小手的问题不大，可如果忍不住走到最后那一步了呢？万一没做好安全防护中标了怎么办？都还是学生，能自己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真出了这种事情，对于学校来说你们违反了校规，肯定是被开除，然后呢？这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结婚生子？俩人的家不是一块儿的又怎么办？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期，异地就像天堑一样。 更别说因为是被开除的，连工作都不好找，以后怎么生活，以及以后要面对的流言蜚语了。 那些年因为这种事情被开除的学生虽然不是很多，但也绝不是一个两个，最终因为受不了外边风言风语，而走向自我了解这条路上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那个男孩说完后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看看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宋小慧，然后重新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李老师，您就算欣赏宋教授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您跑过来听人家的课，这要是被学校其他老师知道了，不得乱传些小话啊，人家宋教授可已经结过婚了，有爱人的。” “啊？”这男孩的忽然转弯把李唐说的还有点懵，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好笑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宋教授结过婚了啊。” “那您还这样明打明的跑过来跨院系听人家的课？你就不怕别人谁看到了说闲话啊？” 看得出来，这男孩还挺好心的。 “我来听我媳妇儿的课，我还怕别人说闲话吗？” ？？？ 媳妇儿？什么鬼？等等……媳妇儿？ 那男孩的眼睛瞪的比刚才还要圆溜，很快又恢复如常，还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了，我听娜娜说过，李老师您还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宋教授的爱人就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我一直没把俩人串到一起。” “呵呵，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李老师您好，我叫杨恒运，数学专业大三的学生。” “你也好。” 男孩，还是叫杨恒运吧，此刻坐在这里屁股下面就像是长刺了一样，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说来看人家爱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抬头看讲台那边。 李唐是什么都不管，往后一靠，依在后边桌上静静地欣赏着自己媳妇儿。 ……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宋小慧今天感觉十分不对劲，她很清楚下边坐着的学生中，有不少都不是学经济学专业的，这种情况又不是今天才发生，之前她一直没什么感觉，爱来凑热闹就来吧，只要不打扰课堂纪律就行，可今天她就是感到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得自己浑身都不得劲，但偏偏她又觉得好像又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在里面，总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又讲了一会儿，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只能一边讲课，一边一排排的扫过去，她想看看，到底是谁看人看的这么肆无忌惮，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嗯？ 很快，她就在倒数第二排靠近后门那边，看到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让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再次定睛仔细一瞅，妥了，这次她确定自己肯定没看错，真是那家伙！ 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容上挂着的笑容，宋小慧感觉自己心里就是一热，差点连接下来该讲什么都忘了，她连忙转走自己的目光，借着喝水的工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又好好的讲起课来，直到外边的下课铃声响起。 听到外边传来的铃声，宋小慧莫名的就松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己丈夫面前讲课，被他刚才那样盯着看，总觉得有点紧张，好像比学校领导过来听课还让她感到有压力。 没管桌上的书，她逆着往教室外走的学生往后边走去，这个举动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前边正往出走的同学都纷纷停下脚步，看她准备干什么。 “咦，小云，后边那是李老师吧？” “谁？哪个李老师？” “哎呀，宋老师的爱人。” “哪儿呢哪儿呢？宋老师的爱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听课，让我看看。” “就后边倒数第二排，穿深蓝色衣服那个，那不已经站起来了，唉？李老师怎么脸上有道疤了？” “就是啊，我记得上学期见他的时候脸上没疤啊？” 宋小慧的学生里还是有人见过李唐的，正在前排给其余没见过他的同学介绍道，只是看到他脸上的那道疤后，都显得有些吃惊。 前半年李唐遇袭的事情虽然闹的比较大，知道的人多，但新闻上并没有播报，民间也就在秦山流传，省城这边知道的人不多，知道了也不会到处乱说。 这些学生现在猛然间看到，都感到十分诧异。 第四百二十章 计划 宋老师的爱人也在，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间教室，当他们看到宋小慧在面对李唐时脸上那丝毫都不掩饰的激动与喜悦之情，教室里有的男生都恨不得跳出来想跟他决斗。 “恒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宋教授的爱人啦？” “嗯呢，那会儿我跟李老师聊了一会。” “李老师？” “啊，他每年开学都会给中医和中药专业的学生上几节课啊。”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娜娜是中药专业的。” “哦哦哦，对，你也陪她上过课，我记得你家娜娜不是说过毕业后还想进秦山制药的实验室么” “中药专业的有几个不想，别说实验室了，就是进公司都可以，但非常难，这两个都不好进，她准备明年先申请去那边实习，可每年申请过去实习的人也太多，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呢。” “那你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帮娜娜说说，说不定人家就答应了呢。” 张恒运一听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的时候还罢了，知道是谁后，我是真的不敢再搭话了，心里有点发怵。” “切……” 那边李唐在和几个熟悉的学生打了招呼后，已经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媳妇儿身后走出了教室。 “你咋今天跑过来了？” “早上咱爸把我叫过来安排工作，中午我回去让咱妈给我做的拉面，吃完饭本来都打算回秦山了，可一想到晚上家里还是我一个人，就跑你这里来啦。” “那你今晚不回去啦？”问这话的时候，宋小慧的眼中似乎有一汪水在流动。 “不回，明早再赶回去。” “那好！走，咱们回宿舍。” “你接下来没课了是吧？” “没了。” 李唐现在挺享受这种二人世界，跟有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模式，好像更自由更随性一些。 也就是现在交通还不便利，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要不然每年抽时间出去转一圈，两个人一起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有孩子有有孩子的乐趣，没孩子有没孩子的洒脱，但也有享受不到的天伦之乐，没有谁比谁更好的说法，都是个人的选择。 当你看着孩子一点一点的在母亲肚子里逐渐孕育长大，直至出生，这个过程就是一次生命的洗礼，只要这对夫妻还是正常人，他们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变的成熟起来。 然后看着这个小不点从只会吃睡哭一点一点的长大，你教他说话，教他走路，教他认字，教他认识这个世界，教他树立自己的三观，看着他长大成人，再看着他成家立业，看似整个过程好像都在付出，但这会是一种非常满足的付出。 不是有话说过，父母给予孩子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当然啦，自私自利的，重男轻女的，生孩子时就带有某种功利心的另说，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上一世已经享受过有孩子的生活的李唐，对于目前这种生活状态比较满意，但不要孩子这话他肯定不会说。 因为他是享受过了，可宋小慧还没享受过呢，他没资格也没权力去剥夺人家想做母亲的心。 所以，在有没有属于两个人的孩子这件事情上，他只会全力配合。 …… “三子……” 趴在丈夫怀里，宋小慧微闭着双眼声音含混的叫道。 “嗯？” “你能不能把公司搬到省城来？” ！！！ 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原本同样闭着双眼，右手轻轻抚摸着妻子那光洁后背的李唐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感觉到丈夫的大手停下了抚摸，宋小慧有些不满的扭了扭身子。 “不想再过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嗯，明明都结婚这么久了，我却还是住在单身宿舍里，几乎天天晚上都是一个人，我不想这样了。” 从八一年六月结婚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多了，虽说每年都有两个长假，但在学校的日子终归要多过在家的时间，宋小慧的耐性终究还是消磨殆尽了。 这也正常，没有几对夫妻喜欢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尤其是感情还相当不错的。 “嗯？”等了半天没见有回应，宋小慧睁开眼睛抬起了脑袋。 “你不愿意吗？” “别打岔，我正在考虑该怎么搬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李唐不是没考虑过搬迁，秦山毕竟还是太小，本着为公司的未来计，搬到省城来是最好的选择。 但卸磨杀驴的事情他做不出来，秦山地区的领导为了能让制药公司得到更好的发展，在很多工作上做出了不小的让步。 当然，他们那样做也是有目的的，可谁又能没目的呢。 他现在如果屁股一拍就要把公司搬到省城，将一个烂摊子留给秦山地区政府，那是招骂呢，更何况那里还是自己的家。 那么现在启动他那个计划也不知道省里会不会批准。 那就是公司重新改组，成立股份公司，所有分厂全部独立运营，相当于以后每个分厂都是一家全资子公司。 一厂二厂目前规模最大，继续留在秦山，这样就可以把因为搬迁而对秦山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而公司总部在省城，对未来的发展也可以起到积极的作用。 实验室同样也得搬过去，但医院需要重新建一个，相信日后的规模会变的大。 这还只是他之前的一个模糊想法，具体该怎么实施还需要经过多方讨论以及上级批准，这么大的动作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 而且就算能实施，等搬过来也得个三五年，毕竟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呢。 办公楼，家属楼，那么多从事行政工作的人员要过来，不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怎么可能。 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后，宋小慧立马就来了兴趣，虽然知道丈夫的这个计划想要彻底落实，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呢，中间的艰难险阻多着呢，但有计划总比没希望要强吧。 “你仔细跟我说说，我替你参谋参谋。” 第四百二十一章 搬迁 既然跟老婆都已经说了，那就要提上工作日程，就要开始逐步落实。 第一步该做什么？ 当然是先寻求公司现任高层和中层们的支持。 开会是不可能开的，连想法都还是模糊的，只能是一个一个的找来讨论，然后商量出一个章程，最后才能找现在的主管副领导姚良忠汇报。 他的这番操作可给秦山地区现在的领导吓坏了，这要是真的搬走了，他们这会后才上任的领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山的近百万老百姓交代了。 …… “李总，秦山的高主任和郑专员都来电话说想跟您约个时间谈谈。”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五，今天是西方的圣诞节。 李唐去医院那边看了一下还在这里接受治疗的几名老外，人家毕竟是过来送钱的，今天对他们来说又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就跟咱们的春节一样，去亲口送个祝福还是要的。 刚从医院转完回来还没上楼呢，听到外边动静的陈东就追了出来。 谈什么李唐当然知道，跟中层谈搬迁总部的事情，他就没想着能保密。 实在是秦山制药要搬迁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而且这个时间还选的特别敏感，前边的陈主任才刚调走到其他地市任职，这边就要搬走，让现在的新领导真的很难再坐住，听到消息后，那屁股下面就像着火了一样。 “就安排下午吧，我记着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是吧？” “是的” “那你就看着安排。” “好” 秦山的领导知道了，这也意味着消息很快就会彻底传开。 果不其然，刚安抚完高主任和郑专员的第二天，省里的，省城的电话就接踵而至。 宋爸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感到有点奇怪，他可从来没听小女婿说过有把公司搬到省城的计划，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一说，宋小慧立即就得意洋洋的说是因为她，这下可好，她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没褪去呢，就被臭骂了一顿，当然，李唐肯定也躲不过去。 “你是小孩子吗？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任性的一面，你知道公司搬迁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影响有多大不？” 晚上在家正闲的无聊一边玩猫，一边看电视的李唐，接到岳父打来的电话后，乖乖的坐在那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训斥。 “慧慧不懂事也你不懂事？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干脆是这，我把她弄到秦山地区师专，她去那里教课去，没有经济学专业就去教英语，她的英语不是还不错么，这样你俩也不用两地了，简直就是乱弹琴。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你有其他什么打算呢，搞了半天就为了你们俩不两地，你就想给我搞这么大一个工程出来，李唐同志，你这是渎职，这是在浪费国有资产。” 电话这头的李唐有些无奈的咧了咧嘴，他那个媳妇儿啊，嘴边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呢，明知道自家老头是什么脾气，这咋啥话都敢随便往出说，你瞧吧，火气逗出来了。 电话那边坐在餐桌前这会儿已经连筷子都不敢摸了的宋小慧，听到因为自己多嘴，老头子正拿着电话训自己丈夫，小嘴儿一撇一撇的都快哭了，旁边的宋妈有些嗔怪的瞪了小女儿一眼，这死丫头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 作为娘家妈，她当然希望女儿和女婿不要在这样两地了，虽说没隔所远，还都有车，想来就能来，但终归不方便。 其实宋爸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结婚这么多年，小女儿一直无出，他和老伴俩人也着急，更担心因为这个没孩子的事情，女儿他们小两口闹出什么矛盾，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可是担心归担心，想归想，事儿却不能这么做啊。 秦山制药的搬迁，牵扯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因为他现在是代领导，女婿是企业负责人，这里边有的时候就更需要避讳。 电话这边，李唐听着老丈人训了半天，见他终于不说话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爸，我不否认，将公司搬迁到省城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跟慧慧结束目前这种两地的状态，但还有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公司搬迁到省城，对以后得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你说，我听着呢。” …… 在电话里，李唐耐心的跟老丈人解释了下自己的一些想法，那边的宋小慧见自己父亲半天不做声，认真的听着电话，原本漆黑的脸色也缓解了不少，松一口气的同时捏了捏小拳头，她就知道她男人肯定能搞定自家老爷子。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在一起生活大半辈子了，宋妈一看就知道老伴现在的模样已经是开始消气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小女儿的脑瓜子。 “嘿嘿，我没想到我爸那么大反应嘛。” “还没想到？你能想到啥，我一个劲的给你使眼色让你别说了，你倒好，还得意呢，这下得意的好吧？你被你爸骂，还让三子也跟着你一起被骂。” “嘿……嘿嘿……”宋小慧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看我爸这不是已经快被我老公哄好了。” “你啊……”打了一下后宋妈还是有些不解气，又抬起手戳了一下脑门。 “以后在你爸跟前说的话都要过过脑子。” “哦，知道了妈。” 那边，李唐在电话里解释了一下自己想要搬迁公司的真正原因后，见老丈人依然没开口，便继续说道：“刚才我说的是公司发展，再就是医院的病源的问题，我要研发新药，就需要更多的患者，秦山那边地理位置的限制也非常大。 它虽然在陇海干线上，但每天停靠的列车十分有限，有的外地患者即便知道我们医院的名气，也想过来，但很有可能因为交通问题而不愿意多跑。 再加上国外慕名而来的患者，那些可都是真正的有钱人，秦山也缺乏让他们在生活上多留下些钱的资源，但省城就不一样了，说到底，省城也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想在这方面讲出一个好故事，那可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小惊喜 “讲故事？”沉默了半天的宋爸终于开口了。 “对，讲故事，吸引人的故事，吸引的让别人愿意心甘情愿花钱听的故事。” 现在想做旅游业，想挣这份钱，那就是做梦，一个是因为价格体系的改变让老百姓口袋变的比前些年更加没钱，再就是交通问题制约了这一行业的发展，这个就能体现出基础设施的重要性。 但暂时没法发展，不代表不可以现在就做出规划，总要让领导心中有点数吧，局面在未来不久就会发生扭转，宋爸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很多比较超前的想法他都能接受，即便有时候不认同，也会耐心的听下去，然后好好的对比一下，或者请各方的专业人士一起讨论可行性，而不会武断的认为这不行那不对。 听完李唐的解释，宋爸想了一下问道：“你跟良忠同志汇报过没？” “现在跟谁都没有汇报，秦山的郑专员和高主任听到传言后，今天下午一起到这边来了，我跟他们初步解释了一下，我觉得要跟领导汇报，怎么也得拿出一点章程才行，现在还只是我的模糊想法，等我们公司高层统一意见以后再汇报吧。” “这样啊三子，你还是跟良忠同志先汇报一下吧，最好跟玉田主任那边也汇报一下，你们公司想将总部搬到省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不管现在有没有章程，先把想法说一下，争取他们的同意，尽快，不要拖了。” “好的爸，我知道了。” “嗯，你吃饭没？” “我下班在食堂吃的。”李唐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爸您这会儿应该还没吃完饭吧？” “嗯，行了不多说了，记住我说的话，尽快跟领导都汇报一下。” “我知道了爸，明天早上上班我就联系。” “好” …… 挂了电话，李唐长出了一口气，老丈人生气，他虽然不害怕，但也会感到紧张。 宋爸那边能收到消息，那么其他领导肯定也不例外，包括省城那几位，一时间年底这几天本应将注意力放在各项数据上的领导们，竟然全部把关注度投到了秦山制药的身上。 第二天二十六号再度去省城汇报工作，向曹主任汇报完后，还被省城的李主任派人堵住去路，直接带到了他在这个大院的办公室里。 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 眼瞅着八七年再剩三天就要过完，李爸李妈也结束了在四九城的学习，准备登机飞往大洋彼岸了，实验室那边的几个人给李唐又弄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同样还是止疼药，上次约纳斯搞出来的是止牙疼的，而这次的主力是关小泽和王建华，打辅助的则是约纳斯，搞出来的药是全身止疼的，没有特别的针对性。 新药有个特点那就是起效快，可以制成片剂口服，最多十分钟可以开始见效，同样也可以制成液体进行静脉滴注，这就更快了，根据实验数据，不超过五分钟敏感的人就可以感觉到效果了。 这完全就是手术后患者的福音啊！ 看完他们做的各项实验的数据报告，以及这个药的配方，即便还没有进行临床试验，但李唐已经可以很肯定这个药的效果了。 可同时他也有些头疼，这种药如果上市销售到底好不好。 肯定有好处，就像是给术后患者止疼，可以让患者不是那么难受的度过术后前几天伤口的恢复期，还有给一些得了重病，确实没有办法再治疗的患者服用，可以让他没有痛苦的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但如果大规模的销售，有的人哪里不舒服了就会图省事买回去吃，这样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把本来的小病给拖成大病，把大病拖成重病，毕竟这个药只是起个暂时止疼的作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治疗效果。 可不管怎么说，已经研制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走流程，该去医药管理局报备的就报备，该申请临床试验的就申请，等拿到准许销售的许可证后，看药管局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规定，再讨论销售的问题吧。 从写配方的纸上抬起头，看着关小泽他们几个人期盼的眼神，李唐微微一笑点了下头：“恭喜你们，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等我把配方完善以后，就可以申请临床试验了，至于奖励，老规矩，财务很快就会发给你们。” “耶……谢谢李老师，谢谢李老师。” “都是你们应得的，用不着跟我客气。好啦，你们要庆祝回你们那边吧，约纳斯你留一下。” …… “坐吧约纳斯。” 等其他人都退出办公室后，李唐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约纳斯＊汉森随便坐。 最终他还是没能拗过这个老外，同意他留在这里工作，虽然对约纳斯还是抱着审慎的态度，但李唐其实还挺喜欢这家伙的，没有其他老外那种张扬，不喜欢管束的性格，腼腆、谦虚，热爱研究工作，还喜欢跟学校的孩子们打交道，各方面的表现都非常不错。 也正是因为这些，在考虑了一段时间后，他给了约纳斯一份三年的工作合同，虽然比起老美的工资肯定不高，跟实验室其他人的收入一样，在华夏国内来说算是高工资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约纳斯知道李唐问的什么意思，耸了耸肩膀说道。 毕竟已经在这里学习三年了，现在无非就是换了个身份而已，他也没觉得跟签正式工作合同之前有什么不同。 不过那几个跟他一样也是过来学习的老外，因为这事儿可没少挖苦他。 其实也不算挖苦，只是表示不理解，过来学习跟签订正式就业合同，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几个老外差不多就当是来这里度假一样。 在他们看来，留在这里工作简直就无法想象，除非钱给的特别多，那样的话还能考虑考虑。 “你知道我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当然，有朝一日如果能让我碰到一个我喜欢，她也喜欢我的女孩子就更好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资金 这家伙还准备当华夏的女婿？ 李唐还是第一次知道约纳斯竟然还有这种想法，这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祝福了，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吧，如果将来真的打算在华夏长期工作生活下去，在这里成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约纳斯，你想找我们华夏的女孩子谈恋爱这没问题，只要你情我愿完全可以，可有的话我必须跟你讲清楚，坚决不能乱来，你们每一个人刚到实验室的时候，我都讲过一些注意事项，这几年除了极个别的人之外，大家都遵守的非常棒，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变了，不是在这里学习，而是正式工作，我希望你依然能多注意一点。 我们华夏目前确实处处都不如你们国家，所以有的人很向往你们那边，我知道，这两年其实也有不少女孩子非常主动的来找你们，你们也都表现的非常克制，我打心底非常感谢。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于保守了，没办法，这是一种东西方思想和文化的不同，而造成的观念上的问题，将来即便你跟哪个女孩子正式交往，我希望你也能稍微的克制一些，这不是想干涉你的私生活，我也没那方面的爱好，你也过来三年了，应该了解，这就是我们这里目前在男女之事上的现状。” “明白” 约纳斯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可以完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那最好！”李唐也只能是点到为止。 他今天之所以要把约纳斯单独留下来说这些，就是因为医院那边有两个小护士为了这个老外竟然大打出手，这还是他今天早上过来时才听说的。 怎么说呢，这个时代的国企领导更像是一个大家长，不但要负责企业的运营，还要管理职工的家庭生活，感情问题。 经常都会有两口子因为吵架干仗闹到领导跟前，让领导给做主的，他这里还能好点，基本上没人敢因为这种琐事跑到他这里来找他，但分厂领导，包括公司工会以及公司办公室那边却经常都能碰到这种事情，把他们一个个的也弄的是头大无比。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这种事情不管又不行，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闹大吧。 “咚咚咚……” “进来” “李总” 来人是他秘书科的一个助理，看到来人，约纳斯站了起来：“李老师，那我先过去，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好” 等约纳斯出去后，助理这才开口说道：“李总，地区财局的孙局长打电话说找您有要事相商。” “老孙找我？”李唐听的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电话。 助理一看就急忙解释道：“电话线路好像有什么问题，一直打不过来，我已经让后勤的人抓紧时间维修了。” 难怪还要亲自跑过来通知。 “公司那边的电话好着呢？” “那边的都正常。” “行，我知道了，我过去就会给他回电话。” 电话出问题，接不到电话或者打不出去都已经成了常事，据说是跟邮电局的机房有什么关联，具体的他也搞不懂。 不过往出走的时候，通过这件事情又让他想到了那位应该已经在深市开始自主创业的大佬，印象中他好像第一桶金就是来自于代理交换机。 这个交换机好像就是给邮电局的电信机房使用的，具体是用上了以后更方便了还是怎么滴，他不清楚，活了两辈子他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但这不妨碍他崇拜那位大佬。 上一世看资料的时候有提到过说，创业之初的艰难，为了公司能活下去还借过高息的钱，为了有自主产品，还孤注一掷的搞研发，不成功便成仁。 那是不是应该找人在深市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现在还处于创业初期的他，不为别的，就是支持一下，不要什么公司股份，就借点钱给他，让这一世的创业之路不要再走的那么艰难，可这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毕竟一个人在困境和顺境中所能激发出来的潜力，可是大相径庭的。 如果因为自己插手而改变了一些东西，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人家上一世成功的无与伦比，这一世因为自己而改变了，那他可就万死莫辞啦。 怀着一颗有些纠结的心，李唐回到了办公室，收拾收拾心情，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这位财局的孙局长要说也是位人才了，这些年地区人事几番变动，他却是一直稳坐钓鱼台巍然不动，既不上去，也不挪窝，现在也眼瞅着就要退休了，今天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孙局长，是我，李唐，听助理说你找我有事儿？”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李总你好你好！我这里确实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没？” 李唐看了眼墙上的表，这会儿已经都十一点半了，听这位孙局长话里的意思是现在就想过来，看样子还真有急事儿。 “我现在没什么事情，这样吧孙局长，要不然你现在过来，刚好莪请你在我们食堂尝尝问道。” “哈哈，那我可就谢谢李总了，早就听说你们公司的伙食好，标准高，一直没机会品尝，今天我就不客气了，马上到。” “好，我会安排人在大门口接你的。” 放下电话后，李唐琢磨了一会儿，估计这位局长应该是遇到资金上的困难了，要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么着急的找他是想做什么。 年底了，财政吃紧很正常，这两年秦山地区虽然因为制药公司分红的缘故，算是有点钱，但毕竟底子薄，基础差，需要用钱的地方数不胜数，一年到头手中也就无余粮了。 再加上分红拿得多，省里为了弥补一点平衡，自然会给其他地市在财政拨款上偏一点，秦山原本应该属于预算内的拨款减少，想把窟窿补上，就只能动用分红，这笔预算外资金了，领导有时也是有苦难言。 第四百二十四章 借款 就比如修过境国道或省道，工程预算修这一段需要资金五千万，正常应该是省里下拨项目专用资金百分之六七十甚至七八十，剩下的当地自筹。 可轮到秦山就变成拨款五六十，剩下的自筹，这种情况如果多了，一来二去的其实还吃亏呢。 孙局长过来的很快，挂了电话后十来分钟就到了。 “李总，打扰了，我今天是求助来了。” 看到李唐站在楼下等着，年逾六十的孙局长远远的就伸出右手，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孙局长你好。”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这会儿马上就到饭点了，李唐也没再请他去办公室坐，伸手虚引了一下，示意边走边说。 “什么事儿啊，让孙局长把求助的话都说出来了。” “嗐，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资金上的问题，李总，我也不藏着掖着，今天过来就是想从贵单位周转一点钱。” “多少？” “三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李唐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了眼孙局长。 钱很多吗？ 对于秦山制药来说，这个数字根本就不算什么，年终奖全公司上下每人一千，就要六七百万，三百万真的是洒洒水而已。 他诧异的是剩三天就跨年，等到元月省里新的拨款也就差不多该到了，虽然新一年的预算不会这么快出来，但一般这种时候都是预拨一部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借这么多？ 迎着李唐诧异的目光，孙局长脸色苦涩的解释道：“李总，之所以借这么多，要论起来还是你给我们埋下的雷。” “怎么说？”这下李唐更诧异了。 “你给教育部门的捐款，给咱们省那些在偏远农村教书的老师，每个月补助五十块钱，还不让宣传这是你的个人行为，对外只说是秦山制药的单位行为，说实话，你这个举动老头子我是真佩服你。 但是你这个行为好归好，可在城镇教书的老师们时间长了也会有情绪，对那些没有编制的老师领那五十，他们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可有编制的也领，他们就有些气不顺了。” “那还不简单，谁气不顺叫谁去偏远农村教书不就行了，这个月去了下个月立马就有补助，多好。” “呵呵……” 李唐的言论让孙局长苦笑着摇摇头，事情真这么简单解决就好喽。 “我的李总啊，您想的太简单了，全部都想去怎么办？您别说不可能，现在真的已经就碰到这种情况了，咱们地区下辖最北边那个县，城里那几个学校所有老师，集体上书县教育局，要求让他们去农村教书。 虽然这里边有点逼迫的意思，他们也知道县教育局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同时他们也有分寸，知道在农村教书的那些老师确实挺辛苦，因为师资力量问题，一个人可能都要带好几门课，他们也不是想让跟那些人一样每个月都能多领五十块钱的补助，只是想这不到年底了么，能不能给他们多少也发点年货和年终奖金之类的。 李总您说，这个要求真的也不算过分，如果还得不到满足的话，是不是我们这些人就做的有点过分了？” 听完孙局长的话李唐沉默了。 教育口的事情，不管是老师工资还是学校建设之类的，应该走的都是教育专项资金，专款专用，给老师发福利，就看到年底这部分钱各个地方还有的剩没，剩多发多剩少发少，没剩就干瞪眼。 至于财政如果钱多的话，也有可能拨出一部分给老师发福利，但现在秦山显然是没这个能力，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你们满足了今年那明年呢？” “不怕你笑话，老头子我明年会后就退了，往后爱咋咋地，让我把今年先过去就成。” 这话把李唐直接就逗乐了。 “哈哈，我记着孙局长你明年也不到六十吧？” “是不到，按周岁算，明年我才五十八，干不动了，实在是干不动了。”孙局长摆了摆手：“已经跟行署和组织那边说好了，明年无论如何给我安排一个养老的二线岗位，再干下去，我都担心自己哪天真要死而后已啦。” 一个地区的财神爷，说权大也确实不小，但工作也确实不好做，为一地管理账务，让有限的资金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没两把刷子根本玩不转，光是下面那些嗷嗷待哺的嘴，就能把你吃的一干二净。 至于说这笔钱秦山地区能不能还的起李唐根本不在乎，有分红在那里呢，直接扣就行。 琢磨了一会儿，就在孙局长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安下心来的点头动作。 “可以，不过你们财局需要给我们出一份正式公函，我们好做账。” “这是肯定的。” 事情谈妥了，孙局长来时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平复了下去，两个人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 李唐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还差七八分钟，按照制度，公司的喇叭不响，是不能到食堂来吃饭的，即便他们这些领导也不例外，可今天因为有客人在，他还是破例了一次。 走进餐厅，那转圈的一排二十多个打饭窗口，全部安装的都是透明玻璃隔档，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厨房里边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 里边不管是正在忙着炒菜的厨师，还是帮忙的小工，以及已经在窗口开始做准备的打饭人员，全部都是身穿藏蓝色的大褂，头戴白帽子，还戴着口罩，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子专业。 再看看不管是厨房里边还是餐厅这边的卫生，反正搭眼看过去都是干干净净的。 “啧……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是听说制药公司不但伙食好，卫生也干净，今天过来一看，光是这么干净整洁的环境，人在这里待着就有食欲。” 想想也是，吃饭就坐的桌子上如果油不拉几，黑乎乎的，有时候真的挺影响食欲的。 “怎么说呢，我们这里毕竟是制药公司，对卫生环境是有特殊要求的，总不能脏的跟垃圾堆一样，那样子的环境下生产出来的药，谁敢吃啊，老孙你说对不对。” “这话说的没错。” 第四百二十五章 琐事 十二月三十日星期三，距离元旦放假倒数第二天，省城市府领导亲自带队，来到了秦山制药。 李唐在张国庆还有公司相关人员的陪同下，跟省城过来的人开了一天的会。 会议上虽然还没有明确具体什么时候搬迁，但应该提前做准备的工作，双方也明确了下来，相当于是给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秦山制药搬迁事件传言定了个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山制药的行政总部要搬迁到省城，办公地点得有，这么多干部职工的住宿问题得解决，这些都需要地方政府给划拨土地。 没有空地？那没关系，你们地方政府想办法给我们把地弄好，最起码得水电都得通好，如果没路还得修路，进城不方便还得想办法通公交，总之，这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省城现在就需要提前动手做的。 “李总，罗领导那会儿说的那个什么电子城在省城哪里？” 会一直开到了下午四点多，送走了省城一行人后，在公司大门口，张国庆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在南郊，去年电子工业部跟省里还有省城一起联合开发建设的一个电子工业区，就相当于是在省城划出来了一片地方，这个地方主要就是安置三线建设调整的电子工业企事业单位。” 省城的意思是将秦山制药的新总部安置在南郊，对这个地方李唐没什么意见，现在只要不是放到道北那边，其余地方他都无所谓。 厂子又不搬过去，只是一个行政总部和医院还有实验室的搬迁而已，不牵扯到工厂的生产，就不用过多的考虑规划。 省城的罗领导还想让李唐同意，将秦山制药的办公楼盖成地标性建筑呢，倒也不是不行，集团总部盖成高楼，医院那边可以建的像公园一些。 按照他的设想，等成立集团后，他任董事长兼主任，让柳小强担任总经理掌管运营，这样以后他在行政方面的工作就会减少许多，只要把握住公司发展的大方向就可以。 “对了李总，不知道有人给您汇报没，昨天晚上一厂二车间的一个女职工叫王崇梅，又跟她男的在家干仗了，甚至还把电视从五楼都丢到了楼下。” “王崇梅？”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后李唐皱起了眉头。 “上个月是不是还是她们两口子闹的呜呼宣天？” “就是她，上个月那次是半夜十一点多在家干仗，公安科的同志最后都过去了。” “她男的是哪个单位的？” “县文化馆的。” “文化馆？” 本来准备往回走的李唐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后说道：“昨晚的事儿最后怎么说的？” “汪慧娴过去了，具体怎么说的我不太清楚。” 这种家务事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掺乎进去，张国庆说的汪慧娴是工会下属女职工委员会的主任，以前的主任是梅花，她现在已经是二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兼工会副主任了。 “行，我去老马那边问问情况，你先忙你的吧。” “好的” 王崇梅家里经常性干仗，再这样发展下去，李唐都担心哪天掉下楼的就不是电视，而是人了。 走进大门后他没急着去工会办那边，先是走进了保卫部的值班室。 “李总” “海水，你打电话，让一厂那边的值班员去二车间叫王崇梅到工会办来一趟，别说是我叫的，如果没在车间就让家属院那边的值班员去家里找。” “好的” 交代完值班组长后，李唐这才往工会办那边走去。 王崇梅两口子干仗的原因他不太清楚，以前还没听说过，就是从今年才开始的，算上昨晚这次，这两口子应该是在今年已经干了三四次，之前的他只是听过一个音，后半年这两次听上去似乎开始变严重了，要是再不彻底处理掉，等真出大事儿就不好看了。 不知道是张国庆给通知了，还是刚才值班室的人说的，等李唐走到工会办这边的时候，马忠海和汪慧娴已经等在楼下了。 “李总” “李总” “嗯”李唐点了点头，也没往办公楼里走，就站在楼下直接说道：“汪主任，我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个王崇梅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今年闹的次数都不少了。” 听到李唐的问话，汪慧娴苦笑着说道：“可不是次数不少了，平日里吵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至于打架，光我过去处理的就已经五次了，唉……李总，说实话，对这个王崇梅，我是真的头疼的紧。” “到底为什么？我看你这样怎么好像不是王崇梅她男的的错。” 正常情况下，听到说两口子干仗，人们好像第一反应就是男的动手。 “怎么说呢，还真不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情上王崇梅的问题要更严重些。 要说这两口子开始吵架的原因，就得从她男的那里说起了，王崇梅的爱人叫刘钢，在县文化馆工作，他们两口子吵架的原因，就是年初刘钢没当上文化馆副馆长后就开始了。 从那以后，王崇梅是动不动就骂刘钢是窝囊废，连个副馆长都当不上，嫁给他真是瞎了眼，还说什么一个大男人挣的钱都没女人挣的多，总之，骂的那话啊，唉……我是说不出口。” 汪慧娴的话让李唐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哪里是普通的吵架干仗，这分明是要逼着对方提离婚的节奏。 “他俩孩子多大了？” “十三岁，刚上初一，是个女儿，听说学习还挺不错的。” “他们家平时谁做饭，谁做家务？谁管孩子？” “这些基本都是刘钢在做，我问的是他家孩子和对门，对了李总，刘钢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中专生，王崇梅是他从农村带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刘钢是去农村劳动的时候认识的王崇梅，继而俩人走到了一起，七七年恢复高考刘钢考上了中专，然后将王崇梅从农村带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王崇梅是咱们公司还是药厂时第一次招工进来的，当时应该是找人了，我记得当时的招工条件是初中毕业，但王崇梅的实际情况，我觉得应该连初小都没毕业。”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家庭 说话间，值班室那边的人已经带着王崇梅过来了。 过来时以为是工会找自己又说昨晚吵架的事情呢，王崇梅还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等她看到李唐也在的时候，紧张的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这王崇梅的模样看上去还有点清秀，三十出头，个子也不高，最多一米六，站在那里谁也没法把她跟那个出口恶毒，动手打人砸东西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据汪慧娴说，每次干仗其实就是这个女人单方面的打砸扔，她男的基本上都不还手。 李唐一直都觉得，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到底合适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才有发言权，如果觉得不合适，感觉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离婚就好，没必要非得闹得不可收场，不管怎么说，俩人能走到一起结婚生子，就算是别人介绍的，也不至于以后非要成仇人吧。 又不是说谁做了什么对不起另一个人的事情。 “李总，咱们到会议室说吧。” 见王崇梅已经来了，一旁的工会主任马忠海提议到。 工会办公楼这里算是个交通要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不停的有人跟他们打招呼，有点打扰说事儿了。 “好” 李唐点了点头，转身往工会办公楼一楼的会议室走去，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工会工作人员，急忙小跑着过去将会议室大门打开，然后又跑到隔壁办公室去沏茶倒水。 王崇梅有点忐忑不安的跟在几位领导身后走进了会议室，在汪慧娴的指示下坐到了椅子上，双手一会放到会议桌上，一下又拿下去正襟危坐，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好，直到工作人员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看着那徐徐升起的热汽，她这下好像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咳咳……”开场白是由马忠海开始的。 进来坐下后，他先是给李唐发了根烟点上，然后清清嗓子说道：“王崇梅同志，今天把你找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跟你爱人刘钢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马主任……”王崇梅先是偷眼看了下李唐，然后才鼓足勇气回道：“两口子吵架那不是很正常的嘛，还能有怎么回事儿，那炒瓢还难免碰到锅沿呢。” “嗯，你说的没错，在一起过日子，吵吵嘴确实是难免的，可咱们家属院总共住了几千户，干部、职工、家属加起来近万人，我在工会也工作了六七年了，大大小小的家庭矛盾也处理了不少，可没见谁家吵架的时候能把电视从五楼扔下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扔下来万一砸到人了怎么办？” “我……我……那就是一时冲动，马主任我错了，以后吵架归吵架，但肯定不会再往窗外乱扔东西了，我也会跟刘钢说清楚。” 听了她的话，一旁的汪慧娴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啊，每次都是这样，承认错误的时候痛快的很，可更像是过嘴瘾一样，说过就忘，坚决承认错误，但就是坚决不改。 “王崇梅……”这时，没等马忠海再时候什么，李唐直接开口了。 “李总” “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按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当领导的没权力，也不好多过问，更不想掺乎进这些破烂事里，工作上的事情都一大堆等着我们忙呢。 可问题是，现在你们的家事已经发展的影响到其他人，再不管的话，我估计下次扔下来的就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人了。今天我跟马主任，还有你们女职工委员会的汪慧娴主任都在这里，你就给个痛快话，是不是已经看不上刘钢了，想跟他离婚。” “没……没有啊李总。” “没有？可你吵架时说的话，做的事儿，都是在逼着他跟你提离婚，我知道你不会说，你害怕如果你提离婚，别人以后戳你的脊梁骨，毕竟你是他从农村带出来的，没有刘钢，你现在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吃呢，到哪儿去领这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王崇梅此时已经被李唐这番话说的面色通红，嘴巴动了两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王崇梅，公司给一线职工开那么高的工资奖金为了什么，一是因为大伙确实辛苦，大家努力工作了，配的上那么高的收入，二就是希望工资高了，能让大家的生活更好，更体面一些。 但不管怎样都没想过让你们拿上高工资了以后，就可以从门缝里去看别人。你从事的这份工作别人做不了吗？不见得吧，只不过是当时你运气好进来了而已。 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当初能进厂，应该也是刘钢托人才办成的吧，怎么着，现在觉得自己能挣钱了，就看不上人家啦？你别忘了，刘钢再不行，也是他讲良心把你从农村带出来的，要不然凭他中专毕业，干部的身份，在城里怎么找不到一个比当时的你更好的女人。 前些年时不时的就有人带着孩子从农村找过来的，为什么会那样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 行啦，话就说这么多，回去了你自己考虑，如果真的觉得过不下去就去离婚，别通过不停地找事儿来逼人家，也不知道谁给你出的这馊馊主意。” 说到这里，李唐转头看向马忠海和汪慧娴：“马主任，汪主任，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没了李总。” “没有” “好，那就这样，你回去工作吧王崇梅，好好考虑考虑，做人一是要对得起良心，当然也要对得起自己，确定过不下去了，那就好聚好散，再怎么样，你们俩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非要折腾成仇人呢对不对。” “汪主任……” “李总” “以后你盯着点她家，如果再这样闹，让保卫部的同志押着他们俩去婚姻登记处离婚，不离都不行，这个得罪人的大家长我做定了。” “知道了李总，我会多注意她家的。”汪慧娴强忍着笑意点头应了下来，她知道李唐这是开玩笑呢，谁有那闲工夫天天盯着你家啊，自己的日子不过啦。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变化 “马主任，汪主任……” 等王崇梅颤颤巍巍的离开后，李唐看着马忠海和汪慧娴嘱咐道：“你们在工会工作，时常干的就是家长的事情，平日里在家属院多看看，没事儿了也安排人跟职工们多聊聊，多掌握掌握他们的思想动态，家庭情况，包括三厂四厂啊，那也是咱们得职工。 以后还会更多，你们的工作任务只会更重，该在各个分厂设立办公室的就设，没办法，干的就是这份琐碎的工作嘛。 你们都是被职工们选出来的，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他们，他们的身心是否健康，家庭生活是否美满，这就都是你们的工作，一定要做细致，做踏实，不要人浮于事，也不要觉得工会好像不重要。 不存在这一说，只有你们的工作做踏实了，做到位了，工人们才会更相信咱们组织。” 听罢李唐的话，马忠海和汪慧娴二人都开始承认自己在工作中做的不足的地方。 李唐也没打断他们的话，认真的听他们说完后才笑着摆了摆手：“我说那些不是想追究什么责任，社会在变化，环境也再不停的逼着我们要改变自己以往的工作作风，以及方式方法，就是说社会在进步的时候，我们这些人也需要进步才行，要不然就会遭到淘汰。 老马，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当时过去接收三厂时，那些站在车间里的工人师傅们眼中迷茫的神色，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快，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厂子说不行就不行了，为什么说卖就卖了。 因为时代在发展，市场是千变万化的，在如今这个年代，以前的老思想老观念确实需要我们主动做出变化了，要不然的话，今天是咱们收购别人，万一哪天咱们也被市场淘汰了，呵呵……到那时眼中流露出茫然神色的可能就是咱们，是咱们的老婆孩子了。 说句那啥点的话，咱们也是国企，厂子被咱们收购后，工人们适应一段时间，跟以前的环境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变化无非就是活比以前多了，比以前忙了，各项管理制度比以前严了，但相应的他们的工资也比以前高的多。 如果被私营企业收购了呢？需要承认的是南方沿海城市很多私营企业可能比咱们的工资还要高，我听说有一线工人每个月能挣到二三百，甚至更高，可这里边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心态问题，老马，我现在让你去给私人打工，就算职位不变，但你能接受的了那种身份地位上的改变吗？汪主任你呢？” 不用跟其他地方比较，就是给他们盖楼的乔木的建筑公司里的那些工人，就已经能说明一切，工资确实不低，但还是别提什么身份地位了。 两个人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后同时摇摇头。 “李总，我想明白您讲的意思了。” “老马，我还是那句话，平日里的工作还是要做细致，工人们的思想动态还是要尽可能得把握，工作嘛，还是要有主观能动性，家庭稳，工人们就稳，咱们公司更会稳。 相反，一个人如果带着戾气来工作，是会影响到一圈人的，就拿王崇梅同志举例，她其实心肠坏不到哪里去，之所以这样做，应该就是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影响，攀比之心人皆有之，这个能理解。 但她如果天天带着戾气去工作，你们说她所在的班组其他同事会不会被影响？她是一线职工影响的人少，如果是一个车间主任呢？如果是分厂厂长呢？如果是我呢？ 我今天因为家庭原因心情不好，过来上班后逮谁训谁，你们说，大家的心情是不是也势必会被我影响到？一天两天的问题不大，长此以往呢？ 王崇梅同志现在就是这样，别看在家里吵闹好像都是她赢，但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她一个班次的同事时间长了肯定也会被她影响，如果有人也觉得家里那位怎么那么不上进，挣的钱还没我多，我也回去跟他闹，那就热闹喽，像某种传染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你们说，咱们家属院还能住吗？咱们单位的环境还能好吗？ 好啦，我今天说的有点多，也是有感而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二位同志，我们以后共勉，干好自己应该做的，负好自己应该负的责任，为咱们自己的家，为咱们公司，同时也为这个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说完后李唐就站了起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送，转身就往会议室外走去。 尽管领导示意不用送，但马忠海和汪慧娴俩人还是急忙跟了出去。 李唐今天确实是有感而发，王崇梅这件事儿，让他想到了他上一世遇到的事情。 几乎差不多的情况，他也找医院那位大夫谈过话，可也仅仅是谈话，并没有再做更深层次的沟通，更深一步的了解，当时就仿佛是应付差事般的过问了一下，点了一下，然后就放下没再管了。 可是，那位大夫家看上去比较懦弱的爱人，最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在一次争吵后，选择抱着她从二十多楼一跃而下的时候，李唐真的是无比自责。 他如果真的尽到了自己的工作责任，这桩惨案原本可以避免的，所以，今天听到王崇梅的事情后，他才会把人叫过来亲自训斥，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不是害怕承担什么责任，而是不想再看到这种人间惨剧。 …… 从工会办会议室出来，李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顺着小路慢慢的溜达到了实验室那边，等站在外边将烟抽完后，这才走了进去，没在实验室这边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实验室来到了医院后院，穿过一片绿化带，来到了那两栋被单独隔开的小楼这边。 这里单独成一个院子，附近也没树，不走到跟前其实根本就注意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小院，只会以为这里就是院墙，他才刚走过来，小院门口那间，看着像是配电室一样的单独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 探望 从屋里走出来的人赫然是一名身着军装的男人，看到李唐后，他先是敬了个礼，然后转身从身后的屋里拿出了一个本子。 “李大夫，您好，麻烦您出示一下工作证，再签个字。” “好”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年多，李唐也早就习惯了，虽然进出自己的地盘还要每次都出示工作证委实有点麻烦，但他还是非常配合的掏出来递了过去，并且接过登记本签上名字，还不忘记把来的时间写清。 “谢谢李大夫配合，您请。” “不客气” 跨过铁门进入小院子后，李唐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很快就穿过一片绿化带走到了一栋二层小楼跟前。 才刚走到楼前，门就被打开了，一名身着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笑着走了出来。 “李大夫，您过来了。” “崔秘书你好，老爷子心情怎么样？” 李唐走上前跟对方握了一下手，探着脑袋往屋里瞥了一眼后低声问道。 “呵呵，还是想……” 崔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呢，屋里就传出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惠生，让那小子进来，你俩躲外边嘀咕什么呢。” 听到屋里传来的呼和声，崔秘书无声的笑了笑，伸手向前虚引道：“请吧李大夫，老爷子刚才还念叨你怎么两天没过来了。” 李唐也无声的咧嘴笑了笑，冲着崔秘书点点头后，跨步走上了小楼前的台阶。 一进屋，就看到客厅中间，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老者正坐在躺椅上，身上搭着一条毛毯，身旁放着一台录音机，里面正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戏。 在老者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她看到李唐进来，笑着点了下头：“李大夫您好。” “吴护士你也好。” 这个女人是老爷子身边的特护人员。 老人看到李唐进来，先是伸手将录音机关掉，然后才抬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吧李小子，我以为你把我还住在这里的事情都忘了呢。” “瞧您老这话说的，我就是把我办公室门朝哪个方向开忘了，也不可能把您忘了。” “你小子少跟我贫嘴了。”老者笑呵呵的抬手指了指李唐，然后又将手伸过去问道：“今天还要把脉吗？” “当然，谢谢您老配合。” 在李唐把脉期间，那名特护一手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拿着几份检查报告放到了茶几上。 “老爷子，您想回家不想？” 把完脉后，李唐拿起身旁的检查报告，一边随意的翻看着，一边问道。 “你小子问这不是废话吗，我去年跟老刘一前一后过来的，他比我来的还晚几天，看上去比我还重，结果他都回去一年了，我还在你这里留着治病，这么长时间，知道的我是在这里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准备在你这里养老不回去了呢。” “老爷子，您这说的我可就有点伤心了啊，在我这里养老不好吗？您就说，现在自己感觉身体怎么样吧，不用跟去年比，跟十年前比。” “呃……这我得承认，你小子调理身体的能力确实厉害，不过你为什么让老刘走那么早？他不用调理身体？” “您二位不一样，我不是跟您说过么，刘老是因伤引起的，只要控制住了伤痛，然后喝药慢慢调理就行，他老人家的伤就是那些，药也几乎不用变，回到四九城，我师叔或者我师叔的徒弟也照样可以调理。 而您这里就不同了，您是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后期的调理，所以时间就长点。” “长点？你管一年叫长点？李小子，你的时间观念很独特啊。”老爷子面色怪异的说道。 “嘿嘿，那是您没见过，我手上还有好几位病人需要我给他调理一辈子呢。” “不扯这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也可以回去了？” “对，如果您愿意，现在走都没问题。” “那不至于，那不至于。”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老爷子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崔秘书的身上，站在不远处的崔秘书见老爷子看过来，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没吱声，却笑着点点头。 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之前只能卧床休息时还好点，后来能自由活动了，每天却只能在不大点的院子里来回转悠，出个门都要费半天事儿，搁谁谁都着急。 “李小子，我听说你要把公司搬到你们省城去？” “差不多，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为了公司以后更好的发展吧，也为了医院能更好的服务更多的病人。” “医院你也打算搬过去？” “不是搬，是在省城再建一家医院，我初步预想是规模比这里再扩大个五六倍吧，这里依然保留作为分院，服务这里的老百姓。” “那像我住的这里，省城也要再建一处？” “那肯定啦。” “那你能不能把地方稍微建的大点，好歹让人有个活动的地方嘛，在你这里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老爷子，您提的意见莪记住了，您放心，搬到省城去以后地方肯定会扩大的，当时这里主要是没考虑那么多，这还是后来我们省卫生厅保健处的领导提意见才建的，我当时啊，根本就没往这里想。” 老爷子也就是想到这里了顺便抱怨一嘴，具体人家企业要怎么建设怎么发展，他肯定不会过多的插嘴过问。 “来来来李小子，上次谈到的医疗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你当时话还没说完，跟我还藏着掖着呢，今天你再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又提到这件事情，李唐在心底苦笑了一番，他就知道这位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他，果不其然，不过既然问了，他决定还是将自己想到的都说一说，只希望能稍微起到点作用，尽量少走点弯路，别钱是一分没少花，却还让人诟病不已。 “老爷子，我当时说的可不是不能推向市场，而是需要政府调控，不能一股脑的推向市场。” “行，那应该就是我记错了，你继续说你的，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你的这家医院竟然在盈利，还是单位职工和家属医疗全部免费的情况下盈利，这是我真没想到的，你多跟我讲讲你的看法，以及你这家医院的运营模式，惠生，你做个记录。” “是” 李唐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做记录准备的崔秘书，在心底再次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不说点实质性的内容，这位老爷子肯定是不能放过自己了，那就来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 医疗 这一讲就是好几个小时，晚饭都是在这里陪着老爷子一起吃的。 “李小子……” 夜里八点多，终于讲的差不多了，老爷子面色凝重的问道：“彻底市场化后，情况真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老爷子，永远不要高估人性，也不要低估资本对人心的驱动，有的人为了利益会无所不用其极。您也应该知道资本论里的那句话，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更何况，我刚才说的那些还不犯法。 我听说上次开会的时候还有人提议，要将医生的工资与效益挂钩。” “嗯，我也听说过这个提议，说是要跟南方的那些私营企业一样，干的多就挣的多，就比如说这个医生给医院带来的收益越高，他的奖金就会越多，打破干多干少一个样这种局面。” 老爷子点了点头，可说完后他的眉头也同时紧皱到了一起，结合之前李唐讲的那些，这种方法他怎么越琢磨就感觉越不对，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那您说这个病人的病原本一块钱就能治好，可最终却花了十块钱才治好，给他看病的医生到底是该得到表扬还是应该批评？” “呃……”这把老爷子给问住了，思考一会儿后，眼镜下那双看似老眼昏花的双眼瞬间变的明亮起来，盯着李唐说道：“臭小子，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思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你少给我打哑谜，把话直接讲清楚。” “嘿嘿，老爷子，这就牵扯到我之前说的，医院到底应该是什么性质的这个问题，按理来说，它应该是国家为了保障老百姓的健康权，生命权而建立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 “嗯……可是如果把它彻底推向市场，那不就是逼着医院得自己想办法挣钱，再加上医生的奖金跟他创造的利益挂钩，这不是也逼着他给患者开一些无谓的检查，如果将来再把药品的定价权交给市场，就会造成很多药品的价格虚高。 那么这些提高的价格最终就会落在老百姓的头上，将来就很有可能发生病不起这种情况，因为老百姓看不起病了啊，他挣的钱可能都不够给医院掏的，让他还怎么生活。 我说的再浅显一点，就拿我们医院来说，说是有盈利，其实这个盈利非常虚，因为我根本就没把买那些设备的钱算到医院这边来，这家医院的财务不是独立核算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靠给病人看病，将那几千万美元的设备钱挣回来，所以我们医院的检查费用定的特别低。 假如以后医疗完全市场化，上级要求我把医院跟公司剥离开，医院这边完全自负盈亏，那么那些检查费用我势必就要提高价格，当做一个普通检查都需要上百块钱的时候，老爷子，您觉得还有多少病人能看的起病？” “现在看病不是都报销的么？” “没错，单位给报销，可单位效益如果不行呢？暂时掏不起这个钱，给你拖上三年五年的呢？还有……农民呢？农民看病的钱谁给报销？” “这不是现在上边就正在讨论医保的事情么，以后肯定要设置全民医保，当然要让农民也能看得起病。” “医保？呵呵，老爷子，怎么个保法，实报实销吗？那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单独设立的医保基金负担不起怎么办？因为医疗完全市场化后，看病肯定会贵的要命，还是说个人分担一部分，医保基金报销一部分，个人分担的那一部分依然分担不起怎么办？看着这个人病死在家里？” 老爷子的面色此时再度变的凝重起来，他紧盯着李唐问道：“你怎么知道上边正在讨论的医保方案里就有这两种？” 讨论的方案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仅仅只是讨论而已，按理来说，李唐这种级别的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可他直接就讲了出来，这让老爷子真的非常诧异。 “您可别多想，没人给我泄密。”见状，李唐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记得之前有新闻报道过说带队去欧美考察规范化的医疗市场，以及那边的医保情况，欧美的医保不就是那几种情况嘛，老爷子，我爱人可是几乎年年都受邀去那边参加学术讨论，还有，我们公司挣的钱大头都是来自于国外的客户，我了解国外的情况也很正常吧。” 听完李唐的解释，老爷子这才重新放松下来，想了想后说道：“我老了，已经退休了，对于这些政策性的问题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你讲的这些我会好好琢磨琢磨，有机会的话也会提点建议，另外，下次如果再召开这方面的会议，我会建议你也去参见。 你们这些身处第一线的同志，对这种事情才应该最有发言权，而不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闭门造车。李小子，谢谢你今天陪老头子聊这么多，耽误了你半天的时间。” “您客气了老爷子，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嗯，我要回去的消息就不要给地方透露了。” “您这是难为我，给别人谁可以不说，莪岳父和曹主任我还是得说的。” “呵呵，你小子啊，走吧走吧，唉，不对啊，我的药呢？我以后不用喝药了吗？” “您的药不用变，后续的医嘱我会给吴护士交代一下的。” “那就行啦。” 老爷子具体什么时候走，李唐才不会多嘴问呢，他只会跟岳父和曹主任汇报一下这位近期要走的事情。 他也不在乎老爷子到最后态度上的改变，因为他知道，今天讲的这些，对这位老同志在思想上和观念上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让他一时之间还转不过弯来。 现在参与医疗与医保问题讨论的那些人自己也没想到，未来会变成那个样子，大家的初衷其实都是好的，可就是低估了时代发展的速度。 应该说每一项政策的落地其实都是奔着好的方向，可人为因素实在是太大。 第四百三十章 良师 已经九点多了，天寒地冻，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往西边看去，亮着灯的就是录像厅和舞厅，哦，还有几家饭店跟一家新开的台球厅也正在营业，远远的看过去影影绰绰，还有不少人。 这些年制药公司门口这条路是越来越红火，跟城里最热闹的电影院门口，南北塘巷已经有的一拼了。 还有人担心以后公司如果搬走了，这里会不会冷清下去，让李唐说那就是瞎操心，公司的行政工作人员才多少人，二百多不到三百，这里的单身宿舍和家属院加起来总共住了有近万人，公司搬不搬的对街道的繁华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而且后续的扩建还是会继续，只不过有的没必要的工程就可以停了，比如说他原本打算让给医院加盖的高层病房，这个确实没什么必要了，相应的后勤仓库也就不用搬了。 食品厂年后搬走留下的地方，该盖家属楼的还是要盖，再往西边计划盖的体育场也要盖，这些都是给职工的福利，不可能因为公司搬走就削减。 沿着人行道缓步往公司大门那边一边晃悠着，一边思索着公司的未来，难得这样一边散步一边思考问题而没人打扰，白天的时候除非在办公室里，否则不停地问候声就能把他的思路打搅的七零八落，就是冬日里大晚上有点冷。 可他似乎忘了，这里是秦省，一个十分邪乎的地方。 “李总？” 马路对面传来的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李唐无奈的转头看去。 “宝珍主任？”这一看他也感到十分惊讶。 都九点多了，这个女人还不在家里休息，怎么还在街道上乱转啊？又不是夏天。 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后，陈宝珍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李总您没回去啊？” “没，去医院探望了一位病人，刚出来。” 李唐说探望病人，陈宝珍立刻就想到了那位住在小院儿里的神秘患者，外边有当兵的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宝珍主任，这怎么大晚上的你不休息，还在大马路上转悠呢，不冷啊？” “嗐，睡不着，出来看看保卫部的值班情况，您也知道，虽然前几年整顿过一次，但这两年的治安环境总体来说，还是差的远，咱们这里又是厂房又是仓库还有住宅区，我就是担心个万一。” 闻言，李唐挑了挑眉头，别的不说，单就责任心这一点，这个女人就挺让人佩服的。 “辛苦了宝珍主任。” “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的分管工作而已，其他专业方面的事情我也给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李唐淡淡的笑了笑，陈宝珍何止是帮不上其他什么忙，她是连车间都没法进，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对车间里的中草药味过敏，还挺严重，让她来制药公司上班，真挺难为人的。 说来也怪，煎的中药那种味道儿她又不过敏，药房里的也不过敏，就是车间里那种她闻不得。 这让李唐不由得就想到上一世在医院听说的一个病人，喝自来水过敏，哪怕烧开了也不行，只能喝纯净水。 对这种过敏病人，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告诫让远离过敏源。 “呵呵，每个人都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难啊。” 李唐笑着伸手示意边走边说。 “李总，您不回去？” 路过公司大门，陈宝珍见李唐没有要进去让司机送他回家的意思，反而还往前走，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啊，这么晚了不回干嘛？” “呃……”陈宝珍有些呆滞的往后指了指公司大门。 “哦，我回家属院，今晚不回化肥厂了，家里没人，我住哪里都一样。” “您在咱们家属院还有房？” “不然呢？我也是秦山制药的员工好不好，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有房？”李唐都快被问傻了，这个主任到底什么脑回路。 “可是……我记得咱们公司给员工分房的原则是，不能在其他地方有房。” ！！！ 靠，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在其他地方没房啊，我跟我爱人我们俩唯一的一套住房就是咱们家属院的，至于化肥厂住的那套，那是我师父和师娘的，他们没在这里借给我住着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当年您在化肥厂上班，没有分上房子啊。” “没有，就我那点工龄哪里够分房的，了不得能分个单身宿舍，还是多人间的。我说陈主任，在你心里是不是就认定我是那种不遵守规定的人？” “没……没有啊，李总，您这就开玩笑啦。” “唉，希望如此吧。” 陈宝珍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沉默了一下，不多会儿就又重新抬起头侧脸看向李唐，神色十分认真的说道：“李总，您年少得志，在您这个年纪，能做到像您这样的，除去以前那些老前辈们，现在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所以，即便您在某些事情上稍微张扬一些也说的过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作为土生土长的秦省人，我希望咱们公司好，我也希望咱们这个地方发展的越来越好，我更希望咱们省培养出来的年轻干部好，您不要觉得我是针对您还是怎么着，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在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事情上栽跟头。 毕竟……以您目前的身份以及做出来的事业来说，那是相当的引人注目，莪相信应该有不少人巴不得您能犯点错，好出手把您拉下马，所以，我之所以问那么多，就只是单纯的作为同事，作为一位虚长您几岁的大姐的关心。” 路灯的映射下，李唐突然感觉到身旁这位比他低了一头的陈主任，变的高大起来。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同样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陈主任，我受教了。” “不用客气，我们在一起搭班子呢，互相提醒是应该的，不是吗？” “呵呵，其实我真的挺幸运，不管是之前的学明主任，还是接下来的茂才主任，再是你，你们都可以说是我的良师。” 第四百三十一章 迷雾 “良师也好，益友也罢，也得听才行。” 陈宝珍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发现了，眼前的李唐，似乎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张扬，更没有那种出身良好的傲慢和娇纵之气。 她在省直机关工作的时间不短，也接触过很多跟李唐家世差不多，年纪相仿的人，还有更多是家世不如这位的，但不出意外，在那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一丝优越感，谈不上目空一切，但就是能让人在平日里的接触中，或多或少的有那么点不舒服。 可从跟李唐接触这段时间来看，她还真没样觉得过，虽然平日里这位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好接触的样子，但那也只是他身上自觉不自觉散发出的一种气势，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就是这般。 “哈哈，宝珍主任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吧，可能有很多坏毛病，但有一点我自认为还不错，那就是听劝，老话不是都说过么，听人劝吃饱饭。”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了家属院对面，这边开了家面馆，白天卖手工面，晚上老板还卖烤羊肉串，站在路边就能听到店里传出来的划拳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里边坐的人还不少，一看就是厂里那些年轻人。 再往前不远就是那家录像厅，外边的喇叭还开着呢，也不知道里边放的什么录像，反正光听外边的声音好像还打的挺热闹，该说不说，这个年代港岛的电影那是拍的真不错，也是如今的娱乐活动比较少，这家录像厅的生意还不错。 李唐没进去过，但听说里边的座位都是单人和双人的软沙发，电视的个头也不小，好像还是进口小日子的，大几千块钱一台呢。 录像厅再往西就是舞厅了，外边门牌上挂了几串霓虹灯一闪一闪的，表明此刻依然在营业中，门口还有几个小年轻，有男有女，距离稍微有点远，再加上天黑，也看不清到底多大，或蹲或站，一个个的嘴里都叼着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的哄笑一番，看上去似乎不是厂里的职工。 陈宝珍是最看不惯这些小年轻的，说这些人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样，看着就像是街溜子。 李唐倒是觉得只要不乱惹事就行，年轻人嘛，喜欢接触新鲜事务，喜欢热闹，这再正常不过了。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上一世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老有一些年纪大的人说什么八零后是垮掉的一代，后来又变成九零后，再后来又变成零零后。 零零后的他不清楚，因为他过来的时候，那个社会还没轮到零零后整体挑大梁呢，但不管是八零后，还是九零后，都已经顺利的从五零后六零后手中接过了交接棒，扛起了国家发展的重担，而且做的还不错，各行各业都涌现出了许多冒尖的人物。 所以，哪里有什么垮掉的一代，只不过是大家看待事物的观念不一样而已，再说通俗一点，这不就是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间的鸿沟么。 想到这里，李唐扬起下巴，向着舞厅门口那几个年轻男女那里示意了一下：“宝珍主任，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啊？” 猛不丁的提问，让正准备过马路的陈宝珍有那么一瞬间的懵，她转头看了眼舞厅方向，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好说，但他们此刻的状态我不喜欢，我这个人思想比较保守，对舞厅这种地方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还记得去年跟随一位领导去下边调研，当时我们调研的地方领导在晚上就安排了一场舞会，那个地方的领导说，这是他们去南方参观学习来的，这种模式的好坏咱们不讨论，那是我第一次进舞场，当时就一个感觉，我看的头晕，没待几分钟就赶紧跑了。 那个地方的人还说，在南方，好多企业都有一批专门经过培训的年轻男女，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接待任务，比如陪同跳舞，呵呵……李总，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情况。” “哈哈哈……”李唐一听就乐了，这种情况可能现在只有南方的一些地区有，经济落后的地区少有，但往后嘛，可以说各地都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继而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哪怕是到了二零二几年，这种情况也依然存在。 “这个情况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咱们公司不会出现这个。” 李唐说的这个陈宝珍相信呢。 因为前段时间各地有不少领导带队来公司参观，她们这位总经理先生，吝啬的连顿像样的饭菜都不让食堂给单做，就是普通的工作餐，她看了都觉得有些过分，怎么说也来者是客啊，好点的饭菜总得招呼上吧，可其他几位高层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想来应该一直都是这样。 接触这几个月，有时李唐的迷之操作让她还真的挺纳闷的。 说他节俭吧，他用的一支钢笔好几百美元，给公司高层配的都是最好的桑塔纳，中层也全部都有配车，各个部室还有属于自己的专车，有的部室人员众多，还不止一台。 说他生活奢侈吧，他抽的烟是最便宜的带过滤嘴的金丝猴，这烟她老公都不抽，平时抽的都是茶花石林之类的，而公司里的中高层，据她观察，基本都是红塔山阿诗玛，更别提身上从来不变的工装。 要说没钱？打死她都不信，自从知道李唐也有公司的股份后，她粗略的看过一次去年的财务账本，光分红就一点六亿，她简直都无法想象这笔钱数到底有多大。 不过她同时也知道了这位自掏腰包，给在偏远乡村任教的老师捐款的事情。 反正就这几个月来她打听到的，亲眼看到的很多事情累加在一起，让她是真的有点迷糊，每次看李唐都感觉像是在雾里看花，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做出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充满着矛盾。 “宝珍主任，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哦，李总你也是。” 第四百三十二章 蹚路 制药公司这间屋子今天其实是他第一次入住。 之前就是李清生完孩子在这里坐了个月子，她走了以后，这间屋子李唐和宋小慧俩人都还没来这边住过。 在化肥厂住，不管是吃饭还是屋里的卫生都不用他们两口子操心，多好，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跑到这边来吃自己呢。 这边屋子日常陈东都会安排人，隔三差五的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房间里还算干净，唯一就是没有开水，进屋后他先是进厨房烧上了一壶水，再回到客厅还没来得及脱外套呢，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谁啊？” “三子，我！” 原来是住对门的杜娟她老公陈卫东。 “来了，姐夫，快进来。” “还真是你，我听到这边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就过来看看。” 陈卫东身上披了一件棉袄，一看就是已经躺下了，听到动静又起来的。 “我不进去了，就是过来看一眼，你早点休息吧。” “那成，谢谢啊姐夫，大半夜的打搅你。” “哈哈，没事没事。” 陈卫东笑着摇摇头转身就往对门自己家走去。 这边一直没住人，半夜忽然听到动静了肯定得来看看，万一是贼呢。 他这些年在财局干的是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是预算科科长，看着这么长时间才从副科爬到了正科，手中权力涨的却不是一星半点。 前天孙局长来借钱的时候也透露了，明年他退二线，局班子会大调整，陈卫东肯定能上副局。 看着他进屋后，李唐这才关上门，将身上的工装棉服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服架子上。 这边的暖气烧的好，二十四小时不停，在屋里根本就穿不住厚衣服，光这供应暖气和热水，就把城里好多单位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这年月绝大多数家庭过冬还都是靠蜂窝煤炉子，所以一到冬天，医院里中煤毒的人数也是直线上升。 这边家属院现在已经没人用蜂窝煤了，主要还是嫌每次掏炉灰的时候太脏，给家里弄的到处都是灰，外边以前还有煤司设的门市部，今年干脆都撤了，只剩下换煤气罐的。 单位效益好，就是要给职工谋福利，要不然单位富的流油，职工们一个个却可怜兮兮的什么好处都没享受到，时间长了有人会骂酿的。 这年头其实职工对自己所属企业的忠诚度特别高，因为很少有辞职跳槽那一说，只要企业还能运转下去，那一干就是一辈子，甚至好多都是一家三代在一个企业，化肥厂这种就有很多。 制药公司现在也有不少孩子也已经进来工作的，原则上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自己又愿意，都可以进厂上班，因为公司职工的孩子只要不是那种特别调皮，压根不学的，都能上高中，至于上大学上中专，那就得靠自己本事了。 李唐现在还计划着跟秦山技校联合办学，将来公司职工的孩子初中毕业后，只要愿意，就可以去技校上学，两年毕业后进厂工作。 不得不承认，有的孩子确实不是学习的料，上三年高中就是在浪费时间，还打扰的别的孩子没法好好学习，既然这样不如去学上一门技术，以后即便不进厂，有一技傍身，去别的地方也保证能有口饭吃。 华夏的老百姓真的是最朴实，最可爱的一群人，只要你对他好点，让他有饭吃，有地住，能养的起家人够生活，他能把命卖给你。 厨房的水烧开了，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后，李唐坐在沙发上又寻思起了后续的工作问题。 搬迁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是他考虑的重点，这事儿还早呢，具体的章程都没出来，省里也没批，可以说八字连一撇都没。 他现在考虑的是接下来要收购的那几家药厂，蒲县的收购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等春节过完手续应该就差不多了，关键是岳父大人那天给他丢过来的其他地市那三家。 这两天他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三家药厂在银行都有数额不小的经营贷款，还有不少应付账款，更别提欠职工未报销的医疗费，认真说来，其实已经是资不抵债，可以走破产流程了。 这其实也是李唐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之前一直都是计划生产，也就是说药厂生产的药品，是不愁卖不出去的，而真正的实行双轨，这两年才开始，从这时起，计划外生产出来的药品，才很有可能卖不出去，但计划内的还是不愁销售问题，再加上人员工资之类的还是财政拨款。 既然是这样，他们到底是怎么欠下那么多钱的。 李唐最担心的是，通过这次收购，一不小心捅出来一个什么大篓子，那就真是添乱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报请省里，或者他们当地先自己搞审计，把所有账务该剥离的自己剥离，哪怕是留下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摊子这边接手，也好过自己去当那个敲钟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那位岳父大人就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吗？还有自己老婆那位表舅，刚去最西边那个地区当主任，说上一句不太尊敬的话，这两位粘上毛，比猴都精，他们心里能没点谱？ 嘶…… 想到这里，李唐忽然浑身就是一激灵，他想明白啦，感情了，这两位该不是想借他的手，从而好名正言顺的有个切入点。 想明白后，他有些头疼的抬手摸了摸脑袋，你说我都是你们的晚辈呢，有你们这样折腾自己晚辈的么？尤其是省城那个老头子，我可是你女婿呢，你就拿我当刀使，有点不地道了吧？ 其实他也明白，宋爸也好，那位表舅陈主任也罢，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没办法，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前边打头阵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既能不动声色的把顽疾割掉，又能盘活一大笔资产，还能顺利的进入工作，更重要的是这样还不会显得过于刀光剑影，多赢。 就是有点苦了他，需要去帮人家蹚路。 唉……命苦不能怨社会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发钱 “李总早！” “领导早上好！” “李总您昨晚来这边住了啊！” …… 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为认床的缘故，六点多醒来后李唐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洗漱完就准备去公司，刚好也饿了，昨晚跟那位老爷子一起吃饭，他其实就没吃多少，主要还是不好意思。 出门后碰到公司的职工和家属，都纷纷跟他亲热的打着招呼。 他也一个一个的回应着来到了家属院门口。 天色还没彻底亮起来，但街道已经开始热闹了，明天是元旦，正常应该是放假一天，但因为是星期五，李唐就直接让放三天假，安排好值班的就行。 虽然车间依旧要上班，但这样的话情况就不同了，放假期间算加班，三倍工资，一线工人和需要值班的从来就没人抱怨过。 也不对，还是有人抱怨，抱怨嫌给自己排班排少了。 而且上班也不影响过节家里做顿好吃的，斜对面菜市场门口的肉铺，此刻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路边还停着一辆板车，拉了几扇猪肉正准备卸呢。 “别着急别着急，肉联厂的把肉这不是送来了么，今天管够。” 这才七点钟，一大早拉过来的第一波肉已经卖完了，看样子今天这个铺子肯定能挣不少。 站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李唐抬腿也往对面走去，本来他是打算去食堂吃早饭呢，可看到对面包子铺刚出锅的时辰包子，一下子就让他食指大动，准备过去吃上几个大油包子。 …… “李总，今儿晚上您过来不？” 刚到办公室，工会办的马忠海就找了过来。 地区妇联前段时间找过来想跟制药公司一起，合办一场单身联谊会。 说白了就是妇联想给地区那些单身的女同志找个好婆家。 只论外在条件的话，在秦山地区确实没有比制药公司更好的了。 马忠海本来是不同意搞这次联谊会的，也是，制药公司招工的时候刻意将男女比例控制在一半一半，为的就是年轻单身男女找对象的时候好找，现在你外人想大规模的来我这里插一杠子，把我们这里单身男青年都弄走了，我们的单身女青年咋办？ 这事儿跟李唐说了以后，李唐很是支持，自己单位内部消化不是不行，但几十年后制药公司会不会成了亲戚套亲戚的套娃形式呢？ 化肥厂现在就非常有这种趋势，鬼知道你跟这个人说另外一个人的小话时，这个人和那个人会不会是什么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还有，未来一不小心两个亲戚走到一起了咋办。 所以，当李唐知道地区妇联过来联系想搞一个单身男女联谊会时，他是很支持的。 这不，联谊会就是今天晚上，明天大部分人都不用上班，今晚是个好时间，会场就在制药公司家属院的大礼堂，现在工会的工作人员，和地区妇联派过来的工作人员就正在布置会场。 听到马忠海的问话，李唐想了想，他老婆今天下午没课，等会儿大诚就开车过去接，家里爸妈又没在，李元和宋小丽今天准备带着孩子们去省城陪宋爸宋妈，家里的猫有李清负责喂，他们俩今晚可以住在这边不回去，到时候去会场转转倒也不错。 “行，不出意外的话晚上我过去看看。” 见马忠海听了后面露喜色想说什么，李唐马上又继续说道：“你们搞你们的，我不定什么时间到，别指望我能讲话还是干啥，这次联谊会是咱们工会和地区妇联联合搞的，你和那个……那叫什么来着？” “哦，地区妇联的主任叫夏秀芳。”马忠海连忙补充道。 “嗯，你和夏主任你俩是主角，流程该怎么走你们自己商量，别把我算上，她们妇联也好，你们工会也好，都经常搞活动，对这种事情应该门清。” “那行，我们定的是七点，到时间我们就开始。” “好，对了老马，年货你们工会是怎么准备的？” 制药公司的传统是年货在农历新年前发，都是工会准备，但不用工会花他们的专项资金，而是由公司这边专门拨款。 “米面油老三样，再就是我们从糖酒公司买的票，到时候一人发一张，包括五斤糖，两瓶杜康，还有副食品公司那边也是票，一人五斤瓜子五斤花生，两封水晶饼，水产公司是一人十斤带鱼票。 都给成票这样能简单些，大家想什么时候过去领就什么时候过去领，有效期我让他们都给弄到正月底了，时间很宽裕。” “可以，等元旦后来上班就开始发。” “好的” “梅花梅副主任今天有事儿没？” “她在大礼堂那边跟着一起布置会场呢。” “这样，你让人过去把她叫过来，她的活重新安排人去接手，我马上准备去趟蒲县药厂，让梅副主任跟我一起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 去蒲县药厂是他刚才吃包子时才想起来的，今天是三十一号，今年的最后一天，虽然国人一向对阳历新年不重视，但不管怎么说，今天就是八七年的最后一天。 蒲县药厂的谈判已经接近尾声，跟三厂四厂一样，地区药材公司和县上想要的钱，李唐都尽量满足，条件就是药厂原中层以上干部统统不要，已经退休的职工全部交给县里，在职职工我们照单全收。 而在职职工的花名册已经都确定下来了，备份制药公司手中就有，他今天过去就是准备给这些职工发钱。 这些人未来全都是他们制药公司的职工，按照药材公司和县里那些人的尿性，今年年底肯定不要指望他们能给这些工人师傅们，除了正常的工资外多发一分钱，年货更是想都不要想。 你们不发，我来发，这不正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时候么。 于是，他刚才来办公室前临时决定，叫上陈宝珍主任，再带上财务部经理孔成，再把工会副主任梅花带上，一起去趟蒲县药厂，召集全体职工开个大会，现场发钱，钱不多，每人二百，足够他们采购些年货，而孔成经理此刻就正在工行的办事处等着取钱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药厂 差五分钟九点，李唐已经出现在了停车场。 他过来的时候，陈宝珍和梅花，还有身上背着一个包，里面装了十几万块钱的孔成，以及办公室主任王亮都已经过来，等在中巴车下了。 王亮以前是办公室副主任，张国庆升任副总后他接的手。 “呦，怎么都站车下面啊，赶紧上车吧，下边冷哇哇的。” 见大家都等在车下，李唐来了后急忙招呼大家上车，司机把车子已经打着半天了，暖风开着，车里很暖和。 “走吧小陶，蒲县药厂。” 办公室主任王亮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看大家都坐好了，直接就让司机小陶发车。 “李总，我刚才跟蒲县的地方政府已经联系过了，说您大概十点钟左右会去药厂。” “嗯” 李唐要过去，肯定得跟地方政府先打个招呼，他今天这是临时起意，正常应该是提前一两天通报，最好有地区的领导陪同，毕竟他的组织内排名和行政级别在那里放着呢。 不打招呼就跑到人家地盘去，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他又不是那些明察暗访的工作检查组，没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图惹人讨厌。 “李总，咱们过去给药厂留下的职工发钱，其他那些咱们不接收的干部以及已经退休的老职工们，会不会闹什么事儿？” 等李唐和王亮不说话了，坐在后边一排的陈宝珍这才开口问道。 她总觉得此举有点不妥，不但担心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人闹事儿，同时也担心地方政府对他们会有什么看法。 “宝珍主任，咱们企业内部的事务，对外边人的看法不用太过在意，其实咱们过去给那些职工发钱，地方政府可能反而还会松一口气，这样的话，他们发年货什么的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正头疼呢，给那些肯定要被咱们收走的职工发吧，他们心有不甘，大几百人呢随便发点都得上万块钱的花费，不发吧，他们才是最害怕那些工人们闹事儿的。 现在咱们过去一发，然后他们的年货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给那些职工发了。” “几万块钱，至于嘛，就算以后被收购了，那些职工也依然是在为他们蒲县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啊。” “呵呵，他们才不会那样想，他们只会认为那些职工已经不属于他们蒲县了，至于是不是以后还在为蒲县做贡献，那是另一说，反正不用他们花钱就行，几万块钱也是钱啊，能干不少事情呢。” 陈宝珍来制药公司几个月了，现在口气也变大了不少，几万块钱都不往眼里放了，也是，公司这边随便干点啥发点钱的，都是几十万几百万，几万块钱确实不多。 就像那天实验室新到了一台设备，她一打听价格，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好家伙，看着不大点的东西，竟然要六十多万，单位还是美元，第一次进实验室的她，看着那一间间屋子里放着的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美元的仪器设备，包括那些实验用耗材都得从国外进口，当时差点都没晕倒，再对比一下几万块软妹币，可不是没啥感觉了。 …… 一个小时后，车子就已经开到了蒲县制药厂的门口，大门口处，蒲县的主任和县府领导都等在这里。 从开始说要收购药厂，到现在谈的差不多，李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该说不说的，这个厂子看着建设的还不错，最起码不是破破烂烂的。 车子停在大门口路边，打开车门王亮抢先一步下了车，他之前跟陈宝珍和张国庆来过，对蒲县这边的领导熟悉。 第二个下车的就是李唐了，他下来的时候蒲县的领导和药厂的已经在车门前三四米处站定了。 “李总，这位是蒲县的董主任，董主任，这就是我们秦山制药的总经理李唐。” “董主任您好，打扰了。” “李总客气了，我们欢迎您来蒲县考察还来不及呢，谈何打扰。” 李唐在这些地方领导的眼中，可不止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这一个身份，不提那个候补身份，如果能请动这位在这里建一座中草药种植基地，那就是件了不得的功绩了。 这些领导对李唐看重，还有一个点就是那笔给在偏远农村任教的老师发的补助，这笔钱虽然是通过省教育厅直接下拨到县一级教育局的专款专用账户，其他任何事情不能动用，但仅此一项就帮了地方政府很大的忙。 有了这笔补助，该县里承担的那一部分哪怕因为财政资金紧张，需要拖欠一段时间，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堵上门来要钱了。 “李总，这位是蒲县的张县长。” …… 跟蒲县前来迎接的诸位领导一一认识了一下后，一行人就来到药厂的会议室。 当他们得知李唐过来是给药厂职工发过年买年货的钱时，说不眼红是假的，但也让这些人松了一口气。 县里的财政确实紧张，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大几百号职工的年货开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明知道这些职工过完春节就会成为秦山制药的人之后，他们真的舍不得花这笔钱。 但目前的交接手续又没办完，理论上这些职工包括那些肯定不会去秦山制药的干部暂时都还是他们的人，不给这些人发，给那些干部也就没办法发，已经有干部对此颇有微词了。 现在李唐准备给职工解决这个问题，让地方的领导感觉肩膀一下就轻松下来。 “董主任，张县长，关于药厂收购的问题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各种条件也已经都谈妥，我这边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诸位领导回头考虑一下。” 在会议室坐定后，李唐说出来的话，让蒲县的几位领导心头就是一紧，他们真的害怕在这个关头这位主再出什么幺蛾子，让已经开始走流程的收购停下来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李总您请说。”董主任整理了一下心情，看了眼身旁同样有些紧张的张县长，又将目光重新落在李唐的身上，有些忐忑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要求 见他的话让地方政府领导的脸色都有点变了，李唐笑着解释道：“董主任，您几位不用紧张，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希望等年后咱们手续办理完之后，县里能给我们重新划拨一片土地，让我们用来盖家属院。” 蒲县药厂的占地面积不小，虽然李唐还没转着看现场，但从平面图纸上看到过，厂区内还有很多空着没用的地方，将来如果要新建厂房也足够用了。 目前唯一牵扯的就是盖住宅楼的土地，药厂现在的家属楼有三栋，都是过去那种老式的鸽子楼，就是两户共用厨房，共用卫生间那种。 而且因为楼盖的比较早，厂里已经结婚的年轻人还有很多都是住在单身楼里，至于那一百多位临时工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他们的房子，能给个多人间的宿舍都算是好的。 秦山制药没有正式工临时工一说，同工同酬，只要进来了就是自己人。 这个药厂收购过来后，盖家属楼那就是必须要做的，保证秦山制药每位员工都有房住，这是李唐刚接手秦山药厂时的承诺，这几年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等将来房改有商品房以后，家属楼他都会不停地盖下去。 几十年以后那个掏空六个钱包，依然在城里买不起一套房的情景他见过，高房价毁了不知道多少年轻人的梦想。 即便有幸能掏出首付买了一套房子，也会被房贷压的喘不过来气。 就这，还有所谓的砖家整天在媒体上大放厥词，说什么要鼓励消费，刺激消费。 有的时候李唐是真想找到这人然后吐他一脸，如果老百姓真的有钱用的着刺激吗？挣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的，谁傻啊，挣钱是为了存银行看着那些数字玩的。 他跟宋小慧就明确说过，以后不管再出名，哪怕就是成了全球知名的经济学家，也不准随便接受媒体采访，更不准说出什么刺激消费的话来。 消费用得着刺激吗？花钱还用别人教？两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拿钱去超市买好吃的，成人还用教？谁不想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 就像家里他妈妈，这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已经很节俭了，可知道自己的孩子都能挣到大钱，不用操心其他问题后，她不照样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穿穿，掏五千美元出去旅游也不带心疼的。 这就是有钱有底气，敢随便花钱。 如果挣得钱才刚刚够饿不死，你让她花钱出去旅游，你看老太太不大耳瓜子上脸才怪呢。 所以，李唐就是要给他的员工底气，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人意识到他要让每位员工都有房住的承诺，到底有多重。 当然啦，以后谁家孩子要去超一线大城市，买那十几万一平的房子那是另一说。 听到李唐提出的要求是这个，蒲县的领导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算要求吗？都不用开会讨论，现在他们就能答应下来。 董主任跟几位同僚对视一番后，非常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个李总可以完全放心，你们公司盖家属楼，这也是给我们地方经济增砖添瓦，我们肯定会全力支持。 土地好说，咱们厂对面那片地原本就是地区药材公司和我们县里计划给职工盖家属楼的地方，但因为资金问题所以一直搁置着呢，回头等手续办完之后就把那片地给你们。” “那就完全没问题啦，将来新家属楼盖好后，住在老家属楼这边的员工，会全部腾退出来的。” 这不就是双赢么。 老家属楼再破旧都不会空下来，等将来这些人搬出去了，政府又可以给这边安排上百户家庭搬进来，他们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这么多好处，这笔买卖划算。 …… 在会议室里跟地方领导聊了一会儿，等药厂职工全部在大礼堂那边集合完了，李唐他们几个才移步过去。 这次县里的几位领导没有跟着过去。 药厂已经停工了，但人每天都得在厂里，干什么不管，反正人得在，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唐他们今天过来才能这么快的把人召集齐了。 此刻几百名工人坐在大礼堂里交头接耳，大家都在打听着最新的消息。 对于自己厂被秦山制药收购，如果说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还有些迷茫，现在听说条件都已经谈妥，就等着上边审批，也都认命般的接受这一事实了。 秦山制药是什么单位，大家是同行谁能不知道，新闻上见天都有报道，想不知道都难。 厂里的职工已经开始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充满了期待。 外边人都说制药公司的福利待遇特别好，但只要没发到自己手上之前，那就只是传言而已。 “老庞，你说秦山制药今天把咱们聚集起来是想干嘛？手续已经办完啦？” “肯定没。” 坐在第一排的两个看上去都有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他俩都是车间里的班长，其中那个被问到的，戴眼镜的老庞摇了摇头。 “如果那什么收购手续办完了，老王他们肯定就要搬走了，怎么可能还赖在厂里不走，人家秦山制药不是说了么，所有干部一个不要。” “你说的倒也是，那你说秦山制药今天过来干嘛？” “这谁知道，我就是老觉得心里有些不瓷实，老张，你说咱俩这年龄明年下半年就要退休了，人家能要咱们不？” “嘿，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么，我问了，那天登记的时候，只要上了那个花名册的，人家都要。而且我那天还问了下当天过来做登记的秦山制药那叫人事部是吧，对就是人事部，那个工作人员，人家说了，他们公司没有强制五十五必须退休，你自己觉得自己身体还行，还能干动的话，可以不申请退休，继续干，但男同志到六十，女同志到五十五，这就是必须要退休了，不用申请，公司直接就给办了。咋滴，你不想退休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礼堂 老庞点了点头：“如果外界的传言没错，秦山制药就是奖金高，那如果退休了，还怎么领高奖金，而且退休了以后只能领在职时基本工资的百分之七十，你想想，才上没几天班就退休，然后看着其他人领高工资，心里肯定不得劲啊，不过他们不强制退休那就没关系了，我肯定要干到六十，老张你呢？” “嘿嘿，我准备看看情况，你也知道，我家老四媳妇儿刚生，老三家的才一岁多点，你嫂子想让我也退休回去帮忙看孩子呢。” 老张比老庞大将近半岁，老庞下半年满五十五，他到五月份就满五十五了，这也是他那天主动打听退休情况的原因。 而且他四个儿子现在都结婚有孩子了，有两个儿子三个儿媳都是药厂的，其他俩儿子一个儿媳都在县里其他厂上班，论家里的条件比老庞要好点，所以现在对于还要不要继续上班并没有多大的执念。 不过那也就是现在，等回头正式属于秦山制药领上两个月工资以后，那想法就彻底变了，制药公司的基本工资虽然也高，但奖金明显更诱人，退休确实就没奖金这部分收入了，上下落差太大，有的人都恨不得能干到实在干不动那一天呢，更别说提前退休了。 “对了老张，你家老四生孩子的费用报销了没？” “没，厂里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给报销，我那天找王厂长，他直接就拒绝了，说是厂里的财务已经被封存了，现在不可能给报，等回头手续全部办完了再说，唉，我看是没啥指望了，就是不知道将来制药公司能给报不。” “你怕是在想屁吃，生娃的时候又不是人家秦山制药的人，人家怎么可能给报，以后咱们得医疗费用能给报就算不错的了。” 老庞一点没留情面的数落道。 “嗐，还不让人想想了。” 现在坐在大礼堂里的男女工人师傅们，讨论的话题都差不多，大家都在谈论着以后的出路问题。 说话间，大礼堂大门那边就进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都穿着藏蓝色的棉质工装，大家都认识，那就是秦山制药的工装，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把他们没羡慕死，棉的啊，一年四季好几身呢，有了这么好的工装，以后能省下不少买布做衣服的钱，冬天连棉花都省出来了。 看到秦山制药的人来了，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礼堂迅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那几个人，几个人里有他们见过的，那个女的，是秦山制药的主任，还有一个男的，好像是办公室主任，打头那位他们没见过，不过看着真年轻，还能走到主任前边，那么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主席台上的桌子椅子什么的都已经摆好，麦克风也放好了，进来后，李唐伸手示意了一下，陈宝珍他们几个人都坐到了主席台上自己所能坐的位置上，办公室主任王亮则先拿起麦克风试了一下，见已经接好了，就坐到了这一排最边上的位置。 李唐没有坐，他径直走到放在主席台上的那排桌子前站定，先是扫视了一圈坐在下边的职工，然后才回手将麦克风拿了过来。 “咳咳……蒲县药厂的全体职工大家好，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李唐，是秦山制药的总经理。” “轰……啪啪啪……” 坐在下面的工人们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爆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紧跟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等下面的掌声降下去后，李唐才重新开口说道：“今天过来就两件事儿，一是来看看大家，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虽然现在省里和地区还正在走工作流程，但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最晚等过了春节，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这里会改名叫做秦山制药五厂。 其他四个厂能享受到的福利，大家也会享受到，刚才进来前我跟蒲县的领导还简单交流了一番，对面那片空地以后将盖新家属楼……” 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下面的职工眼中都迸发出了异样的神色，家属楼啊，这样说来，他们也有希望能住进新房了。 房子，永远是国人最关心的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有房才有家，这是几千年来的文化传承，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在每个华夏人的基因里。 听到要盖新的家属楼，下面坐着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强烈的轰鸣声，好半晌这股吵闹的声音，才在几位年龄比较大的人的要求下渐渐消散开来。 对此，李唐一点也不在意，有反应才好，如果这都没反应，那他就要怀疑下面这群人的感知能力了。 “秦山制药建立之初我就承诺过，每位干部职工都有房住，这个承诺在你们这里照样作数。” “李总，那我们在老厂已经分过房的人怎么办？”这时，下方一位职工站起来大声问道。 这个问题关心的人不少，蒲县药厂现有家属楼五栋，每栋五层，分四个单元，每层四户，现在大概能有两栋楼的职工已经退休了，还有三栋楼大概二百四十户的职工在职，如果算上双职工，也就是说，下面坐着的近九百位职工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老家属楼已经有房子了。 可这个房子的布局、大小确实太老，跟新盖的楼房没法比，没得比较时不说什么了，可等以后有了新房，他们如果还要住在这里，那就有点憋屈了。 这位职工问出来的问题，一下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这点大家可以放心，等新房盖好以后，已经有房的同志只要把老房子给人家腾出来，照样可以在这边分到新房，包括住在其他地方的同志也一样。” “李总，那我们临时工呢？我们临时工以后有没有转正的可能，有没有分房的可能？” 临时工，一个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工种，未来还会继续存在下去，这个工种只在这种有编制的单位才有。 李唐一直都比较疑惑，临时工这个工种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当时发明的时候又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把同工不同酬搞的这么理直气壮。 第四百三十七章 责任 如果是个时代特色那还好说，可问题这并不是时代特色，而是绵延了几十年。 在这个年代临时工还有转正的可能，但是未来就压根没这个可能了，因为编制那是需要考的，不管是行政编还是事业编，国企的一线工人都成了合同工，干部身份那就是另一说了，每个大学毕业生都是自动就有干部身份，但这个身份只有进国企工作才会起作用，在私营企业工作则没任何意义。 听到台下那位临时工的提问，李唐笑着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说道：“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啊，台下坐着的每一个人，不管你之前在蒲县药厂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到了秦山制药就是公司的员工，咱们公司不分什么正式工临时工这一说，都是同工同酬，也就是只要工作岗位是相同的，那获得的报酬也就是一样的。 等公司正式接手药厂的那一天，人事部门会跟你们每一个人都签一份劳动合同，合同中会明确列出作为员工，你们需要做什么，也就是你们对公司的义务，比如说严格遵守公司制定的各项管理规定，按时上下班之类的。 同时也会明确写出，公司需要为你们做什么，比如会详细写清楚你们以后的收入构成，比如保障大家的住房，保证大家及父母子女的就医也就是身体健康问题，还有就是保证员工子女教育等等，我这样说大家能理解意思吧？” “啪啪啪啪……” 迎接李唐的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蒲县药厂在职职工有九百多人，其中大约有一百五十人左右都是临时工，而这些临时工大部分都是厂里老职工的子女或者亲属，这些人在厂里干着和正式工一样的工作，有的甚至干的比正式工还要多，因为不多干点害怕被开除，而每个月领到手的工资却连养活自己可能都难，有时想想让人觉得很是心酸。 这下以后终于不用再这样了，虽然下面在座的有的正式工心里并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同身受，绝大部分人脸上的激动之色都溢于言表。 等大家的掌声停下来后，李唐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说一下今天过来的第二个目的，非常简单，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给大家发钱来的。” “唰……” 随着李唐的话说出口，下面原本还有的一点嘈杂之音立即全部消失不见。 发钱？他们没听错吧？就在大家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的时候，台上的李唐已经接着讲了下去。 “按照前段时间登记的花名册算，只要在册的，每人二百块钱，这笔钱算是给大家的年终补助，正常来说应该是发些年货，但不好意思，今年因为时间关系，想筹集近千人的货品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公司高层决定，今年给大家暂时先发钱，想买什么自己去买，等将来手续办完以后，你们跟其他四个厂子员工的福利待遇就会完全相同。” 当大家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下面这次是彻底炸了圈了。 台下坐着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完全没想到今天还会有这个意外之喜，对于今年年底上边会不会发年货这个问题，大家其实都已经熄了心思，知道没可能了，现在又突来来这一下，别说二百，哪怕就是五十也够大家激动的了。 瞧，华夏的老百姓就是这么单纯，他们对于上边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苛求，只希望该我的给我就行，如果真的碰到什么困难，暂时没有了一些福利也不是不行，爱厂如家，真的不只是一句口号而已，这个年代的人一直都是在实际中践行着这个词语的含义。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激动的脸庞，站在主席台上的李唐心中也很满足，我们组织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带领老百姓建设更加富强的国家，以及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宝珍主任，从台下这些人的脸上你看出了什么？” 李唐没有打扰台下众人的议论，转过头端起给自己倒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陈宝珍问道。 “看出了大家的满足，同时也看出了我以后应该努力的方向，李总，谢谢你，我现在才算是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叫我一起过来了。” “不用客气，经常跟这些工人打交道，跟最底层的老百姓接触，这样才可以清楚的明白老百姓需要的到底是什么，这样我们做工作才可以有的放矢，比坐在办公室里空喊口号要强的多。” 说到这里李唐顿了一下，紧跟着就解释道：“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宝珍主任你可别太敏感啊。” “呵呵，我理解，这种场面是我以前在省直机关确实接触不到的，这么说吧，来咱们公司工作还不到半年，但我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比在机关待十年学到的还要多。” 听到陈宝珍的话，李唐笑着点了点头，见下方的议论声已经小了，他转过头重新拿起了麦克风。 “好了各位，暂时都先停下，我再问最后两个问题，已经加入组织的人请举手。” “唰……唰……唰……” 看到下面举起来的手，李唐皱了皱眉头，坐在后边的陈宝珍此时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九百多职工，此刻举起手的人才十几个，而且还都是些年龄偏大的，这个比例实在是…… “好了，请放下，接下来请已经交过申请的，以及已经上过课，参加过考试的人举手。” 这次举手的人能多点，大概有四五十位，总算有年轻人了，虽然一眼看过去，举着手的能称得上是年轻人的只有两三个。 “好了，大家放下手吧，接下来我就不多废话了，这位是咱们秦山制药工会副主任梅花同志，同时她也是一名车间主任，大家如果对以后的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过来咨询她，那位是咱们公司财务部的经理孔成同志，等下就由他来给大家发钱，你们排好队，拿着自己的工作证，在花名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签好字领钱就可以。”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人事 在各组长的组织下，领钱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大家都排的整整齐齐，王亮也在孔成那里帮忙。 梅花身前此时也聚了不少人在问她工作上的事情。 李唐和陈宝珍则是退到了一旁，两个人看着大礼堂内热闹的场景，脸色却都显得有些凝重。 “宝珍主任，你后续的工作任务还很有很多啊，蒲县药厂在职职工里的组织成员比例实在是太低。” “确实，这一块也是我之前的失误，统计工作没做扎实。” 她是负责这次收购谈判的，前期整理人员花名册的时候也参与了，却没想着单弄一个组织成员的花名册出来，确实算是工作不扎实了。 主要也是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她肯定就知道该怎么做。 李唐刚才那样问，原本是想让组织成员出来帮着组织一下领钱时的会场纪律，可一看人数竟然那么少，他就没再提这个要求，而是让大家自行组织，也是想借此看一下会不会有人主动帮忙维持。 结果还不错，那些已经加入组织的老同志都非常自觉站出来了，还有好几位虽然不是成员，但应该是组长的人也在帮忙，这让他还颇为欣慰。 “宁缺毋滥，虽然我们组织要大力发展，但考察工作一定要做认真，这方面宝珍主任你是行家，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陈宝珍深深的看了眼李唐，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年轻的总经理就不能以他的年龄来看待他这个人，他做的任何事，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有更深的含义，或者干脆说，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年轻人外皮的老狐狸。 比她在机关遇到的那些老狐狸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样子家庭出身真的很重要啊，否则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你就算接受能力再快，学习能力再强，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除了在家里因为经常接触而自己悟到，走到社会上以后，谁会去教你。 此刻，站在大礼堂外边的，那些药厂原领导们已经嫉妒的快质壁分离了，虽然县里年底会发多少东西现在还不清楚，但他们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这么多。 这时候，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坚决要求留下呢？ 十一月初谈条件的时候，秦山制药其实也没有说坚决不要干部，只不过当时说了，干部身份的人要过来也行，首先必须从基层做起，这个基层不是行政岗位的基层，而是一线工人。 这谁受得了，一听到这个条件，这些有编制的干部立马就不干了，没人愿意遭这个罪去。 于是，该回药材公司的回药材公司，该回县里的回县里，可说句实话，他们下一步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安排，谁现在心里都没底，别说他们了，就是县里和药材公司的领导也头疼呢，一下子多出来一百多位有编制的干部，没级别的还能好点，那些副科正科的咋整，至于股级干部就不用考虑了，行政级别里这些统称科员。 “老张，你说要不要跟那位李总说说，让他帮忙给解决掉一部分干部？又不是说厂子撤了，以后还要开工，就算他们的编制再少，也是需要干部的啊，厂里原来这些人，除去混吃混喝的，好歹也是从事药厂行业多年的老人，他们本身的干部储备就能那么多吗？” 董主任和张县长刚才也在大礼堂门口，俩人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厂子卖出去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接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人事问题，永远都是各方角逐的重点。 在县里，科级干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人物了。 听到董主任的问话，老张同志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闷着头想了一会儿。 他们俩人在蒲县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一直都是在竞争中求合作，整体上来说，搭班子还算愉快，境内因为有煤矿，还有一家还算的上规模的水泥生产厂家，得益于这两年各地都在大搞基础设施建设，水泥厂的效益特别好，在秦山地区辖内的各个县中，经济发展排名以前常年都是前三。 如果不是秦山县和东边那个县境内分别有制药公司名下的一家分厂，他们偶尔也是能窥探一下第一宝座的。 不过现在好了，从明年开始他们这里也有制药公司分厂了，老董和老张已经达成共识，明年要挽起袖子开始大干三年，争取重新将自己县的排名赶超到前边去。 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那一百多名干部的安置，这其中有四十多人属于药材公司，他们可以不用考虑，可剩下的还是太多，况且其中还有不少有行政级别的。 这些人的安排，肯定要上县里的会，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如今那微妙的平衡，如果因为这个再对县里的经济发展扯了后腿，那他们就是罪人。 “主任，我同意你的意见，咱们还是再找李总谈谈为妙，你说要不要找那位林局长给帮忙说说？” 老张嘴里说的林局长，是他们县境内那家地区直管的矿务局局长林新业，也是宋小慧的姨夫，前段时间差点出事的那个林潮光的父亲。 提起林局长，老董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算了，还是先别找他，按辈分来说，老林是李总爱人的长辈，可咱们是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万一起到反效果那就得不偿失了，咱们自己先谈吧。” …… 一通忙活，等到李唐他们几个人坐上车往回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坐在车上，他靠在车座上微闭双眼思考着，蒲县地方领导中午吃饭时跟他谈的问题。 接收一部分药厂的原干部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就像老董说的那样，到时候厂子肯定需要管理者，虽然公司内有着丰富的储备干部，但往一个平静的鱼塘里掺杂一些鲶鱼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之前张国庆也跟他汇报过，说药材公司那边也希望他们能帮着解决一部分干部的安排问题，他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第四百三十九章 帮忙 回到公司已经快五点了，等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宋小慧正抱着被子在办公室的套间内的床上呼哈大睡呢，电视机录像机也没关，录像带都已经播放完自动停了。 李唐最爱看自己媳妇儿的睡姿，真的一点都不老实，那双大长腿是必须得夹着东西才行，在学校宿舍她是枕一个枕头夹一个枕头，在家是一条腿必须得放在他的肚子上，今天实在没啥夹了，干脆把被子夹上，还好没脱衣服，要不然这会儿他的哈喇子能流二里地。 许是在这儿睡得不踏实，就在他刚准备把门拉上让妻子再睡会儿呢，睡梦中的宋小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门口有人时给她吓了一跳，非常明显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可等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谁后，立马就撒着娇张开双臂示意要抱。 这必须满足啊，于是乎，李唐走进里屋靠坐在床头，将这个刚刚睡醒的睡美人抱进了怀中。 “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里男人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宋小慧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有在这个怀里，她才能什么都不想的安心睡觉。 “刚进来还没两分钟呢。” “你怎么今天想起来要去蒲县药厂了，昨天打电话也没见你说要过去。” “早上吃早点的时候才临时想到的，蒲县药厂那些职工今年年底肯定什么都没有，就想着干脆过去给他们发点钱，顺便还能拉拢拉拢人心。” “咦，你现在越来越功利了，好好的关心职工生活，为职工谋福利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拉拢人心。” 趴在自己丈夫怀里的宋小慧，抬起脑袋一脸嫌弃之色的皱了皱鼻头。 “哈哈，跟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呦……”正窝着舒服的宋小慧忽然惊叫了一声，一骨碌坐起来着急的说道：“快快快老公，你给王伯伯回个电话，他下午三点钟打电话过来我接了，好像是找你有什么事情，我说是等你回来了给他回过去。” “王伯伯打电话？”李唐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一点，人肯定还在办公室呢，便不急不忙的先探头过去吻了一下自己媳妇儿，然后才站起来往外屋走去，边走边说道：“等会儿咱就在灶上吃饭啊。” “行” 走到办公桌前，他的桌子上现在也是两部电话，其中一部红色的是专门用来跟四九城那边联系，也是卫生口保健局给他装的，还是按键的，比另外那部转盘的好用的多，电话杂音也少。 不过转盘那部也挺好玩，不用动转盘，直接按照电话号码拍叉簧也能拨出去，就是得数准确，要不然很有可能拨到别人那里去了。 “王伯伯，我是李唐，您找我？”他直接打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没有经过秘书转接。 “三子，我听慧慧说你去蒲县药厂了？” “是啊，我们准备收购蒲县药厂，该谈的条件都谈妥了，就等着省里和地区走审批流程，我寻思着蒲县那边可能今年年底，不会给药厂职工再发年货这些东西了，就带着人过去给职工发了些钱。” “嗯，你做得对，当领导，就是要时刻把职工装在心中，这样工人师傅们才能真正做到爱厂如家，这方面不用我多说，你小子就是从工厂长大的，工人师傅需要的是什么，你比我们这些人清楚，好好干。” “是，您放心。”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找你求助来了。”电话那头的王主任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 “啊？”李唐被说的有点懵，找他求助，开什么玩笑。 “王伯伯，您找我求助？不是，我胆小，您别吓我，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儿能经得起您这样说，有什么话您还是直说的好。” “呵呵，臭小子，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欠揍。” “嗐，这不是也得分人么，在您跟前，我就是一妥妥的晚辈，不用在意那么多。” “好，那我就直说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中部有一个省通过招商引资，招来了一家小日子的企业在他们那里投资建厂，小日子的这家企业是做日化用品的，原本是重新建一家新厂，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小日子的企业不准备新建工厂了，打算收购这个省原有的一家日化厂。 这家日化厂近两年因为生产经营效益不佳，连年亏损，省里也就同意了这项收购，这一切原本没什么问题，一个想甩包袱，另一个也愿意收，只要谈好收购价格，做好职工安排就行。 可前两天我们这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具体内容我就不跟你详说了，大概就是举报这次收购中间有猫腻，而且还说那家小日子的日化企业之所以愿意来这里投资，本来就是冲着省里这家日化厂来的，意思就是这个厂的领导，跟小日子那家日化企业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有其他私下里的交易，目的就是为了鲸吞资产。 本来吧，这种举报是会直接转给他们省里去解决的，可我寻思着以后这种收购也好，企业间的合并也好，可能会越来越多，对这种情况，或者说这种交易中间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问题，咱们监委的同志，其实是两眼一抹黑的。 因为大家从来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真的让上门去调查，除了封账查账，也没有别的什么手段，我印象中你之前跟我谈过这方面可能会存在以及暴露的一些问题，当时我没太往心里去，想着术业有专攻，也没记清你到底是怎么说的。 现在莪到了监委，才发现下边的人其实对这件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不清楚企业间的收购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压根就不知道收购兼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既然是谈买卖，那你出价，我觉得合适就买，跟在商场买东西一样，不知道这其中其实弯弯绕绕的还有很多。 所以我打算，借着这次的举报信，让他们好好的学习一下，合资办企业现在国内有不少，但真正意义上的收购，尤其是牵扯到外资收购，国内目前已经发生的案例还少之又少，你已经亲手收购了两家药厂，现在又正在收购第三家，对这方面的问题肯定比较清楚。 我打算让人带着那家日化厂的材料过去，你给帮忙看看，一是看看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二是给过去的同志好好上上课，让他们也了解一下企业间的收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百四十章 答应 听老王同志讲了半天，李唐总算是搞清楚需要他帮什么忙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简单，他就担心老王同志给他出什么难题，要知道这位爷现在可是监委主任，随便丢出来一点什么问题，真的都能把他直接给压趴下。 “没问题王伯伯，您让人随时过来都可以。” “好，等节后吧，元旦过后我就让人过去找你，这件事情你可以跟你岳父和玉田同志说一声，对其他人还是尽量保密。” “我知道了王伯伯。” “还有一件事儿，这件事儿怪我多嘴。”说起第二件事情，电话那头的老王同志还有些犹豫。 “王伯伯，第二件事情是什么，您也直说吧。” “是这样的，十一月初开完会后你不是在家住了两天么。” “嗯，对啊。” “你婶子那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切烂了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 “当时你不是给你婶子的手上，上了点你自己身上带的药，然后很快，我记得好像也就几秒钟就结痂了，是不是？” “对啊，那是我配的止血药。” “问题就出在这个止血药上了，我那天无意间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我是说者无心但人家听者有意，这不，部队上的人找到我这里了。” 老王同志说到这里，李唐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止血药，效果特别好的止血药，哪里能发挥它的最大效用？除了部队还能是哪里，他应该早点把这个药搞出来才对，这样的话，在大西南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王伯伯，我想我理解您的意思了，是不是需要我把这个药方贡献出去？没问题的，他们随时派人过来取都可以。” “不不不，你小子脑袋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电话那头的老王同志先是否认的李唐的猜想，然后接着说道：“他们是打算从你那里采购这种止血药，当然，需要先拿回去一些成品做实验才可以，如果符合要求，他们就会大批量的采购，至于后续的问题，到时候你跟他们慢慢谈吧，这里边肯定就会有很多需要你这里遵守的相关规定了。” “没问题王伯伯，还是那句话，让他们随时过来都可以。” “好，我回头跟那边转达一下你的意见。行啦，今天就这两件事儿，我马上还有一个会，不说了。” “好的，您注意身体啊王伯伯，我的调理手段再高明，也得配合才行。”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婶子一天天把我盯的紧的很呢，挂了。”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李唐笑着摇摇头也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老公……” “来了” “王伯伯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找我帮个忙而已，对了，今晚咱俩就住在这边家属院吧，我昨晚就在家里住的。” “啊？不回去啊？” “不回去了，晚上大礼堂里有个妇联和我们公司工会联合组织的相亲活动，等晚点了过去转转。” “相亲？”原本还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宋小慧，一听这个词立马就来了精神。 “是不是那种大型的相亲会啊？” “对啊，妇联从其他单位组织了一些单身男女过来，跟我们这边的单身青年们搞个联谊，凑成几对算几对吧。” “嘿嘿，这个好玩，我要看看去。”说着，她已经掀开被子，拉过放在床边椅子上的外裤开始穿了。 “嘿，你还来劲了，七点才开始呢，我打算等到七点半以后八点再过去。” “为啥？” “去早了又要让我讲话什么的，烦，莪就是过去看看，算是表达一下支持，可不想抢了人家妇联跟工会的风头。” “哦，那好吧。” 眼见时间还早的很呢，离六点钟吃饭都还有四十分钟，宋小慧将刚拉过来的外裤往椅子上一丢，转身又缩进了被窝里，抬手拍拍床边说道：“来来来老公，让我抱再一会儿，时间还早。” “好，再抱一会儿。”站在门口的李唐宠溺的笑笑，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咦？你昨晚没回去，今天咱俩也不回去，那家里的猫咋办呢？” 刚在丈夫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忽然就想到了家里的那只小猫。 “放心吧，我让咱姐帮着喂呢。” “哦，那还行，万一饿个好歹，看咱妈回来咋收拾你。老公……” “嗯？” “我一个大学同学，在经济报上班，她想给你做个专访，这不马上就开放十年了么，她们报社准备做个十年回顾。” “经济报？你说的这个同学是不是叫……徐月华？” “哎？你知道她啊？” “省里宣传部跟我联系说过，我拒绝了，没想到她还是你同学。” “嗯，她家是北河省的，毕业以后就分回去了，这几年其实也没联系过，也不知道怎么还去四九城进报社当记者了。” “开放十年回顾，怎么这些媒体都喜欢做这玩意啊，我记得好像咱们省电视台也准备做呢。” “电视台的采访你答应啦？” “咱爸给我打电话我敢不答应吗？”李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让他说，什么采访他都不想答应。 “嘿嘿”见自己丈夫满脸的无奈之色，宋小慧抿着嘴笑了笑。 “那我同学这个呢？” “行吧，老婆你都开口了，我肯定得应下来啊，你回头把秘书科的电话给她吧，让她跟陈东约时间。” “mua……” 撑起上半身，宋小慧伸着脖子在李唐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等节后我再告诉她。” “让她到时候把准备采访的稿子先发过来啊，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问，她们这些记者心都野的很，也不管能不能发出去，什么问题都敢开口问。” “那是必须得。” 李唐之所以不喜欢接受媒体的采访，就是担心这些记者对他说的某些话断章取义，或者过分解读，回头发出去后引起什么连锁反应，等影响造成了，事后补救都没得补，新闻撤回？追责？ 影响已经造成了，追责又能怎样。 第四百四十一章 过敏 在食堂吃完饭，俩人也不嫌外边冷，一起慢慢溜达着散步，见公司熟人太多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打招呼说两句，干脆就往城里方向走去。 秦山地区这些年因为制药公司的分红属于预算外收入，还算有点可供他们自己自由支配的钱，城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已经肉眼可见的比以前好了太多。 走到解放路和城里那条主路交汇的十字路口，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去，最起码都有路灯了，不像以前，一到晚上除了行署和东边的电影院附近，其他地方都是乌漆嘛黑的。 这么多年了，他们两口子其实晚上几乎就没在城里转过，平时住都是在化肥厂，晚上出来遛弯也是在那附近，或者去跟前的田间地头溜达，今天虽然天冷，路上的人少的可怜，他们俩的心里倒是挺热乎。 …… 就在他们两口子已经开始享受舒服的假期以及二人世界时，省城大学附属医院外科会议室里却灯火通明，附院的院长，副院长、外科、内科、儿科等好几个科室主任、副主任都在这里。 “咚咚咚……” 在跟身旁的副院长低声说了几句后，坐在主位的五十来岁的附院院长张中夫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同志们，先安静一下。”等到会议室里静下来以后，他才又开口。 “邹主任，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各项准备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么，怎么后天就要手术了，又突然说出问题了？” 邹主任，邹洪，附院的外科主任，同时也是省城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今年五十岁。 “咳咳，各位领导，诸位同仁，情况是这样的……” 附院外科接收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说特殊是因为年龄，这名病人才八岁，先天性心脏瓣膜关闭不全。 之前因为医疗水平的问题，再加上一直没什么症状，家长也没太在意，虽然有给孩子服药，但也是有一次没一次的，一直再没到医院进行检查，这次孩子在学校突然发病，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不接受手术治疗已经不行了。 这个孩子的家庭条件尚可，父母是双职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退休职工，手术费用这些问题不大，附院这边外科也做过这种心脏瓣膜修复手术，医院和家属一拍即合，开始了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本来一切顺利，手术也排在了元月二号，但今天突然却出问题了，是麻醉医生发现的问题，这个孩子对各类麻醉药品严重过敏，哪怕是帮助睡眠的药物都不行。 心脏瓣膜修复手术要打开胸腔，一场手术需要四到六小时，病人却没办法麻醉…… 听完邹主任的讲述，会议室里安静的很，大家都有点傻眼，晚上正在家吃饭呢被突然召集过来，一个两个的都有点怨气，心想你们外科事儿怎么这么多，术前准备出问题了不自己想办法，找我们干什么，现在一听不是外科的问题，是病人自身的状况，心中的怨气消散不少，紧跟着也都为那个才八岁的男孩揪心起来。 “刘大夫，各种麻醉方法都试过了吗？” 张院长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光随即落在邹主任身旁的一位大夫身上。 刘登明，外科麻醉师，现在国内各医院的麻醉工作还没有单独设立科室，基本上都是外科大夫兼任的。 他此刻脸上的疲惫之色十分明显，看得出来，他被这件事情也折腾的不轻，听到院长问话，点了点头说道：“该试的都试了，我还跟四九城、沪市、蓉市、湘省、羊城那边的好几家医院联系的询问过，当前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这个孩子的身体对这些药品反应极度敏感，用上药以后那就不是能不能做手术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没可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这咋整？ 常见的手术麻醉方式就那几种，他甚至还用了一种目前尚未应用于临床，还只在实验室中的方式都用上了，也是不行，这两天把他折腾的是心力交瘁。 没办法手术对那个小男孩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一时间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坐在会议室角落的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大夫清了两下嗓子，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举起了右手。 “嗯，什么事儿，这位同志你说。”张院长看到后，抬手指了下。 “呃……各位领导你们好，我叫彭晓洁，是妇产科的大夫。” ！！！ 听到她的自我介绍后，在座的众人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什么鬼这是，怎么还把妇产科的大夫叫来了？医院里组织相关科室会诊是常事，但给一个孩子做心脏瓣膜修复手术，谈论关于麻醉方面的事情，怎么也关联不到妇产科去吧，这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就算是女孩，八岁的年纪也应该是儿科负责。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已经站起来的彭晓洁，也是乔木才结婚两个月的新婚妻子，她才是觉得最诧异的那个呢。 今天轮她值前夜，刚在食堂吃完饭回到科室就被叫到这边来了，看着会议室里坐着的一个个医学院和医院的大佬，她这个小大夫满头雾水的缩在角落里，静静地不敢吭声，可越听越不对劲，这跟她们科室完全没关系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会打电话叫她过来。 又听了一会儿后，她忽然想到了曾经从她爱人嘴里听到的一个消息，于是，这才有了她的这次发言。 随着被大家看得她有些不得劲，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是这样的，我爱人的腿上有一道不小的伤口，缝了二十来针……” 听着她讲出来的内容，在座的诸位脸色变得更加诡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跑这里来讲故事来了？但大家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缝针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跟我说，当时缝针的时候，没有打麻药，给他缝针的人，用针灸针在他的腿上扎了几针，然后就那么一两秒钟，他受伤的腿就整个失去感觉了，缝针的时候不疼不痒。” 第四百四十二章 针灸 这下大家算是听明白，她说的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点穴？使人失去知觉？开玩笑呢吧？ 就在邹主任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坐在他对面，听完彭晓洁的话后，眼睛越来越亮的内科崔占斌主任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嘿，我怎么没想到呢，呃……彭大夫是吧？” “是的崔主任，我是妇产科的彭晓洁。” “好，你先坐下吧。” 招呼彭晓洁坐下后，崔主任转过头看了眼院长副院长和其他同事，干咳一声后说道：“刚才彭大夫说的那个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去年中医药协会主办的期刊杂志上曾经刊登过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内容，写的就是利用一种特殊的针灸手法，可以使患者迅速进入梦乡，全身都对外界失去所有的感知，起到的作用跟全身麻醉一模一样，还比全麻要安全，没有那么多禁忌。 就这个问题我还专门咨询了一下咱们中医科的陈主任，他也说确实可以做到，但……不是谁都能做到。” 听到这里张院长插嘴问道：“老崔你把说清楚，什么叫不是谁都能做到，老陈可以不？”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老陈只是告诉我这种方法很难，属于他们中医届早就失传的一种针灸手法。” 西医内科应该是跟中医这边联系最紧密的一个科室了，很多老内科大夫给病人看病时还要先把脉，尤其是再往前倒一些年，医院里没那么多检查设备时，内科大夫看病主要就是靠把脉和听诊器，这要是不懂点中医啥都别看了，所以，中医方面的期刊他们内科一直都在订购，也经常跟中医科的大夫在一起探讨病例。 “邹主任，老陈也在咱们家属院住着呢，你安排人过去把老陈请过来。” 听崔主任说完，张院长立即扭头跟邹主任说到。 “嗯”邹主任没等张院长把话说完，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会议室门口，拉开门叫过来一个人安排了下去。 “崔主任，你看的那篇论文是哪里发表的？” 把陈主任叫过来问是一回事儿，如果医院的所有中医大夫都没人会这种针法的话，那就得想办法找原作者了，不管到底能不能成，问过了才知道。 “呃……就是咱们医学院。” ！！！ “咳咳……” 刚喝了一口水的副院长岳国仁差点没喷出去。 “就是咱们医学院？” 岳副院长好不容易将口中的水咽下去，跟院长还有邹主任仨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会议室中的其他人虽然没开口，但也都纷纷惊奇的看着崔主任。 在座的院长主任都在医学院有兼职，同时也是院审核委员会的成员，有医学院发出去的论文，甭管哪个专业的，都得经过审委会，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嗐，是我没讲清楚。”崔主任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问题，急忙摆摆手解释道：“咱们医学院应该说只是署了个名，真正的论文作者是秦山制药附属中医医院的人，好像叫关什么来着。” “是不是李唐李教授发的？” “没有他的署名，不过我听说他发表论文全部都是以他们医院，和咱们医学院的名义发，这篇论文肯定有他在里面，至于那个姓关的，可能是他师父关老的晚辈，但这种针灸手法我估计应该不是关老教的，否则老陈也不会说出失传这种话来。” 对李唐，在座的众人显然都不陌生，虽然一年也见不了一两次，但他们附院能鸟枪换炮，从几间破平房到现在拥有一栋五层的门诊楼，两栋五层的住院楼，以及大量先进的仪器和各种检查设备，那是因为人家给捐了两千万才有的这一切。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不感激人家，因为这些都跟他们息息相关。 现在听到论文是他那里的医院发表的，都不由的松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托底的，虽然西医找中医托底让人觉得有点可笑，但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 中医科的陈主任过来的很快，家属院离医院不远，小跑过去几分钟就到。 老陈已经六十多了，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给他累够呛，坐下喘了半天气才慢慢回过神来。 见他恢复的差不多了，邹主任急忙问道：“陈主任，我听老崔说，你们中医有一种针灸手法，可以让病人陷入到无意识的状态中，就跟做全麻差不多，是不是？” “没错，确实有这种针灸手法，这个手法在一本流传下来的医书上有记载，但没具体说明，我们中医届都以为早就失传了呢，没想到咱们那位李教授竟然自己把这个手法给复原出来了，去年他们医院发表过相关论文，当时在整个中医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也有不少人都过去现场求教。” 说到这里，老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过去了，李教授倒是不吝赐教，基本上来者不拒，但……嘿嘿，能学会的人不足一二，最好的可能也就像我现在这样，可以利用针法做到局麻那种状态。” “陈主任，你的意思是，李教授可以利用针灸给病人做到全麻？” “当然可以啊，怎么了邹主任？” “我们这里有个病人……” 听完邹主任的讲述后，陈主任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邹主任，你们这台手术的时间应该比较长吧？” “大概四到六小时。” “那最好你们还是先问问李教授吧，那种针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太长时间，否则会给病人神经功能方面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像我说的局麻那种状态，就最长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对于中医来说，学习这种针灸手法并不是为了给患者做全麻还是局麻，在如今这个年代，又不用他们中医做手术，学那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之所以一个个趋之若鹜的过去学习，就是这种针灸手法可以治疗其他病，切断神经的全麻也好局麻也罢，只不过是一个附带的用途，而且还是发挥它真正功能最小的用途。 呕吼…… 陈主任的话无疑于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在座的各位领导和主任副主任都有些傻眼。 有时间限制，如果全麻时间不能超过六个小时，或者更长一些，那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谁也没办法保证手术中间不会出现任何其他状况，而必须要延长手术时间，这咋整？ 掐着时间做手术，这谁敢？再厉害的专家也不敢说自己肯定能做到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 活动 “先别急着灰心，将正主问过了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院长，那联系李教授……”听到院长的话，邹主任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 “我来吧，我去找大院长，请他帮忙联系一下李教授，他们是师兄弟，比较好说话。” “院长，这样的话，明天就得请李教授过来商量一下，手术定的是后天，可明天是节日……” 张院长也头疼，这个时间实在是不好，可当前的一切术前准备都是按照后天来的，推迟做手术的时间也不是不行，但谁敢保证推迟了做手术的时间，这期间那个孩子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唉……”老张同志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先去找大院长说说看吧，行啦各位同志，都散啦吧。” 邹主任也急忙跟着站起来，给各位前来帮忙的同事连声道谢，已经下班了又把人叫过来耽误这么长时间。 彭晓洁默默地缩在角落什么话也不敢说，打算等各位大佬都出去后她再溜走。 可有人却不想她就这样走掉。 “彭大夫……” “啊，崔主任您好。” “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 “呃……我今天值前夜。” “哦，那就长话短说。”内科的崔主任点了点头，示意彭晓洁跟他一起往出走。 走在崔主任身旁的中医科陈主任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彭晓洁，他已经听崔主任说了，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想起来把他叫过来，他也有些好奇彭晓洁说的给她爱人扎针的那个大夫是谁。 “彭大夫，你刚才说你爱人以前腿上受伤缝针时，那个大夫就用的针灸手法做的局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小时候淘气受的伤。” “小时候？” “对啊，好像是上初中的时候，快二十年了吧已经。” 听到彭晓洁的话，老崔和老陈俩人对视了一眼，莫非还有人会这种针灸手法，可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人呢？ “你爱人知道不知道这个大夫是哪里的？” “当然知道，就是崔主任你们刚才说的李唐啊。” 彭晓洁说话的声音可不小，她的话一出口，前边一边走着一边跟岳副院长说什么的张院长都住嘴停下来，转过了身子。 大家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在了彭晓洁的身上。 “呃……都……都这么……这么看……看我干嘛？我说错……说错什么话了吗？” 老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彭大夫，你爱人是不是跟李唐教授认识？” “是认识，他们是发小，都是从秦山化肥厂出来的。” “彭大夫，那你能联系上李教授吗？”这句话是张院长问出来的。 “我有李唐家里的电话，但从来没联系过，我爱人应该可以。” 提起李唐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怪怪的，之前倒是叫过李老师，李教授这样的称谓，不过被乔木批评过后也就跟着叫三子了，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今天听人张口闭口的李教授，总觉得有些好笑。 “算了算了。”张院长想了想还是决定走正规渠道：“还是找大院长帮着联系吧。” 崔主任这边见院长再没说什么，就笑着冲彭晓洁点了点头：“谢谢你啊彭大夫。” “不客气崔主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啦。” “好” …… 那边李唐和宋小慧俩人溜达回家属院已经八点多了，大礼堂那边看着灯火辉煌，门口出来进去的人还不少。 “走吧，咱俩也过去转转。” 宋小慧早就着急了，她可是最爱凑这种热闹了，省城大学之前也跟地方上组织搞过这种活动，她这个已婚妇女倒是比那些未婚的男女老师还要积极，当然啦，她就是为了图看热闹，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地区妇联也好，制药公司的工会也好好，组织这种活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工作人员都有非常丰富的经验，活动组织的井井有条，肯定不会冷场，小节目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现场气氛热闹的很，不管是站在边上看戏的，还是场子里亲身参与的，大家脸上的笑容都不是作假的。 妇联和工会他们组织这场活动，就是为了能促成单身男女在一起，也担心大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每次组织这种活动，前边都会有几个打样的，也就是大家俗称的托。 但其实在这里也不能叫托，而是组织者提前了解清楚，人家这俩本来就是已经谈上了，只是还没公布出去，索性就借着这个机会相当于是确定身份了。 有了前边断断续续几对成功的打样，大家的矜持就会逐渐消散，都是年轻人，有样学样的，热情很快就会被调动起来，也算是一种智慧吧。 白天李唐答应了晚上会过来，从活动正式开始，马忠海就一直盯着礼堂大门方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总算看到领导过来，还带着夫人一起，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扭头跟身旁的地区妇联主任夏秀芳低语了两句，然后起身就往门口走去，夏秀芳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进到大礼堂里，宋小慧就已经被场子中央的哄笑声，热闹的叫好声吸引住了，也顾不得自己男人，自己一个人出溜出溜的就挤到前边去了。 看到自己媳妇儿那模样，李唐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他可没打算往前挤，选了一个还算差不多的位置，刚站定，马忠海就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李总，您来了，这位就是咱们地区妇联的夏秀芳夏主任，夏主任，这是我们李总。” “李总您好。” “夏主任你也好。”李唐笑着伸手，在夏秀芳伸出的手上轻轻搭了一下，然后扬起下巴向场内示意着说道：“感谢夏主任不辞辛苦组织的这场活动，我看以后这种活动可以多搞搞。” “呵呵……得是我谢谢您才对，是您培养出了这么多优秀的职工。” “哎……这话以后夏主任可不要再说了，都是个人的努力，我们也只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工作岗位而已，自己如果不努力的话，在如今这场社会大变革中终究会被淘汰。”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头疼 “类似这种活动，以后夏主任如果还想组织，可以随时来我们这里，场地、人员都好说，只要能解决我们职工的个人问题就可以。” “你们制药公司的单身男女青年那可都是香饽饽，如果不是借着去年您这里刚招过工的机会，再晚来上半年，我估计可能也就被挑的都差不多了。” 秦山制药因为福利待遇好，公司里的单身男女职工确实不愁嫁不愁娶，自己公司里消化一部分，再被外边挑走一部分，基本上就剩不下啥了。 “那没关系，我们这里年年都有退休的，也年年都会招工，下次活动可以等我们再招工以后嘛。”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李总了。” “不用客气，咱们这是双赢。” 三个人正说着呢，礼堂大门口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刚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连忙往这边走了过来。 马忠海刚好是面对大门方向，他也看到来人了，微微一愣后对李唐说道：“李总，总值班室的人应该是来找您的。” “嗯？” 听到老马的话，李唐转头一看，还真是总值班室的值班员。 在如今这个通信还不发达的年代，他不管去哪里，都会给公司总值班室打招呼，就是防着晚上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让值班员能尽快通知到他。 “李总……” “韶林，什么事儿？” 总值班室的人能晚上跑过来找他，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李总，省城大学医学院的楚卫国楚院长打电话找您，让您尽快给他回个电话，说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楚师兄找？ 楚卫国是他师叔家的老五，不出意外，再要不了多久就能兼上省城大学的副校长一职，可他这会儿找自己是要干嘛？ “我知道了。” “那我先过去了李总。” “嗯，你去忙吧。” 等总值班室的值班员走后，李唐转过身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夏主任，我那里还有点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没事儿没事儿，您忙您的李总。” “老马，这边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 “对了老马，我爱人在前边看热闹呢，你帮我给她说一声，让她等会儿直接回去就行。” “好的” 交代完后，李唐转身就走出了大礼堂。 家属院的房子因为他没在这里住，所以也就没接电话，门卫的电话打不了到省城的跨市长途，现在要回电话只能去公司那边。 …… “楚师兄，我是李唐。” “三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啊。” “嘿，你这话说的，那我挂了啊。” “哈哈……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那我就直接说事儿，我们附院的张院长你认识吧？” “嗯，认识！” “是他拜托我找你，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让他自己跟你说吧，现在人在我这儿呢。” “好” 很快，电话那头就换成了张院长。 “李教授您好，实在是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 “没关系，什么事儿你说。”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附院接诊了一位病人……” 听完张院长的讲述，李唐沉默了一会儿，四到六小时，他的针灸手法让患者陷入全麻状态，确实做不到这么长时间，这很可能让病人的某处神经遭受不可逆的创伤，据他得到的记忆和在动物身上做的实验来看，四个小时基本上就是最大限度了，就算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心脏瓣膜修复可是一台妥妥的大手术，他相信附院也不可能做过很多，这里还存在一个熟练度和主刀跟助手之间的配合问题，说是四到六个小时，但四个小时完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家伙可不敢赌手术绝对顺利，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他传承的记忆里也有一部分关于西医手术的记忆，不过那都是现场观摩的记忆，并没有真正的实操记忆，但这似乎也能提出一些建议，帮他们把手术方案做一个优化，唉……现在说这个都早，不管怎么着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张院长，手术定的是后天是吧？” “对” “那这样吧，我明天过去先看看，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那套针法做全麻最长时间就是四个小时左右，不可能再长了，让我先见见病人，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谢谢李教授！” 虽然李唐说的最多只能四个小时，让张院长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但人家能答应过来看看，他依然充满了感激。 “不用客气，莪也是医生，都是为了病人，我明天尽量早点赶过去。” 挂了电话以后，他坐在保卫部值班室里没着急走，而是在不停的回忆着。 在他的记忆中，上一世他们医院好像也碰到过这种病人，对各种麻醉手段极度过敏，可听说最后还是把手术做了，非常成功。 那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是可惜，他上一世就是一名从事行政工作的，对这些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是一窍不通，当然也不会去刻意打听，有时候听到一些事情，完全就是当做故事听。 他上一世的妻子知道他不懂这些，也不会在家里长篇大论的讲关于医学方面的事儿，最多就是说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 不过那已经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了，虽然不晓得这几十年内麻醉专业到底取得过什么进步，但各种医疗手段越来越发达是不争的事实，医学方面的本科院校也开设了专门的麻醉专业，可现在绝大多数医院，麻醉师都是由外科大夫兼任的，甚至还有护士转岗后担任的。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你没法指望现在的麻醉手段到底能有多丰富。 唉，那些稀奇古怪的过敏有时候真是让人头疼，有时候想查清楚具体的过敏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像陈宝珍主任，她对单一的中草药味道或者粉末并不过敏，混杂在一起煎中药也不过敏，可一进车间就难受，他现在还正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这位主任的这个问题呢。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家庭 “明天早上去附院？还一大早就要去？” 跟保卫部值班室的值班员叮嘱好，让郭大诚明早最晚八点过来接自己后，李唐就转回到了家里，然后又去开水房打了两壶热水，再回到家，宋小慧就从大礼堂回来了，听到说明天还要去省城，有些不乐意的挂在了丈夫身上撒娇。 “啊啊啊，我不想去嘛，明天我想睡懒觉。” “那咋办？要不你明天在家里睡觉，我自己个去？” 托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妻子，李唐小心的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了下去，把她也摆弄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坐在腿上。 “我才不要，我肯定跟你一起。”说到这里，宋小慧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老公，那既然过去了，要不然明天中午就去我妈那边吃饭吧？” “行啊，我没问题。” 李元和宋小丽带着两个孩子，今天下午下班就已经开车去省城了，以后逢年过节都会是这种情况，他们家和李元家商量好，一家留在化肥厂陪这边的老人，另一家去省城陪那边的老人。 现在宋爸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跑来跑去的了。 “那按你刚才说的，如果能给那个孩子做全麻进行手术，是不是后天你还得过去？” “对啊” “唔……”宋小慧的小嘴又再次撅了起来。 好不容易休两天假想在家过过二人世界，结果全跑医院了，这让她感到极度不爽。 “呵呵……”李唐笑呵呵的探头亲吻了一下自己老婆。 “老婆，要不然这样，明天过去看情况，如果确定后天我要帮孩子做全麻，那明天我们就不回来了，晚上住到学校宿舍，下午那顿饭也在咱妈那边吃，等后天忙活完了咱们再回来，还能在家再待一天，大后天我送你去学校，然后再留在学校陪你一晚。” “真哒？” “当然真的。” “嘿嘿，那行。” 宋小慧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刁蛮性子，孰轻孰重她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想跟自己男人在一起多待待而已。 “咚咚咚……” “嗯？谁啊？”听到敲门声她就是一愣。 “可能是对门大姐，去开门。”李唐拍了拍坐在自己腿上的老婆的屁股，示意她去开门。 “哦，来啦。”撒把上拖鞋，宋小慧就跑了过去。 “真是大姐啊，快进来。” “昨晚三子就在这边睡着呢，今天你俩又都过来，咋不回化肥厂住了慧慧？” “那边家里也没人，三子跟我说今天大礼堂有活动，干脆我俩就不回去了。” “叔和婶儿呢？都没在家？” “没，我爸带着我妈人家去老美参观学习了，才刚去两天，要去半个月呢。” “嘿，这老两口这次浪美了。三子……” “大姐，快坐！我姐夫和孩子呢？” “你姐夫不知道又跑谁家下棋还是打牌去了，那俩孩子可能在大礼堂呢，我没管。” 杜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到了茶几上，盘子里装了些花生和瓜子。 “想着你这边什么都没有，给你们那点瓜子花生嗑嗑，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谢谢大姐。”宋小慧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从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然后坐到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 “大姐，小斌是今年就该考大学了是吧？” 杜娟家的大儿子今年十七，刚好该高考了，小女儿也十三了，在子校念初二。 “可不是么，那混小子一天不好好学就知道玩，能愁死我。” 提起儿子杜娟就头疼，当时能上高中就是沾了在子校念的光，如果放到地方的学校，指定上不了高中，要不然就得花钱，现在眼瞅着剩七个月就要高考了，一天还是只知道玩，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李唐却听的有些诧异，没等自己媳妇儿再说什么就插嘴问道：“大姐你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杜娟被猛不丁的一问有些茫然。 “小斌想考军校。” ？？？ 杜娟脸上的茫然之色更重了，显然她对这个是一点也不清楚。 “考军校？三子，你怎么知道的？我跟他爸都没听他说过啊，他告诉你的？” “对啊，前几天我碰到他，我俩蹲外边聊了一会儿，他亲口跟我说的，他去年说想去当兵，可你跟姐夫不同意，然后他就决定今年考军校，合着这孩子没告诉你们啊。” “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和他爸商量商量，他自己就准备做主了。” “孩子可能是担心你俩不同意。” “他有志向上军校我为什么会不同意，这莪跟卫东我俩绝对支持。去年当兵没让他去，是觉得他还小，才十六，三子，慧慧，你俩也知道，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从来没缺着孩子吃喝，没苦过他们，就是担心他到部队受不了那个苦，到时候万一去了又闹着要回来，那可就真的是出洋相了。” 当父母的不管怎样，都希望自己孩子以后人生的路途能走的稍微顺畅点，杜娟不同意儿子去当兵，还有一点就是退役回来了怎么办？进厂当工人还是进财局以工代干？ 这两条路不管哪条路都不会走的太舒服。 药厂的工人工资是高，这没错，但也确实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让自己儿子以后当工人，不是看不起的问题，而是她就是做这个的，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其中的辛苦。 所以，但凡可以，她都希望自己儿子能再努力一把，哪怕是考个中专大专的，出来以后都不一样。 可儿子如果想考军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毕业就是军队的干部，跟当兵可是完全两个概念。 “他既然想考军校那还不好好学，还一天天浪的不着家。” “放心吧，孩子那天跟我说了，他心里有谱，他自己还私下里偷偷找过约纳斯给他补英语呢。” “真的？”杜娟一听眼都直了，嘿，这还真是儿大不由娘啊，这臭小子一天啥都不跟她说。 “真的，大姐，你一天再别老叨叨孩子，他都这么大了，成熟了，也什么都懂，知道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你想想你，不也是十几岁就独立了么。” 第四百四十六章 附院 “老公，你说有了孩子以后，是不是女人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从而忽略了自己的丈夫？” “嗯？你怎么会这么问？” 十点多，杜娟早就回去了，洗漱完以后躺在床上，宋小慧从李唐的怀里抬起脑袋问道。 “因为我发现我现在不管跟谁一起聊天，只要有了孩子的，说不了几句就会扯到孩子上去，什么给孩子做衣服啊，织毛衣啊，做鞋啊，学习啊这些，就是没见谁说我今年打算多买点毛线，给我老公织件新毛衣，不对，不能说没有，也有，不过那是说什么，给他织什么新的，给孩子织新的，孩子那旧的拆了洗洗给他织就行，线不够了我再想办法找点。” 听着自己妻子那活灵活现的学舌，李唐嘎嘎嘎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哎呀你笑什么嘛，我很认真的。”被笑的有些恼了，宋小慧不满的抬手拍了一下李唐的胸口。 “好好好，我不笑，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我只知道女人在有了孩子以后，确实跟没孩子的时候变化挺大，处处都会把孩子放到第一位。” “可是……这样会不会引起男人的不适？而且，老公才是陪她一辈子的人，孩子长大了就会离开这个家，就像大姐的儿子小斌，他如果今年真的考上军校离开了，那么等他毕业以后，大概率就不会在秦山，指不定会分到哪里的部队去，然后再想回家就只能是等休探亲假的时候，再等他结婚，可能休探亲假回来的都少了，陪在大姐身边的，只会是姐夫啊。”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孩子长大后要离开这个家，所以当妈的才想在孩子还在家的时候多对他好点。” “好吧，也只能这样想了。”宋小慧说着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老公，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当不上妈妈了？” “谁说的，咱俩现在就努力，经常多努力，说不定哪天它就开花结果了呢。” “嘿嘿……” …… “大诚，过节呢，你就不跟着我跑了，我今天可能不回来，我自己开车就行。” 第二天元旦，早上七点半多一点，李唐从这边分厂的食堂买了两份早餐回来时，郭大诚已经开着车过来家属院停在了楼下。 “呃……李总，还是我陪着您一起吧，虎哥交代我不管到哪儿都得跟着您。” “没事儿没事儿，没那么夸张，我过去省城也不会到处乱跑，就是在医院和回家，你过去了也不方便，今天过节到处都休假，来大诚，你把车钥匙塞我口袋就可以回去了。” 见领导一再坚持，郭大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的车钥匙装进领导的上衣口袋里。 这也就是他跟李唐还没到庞虎那个地步，如果今天换成庞虎，他什么都不会说，只会笑笑，然后自己坐车上去等着。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三哥您说您的，我该怎么做那是我的事儿。 打发走了郭大诚，李唐提着饭盒回到了家里，他媳妇儿还迷迷糊糊的靠在卫生间的墙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牙呢。 “还没洗好啊？” “你还说，还不是怪你，明知道今天要早起还不让我早点睡，非要折腾非要折腾。” “嘿，这话说的，昨晚你咋不让我停呢。” “李老三你一边去。” “嘿嘿，快点啊，我刚从食堂拿了两个鸡蛋，你想吃煎的还是煮的？” “呃……煎的吧。” “好嘞” …… 不到八点出发，将近九点半终于赶到了附院大门口。 车子刚到医院大门口正准备开进去呢，门卫室的门帘挑开，外科的邹洪邹主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状，李唐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邹主任，劳烦您还亲自在门口等我。” “莪也是刚到，谢谢您啊李教授。” “不用客气，邹主任，您叫我李大夫就可以，千万别叫什么教授，我听着真不习惯。” 虽然他确实是医学院特聘的教授，但这个称呼让他听着别扭。 “我还是叫你李老师吧，达者为师嘛，呦，宋教授也来了啊。”邹洪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人呢。 “邹主任你好，我今天没啥事，就跟他一起过来转转。” “真是不好意思，过节放假还要打扰你们。” “您别客气了，邹主任你上车吧，我拉着你到后边的住院部。” “不用，李老师你先过去，我从门诊楼中间走过去就行。” “行，那就等下见。” “老婆，我去住院部看那个病人，你准备怎么办？跟我一起？” “我才不去呢。”宋小慧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去看看明珍上班没，如果没上班我就去她宿舍，等会儿走的时候你在宿舍楼下喊我一声。” 明珍是她堂妹，学校毕业以后就分配进了附院。 “那也行。”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后边的住院楼，下车锁好车门，宋小慧跟自己男人挥了挥手就往前边门诊楼走去。 李唐则是站在车边先点上了一根烟，等邹洪过来后给他也发了一根，问起了病人的具体情况。 “邹主任，你先跟我大概讲一下手术的情况吧，昨晚在电话里张院长说的也不是很清楚。” “好，具体情况是这样……” 听完具体办法，李唐琢磨了一会儿说道：“邹主任，我也不瞒你，用针灸全麻我可以做到，但时间最多也就是四个小时多一点。” “我昨晚已经听张院长跟我说了。”提到这个时间，邹洪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我也说句实话李老师，四个小时，这台手术未必能做下来，六月份的时候我还做过一台这个手术，患者的情况跟这个孩子差不多，那台手术非常顺利，用时近五个小时。” “邹主任，手术方案有没有可能再优化一下。” “优化？” “是这样啊，我也自学过咱们西医，跟其他的西医大夫也探讨过一些，我说说我对这台手术的看法，您就当是一个乐呵，有说错的地方您海涵。” “没关系没关系李老师，您请说。” 第四百四十七章 商讨 这一说就说了两根烟的工夫，而邹洪脸上的神色，也从刚开始的不在意，渐渐变成了认真，到最后则变成了震惊。 震惊的同时，邹洪也在心底开始了疯狂的吐槽：好好好，现在都开始这么玩了是吧？你一个中医大夫把我们西医的手术研究的这么深干嘛？中医还不够你学的吗？不够的话你继续研究你的新药呗，咋滴，这是准备转行来抢饭碗啊？ “李老师，您刚才说的这些，是您自己琢磨的？” 问这话的时候，邹洪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对，我自己瞎琢磨的。” “嘿，恕我直言啊李老师，您应该学我们西医临床才对啊。” 李唐说的关于这台手术的部分优化方案，到底有用没用，邹洪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有些他能想明白，而有些部分还需要讨论，但就他已经听懂的那部分来说，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的中医大夫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哈哈，邹主任说笑了，我如果改投西医，可能我这会儿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哈哈……”邹洪一听也乐了，他当然知道李唐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人家有师门，半途转投西医，这跟判出师门没什么两样，会被人唾弃的。 老一辈的人，即便不是同一行当的，对这些也比较看重。 就比如以前刚进厂做学徒工的小年轻，都会给指定一个师傅带，学了半截你说你想换师傅，车间里绝对没其他人愿意带你。 临阵更换手术方案，还是自己不熟悉的，这根本不可能，但如果真的没办法给那个孩子做全麻，这似乎又变成了必然。 抽完第二根烟后，李唐在邹洪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楼上的外科住院部，在这里又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张院长和主管副院长，以及中医科的陈主任。 给孩子把完脉，确定完身体状态后，一行人就来到了外科的会议室，这次孩子的父亲也被叫着一起过来了。 看着几个领导和主治医生退出了病房，孩子妈妈一把拉住了她儿子的管床护士。 “刘护士，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年轻人？” 被拉住的刘护士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病人妈妈，笑着说道：“听说是省城大学医学院中医中药两个专业的教授，我也不认识。” “那么年轻就是教授啦？” “我也不太清楚，冬冬妈，没其他事儿我先过去，那边忙着呢，您爱人不是已经被主任叫着一起过去了么，有什么事儿您等会儿问他。” “哎哎，好，打扰你了啊刘护士。” “不客气” 省城大学医学院没有护理专业，这些护士都是从别的护校毕业后分过来的，还真的不认识李唐，更不知道她们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都全靠刚才那个人给捐赠。 不过刚才那番架势，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一看就知道那人不简单，没见院长主任都跟在人家后边，看上去毕恭毕敬的。 冬冬这个小病号却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妈妈……” “怎么了冬冬？”听到儿子叫，冬冬妈连忙走到了病床边。 “刚才那个叔叔是秦山制药的。” “你怎么知道？” “叔叔穿的衣服这是……左边，左前胸口袋上边印的有字。” 冬冬妈咔吧咔吧眼睛，转头看向了她儿子旁边的病床。 旁边这个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她也听到了冬冬的话，冬冬妈之所以看她，是因为她爱人周宝明就是秦山制药的，冬冬这样一说，她们俩人都想起来刚才那个年轻人穿的衣服，好像确实跟这个中年女人她爱人的工装一模一样。 没等这个中年女人说什么呢，她爱人恰巧提着一个暖水瓶走了进来。 “宝明，刚才医院院长和科室主任陪着一个年轻人来给冬冬看病，那个年轻人也穿的你们秦山制药的工装。” 见丈夫进来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连忙给说道。 “年轻人？长什么样？” 周宝明将刚打好开水的暖水瓶放在床头柜旁边的地上，不在意的问道。 他是秦山制药省城分厂的职工，还是一个车间副主任，他爱人急性阑尾炎发作，刚在这里动完手术，现在再等三四天拆完线就可以回家了。 “瘦瘦高高的看着很精神，头发理的短的很，哦对了，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疤。” “嗯？”听到老婆说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一道疤，再结合前边说的那两句，周宝明脑海中闪过了一道身影，直起腰有些着急的问道：“现在人呢？” “呃……好像去会议室了，怎么了宝明，你认识那个人？” “照你说的模样，应该是我们公司李总，那道疤就在这里是不是？” 周宝明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旁边的冬冬抢着说道：“周伯伯，就在那儿，有这么长。” 应该没错了！ 看到冬冬的比划，周宝明基本上可以确定来人应该就是李唐，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连忙就往病房外走去，他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就是打个招呼也好啊。 …… 外科会议室里，大家现在都已经明确，明天的手术肯定是没法做了。 李唐实施的针灸全麻，按照现在的手术方案，是没办法坚持下来的。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优化手术方案，减少手术时间，叫冬冬爸过来，就是要给他解释一下。 冬冬爸能理解医院的意思，但问题是他儿子能等下去吗？ “这个简单，陈主任应该有办法缓解病人的症状，我们中医虽然没办法彻底治愈孩子，但缓解病人病情还是能做到的。”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中医科的陈主任。 刚才他把脉完了以后，陈主任也给孩子摸了一下脉，李唐相信，凭借这位陈主任的医术，给孩子调理一下身体，保证他这段时间不出什么意外还是能做到的。 陈主任点了点头：“院长，邹主任，给那个孩子调理一段时间身体没问题，但你们确定新的手术方案，时间也不能拖的太长，他毕竟是个孩子，有时候忽然间的大喜大悲也难免，再一个孩子都好动，调理也只是一时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慰问 优化手术方案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玩意不是凭空臆想的，都是实践中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 不过好在现在有中医给调理身体，给外科也留出了一点时间，一方面想办法优化手术方案，另一方面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麻醉办法，如果能找到更好的麻醉方式，那不就是皆大欢喜了么。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这也宣告着接下来没李唐什么事儿了，如果以后做手术还是需要他来给孩子做全麻，再通知他就行。 婉拒了张院长他们想请他吃饭的邀请，在他们的陪同下往会议室外走去，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走廊，不停地往这边瞅着，看到他出来，脸上立即浮现出了明显的笑容。 “李总，您好！” “我记得你，你是四厂成品车间的副主任，叫周……” “周宝明，李总我叫周宝明。” “对对对，周宝明周副主任，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李唐笑着跟他的员工握了握手。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爱人，她急性阑尾炎发作，在这里动了个手术，就在杨冬小朋友的隔壁床，您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去开水房打开水了。” “你爱人的情况怎么样？手术已经动完了吗？” “谢谢李总关心，已经动完了，再休息几天拆了线就可以回家，等出院了我就回去上班。” “不着急，工作重要，家人的身体更重要，咱们工作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说到这里，李唐扭头看向张院长说道：“张院长，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去看望一下我们职工家属，你们就不用陪着了，等会儿我自己走就行，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您了李老师。”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咱们也算是一家人。” 跟张院长岳副院长他们几个人挨个握了下手后，李唐就示意周宝明带自己过去看看他爱人。 病房里，见丈夫把公司领导给带过来了，他爱人挣扎的想要坐起来，李唐连忙让周宝明将他爱人给按了回去。 他没骚情的要给把脉、开药，只是简单的过问了一下病情，让周宝明照顾好自己妻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五十放到了病床上。 他也没想到今天过来正好能碰到职工家属住院，什么东西都没带，只能是给上一百块慰问金，算是聊表心意了。 “李总，这……这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看到李唐放到床头上的钱，周宝明他爱人连声拒绝，再求助般的看向丈夫。 本来嘛，职工的直系亲属住院的费用就是全报，现在让他再拿领导个人给的钱，他哪里好意思接。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的眼睛早就看直了，一百块钱啊那可是，在这个人均月工资才五六十的年代，一百块钱可是笔巨款啊。 “拿着吧，让宝明给你买点补品，只有你的身体好利索了，等你出院以后，他才能安心回去上班。” “这……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总，谢谢您。” “不用，淑梅同志，你好好休息，现在你是病号，有什么需要做的就使唤他，他如果不听话，等出院以后你就去厂里告他，让他们厂领导帮你收拾。” “哈哈，谢谢李总关心，我们家宝明好着呢。” “好着就行。宝明同志，好好照顾你爱人。” “哎，我知道了李总。”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困难及时向厂里反应。” “没啥困难，咱们公司的政策这么好，家属的医疗费用都是全报，还能有啥困难，谢谢您为我们这些职工做这么多。” “应该得，只有你们心无旁骛的踏实工作，咱们公司才能越来越好。” 又随便聊了两句，李唐就告辞离开了病房，周宝明跟着送了出来，出来后看到还有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大夫在等着，他就再没坚持要送，只是站在病房门口目送着领导离开。 等着李唐的人是中医科的陈主任，他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再聊聊关于年轻大夫的培训问题。 俩人一边聊着一边下楼走出了住院楼。 附院中医科不算一个小科室，不算实习生，有在编大夫四十多人。 其中这几年医学院中医专业毕业的学生有二十个人，而这二十个毕业生里，又有一半在李唐那里学习过，最短一年，最长的有两个人，学习了将近三年，今年前半年才刚回来。 剩下那十个没去学习过的，都是在中医科被其他大夫带过，总体来说，差距十分明显。 哪怕是那几个只学习了一年就回来的，陈主任也不得不承认，比在他们这里被其他老大夫带的学生，医术明显要高不止一个档次。 这其实跟经验有关，秦山制药的附院那么多疑难杂症患者供他们练手，哪怕是处于学习阶段，一天也能接触二三十个各式各样的病人，各种各样的脉象供他们体会，各种各样的处方让他们辩证讨论，除非你自己真的不学，否则怎么着都能被喂熟了。 医生，理论掌握是一方面，经验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为什么小地方医院的医生都想去大城市的大医院进修，就是能开阔眼界，见到一些平时根本见不到的病例。 秦山制药附属中医医院虽然在小地方，但因为背靠制药公司，再加上因为新药需要临床试验，跟全国各医院都有联系，有那些医院愿意给推荐一些没法接受手术的病人过来求诊，一来二去的，这家小地方的小医院在全国一定范围内还是非常出名的。 大量疑难杂症患者聚集在这里接受治疗，治好的比例还非常高，也吸引了不少真正愿意提高医术的中医大夫们过来学习。 李唐也不在乎什么门第之见，甚至还可以说是有教无类，只要你愿意来我这里学，能教的我都教，也算是为中医的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当然啦，他这样做也是征求过师父同意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回家 李唐离开了外科住院部，周宝明他老婆住的那个病房是个八人间，那里边可算是炸了圈了，一百块钱的慰问金啊那可是。 秦山制药本来在省内就已经够出名了，多少人想进去都找不到机会，这下好了，病房里的人都开始向着周宝明打听开到底怎么才能进去，哪怕自己不行了，也都有孩子啊。 周宝明这一下子就成了话题中心，他也好，他老婆也好，脸上那股子自豪劲是怎么也消失不了。 楼下，李唐走出住院楼后，接过陈主任递过来的烟，点上以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想派人去我那里学习简单，只要你们医院同意就行，我那里是来者不拒。” “等过完春节吧，春节后我就跟领导打报告，对了，我听外边传说你们公司要搬到省城来，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吧，是要搬来，不过只是做行政工作的那几个部门搬过来，其他的业务、技术等等部门还是在秦山。” “那你肯定也要过来，医院怎么办？” “秦山那家医院继续保留，我准备在省城再开一家，当初设计的时候还是有点保守，那家医院的地方有点小，你去年过去的时候不是也见了么，楼道的病床都加满了，之所以要在省城再建一家医院，还有一点就是秦山还是有点偏了，交通不够便利，很多病人嫌麻烦就懒得跑，省城这边我觉得应该能好点。” “确实，论交通肯定还是这边方便，秦山怎么说呢，小了，配不上你们公司的实力，更配不上你们医院的实力，你们公司不提，医院那都是面向全世界挣外汇的，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确实有点委屈。” 陈主任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无奈，真是货比货得扔，产品卖向全球能理解，连老外都不远万里的飞过来看病，医院挣外汇，挣的还不是一点，而是每年上千万美元的挣，全国都是独一份，把别的医院看得那叫一个眼红，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在他们这些医院还是靠财政拨款才能活下去的当口，人家医院能自给自足，想买什么设备，想买什么耗材，自己随便就买了，一家中医医院的检查设备，比专业的综合医院的各种设备还要好，还要先进，这你让别人怎么活。 “将来在省城你还是建一座中医医院？” “对啊，我就是中医大夫，搞西医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呵呵……说实话，我现在都能想象的到，等将来你们秦山制药在省城的附属中医医院建好以后，对省城其他医院中医科的影响有多深。” “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李唐笑着摆了摆手：“陈主任说严重了，将来我们医院就是再大，又能装下多少病人，省城的人口上百万，越发展，未来人口只会更多，这么一座大城市，哪里是一家两家医院能服务的了的，就是省人医那种规模的再来十家，也依然会显得医疗资源不足。” 省城未来毕竟是座容纳了千万人口的城市，这么多人，对于医疗资源的需求是相当惊人的，国内每年毕业的医学生就那么多，在越来越卷的以后，医疗资源紧缺，各地都缺少医护人员，是个不争的事实。 站在外边又聊了一会儿，陈主任就离开了，今天是元旦，占用别人时间太多就会惹人嫌了。 等他离开后，李唐就到前边门诊楼，宋明珍上班的药房叫上自己媳妇儿离开了附院。 宋明珍来附院中药房上班，真是浪费了她的学历，这丫头胸无大志，觉得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况且医院的工资也不低，每天舒舒服服的且爽着呢，又在医院谈了一个外科大夫的对象，只等时机成熟就结婚，未来小日子不要太好。 这就是个人有个人的追求。 “这么说你明天不用来医院啦？” 坐到车上后，听到明天不用再过来了，宋小慧的眼珠子都亮了几分。 “没错” “唔……老公，那咱们直接回秦山吧，不去我爸妈那边了。” “啊？为什么？” 车刚开出附院大门，李唐正准备左拐往丈母娘家去呢，听到媳妇儿的话后，直接一脚刹车停在了那里。 “嘿嘿，不为什么，我就想跟你咱俩人一起过节，咱们回家，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回去我想吃火锅，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羊肉呢。” “想吃火锅？可别的菜也没啊，总不能光吃羊肉吧。” “去菜市场买啊。” “大姐，今天元旦，谁家菜市场还有卖菜的。” 现在可不比以后，买菜这些的真没那么方便。 “呃……”听到这里，宋小慧的小脸已经垮下来了。 看到自己媳妇儿那模样，李唐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想到了，走，咱们回，我想办法弄菜去。” “你从哪里弄菜？” “食堂啊，看看食堂有啥菜去踅摸点，我们公司如果没有，咱再去化肥厂的食堂看看。” “嘿嘿，走走走，回家喽老公！开动！” “出发……” …… 事实证明，缺啥菜了着，去食堂里踅摸绝对没错，都不用去化肥厂食堂，在公司食堂就扫荡够了。 等拿上菜回到化肥厂的家，都已经是中午快两点了，这一趟折腾下来给俩人也饿够呛。 还没等吃到嘴，田军跟他媳妇儿跑来了，紧跟着是马平安和他老婆，最后是今早才从省城回来的乔木和他的新婚老婆。 然后又一个个回家掏腾点菜拿过来，已经吃过饭的几个人硬是在李唐这里又蹭了一顿，这一顿饭直接从下午三点多干到了晚上，还是李清七点多过来打算喂猫呢，才算是让他们结束了这顿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饭。 “你也知道那孩子的事情？” 收拾完大家继续坐在客厅里聊天，彭晓洁这才想起来问起李唐，她们医院外科那个孩子的事情。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昨天会诊还给我们妇产科打电话，坐在会议室里听他们说到具体情况后我也是一脸懵。” 知道自己老公今天被折腾这一趟，还是彭晓洁立下的功劳，宋小慧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收拾，客厅里一阵鸡飞狗跳。 第四百五十章 借用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尽管比社会上多放了一天假，可时间还是眨眼间就来到了元月四号。 李唐履行了他那天说的话，昨天下午把宋小慧送到学校后，他也留在了那里，今天早上一大早才开车从省城赶回来上班。 好在他这个领导也没人查他的岗，要不然就得给他记个迟到了。 没想到他前脚才到，省城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外科主任邹洪也追了过来。 听到助理的通报后，他稍微一愣神就反应过来邹洪为什么会过来，肯定是为了那天他浅浅的谈了一下的手术优化方案。 不论他说的那个方案到底是随口乱说的，还是确实有参考价值，总要仔细研究讨论了才知道，不管怎么着，也总比现在还毫无头绪强的多。 邹洪也是追到了秦山制药大门口被保卫部的工作人员拦住，告知他需要有人领才能进去，让他稍等后这才想起来，他要找的那位，不管是称呼李老师也好，李教授也罢，人家的第一身份首先是企业领导。 还是一个有着不低的级别，并且是全国知名企业的领导。 坐在大门口的会客室里，看着窗外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他又想到了外边流传说秦山制药的高工资，一线工人每个月也能领到最低一百多块钱的工资，以前他还有些怀疑，但现在看到那些工作人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的自豪笑容，他不由得就信了。 “您好，请问是邹洪邹主任吗？” 就在他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一道声音惊醒了他。 “你好，我是邹洪。” “邹主任，我们李总有请，您跟我来。” “麻烦你了。” “不客气。” 穿过保卫部的办公楼，邹洪这才得以看到秦山制药办公区的全貌。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冬，很多树上的的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但栽种的冬青、柏树还有松树还是给这个院子里带来一抹青绿色，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邹洪在心下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么个环境下工作，再领着高工资，难怪那些人看着心情都那么好。 …… “邹主任，快请坐。” “李……李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为了工作。” “您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能猜到，应该是为了元旦那天我说的关于你们那台手术的优化方案。” 将邹洪请到沙发那里坐下后，李唐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柜里拿出来一个装订好的本子，翻开看了看后，转身递了过去。 “邹主任你先看看，如果觉得还算有用，我让人复印一下，你可以把复印件拿走。” 邹洪有些惊讶的接过递过来的本子，他没想到，这位那天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早就研究过并且已经记下来了。 接过本子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手漂亮的字体，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几十年后推行办公无纸化，能写一手漂亮的字，也总是会让人高看一眼。 “李总，您的字是真漂亮。” “哈哈，个人习惯吧，我开处方的时候不喜欢写的太潦草，我是习惯让病人和家属能清清楚楚的认清我的字，能看懂我的医嘱，不至于因为字的原因，让他们产生什么误会。” “这个习惯好，我们现在有的同志写的字是越来越龙飞凤舞，也越来越让人认不得，经常都得靠猜才行，有时候确实会引起病人和家属的不适。” 内容不少，邹洪坐在那里看了近一个小时，才算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他有做心脏瓣膜修复手术的经验，当然知道这个方案上写的内容到底能不能用。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方案了，可这也让他心底升起一丝怀疑，如此成熟的方案是一位中医大夫写出来的，这搁谁谁能不纳闷。 “李……李总，这……说实话，那天听您简单讲我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今天一看……您这……您也别怪我怀疑，我就是觉得这份方案，它不应该是出自一位中医大夫的手中。” “呵呵，邹主任有所怀疑也是正常，具体怎么回事儿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但这个方案出自我的手是毫无疑问的，如果邹主任觉得还能用，我让人给你复印一下，你可以把复印件拿走，将来手术做完，做成功了，你甚至可以出一篇关于优化这个手术的论文，但必须把我的实验室也带上。” 解释？李唐肯定不会解释，这种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随便你怎么猜了，反正在如今，这篇手术方案就是原创。 邹洪也没想着人家能给他一个解释，他今天过来就是有求于人，现在一听还允许他将来发论文，这真的是泼天的富贵了，还要啥自行车。 “谢谢李总，是我执念了，劳烦您让人复印一下吧，我今天来这趟真是占大便宜了。” “有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我这只是理论，到底能不能用，还得靠你来实践，我们是相辅相成。” 说着，李唐就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让楼下的人上来一个给他复印东西。 拿到复印件，邹洪就回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话想要好好研究研究这篇优化方案，对于李唐挽留他在这里吃午饭的提议都婉拒了。 类似于这个的方案李唐这里还有很多，当初整理出来，就是担心自己脑袋里的记忆万一哪天消失了，不至于白白损失。 就像他传承来记忆中的那些中医知识，和治疗各种病例的经验，他也抽时间都整理出来了，同样也是害怕真有那一天，不至于什么都没落下。 有关中医方面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不停的将相关内容整理到一起，等待合适的时候出版成书，为的就是一个传承。 至于西医方面的，他一直都没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这次碰上这件事情，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方向，如果这位邹主任识大体懂大局，以后继续借他的手，将这些先进的手术方案都传播出去，也不是不行。 第四百五十一章 目标 “秦组长，这两位同志是上边监委派过来咨询一些问题的，杨主任，赵主任，这是我们公司监察组的组长秦淑娟秦组长，我们公司每次收购其他药厂，她都在监察审计方面全程跟进，其他方面我不敢说，但企业间收购有可能会滋生什么样的腐败问题，她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可以随便问。” 节前最后一天王主任才打电话过来说的事情，节后上班第一天的下午，人就已经从四九城不远千里的抵达了秦山制药，可见这项工作对上边监委来说有多么急迫。 他们来的时候李唐正在医院看望住在那里的几个老外，接到通知后就急忙赶了过来。 见到派来的杨主任和赵主任俩人和他们带来的资料，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秦淑娟找过来帮着看看。 原本他是想尽量不惊动公司的人，省的引起什么误会，毕竟上边监委的来人，谁知道了都难免会多想。 就像秦淑娟，过来后听到介绍说来人是上边监委的，再看到那万年黑脸，她心都先颤了一下，这跟自己是不是犯错了心虚没任何关系，因为没人愿意跟这个部门的人打交道。 “杨主任好，赵主任好。” 秦淑娟笑着跟那两位打着招呼握了下手。 “秦组长，麻烦你了！” 谁说监委的工作人员不会笑了，这两位笑起来也不难看。 双方互相认识后，杨主任转头看向李唐：“李总，您这里还有其他会议室什么的没有，在您办公室实在是有点打扰您了。” “有，旁边就是一间小会议室，你们就在那里边吧，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 说着，李唐就将他们带到了隔壁小会议室，然后又安排人去招待所给开了一间房。 今天这两位是肯定走不了了，又不能让他们自己拿着工作证去开房，那样的话，要不了多久可能大半个秦山就会知道有两位上边监委的人过来了，到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今晚连觉都睡不安稳，虽然他们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不够资格让上边监委的人来调查。 主要是到那时搞不好会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严重影响省内正常的生产生活。 把他们在小会议室安顿好，李唐就回到办公室，把这件事情给岳父和曹主任，以及省监委的谢主任通报了一下。 上边监委的同志虽说过来是请教问题，但只要一天不走，鬼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让省内主要领导及相关部门的领导知道他们在这里，好歹心中有点谱。 但也就是知道就行，用不着有什么大张旗鼓的动作。 “李唐同志，那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了，招呼他们的工作你按照你那边的规格来，如果有其他事儿，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或者家里，不用让秘书通报了。” “我知道了谢主任。”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这位谢主任是以前组织这边的秘书长，也就是宋爸的直属领导，之前那位刘主任被他那个所谓的侄子连累，回四九城后就再没回来，监委主任这一职后来就被秘书长转任了。 李唐和这位谢主任的关系，从秘书长任上时就一直都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好坏，也没有什么私交，没成想通过这件事情竟然还有了一丝改变。 给领导汇报工作不用经过秘书通报，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办公室或者家里，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享受到的。 放下电话后，李唐想了一会儿，又给他曾经的老领导张副主任去了一个电话。 张副主任今年春天就会退休，就是不知道是直接退，还是去政协或者代表会那边再过度两年。 对这位老同志李唐还是比较喜欢的，当副领导时给了他很多帮助，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像在公司一样，他的职业生涯中肯定会送走很多人，有正常退休的，有调走的，也有例如子校那两位那样，想走捷径却翻船的，更会有高升的，千人千面。 最后，他又跟现在主管他们的姚良忠副领导说了一声。 “李唐同志，今年你心里的目标是多少？” 姚副领导对上边监委来人不是很感兴趣，稍微说两句就问起了正事儿。 “出口力争创汇十五亿美元，至于国内，努力破五十亿吧。” 电话那头的姚副领导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低沉的说道：“目标订的会不会有点高？我不是不相信你，省内那几家家用电器生产厂的目标，基本上都是向上浮动个百分之二三十，你这直接就是翻跟头，我担心会不会压力太大？” 压力肯定有，尤其是出口创汇那部分，但李唐还有点信心，国内的营收五十亿其实他还说少了，主要还是因为他知道今年会有一次抢购风潮。 他们生产的洗发水、沐浴露，包括美白霜这都算是日用品，说一半人都用有点夸张，但根据今年的销量也能估出来，全国最起码有三分之一家庭都在使用他们的产品，这还是因为产量问题绝大部分乡镇都没卖的，没办法，优先保出口嘛。 另外，今年的出厂价上涨百分之五，这是去年就已经明确的，这两年原材料疯涨，秦山制药的产品在物价普遍浮动了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这两年，仅仅只上涨了百分之五的价格，已经十分人性化了。 再加上今年那两种止疼药，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在欧美上市，这肯定又可以带来非常丰厚的订单。 很奇怪，真正治病的药，欧美药管局的审批流程非常复杂，但止疼药他们的监管流程却又很简单，可能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国家得病主要靠老百姓自己生扛，所以对止疼药的监管特意设置的简单吧。 所以，李唐订的那个目标，还真不是顺口胡诌出来的。 “领导，压力肯定会有，一点压力都没的话，估计您得骂我了，但我们公司上下还是非常有信心完成这个目标的。” “哈哈……你们有信心就好，尽快吧，尽快把去年的工作总结，以及新一年的工作计划交上来，对了，还有你们公司高层的述职报告。” “明白，元月内保证完成。” “好” 第四百五十二章 抉择 “杨主任，赵主任……” 隔壁小会议室，秦淑娟一边翻看着监委那两位主任带来的一些材料，一边听他们简单描述着那家即将被收购的企业的大概情况。 他们带来的材料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那家企业的一些固定资产的报告，至于说财务报表那些根本就不用带来，查账如果都查不明白，他们就可以让贤了。 不懂的主要就是固定资产评估这一块，也就是厂房和生产线，土地目前都是靠划拨的，很难有一个相对固定的价格，这部分就要看当地政府怎么考虑了。 秦淑娟才看了一会儿，就看出来一个问题，谈不上很严重，但很根本。 “您二位看这里。” 将两个人叫过来后，她指着那份材料说道：“其他小问题先不谈，这里有个根本的问题，这家企业这几条生产线是两年前才从国外进口的，总共花了一百三十多万美元，仅仅才使用了两年，这次出售就只标价了两百万软妹币。 杨主任、赵主任，这份材料如果让我们李总看到，他肯定会拍着桌子说四百万软妹币，我们要了，现在就派车去拉，现场数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公司用的所有生产线都是全国产的，这进口的生产线我们是连想都没想过，他们就这样贱卖了，可以说这跟白送没什么两样。 这么说吧，类似于生产线这种固定资产的折旧，一般都是按十年计，也就是说，用一年折旧百分之十，两年折旧百分之二十，粗略估计，他们的那几条生产线的价值应该还在一百万美元，就算按照银行的挂牌汇率来计算，也值六百万软妹币，最关键的是，你拿着这么多钱，从国外买不回来用了两年的生产线。” 杨主任和赵主任俩人听了秦淑娟的话后对视了一眼，这种生产线的折旧他们还真的不懂，当时看了这份材料，虽然也感觉生产线卖的是不是有点便宜，却也没想到差价竟然这么多。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根本就没考虑，拿着同样价值的软妹币压根就买不到那几条生产线。 银行虽然有软妹币兑换美元的汇率，但那玩意也就是看看，在国家紧缺外汇的情况下，美元的实际价值比那个汇率要高的多。 那几条生产线就算按六百万软妹币卖，都可以说是贱卖了，更别提他们才给估价两百万，这简直就是打了一个骨折。 讲完后秦淑娟又看起了其他固定资产的估价，她发现，材料上标明的所有价格都是严重缩水的，那厂房和办公楼都比这里的还要新，材料上写的价格却仅仅只是建造时的十之一二，这哪里是卖嘛，干脆直接送好喽。 真的按照材料上的价格将那个厂子卖出去，那就是罪人，难怪会有人举报。 利用这种手段大发洋财的人不在少数，现在有，未来还会更多。 …… 第三天，也就是元月六号，监委那两位杨主任和赵主任就从秦山坐火车回四九城去了。 这一趟过来他们收获不小，算是基本上掌握了企业间收购、并购可能会碰到的一些猫腻。 “送走啦？” “送走了，任务圆满完成。” “呵呵，谈任务完成还早。”李唐笑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秦淑娟。 “省里对铜市，阳市和宝市那三家药厂申请出售已经审批了，咱们得任务又来了，柳总，张总和陈主任，他们三个一人负责一家，人事和财务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这里该怎么安排人手，你跟他们商量吧。” “三家一起上？”看着手中的红头文件，秦淑娟有点惊讶的问道。 “一起走吧，尽快解决，咱们今年的任务有多重你也清楚，蒲县药厂现在就等上边审批了，最迟过完年就可以开工，这三家也加把劲吧，既然确定了要收购，那就速度放快，尽早形成战斗力，这样咱们今年也能轻松点。” “我知道了，我会跟柳总他们协调的。” “嗯，辛苦了秦组长。” “不客气，都是为了工作嘛。” 送走了秦淑娟，李唐没有留在办公室，而是一个人走出去在院子里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今年涨工资的问题。 今年下半年国家会有一次统一的涨工资，这次具体涨了多少他不记得了，反正全国工资的中位数并没有破百，印象中上一世这次涨完工资以后，他母亲，一个银行的普通干部，每个月可以领到八十来块钱。 作为被上边明确的试点企业，重点企业，职工工资涨多少，他们公司可以自行决定，但也不可能无节制的涨。 不说省里会不会同意，他自己也不敢那样做，就算他再想给职工多发点钱，也不可能违背市场规律乱来。 “李总……” 猛然间身后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正低头思考问题的李唐。 “嗯，老侯啊，找我有事儿？” 来人是后勤部的经理侯建设，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既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纠结。 “李总，我……” “有话就直说，咱们在一起共事也七八年了，怎么今天还变的扭扭捏捏的了。” “嗐，李总，我实话说了吧，我姐夫今年不是就准备退二线了么，他想临退下去前，给我重新安排一个岗位，把我从公司调出去，到地方任职，我……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请您……” “让我帮你拿主意啊？” “对” “呵呵，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这主意我怎么给你拿？老侯，这种关系到你后半生的重要抉择，我可不敢帮你拿主意。” 看着已经步入中年的侯建设，李唐有些感慨，当年秦山制药厂刚成立，他就被他姐夫调过来担任的后勤科科长一职，这一晃就过去了八年，当年他也就三十出头，这些年职务虽然一直没有变动，但从正科走到了如今的正处，升级速度算是很快的了。 从企业出去到地方任职，肯定得降半级使用，老孙能想着把他调出去，估计是踅摸上差不多的职务了，很有可能是副县长，或者地区哪个重要局办的副局长副主任之类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工资 “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我其实不想离开咱们公司。”说这话时，侯建设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怕您笑话李总，我在咱们公司领的工资，如果真调出去了就得砍掉一半，我心疼！”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加奖金能拿到将近两百块，这还不算丰厚的半年奖和年终奖，以及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福利，可只要去地方任职，副处级的基本工资也就一百二三十，最高不会超过一百五，算下来砍半都不止了。 “但真要论发展的话，外边其实比咱们这里的前途要广阔一些。” “呵呵，李总，等我姐夫退了以后，您说我这个没根没脚的人，还会有那么广阔的前途吗？” “啧……你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当跟脚吗？”李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的后勤经理。 “嘿嘿”侯建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人其实没什么雄心大志，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干好领导安排的活，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这家伙其实还有点滑头，干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往前冲，但只要是属于他的工作，他却肯定都会认真完成，可以说是属算盘的，领导拨一下动一下，不拨，不动，干工作没有什么主观能动性，但又让人很放心。 因为只要把这项工作明确交代给他了，那他肯定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对这种人就是要会用！ “既然你舍不得咱们这里的高工资，也不想离开，那就直接跟你姐夫讲清楚呗。” “这……我……” “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哪儿是过来找我问主意的，你就是想让我帮你拒绝你姐夫。” 看到侯建设的反应，李唐这才明白了他的打算，有些好笑的说道。 老侯同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领导，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过节在一起吃饭时，我姐夫说他想办法给我调出去安排一个好职务，说在地方上干，手中的权力比在公司要大的多，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我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我真不是那块跟别人争权夺利的料，我甚至都担心真那样了，将来会不会被那些老狐狸吃的连渣都不剩。 在咱们公司，我最起码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背后给我使绊子，大家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秦山制药的工作氛围还是很好的，有非常健康的上升通道，可以说这些年一直都处于羊多狼少的状态，因为不停的收购，储备干部始终都是不够用，好多人都是身兼数职，一厂二厂因为在公司身边，甚至连副厂长都没有配，实在是没那么多人。 但凡能冒出来一个，很快就能出头。 这样其实也不好，让很多人都没有了竞争意识，但这种状态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除非让省里从其他地方大批量的派干部进来，可这样也有可能会让秦山制药原本还纯洁的工作氛围迅速复杂起来。 也会让很多一直全身心扑在工作上，不用理会那些职场尔虞我诈的干部分心。 秦山制药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创造外汇，贡献税收，增加就业岗位，只要能一直健康有序的大跨步发展，省里就绝对不会轻易对这种模式做出什么大的改变，不管换哪个领导来都一样。 可一旦哪天陷入经济增长停滞期了，到那时就是省里对秦山制药开始大动手术的时候了。 这也是这两年李唐开始不主动研发新产品的原因，他要保证公司稳定有序的发展，前两年不停的甩出新产品，就是要让公司迅速站稳脚跟，让大家熟悉这个品牌，现在市场上的基本面已经稳定了下来，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家对于秦山制药的产品认可度都非常高，就不用再不停地拿出新产品，这样做也不符合市场规律。 就这样，实验室去年依旧还是拿出了两款止痛药和一款降压药，让国内外的同行们都纷纷咂舌不已。 瞎琢磨一会儿后，李唐点了点头：“老侯，你确定你不想离开公司？等你姐夫退二线以后，你再想出去，可能就捞不到好职位了。” “李总，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行，我回头给你姐夫打电话说一声，从我这里挖人都不跟莪先打招呼，我是不是应该催他赶紧把那三百万还了？” “呃……哈哈，您这是要他的命。” 侯建设一听就乐了，这才刚翻过年，上边的拨款还没下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全靠借的那三百万，财局这几天才能稍微清闲一点，这要是追着屁股后面让还款，他姐夫估计得原地爆炸。 “不说这件事儿了，老侯，你觉得今年涨工资涨多少合适？” “您要是问我那肯定是多多益善，翻着跟头涨也不会有人嫌多，但要是从公司角度出发的话……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五。” “为什么？” “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细水长流，而且一次如果涨太多，明年再想涨就不好涨了，人心总是不满足的。 对了李总，粮票油票副食品票这些还好说，有点用处，那工业券现在还有必要发吗？去百货大楼买东西掏那玩意人家售货员都嫌弃。” 侯建设也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他知道工资的涨跌他最好不要掺和进来，所以在随便说了两句后迅速就说起了别的。 李唐似笑非笑的偏过头看了眼这个滑头，那目光把老侯同志看的差点都不会走路了。 老侯说的这个问题其实就不是什么问题，这两年随着国内的物资供应越来越丰富，计划外的物资越来越多，出去买东西工业券确实基本上用不到了。 有时候你非要用，人家售货员还给你甩脸子，因为算起来麻烦，用工业券只能买计划内供应的物资，而同一种东西，计划内外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所以，有时候那些售货员就会告诉你没东西，让你只能全部掏现金买。 不过粮票油票这些现在的用处还是蛮大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传言 粮票的用处现在还非常大，能换不少东西，在菜市场直接换鸡蛋，换菜，甚至直接换锅碗瓢盆。 尤其在乡镇、农村，粮票有时候比钱好使。 这边很多农民自己家平时吃的都是没有经过深加工的黑面，想吃白面或者大米咋弄，只能去城里买。 你没有粮本拿着钱直接去粮油门市部买，人家还真不一定卖你，有粮票就不用担心了。 在李唐的印象中，各种票证好像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才真正退出历史舞台。 退出的时候也结结实实的摆了好多人一道，手中拿着的那些粮票，一夜之间变成了废纸。 让那些平日里省吃俭用节省下来不少粮票，就等着过年前换点好东西的老百姓们欲哭无泪。 听说后来好像为了减少老百姓的损失，政府专门设立了兑换点，但也跟之前的价值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被侯建设这么一转移话题，李唐也没了跟他聊下去的兴趣，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你该干啥干啥去吧，孙局长那边我会给他打电话。” “谢谢李总，您忙，我先过去啦。” 老侯同志一听就乐了，想办的事情办成了，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仿佛是担心领导拉住他不让他走似的，话音还没落呢就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这家伙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唐有些无奈的笑笑，转身继续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 侯建设这家伙的性格，还真不适合去人事关系有点复杂的政府部门任职。 也就是李唐不在意这些，否则换一个人当一把手，他这个后勤经理的位置还真不一定能坐稳。 不过这也可能就是他不想走，想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呼哧……呼哧……” 刚走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李总” 来人是他的秘书头子陈东。 “陈东，你该锻炼身体啦，这才跑几步啊，就累成这样了。” “呃……谢……谢谢……领导提醒，我……我也觉得该……该锻炼了。” “什么情况跑这么急？” 陈东抬手指了一下办公楼方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后说道：“李总，您交代的部队上的人已经到了，春安刚才接进来现在在会客室呢，我看了一下证件，两个人都是总后卫生口下属药管所的，一个是副所长叫陆才华，另一个人是个科长，叫田丁。” 来的还真快，元旦刚过完才几天啊，一个两个的就跟约好了似的，这个走了那个来了。 “走吧，回去！”听到王主任节前说的部队的人已经到了，李唐点点头就往自己的办公楼走去。 …… 一楼会客室，助理薛春安在给那两位当兵的倒好茶水后，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副所长陆才华和田丁俩人。 “陆所长，这个秦山制药也太有钱了吧，办公的地方建的跟公园一样，全国的制药厂咱们也去了不少，还真就没见过能比得上这里的。” 每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没钱才奇怪呢。”陆才华撇了撇嘴说道：“来之前我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这家单位去年光外汇就赚了十亿美元，咱们以前跑的那些药厂，哪家能比的过，别说比了，你就说哪家药厂还能赚到美元吧，除了那几家直接出口中药材的。” “呃……”被这么一问，田丁翻着眼睛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想了半天，还真愣是一家都没想起来，哪怕是那三家合资药厂，他们生产出来的药也是在国内销售，并没有出口创汇。 “看，你也想不出来是吧，你再想想那些生产日用护肤品的厂家有没有能出口创汇的。” 国内的厂家现在还没有开始给国外代工，因为技术水平生产设备等等还达不到人家的标准，虽然人工成本低廉，但真正开始大规模给国外企业做代工，已经到九十年代后期，甚至两千年以后了。 咱们国内自己生产的药品，不管是西药还是中成药，或者自主品牌的护肤品，哪怕几十年以后，也很少有能出口到国外的，东南亚那几个小国不算。 在这方面是真的几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想了一会儿后，田丁咧着嘴说道：“陆所长，那外边说的，这家公司的产品，都是他们总经理一个人研发出来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位李总经理的医术很高明这点不假，至于产品是不是他一个人研发出来的，真不好说，但按照我的想法，空穴不来风，他能那么年轻就坐到如此高位上，肯定是有他过人的本事。” “靠他爸，靠他岳父呗。” “嘁，田丁，你怎么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性格了？”陆才华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自己这位下属。 因为这次被评为候补的原因，李唐的个人资料和众多当选者一样，都在报纸上刊登了。 南方的一些报刊杂志刊登的则更为详细，比如他父亲是做什么的，他岳父又是做什么的，这些内容在外界还是引起了比较大的反响。 应该说人家刊登的内容不假，但问题是那些内容都是如今的，不是当年的。 以李爸和宋爸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联手扶持起来第二个做企业一把手的李唐，可能不是什么难事，但当年呢？当年他们俩人就是累嗝屁也不可能办到。 当年李唐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们俩一个刚当上专员，一个刚升任厂长，自己屁股还没坐稳呢，就算想提拔一个正处级干部都还得看上级的眼色，更别提把一个企业的正科级年轻干部，一步到位的弄成一家正处级企业的一把手了。 田丁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他是技术干部，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还是京大毕业的，毕业后被特招入伍在总后药管所，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几年，才混了一个享受正营级待遇。 再看看李唐，比他还小两岁，人家又是啥级别，人家工作的环境又是啥样，想想听到的外边的传言，有点情绪也实属正常。 第四百五十五章 部队 对于完全靠自己奋斗，家里没办法给提供任何助力的人来说，看不上李唐这类人，甚至还相当抵触的情况非常多，这种打心眼里对某一类人的不认同，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 不过当他们奋斗起来后，他们的后代也就变成了他们曾经最看不上的那类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唯一不同的是，当一种层面逐渐成型后，后来者再想出头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人们经常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生的好，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口含金汤匙，起步阶段就站在普通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终点线上，但其实什么时候生，也尤为重要。 出生在刚解放后这二三十年的人，虽然小时候的生活确实过的非常苦，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娱乐活动是常态，但因为刚好处于一个社会大变革时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跨越那道看不见，但又真实存在的鸿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几十年以后呢？ 就在田丁张张嘴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听到外边的声音后，陆才华连忙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示意他闭嘴不要再乱说话。 见状，田丁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敢说了，他也就是随口那么说一句而已，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所达到的那个高度，是他望尘莫及的，他也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性格。 随着脚步声，会客室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刚才他们见到的那位陈科长在推开门后向旁边让了一步，紧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这边，陆才华已经带着田丁站了起来。 “陆所长，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李唐总经理，李总，这位是总后卫生口药管所的陆才华副所长，旁边这位是田丁科长。” “陆所长你好！” “李总您好，打扰了。”因为身穿军装，陆才华先是敬了个非常标准的礼，然后才伸出右手跟李唐握了一下。 “田科长你好。” “李总您好。” 见李唐跟田丁握完手，陆才华这才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和一份介绍信。 “李总，这是我的证件和我们上级开的介绍信，小田，你的证件。” “哦，在这里。” “二位请坐，不用站着了。” 因为没有省里的人陪同，李唐也不认识他们，看证件看介绍信，然后还要通过电话跟上边仔细核实身份，这些工作都是必须要做的。 要不然在自己家门口被人骗了，那才真的是出洋相呢。 接过二人的证件和介绍信后，李唐先是大概看了下，然后点点头说道：“二位请稍后，我需要去核实一下。” 这个核实的工作没办法假手他人，只能是他自己亲自做了。 “李总您请。” 陆才华没有丝毫不悦，核实身份是正常流程，他来的时候上级领导就跟他明确讲过，秦山制药的产品配方都是严格保密的，这次又是他们有求于人，让他过来后必须无条件配合人家的工作。 十来分钟后，李唐就下来了，这次来的时候，他手中还拿了两个铝制的饭盒。 将证件递给他们，李唐把手中的两个饭盒放在了茶几上。 “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的目的，也知道你们忙，咱们长话短说就不聊别的了，这两盒是我提前配好的药，分别是两种药。” 李唐伸手在两个饭盒上拍了几下，接着，他就把这两种止血药的药效分别做了个介绍，最后强调道：“这两种药都具有一定的消炎作用，但止血归止血，该缝合的还是要缝合，这可不能替代，还有，这药只能外敷，坚决不能内服。” 听完李唐的详细介绍，田丁眼睛都直了，他看看茶几上的两个铝制饭盒，再看看李唐，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如果这两盒药的药效真如他说的那般，别说强效的了，就是普通的都让人难以想象。 陆才华虽然是副所长，现在从事行政工作，但他也是干技术的出身，当然也知道，如果这药的效果真的和李唐说的一样，那真的能改变很多。 震惊之余他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李总，这两种药现在都可以大批量生产吗？” “当然” “那么它的成本呢？” “成本的话……并不高，制成这种粉末状一两，如果只计算使用药材的成本，大概就是七八毛钱，两款药的成本差不多。” 一两七八毛，一斤就是七八块，这还不高？ 见俩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李唐也反应过来了，他笑着摆摆手说道：“真的不高，一两药能处理很多伤口了，一道大概十公分的伤口，只需要最多一克药粉就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样吧，刚好我要给你们演示，你们跟我一起去实验室那边现场看看就明白了。” …… 总后卫生口的这两位在这里并没有多待，他们的工作还有很多，来前把回去的火车票都提前买好了，中午在这里的食堂混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他们走的时候不光带走了那两盒药，同时还有两张处方。 如果对部队都不放心的话，那李唐觉得就没什么值得他放心的了。 这个止血药之所以弄出两个版本，就是他原本是打算强效的那个做成特供版，不上市，而普通的则弄成民用版，上市销售。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最终成什么样，还要看上边究竟是怎么考虑的。 陆才华和田丁只是药管所的，他们只负责检验药品是否合格，给出自己的专业意见就可以，至于将来是否会批量采购，是否允许上市销售，那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处理完了这宗事，节前就已经预约好的工作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李唐也因此清闲了下来，每天就是批批秘书科已经整理好的文件，然后不是钻实验室，就是在医院那边给病人看病。 时间……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第四百五十六章 岁月 看病，研发新产品，管理公司，创汇，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照顾好家里的老人，闲来无事跟好兄弟好哥们喝喝酒，侃侃大山，再指点一番江山，关注一下国内外的新闻，看看首次在我国举办的亚运会，省城总部以及新医院的选址开工建设。 随后的总部搬家，秦山制药再次改制……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平稳进行中。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公元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号星期三，农历壬申年四月十八，秦省省城南郊，已改名为秦山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李唐坐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秦淑娟，笑容中带着一丝不舍。 “秦淑娟同志，这次如果不是省监委将你提拔使用，我是坚决不会同意这项人事调动的。” 闻言，秦淑娟抿着嘴笑了笑，心中也涌现出了一股不舍之情，在制药公司干七八年了，现在即将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她也舍不得。 不舍得归不舍得，上级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更何况她这次还是提拔使用，从八四年年底被调到秦山制药担任正处级监察组长，后来随着公司升级而升级，到现在再调回省监委担任第一监察室主任，享受正司局级待遇，她这八年的路走的算是一帆风顺了。 看着眼前这位也要奔四，却依然显得非常年轻的脸庞，秦淑娟笑着说道：“我曾经都想过要在咱们公司一直干到退休，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身上的工装：“这身衣服我留着当个纪念品，李董，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跟在您身边，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李唐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多的话就不说了，好在大家都还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省监委也是你的老娘家，你从事的依然是你熟悉的工作，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以后工作中有什么不顺心的，或者说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咱们秦山药业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 “谢谢李董，不过我估计，从我踏出咱们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起，再回来恐怕就不受欢迎了。” “呃……” 这话说的李唐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这位以后可是省监委第一监察室的主任，工作职责和工作内容在那里放着呢，她如果主动去哪儿能有什么好事儿，可不是没人欢迎么。 “哈哈，没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这里永远欢迎你来做客。” 这话秦淑娟相信呢，眼前这位不贪财，主要是太有钱，实在用不着贪，不好色，有那么漂亮，又事业有成，结婚十几年还如胶似漆的老婆，外边的庸脂俗粉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眼，办事又讲规矩，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是非常硬气的，也根本不可能担心任何调查。 …… 秦组长走了，李唐一个人站在位于十六楼的窗户边眺望着外边。 自从今年年初企业改制后，他手底下已经走了三员大将。 先是庄子山，他也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单位，上边的外事办，被提拔使用。 紧跟着就是陈宝珍主任，陈主任现在应该被叫做陈市长了，她再度回到了秦山。 四月份秦山地区撤地设市，陈宝珍过去担任了新的地级市秦山市第一任市长。 这点跟他记忆中的不同，在他的记忆中，上一世秦山地区撤地设市好像还得几年呢，这一世可能因为秦山药业的存在，让秦山地区的经济环境以及税收大幅上涨，所以进程也被加快了吧。 陈宝珍被调走，主任一职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公司改制后，组建了董事会，他任董事长兼主任，而总经理一职也顺利交到了柳小强手中，这样的改变，并不会引起秦山药业任何震动。 这波改制后，公司高层的变化比较大。 首先是庄子山那个角色，负责外联工作的副总经理一职，省里下派了省外事办的一位处长过来，叫陈正，这个算是老熟人了。 再就是已经五十多岁的杨建昌，这次改制后的调整上，李唐又在后面退了他一把，让他干上了常务副总，依然分管生产和技术，享受上了正厅级待遇。 因为这个，杨建昌对李唐感激不尽，十二三年的时间，他从一个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副处级，一路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这个一直都老实巴交，不争不抢的中年男人，真的是非常知足了。 杜娟的工作在这次改制后也有调整，她现在是公司分管人事和后勤的副总经理，老公是秦山市财局副局长，儿子上军校，女儿在子校高中学习成绩优异，考大学是绝对没问题，可以说工作顺心，家庭和睦。 这十几年来唯一解不开的心结，大概就是她父母当年抛下她这个大女儿不告而别吧。 尽管成栋这些年做了不少的努力，尽管杜爸和杜妈也知道自己伤害女儿到底有多深，数次找上门来道歉，但杜娟心中的那道坎仍旧迈不过去。 想着昨晚杜成栋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李唐在心底叹了口气，让他帮着劝，他怎么劝？ 在他看来，这位大姐做的已经够不错了，最起码她没拒绝让两个孩子认姥姥姥爷。 杜成栋跟省建筑设计院那个女孩薛曼华结婚后，俩人去年有的孩子，他父母的身体还都不错，那两个儿子的孩子都大了，他们退休在家也没啥事，就从四九城跑过来给小儿子小儿媳帮着带孩子，可能是过来后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大女儿吧，就跑去家里看看，可结果嘛…… 呵呵…… 成栋的爸妈是长辈，李唐不想说什么这件事儿到底谁对谁错，但想让出面帮着说和，他觉得自己还真做不到。 想想杜鹃小时候受的是什么苦，父母工作忙，她小小一点点就在家洗衣做饭，杜家的三个儿子可以说是被这个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可如今再看看，除了杜成栋还念大姐的好，当年为了这件事情跟爸妈吵架翻脸，不惜丢掉四九城的金饭碗跑过来陪大姐，另外两个呢？十几年了，连封信都没写过。 杜爸杜妈重男轻女，当年走的时候没把女儿放在心上，老二老三也连个屁都没放，有时候想想，哪怕就是喂了只狗，这只狗见了还要摇摇尾巴呢，真是够让人心寒的。 李唐虽然没有经受过那种被至亲无视的痛，但两辈子加起来活了近百岁的他懂一个道理，那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第四百五十七章 会议 “柳总，这次会议期间安排的参观，为什么没安排实验室啊？害怕我们偷学了什么吗？” 这两天卫生口在秦山药业附属中医医院，召开了一个现场观摩会，其实还是为了接下来的医改做的一个准备，只不过参会人员从那些专家们，变成了全国市级以上卫生厅（局）长，及各医院的院长，毕竟医改问题，涉及到医院的部分非常多。 至于为什么会将开会地点选择到这里，实在是作为全国唯一一家每年能都创汇超五千万美元的医院，秦山药业附院如今的知名度太高。 如果说其他医院还在为国内排名争个先后的话，附院则早就面向全球了。 现在是各大医院都对附院能独立坐诊的大夫们垂涎三尺，恨不得能请到自己医院去，哪怕是全国排名前五的那几家医院。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附院能独立坐诊，甭管是秦山的附属一院。还是省城的附属二院，那就意味着最起码都经过了李唐的亲自考核，而李唐的医术究竟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以说已经彻底没人敢再质疑了，能得到他的点头，那就表示这位医生的水平得到了他的认可，即便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但一般的疑难杂症和调理身体那都不叫事儿，这是经过事实检验的。 附院出品，必属精品，这个认知如今已经深入全国每家医院的骨髓。 除非这家医院根本就没有中医科，否则，就没有谁不想从这里请走几位大夫过去坐诊。 但问题是，他们不敢请，请过去以后工资怎么给？ 附院所有能单独坐诊的大夫，每月工资加奖金加其他福利，不算年终奖，发到手的现金最低五六百元，最高的一位据说现在也是卫生口保健局的聘任专家，每月到手的现金已经超过千元了。 这种薪资让他们怎么请？不是掏不起，而是不能掏，给这个了，医院其他大夫怎么办？全部涨工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政府都不能答应，每年的拨款就那么多，医院还要想方设法的升级医疗设备，全部都当工资发出去了，那医院还怎么经营。 此刻在附院可容纳千人的电教室内，卫生口的领导正在台上讲话，作为东道主，李唐在第一天开会时露了个脸，后边就再没来，一直都是总经理柳小强，和附属二院的院长杨平在全程陪同。 柳小强坐在下边正听的昏昏欲睡呢，他一不从医，二不懂药，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与会的有卫生口的副部长在，他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 这时，做他旁边的沪市一家医院的院长凑过来低声说道，而他所说的内容让柳小强先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院长说的是什么。 “赵院长，实验室不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安排你们参观？” ？？？ 这位赵院长明显愣住了，最起码得有五六秒钟后，才十分诧异的问道：“柳总您说的什么意思？实验室不是挂的你们秦山药业的牌子吗？” “那也就是对外挂个牌子而已，事实上实验室跟我们秦山药业没有多大的关系，要说有关系，无非就是我们占了些股份，但也仅仅是有分红权，实验室怎么运营我们可插不上嘴，人家是独立的，不管人事还是财务，别看它就在我们总部和医院中间，不怕你笑话，新实验室已经建成快一年了，我都不知道里边什么样呢。” 这他就是瞎说了，前两天他还在实验室那边李唐的专用办公室里聊了好久呢，而且给他也办了实验室的专用进出工作卡，那边除了几间必须严格消毒后才能进的房间外，其他房间他可以随意进出。 沪市那位赵院长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说道：“原来实验室不属于你们秦山药业啊。” “从开始建实验室就是独立的，保密等级特别高。” “哦，是这样啊。”赵院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好几个人还说想参观一下这家全球知名的中药实验室呢，这下看样子是没戏了。 他们主要是对实验室内的一些先进设备特别感兴趣，各家大医院都有自己的生化实验室和药物实验室，无非就是资金宽裕不宽裕，赵院长他们医院在全国排名都在前列，又在沪市这个大都市，资金方面肯定不是问题，但有好多先进设备不是买不到，就是购买时需要长时间的排队。 所以这次过来参会是一方面，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想看看实验室内的设备，他听说这里的设备仪器都是最先进的，还想看看能不能跟这边合作一下，委托这边帮他们购买一些买不到的好东西。 现在看来，只能是想办法跟那位李董见个面了。 “柳总，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你们李董？” “嗯？赵院长是有什么事儿吗？如果还是想参观实验室，我觉得就是找李董也意义不大。” “不不不，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拜托你们实验室，帮我们医院从国外采购几样仪器设备。” “是这样啊，李董那边不好说，他现在一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还跑回我们一附院去坐诊呢，我也不好说能不能碰上他，不过等会儿如果结束的早，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实验室的韩乃复韩主任，如果你们有外汇，只是帮忙采购设备，只要不是国外彻底禁运的，他都能做主。” “谢谢您，柳总。”一听这事儿有门，赵院长笑的像朵花似的。 “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行，互相帮助嘛，很正常。” 同行？听到这个词，赵院长在心里暗暗苦笑，说实话，秦山药业附院这种同行他真的不想要，现在还没有什么三甲医院那一说，就以市级以上医院来说，全国有五百多家，要算县级医院的话那就更多了。 按照排名来说，不管是卫生口公布的，还是业内公认的，其实都大差不差，但诡异的是不管哪种排名，都没有秦山药业的两家附院在内，按卫生口的说法是这里属于中医专科医院，他们公布的都是综合性医院，专科医院不参与排名。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什么专科不专科的，那是给他们留面子，说白了就是人家附院是独一份的，不参与你们那排名而已。 看看医院每天的就诊人数就能看出来，六千多张病床天天都是满员，外边还有排队的，再加上医院里时常都能看到过来求诊的老外，再看看其他医院，哪怕排名前三的医院，也不可能有老外专程从国外花大价钱过来看病，只此一项，孰高孰低就一目了然。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产品 “李董，您这是要出去啊？” “嗯？原来是陈总啊，来来来，进来坐，我见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刚准备去实验室那边转转呢。” 李唐刚拉开办公室门准备出去呢，主管外联的陈正陈副总就出现在了门口。 “那我就不坐了，就站这里长话短说吧，我刚接到两份传真，分别是johnson和byer的，咱们那款新药已经拿到他们药管局的上市批准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来，陈正直接开口说道。 见他执意不进，李唐也没强求，干脆也走出了办公室，反正他本来就打算下去啊。 刚走出去就听到说欧美的批文都已经拿到手了，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这次上市的新药是真正的抗癌药，针对的是直肠癌，只需打一针就能治好，国内已经上市了，一针一千块钱，单位是软妹币。 在这个年代，这就是天价，但没办法，配方里有几种珍贵药品，就是贵，国外的定价也是一针一千，不过单位是美元。 这个药并不会批量生产，因为保质期太短，有效期仅仅只有四十天，所以，只有在接到订单后才会生产，也仅在实验室内生产，订单都不会下到厂里。 钱打过来，这边开始调配，弄好后直接邮局发货，邮费到付，国外的他们自己想办法。 其实不是不能延长保质期，只是李唐懒得弄，这种单一针对某种病的特效药，注定了不会卖出去太多，根本就没必要备货，随时要随时调配就行，他也没想着靠这个赚钱，这种药就是用来提升企业名气的。 再说了，开始研发的时候johnson和byer两家为了能也参一脚进来，每家都已经掏了三千万美元的研发费用，代价就是这款药对外宣传是他们三家共同研发的，他们两家也确实还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派的人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有其他目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李唐是没少指挥他们做事情，而他们到回去也是满头雾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参与了个啥。 两家公司这样做，既掏钱又出人的，就是为了提升股票价格，目的也确实已经达到了，自这款药被公布出来已经研发成功，效果非常显着，开始进入后期临床试验那天起，这两家公司的股票价格就来了火箭升空，之前掏的三千万算什么，再乘以十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正式拿到主要国家药管局允许上市的批文，想来他们的股价又能再来一次飙升。 李唐对他们控制股价的各种手段还真挺佩服的。 秦山药业的产品中有抗癌抑制剂，现在又弄出来这种针对单一癌症的特效药，对之前那款产品并不是一件好事儿，特效药就是卖的再贵，论挣钱，也不可能比的过抑制剂。 但有些事儿不能不做，他不能只考虑赚钱的问题，他始终觉得，作为一家国企，赚钱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还是得扛起来社会责任。 就比如这个药，如果以后都纳入医保范围，特效药就算卖的再贵，只要不是那种单价动不动几十上百万的，对医保基金来说，一锤子买卖怎么也比持续不停，长年累月的报销下去要省钱的多。 他如果只考虑赚钱，那得了，以后只需要隔上个三五年的就出一次抑制剂的加强款就行，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一直服用的患者出现不起作用的情况，连绵不绝的将这笔钱挣下去。 听完陈正说的话，考虑了一会儿后，李唐点了点头：“有订单了吗？” “有，johnson和byer在传真中分别下了七百支和六百支的订单。” “好” “李董，您现在正在研发的新药，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们谈判？” 李唐最近正在做另外一款针对单一癌症的特效药，女性乳腺癌的，配方其实已经出来了，一直没有对外发布，就是他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那些珍贵药材的替代品。 不是担心以后买不到这些珍贵药材，而是这玩意的价格确实太高，以目前的成本来计算，乳腺癌的特效药光药材的成本，就比直肠癌那款要贵近百分之三十，这还不算人工成本，他的时间也是时间啊。 不过目前来看效果并不明显，有替代品能使成本降下来一点，但替换以后得效果就差的多了，本来注射五毫升就可以，替换以后得注射十毫升，效果还比不上之前的，这就表示压根就没降本。 但他还没放弃，打算再研究一段时间看看，实在降无可降了再对外公布，开始做临床试验。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间，跟李唐处在同一楼层办公的，除了他的专用秘书办之外，还有工会办。 此刻电梯间就有好几个人正在这里等电梯，看到他们俩过来，这几个人纷纷主动问好，但从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可能都无比懊悔，为什么自己就偏偏选了这么个时间过来坐电梯，为什么三个电梯间就非要跑到这个来。 “等这批订单发出去以后，你就可以联系那些公司了，告诉他们，这次的研发成本预算是一个亿美元，还跟之前一样，他们只有署名权，没有所有权。” “我知道了。”陈正在心里不动声色的咧了咧嘴，以前还没多大的感受，自从去年调过来后，他才算是领教了这位坑老外的手段。 也不能说是坑，应该说大家共赢，要不然没谁是傻子，被一个劲的坑。 “叮” 电梯到了，俩人直接走了进去，看到其他几位也在等电梯的没一个进来，李唐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就压了关门，强迫他们进来站在那里不自然，还不如想咋就咋。 “李董……”等电梯门关上后，陈正再度开口说道：“那这次谈判您还见他们不见？” “我就不见了，具体情况你把握就行，跟老柳你们商量吧。” 现在只要不牵扯到一些特殊事情，或者关于产品的问题，李唐只会制定一个大方向，根本就不插手到公司的具体运营。 第四百五十九章 原因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实验室这边从事行政的工作人员加上各类研究员，在编人数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规模已经不小了。 这些年在国内外的各种合作不断，发表的论文和各项研究成果也是层出不穷，再加上高额的薪资，可以说在这里上班的人是要名有名，要利得利，每年递交申请想来这里实习或进修的人员，是多如牛毛。 也就是现在国企还没有放开让自由招聘，否则这里的人事可能每天需要处理的个人简历能把他们埋了。 同样，这也引起了国内很多研究所及实验室的不满。 因为这个，在上边参李唐一本的也是司空见惯。 监委和相关部门的工作组也没少来这里检查指导，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在前两年，举报秦山药业中药实验室，似乎变成了很多业内人士的日常工作，就像每天都需要吃饭喝水睡觉一样。 直到去年上边发文，明确告知以后将会追究造谣式举报者的责任后，这种情况才逐渐好转。 李唐对那些举报从来就没往心里去过，谁爱来检查谁就来，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总有人贼心不死。 就在他刚走进实验室，开始继续自己的研发工作时，省城税务局迎来了总局的一个工作指导小组，这个指导小组前天都已经过来了，这两天本来一切都比较正常，可今天下午却风云突变，指导小组忽然拿出来一份文件，让省城税务局配合他们工作。 这也没什么，指导小组身兼检查的任务很正常，可他们要求省城税务局拿出来的一些资料，却让负责分管征管工作的副局长眼皮子直跳。 在命令征管处的同志去给指导小组的领导们拿资料后，苏副局长找了个借口离开会议室，急忙来到局长这里汇报。 “张局……” “哦，老苏啊，坐，你不是陪着上边的指导小组呢么，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局长办公室，省城税务局局长张吴忠正在给一份文件签字，见苏副局长进来，让他在会客区的沙发那里先坐，他在文件上把字签完，挥手让秘书离开，然后起身走了过来，并且甩给苏副局长一根烟。 苏副局长接过烟后顾不得点上，等局长秘书出去关好门后急忙开口说道：“张局，指导小组来意不善啊。” “怎么了，不是说指导征管工作么？”刚点着烟的张局闻言就是一愣。 “刚才指导小组的蒋组长忽然拿出来了一份检查文件，要求配合他们的工作。” 听到这里，张局的脸色逐渐变的凝重起来：“他们要检查什么？” “秦岭建工和秦山药业最近五年的纳税情况。” “嗯？什么意思？就这两家的？”张局听后觉得更茫然了，这是什么鬼？ 忽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不对啊，秦岭建工我能理解，可秦山药业搬过来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在咱们这里查到最近五年的纳税情况？” “前边他们要的是四厂的纳税情况。” “哦，这样啊，这是有人想对那位李董下手啦？要不然怎么会偏偏查这两家的纳税情况。” 秦岭建工就是乔木他们几个那家公司。 张局抽了两口烟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老苏，你去陪着指导组，他们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我给领导汇报一下。” 税务局在国税地税没分家之前，是受双线管理的，既接受上级税务部门在业务方面的管理，又得接受地方政府的管理，头顶两个婆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谁都不敢得罪。 苏副局长离开后，张局就给政府那边的分管领导打去了电话，将指导组在这边要检查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不管是秦岭建工还是秦山药业，都是省城的纳税大户，尤其是秦山药业，那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及时汇报，他的好日子也就基本上到头了。 不到半个小时，这件事情就通过层层渠道传递到了宋爸这里。 宋爸此时刚会见完央企的一位领导，在省府秘书长何建军的陪同下从会客室出来，秘书处的处长胡建农就走过来，在他身边轻声汇报道。 胡建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并没有可以避开秘书长，何建军在一旁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胡秘书刚说完，他就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说道：“领导，总局那边是什么意思？是对咱们地方政府不信任吗？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声东击西的调查方式？” 不怪何建军生气，总局此番派下来的指导小组，打的名义说是指导地方税收征管工作，可却抽冷子来这么一下，还不先给地方政府通报，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想故意绕开地方一样，放哪个地方领导能不生气，别说他了，省城市府的罗领导这会儿都准备亲自去市税务局，打算会会指导组的那位组长了。 宋爸在听完胡建农话后，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他一边走着，一边笑着摆了摆手。 “建军秘书长，稍安勿躁，这件事儿我倒是知道一点，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您知道？” 何建军跟胡建农听到宋爸的话后，都非常明显的愣住了，俩人对视了一眼后，秘书长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上边打过招呼，但没说具体日子，曹主任也知道这件事情，审计总署的我估计很快也会下来审计秦山药业这些年来的所有账务，还有上边监察部门可能也会派人一同过来。” “税务，审计，监察……”何秘书长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三家部门的名字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变的明亮起来。 “领导，莫不是李董要……” “呵呵，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不知道是享受待遇还是直接高配。” 这下胡建农也听明白了，看样子是领导那个小女婿要被提拔了啊。 离开肯定不可能，他离开了，秦山药业就彻底玩不转了，上边绝对不会允许一家每年能创汇二三十亿美元的公司，就此沉沦下去，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原地提拔高配。 那位现在已经是正司局级了，高配……嘶……才三十七岁啊！ 第四百六十章 查账 李唐这边在自己的专用实验室里，正玩那些中药材玩的不亦乐乎呢，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进来” “李董” “陈东，什么事儿？”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李唐连头也没抬的问道。 “秦山的陈市长请您有时间了给她回个电话。” 陈东在他身边已经工作十二年了，从最开始的联络员，干到现在他秘书办的主任，享受副处级待遇，这期间他几次都想让陈东去哪个厂锻炼锻炼好提拔，可这家伙就是不愿意离开。 这也是陈东聪明的地方，他知道自己没啥文化，虽说前些年在夜校混了个文凭，可比起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来说，还是差远了，他唯一占便宜的地方就是领导亲戚，但与其跑到那些天之骄子大学生跟前被人家瞧不起，还不如就跟在这位表姨夫身边，把现在这一摊子工作处理好就行，觉得现在这样，非常满足。 知足者常乐，能认清现实，知进退懂取舍，这何尝不是一种成熟。 “谁？陈宝珍？” “对” “好我知道了。” “那您忙，我先过去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自己跑过来了？” 李唐忽然意识到不对，抬起头看向陈东问道。 “呃……其实我准备去医院呢，我一个高中同学的母亲来咱们医院住院，我过去看看。” “你高中同学的母亲？怎么不在秦山看还要跑到省城来？” 秦山一附院的医疗水平和二附院这边没什么差别，一附院如果治不了的病，到二附院来，除非是特意来找他的，要不然完全没意义。就算找他也不用刻意来这里，一附院大夫看不好的疑难杂症，都会主动联系他过去，而不是把病人支过来，这是不允许的。 “我同学就在省城工作，她母亲在这里帮她照看孩子。” “哦，什么病？” “好像是胃癌。” “那你去吧，我等下就给陈市长回电话。” “好的李董，您忙。” 各类癌症的脉象以及辨证法，还有应该怎么开药，他早就编成书教给了所有大夫，一点藏私都没有，至于能不能学会，那是个人的缘法，在他的两家附院，已经学会，并且能治疗病人的大夫有不少，只要是癌细胞还没有转移，一般都不用他出手了。 等陈东出去后，他又在那里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 “宝珍市长，你好，好久不见，我是李唐。” “确实有段日子没见了李董，最近还好吧？” “我还是老样子，现在公司的事情上上下下都交给柳总了，我天天基本上就是给病人看看病，搞搞研发，轻松着呢。倒是宝珍市长你，怎么这才两个月，我听你说话的语气都感觉你好像很疲劳啊。” “李董您现在的医术已经高明到这个地步了吗？听人说话都能听出来不一样的。” “主要是我们搭班子那么长时间，太熟悉了而已，政府的工作不好干吧？” “确实，一条线和一个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 “呵呵，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 “谢谢李董。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税务总局派人下来查咱们公司历年来的账务，今天才到的，打的是指导征管工作的名义，我这里也是刚收到的消息。” 电话这头的李唐听的有点恍惚，他对税务总局下来查账没有什么感觉，主要是对陈宝珍能给他打这个电话感觉到有些诧异。 俩人搭班子四年多，陈宝珍这个人在工作中一直都是那种一丝不苟的态度，很多事情，近乎不讲人情。 没想到，已经从公司调走了却能因为这种事情，给他主动打电话通报一下。 半天没见他的动静，电话那头的陈宝珍轻笑一声说道：“李董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没错，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些话不像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呵呵，人总是要成长的嘛，虽然你比我小七八岁，但跟你搭班子这几年，我在你身上真的学到了不少为人处世的方法。” “啧，你怎么好的不学啊，我们家老头子一天都嫌我年纪轻轻的却没点年轻人的朝气和棱角，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世故、圆滑，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是不是好词要看用在哪里，世故也好圆滑也罢，你这么年轻就天天混迹在一堆年龄比你大的多的人堆里，如果不想办法伪装保护好自己，可能早就被那些老狐狸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谢谢啦宝珍市长。” “不用客气，那你先忙，我挂了，我这里事情也还不少呢。” “好，改天莪回去秦山了咱们见面聊。” “没问题” 关于税务总局下来查账的事情就提了那么一嘴，一个再没问，另一个也再没说，大家心中有数就行。 放下电话后，李唐站在办公桌旁，右手扶着桌子，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为什么会不打招呼下来查账，他也大概知道一点，他老爹跟他讲过，宋爸也给他讲过，最早说的是四九城的王主任，他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但心中却毫无波澜。 无论将来会给他提到什么级别，他要干的工作都是这么多，无非就是享受到的待遇稍有不同，将来退休需要退的晚一点，肩膀上的责任会更重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意味着上级对他这些年来做的贡献，以及流下的汗水的一种肯定。 让人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 站在那里考虑一会儿后，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又投入到研发工作中去。 …… “木头……” “嗯？成栋，快进来坐，站门口干啥。” 秦岭建工位于省城的办公楼，总经理乔木正在办公室里给养的花浇水呢，杜成栋出现在了他办公室门口。 “我刚接到市税务局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他们总局派的指导组下来查咱们公司的账。” “啥？” 乔木被惊的差点没把手中的塑料水壶扔出去。 他们公司这几年虽说确实赚了不少钱，但被总局派人下来查账，这就有点大炮打蚊子了吧？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舍 还浇什么花啊，乔木吧手中的水壶往地上一丢，急忙走到杜成栋身前。 “你那朋友怎么说的，人家指导组是专门来查咱们账的？” “也不是专门，他说这个指导组打的名义是指导征管工作的，已经都来两天了，今天忽然说要查咱们公司近五年的账，但也不是只查咱们的，还要了老三他们公司的账。” ？？？什么鬼？ 乔木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你是说人家不但查咱们的账，同时还要查老三他们公司的账？最近五年？” “对” “只有咱们公司和老三那里两家？”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然后我给秦山税务局那边的朋友还打去电话问了下，他说他们那里今天也来人查老三他们公司的账了。” 嘶……乔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牙疼：“成栋，咱们公司的账有什么问题没？” 公司财务一直都是杜成栋在负责，他大学的专业就是这个，这些年也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但碰到总局下来检查，不管怎么着，乔木都觉得心里虚虚的。 “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得到杜成栋的保证，乔木算是放下来点心，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丢了过去，然后再给自己点上，思考了半天后问道：“你说老三现在知道了不？” “我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查咱们这两家公司的账？还是专门查。” “我的哥哥唉，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我要是能知道，就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吸了一口烟再吐出去后，乔木刚想说什么呢，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后，是税务局那边一个熟人打过来的，目的就是给他通知一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乔木就在那里开始不停地接电话，桌上的两部电话交替不停地响起，打电话的都是相关部门他的朋友，说的内容也都一样，就连在外面正忙的田军和马平安俩人也分别都打了电话。 各自都有各自的交际圈，这个圈子有重叠的，也有其他人并不认识的，总之，他们四个现在在秦省的圈子，几乎把各行各业都涵盖了进去，并且在李唐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向外省发展，就像田军此刻就在四九城那边的一个项目上正忙活着，而马平安则是在东隔壁那个省。 终于再没有电话响起了，乔木也松了口气，接一通电话就欠一个人情，可这也让他有些欣慰，最起码表示那些朋友并没有因为这件未知结果的事情，就急忙的要跟他划清界限。 在他不停的接电话时，杜成栋也没闲下来，丢空拿起桌上另外一部电话给李唐拨了过去。 见他终于放下电话，乔木急忙问道：“老三怎么说？” “呃……”杜成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有迷茫也有一丝了然：“老三说他已经知道了，说查咱们的账，是咱们被他连累了……” “他说的这什么狗屁话。”没等杜成栋的话说完呢，乔木直接就怒了。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他还说了，让咱们稍安勿躁，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要做，更别托人打点什么的，如果那样做，那就是在害他。” “嗯？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害他？” “意思就是让咱们什么都别管，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为什么？” “他说接下来肯定还有别的检查组，会下来针对他们公司进行专项检查，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事儿，让咱们千万别听风就是雨的自己往出跳。” 听到杜成栋这样说，乔木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再次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后，他忽然想到类似的场景好像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那次是发生在李爸身上，当时就是不停的有各个检查组轮番下来到厂里检查，一时之间谣言漫天飞舞，说什么的都有，可最终的结果呢？ 李爸不但什么事情都没有，级别还升上去了一级，高配，当时组织部门过来宣布命令后，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睛。 该不会…… 想到这里，乔木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当他的目光跟杜成栋碰在一起后就发现，好兄弟似乎跟他想到一起了。 俩人同时握拳抬起胳膊狠狠地砸了一下空气，然后张大嘴巴无声的大笑起来。 大家都不是小白，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太知道人脉的重要性了，而李唐就是他们的人脉，或者说就是他们的背景。 试试看李唐如果此刻因为什么事情而黯然下野，那么迎接他们的只会是更加猛烈的暴风雨，那些所谓的朋友，绝对会争先恐后的跳出来踹他们一脚。 所以这些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他们几个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李唐。 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愿意听这位好兄弟的，这些年才能一直都顺风顺水，人人都赚下了不菲的身家。 “快，你给军子打电话，我给平安打，让他俩也千万别搞什么小动作，现在老三最需要的就是稳，就是静。”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乔木连忙给杜成栋叮嘱道。 与此同时，远在秦山化肥厂的李爸，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今年整整六十五岁的他，在拒绝了上边安排他进代表会再继续发光发热两年的提议后，下个月就要正式退休了。 刚才得知对小儿子的考察已经正式开始后，他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难掩脸上的得色，嘴里开始哼起了秦腔。 得子如此，父复何求。 这个臭小子，行，比他老爹强。 李爸嘴里哼着秦腔，转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转任主任后他的办公室并没有换，这这间办公室里边他工作了十几年，看着除了换了一套沙发，其他东西几乎没什么大变化的陈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不是对这个职务的不舍，而是对这个厂子的不舍，他在化肥厂工作了近四十年，这个厂子是他和一帮子老朋友们，从无到有一砖一瓦建起来的。 当年的那些老朋友，有的早就退休了，还有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在的，更有因为犯错误被关进去，然后就再也没见过的，也有不少调走的。 李爸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决定出去走走，在厂里再看看，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他为之付出了大半人生的厂子，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 看着厂区主路两边当年他们亲手栽下的梧桐树，李爸也不嫌地上脏，一屁股坐在树旁，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再跟它无声的告别。 第四百六十二章 留学 “老公，你回来啦！” “嗯呢，晚上吃什么？” 下班回到在省城的新家，宋小慧已经提前下班回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呢。 “吃米饭，我刚把排骨炖上，怎么样？” “可以啊，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换好拖鞋，李唐走进厨房，从身后搂住自己媳妇儿，宋小慧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扬起小脑袋踮起脚尖在他的嘴上亲吻了一下。 尽管已经三十二岁了，但岁月就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一样，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看上去依然宛如二十出头，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 对于自己的样貌宋小慧有时候也挺苦恼，她毕竟是名老师，需要一定的威严，为了能让自己在样貌上显得更成熟一些，她甚至还专门配了一副黑框平镜在学校上课时戴上。 “快去擦把脸，饭马上就好了。” “好！” “对了老公……” “怎么了？” “书远的留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好了。” 书远就是李元和宋小丽的儿子，就读于省城大学，学的应用数学，现在是大二。 该说不说的，这种基础专业，欧美的大学目前确实要比国内大学搞的好。 今年过年的时候，书远就提出想去老美留学，孩子愿意学，家里又供的起，虽然会有不舍，毕竟相隔上万公里，但也无人反对，也不说弄什么公派指标了，直接就让宋小慧看着给联系一个学校。 于是，普林斯顿大学就成了书远的下一个就读学校，按照通知，他需要在今年八月二十五号之前到学校报道，也就是刚好赶上老美的秋季学期。 到时候会由宋小慧带着李家大半的人一起送书远过去，也算是今年的旅游了。 这几年李家的人基本上年年都会去国外转一圈，就是为了长见识，让大人长见识，也让四个孩子开阔眼界，他们才是未来。 这里边不包括李爸和李唐。 他们俩想出国，手续实在是太麻烦，尤其是李唐，不是他想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除非陪同领导一起，九零年的时候他就作为随员去过一次老美。 听完媳妇儿的话，他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往洗手间走，可宋小慧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他一头撞在厨房门框上。 “咱家书彤好像谈恋爱了。” “啥？” “你没听错。” 看到自己丈夫那吃惊的模样，宋小慧笑着挑了挑眉毛。 “但你听清楚啊，我说的是好像，不是肯定。” “什么意思？” 李唐都快被搞迷糊了，谈了就是谈了，没谈就是没谈，好像是什么鬼。 书彤就是书远的孪生妹妹，现在也在省城大学念书，不过她读的是法学专业，据说是高考后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报什么，就自己抓阄抓的，当时好悬没把宋小丽气晕过去。 好在没随便抓个学校，要不然她可能就要品尝到自出生以后，十八年来第一次混合双打了。 其实不管是李元家这两个孩子，还是李清家那两个，都听话，偶有调皮也是孩子们的天性。 书彤已经二十岁了，再开学就要上大三，即便谈恋爱也属正常，李唐就是好奇谁能打动这个侄女的心。 “意思就是我见过她和男孩子在一起两次，俩人走的都比较近，但也再没其他什么过于亲近的动作，所以，我也不知道书彤到底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子谈恋爱，从表面看最起码书彤不排斥他。” “那男孩是哪个系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打听打听吧，看着高高瘦瘦……嗯？” 正说着呢，宋小慧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着自己男人说道：“你转过去。” “啊？干嘛？” “哎呀你先转过去。” “哦” 李唐听话的转过身子。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听到身后妻子的话，李唐重新转过身来好奇的问道。 “我知道书彤为什么会跟那个男孩子走的那么近了。” “你不会说他背影像我吧？” “还真是，不过他没你这么高，从书彤的个头来判断，他最多也就是一米八，但从背影来看，除了没你身上的那股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外，那个儒雅劲还真的挺像你。” 省城大学作为全国排名在前列的高校，考进来可不是一句运气好能做到的，那绝对是下了苦功夫的人尖尖，身上有点儒雅的气息很正常。 李书彤有点恋这个小叔，全家人都知道，她自己都经常说以后找对象，肯定要照着小叔这样的找。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骨子里一样不一样不清楚，不过经过宋小慧的权威认证，背影身材方面倒是挺像。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你先别跟咱哥和嫂子提，先打听打听那个男孩子的情况再看。” “没问题，我明天我就找人问问。” 省城大学的规模可不小，就算在同一所学校，不是刻意的去找，宋小慧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碰到一次侄子侄女。 能接连遇见侄女和那个男孩子两次也是赶巧了，李书彤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从来不去学生食堂吃饭的小姨，竟然能去两次吧。 这边他们俩正在谈论着侄子侄女，那边在学校操场，刚吃完饭的李书远，在这里找到了正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压操场的妹妹。 “咪咪……”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个熟悉的称呼，以及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李书彤顿时头都大了。 能叫她小名的，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闺蜜跟家人外，别人还真没这个权力。 虽然跟身边这个男孩子还没正式确立关系，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孩对她的感情，刚好这个男孩子的外表也是她比较欣赏的类型，于是，就这样慢慢的先接触着。 她没想要在自己想明白之前就被家人知道，可现在看来，躲是多不过去了。 听到哥哥叫她，李书彤转身的工夫十分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俏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羞红。 她身旁的那个男孩子，此时已是如临大敌般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李书远。 第四百六十三章 曝光 妹妹可能谈恋爱了，李书远也是现在才知道。 刚才去宿舍那边找书彤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妹妹的舍友说话时都是含混其词，死活不告诉他人到底在哪里，最后还是碰到他们专业的一位女同学，那个同学说在操场这里看到书彤，他才找过来。 现在他算是明白妹妹那些舍友为啥是那种表现了。 他没有管妹妹的想法，不是不关心，而是他相信妹妹会把握好这中间的度。 冲那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孩子笑着点了下头后，他看向书彤问道：“你吃饭了没？” “这都几点了，当然吃啦，你找我干嘛？” “我准备明天就回去。” “啊？你不考试啦？” “不了，出国的手续都已经全部办好了，考不考的也没什么意义，你们哪天考完？” “我还得三天呢，啊，你等等我呗，要不然我得自己坐车回去了。” 这下那个男孩子的眼睛是彻底直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李书彤，同时心底还涌起一抹羞恼，但良好的家教没有让他做出拂袖而去的举动来，依然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只是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尴尬的味道。 “行吧行吧，那我等你一起回去，好啦，你转去吧。” 从小到大，书远都受不了这个只比他小了十几分钟的妹妹撒娇，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除了举手投降没有其他办法。 说完后，他也不等书彤再说什么，冲那个男孩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身扬长而去，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那个男孩没注意到，可眼尖的李书彤却把哥哥脸上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她偏过头先是看了眼身旁，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男孩，然后也转身继续往刚才准备走的方向走去。 而那个男孩子见状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说实话，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坚持下去。 实在是李书远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 不说李书彤跟他撒娇般的对话，就只是俩人的外表以及穿着打扮，明眼人一看就能感觉到好像那两个才更登对一些。 可是……真的就这样无疾而终吗？看着已经走出去十来米远的李书彤，男孩子忽然觉得不管怎样，就算要放手，也应该体面一些。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横连忙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李书彤微微松了口气，偏过脑袋看向已经追上来的男孩子，轻笑一声解释道：“他叫李书远。” “哦……嗯？” 李书远，李书彤，男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满脸惊讶的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你刚才也看了他半天，就没觉得他跟我长的有点像吗？” 书远和书彤他们俩都长的比较像宋小丽，两个人互相在脸型和五官上确实有很多神似的地方。 尤其当他们俩站在一起时，就算不认识，也能一眼就看出来这肯定是姊妹关系。 男孩刚才虽然确实在看李书远，但那会儿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压根就没多想，现在被李书彤一提醒，回忆了一下后，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们……你们两个是……” “我们俩是双胞胎，他比我早出生十几分钟，也算是我哥哥，在咱们学校数学系，不过很快就不是喽，你刚才也听到了，他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下半年他要去老美留学。” 说到这里，李书彤的情绪有些低落，两个人打出生后就没分开过，从托儿所开始到高中毕业，一直都在一个班，虽然平时玩的时候会各玩各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只要她想，哥哥就永远都在她身后，现在真的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舍。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现在去留学，学校的公派留学名额应该是十月十一月才公布的，但男孩忍住没问，他感觉到了李书彤的情绪不佳，想了想安慰道：“李书彤同学，我觉得吧，分别，才是人生的常态，我们这一生会遇见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父母还是兄弟姐妹，都只能陪伴我们人生的某个阶段，他们不可能陪我们一辈子，我们唯有自己内心强大，才能不畏艰难险阻的迈过各种坎坷，领略人生美好的风景。” “谢谢，道理我都懂，就是二十年了，哥哥几乎天天都在我面前晃悠，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也总是第一个冲上来帮我保护我，现在确定时间要离开了，心里有些难受而已。” 男孩差点没脱口而出以后我保护你，嘴巴都张开了，他才觉得那样说有些唐突，连忙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书彤同学，咱们学校的公派留学名额不是十一月才公布的吗，你哥哥他……” “他没占学校名额，我们家自己办的。” ！！！ “那你……那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去留学？” “呃……对！” “呵呵，不会，莪不喜欢欧美那些国家，我哥哥其实也不喜欢那边，但没办法，他学的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好像在那边才能学的更好一些。” “听你的意思，你们到那边去过？” “对啊，那边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简简单单的回答，让男孩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之外，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可不是说家是秦山化肥厂的吗？为什么她能随随便便就出国，难道…… “李书彤同学，你们家在老美那边有亲戚？” “没有啊，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秦山，不管是我爸这边的还是我妈那边的，国外没有任何亲戚，你怎么会这么问？” “就是……就是好奇，好奇你说起出国，就像是出省一样简单。” 男孩的话让李书彤微微一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身边的男孩子，有些好笑的问道：“刘宇文同学，你是不是对我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啊？” “呃……” 第四百六十四章 流年不利 “书彤……” 就在男孩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而看清楚是谁叫她后，李书彤差点没掩面就跑，她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流年不利，之前也这样出来转过，可除了同学之外，一个其他熟人都没遇见过。 怎么今天先是哥哥找过来，现在又碰到了小姨的同事，这下好啦，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明天还是乖乖的去跟小姨先报备一下吧，省的等她从别人嘴里得知后，自己连解释都没法解释。 “李老师好！安老师好！苏老师好！” 叫她的人是李芳，过来的可不止李芳一个，李书彤都想在地上挖个缝钻进去了。 刘宇文见状也跟着将三位他不认识的老师叫了一遍。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跟李书彤都是法学系的，虽然没在一个班，可为什么她会认识这么多其他系的老师，而且看样子还挺熟悉。 李芳她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又用揶揄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刘宇文就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后，书彤连忙招呼刘宇文离开操场，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转下去还指不定能碰见谁呢。 可她似乎忘了秦省的那句名言，怕怕处有鬼！ 从操场出来后，还没走两步呢，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让她有股想去死的冲动。 而看到这俩人刘宇文也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呢，李书彤嘴里叫出来的称呼，更是差点没吓的他一头栽倒在地。 “楚伯伯好！婷姑姑好！” 他有些惊恐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又连忙稳了下心神：“楚校长好！王主任好！” 这次他们遇见的人是已经升任省城大学副校长的楚卫国，和政教处主任王婷，看俩人手中拿的笔记本，应该是刚开完会。 其实如果不是李书彤没法躲，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学生看到他们都会躲开，或者装作没看见，很少有人会主动凑上来打招呼。 李书彤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今天应该看看黄历的，那上边绝对写的是忌出门，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楚卫国还好点，毕竟年纪大了，笑着回应了一下，见王婷没有打算走的迹象，就自己先离开了。 王婷就不一样了，她乐呵呵的上前揽住书彤的肩膀，将她往一边拉着走了几步，朝刘宇文方向努了努嘴，笑着问道：“你对象啊？” “婷姑姑，真不是，还没发展到对象的地步呢。” “哦，那就是有好感呗。” “差不多吧。” 已经这样了，书彤选择实话实说，眼前这位婷姑姑眼中的八卦之火燃烧的那么旺盛，如果自己还藏着掖着，那也不用明天了，今晚可能小姨和小叔就什么都会知道了。 “这男孩是哪个专业的？家是哪的？” “呃……跟我一个专业同一届的，但我们没在一个班，他家就在电子城，父母都在三十几研究所上班。” “都是搞科研的？” “具体我不知道，只知道在那里工作。” “听上去还不错哦，你小姨知道了不？” “嘿嘿，婷姑姑，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走在一起呢，不过我准备明天就跟我小姨先摊牌。” “啧……”这一下就让王婷失去了很多乐趣。 看到王婷脸上流露出的惋惜神色，书彤一下就觉得自己做对了，必须摊牌，不让指不定让这些老女人给传成什么样了呢。 “要不我帮你给你小姨说？这样她也不会生气了直接就训你，有个缓冲不是更好？” “不用，婷姑姑，我可谢谢您啦，我自己说就好。”让你说我才会倒霉的好吧。 她可太知道眼前这位看似正经，其实内心腹黑的一塌糊涂的婷姑姑是什么样的人了，哪里敢让她传话。 兴许是无聊吧，王婷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行吧行吧，你自己去跟你小姨说吧，我不管啦，去吧，你那小男朋友都快等急了。” “哎呀，我的婷姑姑啊，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俩还没确定关系呢。”书彤一听就急了，这咋两句话都没说完，关系就已经被升级了。 “哈哈……去跟你的小男朋友散步去吧。”王婷才不管你急不急呢，哈哈笑着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嘿……略略略……” 没办法，书彤只能冲着王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想到了今天的倒霉劲，连忙走回到那个男孩身前：“刘宇文同学，我忽然想到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等咱们考完试后我请你。” 没等刘宇文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书彤交代完后，已经一溜烟的跑远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好半天才回过神。 想到女孩刚才对副校长和政教处主任的称呼，他皱了皱眉头。 自己好像确实对这个女孩了解的不多啊，看样子必须得找人打听一下，要不然总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想到这里，他抬腿向着李书彤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该找谁打听他已经想到了。 没多会儿，他就走到了女生宿舍区研究生楼这边。 他们家属院有一个姐姐也在这里上学，不过人家已经读到研究生了，是经济系的。 能想到要来找她，也是因为他想到之前主动跟李书彤打招呼的那三位老师，好像都是经济系的。 到楼下找了个同学帮他叫下人，站在路边等了没一会儿，他找的人就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宇文？你怎么想起来过来找我啊？” 看清是谁找自己后，出来的那个女孩有些惊讶的问道。 “玉兰姐，没打扰你吧。” “那倒是没有，我这会儿也刚好没啥事儿，怎么了？” “我想找玉兰姐打听个人。” “谁啊？我们系的吗？” “呃……不是你们系的，她叫李书彤，跟我是一届的，也是莪们法学系的，玉兰姐你知道不？” “李书彤？”听到这个名字后，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她有些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跟她家住一个院里的男孩。 “宇文，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孩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帮忙 “呃……”刘宇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点了下头后说道：“没错玉兰姐，我就是挺喜欢她的，你认识她不？” “你还真问对人了，谈不上熟悉，但我认识她，她是我导师的侄女。” “导师……玉兰姐你是说她是宋教授的侄女？” “对啊，亲侄女，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李书远，在数学系，不过马上就要去老美留学了，听说手续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学校就是我导师给联系的，普林斯顿大学，啧啧……完全没法想象，就一个电话，过了没多长时间录取通知书就过来了。” 这个叫玉兰的女孩说起这个，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说句那啥点的话，现在想出国留学的人真的是满坑满谷，但公派留学的名额每年就那么几个，想要抢占一个名额，那真的是需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以说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至于自己出去，就算能掏的起钱，学校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 还有人花钱找二道贩子，可过去了才发现自己是被人骗了，说好的是什么工作签证或者留学签证，过去了才知道就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旅游签。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丢不起那个人，剩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非法滞留，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也有人通过这种办法最终在那边站稳脚跟，并且取得绿卡，可大部分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但不管是哪类人，哪怕他在那边天天靠领救济过日子，回国以后也会把自己装扮成大老板，把那边说成是遍地黄金，弯腰就能随便捡钱，主打的就是一个忽悠。 后来因为这股风潮太热，还专门拍了一部电视剧来降温，好像还是国内第一部在老美那边实地取景拍摄的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播出以后，应该说起到了当初拍摄它的目的，确实给那波热潮降温不少。 之所以这样做，不是说国家不想让谁出去，而是不想让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盲目出去，甚至是偷渡出去。 作为宋小慧的学生，这位叫玉兰的女孩如果想去留学，她肯定也会推荐给学校，但能不能拿到宝贵的公派名额，那就不好说了，至于自己花钱出去，女孩十分清楚，家里供不起，所以，她也只能羡慕了。 对于留学不留学的，刘宇文此刻没什么想法，他关心的就是李书彤的情况，听到她是经济系宋教授的以后，他的心里除了惊讶，就是一个劲的往下沉。 宋教授的家庭情况知道的人比较多，毕竟学校里好事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原本以为李书彤家就是化肥厂的，他还有点信心去追，可现在…… 玉兰也看清刘宇文脸上沮丧的神情了，她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害怕啦？” “玉兰姐，我没想到人家家的家庭情况那么好，忽然有点没信心了。” “你们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呃……就是偶尔一起吃个饭，然后散散步，可我发现每次只要我请她吃东西，或者给她买个什么小玩意，她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再还给我一样什么东西。 玉兰姐，你说她是不是压根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越说，刘宇文脸上的神情是愈发的沮丧，甚至都快哭出来了。 玉兰听的是差点没乐出声来，同院这个弟弟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实际上这么傻！ “来来来，姐告诉你！” …… 第二天 “李董，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啊！” 卫生口为期三天的现场观摩会今天就结束了，最后一场总结会李唐过来参加了一下。 这不，会开完往会议室外走的时候，和李唐并排而行的，主持此次会议的卫生口罗副部长满脸笑容的道谢着。 “罗部长客气了，部里选择我们这里作为会议的举办地，是我们医院的荣幸，何来感谢一说。” “李董，我这里有点麻烦事儿，不知道你能否在可能的情况下给帮点忙。” 适当的客气了一下，罗副部长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儿上。 “罗部长请说。” “是这样，你应该也清楚，咱们国内很多医院和相关研究所，想买欧美那些国家的一些先进仪器设备比较困难，有的是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有的人家压根就不卖，听说你的实验室因为有外资，在购买这方面东西时能稍微宽松点，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其他单位帮帮忙，当然啦，只是帮忙购买，需要的外汇他们自己解决。” “嗯，罗部长你说的这个情况，今天早上我们公司柳总和实验室韩主任都跟我说了，沪市第一医院的赵院长也提这件事情了，想让我们给帮个忙。 我的意思是这，趁着大家都在，您能不能组织一下做个汇总，看看都需要什么，列个清单出来，只要我能买来的，完全没问题，但就像您说的那样，外汇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肯定不能欠账，我们实验室毕竟有外资，人家随时都有权利派人过来查账，如果因为这事情闹出来什么矛盾，那可就是外事方面的问题了，不怕您笑话，我可背不起这个锅。” 李唐的话让罗副部长脸上的笑容更甚：“我先替他们说声谢谢了，钱的问题不用担心，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虽然我们是中医专科医院，但也是国内医疗卫生体系的一份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一直就听说李董虽然是中医专家，但对西医也没任何偏见，今日方知所言非虚啊！” 没等李唐谦虚，罗副部长就继续说道：“第一天来时部长说的那件事情，不知道李董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您是说关于其他医院派人过来进修？” “对” “进修的事情其实一直都在做，但您应该也清楚，一年时间到底能学个什么，我可没法保证，如果让我说，有经验基础的过来学三年，差不多可以提升一个档次，时间再少，莪是没什么问题，但那样的话真的有意思吗？他们医院花那么多钱，过来的人最终却没什么真实有效的提升，我总觉得……呵呵！”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第四百六十六章 交流 李唐说的情况罗副部长当然也清楚，他虽然是干行政工作的，但因为一直都在卫生系统，没吃过羊肉还见过羊满山跑呢，肯定知道就中医来说，一年确实学不到什么。 可三年……这时间就有点太长了。 况且只要你这里愿意收进修的就行，至于其他情况，不在他的工作范畴之内。 “你说的关于能否学到东西的问题，我会跟他们反馈一下。” 听罗副部长讲完，李唐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看了眼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吃完饭下午就有人要陆续离开了。 “时间差不多了罗部长，咱们直接去餐厅吧。” “好” 罗副部长回头看了眼，见大部队都三三两两的跟在他们身后，就重新转回来伸手示意了一下。 恰好此时他们走过医院里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此时正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带领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人身上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还有的则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做一些类似于体操一样的动作，跟体操不同的是，这个是坐着的，每个人的屁股下面都铺着有一个草垫子。 看到这个，罗副部长的眉头皱了皱，他扬起下巴指了一下广场那边：“李董，怎么你们中医也相信现在社会上流传的那些气功能治病？” “气功？”李唐看了眼广场上那群人，笑着摇摇头说道：“领导，您可不敢误会，这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功，这是八段锦。” “你别蒙我，八段锦我还是见人打过的，不都是站在那里的么。” “领导，您说的那是站式或者立式八段锦，改自民国时期，这个叫坐式，据说是从北宋时期就有的，具体的历史也无从考究，我师父他们那一脉从明朝就一直传下来的。 说是经常做能强身健体，我从小做到现在也有三十年了，到底有没有功效不好说，但肯定没坏处。 另外您看，这里边很多人其实都不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就是附近一些退休在家的干部职工，他们闲来无事来这里跟着锻炼锻炼，总好过被某些人忽悠着去做什么能消百病的气功强。” 听到这里，罗副部长挑了挑眉头：“你也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的各种各样的什么所谓的气功，还有什么香功都是忽悠人的？” “这是肯定的，我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涌现出来这么多，但这些玩意如果真的管用，古人就不至于说出人活六十古来稀这样的话来，百病都消了嘛，那不就是无疾而终，最少不得活个八十九十的。” 说到这里李唐停了一下，抬起手指了一下广场那边继续说道：“现在是八段锦，等到下午和晚上是打太极拳，这两天晚上不知道有人过来看没，晚上在这里跟着打太极的人那才叫多，咱们现在走的这个路上站的都是。 我觉得啊，这就是我们的社会发展的太快，精神文明却没能同步跟上，大家的心里，尤其是这些已经退休的干部职工内心太空虚，他们现在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做，有的能帮子女带个孩子，孩子大了呢？又没事儿了，天天看电视？说实话，那电视看的时间长了也没啥看头，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台，节目又少。 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个能转移大家注意力的运动，又不累，也不耽误时间，没有任何强制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键是跟自己同样闲的没事儿的人还都能凑在一起，大家通过做这种运动相识，没事儿了坐一块聊聊，顺便就扩大了自己的交际圈。 当然啦，如果做的这个运动能有个强身健体的功效，那可就真的是再完美不过了。领导，您觉得我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 李唐的这番话，说的罗副部长眼中异彩连连，差不多意思的话他在四九城也听人讲过，但那是什么人，眼前这个又是什么人，巨大的身份差别下，两个人讲出来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这不得不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 如今社会上各种各样的锻炼方法层出不穷，那些所谓的大师在电视上都大放厥词，真正懂的人只不过是当看个笑话而已，可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他分辨不出来啊，就想着好家伙，电视都能上，肯定是真的了吧，于是乎，闲来无事就跟着一起练。 说实话，跟着练倒是没啥，就当打发时间了，李唐让人教这些人打八段锦也好，太极拳也好，就是为了让这些人锻炼身体之余打发时间的。 可社会上有的人目的不纯啊。 刚才从会议室出来走到这边，李唐其实是故意的，去餐厅，另外一边也能走，绕到这边路还远了点，他就是为了让这位罗副部长看到广场上发生的事情，想借此把话题引出来，他成功了。 同样的方法，他还在省里的曹主任身上用过，也成功了。 他只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能引起领导们的注意，别不当回事，等回头真的发现问题的时候，却已经有些晚了。 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就像跟宋爸交流时他也说过这方面的问题，可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的，而且压根就没发生，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有的事情，让人根本就没办法展开了细说，只能是先尽量引起重视吧。 “李唐同志，我发现我还是有些小看你了，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偏安一隅，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瞧瞧，连称呼都变了，透着一股子亲近。 “哈哈，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就满足了，其实我这人还就真是偏安一隅，也有领导说过，四九城、沪市，甚至南方，可以让公司和医院发展的更好，唉……作为土生土长的秦省人，我这人可能缺乏闯、拼的劲头吧，更希望能待在一个相对比较舒适的环境里。 最主要的，东南沿海城市要发展，我们大西北也要发展啊，我们秦省作为西北的门户省份，脱贫致富的带头作用总要起到的嘛。” 第四百六十七章 羡慕 “不管在哪里，都是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发展好自己的家乡，多少人想做都做不到，你很好了。” 罗副部长笑着抬手拍了拍李唐的胳膊，然后又顺势抬起胳膊指向门诊楼方向问道：“你们门诊楼边上弄的那么大的围棋是什么意思？黑子十三，白子十二，下一步应该是白子走，这两天我们也讨论过，说什么的都有，我一直说问问你呢，老是忘。” “哦，同志们都是怎么说的？”李唐笑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部队。 “大差不差吧，说黑子为病魔，白子为咱们的医护人员，下一步白子走，而白子必胜，寓意咱们的医护人员必能战胜病魔。 还有人说黑子先落，即黑为病，咱们的医护人员神之一手秒回春。 也有人说黑白象征阴阳交替，对立统一的辨证关系，黑白可以喻为咱们医护人员不分昼夜的职业精神，以及探索洞明医理的研究精神。”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那副棋局是当时建这所医院的时候，我师父让我装饰上去的，大概意思就是无常执黑，医护执白，黑落十三夺魂魄，白定十二守阳元，汹汹瘟霾黔技尽，白余一子秒回春。” “秒回春……好啊，这个寓意好，咱们医护工作者，可不就是要能妙手回春么，老百姓来医院，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咱们这些人身上了，任重而道远啊！” 罗副部长听完李唐的话很是感慨，可也就是那么一阵，他又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情。 “提起你师父，我就想起来你们这家医院刚建成时，不是还上新闻了么。” “对” “当时新闻上播放时刚好播的门诊楼正面，你那个牌匾上写的关和堂。” “哦，这个名字我是师父他们关家祖传的药铺名字。” “我知道。”罗副部长点了点头：“我母亲当时看见后也是激动不已，指着电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我问了后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战争，我父亲后来可能也能成为一名大夫，他在关和堂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学徒，而我母亲和我父亲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李唐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向罗副部长，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呵呵，没想到吧。”罗副部长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李唐：“你我二人在根上还能有这种交集。” “确实没想到，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让我们这个国家失去了太多，你们这代人的努力，让我们这代建国后出生的人过上了好日子。” “那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李唐同志，我们这代人年纪大了，接力棒已经交到了你们手上，以后啊，这盘大棋到底该怎么下，就要看你们的喽。” “领导这话说的，您还不到六十，想退休可没门，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吧。” “哈哈，这几年上边一直都在提干部使用要年轻化，快了，我们都快了。对了，你父亲……” “他下个月就退，上边找他谈过话，本来想让他去代表会再干上两年，他没同意，觉得既然要退就退彻底，准备好好享享清福。” “能培养出来你这么一个接班人，你父亲这辈子算是值了。” “领导您别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哈哈哈哈……” 跟在后边的众人，被走在前边这两位爽朗的笑声吸引了目光，羡慕有之，玩味有之，也有人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就继续转头跟身边人说起了别的。 “老方，对这家医院你怎么看？” “怎么看？呵呵，想回去就把我们那破医院扒拉了，按照这个样子重新建一座，可惜啊……有钱就是好，你说呢林院长？”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钱好，你说这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怎么就能想到这样来建医院，他不是中医大夫么，这里是中医专科医院啊，我怎么感觉这医院的建设好像更适合咱们那种综合性医院。” 在二附院的建设上面，李唐吸取了当年建一附院时的不足，把这里建的更为接近后世那种先进化的大型医院，就连以后等电脑普及就上电脑的接线口，都提前预留出来了。 其实很多地方已经都用上电脑了。 看着在他们那里还需要专门用一座房子，进去后还得换衣服换鞋戴头套才能小心翼翼摸一下的电脑，但在这里就那样大模大样的随便扔在那里，只要会用谁都能用，这些院长们当时真的是目瞪口呆。 原来电脑还可以这样玩，还能减轻医护人员大量重复的工作，让他们耳目一新。 不过他们也明白，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回去后申请资金？别开玩笑，一台电脑动辄几万元，上边能给你批上一两台就该谢天谢地了，想像这里随便用，那是做梦。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并不妨碍他们的羡慕。 林院长扭头看了眼正和另外一位医院院长聊天的杨平，脸上的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在这里当院长，能力不能力先不说，光是不用为钱操心这一点，就甩掉同行不知道多少里路，唯一那啥的可能就是头上的那尊大佛吧。 那位虽说在医院就是一个普通医生，但谁又敢把他真的看做是一名普通医生。 林院长转念又想到，在这里的谁头上又能没大佛呢？人家的大佛最起码还知道砸钱，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下头，五十步笑百步。 一旁的老方见他如此动作，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林院长这是又想起来什么啦？” “唉，就是羡慕那位杨院长而已。” “呵呵，那是，谁又能不羡慕呢，不怕你笑话，光是那工资我都想过来毛遂自荐了。” 提起工资，林院长的脸色也迅速垮了下来，心中那个恨啊，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咱都是一边的，有必要这样自己揭自己的短吗？ 这次过来开会的这些卫生系统的厅局长们，和各家医院的院长其实都一样，对秦山药业附院这些干部和医护人员的工资，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合法的高收入，谁能不喜欢。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变化 忙活了三天的医院，在送走了这些过来开会的人后，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服务好卫生口的这场会议，医护人员还好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用多操心其他的，可那些行政工作人员就不同了。 在服务方面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一下子就丢人丢到全国各地去了，一个个的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就害怕有什么自己负责的工作没做到位，没人担心领导会不会批评这个问题，就是担心给自家医院丢脸。 “想让咱们帮忙买的设备仪器的多吗？” 看着最后一辆送客人去火车站的汽车已经驶离，李唐转头看向身旁的杨平院长问道。 “我大概看了下，不少，罗副部长说了，等回头整理全了部里再给发过来。” “嗯，你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吧，拿到需要采购的清单后，你直接找老韩，不过一定要确认钱到咱们账上了再联系具体的设备商，否则的话，呵呵，那钱就别想要了，这些人别看说的好听，真有那么一天的话，绝对一个比一个能赖账。” 一听这话杨平就笑了，来秦山药业二附院前，他在省城另外一家医院当副院长，能过来，是托人走了点门路，他托的人是乔木。 凭乔木和李唐的关系，弄过来个人当院长那就不算什么事儿，更别提这人还原本就是一家医院的副院长，懂行，也够资格，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人干的也还不赖。 正是因为在其他医院当过副院长，所以杨平可太知道那些医院对钱到底有多渴求了，那绝对是能赖就赖，连药钱都能欠，更别说其他的了。 “我知道了李董，这件事儿我一定会盯紧的。” “嗯，行了老杨，忙你的吧。”说完，李唐就转身往公司大楼那边走去，不过他没打算回办公室去，准备趁着今天天不热，让自己轻松轻松，去压压马路，遛遛弯。 已经在他身边几年的郭大诚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样貌普通的他，时常都会被人选择性的遗忘，甚至好多人看到他后，都反应不过来他是李唐身边的安保人员。 在去年又差点再次发生针对他的恶性事件后，他是彻底再不说什么没事儿的话了。 跟前些年接连发生的那两起枪击事件不同的是，去年这次被公安提前发现了。 也是那几个准备过来行凶的人赶寸了，他们到达这边的当天才刚找招待所住下，省公安厅就向全省的市（县）局下发通知，要求进行为期一周的大检查，主要检查的场所就是各招待所、舞厅、录像厅以及火车站周边，还有一些重要单位。 过来的那三个人用的都是假身份证，这假证件骗骗招待所的前台还能蒙混过关，可面对上门检查的警察那就是送菜。 过来检查的片警发现三个人使用的都是假身份证后，当时并没有吱声，就当不知道，似模似样的正常登记完就离开了，转身就汇报给了分局。 分局那边一听就感觉这应该是大鱼，三个外地来的壮年男人，用的还都是假身份证，这是想过来做什么大案啊，管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搂回来再说。 于是乎，那仨哥们才刚到省城连一个觉都没睡过呢，就被分局过来的干警给拾走了。 人被带走了，剩下的民警在搜查房间时找出来两把五四，以及一把微冲和若干发子弹后，这才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逮到大鱼了，而等他们又发现了一张李唐的照片后，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分局领导一听都顾不得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赶忙就给市局汇报，市局领导又给省厅汇报。 然后，在新家搂着媳妇儿睡的正香的李唐，就满脑袋问号的被找上门来的干警给叫起来了。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再一次被人给盯上了。 这次事情的后续他没问，有的事儿做一次就够了，某些手段用的多了，人心是会变得。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那几个发小，他都不希望将某些不正常的事情弄成习以为常，蔑视生命。 尽管他没过问，但还是有小道消息传过来，肯定还牵扯到外部势力，这种案子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结的了。 所以，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不说什么没事儿没事儿的话了，又开始让庞虎和郭大诚俩人轮班跟着自己。 …… 相比起八十年代，进入九十年代后，物资变得愈发丰富，这点从老百姓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路边开的各式各样的商店就能看出来。 看着大街上压着喇叭疾驰而过的秦汽牌三厢小轿车，李唐心中充满了欣慰。 这种车是在他的建议下，秦汽借助福特的生产线自主生产的一种家用轿车。 当然啦，现在说家用还有点早，大街上跑的基本都是出租车。 皮实耐用，简单大方，再加上便宜，从去年开始一经推出，就迅速在国内抢占了部分市场。 而合资的福特汽车也在国内的公务用车市场上，割下了很大一块肉，与桑塔纳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原因很简单，李唐给画了几款后世必定会大火的车型，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帕萨特、a6。 公务用车的车型主打的就是沉稳大气肃穆，要一眼看上去就特气派，绝对是各级领导的心头爱。 他不止是提供了轿车的车型样式，还提供了几种suv和商务车的车型的。 都交给了秦汽这边，至于他们从福特那边究竟换来了多少好处，李唐没打听，反正生产自主品牌的生产线是福特免费提供的。 受限于国内目前的消费能力，suv和商务车暂时并没有在这边生产、上市，不过听说福特在国外推出新车型后大卖，赚的盆满钵满。 李唐现在的坐骑就是一台进口的福特商务车和一台全尺寸suv，至于那辆红旗，已经被他封存起来了，不是喜新厌旧，而是实在舍不得开了。 这两台车还是秦汽公司为了感谢他，特意拜托福特方进口过来免费赠送的。 这也刚好随了李唐的心愿，他本来就喜欢这种大点的车，坐着舒服朗然。 第四百六十九章 麻烦 一边随意的溜达着，一边听着街边音像店里传出来的摇滚歌声。 从八六年在四九城工体的一无所有开始，华夏的摇滚乐正式进入元年，经过这几年的蓬勃发展，已经逐渐进入了顶峰时期，摇滚乐队也是层出不穷。 原本的一种小众流行娱乐文化，越来越有大众化的趋势。 不过，这主要还是因为当前匮乏的娱乐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还是回归了小众化。 不论是国内的通俗歌曲，还是港台的流行音乐，渐渐的还是占据了主流。 “滴滴滴……”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李唐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滴滴声惊醒，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郭大诚身上的寻呼机在响，无声的叹了口气后，再看了眼不远处比上一世提前两年开工，目前已经竣工通车的南二环，他转身就准备往回走，对于他来说，属于自己的时间是越来越少。 大诚身上的寻呼机一响，吸引的不止是李唐的，还有路上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寻呼机啊那可是，上千块钱的机子，上千块钱的入网费及使用费，高额的费用远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的。 从口袋里掏出机子看了一眼后，他连忙走到已经转身过来的李唐身旁低声说道：“李董，是秘书办打来的。” “知道了，回吧。” “嗯？” 刚走没几步，马路斜对面的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准确的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他不认识，看模样最多就是二十来岁，长得挺漂亮，上身穿了个蝙蝠衫，下身穿的牛仔裤，很好的展现了她的身材。 至于另外那个男的他就熟悉了，是隔壁阳市六厂的厂长陈金久。 单从俩人目前的举止来看，非常像两口子。 可是……陈金久已经四十多了，是公司原采购部的副经理，六厂收购过来后，他过去当的厂长，一直干的还不错。 在李唐的印象中，他爱人肯定不是这个女的，离婚后重新找的？ 手下厂长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他如果都不知道，那他这个董事长兼组织的主任，就可以直接去找曹主任引咎辞职了。 别说什么个人生活是私事，作为组织内的一员，家庭情况如果有重大变动，是必须及时向上级汇报的。 随着李唐的脚步微顿看向马路斜对面，跟在后边的郭大诚也顺着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就是心头一惊。 跟在领导身边这么多年，他不说对领导的脾气了如指掌，但也大概能摸个六七分，知道这位最见不得的就是婚内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诚……” “领导” “去把他叫过来。” “是” 马路斜对面的陈金久，刚拉开停在路边车的副驾车门，让那个女人上车呢，看到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郭大诚，心下不由得就是一沉。 他也是从公司出来的，当然认识郭大诚，更知道这家伙轻易不会离开领导身边，想到这里，他慌忙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身着工装，正背着手缓缓前行的李唐的背影。 “怎么了金久，你看什么呢？” 已经坐到车上的女人发现陈金久并没有关车门，转头看向一旁，脸色还特别难看，于是她也下来了好奇的问道。 恰好此时郭大诚也开口了：“陈厂长，领导叫你过去。” 那个女人也是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陈金久侧后方，被挡住的郭大诚。 “他是谁啊金久？你同事吗？” 陈金久此时已经被马路对面那道身影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 “大诚兄弟，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连理都没理那个女人，也不管车门还没关，就往马路对面跑去。 “哎……金久，你干嘛去？” 见陈金久过去了，郭大诚打量了一下站在车边的女人，也抬脚往马路对面走去，只留下这个女人满脑门子问号的站在那里。 “李……李董……” “陈厂长今天过来是有公事？” 领导嘴里叫出来的称呼，让陈金久原本已经沉下去的心，直接掉到了十八层地狱下的小煤窑。 “过来给杨总汇报工作。” “嗯” “李董，我……” “怎么，还想说什么？” “李董，我承认我犯错误了。” 李唐可以不问，但事情已经如秃子头上的虱子般清楚了，他必须给出个交代。 “犯什么错了？” “自从当上厂长后，我疏于学习，没有时刻……” “好啦！”没等陈金久把话说完，李唐就开口打断了。 他是最讨厌这种流于形式的检讨，犯错并不可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以后照样可以是个好同志。 他要听到看到的是犯错以后的措施，不是检讨。 “陈厂长，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讲，自己主动去找贾组长汇报吧。” 贾组长全名叫贾向华，是原监察组长秦淑娟的继任者，也是省监委直接派下来的，之前是监察二处的正处级副处长，这次刚好下来锻炼一段时间，估计等监委有合适的位置以后就又回去了。 对监察组长这个职位李唐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按正常讲，干这个职位的人本来就应该跟这个单位的人没有什么利益瓜葛，这样才能做到铁面无私。 所以，新来的监察组长哪怕只是将秦山药业当跳板，他都无所谓，但是，只要你在这里干一天，那就必须认真干，要负起责任，否则就别怪他到领导那里参一本了。 听到李唐让他直接去跟新任监察组长汇报，陈金久额头上的汗唰唰的流个不停，偏偏在这时，那个不懂事儿的女人又追了过来。 “金久，这是你同事吗？你怎么也不跟我介绍一下。” 好嘛，她这是把自己当正宫了，走过来后还自顾自的向李唐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刘曼云，在阳市药材公司销售科工作。” 低头瞅了下这个女人伸出来的手，李唐没搭理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金久：“陈厂长，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李董，我……哎呀，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啊！这次我死定了！” 刚想追上去呢，郭大诚伸手冲他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他停下来，见他再没进一步的动作后，转身跟了上去。 眼见不能追领导了，陈金久只能冲那个抱怨了一句。 而这个叫刘曼云的女人对他抱怨的话仿佛没听到似的，站在那里双眼异彩连连的看向李唐远去的背影。 李董？ 身穿秦山药业的工服，还能被陈金久诚惶诚恐的叫李董，那就只会是那个人了。 “金久，我有办法能让你摆脱麻烦。” 第四百七十章 谈话 李唐一直都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已经都结婚了，竟然还要争先恐后的迈出那一步，难道真的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不见得吧！ 在他的心里，已经对陈金久判了死刑，这种不正当的男女之事，最容易滋生一系列的其他问题。 听听刚才那个女人的自我介绍，阳市药材公司销售科的。 秦山药业现在虽然有自己的中草药种植基地，但还是有一部分药材都是来自于当地的药材公司，可以说，地方上跟公司打交道最多的单位，除了税务局就是药材公司。 而那个女人又是销售科的，很难说这俩人之间有没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或者陈金久是不是出卖了公司的什么利益，否则的话，李唐不相信一个年仅二十多岁，长相身材又还算过得去的女人，会看上一个四十多岁有点谢顶的老男人。 不是他看不起陈金久，刚才那一会儿光看脸色他就能看出来，在那方面，以陈金久的体质，根本就满足不了那个女人。 既然这样，这背后没有什么猫腻那才奇了怪了呢。 在心底他还是有点可惜的，之前的王建强，现在又出了个陈金久，很难说公司的中层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存在这种问题，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犯这种错误。 说实话，如果谁是以权谋私做什么，比如说将自己的亲朋好友弄进公司，或者公司下属的那些单位里，哪怕就像是祁厅长那样，将自己村里的一条狗都弄出来吃皇粮，他还真会高看这个人一眼，最起码说明这人还有人情味，还有良心，不忘本。 可你栽在男女这点破事儿上算什么啊？ 对得起家人对你的殷切希望吗？对得起组织和国家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么？ 李唐一直都希望他的下属，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自己的职业生涯，为此，他顶着上边的压力给大伙发高薪，为的就是让大家的辛苦付出能得到等值的回报，不用为了半斗米而折腰。 同时也是为了大家不会因为经济高速发展，而造成的千变万化迷了双眼，走上不归路。 可偏偏总是有人要挑战组织纪律和国法的底线，挑战他这个领导的底线。 想到这里，他扭头叫道：“大诚……” “领导我在。”一直都跟在后边注意着李唐的郭大诚听到叫他后，连忙上前一步应到。 “等会儿回去后，你到贾组长那里去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讲一下，告诉他，启动对陈金久的调查程序吧，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另外跟柳总和杨副总也通报一下这件事情。” “是” 在公司，郭大诚的身份是李唐的助理，由他去给其他高层传话是很正常的，如果身份是司机的话，那这种传话就有点恶心人，而且还不讲规则了。 不管是庞虎还是郭大诚，李唐都为他们的以后考虑过，让他们两个都和陈东一样，上了个夜校，手握成人教育的大专文凭，毕竟他们不可能干一辈子的司机和助理，好歹有个文凭，以后提拔去其他部门，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 公司办公楼一楼大堂，刚走进去，现在已经是他的秘书办副主任的薛春安就迎了上来。 “李董，上边监委下来了一个工作组，由咱们省监委的张治州副主任陪同，工作组的组长是一位叫张延玲的处长。” 这还真是说王八来了鳖，从得知税务总局的指导组已经开始查账时就清楚，监委肯定也会派人来，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一天工作组就已经到了。 “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十六楼的小会议室，柳总和杜副总还有贾组长正陪着呢。” “只有监委的工作组，审计署没来人？”一边往电梯间走着，李唐一边问道。 “呃……没有吧，工作组一共过来了五个人，工作证上显示的都是监委的工作人员。” 嘿，这就奇怪了哈，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来？他们就不嫌麻烦吗？联合成立一个工作组多方便的。 一楼大堂保卫部值班的工作人员，在看到李唐从外面进来后，就已经先一步走到电梯间这里给压住了电梯。 十六楼小会议室，李唐进来的时候，杜娟正在给张副主任和上边监委的同志，讲解会议室里墙上张贴的十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企业文化又是什么意思。 实事求是，以人为本，改革创新，与时俱进。 看到他进来，张治州副主任主动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等互相认识之后，张副主任拍了拍李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李唐同志，上边监委的同志们这次过来不但要找你谈话，还要和公司的其他中高层及部分职工代表都一一进行谈话，你一定要做好配合。” “张主任请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张处长，知道你们这次下来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打扰你们开展工作了，谢主任交代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张主任。” 看样子工作组的时间确实挺紧，送走了张副主任后，工作组的组长张延玲稍微跟李唐寒暄了两句，立马就开始布置任务，由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在小会议室跟李唐谈话，其余三人则在另外一间大会议室内，开始按顺序跟公司的其他中高层进行逐一的谈话。 “李唐同志，你也不用紧张，我们这次下来就是一次例行谈话，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嗯，我知道，之前王主任特意打电话叮嘱过我，一定要认真配合你们的工作。” 见李唐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张延玲在心底忍不住的苦笑了一番，知道有这项任务的时候，委里这次要出来的几个工作组就没人愿意领这个任务，谁不知道这位是他们大老板还在这里任职时，一手扶持起来的，是能在家住，享受主任夫人给亲自做饭吃的那种，没人愿意过来做这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人的工作。 最后没办法，他们几个组长商量了一下来了个抓阄，得，她运气不好抽到了，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过来了，现在她只希望眼前这位主千万别太难说话。 第四百七十一章 谈话(二) “李唐同志，那咱们就开始吧？” “好” 见对面那俩人似乎比他这个接受谈话的人还要紧张，李唐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 “首先要说明的是，根据规定，谈话期间我们问的所有问题，您都必须如实回答。” “我知道，这个没问题。” “好，那么李唐同志，我手上的这份资料显示，之前一些年，您每年年初的时候都会主动向监委申报自己的个人财产，以及家庭财产，同样，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您也申报了，这个属实吧？” “没错” “根据资料显示，您的家庭财产截止去年年底，总共有软妹币存款……” 说到这里，尽管已经将这份资料看了无数遍，可当现在念出那个数字时，张延玲还是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痒的慌。 “咳咳……软妹币储蓄存款八十三亿多，还有美元存款一百零二万……”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李唐皱了皱眉头开口打断了张延玲的话。 “呃……李唐同志，是数字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数字有问题，我是想纠正张组长的一点错误。” “您请说。” 错误？张延玲低头再度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没错啊，资料上就是这样显示的，自己只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难道是资料提供错了？那可就真的闹笑话了。 “软妹币那八十三亿不是存款。” “不是存款？” 李唐的话让张延玲和她身边的那位工作人员都惊了，她们的资料上显示的就是银行存款，怎么当事人说不是存款，那是什么？现金吗？不会吧，八十三亿得多大一堆啊？ “李唐同志，不是存款是什么？” “我记得申报的时候写的很清楚，那八十三亿中有四十亿，我购买的是前年国家为加快基础建设，特别发行的十年期债券，剩下的四十三亿都是陆陆续续购买的我们秦省发行的地方债券，如果我没记错，最早的一笔应该是明年到期，至于银行存款，截止去年年底那个在工行开设的账户上总共有四千一百多万。” 财产申报这项制度其实早就有了，但一直都没有彻底的贯彻落实，具体因为什么李唐也不清楚。 他每年都坚持上报，不是为了显摆什么，而是他的钱真的太多了，不想因为这个让人举报而引得上边三天两头的下来查，那样的话，真把人能烦死，干脆我主动报告。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举报说他有财务问题，上边只要翻一下资料，发现他的花费并没有超过合法资产，这事情就算是洗清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张延玲听的是满脑门子问号。 “不都是把钱存在银行，等到时间后银行给付您本金和相应的利息吗？” “接受我钱的主体不一样。”没办法，李唐只能耐心的给监委这二位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购买债券和在银行存款的不同之处。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情讲清楚，用自己的钱支持国家建设和地方建设这是在做好事儿。 很多人还真搞不明白这里边差别，觉得都是把钱交给银行了，等到期以后也同样是在银行领取本金和利息，殊不知这是两种大相径庭的金融模式。 听完李唐的解释，张延玲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已经能理解这位为什么要锱铢必究了。 原来这里边还牵扯到银行负债的问题，而且银行代销债券还要收手续费。 “我理解了李唐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把这个搞错了。” “没关系，希望你们以后做工作能再细致一点就好！” 李唐的话让那俩人同时脸一红，这才刚开始谈话，就被接受谈话者抓住他们工作中不严谨的地方，确实够让人汗颜的。 “咳咳……李唐同志，根据资料显示，您爱人应该还持有秦汽福特汽车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以及您手中还持有秦山药业百分之十六，和中药实验室百分之五点五的股份？” “没错” 实验室那边的股份，李唐原本应该是持有百分之十，就在前年，经股东会审议通过，又加入了新的股东byer公司，所以，各股东的股份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而实验室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在前年byer公司购买股份时的估值，都已经给到了十二亿美元，现在恐怕十五亿都不止了。 据李唐估计，johnson和byer现在虽然没说什么，但迟早他们可能都会要求实验室上市。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对最重要的药物配方已经做好了安排。 “李唐同志，我有点好奇，您为什么给深市一家叫有为技术有限公司投资了二千万，占据了这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且还借给了这家公司五千万，据我们的调查显示，您跟那家公司的老板任立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 “哈哈，确实没有交集，只是个人兴趣而已，认识任老板也是前年我去深市时的一场巧合。” 李唐只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他没法解释啊，总不能说这家公司，以后不出意外会发展成国内最出色的民营企业吧。 那样别人只会把他当成傻子。 好在张延玲也没有深究的打算，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想怎么花，想投给谁那是自由，又不犯法。 个人和家庭资产简单询问过后，接下来就进入了家庭情况，作为组织内高级干部，家庭状况是否和谐稳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考察项目。 有句老话叫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虽然说的有点绝对，但在其他条件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关键选项还是可以的。 毕竟家庭和睦就可以少生很多事端，也能减少很多来自外界的闲话。 最后就是工作方面，谈话进行的还算顺利，让张延玲和另外那位工作人员在心底都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干这项工作不是一年两年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都遇见过，在他们心中，李唐算是相当配合的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纯粹 这边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此期间，上边监委派工作组下来找人谈话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谈话询问的内容也已经泄露出来了，都是围绕着现在的董事长李唐进行，这让很多不了解的人心中都浮想联翩。 李唐不是软妹币，不可能获得全公司上下包括各个分厂，上万名干部职工的喜爱。 有人喜欢他，就肯定有人讨厌他，现在得知上边监委的工作组下来调查，已经有人跃跃欲试的想主动去找工作组反应他认为的一些问题。 比如那位陈金久厂长，在得知监委工作组来了后，原本还打算主动去找监察小组贾组长去自首呢，现在也打起了心中的小九九，至于刘曼云刚才给他出的那个主意，也被他干脆就抛之脑后了。 可他却不知道，针对他的调查，已经被贾组长安排下去了。 对于这次监委工作组的到来，高层和部分老中层十分清楚此举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虽然说起来都属于李系，紧密团结在李唐的身边，为公司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在他们的下边，也有属于他们自己这一脉的干部，在工作中都有自己的诉求，公司的职位就那么多，为了扶持自己人上来，有时这些中高层也难免会用些针对其他人的腌臜手段，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心生嫌隙。 以李唐对公司的掌控力度，他当然知道下边的这些小动作，只要不影响大局，这些事情他都不会管。 说点那啥的话，秦山药业上上下下如果真的只有一种声音，别说他李唐到那时该头疼，省里都不能答应，那就不是一个健康的政治氛围。 任谁当领导，都不可能允许下边发生一言堂的事情。 …… “柳总……” “呦，杜总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总经理办公室，柳小强刚接受完谈话回来，杜娟就端着自己的茶杯找了过来。 “不坐了，他们三个人分开谈话速度快，估计也快轮到我了，我长话短说，柳总，监委工作组为什么会下来，想必您非常清楚。 这次对三子非常关键，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在这时添乱，我豁出去这个副总不干了，也会杀他个血流成河，你知道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所以，柳总，千万叮嘱你下边的人别生出什么二心来，这话我不是针对你，公司所有的中高层我都会一一说到。” 看着面色平静，却又显得杀气腾腾的杜娟，柳小强一时之间还真被摄住了心神。 好在这些年他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也就是那么一两秒钟就恢复了正常。 对于杜娟和李唐之间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的感情，柳小强非常明白，也知道以前发生在杜娟身上的一些事儿，所以，他十分理解这位为什么会在他面前撂下这番狠话。 当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神情严肃的说道：“杜总，别人那里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这里你完全可以放心，肯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咱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如果没有李董，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最大的可能还在正科级上蹉跎着呢。” 对于普通的基层干部来说，正科上副处是一道很大的关隘，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以及贵人扶持的话，这辈子干到退休，可能最好的情况就是临了解决一个副处待遇。 柳小强算是非常幸运的，时任专员的宋爸在女婿无人可用的时候想到了他，也让他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短短十二年，就走完了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完的路，完成了一个大三级跳。 如果说公司里谁最不可能背叛李唐，除了杜娟之外，他舍我其谁。 对于他的承诺，杜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人心都是会变得，尤其当身居高位，手下又有了一大帮附庸之后，这个人的心里变化会非常大，毕竟，没人愿意久居人下。 “我先过去了柳总，您忙，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您见谅。” “没关系，都是为了李董，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以后。” 对于刚才杜娟的失礼，柳小强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他是除李唐外第一个被找过去谈话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谈的细了些，所以出来的晚，如果不是杜娟过来，他也正准备敲打一下其他人的。 送杜娟出去后，他转身回到办公桌跟前拿起了电话。 今明两天是在公司这边找人谈话，从后天开始，这些人还要下八家分厂以及附院和子校，该交代的他要交代清楚，该讲政治的时候，必须要讲政治。 …… “宋教授，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省城大学行政楼一间小会议室内，宋小慧这里也来了两位工作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在省监委的人陪同下，来这里找李唐的家属谈话，此时已经结束，双方站起来互相握手寒暄后，往会议室外走去。 门一拉开，副校长楚卫国正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急忙看了过来，当他看到宋小慧嘴角的那抹笑容后，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迅速放了下来。 “各位领导，他们找我是因为我爱人的事情，跟我的工作无关，放心吧！” 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享誉全球的经济学家忽然被上边监委的工作人员约谈，一时之间搞不清状况的学校领导肯定会有些着急。 得知来人要走，几位在家的校领导都出来相送，当然，其中不乏有想看热闹的。 这其中也就王婷最安心，因为她早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听到是因为家属才被约谈，几位校领导闻言都是一怔，尹校长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眼站在后边的王婷，得到肯定的点头后，神情复杂的扭头看向宋小慧。 他都已经六十多了，随时都要退休，因为学校隶属教育口，学校级别高，他才享受副部待遇，再看看人家两口子，差距啊！ 不过当他转念想到人家两口子这些年对学校的无偿捐助，以及各种帮助，心下就是一宽，当下直接伸出手笑呵呵的说道：“宋教授，恭喜啊！” “谢谢校长，不过现在恭喜还太早。” “早不早的不管他，不过今天你必须请我吃好吃的！” 王婷此时已经走上来揽住了宋小慧的肩膀，拉着她就往学校里走。 校长的一句恭喜，让除了楚卫国之外的其他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心下一片骇然。 教育，从来就不是那么纯粹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有级别的校领导来说。 第四百七十三章 待业 “谁？你是说杜总找老柳他们一个一个的放狠话？” 直到第二天下午监委工作组在监察小组副组长的陪同下从公司离开，奔赴下边各家分厂，李唐才从陈东嘴里得知杜娟昨天的一些作为。 心中感到温暖的同时，又是一阵摇头苦笑，怎么说呢，她说的话如果传到工作组那些人的耳中，就必然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不是帮他，甚至可以说是帮倒忙。 但李唐明白杜娟为什么会这么做，单纯就是一个姐姐想维护自己的弟弟而已，所以他又感到十分的感动。 打发走了陈东，他信步来到位于十五层的杜娟的办公室。 “忙呢大姐。” “咦，这个点你不在实验室忙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还跑我这里来了？” 看到李唐过来，杜娟感到有些惊讶，现在是上午十点多，放到平常，这位主应该在实验室才对。 “我就是过来跟大姐说声谢谢。” 进到杜鹃的办公室，李唐就跟进自己办公室一样，往会客区单人沙发上一摊，两腿就担在茶几上，顺势再给自己点上了根烟。 “谢什么谢。”杜娟笑着摇了摇头，挥手让跟在李唐身后进来的秘书出去，却发现她还把办公室门给带上了，皱了皱眉头，自己走过去将门敞开，这才亲自给倒了杯水端过来放到茶几上，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知道不该说那些话，那话如果被谁传出去，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我就是忍不住。” “麻烦？没得那回事儿。”瘫坐在沙发上的李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到。 “放心吧大姐，不会有任何麻烦，这次我势在必得，不管是王主任，我岳父还是我爹，都不会让这件事儿落空。” 他们的年纪都大了，李爸下个月退休，王主任和宋爸最多再干一任，还得看今年的形势，所以，扶起来一个绝对的自己人，并且还是说话有力量的，就是必然的。 虽然不管是王主任还是宋爸肯定都还有自己其他的亲信，但比起李唐来说，那些人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等他们退下去后，说话还能不能如现在般有分量，那还是两说呢。 但李唐就不同了，虽然他没在政府部门任职，看上去权力似乎没有那么大，但一家年创汇超五十亿美元，国内营收超两百亿软妹币的企业领导，在目前全国大力发展经济的时期，在很多场合说话那也是掷地有声的。 这一两年，全国各省省府邀请李唐去他们那里考察投资的邀请函多如牛毛，只要他能保证公司一直这样健康的发展，创造这么多优质的工作岗位，他超然的地位就能一直保持下去，哪怕到了三十年以后也是如此。 有的时候，并不是说那些需要大量高学历人才的高精尖岗位，才属于优质工作岗位，对于政府来说，高精尖人才当然需要，但哪怕在笨的人也能明白，到底是高精尖的人才多，还是底层老百姓多。 哪怕未来大学再扩招，最高的录取率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这个社会上同时期会有大部分人是考不上大学的，那这些人怎么办，当然是需要大量的工作岗位来安排他们，让他们也能挣钱养家，只有大家都有工作，有工资拿，有钱花，社会才能稳定。 所以，能够安排大量底层老百姓的流水线厂子，并且这个厂子还能挣到钱，还能按时给工人发工资，如果能发的高点，多带动地区消费增长，那这个厂子里的工作岗位就是优质的。 秦山药业现在就属于这种，哪怕在东南沿海那些如今经济已经比较发达的城市，他们也照样眼红秦省的这家国企，同样希望能去他们那里投资建厂，或者收购。 相比较于拉来一家外资企业投资，他们地方政府还需要给出长时间大量的各项优惠政策而言，拉秦山药业过来，他们只需要提供一片地就可以，或者就是让收购他们当地的一家制药厂就行，还能盘活资产，至于那些各方面的优惠政策？呵呵，咱国企不讲这个。 未来收购更多的药厂，那是必须的，一个小小的秦省肯定满足不了李唐的胃口，走出去，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战略安排，这点在公司高层中已经得到了共识。 但不是现在，李唐要的是做救世主，虽然因为国企的性质，没办法获得什么优惠政策，但收获地方政府及领导还有那些面临下岗的职工的感激，这个还是有必要的。 上一世的时候虽然网上都说，买断工龄是从九十年代末期才开始的，但实际上九十年代初期就已经有很多地方开始了，不过这时候不叫买断，而是叫做厂内待业，地方经济如果还可以的，政府能支持一下的，厂内待业还能领基础工资的一半，实在不行的，那就真的是啥都没有了，东北那边已经有苗头了。 不是李唐心狠，非要等到人家走投无路了他才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而是他也没办法，国企职工因为身份原因，想开除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些人因为大锅饭吃习惯了，到了秦山药业这种按劳分配的厂子，很多人可能都不习惯，混一个月再发现自己比人家拿钱少的多，到时候闹事儿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而外地又不像在秦省是他的主场，真的闹起事儿来，那些地方上的领导真的未必会向着企业，只会让他尽快解决问题，平息职工情绪。 所以，他此举就是要杀杀那些人的心气，让他们知道挣不上钱，养不了家，吃不饱饭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真正经过这些的人，才能知道一份能养家糊口，还是在家门口的工作到底有多么珍贵。 也正是因为这样，哪怕是调到东隔壁省的刘领导请他过去，他在做足了解释后都先稳住了，时候还没到呢，他不可能给自己设一个套，让自己钻进去的。 “对了三子，那天主管文体的曾副领导和省体委的蒋主任一起过来找你干嘛？”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上市 “呵呵，找我还能干嘛，化缘呗。” “化缘？他们化什么缘？为什么不找老柳还直接找你？” “找了，怎么没找，老柳个滑头，觉得不好得罪曾副领导，就说公司动用大笔的额外支出资金必须经过董事会，直接就把他们支到我这里来的。” 提起那天曾副领导带着体委的蒋主任过来找他，李唐就是一阵摇头。 “他们过来是想让咱们公司掏钱支持一下省里的足球队。” “足球队？”听到这个名词杜娟愣了半天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就是那个在场上几十个人跑来跑去抢一个球的运动？好像还不能用手动球是吧？” “嗯呢，你说的没错，可以啊大姐，你连足球都知道，还知道规则。” “死小子，你这是埋汰你大姐呢吧，我也看电视的好吧。” “哈哈……” “那些运动员不是都是财政养着呢么，怎么足球队的运动员不是吗？” “也是，怎么不是，跟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一样，都是吃财政拨款的，不过听说是上边想做出些改变，所以曾副领导才过来化缘来了。” “什么改变？” “将国内的专业足球转变成为职业足球，跟国际上看齐，发展咱们国家的职业足球。” ？？？ 李唐说的这些话，分开一个字一个字的杜娟都能听明白，可合在一起却听的她是满脑门子问号。 什么专业足球，什么职业足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唐有些苦恼的挠挠头，他对这玩意的玩法也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记忆中好像是明年还是后年就要开始华夏的职业足球联赛了。 不过想让他投资足球，甭管是公司的钱还是他自己的钱，那是想都不要想，他觉得自己就是再牛逼，可能也要被管足球的那帮子人给玩死。 那帮人真是前仆后继，连绵不绝，他搞研发千方百计创汇是为了支持国家的经济建设，而不是为了给某些人吃海参，买奢侈品用的。 “解释不清就算了。”好在杜娟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的打算，转而就又问起了上市的问题。 自从八四年第一支股票发行由工行沪市分行投资信托公司代理开始，我国的股票发行市场就逐渐开始形成了。 到八六年股票的柜台交易，标志着我国的二级交易市场也开始形成。 再到九零和九一年沪市和深市分别成立证券交易所，宣告我国全国性证券市场诞生。 李唐对股票这玩意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的一窍不通，上一世他和他老婆俩人的工资都不低，他们家的理财方式就是买国债，国债的利率就那样，截止到他重生回来，他们家也没通过这种理财方式赚到什么大钱，唯一的好处就是稳定。 他也从来没被骗过，因为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更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本金会不会赔了，不像医院里好多人，天天抱着手机刷，一会捶胸顿足的说赔了，一会儿又鬼哭狼嚎的说买晚了。 他一天是该吃吃，该睡睡，谁劝他买什么理财什么基金什么纸黄金，他都一概不理，就坚持认定了自己朴素的理财观念。 小日子过的也不错，住的是一百多平的大豪斯，开的是四五十万还差不多的车子，儿子刚毕业参加工作也给把房、车都买了，还是全款，他觉得那样挺好的。 基于此，这一世尽管富的流油，他对股票这类金融工具，依然是敬谢不敏。 省里的领导，公司的股东，包括两家证券交易所的领导都找过他，想让秦山药业上市发行股票，对此，他是一一拒绝，哪怕是他岳父找他谈也一样。 李唐始终谨记一点，那就是不挣自己认知之外的钱。 他不认为自己重生回来就能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了，其他都不说，之前找过他的那个老外克雷格＊埃摩森，领航的大佬之一，手中掌控着几万亿美元的资金，跟这种人在一个池子里博弈，他是吃饱了撑的了，更何况这种人在大a都玩不明白，李唐可不觉得自己就比人家多点啥。 他可不想自己薅头发搞研发辛苦赚来的钱，被那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给吃干抹净了。 所以，我不眼红你们在股票市场里轻松赚钱，你们也别想赚到我的钱，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不相干。 李唐拒绝公司上市，别说领导想不通，就是公司里的高层也想不明白。 很明显的是，企业上市以后确实有了更多的钱，就是那些还没上市的，但已经开始股改的企业都有钱了不少。 对那些上市的企业李唐不想说什么，但对这些开始股改的企业他是嗤之以鼻的。 赚职工的钱算什么啊？哦，发行点原始股票，一块钱一股，然后鼓励职工掏钱买，还干部和职工买的份额不一样，干部能买两千股，职工只能买一千股，等将来上市以后这些原始股就会变的特值钱。 问题是这种企业到最后有几个能上市的？多少干部职工手中拿的那个认购合同，变成了一张废纸。 那会儿还有人说李唐，你要让全体干部职工，都能享受到公司发展带来的红利。 李唐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发展的红利，我公司的人从入职那天起就能享受到，哪里还用的着自己花钱买。 那些企业如果能正常上市，那么卖给职工股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可关键问题就是，这些年股改的企业，百分之九十到最后都死在浪潮里了。 秦山这波不也有好几家企业想凑这个热闹么，百货公司、纺织厂、针织厂、漂染厂等等，都是些要死不活的。 大浪淘沙，都不用知道未来，李唐就能断定他们终将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上市，是一把双刃剑，上市以后需要对外公布财务报表，大姐，你觉得咱们公司的财务报表适合对外公布吗？” 杜娟闻言就是一怔，这个理由李唐从来没有说过，今天猛的一听，她还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歇斯底里 “咱们得财务报表为什么不能公开，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看着杜娟那发愣的神情，李唐微微一笑。 “大姐，咱们的毛利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这种财务报表如果公布出去，那是会引发地震的。” 秦山药业跟其他制药企业不同的是，几乎没有什么研发支出，没有了所有药企最大的一块支出，造就了它高的吓人的利润率。 因为所有的配方都在李唐的脑袋里装着呢，只需要找出那个合适的就行。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一天拿出来几十个针对不同病症的药物配方，开始做临床试验，那样的话，估计全行业都会疯了。 秦山药业的财务报表如果公布出去，所有人就都会发现这家公司的产品竟然不需要经过研发，这太颠覆认知了，到那时候，李唐就什么都不用干啦，一天到晚光应付暗杀就可以了，不止是他，还得防备有人狗急跳墙动他的家人。 因为行业内所有人都不可能允许有他这样逆天的存在。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建实验室，还要建最顶级的，一方面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另一方面就是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一提利润率杜娟就明白了，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看向李唐的眼神却变得怪异起来。 …… 与此同时，监委工作组下来后第一站就来到了距离省城最近的阳市六厂。 陈金久作为厂长，肯定是第一个被叫来谈话的。 “李唐同志大搞一言堂，财务一支笔，这些年来一直独断专行，在公司运营上完全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和建议……” 工作组的组长张延玲怎么也没想到，才下来的第一家分厂，就能从厂长嘴里听到这么劲爆的话语，还是跟公司总部其他中高层截然相反的看法，这让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说实话，按照她的经验，类似于秦山药业这种，从组建开始十几年没有换过一把手的单位，应该上上下下只有一个声音才对，因为这么些年，哪怕就是一年一两个的换，所有的中高层也都能被换成自己人了。 所以下来的时候，除了担心李唐这个人会不好接触，其他的在她看来应该就是走过场。 没成想，竟然还跳出来了一个唱反调的。 这让她对李唐的掌控能力，又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这也是个矛盾的地方，一方面上级下来考察的时候，需要看到企业领导也好，地方领导也好，看到他们的掌控力，但另一方面又不能有一言堂的出现，要讲民主，讲政治。 听着陈金久滔滔不绝的罗列出李唐的各项罪状，监委那位负责记录的同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记。 如果刚开始他说的还有那么点靠谱的话，后边说的就让人觉得有点离谱了。 贪污受贿？ 负责记录的同志真想打断陈金久的话，问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就李唐那种身家，给他行贿的人是得有多想不通，才能想到去用钱砸他。 小钱人家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大钱的话？得多大的钱才能在李唐面前称的上是大钱。 按照这位工作人员的朴实想法，可能最起码得百亿以上，才能在李唐面前说大钱吧。 可不是他小看谁，国内目前绝对不可能有人有这么高的身家，退一万步说，真有这个身家了，还用得着去行贿吗？那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小嘬人了吧。 但组长没阻止这个人大放厥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听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记录着。 正当张延玲也觉得越来越离谱，准备开口打断陈金久的演讲时，他们所在的会议室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让会议室里的三个人都有点愣神，这里边正在干什么，厂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样还会有人来打扰，肯定就是有要事儿了。 他们工作组下来是找人谈话的，不是给人家添麻烦的，当然不能打扰人家的正常工作，于是，在陈金久目光的询问下，张延玲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开门。 随着会议室门被打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陈金久同志，我是咱们公司监察小组副组长刘丰林，这是我的工作证，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你应该认识我们，现在有些问题我们需要找你核实一下。” 门刚打开，看清楚开门的是谁后，刘丰林也没往会议室里走，当着走廊上众多六厂行政工作人员的面，就说出了上述内容。 被公司监察小组找上说要核实一些情况，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别说走廊上的人了，就连会议室内的张延玲和她的手下都吃惊的起身走了过来。 看到监委工作组的人，刘丰林微微一笑解释道：“张处长你好，打扰了，我是秦山药业监察组副组长刘丰林，经过我们的调查，陈金久同志在工作和生活中存在若干问题，我们需要跟他当面核实一下。” “你们这是迫害，张处长，这是李唐对我的报复。” 直到此时，陈金久仿佛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径直高声叫到。 “张处长，您看到了吧，这是李唐对我的打击报复，他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你们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陈金久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差点没把青天大老爷喊出来。 冲着张延玲喊完后，他又转头看向刘丰林：“刘丰林，我要见省监委的谢主任，我要告他李唐对我进行迫害。” “陈金久，不好意思，你的级别还不够让谢主任见的资格，如果你想继续闹，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闹，你到底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这么歇斯底里的喊叫，昨天李董给你机会让你去贾组长那里自首，可是你没珍惜啊，贾组长在办公室等你等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 看着面目狰狞的陈金久，刘丰林不慌不忙的说到，说完后，他又看向张延玲：“张处长，昨天早上你们刚到我们公司，我就接贾组长的命令过来先一步调查陈金久的问题，经过昨晚一晚上的奋战，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线索和证据，我们柳总说了，回头情况通报，会给你们一份。” “谢谢刘组长，也谢谢贾组长和柳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当着工作组的面将人带走，回头通报肯定得给人家一份，相当于是给人家一个解释，要不然这个举动着实有些打人家工作组的脸了。 “感谢张处长地支持。” “陈金久同志，请吧，放心，有你说话的地方和机会。曹厂长……” “刘组长” “按照柳总的吩咐，六厂的工作你先暂时负责起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柳总汇报。” “好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涉密 一场闹剧，随着陈金久如丧考妣的被监察小组的工作人员带走而结束。 监委工作组的谈话还没结束，还得按照安排继续进行下去。 接下来就是六厂的副厂长曹小军，他在交代完外边的人该干啥干啥，就走进了会议室。 这次谈话张延玲坐在一旁没吭声，按照提前拟好的问题，提问和记录都由她的手下来，她则是坐在那里仔细琢磨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下马威吗？ 她感觉又不太像，通过昨天的谈话，她觉得李唐应该不至于使出如此低劣的手段来，这对他没什么好处，而且也不至于这样，不说他自己这些年来的功绩，就光王主任和他岳父俩人，就能把他推上去，一点针对他个人不好的言论，不可能让他失了阵脚。 难道真的是巧合？ 可这也太巧了吧，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选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抓人，用巧合来解释，未免有些牵强。 殊不知，李唐也没想到刘丰林会选在这个关头，跑过来把人带走，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让刘丰林等着别着急。 而刘丰林也没想到陈金久正在里边说李唐坏话呢，如果他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过来，讲政治，他还是懂得。 等李唐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马上六点下班的时候，在杜娟这里聊了半下午，他正准备离开这里回家呢，监察组贾组长找了过来。 看到自己刚站起来就找过来的不速之客，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贾组长是找我还是找杜总。” “我找您李董。” “什么事儿？” “呃……我插句嘴，贾组长，方便吗？要不要我先出去？” 见老贾说是找李唐，杜娟就打算把地方让出来了，监察组有的工作是需要保密的。 “不用不用。”一听杜娟说要出去，老贾连忙摆摆手：“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只是……李董，丰林给您闯祸了。” “给我闯祸？”李唐一听就愣了，他知道刘丰林干嘛去了，不过怎么扯到给他闯祸上来啦。 “贾组长你说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昨天不是派丰林带人去阳市调查陈金久的问题了么？” “没错，可他今天下午在监委工作组的谈话现场，把陈金久给强行带走了。” ！！！ 我擦…… 这小子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吧？ 贾组长的话让李唐和杜娟二人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这是要闹哪样？多大的事情啊，至于把事情搞的这么大吗？从工作组谈话现场强行把人带走，别说上边监委各级领导了，就是王主任都肯定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他敢打赌，现在知道这件事儿的人，肯定都会怀疑是他下的命令。 果然，就在他刚准备开口问清楚事情经过的时候，杜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听到电话响的那一刹那，李唐就敢笃定，这肯定是找他的。 他没猜错，杜娟过去接电话说了没两句，就捂住电话向他使了个眼色，并且还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宋。 得，挨骂吧。 能咋办，他手底下的人犯的错，不管是不是他下的命令，这个锅都得他来背。 “我是李唐。” “李董，领导要跟您通话，请稍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胡建农的声音，李唐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宋爸的声音就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疯了？你拿组织纪律当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搞独立王国吗？你是不是舒服日子过久了，把脑子过成浆糊了？” 受限于现在的技术原因，宋爸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让这间不小的办公室里其他俩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还想坐到沙发上的贾组长吓的都不敢坐了，笔挺的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他挨骂一样。 等那边停下来后，李唐连爸也不敢叫了，开口说道：“领导，是我的问题，回头我会自请组织处分。” 电话那边的宋爸再一开始训了几句后，心头的火气好像也消了一点，听到女婿没有辩解，而是直接承认错误，并说要自请处分，这才语气低沉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让人从监委工作组的谈话现场，强行把六厂的厂长带走。” “情况是这样的领导，昨天……” 李唐将昨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的电话那头的宋爸满头雾水：“李唐同志，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人过去从谈话现场，当着工作组的面把人带走吧？” “我……” 刚准备解释什么呢，陈东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冲着李唐扬了扬那张纸，面色有些焦急。 “领导，您稍等一下，我这里刚接到最新的消息，我看看。” 李唐连忙招手让陈东进来，等他将那张纸拿到手中，看清楚上边写的内容后，目光就是一凝，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陈东，似乎在问上边写的内容是真的吗？ 看到领导的目光，陈东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跟刘组长再三确认了的。” 此时老贾和杜娟也走了过来，李唐顺手就将那张纸递给了老贾，然后对着电话说道：“领导，我刚接到消息，我们公司监察组副组长刘丰林同志，之所以强行从谈话现场把六厂厂长陈金久带走，是因为他身上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乱搞关系，和金钱交易的问题，还牵扯到倒卖机密的案件里了。” “你说什么？真的吗？”电话那头的宋爸听到这个消息后，明显非常的震惊。 “应该错不了，是刘丰林同志昨晚在阳市调查时发现的线索。” “他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阳市六厂。” “你联系他，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好陈金久，并且联系阳市公安局，我会马上让省社会局的人过去接手案件的。” “是” “李唐同志，你们公司那些产品的配方……” “请您和组织放心，配方肯定不会出问题，现在不管哪个厂生产的产品其实都是半成品，还有一部分是我在公司亲自制作的。” “好，抓紧时间下命令吧。” “我知道了。” “呃……三子，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知道了爸。” 第四百七十七章 父母心 原本以为的无组织无纪律，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场重大的涉密案件。 这样的转变也让省里的领导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担起了其他的心，虽然李唐一再做出保证配方肯定不会泄露，可在案件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谁也放不下这个心。 已经从六厂离开，赶到秦药八厂的张延玲也接到了这个消息。 “组长，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电话还追到招待所了都？” 见组长接完电话后站在招待所前台迟迟不吭声，她的一位下属有些好奇的问道。 “永新，下午发生在六厂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回过神来的张延玲示意下属跟着她走出了招待所，站在路边后问到。 “呃……您是指陈金久被带走的事情？” “对，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秦药监察组的贾组长，他说，六厂厂长陈金久之所以被带走，不止是简单的违法乱纪问题，而是牵扯到一起涉密案件中了。” “涉……” 那名组员听到这个名词后，脸色一下就变的惊恐起来：“组长，那我们……” “唉……贾组长说，秦省社会局的同志已经赶过去接手案件了，永新，等下你整理好今天和陈金久的谈话笔记，我估计社会局的人可能也要过来找咱俩谈话。” 张延玲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下她总算是知道，下午那位刘丰林同志为什么那么急迫的要把人带走，人家不是不给他们面子，相反，还是在救他们，他们和陈金久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将来引起的麻烦就越多。 那家伙眼看着活不长了，鬼知道他会不会胡乱的拉几个垫背的。 虽然她和永新找陈金久谈话是工作需要，但真的到了那时候，社会局那些人见天的过来找你问话，烦也把人烦死了。 她的领导肯定也只会让尽力配合，毕竟只要牵扯到涉密，还是秦药这种保密等级比较高的单位，没几个人敢轻易开口说什么。 远在四九城的王主任，今天好不容易正常回家吃饭了，结果饭才刚吃完，就接到了委里副主任打来的通报电话。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是没必要惊扰到他的，可一是牵扯到他们监委下派的工作组组长，二就是牵扯到李唐，接到通报的副主任在仔细考量过后，还是给王主任也汇报了一下。 放下电话后，王主任坐在那里没有动，微闭双眼思考着，王婶忍不住了。 “老王，我听你刚才电话里提到三子，他怎么了？” “哦，三子没事儿，是他手下一个分厂的厂长牵扯到涉密案件里了。” “涉密案件？那怎么还通报给你？” “主要是那个厂长被带走前，我们委里派出去的工作组正和他谈话呢。” “这件事儿对三子有影响吗？” “影响肯定会有，等将来案子查清楚了，这个厂长如果牵扯的非常深，三子的管理责任是肯定跑不了的。” “那对他这次的提拔……” “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三子没牵扯进去，肯定不会影响到正常工作的。” “明达，三子和小慧结婚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李唐的提拔是要上会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简单了，各方面都要充分的考量和拿捏、平衡，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而这一耽误，就不知道是多少年。 王婶有此担心也实属正常，毕竟到了这个地步的干部，家庭生活有时候和工作很难再分开，一个和睦的家庭非常重要。 “问题不大，他们俩不要孩子是因为身体原因，又不是因为其他的，而且三子和小慧的夫妻感情非常好，这是有目共睹的，没人会揪住这点来攻击的。” “那就好，我就担心会有人拿这个说事儿。唉，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子帅气小慧漂亮，又都那么有才华，你说怎么偏偏就要不上孩子呢？” 因为孩子的事情，所有长辈们都没少替李唐和宋小慧操心，可再操心又有什么用。 王主任听到老伴的念叨，神色间有些可惜，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老天也妒忌他们吧。” 说完后，老两口对视了一眼，一起想到了自己那已经四十多岁的女儿，自从那年刚刚新婚不久的女婿牺牲，自己那闺女这些年不就一直没走出来么。 想到这里，老两口又同时叹了口气，唉……对自己的闺女，他们也愁啊！ ……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底，这几天李唐一直猫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不停地搞实验，颇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风范。 看着手中经过调整后，依然没有什么太好起色的化验报告单，他长出一口气后，将那张单子顺手丢进了身旁的碎纸机里。 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实验了，想给治疗乳腺癌的特效药配方里的几味珍贵药材，寻找合适的替换药始终不是那么如意，这让他从这一刻起不得不彻底放弃这种想法。 贵就贵吧，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已经尽力啦。 “滴滴滴……” 坐在那里发愣的李唐被几声并不是很响的滴滴声惊醒，抬头看了眼实验室门上正在闪烁的红灯，起身脱下白大褂顺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然后拉开实验室门走了出去。 他的实验室只是他一个人专用的，除了外边屋子有保卫部的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值班外，还有好几台摄像机无死角的监控着。 就连实验室内的卫生平时都是他或者秘办的人过来打扫，不是说没人值得他相信，而是他不想给其他人找麻烦。 “李董，陈副总在外面等您。” 刚走到外屋，在外边值班的两位保卫部工作人员就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 “好我知道了。” 将实验室门锁好，李唐又抬起头看向挂在角落的摄像机，等它旁边墙上亮着的绿灯变成红灯后，这才转身往外边走去。 走出值班室，外边是一个会客区，摆放着有沙发茶几，听到动静，陈正回头一看是李唐出来了，笑着站了起来。 “李董，打扰了。” “没事儿，我也就打算出来休息呢。” 接过陈正递的烟，李唐坐到了沙发上。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产品 “怎么了陈总，是那边谈判遇到问题啦？”坐下点上烟后，李唐问道。 陈正这两天一直在四九城跟johnson和byer谈判新抗癌特效药，今天忽然跑回来肯定是出什么问题，必须当面跟他交流。 “跟他们两家的谈判没什么问题，合作这么久，都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的，就是老美的雅诗兰黛公司的代表忽然找到我，想让咱们公司帮忙研发一款抗衰老的护肤品，不过他们也有要求，那就是他们要的是半成品，回头他们自己分装成成品，当然，产品包装上他们依然会注明是跟咱们公司联合研发的。” 这个要求很正常，秦山药业生产的护肤品类产品，这些公司都会进行二次分装，包装成各种各样的，还会降低原本的效用，为的就是细水长流多赚钱。 “研发费用怎么说？” “雅诗兰黛的代表说，希望这次能分阶段，如果三个月内出成果，研发费用为五千万美元，半年内为三千万，一年内是两千万，合同签订后，先期他们会提供一千万的资金，剩下的按照项目进度结算。” 三个月内五千万？听到这个数字后李唐沉默了一会儿：“老陈，跟他们联系，说两个月内拿出让他们满意的产品，费用八千万。” ！！！ 陈正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位绝对手中有合适的产品，雅诗兰黛只不过是恰好碰到靶子上了。 “好，我一会儿就联系雅诗兰黛的代表。” “告诉他们，这次的抗衰老产品，三年或者五年后我可以给他们免费升级一次。” 一种护肤品用的时间长了，也牵扯到抗药性的问题，想依靠一种产品就打几十年的天下根本不可能。 李唐一般隔五年会给公司产品做一次迭代，但老产品依旧会销售，新产品的价格会上浮个百分之一二十。 他们公司在护肤品这一领域已经有不少产品了，国内各地的百货公司，在秦山药业销售部的建议下，纷纷开始设立专柜。 这样老百姓过去买东西的时候也能一目了然。 “李董，超市您应该知道吧？或者叫自选商店。” “嗯，我知道，早几年老庄还在的时候，四九城有一家超市联系他想上咱们得产品，当时说什么根据国外超市的惯例，货款压一个月一结，我让那凉快那儿玩去了。怎么，这次又是哪里的超市联系你了？” “羊城商业局成立了一家公司，开始在他们那里建超市，想要上咱们的产品，但也是想先货后款，不过是压半个月结一次账。” “免谈”李唐斩钉截铁的拒绝到。 不是他不认可这种销售模式，而是据他所知，这年月开的超市，很少有活到后世的，基本上都是要不了多久就被偷倒闭了。 就拿当时想上秦山药业产品的那家四九城超市来说，也有很大一部分国资在里面，挺了两年最终就因为丢东西丢的实在太多，而不得不关门歇菜。 关门这都关了四年多了，当时给那家超市供货的厂家，还有很多货款没收回来。 你羊城商业局开的超市又能怎么样，那些人该偷，绝对不会手软，你们的财政收入再高，地方再有钱，只要解决不了这个丢货的问题，又能有多少钱一个劲的往这个无底洞里扔。 我可不想赌你们哪怕将超市关了，也会乖乖的给我结货款。 “告诉他们，想卖咱们的产品可以，跟百货公司一样，先钱后货，这点没得商量。” “好，我知道了。” 之前陈正给柳小强汇报的时候，也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之所以还要跟李唐多说一遍，只不过是顺势而已，他知道这位的脾气，这样对于他分管的销售部来说也轻松，省的以后还牵扯到一个回款的问题。 “johnson和bayer对乳腺癌特效药怎么说的？” “一个亿的总研发资金他们说还需要考虑一下，我估计他们是想商量该怎么分配。” 单卖特效药，自然是不可能回本的，他们自己研发的化学合成药品，投入的研发资金只会比这个数字更大，想赚钱，就要看他们怎么进行金融操作了，那帮子资本绝对是干这个的行家。 “那就等他们商量出来了再说吧。”李唐一拍沙发扶手就站了起来。 “没其他事儿了吧陈总？” “没了李董。” “那行，走吧，时间还早，我去医院那边坐会儿诊去。” 听到李唐要去医院坐诊，陈正就在心底咧了咧嘴，对公司两家附院的赚钱能力，他是深感震惊。 哪怕不算那些从国外专门过来求诊的老外，就单单国内病人给贡献的钱，算下来每天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是真没想到，一家医院竟然可以这么赚钱，他是从四九城过来的，那边那几家全国知名的大医院，他也去过，虽然不清楚那边医院每天到底能挣多少钱，可就诊人数在那里放着呢啊。 附院就在公司隔壁，站在他的办公室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医院大门口，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下班，他就没见过那什么时候人能少点。 你要说因为药贵所以赚钱可附院也不是，他前段时间因为感冒过去抓过药，公司员工去看病是免费的，他当时特意问了下处方上开的药的价钱，三四块钱一副。 后来他还专门问过李唐，开出去最贵的处方，也就是一百多块钱，还一年都未必能碰到一个，绝大部分一副药的价格都是不超过五块。 也是通过这个他才知道，原来一家好的医院，竟然都能给一个地方的经济带来不小的增长。 “李董，我不记得那天听谁说的，说杨院长还建议再盖一栋住院楼，要不然现在的床位不够用了。” “嗯，杨院长确实提过，不过再看看吧，他想再盖一座高层的住院楼，这一增加又是几千张床位，增加床位简单，医护人员的数量也得跟上啊，医护人员增加了，行政工作人员也得增加，麻烦事儿多着呢，我没同意，先不着急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医院 走出实验室，今天值班的庞虎就跟在了他身后，现在只要他出公司，庞虎或者郭大诚其中一个人肯定会跟上，不管去哪儿都一样，尤其是感觉现在好像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看到庞虎，陈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李董，陈金久那个案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自从那天陈金久被带走监察组带走，当天晚上就被社会局的接手了，紧跟着第三天，六厂的办公室主任，采购科科长及一名工作人员，还有曾经跟陈金久在一个部门共事过的，现在在七厂当副厂长的家伙，以及阳市药材公司一位副经理，还有那个刘漫云，这些人都接二连三的被带走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被带走，这几天公司上上下下有点人心惶惶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身边没这种人，尤其是那些有个一官半职的。 虽然明知道自己掌握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秘密，但鬼知道那些人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万一他们能从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里发现什么呢？万一自己掌握的东西刚好就是他们想要的呢？ “我还真不清楚，社会局接手后我就没再问过，你应该也知道，跟那种单位，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陈正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没谁愿意好端端的跟社会局打交道。 李唐转头看了眼满脸郁闷之色的陈正，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啊，不用担心，正常的工作接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希望吧！” 也难怪陈正会郁闷，他主管销售部，分厂生产出来的货，归销售部统一调配，他们跟分厂联系的最多，现在六厂的厂长被带走，七厂的副厂长被带走，这些人不头大才怪呢。 其实在案发第二天，李唐为这件事儿专门找岳父和曹主任谈过，提出的诉求只有一个，办案子可以，公司上下全力配合，但不能随意扩大，并且坚决不能影响他们公司的日常经营活动。 社会局虽然是一家部里的直管单位，但他们日常办案什么的也多需要地方的配合和支持，尤其是经常都需要公安部门的大力支持，对地方政府提出的意见当然不会充耳不闻。 秦山药业对秦省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省社会局的局长在得到秦省领导的指示后，后边抓人时，都是主动跟李唐沟通过的，虽然这个沟通更像是打个招呼，但也比蒙在鼓里强。 没办法，现在碰上这档子事儿了，李唐也只能祈求他们查案子能查的快点，更祈求公司里可千万别再有人被带走了。 跟陈正分开后，他带着庞虎来到了隔壁的医院，门诊楼里，丝毫不亚于菜市场的热闹程度，这里，是最能见识到人性两面的地方。 附院虽然也设有急诊科，并且还配有好几辆急救车，但那种创伤性的急诊，就算他们的急救车接到了，在车上能帮着做处理的简单做一下，伤者并不会送到这里来，而是直接就转送到其他医院。 在这里很少见到那种送来就是血次呼啦的伤者，也很少有一来就需要医生护士一拥而上实施紧急救治的患者，更多的还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些得了疑难杂症的病人。 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发展中国家，不管有什么样的病人都不足为奇。 就拿癌症患者来说，虽然目前国家并没有做过具体的统计，但就李唐这些年经手的病例来看，每年国内最少也有几十万的新发癌症患者，这个数字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在他的印象中，截止到他穿过来的时候，好像每年的新发癌症患者数已经高达四百多万了，每年死亡的癌症患者也是上百万，这是相关部门发布的，应该没错。 但他也敢保证，这个数字肯定少了，因为有的偏远地区的人，感觉到不舒服了后，他就是吃止疼药硬抗，一片不行两片，两片不行十片，可能到死这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的什么病。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教每一位来这里实习的学生、进修的大夫，希望他们学成之后能救助更多的病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跟西医那种已经体系化、模块化的知识体系不同，有的人是真的学不会。 …… 走进门诊大楼，李唐先来到一楼总值班室这边，让他们安排一个护士，然后才晃悠到属于自己的那间九号诊室。 不管他来不来，诊室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卫生，灌好开水，先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穿上白大褂，等护士过来就可以接诊了。 庞虎也非常自觉的穿了件白大褂，装作是一名进修的大夫，坐在诊室里另外一张桌子后面，在这里，他和郭大诚准备了很多书，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要不然有时候李唐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他俩如果不自己找点事情，那真的能无聊死。 护士过来的很快，年龄不大，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医院的医护人员太多，李唐的记忆里就是再好，也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记住。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了，进来后只是匆忙的打了个招呼，也没进行自我介绍，就跑出去叫已经挂过号，在外边走廊等待的病人了。 进来的第一个病人是一对有点奇怪的组合，一男一女，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说奇怪是因为年龄，这男的看上去有个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女的虽然穿着打扮有点显老气，但看眉眼顶大就是二十一二岁，年龄差距这么大，但从俩人的互动来看又像是两口子。 说实话，这年月这种老夫少妻的组合还是比较少见的，相差五六岁七八岁甚至十岁有可能，但像他们这种相差有二十岁的，哪怕是几十年后都不常见。 正因为这样，他俩人进来的时候，李唐就多看了几眼，也正是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女的一进来就着急忙慌的说道：“大夫，大夫，麻烦你看看我儿子。” 第四百八十章 发现 “别着急这位女同志，你先坐下。”李唐冷静的指着桌旁的板凳示意那个女的先坐，等她坐下来后，这才探头往她怀中的那个孩子看去。 因为天气的原因，女人怀中的孩子用很薄的褥子包裹着，最多也就是三四个月大小，两个小脸蛋通红，一看就是正在发烧，孩子双眼紧闭，不哭也不闹，但看上去气息还算平稳。 看着孩子身上包裹着的小褥子，李唐又看了眼这个女人穿的衣服，再扫了眼身旁那个貌似很着急，但双眼中又没有任何焦急之色的男人，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来你把孩子先给我。” “啊？” 听到这个要求，那个女的似乎有些不愿意，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了李唐。 接过孩子后，李唐先是将小褥子打开，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后背还有肚子，然后才开始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问道：“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就……就早上吃完饭后过了有一个小时。” “早上给孩子吃的什么？” “当然是喝的奶啊。” “你们俩是孩子的什么人？” “呃……大夫您这话问的，我们是孩子的父母啊。” “你是孩子的妈妈？” “对……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问问。孩子就是吃积食了，问题不大。” 说话间，李唐伸手在孩子的肚子上揉了几下，又把他竖着抱起来开始拍后背，然后再揉肚子，再拍后背，如此往复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只见那个孩子哇的一声就张嘴吐出来了一些东西。 这一吐，孩子似乎是清醒了，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但在那双大手的轻轻抚摸下，哭了没几声就停了下来，躺在他的腿上，睁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李唐，还咧嘴笑了笑。 看到孩子醒来笑了，李唐继续把孩子竖着抱起来，把他的下巴担在自己的肩膀上，给他拍着后背，但眼睛却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这位同志，你刚才说孩子早上吃的什么？” “奶……喝的奶啊。” “要不你低头看看孩子刚才吐的是什么？” 随着李唐的话，屋里几个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孩子刚才吐的那里，是不是奶不好说，但孩子刚才吐出来的东西里明显有大米，给三四个月的小孩吃大米，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来，就算家里没奶粉，给孩子喝米汤，那也只是喝稀的，怎么能连大米一起给喂下去，这么大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那个消化能力，不生病才奇怪呢。 “少废话，我们过来是让你给孩子看病的，你管我孩子到底吃的什么。” 被拆穿了谎言，那男的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一边说着，一边就上前来想从李唐手中接过孩子。 见状，李唐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条胳膊抬起来就挡住了这个男人伸过来的手。 “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们的？” 他的话让那男女二人就是一惊，瞬间就变了脸色。 而那个男的更是直接反手在后腰一摸，等他的手再过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小子，踏酿的我看你是在找死。” 可他却没注意到，庞虎早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话音未落，这男的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就感觉到脑袋后面被什么东西给顶上了。 “啊！” “啊……” 诊室里的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尖叫了起来。 她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先是匕首，现在连枪都出来了。 那女的本来已经站起来了，看到庞虎手上的枪后，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小护士此刻也吓得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男人虽然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抵在自己脑后，但光看身边女人的反应他就猜出来了一二，不由的一哆嗦，手中的匕首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去叫保卫部的人过来，让他们再顺便报警。” 这时，李唐才转头看向那个小护士说道。 “是……是，李……李老师。” 那小护士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但好在她还能走出诊室，还不忘记把门给拉上。 看着小护士出去了，庞虎也从那男的身后走到了前边，伸脚将地上的匕首踢到了一边。 他转过来，那男的也终于看清到底是什么指着自己了，发现真的是枪后，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光凭那冰凉的触感，他就不敢赌这玩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心里也已经疯狂吐槽起来：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医生上班都开始带枪啦？环境都恶劣成这样啦？我们不就是顺手牵羊了一把，想换点小钱花花么，至于用上枪吗？我拿到钱孩子肯定会还回去的，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兴许是这老小子见多识广吧，他不像那个女人那样，已经被吓得像筛糠似的，脸上硬是挤出来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大……大夫，这……这是干什么？我……我们就是……就是带孩子过来看病而已，我……我刚才拔刀也是因为孩子，一时情急而已，您……您别误会。” “是不会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等着吧，等公安过来你跟他们说。” “我……” “砰” “呜……” 趁着说话的空档，那男的还想反抗一下，可庞虎的反应明显比他快的多，直接用枪把给他头上来了一下，铁碰头，那效果可想而知，就那一下，肉眼可见的那男的头上已经开始往外冒血了。 李唐懒得搭理他们，抱着孩子走到那个护士刚才坐的地方坐了下去，并且把一直竖着抱的孩子重新打横抱好。 “大……大夫，您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 那女的终于开口说话了，李唐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然是我的。” “你有没有生过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乖乖等着公安来。” 李唐的话音刚落，诊室门就被人从外面猛的一下推开了，在医院这边值班的保卫部的安保人员，一人手持一根胶皮棍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领导好好的坐在门口这里，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李董，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了吧？” “打了已经。” “嗯，把他们俩看好，我怀疑这俩人是偷孩子的。” 李唐的话，让那对男女脸上的颜色变得好看极了，就像是调色盘一样，黑的红的白的……齐活！ 第四百八十一章 孩子 辖区派出所距离这边并不远，也就是五分钟左右，在派出所所长的带领下一共过来了七八位民警。 刚才这边打电话没说清楚，只说有人在诊室里对李唐亮刀了。 接到手下汇报的所长，一听连忙就带着人跑了过来，连所里的偏三斗和吉普车都顾不上开了。 “李……李董，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辛苦你了同所。” “您没事儿就好，我不辛苦，这是……” 看着蹲在那里的男女，再看看李唐手中抱着的孩子，所长有点懵，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俩人刚才抱着这个孩子过来看病，自称是这个孩子的父母，但据我观察，这个女人根本就没生过孩子，而且这孩子的眉眼跟这两个人也一点都不像。” “偷孩子的？” 所长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很可能” “所长，前天市局发的那个协查通报。” 紧跟在李唐身后说话的是一位派出所的民警，他的话让所长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连忙凑到李唐身前探头看向这个孩子，有些焦急的问道：“李董，这孩子是不是还有一张薄被子，是红缎面的？” “啊，那不，在那个椅子上。” 妥了！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唰！ 随着李唐的话，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示意的方向，其中一位民警跨步过去将椅子上的薄被子拿起来展开。 “应该没错！边上的花纹是半个红双喜！所长你看，跟协查通报里描述的差不多。” “嘿”同所长有些惊喜的走上前看了看那个小褥子，然后走到蹲在哪里那个男人面前，伸手薅着他的头发就把脑袋提溜了起来。 “小子，你可以啊，胆儿够肥，连……” “咳咳咳……” 没等这位同所长继续说下去，一阵干咳声就打断了他的话。 动静是李唐闹出来的，见大家都看过来了，他隐蔽的向那位所长使了个眼色说道：“同所，让你的人把这俩人先押到你们所去吧，然后尽快联系孩子的父母过来。” 诊室外，因为过来了大批公安的缘故，此时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来看病的病人和家属，也有医院的医护人员，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外边的人都能听到。 李唐大概都能猜到那位所长刚才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这个孩子要么是哪位领导家的，要么就是他们公安局谁家的，这种事情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在这里说出来是想显摆光荣还是咋了，是想告诉老百姓省城的治安有多好，你们公安局对付犯罪分子有多努力吗？ 一些无谓的，暴露智商的话，最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讲出来，那样只会徒增笑料。 试试看，刚才那位所长如果把话说完，要不了一个小时大半个省城就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谁家的孩子丢了。 这除了让大家质疑你们的工作能力之外，起不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好在这个所长还不笨，看到李唐的眼色，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也不再废话，连忙安排人给那对男女戴上铐子先押回所里。 对于偷孩子的，老百姓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丁点的好脸色，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差点没让这俩人就地被急救了，等走出医院再看，那叫一个狼狈，负责押他们的民警同志都跟着挨了几下，帽子都被打飞了，身上还多了几个脚印。 没办法，虽然他们也痛恨这些人，但这种情况下该护着还是得护着点，要是这俩人真被打出来个好歹，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谁知道他们手中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这些都需要经过审问才能确定。 本来李唐想将孩子一同交给同所长，让他把孩子带到所里，等孩子父母过来在派出所处理就行，为此，同所长还专门从所里叫过来一位女同志， 不好使，在李唐怀里乖的跟小猫一样呼呼大睡的孩子，只要一被其他人抱，那哭声直接就是响彻云霄，一点也不像还在生病。 没招，只能让他继续抱着，等孩子的父母亲过来再交给他们了。 “李董，刚才实在是谢谢您，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打发走了其他人，当诊室里只剩下李唐和同所长以及庞虎的时候，这位所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满脸的歉意的说到。 “不用客气！”李唐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上一世，进入信息大爆炸时代后，他见过太多坑爹坑娘坑爷坑奶坑老公坑领导坑单位的典范，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些人的小脑和大脑是不是真的萎缩了，要不然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不计后果又找死的话。 低头看了看在他怀里睡的正香的小宝宝，他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呃……应该是我们市局刘局的孙子，三天前被偷的。” 难怪啦！李唐恍然大悟的挑了下眉头，看着这小不点烧退下去后显的有些苍白的小脸，他转头跟庞虎吩咐道：“虎子，你去孕婴室要个新奶瓶先用开水烫烫，然后冲点奶粉拿过来。” “好的三哥。” “李董，您只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这女人到底生没生过孩子？”同所长对这点一直都很好奇，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大概齐吧，看眉眼，看体型，看走路姿势，综合判断的，刚才那女的我之所以断定她不是孩子的母亲，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有股奶腥味，一闻就知道不是奶粉的味道，应该是喝他妈妈的奶。 可那个女人身上别说奶腥味了，连奶粉的味道都没有，她口口声声说这是她的孩子，身上却连一点跟孩子相同的味道都没有，也就是来的时候孩子生病昏睡着呢，要不然肯定是哭的嗷嗷的不让她抱，还有，她连给孩子垫尿布都不会垫，刚才都是胡乱塞的。” 听到李唐的话，同所长探头过来在孩子身上轻轻嗅了嗅。 “还真是，您不说我都没注意孩子身上还有这种味道。” “一看你就是个马大哈，你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刚生下来天天需要人抱的时候你就没注意过啊！” “想想挺惭愧的，我儿子小的时候我还真没抱过几次，老是害怕把孩子哪里弄得不舒服了，一晃眼这都上高中了，比我都高，再也抱不动了。” 他倒是实诚，只是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回忆之色，似乎是想从眼前这个小不点的身上，寻找到他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喝奶，拍奶嗝，等市局刘局长和他老伴，还有他儿子儿媳风风火火找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孩子正躺在诊室里的检查床上，手舞足蹈的咯咯笑个不停，跟李唐玩的正高兴呢。 第四百八十二章 孩子(二) “刘局” 看到来人，同所长连忙站起来敬了个礼。 顾不上跟手下打招呼，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刘局长径直走到李唐身前，伸出双手，满面激动的说道：“李董事长，真是谢谢了，谢谢了！” 李唐微笑着伸手跟这位刘局握了一下：“先看看孩子吧。” 随着他的话音，早就忍不住的孩子奶奶和妈妈就扑到了检查床边，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同时痛哭起来。 她俩嗷的一嗓子，给孩子吓得一激灵，也跟着哭起来，本来还准备先跟李唐打招呼的刘局长儿子这下也顾不上打招呼了，一家老小都哭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李唐的鼻头都酸酸的，那位同所长更是连忙退出了诊室，他可不想因为看到了领导一家人的真情流露，而被记住。 看看这家人哭的样子，再看看孩子，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得劲的李唐，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情，是他们的孩子应该没错，但孩子哭是被吓得，而且这孩子好像把他们忘了，被他妈妈抱在怀里明显有些抗拒。 “咳咳……” 不得已，他只能当一次搅局者，连连咳嗽几声打破了眼前这感人的一幕。 “呃……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啊，孩子生病着呢，你们这样有点吓到他了。” 生病？ 这时候刘局长一家人，好像才反应过来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李董，我孙子的病严重吗？” 刘局长听了后一惊，抓住李唐的胳膊就问道。 “来，你们先把孩子给我，孩子的烧刚退下去不久，因为吃的不消化刚才还吐了，问题倒是不大。”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挣开刘局长的手，从孩子他奶奶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 然后就发生了刘家人惊讶的一幕，那孩子才刚被李唐接到手里，立马就不哭了，等被抱进怀里后，小脑袋还在他的白大褂上来回蹭了蹭，好像是想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然后就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重重的出了口气后，便再也不抬起来了。 “这……这……” 孩子他奶奶愣愣的指着李唐怀中的孩子，看看自己老伴，再看看儿子儿媳，似乎再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局长也是连连称奇，他家这小孙子的脾气他知道，那再要闹起来，除了他奶奶谁都哄不下来，就像刚才哭的那委屈的样子，不哄个十来分钟的根本就别想消停。 可现在这是什么鬼？ “李老师，您是怎么做的，让我儿子这么快就不哭了？”孩子他妈妈直接满脸好奇的问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做。”李唐笑着说道，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跟刘家人拉开了点距离。 他的这个动作让刘家人都是一愣，呆呆的看向他。 “不好意思啊刘局还有各位，孩子是我救的，我就得救到底，你们刚才抱孩子的时候，孩子哭的那样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我知道这孩子应该就是你们家的，但是……来吧，咱们走个流程，这样等会儿将孩子交给你们我也能放心点。” 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那样做的原因，李唐也没等他们说什么，就接着说道：“刘局，程序您应该都知道，本来这应该是你们公安做的，但现在也没别人，我就越俎代庖一下，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一点的标记。” “有有有……” 李唐的这番操作并没有让刘家人生气，反而特别配合，婆媳俩争先恐后的说道：“我儿子（我孙子）右脚脚腕正面有一颗黑痣。” “李董，我儿子右屁股蛋靠上边还有一点淡淡的青色胎记，仔细看的话，跟咱们国家地图还有那么一点点像。” 有标记就好办，孩子穿的是开裆连脚裤，屁股蛋上的胎记好看，脚脖子那里的黑痣就得脱裤子了。 刘家人看着他站在那里，一个手抱着孩子，一个手唰唰唰的就把孩子裤子给脱了，四个大人急得都不约而同的伸出胳膊准备接着，生怕把他们家小宝贝给摔着了。 而他们家这小不点在人家手里被翻腾过来翻腾过去的，却连哼都不哼一声，让他们就更好奇李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啥孩子在他们手中，他们那么仔细的，可孩子不是这样闹就是那样闹，再看看现在，这哪里是他们需要小心翼翼的孩子么，完全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两处标记都确定了，李唐也松了口气，这三个来月大的孩子，被父母认错的不是没有，别到时候闹个笑话那才叫好看呢。 “他们把孩子抱走后，估计是没有奶粉还是懒的买的缘故，给孩子喂的是米汤，还是连大米一起喂的，刚才孩子吐出来了不少，回去后，孩子如果拉肚子那是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也不用着急的让医生看。 这两天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少食多餐，一次喂他平常量的一半就可以，吐奶也没事儿，孩子要倒倒肠胃，最多三天就应该能恢复正常状态了，如果三天后孩子还不好好吃奶，或者依然拉肚子、吐奶，那就抱过来我看看。” 一边给孩子将裤子穿好，塞好尿布，李唐一边给他们叮嘱着。 一旁的刘局长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脸上的神色变的越来越古怪。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没孩子，这熟练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是新学的，他这小孙子都三个月了，他儿子都不敢一个人给孩子换衣服，换尿布，生怕把孩子那里弄的不舒服了，抱孩子那姿势更是惨不忍睹。 不过……谁说家里没孩子就真的没孩子了！刘局长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一边去了。 这边李唐给孩子把裤子穿好后，将他打横抱在怀里，拍了没几下，这小不点就开始呼哈大睡起来，这下他才准备把孩子还给孩子爸爸。 可孩子爸爸哪里敢接，满脸尴尬的说道：“李……李董，我害怕……害怕把孩子弄疼了。” “害怕什么，你看我刚才那样抱他有不舒服吗？来来来，你是孩子爹呢，总不能一直不抱孩子吧，我告诉你，别看他现在小，感知能力很强的，被男的抱着，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以后你爱人和你妈如果哄不下孩子，你上手试试就知道了，他只要不是哪里不舒服，在你怀里要不了两分钟就能消停下来。 孩子这么大点，正是刚刚开始努力感知外界的时候，在他成长的关键时期，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失位啊。” 李唐不由分说的就把孩子放到了小刘的怀里，然后教他应该怎么抱，孩子刚喝完奶应该怎么抱，孩子闹的时候应该怎么抱，准备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应该怎么抱，跟孩子玩的时候该怎么抱，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又该怎么洗，等等等等…… 别说小刘了，教的这些内容，听的刘妈和小刘他媳妇儿都是一愣一愣的，原来孩子没他们想象中那么娇贵，他们只是过于小心孩子了。 其实也是，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谁不把孩子当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还没见孩子的姥姥姥爷，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送礼 “刘局，我说句闲话啊。” 医院大门口，李唐将刘家一家人送了出来，再次道谢后，刘局长刚准备上车呢，被叫住了。 “李董您说。” “被派出所带走的那对男女，他们偷走你家孩子的目的可能不是那么单纯。” “嗯？”李唐的这番话话让刘局长的双眼中瞬间迸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李董，您这话的意思是？” “那个男的，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而且他应该是知道孩子是谁家的，这就是他早就确定好的目标，换言之，他偷孩子，可能就是冲着你。 而且你想，三天了，你们公安就是再封锁，他们也多的是机会离开省城，为什么一直没走，非要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是偷孩子的，他们肯定设计好一切，在孩子到手后，很快就转移走，而不是这样拿在手中，徒惹麻烦。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审讯，你们才是行家，我就是多一句嘴。” “不，您这可不是多嘴，我要谢谢李董的提醒。” 怎么说呢，在李唐没说这个之前，这位刘局长都在心底认定那对男女就是偷孩子的，可现在被这样一分析，他也踅摸出味不对了。 可他们的最终目标如果不是偷孩子，那这其中可就有的说道了。 再次跟李唐道谢后，刘局长满腹心事的坐上车，离开了附院。 看着车子走远，李唐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今天想来医院好好的坐诊呢，却碰上了这么档子事情。 “三哥，您左边口袋。” 这时，一直跟在后边没作声的庞虎走过来低声说道。 “嗯？” 李唐微微一愣，伸手摸了一下白大褂的左边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多了一个信封，摸着薄薄的，就像是一个空信封一样，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没掏出来，用膝盖想他也知道那里边肯定有东西呢，不可能是空的。 “虎子，谁给我什么时候塞的？” “就是刚才他们临上车前，刘局长的儿子不是抱了一下您么。” “嘿，你刚才怎么不吭声？”李唐偏过头瞪了一眼问道。 “这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我怎么说。”庞虎有些无奈的解释到，他也想说呢，可他也知道那里边装的，应该是那位刘局长家的一点心意，这要是直接戳破了，就有点让人难堪了。 李唐当然知道庞虎刚才为什么没吭声，他也就是顺嘴一问而已。 “你小子现在一天天也学的复杂起来了啊。” “嘿嘿，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变，要还是像以前那么二不拉几的，那也是给您丢人。” “你啊……走吧，进去。” …… 回到诊室，李唐就把口袋里那个信封拿出来看了看，里边装的确实有东西，可看着从信封里倒出来的东西，他却有点愣神。 不是钱，更不是支票，也不是什么批条，而是几张崭新的一模一样的邮票，八零年的猴票，连在一起的，一共十枚。 这家伙，现在送礼都这么花样百出了吗？ 当秦山药业的一把手这么多年，也有很多人给他送过礼，直接送钱的，送古董的，送车的，什么都有，都被他一一退了回去。 他也收过别人的礼，最典型的就是后勤部经理侯建设，十几年了，每年都给他送，每次他都照单全收，为啥？ 因为侯建设给他送的东西不值钱，一条他抽的窄版猴，一瓶细脖西凤，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块钱，而他每次还会给回上一条红梅或者石林，他甚至都认为侯建设给他送礼，就是为了混他那条烟呢。 可送礼送邮票…… 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玩意确实够隐蔽哈，在集邮圈儿里，八零版的猴票很值钱，尤其是品相这么好，还是连张的。 在李唐的印象中，上一世这玩意最贵的时候好像达到了一万多一张，当然啦，价是这么个价，有没有市就是另一说了，但能有这个价，从另一方面也能证实，大几千卖出去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回过头你再看，它的发行价格也确实就是八分一枚，这十枚也不过就是八毛钱，这能算收礼吗？ 看着桌上那十枚邮票，李唐一时之间有些麻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收不该收。 他可以确定，刘家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儿想求他，悄摸的给这个，应该就是单纯的想谢谢他，又害怕被拒绝才这样做的。 可他知道这玩意以后的价格，别说以后了，现在如果去小寨邮局外边或者钟楼邮局那里，这十枚不说多卖了，卖个几百一千绝对没问题，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既然知道价格，他就没法心安理得的收起来。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后，李唐将那些邮票小心翼翼的重新装进信封里，让后转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本书，把信封夹了进去，还是想办法还点礼回去吧。 “虎子，去找护士让病人进来吧。” “好的三哥。” …… “老公，我打听清楚了，追求咱家咪咪的那个小伙子家，就是电子城三十几研究所的，这个研究所是几年前刚从宝市那边的山里搬出来，他父亲在那个所里是一位研究员，他妈妈是子校的初中数学老师，他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三岁，已经结婚了，也在他们所里工作，是一名行政工作人员，姐夫也在那里工作，不过这里边还有一点小问题。” “嗯？什么问题？”刚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的李唐，抬头看向坐他对面的老婆问道。 “嗯……据我打听到的消息，那个小伙子，就是刘宇文，他妈妈在嫁给他爸爸之前，他爸爸其实还有一段婚姻，他爸爸之前那个妻子，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没办法生，他们结婚后，就要了别人家刚生下来没多久的一个男孩子，可那个女的在孩子刚要过来没多久，就因为心脏病过世了。” “那那个孩子呢？” “问题就在这里。”宋小慧低头喝了口碗里的粥，咽下去后说道：“那个孩子是六八年的，今年二十四岁，在省城扳手厂上班，他还是把刘宇文的父亲叫爸，但其实一直没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过，他爸爸跟现在这个妻子结婚后，抱养的这个小男孩因为没办法给原生家庭送回去，就一直在刘宇文的爷爷奶奶家养着呢，工作也是他爷爷帮着安排的。 但扳手厂现在的情况，基本上跟揭不开锅没什么两样，工资基本上就是两三个月发一次，他还没结婚，以后要结婚肯定还得刘宇文他爸帮着张罗，所以……” 第四百八十四章 观念 宋小慧的话没说完，但李唐明白自己媳妇儿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刘宇文家的负担太重。 而且说实话，女强男弱，如果这个男的看得非常开，甘愿当身后那个人，那还能好点。 就像他上一世，虽然他是工会办主任，他老婆是科室主任，听上去他的职位比他老婆要高，但在医院这种单位，一个科室的主任可不是一个边缘的工会办主任能比的。 所以当时他家的情况也可以说是女强男弱，但他是真的不在乎，老婆工作忙，家里的一切家务他就全包了，他儿子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两口子的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这就需要不论男女，都要能看到另外一个人的付出，你不能把那当做理所当然。 可如果这个男的自尊心太强，这个家庭假如还是女强男弱的局面，最终只会是走向散场。 他明白自己媳妇儿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担心而已。 就现在来说，咪咪属于自己能随便动用的钱，可能就是那个男孩子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没跟这个男孩子接触前，李唐也不能断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否接受在以后的家庭生活还有工作中，他爱人比他要强的多的那种局面。 软饭，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吃下去的。 “他们现在已经放假了是吧？” “对啊” “这样吧，这两天我抽时间去找找这个小伙子聊聊吧。” “你跟他聊什么？老公，我可警告你啊，你别想着要插手咪咪的感情生活。”宋小慧有些惊讶自己丈夫的想法。 “放你的心吧，我才不会插手呢，谈一场恋爱，他们就会成长一些，这是他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步，我肯定不会干预，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男孩子的人品，另外，想做李家的女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的自尊心如果太强，我担心他将来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听完丈夫的话后，宋小慧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时代在变化，家里人现在都没打算介入几个孩子将来的个人感情问题，哪怕是李妈和宋妈也没说要给孙子孙女介绍对象的，都觉得让他们自己谈就好。 自己谈就面临一个现实问题，未必能找到真正意义上门当户对的。 就像书彤，她爸爸妈妈只是化肥厂的中层干部没错，听上去没有多厉害的，可她爷爷，她外公，她小叔和小姨，哪个提溜出来不是人尖尖。 将来书彤结婚，男方只要不是门当户对的，在外人的眼中那都是男方高攀，想吃软饭，没有一点强大的心理建设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婚后的生活和谐不到哪里去，还有可能会走上极端。 这不，在李唐和老婆谈论那个男孩子的时候，男孩子的家里边也正在说这件事情。 其实刘宇文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的，毕竟又没确定关系，而且他目前还是学生，这么早就谈恋爱，他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同意。 可背不住那位玉兰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姐姐，然后他姐姐回来又告诉了他爸妈，这下好啦，他不得不面对全家人的审问。 那位玉兰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刘宇文在学校有喜欢的女孩子这件事儿，却只字未提女孩子的家境，现在，刘宇文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姐夫听完后，都有些傻眼，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个吭声的。 过了许久，刘父偏头看了眼身旁一直不吱声的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宇文，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和你妈都不会阻拦，你也二十岁已经成年了，但是……但是这个女孩子，你想过她的家人会同意吗？” 见儿子张嘴想说什么，刘父摆了摆手示意他等等：“你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老话都说，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话刚说到这里，刘宇文的姐姐就忍不住插嘴说道：“爸，您这老思想得改改了，现在都什么年代啦，还门当户对呢。” 虽然被女儿打断了要说的话，但刘父也不生气，笑着摇了摇头：“傻闺女，时代再变，社会运转的规则也不会变，不说其他的，你弟弟刚才自己讲的，人家家孩子想出国留学，说走就走，联系的还是国外最顶尖的大学，咱家行吗？就不说咱家了，咱们所里有几家能轻易就做到的。 自由恋爱是没错，我和你们妈妈也支持，但问题是双方家境不能差的太远，宇文，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如果真的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外界那些闲言碎语你能受的了吗？别人当着你的面说你娶了好媳妇儿，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你看，就那小子，攀高枝，找了个媳妇儿娘家是干什么干什么的。 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你打小自尊心就强，小时候跟你姐姐在很多玩笑般的事情上都非要分个对错出来，上初中的时候，你妈在班里当众点名批评你，你都受不了，将来你根本就没办法正确面对你和那个女孩子之间不可道里计的差距。” 自家的孩子自己清楚，刘父把自己儿子看得清清的，有点大男子主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点较真，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找那种家境特别好的女孩子。 那种女孩，不说家里是不是娇生惯养的，而是从小的见识、眼界、接触的人和事跟普通人家就不同，对很多事情的认知也不同，在热恋期间，因为新鲜也许可以相处下去，但时间一长，种种矛盾都会爆发，根本没法长久。 虽然在心中还有些不认同爸爸的说法，但刘宇文并没有着急的反驳，在他心中认为，只要两个人有感情，没有什么困难时克服不了的。 看到儿子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服气，刘父默默地抬了口气，有些忧虑的看了眼身旁的妻子，显然，当了几十年老师的刘母也看出来儿子脸上的不服了，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交易 “文静，我觉得你回头还是劝劝宇文吧。” 最终，这件事情也没说出个二五六来，刘文静和丈夫离开娘家，往自己的小家走去。 走在家属院内，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发表过自己意见的刘文静丈夫忽然开口说到。 “耀东，你也不支持我弟弟？” “我倒是很想支持他呢，说句现实点的话，宇文如果真能跟那个女孩子走到一起，我绝对高兴，那女孩成咱们弟妹，凭她的家世，我都是她姐夫了，怎么着也能沾点便宜吧？”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功利，但也是事实，真成了亲家，到时候都不用谁开口说什么，他们所里就会特殊照顾他们家一下。 “但是文静，你觉得依你弟弟的脾气，能受得了女的比他强的事实吗？热恋期可能可以，等感情走向正常以后呢？” 丈夫的话让刘文静沉默了，已经怀孕的她一手搀着丈夫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有些规模的腹部，过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万一那个女孩的性格很好呢？” “呵呵，媳妇儿，你这是要赌吗？你觉得人家女孩子的家长会让他们孩子赌吗？” 刘文静撅了噘嘴，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丈夫，其实她心底也不是很认同弟弟的选择，但又觉得自己弟弟也不差，虽然自己家的家世肯定跟人家没法比。 但弟弟要个子有个子，长的也挺帅，还是大学生，毕业后想来分配的工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两个年轻人只要相爱就可以，以后得生活他们可以自己创造，为什么要考虑的那么复杂呢？ 如果她还是个学生，也许这话今天她就说出来了，可她已经工作了，在相对于外面来说还能简单一点的研究所里，她就已经见识到了社会的复杂性，就更别提外面是什么样了。 家世，人脉，这些重要吗？当然重要，而且还非常重要。 相比于李家和刘家纠结于孩子的事情，有一个人此刻是既激动又忐忑。 城里一处高档宾馆的套房客房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心情激动的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资料，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此人赫然是李唐秘书办的一位助理，叫黄正家。 抬起头后，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呵呵，黄先生，我说过的，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东西你已经看了不是嘛。”中年男人面带笑容的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那些资料：“这些就是你到港岛以后的身份资料，你如果怀疑真假，可以先过去试试，然后再把东西交给我都可以。” 黄正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叠资料上，眼神中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其中一张已经写好，并且盖好印章的一百万港币的支票后，目光瞬间就变的坚定起来。 “曾先生，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黄正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刚才来时带的包拍了拍。 “包里边装的就是今天碎纸机里的东西，但我不保证拼出来的内容就是你们想要的。” 看着黄正家手中的包，那位曾先生的呼吸瞬间也变粗了不少，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微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确定是碎纸机里的东西，哪怕拼出来的不是我们想要的内容，我们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保证没人会找你麻烦。” 听了他的话，黄正家先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直接伸手将那个包递了过去。 见状，那位曾先生急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包接了过去，那架势，就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把包接过来后，他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也顾不得什么了，先是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然后才拉了包上的拉链，伸手从里面捏出了几片被粉碎机粉碎后的小纸张，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 见他点头，黄正家也松了口气，开口说道：“曾先生，看在你交易这么爽利的份上，我免费附送给你一个消息。” “黄先生请说。” 黄正家抬手指了指那个包说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个包里那堆碎纸屑肯定有试验数据，我今天过去打扫实验室卫生的时候，能看出来他今天做实验了。” 闻言，曾先生脸上的笑容更甚：“谢谢黄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你问这个干嘛？”黄正家的眼神一凝。 “您别误会！”曾先生摆了摆手解释道：“你应该知道，这几天你们这里可不平静，我们发展的另外几个人已经被抓了，我也不会在这里长留，既然跟你的交易已经完成，我打算等下就走，如果黄先生相信我，可以跟我一起，我有车，等出了你们秦省，你随时都可以下车自行离去。” 这位曾先生的提议让黄正家很是心动，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上班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两天那几个人的落网，让他是心惊胆颤，既然现在该拿到的已经拿到了，那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一百万港币，他觉得足够自己在港岛那边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他也算是百密一疏吧，什么都考虑了，可偏偏就是忘了打听港岛的房价，就算能逃过去，一百万港币？呵呵，买哪里的房子？除了鸽子楼之外，哪里的他都买不起。 不过好歹有了港岛的身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当然啦，前提是他能逃过去。 ……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九二年六月份的最后一天，六月三十日，星期二，农历六月初一。 早上坐着庞虎的车来到公司，李唐并没有上楼，直接来到了实验室这边，在门外保卫部值班员的协助下打开实验室大门，进去后，先是穿上白大褂，打开电脑，然后从外边值班室提进来一壶开水和今天的报纸，给自己泡上了一杯茶，悠闲的翻看起了报纸。 就这样，一杯茶刚喝完，有来客的滴滴声就响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出事 放下手中的报纸，李唐刚拉开实验室门，就看到站在外边值班室内面色凝重的陈东。 看到李唐出来，陈东连忙向前两步低声说道：“李董，黄正家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据昨天值班的公寓管理员回忆说，他好像昨天下午下班就没见人回去，我已经让保卫部那边调去公寓大门的监控了。” “黄正家？”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印象中，这是社会局安排过来的人吧？” “没错”陈东点了点头：“咱们刚搬过来的时候，社会局给安排的安全机要助理。” “你联系社会局了吗？是不是他们叫过去安排什么事情了？” “联系了，那边的回复是没有这个工作安排。对了李董，根据值班安排，黄正家和谭孟祥俩人昨天下午负责打扫您实验室的卫生，我问了下孟祥，他说昨天下午下班后，他和黄正家一起过来，打扫完卫生，又在后院把碎纸机里的碎纸屑焚烧后他就回家属院了，期间也没发生什么，都跟往常一样。” 听到黄正家昨天下午负责打扫实验室的卫生，李唐回头看了眼屋内。 说实话，他的这间专用实验室虽然安全等级特别高，里边各种仪器设备和器材也是应有尽有，他也会经常在这里做实验，但实际上没鸟用，就算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送给那些特别想要得到配方的人，他们也不可能从这里得到任何一丁点他们想要的东西，甚至还会被带的偏到沟里去。 因为他在这里做的那些实验，都完全不是针对配方的，无论谁拿走那些试验数据，都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这里的安全等级虽然高，说白了就是给外人看得，给实验室那两家老外股东看得，让他们知道，实验室的经费花到哪里去了，也可以看成是障眼法。 不过，不管有用没用，现在一个大活人在昨天下午打扫完实验室的卫生后，就好端端的消失了，怎么着也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后，李唐转头看向保卫部的值班员，抬手指了一下放在角落里的电视机说道：“把昨晚上谭孟祥和黄正家来打扫卫生时的录像调出来。” “是” 两名值班员应了一声后，一名跑到放录像带的柜子那里开始找昨晚那个时段的录像带，另外一名值班员则过去把专门用来播放录像带的录像机和电视机都打开。 现在的监控影像存储只能是存到录像带里，每个录像带的录像时间有限，需要值班员隔两个小时就得换一盘录像带，按照要求，每盘带子里的影像都要保存至少一个月，值班室里整整一面墙定制的柜子里放的都是录像带。 这些值班员在每盘带子上都会标注清楚时间，查找起来也特别方便，很快值班员就找到了对应的那盘带子，在录像机里播放了起来。 影像里显示的也没什么问题，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下班后差不多六点二十左右，谭孟祥和黄正家俩人过来，在值班员的配合下打开实验室门，然后俩人进去收拾卫生。 实验室里并没有监控，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两个人提着垃圾走了出来，先关好门，然后才往后门那边走去，直到消失在监控中。 看到这里，李唐又让他们把后门的那里的带子找出来播放。 接过后门这个带子刚播放没几秒钟，就被李唐看出来不对了。 “等等等等，把刚才他俩提着垃圾出来那个带子再放上。” 他的话让陈东和两位值班员都打起了精神，两盘带子这样来回一播放，他们也看出来问题了。 那就是黄正家从实验室出来时提着的那个垃圾袋，跟出了后门后那个监控拍到的那个垃圾袋在形状上略微有点不同，这段路有处死角，他当时身上挎了个包，如果速度够快，在那里将手中的垃圾袋换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能瞒过谭孟祥就可以。 而从后门的视频监控中能看到，出后门的时候是谭孟祥先出去的，过了大概有两三秒钟，黄正家才出去，只要准备好，这两三秒足够他换垃圾袋了。 而黄正家提的那个垃圾袋里装着的，应该就是粉碎机里的碎纸屑。 因为谭孟祥出去后，把手中的垃圾袋丢进了专用垃圾桶里，这就说明他提的是实验垃圾，按照规定，碎纸机里的碎纸屑，是要俩人一起焚烧的，他们俩在随后也确实烧了些东西，不过很显然，烧的应该是黄正家调换以后的碎纸屑。 看样子这是出问题了啊！ 看到这里，陈东和两位值班员将目光，都落在了已经面沉如水的李唐身上。 虽然很确定那堆碎纸屑就算被偷走拼出来也毫无用处，但接下里该走什么样的流程就走正常流程吧。 李唐叹了口气，抬手拍了下陈东的肩膀：“行啦，不用看了，去给社会局总值班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去年派来的那位安全机要助理出大问题了，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吧。” “好的我这就去。”说完，陈东转身就往值班室外跑去。 “把这两盘带子保管好，另外给你们经理打电话，让他过来。” “是” 交代完值班员后，李唐先走过去把实验室门关好，这才往外边走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要给省里的领导汇报一下了。 没想到啊，卧底都卧到他身边来了已经。 同时他还有点庆幸，也有点替社会局的领导头疼，因为黄正家是他们安排过来的，这番出事儿，跟他的关系真的不大，秘书办里他们自主招聘过来的人，最起码目前都还没有任何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金久的案件还没调查完毕，现在秦药公司内部又出现了这么大的状况，还被得手了，一时之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主管政法的主任和分管秦山药业的副领导，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 “姚领导，熊主任，二位领导辛苦你们还跑过来一趟。” 在实验室这边的小会议室内，李唐跟省里这二位领导相对而坐，他们过来的速度比社会局的人来的还要快。 第四百八十七章 甩锅 “李唐同志，不说客套话了，我受曹主任委托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坐下后，熊主任转头看了眼姚副领导，见他没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问到。 “社会局的人还没过来，我刚才看了监控回放，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安全机要助理黄正家，在昨天下午下班过来打扫实验室卫生后，把我实验室内碎纸机里的碎纸屑掉包带走了，而这个助理黄正家，是去年我们公司搬到省城来之后，社会局派过来的。” 李唐的这番解释，不亚于给两位领导注射了一剂强心针，让姚副领导和熊主任二人瞬间就坐直了身子。 “那个人是社会局派来的？”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到。 “没错，是他们派来的专职安全机要助理。” 得到了李唐肯定的答复后，二位领导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 呵呵，来的路上俩人在各自的车上，还琢磨着后边该怎么甩锅呢，这下好啦，完全不用操心了，社会局把这个锅背的死死的。 陈金久的案件，让省里已经颇为头疼了，但还好他毕竟没有实质性的得手，据目前所知，透露出去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后果以及后续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多严重。 现在公司这边这个是已经得手了，省里的领导得知后是如坐针毡，要不然这二位也不可能过来的这么快。 现在好啦，完美背锅人出现，社会局属于直管单位，跟地方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系，二位领导马上就轻松了下来，不过精神方面虽说轻松了，可他们还是非常关心，那堆碎纸屑里到底有什么内容。 面对姚副领导的询问，李唐笑着摇了摇头：“领导请放心，那堆碎纸屑拼出来后，他们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那确实是我粉碎的一些试验数据，不过就算他们拼出来了，上边的内容也只会被带到斜路上去。” “李唐同志，你确定？千万不要因为担心背负责任而隐瞒什么。” “不会，这么说吧领导，我比任何人都担心配方被泄露出去，所以，关于配方，我从来不会让它们出现在任何一张纸上，只是记在我的脑子里，如果有人想要配方，除非我配合他们说出去，否则他们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能得到。” 关于这一点，其实省里包括上边的相关领导都知道，只是事到临头，他们还是会有些担心，现在再次当面得到李唐的保证，这也让他们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彻底的放回了原位，好啦，这下就等社会局调查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相比于上次，这次因为案情重大，涉案人员还是他们局派过去的，社会局的安局长亲自带队赶了过来。 对他们，李唐可没说什么机密肯定不会丢失之类的话，只是将该说的说完，该移交的录像带看着移交完，然后给相关人员下达了封口命令，就没再管这件事情。 直到半个月之后…… “李唐同志，跟据我们调查发现，黄正家现在已经逃到了港岛，化名为黄俊强，而跟他交易的人叫做曾怀义，此人打的名义是计划在大陆投资的港岛商人，经常游走于各个城市，但其实此人一直从事的都是盗取商业机密的事情，具体他此次是为谁服务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陈金久他们几个就是被他收买的。 现在看来，陈金久几个人很可能就是曾怀义这次抛出来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而黄正家这边才是他们真正的选择。” 可能是因为黄正家是他们派来的人的缘故，这次案件有进展后，社会局的安局长，竟然亲自过来给李唐介绍了一下案情发展。 李唐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位安局长，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真是造化弄人啊！如果不是因为黄正家是他们派来的，估计这会儿就该是他被叫过去训了，哪里还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人家局长亲自上门来给介绍案情。 “安局，那个曾怀义现在人在哪里？” “我们能查到的是他已经返回港岛了，具体行踪还在查。” “那黄正家呢？他现在在港岛，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李唐一边询问道，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烟给安局长丢了一根过去。 点上烟吸了一口后，安局长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们只能说是尽力，那里毕竟现在还不是咱们的地盘。就像要查曾怀义，我们也只能是尽力查。” “这样吧安局，你那里有没有曾怀义的照片？” “有，怎么，李唐同志你有办法？” “我的实验室是有外资的，现在实验室出状况了，也该让那些外资出把力了。” 安局长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现在嫌犯在港岛，想继续追查下去，他就必须请求总局的协助，姑且不说手续麻烦不麻烦，光是黄正家这个人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好家伙，你们派出去驻扎企业的人出问题了，让企业的商业机密受损，这里边还牵扯到了外企的投资，上边是必然要追查到底的。 这次发生了这码事情，回头被问责是肯定的，但破了案后主动去找领导承担责任，和被动的被追责，这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现在一听李唐这里可能有办法，他不高兴才怪呢。 “李唐同志，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毕竟丢失的那些东西有可能会让你们实验室受损，到时候如果那两家外企……” “会不会带来麻烦以后再说吧。”李唐摆了摆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需要做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然后尽快把嫌犯缉拿归案，这件事儿我也肯定得跟股东做个解释，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 解释？别说丢的东西什么用没有，就算真的丢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也不用给那两家公司解释。 不过，他倒是有些怀疑，那个曾怀义的背后，会不会就有这两家公司的身影，毕竟，实验室他们只是有点股份，每年即便赚钱也有限，而某个配方如果能掌握到他们自己的手中，那效果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安排 安局长从实验室离开之后，很快就安排人把曾怀义的照片给送了过来。 已经回到公司这边自己办公室的李唐，坐在办公桌后面拿着这张照片仔细的端详着。 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而照片上的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也十分的普通，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单看长相，倒是比较符合做盗取商业机密这行的，其貌不扬，不会引起别人的过多关注。 又看了一会儿后，他放下照片，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句英文问候。 他是直接打到了johnson公司华夏分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 “布雷西，我是李唐。” “李先生，您好，好久不见了，十分高兴能接到您的电话，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后，电话那头的布雷西明显精神了起来，现在秦山药业的运营李唐完全不插手，跟他联系最多的就是主管外联的副总，要不然就是总经理柳小强。 平时想跟这位董事长通个话或者预约见一面，那是难上加难，现在竟然能接到他直接打来电话，让布雷西刚才下意识的都看了眼窗外，想确定一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效劳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件事儿想咨询一下。” “您请说。” “是这样，实验室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李唐将碎纸屑被盗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最后说道：“布雷西，我知道你们公司一直都对我的配方非常感兴趣，我也不管这次发生的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有没有你们的影子，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提醒一下，也请你给你们总公司转达一下，被盗的试验数据，其实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你们总公司得到了，准备拿它做实验，还请慎重一些为好。 还有，如果被我发现这件事情的背后，真的有你们公司的影子在里面，那就不要怪我把产品卖给那些专门走水路的那些公司了。” 李唐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布雷西呼吸猛然一滞，小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急忙解释道：“李先生，我可以向您保证，您说的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也难怪他着急，现在市面上不知道多少专门从事水货的公司，到处求购秦山药业的产品，无他，还不是因为确实能赚到钱。 如果这些公司真的能找到稳定的货源，那受损失最大的就是johnson公司，这些年光靠秦山药业的产品，每年都能净赚好几个亿美元，这要是被那些专门经营水货产品的公司割去一块肉，布雷西能想象到，公司那些大佬绝对会让他从华夏的海岸线游泳游回总部去述职。 “布雷西，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关心，你只要把我的话转达给你们总公司就可以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带到！” 对于布雷西说的李唐还是相信的，总公司那边有什么决策，肯定不会告诉他。 他是绝对不会亲自搞这些小动作的，毕竟他人就在华夏，这要是被抓到什么小辫子，可能就回不去了。 作为一名打工仔，想提升业绩获得老板的认可升职加薪，这无可厚非，可是否需要动用一些非法的手段，这就要从长计议了，不是每个人都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一些事情。 挂了打给johnson分公司的电话后，他又将电话拨到了byer公司设立在沪市的办事处，这次倒是没威胁，因为byer和秦山药业的商务合作开始的比较晚，就没代理几款产品，类似威胁johnson公司的方法，在这边起不了什么作用，打给他们只是想警告一下。 另外就是也告诉他们那个实验数据其实没用，他们如果得到了还想当宝一样的开启试验，那么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就别怪他没有提前说明了。 至于说什么帮着找那两个人这种事儿，他压根就没跟这两家公司提，跟他们说，那不就是与虎谋皮呢么，能找到人才奇怪。 …… “明云叔，是我，三子。” 找人还是得靠港岛宋家那位四叔爷，这些年有李唐的隔空治疗，虽然没办法像亲自把脉开药那样药到病除，但这位四叔爷的身体比起之前也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因为身份关系，想联系他只能是通过这个有正经商人身份的私生子做传声筒。 “三子，你好，有段日子没联系了，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听到是李唐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叶明云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从大前年开始，他在李唐的建议下，开始跟大熊那边做生意，并且在金融市场上布局卢布，三年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让他这个原本在港岛只能算是个小富家翁的家伙，一跃成为了港岛的顶级富豪，身家翻了百倍都不止，这还是明面上别人能看到的。 像悄悄布局的宋家，具体挣了多少到现在还没算出来呢。 也是从这时候起，宋家还有他叶明云，对李唐是言听计从，最起码明面上如此。 而宋家从今年也开始低调的在国内捐款建希望小学，在港岛清理一些打擦边球的产业，社团转型工作已经全面进入了快车道。 “我今天打电话过来还真是找您帮忙来了。” “你说” “我想拜托明云叔帮我在港岛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在我的实验室偷走了一些东西，虽然没有任何用处，但挺恶心人的。” 一听说是找人，叶明云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满口子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谢谢明云叔，我一会儿就安排人把两个人的照片发加急挂号信，发到您在羊城的公司。” “好，这边一有消息，我立即就跟你联系。呃……三子，我多嘴问一句，如果他们已经把从你实验室偷来的东西卖了，还用不用继续追查下去？” “如果能打听清楚交易对象是谁最好，但这个其实也无所谓，我那个东西也确实没什么用，只要能把这俩人抓住，审一审相信他们也会交代。” “莪知道了，收到照片后，我会尽快安排下去。” “谢谢明云叔，改天你闲了来我们这里转转吧。” “你别说，我的工作计划中还真有过去的安排，想看看能不能在那边投资建厂，也算是我为咱们老家的经济发展尽点力吧，回头咱叔侄俩见面了再好好聊聊。” “没问题，我等您。” 放下电话，李唐就立刻让陈东上来取走了曾怀义的照片，又给他一个地址，让他把黄正家和这个照片一起按地址发过去。 安排好了一切，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让宋家帮忙在港岛找人，李唐相信，只要那俩人还在港岛，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求诊 “妈，我都跟您说了，老美那边的医院都说，除了动手术没有其他任何办法，怎么您还不信呢，难道国内的医疗水平现在比老美都高啦？” 省城大学侧门公交车站台，一辆公交车缓缓的停靠在路边，随着后门打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下来后，那个年轻女人转过身子，看向在她后边下车的中年女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对于女儿的态度，中年女人一点也不在意，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老美的医疗水平确实比国内高，我承认啊，但现在咱们有选择吗？过去做手术？先不说那手术费咱们家能不能掏的起，丽丽，那是脑袋里，在脑袋里动手术，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在那边的时候医生没告诉你吗？” 妈妈的话让女儿沉默了下来，她有些想哭，准确的说，从知道自己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并且已经开始压迫神经后，这两个多月以来，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她才二十岁，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还不想死，好不容易努力的得到了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才去了半年而已，老天为何这么不公。 可现实就是如此无奈，虽然老美那边的医院明确告诉她必须进行手术，但成功率没法保证，也是，打开脑壳在脑袋里动手术，谁又敢给什么保证。 还不止是手术成功率的问题，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费用问题，作为留学生，虽然她也购买了医疗保险，但她回来前也特意咨询过保险公司，报销过后，需要她自费的部分在两万左右，单位是美元，换算成软妹币就是十万以上，这笔钱，她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可能凑出来。 看到女儿脸上那低沉的神色，中年女人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也想哭，辛辛苦苦把女儿养这么大，眼看着就要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了，谁承想老天爷跟她们家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女儿脑子里长了个瘤子的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将她和她丈夫劈了外焦里嫩。 在女儿面前，她和她丈夫还要表现的就如同无事人一般，让她感觉自己实在都快撑不下去了。 “妈，咱们来你们学校干嘛？” 母女俩人站在站台边上沉默了半天，女儿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种异样的平静。 听到女儿问，中年女人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刚才在附院的时候，中医科的陈主任不是说了么，如果国内有人能治，李教授肯定是其中一个。” “学校不是已经放假了么，陈伯伯说的李教授就在学校后边的家属区住着呢？” “走吧丽丽，边走边说。”中年女人拉着女儿的胳膊朝学校的侧门走去。 “你陈伯伯说的那个李教授，准确的说其实不是学校的老师，他是学校外聘的教授，只是每年秋季开学的时候，过来给中医和中药两个专业的新生上两节大课，他有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医院。” “那咱们来学校干嘛？直接去他工作的医院不就好啦。”被妈妈说的，丽丽是越听越迷糊了。 “就是因为去医院也未必能找到他，所以才来学校。他爱人是经济学的教授，我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打电话问了，她这两天正在学校完善一篇准备发表的论文，先过来找她，通过她找她爱人比较方便。” “哦”虽然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去医院都可能找不到人，但丽丽也没再多问，点了点头跟着妈妈走进了学校。 她们家没在学校住，而是在她爸爸单位的家属院，距离这里还不近，她大学也不是在这里上的，进到学校后，充满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很快，她就见到了妈妈嘴里说的那位经济学的教授，看到宋小慧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妈妈确定没开玩笑吗？这是教授？这分明看着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啊。 “宋教授你好，我是郭桂香，刚才跟您电话联系过，这是我女儿孙云丽。” “郭老师你好，孙同学你好，快请进。” 宋小慧现在在学校已经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了，将母女二人招呼着坐到沙发上后，她给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 “郭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要等一下才能走，我跟杂志社编辑约的时间已经到了，要沟通一下关于我那篇论文发表的事宜。” “没关系没关系宋教授，您忙您的，要不要我们在外边等您一会儿。” “不用，你们坐就行。” 回到办公桌后，宋小慧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开始拨起了号码。 因为经常需要跟国外的杂志社沟通，学校特意给她办公室的电话开通了国际长途业务，这让她方便了很多，也让杂志社那边找她方便了不少。 孙云丽从见到宋小慧的时候就感觉到诧异，一方面是诧异于她的年龄，等进到办公室以后就更感吃惊了。 因为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电脑，在她的印象中，学校里的电脑不是都统一在机房的吗？ 只有相关专业的老师和学生才能进去，机房里铺着地毯，进去还得换衣服，换鞋，带帽子，就差让先沐浴了。 怎么她才出国半年而已，电脑就已经普及到个人办公室啦？ “妈，你们学校现在给老师都配电脑啦？” 见宋小慧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孙云丽凑到她妈妈耳边轻声问道。 郭桂香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台电脑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她是一名理科专业的老师，跟宋小慧并不熟悉，但知道学校有这么一个在国际上都非常出名的经济学家，当然也清楚这台电脑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可能，学校哪里配的起，那是人家自己私人买的。” ！！！ “她这么有钱？” 一台电脑最少也得两三万块钱，至于私人究竟能不能买的到，孙云丽就不清楚了。 “她爱人有钱，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李教授，给医学院一次性捐赠了两千万。” 李唐给医学院捐款的事情，在省城大学的老师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学校让老师不得往外传播而已，所以外界的人知道的并不多。 第四百九十章 好事 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孙云丽的大脑有些宕机，扳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才数明白究竟有多少个零。 “妈，李教授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为什么那么有钱不知道，不过钱的来路应该没问题，因为捐款的时候部里和省里的领导都过来了。” 当着人家老婆的面私下讨论人家丈夫，郭桂香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宋小慧那边打电话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不好意思啊郭老师，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们打扰了。”郭桂香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呃……宋教授您忙完了？” “我已经好了，对了郭老师，孩子怎么了？” 见宋小慧已经把电脑关了并且拿起了包，郭桂香拉了下女儿的胳膊就站起来，准备往出走。 “唉……” 被问及女儿的病情，她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她在老美留学，那边的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没办法，这才回来了。” “啊？”刚关上办公室门的宋小慧闻言，惊的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眼前这个女孩最多就二十岁，正是青春靓丽可爱的年纪，怎么会这样！ 至于李唐能不能治好这个病，她也不清楚。 她只记得丈夫跟她说过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他是人，不是神。 她也见过丈夫因为了一个病例，而在书房冥思苦想大半宿的时候。 宋小慧没再说什么，带着郭老师母女二人就往停车的地方快步，她知道，人家现在需要的不是空洞的言语安慰，而是大夫肯定的说，没事儿，这病能治。 当孙云丽坐上那辆白色的宝马五系之后，她感觉自己今天自打见到宋小慧那一刻起，就跟一个乡巴佬似的，震惊的不停点。 出国留学前还在四九城念大学的时候，她就知道国内已经有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有私家车了，可什么时候大学教授和医生也成了先富起来的人啦？ 那她家的经济状况为什么没见变化有多大？她妈妈也是大学老师啊，虽然不是教授，但收入也不至于天差地别吧，她爸爸还是区里的机关领导呢，单位给配的车都只是一辆吉普。 从来到学校后这短短的半个小时，所见所闻，对孙云丽的冲击力实在是有点大，让这个好歹在老美见识过天地广阔的小女孩脑袋里乱糟糟的。 …… “老公，你确定那孩子没事儿吗？” 郭桂香母女在后来赶来的孙云丽父亲的陪同下，拿着开好的中药，已经忐忑不安的走了。 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紧张也好，迷茫也罢，再说句不好听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之前，他们现在都只能是先按照李唐的吩咐，回去喝上七天药，然后再过来复查了。 对于孙云丽来说，从知道自己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到现在也过去两个多月了，不甘、沮丧、害怕……各种负面情绪她都经历过，总的来说，已经能比较平静的面对病情了，手中那几包看似轻飘飘的药，在她心中却又有着重逾千斤的分量，因为最起码有人愿意给她开药了，而不是看着检查报告就黯然摇头，或者让她做一次几乎没有多少成功几率的开颅手术。 走出医院大门，她回头看了眼这幢呈扇形的门诊大楼，看着尽管已经快到下午下班时间，可大门口出来进去依然络绎不绝的人群，看着从医院里边往出走的人，似乎每张脸上都洋溢着一抹希望的光辉，她的心底忽然也涌现出了一股生的希望。 “爸、妈，你们为什么这种表情？”孙云丽扬了扬手中提着的装药的袋子。 “刚才那位李大夫不是给我开药了吗？到底有没有效果，七天以后自见分晓，比起之前去的那些医院，不知道该开什么药，这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么。” 看着女儿脸上那已经消失许久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郭桂香和她丈夫俩人也被感染了，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是啊，过来是为什么？不就是专门找最好的大夫来给女儿看病的么。 既然大夫说能治，问题不大，那就应该安心的配合治疗，怎么还要胡想八想呢？ “哈哈……桂香，闺女说的对！咱俩啊，真是白活一把年纪了，这段时间都有点魔障了，还没闺女看得明白。”孙汉东笑着摇了摇头：“李大夫刚才不是都说了问题不大么，而且只用服药七天就能看到效果，这不是已经很好了，咱俩还在这里垂头丧气什么啊？” 看着丈夫和女儿脸上的笑容，郭桂香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嘴硬的解释道：“我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闺女在老美那边的医院，那里的大夫说的那么严重，可你看刚才李大夫那样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过去了，还顺便帮女儿治了下……我只是没想到咱们老祖宗传下来得中医竟然这么厉害的，一时之间还有点转不过来弯而已。” 说到这里，郭桂香的目光扫了下自己女儿的腹部。 没错，孙云丽还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事儿的前两三天和刚来事儿那两天都会痛的要命。 这个月也不例外，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痛了，只是还没上强度而已，不出意外从今天晚上或明天就应该开始痛的难以下床了，可刚才在诊室里，李唐给扎了几针后，没一会儿就下来了不说，除了腹部感觉有点下坠和涨之外，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小姑娘毕竟未经人事，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这种事情，见妈妈扫的那一眼后，俏脸微微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妈，您刚才在学校的时候说那个李大夫给你们学校捐了两千万，他们家怎么那么有钱的？” “这里……” 听到女儿的问话，孙汉东朝医院另一边努了努嘴：“大夫只是他的兼职，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秦山药业的一把手，这个公司就是他一手创建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吸引 看着旁边这栋二十多层，外侧全部都是玻璃幕墙的高楼，孙云丽的小嘴不自觉的就张大了。 作为秦省人，她当然知道秦山药业是一家什么企业，别说国内了，她在老美留学的时候，那边的超市里就有卖这家公司的护肤品和药，她还专门观察过，药不说了，护肤品的销量是真的高，她的同学大部分用的都是这个，而且，那边卖的比国内可要贵的多。 对于在异国他乡能见到真正的家乡出口过来的产品，关键是老外还都认可，她是真的感到心有荣焉。 “可是爸，秦山药业我记得是国企啊，他就算是一把手，还能把公司的钱随便拿出去花吗？还是说给我妈她们学校捐款是用公款捐的？” “我话还没说完呢！”孙汉东摇了摇头，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一家三口，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这家公司有他的股份，具体多少不知道，但每年都有分红，估计不会少，他可能也是害怕有人眼红吧，所以把钱捐出去一部分，他每年还给教育部门捐不少呢，让教育部门给那些在偏远农村教书的老师，每人每个月发五十块钱的补助，听说好像从明年开始这个补助会调整到八十。” 听到这里，孙云丽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爸，这个补助是不是就是大妈说小斌哥领的那个？” “对对对，你小斌哥也领过两年，不过从他去年调回城里以后就没了。” 旁边的郭桂香此时也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她丈夫今天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有这码子事情。 孙云丽此时的脑袋里已经浮现出了李唐的模样。 高高的个子，适中的身材，温和的笑容，磁性的声音，看着很短，但好像就特别适合的发型，就连脸上那道伤疤，此刻在她的脑海中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 就在此时，医院斜对面不远处的一栋，和秦山药业总部大楼非常想象的高层地下停车场出口，陆续开出来了近十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车子刚停稳，其中一辆虎头奔的后排车门就打开了，乔木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向站在路边，刚才挡住他们车队的杜成栋。 “木头，你带这么多人和家伙过去，不是想跟人家火拼吧？你别忘了，那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你们这三四十号人过去简直就是给人家送菜去的，你……” 看到乔木过来，没等他开口，杜成栋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的开始“突突突”的输出了。 乔木也不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给嘴巴说个不停的杜成栋递了过去，然后又给俩人都点上，等着说完了才笑呵呵的问道：“说完啦？我能说话了不？” “你说！” “就你那话，我又不傻，我跑人家地盘给那些地头蛇火拼，我又没活够！” “那你带这么多人？我听说你还让人把家伙都带着呢。”杜成栋才不相信他的话呢。 他可是听乔木的秘书说了，这家伙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善，紧跟着就让保安队队长带人带家伙跟他走，一副非常明显的要出去跟人干仗的模样。 “嗐，我带点人这不是害怕过去了万一出什么事儿了么，有几个弟兄在身边，到时候跑也好跑。” 乔木眼神里有些闪烁的解释道，那模样，认谁看了都知道这家伙没说实话。 他这话糊弄糊弄别人还行，可站在他面前的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想就这样轻易的糊弄过去明显不可能。 “少给我放屁了在这儿。”杜成栋真想一口口水喷到乔木的脸上去。 酿的，你告诉我过去就是为了好跑，糊弄鬼呢这是。 他们俩这半天说的事儿，是发生在东隔壁省，他们公司在那边项目工地上的事情。 他们公司在那边的工程，是李唐去年通过调到隔壁省当领导的刘领导秘书要过来的，盖的是电力单位的家属院，总共十几栋楼，工程不算小了。 本来一切正常，可从六月下旬开始，在那边当项目经理的马平安就接到手下的汇报，说是当地那家给他们送砖的砖厂质量出现问题了。 问题还不小，那砖头普通人用手都能掰断，你说这质量谁还敢用，盖的房可是给人住的，将来真出了问题，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砸了他们公司的招牌还算小的，甚至有可能把刘领导给牵扯进来，真到了那时候，李唐可能都保不住他们。 因为这个事情，平安派人去砖厂找负责人说了一下，当面答应的倒是挺好，可就是不改，送来的砖依然是那个质量。 为此，马平安又跑了一趟，状况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既然这样，那你们的砖我就不要了，又不是再没砖厂了，平安立即就让人联系另外一家，距离工地稍远点的砖厂给他们送货，不要之前那家的了。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先前这家砖厂先是派人过来堵工地门，工地报警，公安来了人家就撤，公安走了人家再来，深谙打游击的精髓。 就在昨天晚上，竟然打伤了几名工人，砸坏了几台搅拌机，还有不少预制板。 马平安从昨天晚上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当地的医院等待两名受重伤的工人的消息，等到今天下午确定那两名工人没有生命危险后，这才给公司汇报了一下。 而乔木接到消息以后，直接就炸了，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杜成栋跟乔木从小玩到大，对这家伙的脾气摸的很清，知道这家伙生气的时候越是笑，那就表示事儿越大，他更不敢让这家伙走了。 他没找乔木的老婆过来帮着劝，因为他明白，这时候的乔木就是个炸药桶，除了他们几个弟兄，其余人谁碰都要炸，别因为公司的事情到时候闹的人家夫妻感情不和了。 杜成栋抬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木头，咱们在一起快四十年了，你看我像傻子吗？你带这么多人和家伙过去，到底是想干嘛，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别跟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马上四十的人了，老婆孩子都有，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了。 还有啊，车上坐的这些兄弟们，可都是从枪林弹雨里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你现在带着他们过去跟人干仗，万一死上一两个呢？哦，当年没死在敌人的炮火下，现在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冤不冤啊？他们家里的妻儿老小你准备怎么交代？ 让这些兄弟来咱们公司，是因为他们生活困难，咱们给他们提供一份工作，好让他们能挣到钱养家糊口，不会为了一点阿堵物而走上什么不归路，不是为了让他们过来给咱们干打打杀杀这种活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主意 杜成栋说的弟兄，指的是现在在路边那一排车里坐着的，准备跟乔木去隔壁省的三四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从大西南回来以后，因为裁撤问题而不得不回家了。 有的是乔木的战友，有的是那些战友带来的，这些人都有同样的一个身份，那就是都是从大西南回来的退伍军人。 这种人在公司里有不少，这些年陆陆续续进来的最起码也快近千人了。 大部分人都在工地干活，也有一部分留在了保安部，就因为他这里接纳了不少回来以后没办法安排工作的退伍军人，省民政厅退伍安置办，还给秦岭建工授予了一块军民共建单位的牌子。 此刻听到杜成栋说的话，乔木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停在路边的一排车子，默默地抽了口烟，把嘴里的烟吐出去后，转过头来刚准备说什么呢，一辆白色的宝马五系从马路对面直接逆行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他俩的不远处。 看到这辆车，乔木和杜成栋对视了一眼，显然，车子肯定不可能是宋小慧开的，她看到他们俩，可绝对不会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开过来。 他俩想的没错，车子停稳后，后排的车门就打开了，身穿秦山药业衬衣工服的李唐从车上走了下来，坐在另外一边的宋小慧没下车，只是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向这边招了招手。 李唐下来后先是看了眼那排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然后才施施然的走过来。 “这是准备干嘛？出去游街啊？” 一溜道的黑色轿车，打头的是一辆虎头奔，后边跟着的都是秦汽福特蒙迪欧，不过这个蒙迪欧可是后世的a6车型，十辆车就这样停在路边，在这个年代，给人的视觉效果还是非常震撼的。 过来过去的人们都在不停地看着这边，就连路上的汽车走到这附近的时候都慢了下来，还好车上那些人没下来，如果都下来站在车旁，那这会儿这附近还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了呢。 “没什么事儿就让人把车都开到停车场里去，别停在这儿，还嫌不显眼是吧？” 没等乔木和杜成栋说什么，李唐又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杜成栋深深地看了眼乔木，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往车那边走去，看样子是准备让人把车开回地下停车场去啊。 乔木刚张嘴想拦住杜成栋呢，就被李唐给打断了。 刚才杜成栋那别有意思的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马上就意识到这里边有事儿，所以直接就问道：“别叫他了，说说吧，怎么了？” 一边说着，李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给乔木丢了一根过去，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乔木看着手中刚接过来的烟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老三，你好歹也是身价百亿的巨富了，咱就不能换个喜好吗？宝市卷烟厂的厂长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抽他们的这款烟？” “我管他知道不知道呢，我又不找他买烟，别打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见已经没办法瞒下去了，乔木也不再迟疑，干脆利索的就把这段时间，发生在隔壁省工地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到昨晚上砖厂的人跑到工地打砸，还把工人给打伤了，李唐也皱起了眉头。 他偏过头看了眼已经开始在路上调头，往地下停车场开的车队：“你带这些人过去是准备跟砖厂的人干一仗？” “我也不瞒你，还真有这个打算。” “所以你跟成栋俩人站路边，就是成栋刚才把你拦住了是吧？” “是” 看了眼已经走回来的杜成栋，乔木点了下头。 李唐直接抬起胳膊揽住乔木的肩膀：“过去干一仗不是不行，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项目怎么继续干下去？” 见乔木张嘴想说什么，他摇摇头示意先别说，继续讲道：“这一仗干完，你被抓进去那是必然的了，工程怎么办？让老刘同志把脸丢尽？当时可是他让段秘给省供电局打电话，才把这个工程交给你们公司的，这样一闹，算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那家砖厂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质量都好好的，到现在才出现这个问题？我想，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猫腻。” 他的这番话，让乔木和杜成栋俩人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对啊，砖厂烧出来的砖质量那么差，这样以后谁还敢到他们家来买砖，而且他们的这种差，又不是说能给自己省钱的偷工减料，现在一想，这不就是纯粹恶心人的嘛。 现在再看，估计他们后来买的这家砖厂，可能要不了多久质量也该变差了。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得从根上解决才行，否则，别说干一仗了，就是干上十仗八仗的，也没办法解决什么，反而还掉入到隐藏在幕后之人布置的陷阱里去了，因为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跟你说木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根本就不用你们出手，砖头的质量很快就能变好。 工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作为公司老板，不管怎么说都得过去，具体带多少人过去，你自己看着办，但别想着要靠打架来解决这件事儿。 过去以后，你就直接找供电局基建科的科长，把那随便就能掰断的砖头扔到他面前，告诉他，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他们作为地头蛇如果没办法处理，那么接下来盖房用的砖头就全是这种了，以后他们住进去这房会不会塌，让他们自己去赌命吧。 你就说，反正我们公司是秦省的，你这里的房以后出现质量问题，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声誉，那大不了我以后不到你们省接活了，把这档子事情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去解决，最好再跟他们主管副局长，局长都见一面谈谈，再想办法把这砖厂烧的砖头质量有问题的事情，传到他们职工耳朵里去。” 祸水东引，秦岭建工作为过江龙，想在其他省讨饭吃接活干，肯定会面临很多地头蛇的骚扰，如果事事都要靠干仗解决的话，多少人都不够往里面填，那毕竟是在人家地盘，收拾你个外人还是手拿把掐的，到最后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房子 其实以乔木这些年干工程的经验，正常来说，他自己是能想到这个主意的。 当初公司从秦山走出来到省内其他地市接工程的时候，他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时就解决的很好。 这次之所以这么冲动，还是因为工人被打伤，甚至还有两个差点死在那里。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就让他上头了，什么都不想不顾了，就只想着带着人带着家伙，冲过去给受伤的弟兄们报仇。 现在经过杜成栋和李唐俩人的轮番劝解，他心头那股邪火也渐渐消散了，这十几年锻炼的越来越精明的头脑，也重新占领高地，再次运转了起来。 “谢啦兄弟。” 将手中抽的还剩半支的烟一丢，乔木抬起两只胳膊分别搂住了李唐和杜成栋的肩膀。 “谢个屁！” 李唐和杜成栋对视一眼，一人朝乔木的胸口擂了一拳。 “行啦，我先走了，你要过去就赶紧走吧，路上让司机注意安全，过去了帮我跟平安带个好，让他也多注意安全。” 从乔木的胳膊下挣脱出来，李唐也将手中的烟朝地上一丢，然后抬脚捻灭，转身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然后又摇下后排的车窗冲站在那里的俩人招了招手，然后才让庞虎开车离开。 “你们三个老男人刚才勾肩搭背的说什么呢？”等车子离开了，宋小慧才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男人？我还不到四十呢在你嘴里都成老男人啦？” “不老吗？”宋小慧好笑的看着反应有些强烈的丈夫。 要说老，单从面容上看，李唐也不怎么显老，也就三十岁的模样，唯独那道疤痕稍微有点破坏美感，但关键是…… “回去照镜子自己看看，你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因为头发短，除了洗头之外，平时压根就不用打理，所以李唐也从来没注意看过自己的头上，现在一听妻子说都有白头发了，他还真有点惊奇。 “我都有白头发啦？” “嗯呢，你头发短，看着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宋小慧看着身旁丈夫的头上，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结婚这么多年了，她当然清楚自己男人这些年都操的是什么心。 为了调整配方，一宿一宿不睡的事情时有发生。 也就是现在不用两地了，每天晚上在她的督促下才开始不熬夜，白天在单位一个人身兼三职，还经常要给医院里那些实习的学生，和其他医院过来进修的医生上课，虽说不像那些领导一样，时间卡到几点几分到几点几分干什么，但也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 结婚十一年的老夫老妻了，李唐当然知道自己老婆在想什么，他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别瞎琢磨了，我每天忙忙的时间过的还快，真让我清闲下来，我自己可能都受不了。” 此时，车子刚好也拐进了距离公司不远的家属院，刚开到二号楼，眼尖的宋小慧就看到她以前开的那辆车停在自家楼下。 “咦，老公，是爸妈过来了吗？” 自从有了这辆宝马后，她之前那辆车就一直放在化肥厂，钥匙也在家，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公公婆婆开着过来了。 李唐看到车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笑着说道：“估计咱爸的退休手续办完了，咱妈拉着他过来散散心。” 车子已经停进了车位，俩人分别拉开自己这边的车门就下了车。 庞虎也急忙停好车将车钥匙递给了李唐。 “虎子，明早不用赶到公司开车过来，咱俩走路去上班。” “我知道了三哥。” “嗯，回去吧！”说完，李唐就挥挥手走了。 庞虎在这个家属院也有房子，就在后边四号楼，他站在原地看着李唐走进单元楼洞，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个家属院跟秦山药业其他的家属院不同，其他建在厂子附近的都是免费分房，厂里的职工只要结婚了，在外边还没房，就能申请。 现在八个分厂附带的家属院都有大量空房在，不够了还会继续盖，而单身职工，厂里给提供免费的单身宿舍住。 像家属院的房子，原则上分给你，那这房就是你的了，哪怕这个职工去世了，也可以当遗产留给子女。 当然啦，因为是免费分的房，就算等以后房改政策出台，也不会给办理房产证，也就是说，家属院的房子，职工和家属可以永远住下去，但是，不能卖，就算是本厂职工之间也不能买卖或者出租，也不能转借给除直系亲属外的人使用。 关于直系亲属的定义，分房协议中都有规定，之所以定这么严格，就是因为，一，这个房子是福利分房，二，住在家属院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费用，像水费和电费只要不超过每月约定的数额，就不用交费，约定这个还是为了防止浪费。 这些福利都是给职工享受的，而不是给外人的，所以，当初在制定分房协议的时候，李唐就要求制定的特别严格。 如果发生职工本人和配偶都不在了，儿女又没在厂里上班，也不在本地工作，房子确实闲置没用的情况，那这时候就可以把房子卖回给公司，不过回收价格只是两万元，这点在分房的时候签的分房协议里就有写明，这个价格李唐的打算是，只要他还是秦山药业的一把手，就会一直执行下去，哪怕到了二零二几年的时候也一样。 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因嫌回收价格便宜，就那样空置在那里，分房协议中还注明了，房屋空置一年以上每月需缴纳一百元的空置费，拒不缴纳者，公司会强行收回。 工龄不够就自己离职或者因为违法犯罪被开除的，房子也会被收回，当然啦，配偶如果也是公司员工，且还继续在公司工作的，那就不会收回了。 以上那些规定，都是针对的其他家属院，这个新家属院就不同了。 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房子都花钱了，还不少。 第四百九十四章 父亲 李唐的房子还是在一楼，主要是他住习惯了。 屋里，先一步进来的宋小慧跟公公打了个招呼后，已经跑到厨房，跟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婆婆亲热的聊到了一起。 “爸” “嗯，下班啦！” 看到儿子进来，坐在沙发上的李爸硬是挤出来了一点笑容，但神色间的落寞实在是有够明显。 正准备换拖鞋的李唐，感觉到自己的外裤一沉，低头一看，原来是老两口过来的时候把家里那只猫也带过来了。 这家伙看到他就扒拉着他的裤子往上爬，噌噌两下就蹲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蹭完就又跳到地上，跑一边玩去了。 这几乎成了这只猫每次见到他时的见面礼。 “手续都办完啦？” 换好拖鞋的李唐先是去厨房跟老妈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客厅坐到了老爸的对面。 “彻底办完了，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把字签完后，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妈看我不得劲，就说过来你这里住几天，全当是散心了，你哥还说让我和你妈去南岛海边玩玩，叫书远和书彤陪我们，我实在是懒得跑。” 李爸没有嘴硬的说什么无事一身轻那种话，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老爷子今年六十五，从十五岁参加工作，已经整整五十年了，说是退休，因为在解放前就参加了工作的缘故，其实办理的是离休手续。 依照他的级别，退休后享受的待遇不变，专车、专职生活秘书、家里如果雇保姆，组织上给报销费用这些都有。 只不过老爷子是一样都没要，也早就把跟在他身边的秘书和司机都安排下去了。 “要不然您打个申请，下个月书远出国留学，您也跟他们一起送过去？” “我才不去呢？”听到儿子这个提议，李爸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出去干啥，我也没觉得那边有多好，手续还麻烦的要命。” “那您跟我妈就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反正回去也没啥事儿。” 李爸转着头看了看，这个房子面积大，四室两厅，足足有一百三十多平方，这可是纯纯的实用面积，还不算外边三米宽八米长的阳台，他们老两口过来住的地方肯定有。 但老爷子还是摇了摇头：“今天星期四，最晚星期六我们就回去，大夏天的，我跟你妈住在这里你是无所谓了，慧慧也不方便啊。” 确实，天气热，虽然房子里都有吊扇，但回到自己家依然会穿的比较清凉，李爸在化肥厂家里，只要不来外人的时候都是光膀子，可到了这边有儿媳就不行了，住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他都受不了。 李唐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刚好这个周末他们本来也打算回去看看的，那就一起回去吧。 “对了三子，你实验室被偷东西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嫌犯已经跑到港岛去了，想抓回来，社会局那边需要的手续也比较麻烦，我联系了一下宋家那位四叔爷，寄过去的照片他们今天应该就能收到，只要人还在港岛，我估计要不了两天应该就能找到。” 对于宋家在港岛还有一支的事情，李爸也早就知道了，现在听到小儿子这样说，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你不是让他们家转型了吗？他们还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易的找到人？” “转型也不可能那么快啊，而且……”说到这里，李唐探头看了眼厨房方向，发现自己老婆和老妈还正在里边聊的欢呢，这才放心的缩回脑袋。 李爸被自己儿子这一下弄的一愣，不自觉的也跟着看了眼厨房，却什么都没看到，刚准备问呢，就听到小儿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而且爸，不是我说，就宋家那位四叔爷那谨慎、鬼精的性子，能把社团都转型才怪，他肯定要给自己手上留些备用力量，或者干脆把哪个儿子牺牲了，让他一直掌握着这支地下力量，但跟宋家明面上脱钩。” 听到自己儿子这样编排人家长辈，李爸没好气的瞪了这个货一眼。 “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敢有那种心思？” “嗐，这不还有五年呢么，而且这种地下力量也可以转到明面上来啊，比如说成立一家安保公司，申请正规的执照，哪怕接不到别的生意，只要他们能养的起就行，这样一来，想趁着他们力量削弱了欺负他们的人，也就不敢轻易动手了。” 借着前两年国际金融市场的巨变，宋家家主的私生子叶明云和宋家异军突起，一跃跻身成为港岛的两个新晋富豪家族，资产数额成倍的增加，这也引起了这些富豪们的不满，有不少人联手想在港岛的股市上给叶明云来一下子。 可不满归不满，想归想，因为有宋家掌控的港岛第一社团在，没人敢真的出这个头，除非他活够了。 而且，虽然叶明云的身份私底下很多人都知道，但人家也确实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商人，没有任何一点把柄留给别人，就算想借助政府的力量来收拾他也办不到。 现在叶明云又开始把资产往大陆转移，疯狂的在大陆弄各种投资，如果不是当年港岛那几位老牌富豪一直都跟这边联系，也确实为祖国的经济发展出了大力，搞不好他现在都能成为港商在大陆的领头人。 当然啦，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爸才不想多管呢，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别跟那边联系的太紧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怎么转型，那位宋家的四叔爷宋礼文的出身都在那里放着呢，以李唐现在的身份，如果跟蓝党出身，又是混社团的搅和的太近，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儿，到时候被外人知道了，肯定会有人拿这个说事来攻击他。 到那时别说王主任了，就是那些老同志也不好帮他多说什么。 听到父亲的叮嘱，李唐点头应了下来，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岳父之前也这样嘱咐过他。 第四百九十五章 茶馆 饭后，李唐主动收拾了锅碗瓢盆，然后一家四口一起出去遛弯。 夏日的傍晚，院子里凑堆聊天的不少，看到领导的父母过来了，够资格过来打招呼的，一个接着一个过来问了个好，从单元楼门口到家属院大门口，短短二百来米的距离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出来。 刚出来，又迎面碰上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才刚回来的杜娟。 “叔、婶儿，您二位过来啦？” 看到李爸李妈，杜娟高兴的小跑着过来拉起了李妈的手。 “你叔的退休手续办完了，在家也没啥事儿，我们就寻思着到三子这儿来住两天，刚才还叫你过来吃饭呢，结果你也没在家。” “临下班来了点事儿，就加了会儿班，在公司把饭吃了，早知道婶儿你跟我叔今天过来，我肯定就不加班了，明天，明天下午我给咱整俩菜。叔，现在无事一身轻还不习惯吧？” “不习惯，还真不习惯，不过应该也就这几天，过几天就好了。” “那您二位就在这边多住几天。” “住两天就行啦，这边比咱那山脚底下热，住时间长了我还不习惯呢。”李爸笑着摆了摆手。 “对了娟子，妮妮今年考的咋样？” 杜娟的小女儿七月初刚参加完高考。 “她自己估分估的还行，上省城大学肯定没问题，不过具体报哪儿还没确定呢。” “考的好就行考的好就行，这下你也算熬出来了。” …… 就在他们站家属院大门口正聊天的档口，李唐刚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开过来停在了路边，在一看车牌，呕吼，老丈人的车，急忙拉了一下老爷子的胳膊。 “爸，慧慧她爸过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车子副驾驶的车门，和后排两边的车门同时被打开了，副驾驶下来的人看到领导自己打开了车门还一愣。 而坐在后排的宋爸和宋妈俩人一起下了车。 经过李唐的提醒，李爸他们也停下了聊天往前走了两步，宋小慧已经小跑着迎了上去。 宋爸和宋妈今天过来也是赶巧了，原本是宋爸过来找女婿说点公事儿，宋妈是顺便过来转转，没成想跟亲家公和亲家母碰到了。 见状，杜娟也没在停留，跟宋爸宋妈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这边六个人也不进屋了，现在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干脆就在马路边上溜达了起来，三个女人走一起，三个男人走一排，后面还吊着一个宋爸身边的工作人员。 “爸，您不是去四九城开会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刚回来，老李，你的手续彻底办完了？” “完了，以后除了每年交组织费用，剩下的时候都不用再去单位了。” “唉，你这份说退就退的洒脱心理，我是比不上啊。”宋爸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当然清楚上边的意思，原本是想让李爸到代表会再干几年过度一下，然后再退，可李爸没同意，直接写申请要一退到底。 其实怎么说呢，建议让李爸到秦省代表会再干几年的那人也是没安啥好心。 今年下半年曹主任肯定要退，他都整七十了，而他退了，主任一职的继任者很有可能是宋爸。 但如果李爸过来到代表会干副主任，那宋爸是绝对要离开秦省调到其他省份去了，连现在的位置都不可能继续干下去，再怎么样，上边也不会让俩亲家在同一个省同时任高官的。 鉴于宋爸的年龄，再干一任也是肯定得退休，去别的省根本没啥意思，还丢失了自己的大本营，不符合他的利益，也不符合王主任的利益，所以，李爸就没接受这个建议，他原本也没这个想法，干脆利落的选择了全退。 听到亲家的话，李爸笑着摇了摇头：“什么洒脱不洒脱的，还不就那回事儿，不过心里空落落是免不了的，这不，他妈觉得我在家待着不得劲，就拉我过来转转。” “是应该好好放松放松，操劳一辈子了。” …… 李唐跟在一旁也不吭声，就听着两位老爷子闲聊着，又等了一会儿，见这二位开始说起了车轱辘话，这才插嘴看向岳父问道：“爸，您今天过来是找我有事儿？” “嗯，确实有事。” 说着，宋爸便转头来回看了看，李唐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找合适的说话地方呢，看样子事儿还不小，就抬手指着马路对面说道：“爸，那咱去对面那个茶馆坐会儿？他家的龙井茶还挺不错的，二楼也有包间。” 随着李唐手指的方向，两位老爷子看了过去，那是一栋二层的民房，外表被装修的古色古香，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边……” “哦，这是乔木他们几个开的茶馆，就是为了谈生意的时候有时候不想去饭店了，有个坐的地方。” 宋爸这才发现，他们刚才边走边聊都已经走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他扬起下巴，向茶馆西边隔着一个小路口的院子示意了一下问道：“那边是不是就是秦岭建工的家属院？” “是，这片地也是区里做的一个尝试吧，第一块转让的土地。” “土地经济？呵呵，这个词好像还是你小子发明的是吧？” “呃……您可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本事，国外的土地买卖那不是正常的么。” “不提这个。”宋爸摆了摆手：“茶馆里安静不？” “这个您放心。” “那跟你妈她们说一声，看她们过去不，老李，咱们去那里坐坐？” “方便不？” “没啥不方便的。” “那行，我也尝尝龙井。” …… 最终，三个女人选择继续溜达，李唐领着两位老爷子过马路来到了茶馆，看到一楼隔档里有客人在，就没从前门进去，只是跟前台打了招呼，就进到院子里从后门直接上到了二楼的包间内。 刚上来还没坐下呢，杜成栋就跟在屁股后边上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大声说道：“老三，你咋不走前门还从后……呃……李叔好，宋叔好！” 可惜，他没能进来，刚走到门口就被跟着一起过来的宋爸身边那位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被拦住的杜成栋微微一愣，探头看清屋里的人是谁后，连忙问好。 工作人员见李唐点头，放下了挡住杜成栋的胳膊，他这才得以进来。 “成栋，你这里搞的看着还不错啊。” “嘿嘿，我们几个瞎弄的，就是为了有时候谈生意，有个坐的地方。李叔，宋叔，您二位请坐，我去提水进来泡茶。” 杜成栋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顾不上多说啥，转身就往外边走去，刚走到门口恰好把一个人给拦住了，没让外边的人进来，他从那人手中接过热水壶，然后顺手将包间门关上。 李唐探头看了眼，看清楚外边是谁后，也知道了杜成栋为什么没让人进来。 外边那人是他们公司公关部的一位美女副经理，也是这个茶馆对外的经理，穿着打扮稍微有点前卫，招呼别人可以，但招呼今天这两位，打死杜成栋也不敢让她进来。 接过壶的杜成栋看到李唐嘴角的那抹笑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刚才就在一楼隔档里招呼两个客人，听到前台说了后这才跑上来的，要知道是这二位老爷子过来，他都情愿自己没上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岳父 “你楼下还有客人呢是吧？” “呃……啊，有！” “行啦，我泡茶就行，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走，不用管我们了。” 李唐从杜成栋手中接过开水壶，然后打开柜子从里边拿出一盒茶叶和三个杯子，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省的他在这里难受。 “成栋，你有客人就招呼你的，不用管我们，借你这地方坐一会儿。”李爸也点点头示意杜成栋可以先走。 “那行吧，李叔，宋叔，您二位慢用，我先下去了。” 如果只是李爸在，杜成栋还无所谓，可宋爸还在，他就感觉浑身都有点不舒服了，现在一听让自己离开，立刻就如释重负，道别后赶紧溜了出去。 出来后，拉好包间门的杜成栋长出了一口气，屋里那三位一个气势比一个强，李爸还好点，毕竟打小就叫着叔叔长大的，说两句俏皮话都没啥，可对宋爸他又不熟，也就是跟着好兄弟才能叫声叔。 整理了一下心情后，他往楼梯那边走去，刚拐过弯，就看到那位公关部副经理站在那里正等他呢。 “杜总” “高经理你站这里干嘛？楼上不用管。” “杜总，李董过来带的是谁啊？” 这位高经理叫高艳敏，能干公关，脑子也够活到，一看刚才杜成栋把她拦在门外不但没让她进去，还让她立刻下楼，就明白里边的客人十分重要。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下楼吧。” 杜成栋可没给她解释什么的想法，绕开这个女人刚往下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女人说道：“高经理，我提醒你一下啊，乔总应该跟你说过，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我再给你补充一点，不该想的人也千万别想。” 这话说的高艳敏的脸上就是一红，她一直都对李唐充满了好奇，或者干脆就说想勾搭到手。 每次看到李唐过来都想凑过去，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如果被反感，杜成栋能想象到她的未来。 让你当这个公关部副经理，是给我们公关客人的，不是公关我们兄弟的，这要是被宋小慧知道他们这里有个人对她老公有别的心思，呵呵……杜成栋敢保证，他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高艳敏这个女人有不小的野心，在秦岭建工干了一年多，她已经看出来了，李唐可以说就是这家公司的背景，所以，她就一心想着看能不能得到青睐。 可惜，李唐来茶馆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来一趟，即便过来也不会多坐，所以她才想要把握住这为数不多的机会。 虽然被杜成栋点了一下，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在楼梯拐角这里踅摸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到后院等等，不管怎么着，总要先制造个见面的机会才行。 …… 包间里此时已经说上了正事。 “三子，你们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流动资金你知道不？” “呃……截止六月底的半年报上显示还有不到四百，然后还有一部分应收应付账款，这部分都算上的话大概就是四百多一点吧。” “留够你们两个月的资金，现在立马能拿出来多少？” “三百五还是没问题的，咋了爸，省里要用钱？”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同时他心里也在不停的琢磨，没听说省里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啊？而且三百五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如果放到省里，一个项目根本不可能会用到这么多钱，这得同时开多少大项目，建高铁吗？ 一旁的李爸被儿子嘴里说出来的数字震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这才半年就挣了这么多钱啦？ “省里不用，是上边要用钱，这样啊三子，从你们公司账上抽出来三百五，过几天上边财政口会增发一笔三百五十亿，十年期的交通基础建设专项债券，具体哪家银行代售我就不知道了，肯定会有人找你，到时候你看着让把那笔债券一买。” “没问题！”去年下半年买了一次，今年再买一次，李唐都已经习惯了。 这时候宋爸好像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婿问道：“三子，我记得去年就让你们买了一次专项债券，然后今年过完年还分红了两百，你们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不是说没了吗？” “确实没了，这些都是今年挣的。” 李唐两手一摊：“这次再一买，到明年年初想分红就得看下半年赚多少了。” “我记得你们公司今年定的计划是超七百亿营收，照你这样说的话，应该差不多是吧？” “差不多，不过下半年也还得加油才行。” “嗯”宋爸点了点头，拿起李唐刚才放在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了一颗，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次过去开会跟王主任还有几位老同志都交流了一番，原定计划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化了，这次你的候补两个字会被去掉，级别也会往上走一级。 但有的老同志让我提醒你一下，一个单位如果只有一种声音，有时候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你们公司毕竟太过特殊，对你这个一把手的依赖度，是其他公司没办法比的，回头如果有人找你谈话，你该应就应下来，别梗着脖子硬上。” “这您放心，我的头没那么铁。” “哈哈……” “这臭小子！” 李唐的话直接就把两位老爷子都给逗乐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虽说这次调整后，你的职务没变，但级别提高可不是只让你享受待遇的，身上的责任也更加重了，三子，你要比以前更加努力、用心，坚决不能辜负组织和老百姓对你的信任！” “我知道了爸！” 岳父大人的话，让李唐猛的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肩上，压的他呼吸都是一滞。 他脸上神色微妙的变化两位老爷子看在眼中，却都没有说话，二人同时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别说，这个龙井还真的挺好喝。 第四百九十七章 退股 放下茶杯，宋爸想了想偏过头看着身旁的亲家说道：“老李，我这儿有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嗯，你说！” “大元和小丽不是还持有了一部分秦岭建工的股份么，我的意思是……不行就退了吧！” 宋爸的话让李爸微微一愣，他有些好笑的抬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李唐说道：“你们翁婿二人给想到一起去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三子还跟我说，准备这周末回去跟大元和二清他们两家说一下，让他们把这个股份退掉或者卖掉。 我和他妈也觉得，那四个孩子手中各有百分之零点二五的汽车制造公司的股份，够他们这辈子的花销了，就都同意了这个提议，没想到你现在也说起这件事儿了。” 顺着亲家公的手，宋爸看了眼女婿，笑容中对他充满了肯定。 他之所以现在提出来让李元家把股份退掉，有为自己考虑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大女儿和大女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收礼，被违法犯罪。 虽然秦岭建工迄今为止在外从来没有打过他的旗号，但谁敢保证以后都不会有？他相信自己人，但不相信外人。 李唐之所以想要让哥哥姐姐家把这边的股份退掉，原因也差不多，他也担心万一有人知道哥哥嫂子在秦岭建工有股份，借着这个来攻讦老丈人，或者埋什么雷。 之前一直没提过要退股，是他自己都没把这个当回事儿，今天又突然提出来，就是因为刚才下班的时候碰到乔木和杜成栋，然后从他们嘴里得知发生的事情后，才意识到的。 现在哥哥姐姐在秦岭建工有股份的事情，外边肯定有人知道，但也不会太多，随着公司现在越做越大，手都伸出省外了，引来的目光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肯定能有人查出来这家公司的股东名单，到那时候，给乔木他们带来的可不一定全是好事儿，更多的可能还是来自于各个方向的暗箭。 …… 三个人在茶馆坐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准备离开了。 “二位爹，这茶叶喝着怎么样？” “还不错” “挺好” “行，等会儿下去我给你们一人拿一罐。” “那记得把钱给人家。”宋爸还不忘叮嘱一下。 “这您放心，我从他们这里拿东西，都给钱。” “三子，你在家里放的茉莉花茶是不是也是从这里买的？” “对”听到自家老爷子问，李唐点了点头：“您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不少，回头给您再拿回去些。” 说完后他又看向老丈人：“爸，您要茉莉花茶不，我觉得味道也还不错。” “不用不用，给我来点这个龙井就行。” “好嘞！” 看到他们准备走，宋爸身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包间门拉开了，等三个人鱼贯而出，这才顺手关好门跟了上去。 刚走没几步，这名工作人员好像就听到了什么，快步超过了走在前面的三个人，没做声只是打了个手势，然后手在后腰那里一摸，手中就出现了一把枪，缓步向前走去。 后边的李唐见状也把别在后腰处的枪掏了出来，并且轻轻打开保险。 前边那位工作人员刚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猛的往前一闪，随之持枪的右手也抬了起来指出去，跟在后边的李唐很明显的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之色，便急忙走了上去。 等他上前看清楚是谁被按在墙上并且被用枪指着脑门后，这才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枪重新关上保险插进了后腰。 回头看了眼已经站在那里不动的两位老爷子，向他们点了下头，示意可以走，然后才拍了一下那位工作人员的胳膊。 “念国，放了她吧，是茶馆的经理，你带着两位老爷子先走，在路边等我一下，我到下边去拿茶叶。” “好” “爸，你们跟念国在外边等我一下吧。” “嗯，你快点，不行就改天再拿一样的。” “几分钟的事儿。” 看着两位老爷子跟在那位叫念国的工作人员身后先走了，李唐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向被刚才那番架势吓得腿软，蹲坐在那里的高艳敏。 不过他也就是看了眼，什么都没说，更没伸手把人扶起来，听着下楼的脚步声消失了以后，转身走向另外一个通往一楼大厅的楼梯，只留下依然满脸惊恐之色的高艳敏一个坐在地上。 …… “成栋” 一楼大厅，杜成栋正和两位一看就是哪个部门的公务人员谈笑风生呢，李唐忽然出现把他给叫走了。 “老王，刚才那是秦山药业的李董吧？” “没错，去年年底李主任过去慰问的时候，我跟在后面远远的见过，就是他。” “那你刚才咋不打个招呼呢？” “老赵你故意的是吧？”老王没好气的瞪了自己这位同伴一眼。 “我是见过人家，可人家认识我是谁啊，还打招呼呢，你也太看得起兄弟了。” “他跟这位杜总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不？” “这我倒是听别人说过，他们几个是发小，都是从秦山化肥厂出来的，说是秦岭建工的前身，是乔总他们几个八零年左右就承包的秦山建委施工队，他们能干起来，还是这位李董在后边支持的，秦山药业所有的工程，除非他们确实干不了，否则都是他们的。 上了咱们省新闻的秦山那个运动中心，都是专门从国外请的专家，现场教秦岭建工干呢，还有现在秦山药业总部的玻璃大楼，漂亮吧，听说设计师和当时盖楼时的现场监管也是从国外请来的，没有那位李董给帮忙，光凭乔总他们几个，我估计可能够呛能从国外请过来人帮忙的。” “这是不是就是古人说的那个什么，苟富贵，勿相忘，自己出来了，把以前的兄弟也都带出来，咱咋没这种弟兄呢。” “哈哈，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想找这种兄弟，那得重新投胎才行。” “嘿，你说的倒也是，这辈子肯定没戏了，下辈子争取吧。”老赵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第四百九十八章 利益 茶馆外，杜成栋跟准备走的宋爸和李爸恭敬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李唐给拉到一边了。 “那个高艳敏刚才躲在楼梯拐角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被我老丈人身边的人提前发现按在墙上用枪指了头，估计吓够呛，你们弄些美女当公关我没意见，但好歹以后也查清点底细，别把什么人都往进弄，这样我以后哪儿还敢过来。” 说到这里，李唐抬手拍了拍已经愣住的杜成栋的胸口，然后抬起左手提着的袋子：“茶叶我拿走了，明天我让陈东把钱送过来。” 见他要走，杜成栋这才缓过神儿来，连忙拉住问道：“老三，你老丈人刚才没说啥吧？” “他没当回事儿，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哥和我姐手中你们公司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尽快找个时间给你们四个一过。” “你啥意思？”杜成栋一听就急了。 “不是我啥意思，是我老丈人的意思，这次必须得退了，你们四个一人百分之二点五一分，或者你们自己商量看怎么分，反正尽快去工商局把公司股东一变更。” 见杜成栋想说什么，李唐摆了摆手：“别说钱的事儿了，这些年他们也没少从公司分钱。”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次杜成栋再没叫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李唐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味出点意思来，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看样子他和他老丈人的事儿都要成啊。”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拳头，他们五个人之间三十多年的感情了，公司里不论有没有李元和李清的股份其实都一样，所以，对于退股他没什么别的想法，不过不给钱他却觉得不行。 可这也要等乔木他们回来后再商量。 那边李唐已经提着装茶叶的袋子追上了两位老爷子，又一起往家属院那边走去。 …… 家属院门口，宋小慧已经领着两个妈先一步转回来等在这里了，等李唐他们三个回来，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宋爸和宋妈就准备回去了。 车门拉开，刚打算上车的宋爸又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女婿问道：“三子，我一直都没想起来问，你对电视广播还有报纸上现在经常放的那个什么鳖精广告是怎么看的？” “呃……只要质量没问题，应该喝不死人。” “废话，我是问你喝了那玩意的效果真的那么……” 话刚说到一半，宋爸猛然间就反应过来女婿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旁的其他几个人也明白了，宋小慧直接噗嗤一声笑了，李妈对自己儿子是一点也不客气，抬手就在后背上给了一巴掌。 “死小子你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啊。” “妈，这话让我咋说，那家伙都被吹成神药了，就差说喝了能得道成仙，那么离谱的效果和言论竟然都还有人愿意信，我觉得这就不是认知的问题，纯纯就是智商不够。 不单单是这个鳖精，还有那个什么香功，哦，一发力身上就会有香味，能治病，还能延年益寿，呵……呵呵……” 李唐的言论让宋爸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不是现在这种广告有点太多了？” “爸，不止是广告多，还有不知道这些媒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一些所谓的名人也天天大放厥词，吹嘘一些莫须有的功效，是该管一下了。 我能理解广播、电视以及报纸这些单位是想挣广告费，但我觉得打广告可以适度的美化，这个东西有七分功效，你给它吹成八分，这都让人能接受，但也不能做的太离谱了。 就像鳖精，电视台广告部的那些工作人员他们喝过没？真的能治百病吗？如果没喝过，凭什么把那玩意吹的天花乱坠，如果喝过，是因为你们上当了，就要拉着别人也陪你们一起上当吗？ 老百姓现在获取信息的出口不是广播就是电视，要么就是报纸杂志，连这些地方都不讲事实了，那也难怪大家都会上当受骗，老百姓挣点钱不容易啊！” “我知道了！” 宋爸点了点头，转头笑着跟一旁的二位亲家打了个招呼，弯腰坐到了车上。 看岳父做好了，李唐这才将车门帮着关好，然后跟父母和宋小慧一起往后退了两步，向着摇下窗户的后排挥了挥手。 …… “老三，你说那鳖精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车子走远了，李妈忽然转头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有点用吧也，甜甜的，喝着应该能补充点糖分。”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问你真的呢。” “哎呦我的娘哎，我说的也是真话啊，那玩意要是真有用，你儿子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员还用得着天天起早贪黑的去研发新药吗？医院还用得着开门吗？大家都喝那玩意去不就好啦。” “呃……” “妈，您不会也买那了吧？”见老太太的神色有些古怪，李唐一脸怀疑的问道。 “没没没，我没买，就是你赵姨张姨她们几个说要买呢，那天也鼓动我，莪没答应。” “赵姨她们可真是钱多没地花了。” 李唐能有啥办法，完全一点逻辑都没有的东西，老百姓还这么趋之若鹜，一方面确实是有的媒体不负责任，关键是那些相信的人也自己一点判断都没有，别人说啥都信，尤其是那些上了点年纪的人。 “老三，既然这东西这么没用处，可以说是完全哄人的玩意，为什么你们这些真正的专家不在媒体上揭露一下呢？” 李爸踅摸出点味来，直接一阵见血的问道。 “爸，真要是那么简单的就好喽，关键是我们说的话也没人信啊，有的时候，真话没人信的，很多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而不是去深究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你没考虑过吗？” “我的老爹哎，那是你儿子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吗？您的想法没错，无论是春季的会议还是秋季的会议，我确实应该发挥自己的身份，提一些合理化的提案，但是……您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吗？ 远的不说，今年三月份我提的关于卫生医疗方面的提案，触碰到了别人的核心利益，好家伙，那对我是一个口诛笔伐啊，您应该也看清那些人的嘴脸了啊。” “哎……”李唐的话让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这其中的困难，改革，从来都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动了别人碗里的肉，必然会招来雷霆报复。 也就是秦山药业的模式太过于奇怪，在工作和生活中李唐又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否则，就凭他几次会议上上交的那些提案，早就被相关利益集团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赚钱 从那天见过岳父大人后，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七月底的省城也愈发的热了，站在路边看着柏油马路，肉眼可见的热浪让空气都变的有点扭曲。 高温天气下，从事户外工作的人中暑的也越来越多。 从五天前开始，秦山药业就联系省内各地政府，由公司负责配送，当地街道办、居委会负责配合向居民免费发放预防中暑的药，并且在省电视台滚动播出各地举报电话，如果有人借机敛财，欢迎群众举报。 在李唐看来这件事儿并不大，就算每天都向省内所有老百姓都发一支药，连续发一个月，也不过就是几千万的花费，可在宣传部门看来这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别说秦省当地的新闻报道，就连晚七点的全国新闻都上了，甚至第二天的日报上还就此事发表了一篇社论，弘扬这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精神。 不过不和谐的声音也有，就有媒体酸溜溜的说秦山药业挣的是全国老百姓的钱，却只在秦省免费发放预防中暑的药，结果仅过了一天就被秦省周边的几个省份媒体给打脸了。 这几个省的媒体纷纷报道，秦山药业的免费药也送到了他们这里，并且还在报道中帮着解释，说不是不给全国免费送，而是这个药的有效期仅仅只有三天，路途远的省份，根本没法配送。 秦山药业的回应就更简单直接，直接在全国日报上把这个药的配方给公布了。 这个药的配方本就是从过去流传下来的，绝大部分中医大夫都知道，包括在校学生，只要认真学了也应该背过，李唐仅仅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让它能更快的见效而已。 这一公布，直接就把压力给到了当地，尤其是那几个火炉城市和南方的城市。 这家伙免费送还不是不送？老百姓可都看着呢。 那几家挑事儿的报纸这下算是倒了血霉啦，因为这件事情没少被训斥，闲的没屁事招惹那动不动就掀桌子的干啥？ 现在好啦，你们报社从这个月开始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今年的什么奖金什么福利的就别想了，明年有没有还是另一说呢，钱全部拿出来买药给老百姓送吧。 那些报社的负责人一个个可真是欲哭无泪，关键就是钱花了，落不到好不说，弄得单位上上下下的干部职工还怨声载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这了。 还相当于给秦山药业在全国范围内免费打了一次广告，几天时间各产品的销量都明显提升一大截，把免费送出去的那些药的钱，又给赚回来了。 …… 此时李唐已经将免费送药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他这会儿正忙着赚老外的大钱呢，欧美的一些富豪，组团过来给他送钱来了。 这些富豪们都是过来找他调理身体的。 自从几年前他推出这项业务后，如果说先开始那些人还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的话，这两年算是已经认准他这块招牌了，对于这些富豪来说，除了每隔两年就得跑趟华夏有点麻烦，其他的没啥毛病，至于说一次花费三十万美元，在他们眼中也根本不算什么，赚回来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两年这些欧美的富豪们，已经从刚开始的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过来调理，发展到现在连年轻人都会过来，无论男女，毕竟，家里边钱那么多，也得有副好身体才能好好享受不是么。 利用这个便利条件，李唐也帮省里着实拉了不少优质的投资落地，不止是省内，有的外资企业因为嫌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方便，投资到了东南沿海城市，这也无所谓，反正肉烂都在锅里。 对于上边的商务部门来说，李唐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活菩萨，尤其是原来的矛盾中心港岛的联合行，现在的所有权已经划归到其他部门，不属于他们商务口管理了，双方没有了根本利益上的不合，他们真的是就差把这位供起来了。 今天又忙活了一天，给二十一位组团过来的老外开完药，为医院又赚了六百三十万美元的外汇，成本就是他多说了不少话，外加开出去不到两千软妹币的中药。 二院的院长杨平偷偷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尽管已经过来当了一年多的院长，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他每次看到大老板的这个赚钱速度，依然还是会感觉到心惊肉跳，主要还是成本实在太低，他总有一种这是骗人的心里在作祟。 “李先生，你真的没有打算让公司上市吗？” 这次带队过来的领头人是领航的克雷格＊埃摩森，这个老头这些年一直都对秦山药业贼心不死，每次过来都想劝李唐让公司上市，哪怕是国内的大a都可以。 现在该开的药已经开完了，不相干的人也都打发出去了，他又再一次旧事重提。 “你可能还不知道，虽然我们外界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你的公司每年的经营业绩到底怎么样，但仅凭那些配方，华尔街的各大基金公司和投行给出的估值，就已经超过一百三十亿美元了。” “我听说了。”李唐笑着点了点头：“年初的时候，高盛的泰勒先生来的时候跟我大概讲过。” “埃摩森先生，以后会不会上市我现在也不敢说，但近几年我确实还没这个打算，我们国内的两家交易所也联系过我不止一次，希望我能让公司在他们那里上市，我的回复都一样。 你应该清楚我这家公司的性质，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是单纯的商人，这家公司也不只是单纯的以盈利为目的，我们背负的有我们的社会责任。 如果就这样上市，我们的很多非经营行为，在资本市场上都是不被认可的，那样会引来很多麻烦，所以，与其到时候不停地被问询，被指责不遵守市场规则，甚至被有心人用来攻讦我们，那我还不如干脆不上市，这样谁也没法说我们什么。 至于以后，等我们的市场更加开放，更加稳定了，说不定就会上市，谁又能知道呢？” 第五百章 机会 埃摩森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作为一名合格的投资人，想进入一个陌生的市场，当然要先了解清楚这里的运行规则。 华夏的市场他垂涎已久，而华夏大大小小的企业，他最看好的就是秦山药业，虽然他手中持有不少全球各大顶尖医药公司的股份，但他依然不想放弃这家公司。 跟李唐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他依然拿这家伙没有丝毫办法。 之前实验室丢失的碎纸屑他也知道，就是上边的内容他现在也十分清楚。 不过，自从亲眼看到他们自己的实验室里，按照那个配方调配出来的药品，让一只实验用猴子不到一分钟就七窍出血而亡后，他就知道，所有人又一次的都被这家伙给摆了一道。 他的实验室里流出来的所有东西，除非他告诉你这玩意能用，能喝，能干嘛，否则，还是别试的好，因为鬼知道那玩意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想投资李唐的决心，跟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做合作伙伴，应该可以躺在那里赚钱了。 还有就是，这家伙还不到四十，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时期，哪天一股脑掏出几十个不同的配方来他都能接受，因为他一直都怀疑，这家伙研究出来的新产品，应该还有很多根本就没拿出来，要不然怎么会隔一两年拿一个出来，隔一两年拿一个出来，就像是下华夏的饺子一样。 “李先生，我衷心希望哪一天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 “我们现在已经是了，难道不是吗？我的实验室你们掌控的公司不就有投资吗？” “呵呵，那只是小打小闹，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只做财务投资，不插手公司运营，就跟实验室一样，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嗯，我会的！”李唐笑着点了点头：“埃摩森先生，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公司以后走到要上市的这步路了，我肯定会给你们先打招呼的。” 话是这样说的，可能不能走到要上市的那一步还是个问题呢。 反正，按李唐现在的想法，只要他还是秦山药业的一把手，将来就算再进行企业重组，他也不会同意公司去上市的。 克雷格＊埃摩森当然也知道这话里到底有多少水分，听听就好，也压根没当真，转而说起了他们每隔两年就要花三十万买药的这个事情。 “李先生，你给我们开的改善身体素质的这个药，有没有办法像其他药那样，我们不用过来，自己按时服用就可以。 你应该清楚，潜在客户其实还有很多，有的人实在是不方便过来。” 呵呵！李唐在心里冷笑道：什么方便不方便过来，无非就是你们想从中也能捞一把而已。 一个人三十万美元，看着似乎不多，这些富豪们也不往心里去，可这是个长久的买卖，而且目前就这独一份，长时间累计下来可不是个小数字，看着这么多钱从手边流走却不能却不能割一块下来，对于埃摩森这样的商人来说，那可真比死还难受。 如果能像其他药那样，全部或者控制一部分在他们的手中，这样的话，不但钱能赚到，说不定还能借此达到很多他们想达到的目的。 那么，要不要交给他们代理？ 李唐其实已经搞出来通用版的提高身体素质的注射液了，只需肌肉注射就可以。 效果肯定没有他亲自开药那么好，但胜在方便，照样可以漫天要价。 “埃摩森先生，你说的这个我会仔细考虑的，如果可以，我会想办法搞出来看看效果。” “谢谢！”埃摩森笑着扬了扬眉头，他相信，只要对面这个年轻人愿意，肯定能搞出来那种通用型的药物来，这股莫名的信心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就是觉得，好像在药物方面，就没有什么能难道这位一样。 “我这次过来还有最后一件事！” “请讲” “时代杂志不知道李先生了解不？” “嗯，有过耳闻。”见埃摩森提起时代杂志，李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时代杂志的亚洲版，已经向秦山药业的外联部门递交过好几次采访他的申请了，可他一直都没当回事，就没让回应过，埃摩森今天提起这个杂志，想来应该是找到他头上拜托来给说项的。 “时代杂志的总编，不是亚洲版，是总部的总编，请我帮他们做个对你专访的邀约。” 见李唐张嘴想说话，埃摩森抬起右手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李先生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接受媒体的采访，包括你们国家的媒体采访也一样拒绝，但麻烦你先听我说完，如果你还是决定要拒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好吧，埃摩森先生请讲。” “首先，我个人觉得李先生应该接受采访，采访稿也是事先就沟通好的，你如果不满意，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让他们修改到你满意为止。 其次，我之所以觉得你应该接受采访，是因为时代杂志的总刊是面向整个世界发行的，这是一次让阅读这本杂志的那些人，了解你们华夏的一个非常不错的窗口。 最后，你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你们公司的产品打个小小的广告，让大众更加深入的了解你们的产品，我相信时代杂志的编辑是不会拒绝的。” 了解华夏！ 打不打广告的李唐根本不在乎，因为国外的产品都是代理出去的，又不是他们公司直接销售，不过埃摩森说的让老外了解华夏这句话戳到痒痒肉上了。 虽然一次专访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过应该怎么说呢，多一次对外宣传的机会，总比没机会强。 如果是亚洲版的专访，李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没什么意义，可美版的就不同了，受众群体不一样，就像埃摩森说的，虽然叫美版，但其实是面向全球发行的，也确实是一次难得的宣传的好机会。 “埃摩森先生，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出一个回复。” “谢谢” “不用客气。” 第五百零一章 采访 说到专访，秦山药业的总经理柳小强，此刻就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接受专访。 采访他的是国家电视台东方节目组的一个对话栏目。 这次是省里宣传部门安排下来的，李唐或者柳小强两个人必须有人接受采访。 柳小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咬着牙应了下来，不过想想能上电视，心里其实还是蛮激动的，他可不像李唐那样，对这些采访那么排斥。 就像现在，他和对话栏目的主持人核对完采访稿，大体过了一下后，又在栏目组化妆师的帮助下花了一下妆，正式采访这就开始了。 首先是主持人的一段开场白，讲述了一下我们国家传承已久的中医药文化，然后就会将话题引到秦山药业的身上，等到时候在电视上播放的时候，此时会出现几张秦山药业刚成立，还叫秦山制药厂时的厂区老照片。 一段开场白过后，主持人才会把现任秦山药业的总经理柳小强引出来，然后对话正式开始，按照对好的采访稿一步一步的开始。 这个对话栏目不是那种简单的一问一答模式，更像是两个人坐在那里闲聊，通过闲聊，主持人将问题一点一点的抛出来，虽然各个问题都是提前对过的，但具体先问哪个后问哪个是由主持人自由发挥的，看上去还算比较真实。 所以国家电视台弄的这个东方节目的收视率还相当不错，尤其是对话栏目，他们这次到秦省来，可不止是做这一期节目，还有一期，而下一个对话栏目的受访者是宋小慧，这位国内目前为数不多，受西方认可的宏观经济学家。 跟柳小强聊天的时候，主持人在心里还略微感到有些可惜，他此次前来最想采访的人其实还是李唐，可惜，那位主不愿意配合。 他们东方节目这期的主题是文化传承之中药篇，讲中药，秦山药业就是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山。 因为它是目前国内乃至全球最成功的一家中成药制造企业，没有之一，作为这家企业目前的总经理，从建厂就在的元老级人物，接受采访也算说的过去了。 “柳总，您觉得你们当初算是创业吗？我的意思是跟现在的私营企业相比。” 听到这个问题，柳小强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问题是之前对过的稿子里没有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暂停录制的话，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泯了一口水，借此机会想了想才缓缓的摇摇头。 “不算，跟现在那些私营企业相比，我们当初并不能说是创业，我们的起点要比他们高，而且当时的市场规则跟现在也不尽相同，我真的挺佩服那些努力闯荡的私营企业老板，也希望他们能在接下来的大变革中力争上游。” “您对那些私营企业家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说给他们指点一下今后的路。” “哈哈，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指点别人，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指点别人。”柳小强急忙笑着摆了摆手。 指点别人，呵呵，开什么玩笑，两种完全不同的运营模式，他在秦山药业干的再好，让他现在去管理一家私营企业，就算资金充足，他也不敢保证能管理好。 十几年过去了，就算现在当上了总经理，他也摆的正自己的位置，而且他也深知，离开秦山药业，自己什么都不是，所谓的管理才能，还不如说是打辅助的才能。 他想明白了主持人忽然说起这个话题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两年国内的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但大浪淘沙，出来的快，死的更快，真的能挺过几年依然健在的并不多，很多也是一窝蜂的干这个，干那个，然后潮水褪去，死一大片。 主持人把话题扯到这里来，也就是想起来前段时间在东南沿海城市看到的一幕，顺口问了一下，见柳小强不想多说这个，也没再继续问，又回到了正轨上。 聊着聊着，主持人忽然从他自己的笔记本里拿出来了一张照片。 “柳总，我这里有张照片，不知道您还有印象没？” 突如其来的照片让柳小强也有点纳闷，他有些好奇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那张照片，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给凸出来。 “我的天啊，你从哪里搞来的这张照片，我怎么都没见过？” 照片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几个人席地而坐，每个人的面前还有个饭盒正在吃饭。 “哈哈，柳总看到这张照片是不是很吃惊？” “太吃惊了。”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柳小强将照片翻过来对着摄像头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药厂刚成立不久的时候照的，当时我们有一个非常大的外汇订单，时间紧任务重，这张照片具体哪天照的我不清楚，我只记得那段时间我们根本就下不了班，全体干部职工，天天加班，吃睡都在厂里，李董当时是厂长，我和杨副总是副厂长，我们三个都在车间里干活。 这个就是我，这个是李董，旁边的是杨总，蹲在这里的这个是当时的办公室主任，现在的公司副总张国庆同志，这位是现在的后勤部经理侯建设同志，这个是已经退休的工会办主任姚继有同志，这个……这个是当时的生产科长王建强同志，他现在已经不在公司了。 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到了午饭时间，我们那会儿为了不耽误时间，吃饭都是食堂的同志给我们送过来，当时大伙都累的不行了，也懒的找椅子板凳什么的，就这样席地而坐。 您从哪里找到的这张照片，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哈哈，这张照片是你们公司当时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随手照的，他叫李光宝，是这次我们去秦山的一厂二厂采访时，他拿出来让莪们看的，给我们也讲了一下当年的那段历史，我觉得挺有意义的，就翻拍了一张。” “李光宝？对，他当时是办公室的宣传员，现在已经退休了，以前厂里的宣传照相工作就是由他负责，嘿，这家伙还偷着照了这么一张照片。” 看着手中的照片，柳小强的双眼稍稍有些湿润，这张照片把他一下子就拉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他们不得不艰苦奋斗的日子。 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公司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也已经物是人非，等再过十几年，这张照片里的人又还能剩下几个呢？而到了那时，他们公司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无法想象，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官场来说，还算是一个年轻干部，但再过十几年呢，他就该退休了。 努力吧，希望自己不会被时代给淘汰掉，成为那个被大浪淘掉的沙。 第五百零二章 采访(二) 临下班前，送走了那帮老外的李唐刚回到公司办公楼这边，就在大厅里碰到了，同样刚送走国家电视台那几位工作人员的柳小强。 “呦，采访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总算是结束了，李董，以后再有这种活您可别再交给我了，实在是折腾的我头疼。”看到李唐，柳小强就苦笑着开始抱怨起来。 “你这位同志，给你个在国家电视台露脸的机会你还不乐意了。” “我这人福薄，实在是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这次也得消受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李唐之所以将这次上国家电视台的机会给柳小强，他不喜欢被采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柳小强有个露脸的机会，为下半年参会造造势。 今年的会他转正是板上钉钉了，能否将柳小强推到候补上，目前还有点模棱两可，借着这次的机会也算是尽下人事，先露个脸再说其他的吧。 柳小强当然知道李唐的目的，对此，不管到时候能不能成，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感激，现在回过头再看看，十二年前刚到药厂来的时候，他哪里敢想自己竟然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家企业，出现一个正选，一个候补，放到以后绝对不可能，但现在嘛，有公司强大的创汇能力做后盾，有王主任和省里的支持，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 “给那些人都安排好住处了？” “外联办安排的，就在咱们招待所。” 秦山药业的招待所，也就是叫这么个名，里边无论是装修还是陈设，可一点也不比四星级酒店差。 在秦山药业外联办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国家电视台这些人进了办公楼旁的所谓招待所后，各个都有些麻爪。 “齐主任，这……是不是有点超标了？” 那位对话栏目的主持人同时也是这次带队出来的领导，大家出来住宿、坐车、吃饭这些都是有标准的，刚才在楼下他们就有点迟疑，现在上来一看果然跟他们想象的一样豪华，等秦山药业的人走后，都聚集到了他的房间来。 齐主任看着房间内豪华的陈设也有点挠头，他们的经费可住不起这种房子。 虽然人家说了住宿费和餐费让他们不用管，但他们作为国家电视台的员工，可不习惯出来吃拿卡要。 “我打电话给领导汇报一下吧。” 干脆把这个问题甩给领导吧，齐主任能看出来，大家虽说嘴里说的超标，但其实都还是想住在这里，既然这样，这个恶人他就不当了。 “你们先在这个房间坐着，我下去到前台打电话。” “齐主任，这个电话就可以打国内长途。” 这时，一直坐在靠着床头柜那边的一个人，指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说道。 “这就可以打？”齐主任有些惊讶的走了过去。 “我看电话上写的是，直接拨区号就可以。” “啧……财大气粗啊，跑了这么多城市，我还是第一次见客房的电话能直接打国内长途的。” 摄像是位老同志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些感慨。 齐主任走过去后没急着打电话，先是翻开桌上的指南看了看，见拨打国内长途一分钟是两毛，心下更是有些无语，又听到摄像的话，他回过头说道：“老张，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跟领导去羊城的时候还住过白云宾馆，你觉得哪边好？” “说实话，现在比起来肯定这边好！白云宾馆毕竟早，放当年那在全国都是排前面的，齐主任，你还是赶紧问问吧，不行咱们就换，也不知道这里一晚上得多少钱，咱们那点经费可住不起这么豪华的宾馆，人家还管这叫招待所，呵呵……” 问领导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能当上领导的都是人精精，知道下属们是什么意思，如果真觉得不合适，哪里还需要问，自己就搬走了，能问，那就是想住。 领导在电话里也说了，如果秦山药业不让他们掏费用，那就不用硬掏，这次就沾他们一点光。 屋里几位一听领导同意住，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点也不掩饰了，能住好的地方，谁愿意住破招待所啊！ 中央空调，二十四小时热水，长途电话，装了闭路天线的二十七寸大彩电，豪华的装修，地上铺着的长毛地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吹风机，专门定制的一次性牙刷牙膏，再加上餐厅里种类繁多的自助餐，让他们这些从四九城过来的人就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一个个看的是眼花缭乱，除了能发出赞叹的啊之外，似乎就说不出别的了。 …… “你也要接受国家电视台的采访？” 下班后回到家，李唐才从他老婆嘴里得知，明天她也要被采访。 “对啊，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么。” 嘬一口面条，再咬了一口左手拿着的大蒜，宋小慧点点头说到。 说过吗？李唐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想起来好像上个星期是说过有采访，可他根本没当回事儿，他老婆一天接受的采访太多，尤其是经济报那边有她大学同学在，都恨不得让她开个专栏。 宋小慧也谨记她男人的叮嘱，接受采访的时候，从来都是只解释国家出台某项经济政策的原因，不做解读，谈欧美西方国家的经济政策时也一样，更不会解释说因为这项政策的出台，会有利于哪个行业，会使哪个经济面向什么方向发展。 只做宏观经济面的解释，让看报纸的普通老百姓了解这么做的原因，不做更深层次的解读。 其实她什么不知道，去四九城参加季度、半年、全年的经济工作会议都不知道参加多少次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理解了为什么丈夫当年一再叮嘱她，要在媒体面前慎言，人的名气有时候大了也不好，说出来的话被过分放大后的影响太大。 她有一次在四九城开完会，亲眼见到一位同行接受媒体采访，就被坑惨了，他本人说出来的话，跟登到报纸上后的意思基本上是南辕北辙，不得不到处解释，后来再去开会，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位了。 第五百零三章 送礼 “那你这次跟他们一起把书远送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啊？还在那边待不？” “当然不待啦，安顿好了我们就一起回来，孩子们都要上学，我也要开学的好不。” 今天已经是七月三十号，李书远的留学八月二十五号之前就要报道，宋小慧会带着大哥一家，和李清一家四口过去一起送，办好所有手续之后，他们会赶在八月底前回来，这次李妈就不去了，李爸刚退休，心情还失落着呢，她要在家好好陪陪老伴，至于大孙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边吃着饭，两口子一边聊着，李唐丢空还要琢磨一下明天东隔壁省一个市的领导，带队过来拜访的事情。 他们的来意是提前说过的，就是想让秦山药业收购他们当地的一家药厂。 随着市场化进程的逐步加快，很多地方企业可以说已经彻底是撑不下去了。 地方经济如果可以的，财政拨款基本上还能按时到位，最起码厂里虽然停工了，工人的工资还能发放。 地方经济如果不行，但领导还不信邪，认为努把力还能把厂子救活，那就是从银行贷款搞生产。 如果贷款来的钱真的全部用到生产上，但厂子依然没救活，那只能说是被市场淘汰了，没有跟上市场的变化，这些年这种厂子特别多。 可有的贷款了以后，厂领导考虑的根本就不是怎样才能救活厂子，而是自己怎么才能享受到，典型的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没酒喝凉水，厂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了，他们一个个屁股下面坐的不是桑塔纳，就是新款的秦汽福特。 这些人的想法就是我们是国营企业，政府肯定要兜底，东三省和中西部省份这种企业最多，就是企业领导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秦省也有很多这种企业，这几年在李唐的各种建议下，省里虽然一再强调企业领导要转变固有的观念，有的企业确实转型成功，从目前看表现还不错，但这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企业照样还是走到了悬崖边缘。 这是市场化的阵痛，就是变化实在太快，让人目不暇接，苦了最底层的老百姓，那些工人们茫然无措的目光，着实有些刺痛人心。 之前还是一名光荣的国企工人，转眼间就变成待业青年，待业中年，这种身份上的落差，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变过来的。 可在时代浪潮的裹挟下，又有几个人能独善其身。 李唐一直都在叮嘱自己，时刻牢记他的肩膀上抗着一万多干部职工，以及他们身后家庭的未来与希望。 走上面向全国收购药厂的路子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跨省收购不比在省内收购，其中困难重重。 有地方保护的思想作祟，还有可能会面临原厂职工的不理解，再加上部分原厂领导的不支持，这毕竟动了他们的奶酪，但这次有东隔壁省刘领导打招呼，该给的面子他还是得给，先见见市里的领导也无妨。 “你想什么呢？”见丈夫说着说着就愣神，宋小慧忍不住的问到。 “啊？哦，我想明天的事情呢，要见一下隔壁省过来的一个市领导带队的商务考察团。” “这大热天的他们怎么这时候来？” “他们也想不来呢，主要还是想让我们收购他们的一家药厂。” “咦？你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将触角伸到省外的吗？” 老婆的疑问让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见不行啊，刘领导一而再的打电话，怎么着我也得给点面子吧，具体收不收再看吧，还不一定呢，我们的条件他们地方政府如果接受不了，那就跟我没关系啦。” 对自己老公的工作，宋小慧基本不过问，企业运营与管理她不懂，自己男人在一线干了十几年的一把手，对于经济形势的把握，比她这个纯搞理论的可要厉害的多。 她伸手用筷子敲了敲李唐端着的碗：“工作要干，饭也得吃，赶紧先吃吧，面一会儿坨住了。” “哦” “对了老公，我们学校那个郭桂香郭老师她女儿的病情怎么样了？” “问题已经不大了，我给开了个长期医嘱，她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到老美那边的中医诊所抓药，只要按时服用，定期去复查就行。” “那还好，对孩子的影响没那么大，完全可以赶上秋季开学。” 从李唐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对于郭桂香她们家来说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半个多月前还是直径一厘米多的肿瘤，现在已经变成了米粒大小，保险期间她们跑了省城三家医院去轮番做检查，得出的结论都一样，母女二人在家里激动的抱头痛哭。 自从得知女儿得病之后，一直压抑着自己心情的孙汉东，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几份检查报告，时不时的抬手擦擦眼角。 劫后余生，又怎能不让这一家人激动万分。 “汉东，你说开学后我是不是应该给宋教授送点什么东西啊？” “应该是应该，但是……”妻子的问话让孙汉东一下子就犯了难。 送这个东西，不是想要简单的谢谢，主要是想跟人家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直接给李唐送，那是想都不用想，送到宋小慧这边是最方便的。 但送什么却是个问题！送的重了，人家肯定不会收，再说了，对那种家庭来说，多重算重。 送的轻了，又拿不出手，着实让人有些头疼。 “爸，妈，要不送点我爷爷卤的牛肉？” ！！！ 一语惊醒梦中人！ 郭桂香和孙汉东二人双眼冒光的看向自己闺女。 既然别的东西不好送，他们也送不起啥，那么送自己家最拿手的土特产想来应该是最好的了。 孙家不是那个少数民族，孙家的老爷子是解放前专门跟人学过卤牛肉，解放后就一直在国营饭店干，到年龄退休以后等到能干个体户了，老爷子闲不住又自己弄了个铺子，生意还火爆的不行，尤其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那家伙队排的叫一个长啊，稍微去晚点都买不到。 孙云丽这次出国留学虽说是公派，但老爷子也给孙女赞助了不少，平日里的零花钱一点也没亏过。 这次得知孙女得了那么个病，老爷子更是直接就把自己攒的钱都拿出来让给动手术看病，还一再叮嘱说国内的如果医疗水平不行，就在国外看。 现在好了，半个来月总共才花了几十不到一百块钱病就已经治的差不多了，老爷子知道的时候高兴的自己一个人在家喝了半斤白酒，高兴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现在别说感谢大夫送点自己卤的牛肉，就是让他见天送，他也肯定会同意。 第五百零四章 见面 八月十二日星期三，早上九点多，省城新机场 李唐站在安检外看着家里人一个个的通过安检，等彻底看不见了，这才略微有些失落的转头往出口走去。 两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在家都给大孙子（大外孙）送过行了，今天就都没过来，只有他一个人让庞虎开着公司的中巴车过来。 宋小慧她们一行人先去四九城，在那边还要再待两三天才会飞去老美，刚好借着这个时间，让孩子们过去给关老爷子和老太太请个安。 从机场出来到外边的停车场坐上车，看着刚才过来时还热闹的车厢此时就孤零零的剩下了他一个人，李唐的心情愈发的低落。 跟了领导十几年了，庞虎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上车后一句话也没多说，启动车就离开了机场，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才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哥，咱们直接去市局？” 庞虎这么一说话，才让沉浸在自己心情中的李唐惊醒过来，他转头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车子都已经开到北郊了，再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此时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嗯！” 庞虎说的去市局，指的是市公安局，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实验室被盗案，主犯黄正家和曾怀义二人已经顺利到案。 这俩人是在港岛被宋家控制的社团和义群找到的。 找到黄正家的时候，他正住在港岛一家没什么档次的酒店里，到了那边他才知道，一百万港币在这边算个屁，连套房子都买不起，而且讲普通话在那边也是处处受到区别对待，只要上街碰到警察就会被要求接受检查，还好那个港岛身份没作假，要不然他可能一天都待不下去。 而曾怀义更是悲催，可能被抓住的他也算是松了口气吧，要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躲多久。 拿到那堆碎纸屑后，他历尽千辛万苦拼了出来，看到那是几张试验数据后顿时欣喜若狂，然后凭借他从事这行多年的人脉，将那几份试验数据卖给了三家，一家是小日子的研究所，一家就是埃摩森他们掌握的生物研究所，还有一家是欧洲那边的机构，总共得到了三百万美元，算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就在他正准备潇洒一段时间呢，噩耗传来，他卖出去的那几份试验数据不但屁用没有，还让其中一家研究机构死了两个人。 这下好啦，还享受个屁啊，躲命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在这个关口，他被和义群的人给找到了。 当时如果不是和义群的人抢先一步找到他，并且把他给转移走了，小日子派的人紧随其后找过来，可能也就把他给喂鱼了。 被和义群抓走也算是他命大吧，最起码还能活着。 按照李唐的吩咐，和义群通过他们控制的蛇头将黄正家和曾怀义二人弄到这边来，然后又找了两个老外出面，把人交给过去接人的社会局的干警，这档子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和义群这次也算没白干，把黄正家和曾怀义二人敲了个底朝天，不过他们还算好心，还凑了一百万港币交给了社会局，算是让他们能有办法交差吧。 这俩人是昨天晚上被押送回来的，社会局和市公安局合署办公，人现在就关押在市公安局院子里的审讯室内。 安局长因为李唐给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所以昨晚特意打电话过来，看他想不想见见黄正家。 他确实想见见黄正家，虽然这位实际上并不是公司的员工，但他依然想亲口问问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他出事之后，他的母亲已经把眼睛都快哭瞎了，父亲更是差点一命呜呼，这两位普普通通的工厂职工，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将儿子培养出来，没成想他儿子刚参加工作没两年就犯了这么大的一个罪，还屁股一拍就跑了。 黄正家的父亲刚恢复一点，那天就带着妻子一起找到了公司，就当李唐诧异这两口子找过来是想干嘛时，这两口子一听说面前的人就是秦山药业的一把手，咕咚一下就直愣愣的跪在了那里。 老两口没说什么祈求原谅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承认错误，说他们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给国家惹麻烦了，看着这两位顶着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满头白发，那场面真的是让人无比心酸。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决定过去见见黄正家，至于那个曾怀义他没兴趣见，又不认识这个人，这人又是职业做这个的，早就是没心没肺只认钱了。 ……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位于城里西大街的市局，在大门口做好登记后，刚进去，市局的刘局长就带着几个人迎了出来，紧跟着社会局的安局长也过来了。 单看李唐企业领导的身份，他根本担不得市局如此隆重的迎接场面，可他身上还有一个候补和全国代表的身份在，就这两样，哪怕是到了省城的市府，只要提前打招呼了，在家领导都要出来迎接的。 当然啦，没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到处乱跑，那是给人家添乱呢。 没进办公楼，在外面随便聊了几句，他就在安局和刘局的陪同下去见了被羁押在审讯室里的黄正家。 还不到一个月，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就变成了目前的阶下囚，自从被抓住后，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就连头发都失去了光泽。 被固定在审讯室内椅子上的黄正家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满脸懊悔的低下了头。 该交代的，从南边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犯下的罪有多大，虽然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从监狱里走出去都是个问题，但依然十分配合，估计也是想减轻一点自己内心里的煎熬吧。 “黄正家” “李……李董……” “前几天你父母到公司来了一趟。” 李唐的话让原本还低着头的黄正家唰的一下抬起了头。 “他们两口子在一楼大厅看到我后，咕咚一下就跪在那里，声泪俱下的给我道歉，说他们没有教育好你，以至于让你辜负了组织和国家的培养，做了一个罪人。 他们之所以过去找我，就是要向我亲口道歉，你父母以前什么样我没见过也不清楚，但我想，他们以前一定很骄傲自己培养出了一名能为国家做贡献的大学生。 而你的所作所为，让他们蒙羞，让他们以后在亲朋好友面前再也抬不起头，让他们两个操劳了大半辈子，已经退休的老人，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这个不到四十岁的人面前来道歉，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们依然再为你考虑，再为你犯下的事儿扫尾。 而你呢，你在犯法的时候哪怕为他们考虑过一丁点吗？如果你外逃的时候还带着他们，或者说给他们留下一些钱，这最起码说明你心里还有他们，我倒还真敬你是条汉子。 可你就为了那区区一百万港币就出卖你的灵魂，弃生你养你的父母于不顾，你真是枉为人子。” 黄正家一直没做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李唐，早已泪流满面。 后悔吗？也许吧，不过这个世上又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呢，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第五百零五章 捐赠 从审讯室出来，感受到外边的阳光的照射，李唐这才感到刚才在屋里时身上的那股不适消散了。 回头看了眼那间常年见不到太阳的房间，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他摇头，刘局和安局俩人都好奇的跟着一起回头看了眼，刘局更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替他感到惋惜啊？” “那到没有，都是成年人了，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得走完，我替他惋惜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们弄这个审讯室的位置，是不是有人指点过啊，外边这么大的太阳，进到那里边我立马就感觉到汗毛竖起，阴冷阴冷的。” 李唐摇了摇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准备给面前的二位局长发烟。 两位局长都没接这话，没法说啊，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位大老板手中拿着的窄版猴，刘局连忙开口说道：“我的李大董事长啊，这房子有没有人指点先不说，你这也太抠了吧，都那么有钱了还抽这烟。” 闻言，李唐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烟，微微一笑：“没办法，我就喜欢抽这个。” 说着，他回手从刚才没进去的庞虎那里重新要来了一包阿诗玛，弹出两根发给了那两位局长，但自己照样点上窄版猴。 “就这点爱好，还是觉得咱们自己的烟抽着爽利。” “你都这么大的一个老板了，怎么有这么怪异的爱好，不会是你爱人不给你零花钱吧？” “还得是你们公安观察的仔细，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十块钱，可怜吧。” “哈哈哈……安局你听听，他这话谁信。” “对了安局，你们尽快派人过去接手工作啊。” 李唐的话让刚准备吸一口烟的安局长手上一顿，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暂时肯定不能派人了，你们自己先负责着吧，等我们把曾怀义审完，我跟总局那边汇报完这个案件之后再说。” 安局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提起再给秦山药业派专职的安全机要助理，他自己都害怕，这要是再来一次，他就真得自挂东南枝了。 他的反应让李唐和刘局长俩人都乐了，这种破事，摊任何人头上都头大，总局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就等着他去汇报呢。 安局现在就寄希望在曾怀义身上，他希望能从这个老小子身上多榨点油出来，这样说不定到总局了还能将功赎罪。 他都这样说了，李唐也没再继续问什么，转头又看向刘局长，问起了孩子的事情。 自从六月底那次之后，他一直就没再过问过涉及到孩子的那件案子，这次过来了刚好顺带着关心一下。 听到李唐的询问，刘局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庆幸之色，就连一旁的安局长都好奇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老刘，你家小孙子被拐的案子还有别的内情呢？” 两个单位在一个院子，刘局长的小孙子六月底丢了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后来听说又找到了，也就再没关注，现在才发现，这里边似乎还有内情。 “还真的有内情，也多亏那天李董提醒，回来后好好的熬了嫌犯几天，那对男女看着老实好对付，但牙口还都真钢，憋着就是不说，当时侦查员都认为是不是没有内情了，就是一起简单的偷孩子案子，还好，关键时候那女的忍不住先撂了。 其实事情说来也悬乎，他们是一个团队，其中有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在六月下旬一次大清查活动中，被下边分局给扫进来了，这个人手中掌握了他们那些人不少的犯罪证据，这件事情当时我们的侦查员也不清楚。 大清查活动中人被扫进来了，当时因为不是什么大的犯罪行为，经过简单的问询过后，基本上关进拘留所里七天十天的就会放出去，他们团队里在外边的人忍不住了，害怕这家伙在里边憋不住什么都说。 于是，就想了那么一个损招，意思就是把我这个局长的孙子偷走，然后全局上下肯定就会忙着找孩子，就顾不上那些已经被抓的人了，时间到了人自然就会出去，然后他们再偷着把孩子放了，两全其美。” ！！！ 说真的，李唐和安局长此时都已经听傻了。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曲折故事呢，结果就是个这，他们都不知道是该说那个组织的人聪明，还是该说他们傻。 其实他们的举动也算是起了点作用，那几天各个派出所的基层干警还真的是对找孩子比较上心，但也绝对没有其他工作都不干就专门去找孩子。 那些人当时如果什么都不干，就安心等着，可能也不会这么早的被暴露，怎么说呢，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他们。 因为过来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李唐没有接受刘局长的邀请留下来在市局食堂吃饭，跟两位局长又聊了几句就准备回去，走到停车场后，都准备上车啊，无意间看到有几个人正撅着屁股，在那里修一台都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的吉普车，再看看停车场多是停的看上去就破烂不堪的212吉普车，便停下了上车的脚步。 “刘局，咱们市局的警用车辆看上去也不行了啊！” “没办法。”刘局长转着头看了一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各地都是大力发展经济，财政资金都要用到刀刃上，给我们升级装备的拨款就那么点，实在是换不起啊！” “刘局要是不嫌弃，回头我们公司给局里捐赠几台咱们秦汽自己造的那种车，一方面算是为警民共建出点力，另一方面也算是我们公司感谢公安的同志，为社会的安定团结做出的贡献。” 刘局长的眼睛此时都已经亮的跟天上的太阳有一拼，乐的都能看到嘴里的后槽牙了，今天真是没白陪啊！ “哎呀，谢谢，谢谢李董，我代表咱们省城全体干警谢谢秦山药业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 “不用客气，回去我就让人去秦汽下订单，等弄好了咱们再联系。”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啦！” 直到汽车都开出院子了，刘局长还站在那里乐呵呢，一旁的安局长不无妒忌的拍了拍刘局长的肩膀提醒道：“好啦老刘，人都走了！” “安局，我是真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个收获，哈哈……” 看着笑的开心的刘局长，安局怎么可能不嫉妒，但因为工作原因，地方上的企业可以给公安捐赠，却不可能给他们捐赠，就算有人要捐，他们也不能收，因为纪律不允许，这也是刚才李唐没提他们的原因。 可问题是他们也想更换装备啊！停车场停的破吉普里，有好几辆都是他们社会局的，这些车每年光修车的费用都得不少，他们这些当领导的都头疼的厉害。 第五百零六章 破烂事 回到公司刚好赶上午饭，二楼餐厅，李唐刚打好饭坐到他经常坐的角落那里准备大快朵颐，杨建昌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李董” “嗯，老杨啊，坐！” 八零年秦山制药第一次改制，杨建昌是老药厂那十几位厂领导里最边缘化的一位，也是建新厂后唯一留下来的一个，当年也才四十左右，一晃就过去了十二年，如今也已经两鬓斑白，但在公司里依然还是那位从来都不争不抢的中年男人，一直都是踏踏实实的干活，任劳任怨。 “老杨，晓波还在三厂干设备维护员呢？” 杨晓波，老杨的大儿子，那阵没好好上学，初中毕业后上了个技校，学的机械维修，毕业以后就进公司分到三厂干的设备维护员，妻子也是三厂职工，后勤的仓库管理员，俩人也都快三十了，有一个儿子五岁，被奶奶带着住在市里的家属院，在子校上幼儿园。 老杨还有个小儿子叫杨晓明，小的比他哥好的多，大专毕业，现在是一厂的技术科副科长，找的老婆是他以前的小学同学，不是厂里的人，在已经由秦山县改成临秦区的区政府里某部门工作，也有个儿子才两岁，也是老杨的爱人在帮着带。 老杨现在一个人在省城，在总部家属院也买了一套房，平时可怜巴巴的一个人住，大孙子放暑假了，才让车过去把爱人和两个孙子一起接过来，算是暂时有了伴，家里也时常能传出来欢声笑语。 “嗯”听到李唐问起大儿子，杨建昌点了点头。 他家老大随了他的性格，随遇而安，不争不抢，就算自家老爹是公司高层，也从来没想着要靠这个身份给自己争取一点什么，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找的老婆也是如此，孩子有婆婆帮忙带，平日里也是休假才去看看孩子，小两口一天天的小日子过得是怡然自得。 “把他们两口子调到四厂来吧，住的离你近点，平时也能有个照应。” “别别别。”刚吃了一口饭的老杨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嘴里饭都顾不得咽下去就一边摆手一边拒绝。 “李董，你是不清楚，我这俩儿子跟我啊是水火不容，少见面还能多稀罕，这要是经常见，肯定又是生不完的气，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看到老杨那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反应，李唐差点没笑喷了。 “哈哈哈……我说老杨同志啊，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唉，李董你是不了解我那俩儿子，不看到他们我还能省点心。” “父母总是喜欢放大自己孩子身上的缺点，却忽略了他们的优点，老杨，晓波和晓明兄弟二人如果真的不好，你觉得他俩会不仗势欺人吗？” “呃……” “呵呵，老杨同志啊，别总用老眼光看孩子，我可是听说了，三厂那边原本有意提拔晓波，是你不同意，还给增庆同志打电话，怎么？你这个副总是打算直接插手下面厂里的人事安排吗？” 这话听上去都有点诛心了，让杨建昌直接愣在那里，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李唐说这话并没有敲打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不能因为我是公司高层，我的孩子就都被提拔到管理层。” “你啊，古人都说举贤不避亲，晓波在三厂干了这么多年，他的口碑和技术到底怎么样，你有去三厂实地调查了解过吗？你就这么确定他这次被提拔，是因为增庆同志看你的面子照顾吗？ 建昌同志，即便你是晓波的父亲，可也不能太专权了是吧？怎么就因为你是公司高层，孩子们就不能被提拔吗？你这样做也难怪孩子们都不待见你。” 这番话说的杨建昌更是苦笑连连。 “李董，这是谁告状都告到您这儿来了？” “杜总，你去找她麻烦吧。” “算了算了，我觉得您说的也对，可能我对孩子们管的确实太宽了。” 一听是杜娟，杨建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这个女人性子那么泼辣，啥话都敢说，他可不想去自找麻烦，况且人家也是为他儿子鸣不平，又不是打什么小报告。 李唐也没再继续念叨下去，各家有各家的活法，他这个领导也不好真把手伸到人家家里去。 “老杨，你过来是有事儿要说吧？” “呃……”被这么一问，杨建昌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端着饭过来的目的，让这么一打岔差点就给忘了。 “确实有事儿，是这样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三门市药厂的资料，也派人过去实地走访了一下，说实话，问题很多，这里边有很多猫腻，我的意思是暂且不要收购，回头我会交一份报告上来。” “你说的猫腻具体是指什么？” “其他先不提，就拿银行贷款来说，三年总共四笔七百万的贷款，说是更新生产线和给工人们发工资用了，但是……据实地走访的人回来说，根据和他们厂工人私下聊天得知，他们厂里的机器只是他们自己给机器更换了一张铭牌，然后又保养了一下，总共花费不超过二十万，为的就是应付上边派来的检查组，至于贷款的那么多钱……呵呵，工人们完全就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完全不知道？” 李唐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老杨丢了一根过去，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要说厂里贷款，工人完全不知道，他觉得有些夸张了，很有可能是老杨派过去的人，问的工人是那种完全不关心厂里事情的人。 因为这种事情就算工人们刚开始不知道，时间长了以后也会有传言传出来，城市就那么大，不会有什么秘密能隐藏的住。 但药厂的这几笔贷款，就像老杨说的里面肯定有猫腻是没问题的。 那天三门市的领导说的那么诚恳，就差声泪俱下，说什么只要秦药愿意收购，愿意接收工人，愿意接过那些欠款，其他条件他们是通通答应，看样子不止是想甩包袱那么简单啊！ 第五百零七章 工作 “还有别的什么？”李唐抽了一口烟，想了想问道。 “还有大量突然进来的工人。” 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杨建昌拿起桌上的烟点着：“药厂一年前的职工人数总共只有不到一千，他们现在提供的资料里却有近两千名在职职工，多出来的这一千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我发现他们的职工年龄都偏大，我让人粗略算了一下，平均年龄高达四十七八岁，也就说，这里边很多人上不了几天班就该退休了。” 说到这里老杨又抽了口烟，吐出嘴里烟后继续说道：“其实关于这个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我觉得还是贷款跟生产线的问题，因为按照他们政府给的资料上显示，厂里应该有两条片剂生产线，以及一条液体罐装线都是一年前才购买的，总价值近四百万，同时提供的还有购买时的票据复印件，和发货厂家提供的出货单。 这些如果都是真的，而那个工人假如也没说假话，那么这三条生产线去哪里了才是问题的关键，是不是有人想要借着这次的收购中饱私囊？而地方政府究竟知道不知道？ 如果知道，是他们默许的吗？如果不知道，那他们这个地方领导当的就有点……” 每次的收购其实都是问题多多，既有地方政府想在其中摸点什么，也有原厂领导的不甘心，甚至还有动歪心思的，几百万贷款，再加上若干在外面的欠款，以及三条生产线，乱七八糟的算下来，这有可能是一个涉及金额达到上千万的大窟窿。 这些钱对于秦山药业来说不算什么，每个月光人事方面的开支都不止一千万，公司里的高层没人会把这点钱看在眼中，但这不代表可以像哄傻子一样被哄。 李唐坐在那里沉默着抽了会儿烟，直到讲手中的烟抽完，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把烟捻灭后才问道：“老杨你跟柳总汇报了没？” “早上已经汇报过了，柳总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先跟河省的刘领导汇报一下再说，毕竟是他找到咱们公司想让咱们收购的，现在既然问题这么多，也应该先跟他讲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再说。” “那就等他跟刘领导沟通完了再说吧。对了老杨，四厂采购的两条液体罐装生产线，省城机械厂交付了没？” “已经交付一条了，正在车间调试安装，另外一条这个月底就可以交付。” “你回头跟机械厂的老郭沟通一下，他们厂如果再不把咱们的订单放在眼里，故意朝后压，那咱们两家的合作就到此为止，拿着钱我还能买不到生产线了？谁给他惯出来的坏坏毛病。 告诉他，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别说省城的罗领导和李主任，就是找省里的宋领导和曹主任来也不好使。” 省城机械厂这些年挣了点钱，可能是接到了不少外地订单，厂里的领导一个个的都有些飘，不按照接订单的顺序来，也不主动打招呼，直接就把秦山药业的生产线订单往后压，年初下的订单，到现在都八月了才拉来了一条，这还是柳小强直接把电话打到省城罗领导那里才取得的效果。 这次这件事情是真的把李唐给惹毛了，知道后直接就要求撤销订单，改从其他地方采购生产线，后来还是省城的李主任和罗领导二人轮番请他吃饭，这才算是让这件事情揭过。 就这，机械厂的郭厂长过来赔礼道歉他和柳小强两个人都没见，只是张国庆出面接待了一下。 杨建昌笑着点了下头：“那天给四厂送货的时候老郭还亲自过去了，四厂的洪厂长招待了一下，说老郭这次态度特别端正，身先士卒。” “切……再敢给我玩花活，我让他老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才挣了几个钱啊，就敢在咱们面前跳，少了咱们公司每年上千万的订单，你看省城那几位领导能不能把他吃了。” 因为本身的属性问题，秦山药业日常采购生产线以及购买零配件这些，根本就不会纠结价格，算是一手把省城机械厂和秦山通用机械厂给养活了。 秦山的通用机械厂那边就十分明事理，知道自己能吃到饭，全靠人家赏识，所以在对外继续开发市场的同时，对秦药的事情依然特别上心，每次接到订单都是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质量好服务优，让人感到特别的舒服。 可省城机械厂这两年似乎有点分不清大小王的意思了，下面几个厂对他们都是抱怨连连，这次更是发展到压订单的地步，这要是不让你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那以后还得了。 “走吧，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看老杨也把烟抽烟了，李唐起身拿起碗筷朝洗碗的水池台那边走去，边走边向餐厅后边厨师操作间那边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现在谁掌勺，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的饭菜有点咸，老杨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这段时间我也觉得饭菜味好像是比以前重了点，你也不说给江师傅他们家谁调过来，吃了那么多年江师傅家做的饭，现在换的这几个掌勺，每次吃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老江他们家一家老小都在秦山，让谁来不让谁来的那不是让人家家人两地分居呢么。” 其实李唐也挺怀念江家人做的饭菜，吃了十几年大家都吃习惯了，现在搬过来一年多，但好像对餐厅的几个新掌勺都还有意见。 老杨偏过头看了眼正在洗碗的李唐，本来还想说什么呢，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其实昨天晚上吃完饭在家属院转的时候他碰到老侯了，老侯还跟他说想把江家那几个随便谁调过来一个人，这个屁大点的事儿就没必要再给李唐说了，为了大家的胃着想，还是让老侯尽快吧。 与此同时，就在李唐洗完碗筷上办公室休息的时候，省城机场这边，在省里负责外联和招商引资的副领导带领下，省外联办和招商办的同志一起，接到了远到而来的港岛商人叶明云。 叶明云也正式开启了他对秦省的第二次考察，现在资金无比充沛的他，也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投资了。 第五百零八章 努力 叶明云此次过来不但准备在这里投资建设一家服装厂，同时还打算在省城建一座高档酒店。 目前他已经在国内投资建造了四座酒店，分别位于四九城，沪市和羊城和深市，都是按照五星级酒店的要求建造的，省城这里将是第五座。 他在来之前就跟老宋同志提前沟通过，确定了这次的投资事宜，一座服装厂可以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规模够大的情况下还可以带动不少的上下游企业，一座高档酒店可以提升城市形象，省里的招商引资部门当然是求之不得，前来接机的时候，就差没在机场铺红地毯了。 李唐当然知道叶明云今天过来，在国内投资建设高档酒店还是他给建议的，接下来还会有蓉城，杭市，金陵等几个城市，无论能不能被评为五星级，只要足够高档，把品牌做起来，赚钱不要太容易。 他给乔木他们的建议就是走未来某达的路子，建造城市综合体，不过这是一条重资产的路子，到底要不要走，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乔木他们几个人前两年也在大熊的身上赚了不少，现在也各个都是亿万富豪，单位为美元，有没有信心按照李唐给指的路投资那么多走下去，谁又能知道呢。 …… 李唐现在可顾不上考虑他们的事情，中午休息起来后，他来到医院这边坐诊，第一个进来的病人就是位风湿性关节炎患者，让他一下就把注意力拉到了这个病上。 国内外的风湿性关节炎病人数量都不少，这个病发做起来很让人闹心，吃止疼药都未必管用，而且虽然有临床治愈的说法，但非常容易反复发作。 再给这个病人扎完针开完药之后，他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就把这个药搞出来。 不做成口服的，弄成外敷的，就像膏药一样，但又没那么重的味道。 “呼……你还真在这里。” 刚接待上第二位病人，负责外联和销售的副总陈正就撩开诊室门帘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有事儿？”给病人把完脉后，李唐抬头看向陈正问道。 “有点事情，关于雅诗兰黛公司的。” “那你先坐，我把这个病人看完再说。” 说完，李唐就没再搭理陈正，转头跟病人聊了起来，一直到开完药下好医嘱，打发走了病人，让诊室里的护士先出去转转，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正。 今天值班的是郭大诚，再给陈副总倒了一杯水后，他也自觉的退出了诊室。 “怎么了老陈，雅诗兰黛那边怎么说？” 雅诗兰黛想让这边研发一款抗衰老的产品，并且根据时间付相关费用，李唐开出的价格是两个月内给出他们满意的产品，报价是八千万美元。 “他们同意了，并且还说，如果能赶这个月底前拿出来产品，他们可以把价格提高到一个亿美元，无论什么时候签合同，都会马上转过来两千万美元的预付金。” “妥啦！” 听到这个数字，李唐直接拍了一下手。 “提前几天给他们，这一个亿咱们要了。” “您手上真的有现成的产品啊？” “当然” 李唐现在可以肯定了，雅诗兰黛一定是想抢在谁家的前边推出新产品。 可他们自己又搞不出来绝对碾压那边的产品，只能是花钱来解决了。 到时候他们公司供应过去的半成品产品，那边肯定会分装成好几种，定成一个什么什么系列，甚至还会有什么高定版，限量版，就是专门给那些名人以及有钱人准备的。 其实跟商场里卖的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外包装，再加上一点噱头，满足一部分人的差异化心理。 不管他们定成什么系列怎么卖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客户知道是秦药的产品就行。 “johnson和byer那边又怎么说？” “老规矩，两家各百分之五十。” “好，我会让实验室那边尽快拿出来一批成品交给你，另外，咱们公司也提交申请，开始第一期临床试验吧。” “没问题，等会儿回去我就让他们给药管局打申请报告。” “嗯，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那李董您忙，我先过去了。” “辛苦你了老陈。”李唐起身相送。 “不用客气，都是分内的事儿！” 调过来工作后，陈正才理解为什么庄子山当时被调回部里还有些不乐意。 在这边跟那些外国企业接触，虽然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但真的比在外联办轻松许多。 最关键的是说话硬气，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觉得能接受咱们继续谈，不能接受那就散，不像在部里，说什么话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任何一点小事儿都要请示汇报，自己做主？呵呵，完全没可能，要注意影响。 在这里，很多事情只要在他的分管范围内，他都可以自己做主，只需要事后跟柳小强那边做个汇报就可以，只有碰到他也没办法拿主意的事情，比如说关于产品，他才需要时常跟李唐沟通。 另外就是工资是真的高，出来工作为了什么，就算是真心要为国家为人民服务，那我也得先吃饱肚子不是嘛，我也还有家要养。 他现在不算差旅费和半年、年终奖，光是工资和月奖金及餐补福利这些，每个月到手的就已经超过五百元了。 当时他领完第一个月工资，回家交给媳妇儿时，他老婆都以为他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钱，说啥都不要，还苦口婆心的劝他别走歪路，那架势，就差大义灭亲的去检举了，直到回头他将工资条拿回去，这才让他老婆相信。 人生在世为了什么，从小认认真真的学习，长大了辛辛苦苦的工作，被生活和现实磨平了棱角，不就是为了能实现自我价值，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看着自己的辛苦付出有所得，看着家人因此能多吃上几口肉，能多穿一件新衣服，经常出差造成的被动两地分居的苦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第五百零九章 疑惑 叶明云这次过来仅仅只待了三天，就签署了两项投资意向书。 其实投资意向书这玩意什么用都没有，就是一种意图而已，但这次很明显不同，他来时带过来的团队留了下来，开始正式考察合适的建设服装厂的地点，以及盖酒店的具体位置。 最主要的是，叶明云也已经承诺他回去后一个星期之内，两千万港币的前期投资款项就会转过来，虽然这笔钱就算转过来，也还是存在他在这边中行开立的私人账户内，但这也表示出了他的诚意。 和其他外资企业过来投资时一样，确定的投资额度，叶明云并不会全部掏真金白银，他也要从银行贷款。 但比很多外资企业好的是，他不会像很多人那样，一贷就是百分之七八十，他每次贷款最多不超过这个项目投资的百分之四十，也就是投资一千万，贷款的数目不会超过四百万。 不像有的过来投资的人，整个项目投资不到五百万，光贷款就能贷四百多万，正儿八经真金白银掏出来的钱几近于无。 如果这个项目到最后真的能落地，那也无所谓，毕竟创造了就业岗位，经过前边三五年的税收减免后未来也还能收到税，贷款也肯定还的上，算是一桩好事儿，可问题是折腾到最后烂尾啦。 再一查，好家伙，贷款的钱早就被连花带转的弄没了，地方上的花费呢？连前期的征地拆迁，到三通一平，到招待费，再搭进去些银行贷款，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尤其是中西部地区，此时的交通又不便利，又没有成规模的上下游企业，人家凭什么到你这里来投资建厂，就为了付出比在东南沿海城市更高昂的成本吗？开什么玩笑，那些商人没人是傻子好吧。 如果不是还算了解叶明云的情况，这次李唐都能把他归结到混吃混喝中的一员里去。 碰到那种连蒙带骗的情况也实属无奈，大家都太想发展了，没想到会有人那么大胆，也算是发展初期的一种阵痛吧。 也确实，对于中西部地区来说，在基础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想要发展起来属实不容易。 这种情况不止是现在存在，哪怕到了二三十年之后依然还在，那句要想富先修路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 距离宋小慧她们离开已经过去了五天，昨晚上通了个电话，今天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从四九城出发飞大苹果城，到那边依然会是白天。 因为她们已经去过不止一次的原因，还有哥哥和姐夫两个大男人在，李唐并不是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十七号星期一，早上在办公室看完秘书室整理好的周末工作简报后，李唐正打算去实验室呢，十分意外的接到了社会局安局长打来的电话。 “李唐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安局您说的哪里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听到是您打来的电话，我的心脏还真是哆嗦了一下，真怕您给我又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哈哈哈，李董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了，但我也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儿想要跟你说一声。” “请讲” “关押在拘留所的陈金久，昨天晚上忽然向驻所检察员反应，他想要见你，还说他手中还掌握了一些情况，但要见了你之后才会交代。 说实话李董，今天早上接到汇报后我有些迟疑，也是思考了半早上才打的这个电话，不知道李董你愿不愿意见他。” “见我？”李唐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想不通陈金久还要见他想说什么，不过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是见见又何妨。 “没问题，去哪里见？” “还是到市局吧，我们把人提过来，在拘留所那边见的话手续太麻烦，还要去检察院报备。” “行，那我现在就出发。” “感谢李董的配合。” “不客气，配合办案机关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那我们等会儿见，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他提过来。” “好” 放下电话，李唐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坐在那里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陈金久想见他说什么，不是害怕什么，而是想不通，心里也为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感到惋惜，大好前程就这样毁于一旦，但这都是个人的选择，也许人家人到中年，才想补上曾经少年时期未曾经历过的轻狂吧。 直到一支烟抽完，他这才拿起电话打到楼下保卫部值班室，让郭大诚准备车子。 等他从办公室出来走到电梯间，恰好碰到工会主任马忠海也在这里等电梯。 “董事长” “老马，选举工作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山药业今年工会班子要换届，这项工作必须在国庆节前完成，这段时间工会办正忙着呢。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从这个月底开始，一个厂一个厂的过。” 秦山药业职工数量众多，不可能大家一股脑的来选公司的工会委员以及主任副主任，那样的话太乱，工作根本没法做，只能是先选出来各厂自己的工会代表，然后这些被选出来的代表再投票选公司的。 八个厂，一个厂一个厂的走，就比较耗时间了，必须提前开始。 “嗯，这段时间要掌握好一线工人们的思想动态，工作一定要做扎实，派人多下车间跟工人们好好聊聊，及时了解他们的需求，让他们也要清楚你的工作思路以及工作计划。” “我已经派人下去了。”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尽管开口。” “这您放心，您既是公司的大家长，又是组织的主任，有困难我肯定要找您汇报。” “哈哈哈……放宽心，这几年你的工作干的不孬，这点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咱们一线的工人师傅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谢谢您！” 对于马忠海来说，领导对他工作的认可就是最大的鼓励。 “叮……” 第五百一十章 交代 市局羁押室 短短一个星期不到，李唐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依然是上次见黄正家那间房子，依然是烈日下的阴森，与上次不同的是，坐在那把特制椅子上的人变了，现场还多了两名随时准备记录的社会局的侦查员。 这次市局的刘局长也没再陪同，但社会局的安局和主管副局长都在。 看着形容枯槁，头发几乎全部白完了的陈金久，李唐有些感慨，这才多久？还不到两个月呢，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时也命也！ 看到李唐进来，陈金久有些激动，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就迸发出了些许光芒，涌出了几滴眼泪。 看到他如此模样，李唐并没说什么，只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给那二位局长一人发了一根，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后，这才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原本就在屋里的工作人员。 那人接过后，先是转头看了眼领导，见领导点头，方才检查了一下烟和打火机，然后起身走到陈金久身前给他点了一根。 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抽了的缘故，抽了一口的陈金久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叼在嘴里的烟也掉到地上，那名工作人员见状，弯腰把烟捡起来，等陈金久不咳嗽后，重新将烟塞进他的嘴里，这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唐就这样站在那里没说话，一直到陈金久把嘴里的烟抽完，将烟头吐在地上后，这才开口问道：“你想见我，说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现在见也见了，你还是把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尽快说出来吧。”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眼那两位局长，重新转过头来继续说道：“曾怀义也已经被抓了，你不交代他也会交代，还是争取个宽大处理吧。” “李……李董，曾怀义是谁？”陈金久终于开口了，并且满脸的疑惑之色，似乎真的不认识曾怀义。 看他如此表现，李唐也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说发展他的人就是曾怀义吗？ “咳咳……就是刘月洪，曾怀义使用的是一个化名。” 这时，那位主管副局长开口解释了一下，让李唐和陈金久二人都恍然大悟。 “刘月洪已经被抓了？”陈金久有些愣愣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讲道：“李董，我不知道刘月洪……也就是您刚才说的曾怀义交代没有，据我所知，他在您身边应该还发展的有人，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肯定有人。” 黄正家被抓陈金久也还不知道呢，他甚至都不知道黄正家从实验室里已经偷出去东西了，因为那时他都被关起来了，跟外界完全没有了任何接触。 “你怎么知道的？” “是……是刘漫云有一次告诉我的，我……我……我就是被她拉下水，她跟刘月洪认识的比较早，她能进阳市药材公司，就是刘月洪给的钱活动的，这些都是后来她跟我讲的。” “陈金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李董，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也不求其他的什么，只求……只求您能别把雪琴和孩子从家属院赶出去，出去了，她们真的就没地住，没办法生活了。” 听到这个要求，李唐沉默着没说话，就在陈金久以为自己老婆和孩子已经被从家属院赶出去了的时候，他方才缓缓的点了下头：“陈金久，虽然你违反了国法，但咱们公司也有规定，只要在公司踏踏实实干够十年，分的房就是属于职工自己的，除非自己不想要了，否则公司不会做出赶人走的举动，这点你可以放心，薛雪琴同志和你的孩子，只要她们愿意，可以一直住在家属院里。” 李唐的话让陈金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还是非常在意的。 可早干嘛去了？搂着别的女人，干着违法乱纪的事情时，怎么没想着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现在想起来了，不觉得有点晚吗？ 可李唐也懒得说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是不是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迟来的深情狗屁不如。 “能……能再给我一根烟吗？” 那个记录的工作人员也没废话，拿起刚才李唐掏出来的烟起身又给陈金久点了一根。 “吧嗒……吧嗒……” 一根正常人五六分钟才能抽完的烟，到了陈金久的嘴里一分来钟就被消灭了，吐出嘴里的烟把后，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既然刘月洪已经被你们抓了，我这里再举报他一些事情吧，也不知道他交代没。 他曾经还搞到过一份特种钢材的资料，具体从哪个钢厂搞的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川地，还有……”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 李唐连忙打断了陈金久的话，转身就往出走，这些事情他可不想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安局和那位主管副局长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还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追了出来。 对今天李唐答应配合过来见陈金久，社会局这两位局长十分感激，瞧，这不是来对了么，虽说前边交代的那个没什么意义，但刚才补充交代的这个特种钢材的资料，就是他们还没掌握的。 社会局上上下下，现在是都希望能从曾怀义身上多挖出一点料来将功补罪，无论是谁，多举报一些，他们回头被总局收拾的时候就能多轻一点。 “谢谢你李董！” “感谢您的配合！” “不用客气了二位局长。” 李唐笑着和两位局长分别握了下手：“刚才在电话里我不是说了么，配合公安部门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更何况这还是为了我们公司的事情。我提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啊二位局长。” “您请说！” “刚才陈金久交代说我身边被发展的还有人，这个人有可能是黄正家，但也有可能不是，我希望你们能顺着这个再仔细的审问一下曾怀义。 说实话，虽然我不担心配方被泄露，但身边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我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点李董放心，您就是不说，我们也会仔细审问，曾怀义这次想过关，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等安局开口，那位主管副局长就接过话说道。 “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忙公务了，先过去。” “李董，上次就没在莪们这里吃饭，这次就赏脸在我们这里尝尝吧。” “不了不了安局，我在这里总觉得身上不得劲，你们这里杀气太重，我还是喜欢我们医院那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李唐开玩笑的拒绝到。 得有多闲才会选择在公安局上食堂，你们这里又没我们餐厅的好吃。 他在心里如是想到。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主意 最终，李唐还是拒绝了安局长的挽留，顺便邀请他改天到他们公司吃饭，然后就离开了。 市局大门口，看着他的车驶离，安局转头看向身旁的副手问道：“老张，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识大体，懂进退，谨慎小心。” “你也觉得他没问题吧？” “他有问题？呵呵，怎么可能，他如果都能有问题，那类似于曾怀义那种人，还会千辛万苦的动这里的脑子吗？” “跟我想的差不多。”安局长点了点头：“那我就如实上报了。” “上报吧，还不到四十，啧啧……前途无量啊！” “这方面咱俩的观点就不太一样了。” “怎么？” “我倒是觉得，他如果不跳出企业，那他也基本上就到头了，但……你觉得上边会让他跳出去吗？” “不可能！”关于这个问题，张副局长的回答脱口而出。 开什么玩笑，任何一家国企的领导都有可能跳出去到其他单位任职，唯独这位这辈子是没指望了，要不然上边也不会为了补偿，在级别上以及组织内排名上给他提拔的这么快。 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他的前途也确实是一眼就看到头了，何谈前途无量一说。 “不过，老安你别忘了，真到了提无可提，可又不得不奖的时候，他是可以兼职的，又不是没有先例，例如走政协路线。不过啊，这些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咱们只要据实上报就可以了，怎么用他，怎么提拔，那是上边的事情。” “你说的对，走吧，进去看看陈金久这次能撂出来多少，没想到啊，这小子还藏着掖着呢。” “他是想留着保他老婆孩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才四十五岁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一步踏错步步错啊。”张副局长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老安，不是说秦山药业的工资非常高么，他陈金久好歹也是个中层，享受正处级待遇，在色上栽跟头我能理解，怎么还会在财上也栽跟头呢？” 一边往进走，张副局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财、色不分家，他们的工资是高没错，但也没高到离谱，工资够他养家，够家人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可也不够他养个家外家啊，所以，当他在色上动脑筋的时候，在财上就不得不动手了。” 说到这里安局长叹了口气：“唉，社会目前处于一个极大的变革中，不断发展的同时，我们对于干部的思想教育其实并没有跟上，当大家一切都向钱看的时候，也是思想和精神极易产生变动的时候。 黄正家的事情给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好在此次事件没什么损失，老张，针对此次事件，我们应该深刻反思与检讨，同时做好善后工作。 刚好，组织内的民主生活会也有一段时间没开了，这两天抽个时间一开，批评与自我批评都得及时展开。” “好”张副局长点了点头：“那就安排在后天吧，星期三晚上七点，你看怎么样？” “可以，让办公室把通知发下去。” …… 坐在车上往回走的李唐，此时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有段时间没召开的民主生活会，他这里要召开比较麻烦，得一个厂一个厂的跑，但这段时间工会换届是件大事儿。 琢磨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将召开民主生活会的事情稍微向后推推，不过回去后还是得给党政办安排下去，让他们适时的提醒自己。 “大诚” “李董” 正在开车的郭大诚听到领导叫自己，透过观后镜看了一眼，应到。 “这段时间还有人谈论黄正家和陈金久他们几个人了么？” “有，但没前些天那么多了，大家都是觉得那几个人有些可惜，说他们生在福中不知福。” “回去后，你再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装作无意间的透露一下黄正家和他背后那个人都被抓回来了。” “呃……”听到这个要求，郭大诚微微一愣，他有些诧异的从观后镜看了眼坐在后边的李唐，虽然不太理解这样做的意思，但还是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李董。” 李唐也想用自己的办法试探一下身边是否还埋的有雷，曾怀义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他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 而且，他一直都没想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黄正家拉下水的。 黄正家是去年公司搬过来以后，社会局才派驻过来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一年时间，难道说他们之前就认识，这次只不过是赶巧了？ 这些问题他也没办法去问社会局，只能是自己瞎琢磨了，想来想去把他还想的头痛。 远在河省的刘领导，此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他安排的人做的调查，眉头已经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子。 触目惊心！这四个字是他此刻的心情。 几天前接到秦山药业总经理柳小强打来的电话，他当时是有些不高兴的。 认为柳小强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推脱之举，可他想了又想后，还是安排人下去做了个暗访。 仅仅只是一个暗访而已，就已经发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此刻，他已经不敢想如果真的派监委和审计局下去好好查，到底能查成什么样子。 他没想到，某些人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 又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先跟主任沟通一下，然后再看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现在已经不是人家秦山药业会不会收购三门市药厂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内部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今声主任，是我。” …… “你现在有时间没，有个问题我需要和沟通一下。” …… “对，比较重要。” …… “好，我现在就过去，十分钟后见。” 压掉电话，他又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让他安排车子，现在就要用。 都安排好后，他拿上那几张暗访时记的的材料，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决心 “小孟，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半天都不吭声，心不在焉的。” 秦山药业二楼餐厅，正是下午下班用餐的时候，大厅的一个角落，两个看上去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相对而坐正在用餐，其中一个有些好奇的看着坐在他对面戴眼镜的男子。 “啊？哦，孙哥，我刚才想了点其他事情，您刚才说什么？”戴眼镜的男子小孟好像这时才如梦初醒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 “我说，今天的饭菜味道跟前几天好像有些不一样，感觉更好吃了。” “是吧？”小孟拿着筷子夹起自己盘子里的白菜炒粉条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嗯，你别说还真是，比前些天味道淡了点，吃着确实好吃多了，该不会是厨子换啦？” “那谁知道，管他换不换呢，只要好吃就行。”孙哥夹了一口菜再咬一口馒头。 小孟转头看了眼一旁，见他们旁边的桌子此时已经没人坐了，便回过头压低声音问道：“孙哥，刚才坐咱旁边保卫部那几个人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那个孙哥被小孟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就是一愣。 “就是他们刚才说的被抓回来的那人。” “哦，你是说李董那个从咱们实验室偷东西的助理？” “对对对” “嗯，被抓回来了啊，听说幕后指使也被一起抓回来了，跑到港岛了都能抓回来，看样子国家是下了大力气了。” 孙哥后边说的话小孟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被抓回来了？指使的那个人也被抓回来了？还是从港岛抓回来的？ 没错，他也是一个被买通之人，早在他那会儿刚进实验室实习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也不清楚那个人是怎么找上他的，总之，后来他能进实验室上班，还是那个人给花钱帮他疏通的关系，另外他还收了那人两次共计一万块钱。 这些钱，让他家里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钱，他的弟弟妹妹才能继续上学，并且以优异的成绩都考上了大学。 农村家庭，培养出三个大学生，这也让他们家在整个县城都有了非常大的名气。 后悔吗？谈不上后悔，因为他虽然收了那人的钱，心里也清楚那人帮他安顿这份工作，给他那么多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两年了，他还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呢。 他是实验室的行政工作人员，平日里跟本就接触不到实验室里的各项实验数据以及那些配方，当然啦，这也要看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 有心去做的话，就像已经被抓的黄正家，总是能找到机会的，至于真假那就不知道了。 他此刻之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刚过完年的时候，那个又给他钱，又帮他进实验室上班的人来找他了， 当时给他交代了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搞实验室各小组做的实验数据，无论什么都可以，或者能搞到具体的配方更好，哪怕只是一部分都可以。 任务是接到了，可这半年来他一直都是处于一种犹豫的状态，平时电视没少看，类似一双绣花鞋这种电视剧他看了不止一遍，深知这其中的危险性，要是被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这段时间他始终都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是那个人也再没来找过他。 直到前段时间黄正家偷董事长专用实验室里的碎纸屑事件爆发，那几天社会局的人天天来调查，吓得他更是夜不能寐。 刚才又听到隔壁桌谈论黄正家和他的幕后指使者被从港岛抓回来，这更是让他胆战心惊。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怀疑，黄正家背后那个人，会不会跟他身后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呢？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再不见那人来找自己？ “小孟……” “啊？”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生病了？” “啊？没……没生病啊？” “那还不赶紧吃饭，拿着馒头坐在那里想什么呢？饭菜都凉了。”那个孙哥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过来的，他都已经吃完了，小孟的饭菜却连一半还没下去。 “我先走了，你赶紧吃吧，奇奇怪怪的！” “哦，孙哥你慢走。” 孙哥是实验室行政办的副主任，比小孟早两年进来，俩人是从同一个学校毕业的，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不认识，但在单位那就是天然的盟友，孙哥想把工作做出成绩，不但上边要有人，下边同样要有人肯听话。 借着校友的关系，他对小孟也是多加照顾，两个人自然走的就非常近。 现在看到小孟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也没多想，起身就去洗碗筷去了。 这边留下小孟一个人，看着桌上的饭菜，他已经是胃口全无，但公司现在对所有职工是饭菜全部免费，所以有明文规定，吃多少打多少，严禁浪费，发现了不但要全单位通报，并且还要每天中午饭点的时候，在餐厅当着众人的面做出深刻检讨，连续一个星期。 这个就比较狠了，谁不爱面子，如果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要当众做一个星期的检讨，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所以，从今年元旦那天开始推行全公司饭菜免费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月了，期间只有下边两个厂出现过一两次这种情况，其他人做的都非常好。 毕竟没人能轻易舍下那张脸。 小孟这会儿是即便毫无胃口，也在逼着自己硬把盘子里的菜都吃下去，同时心里也一直在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本来最长十来分钟就能吃完的饭，今天硬是让他吃了半个多小时，等他吃完后起身准备洗碗的时候才发现，他坐的这个餐厅里已经没有其他用餐的人了，餐厅的工作人员此时都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 见状，他连忙拿起碗筷去水池台清洗，洗干净后放进自己的专用柜子里，然后下到一楼大厅，从前门走出了秦山药业的总部大楼。 站在大楼前的小广场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再抬头看看因为没有风而丝毫不动的国旗，尽管外边的温度能热死个人，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热意，反而是心底一片冰冷，冷的他都想打颤，四肢都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再回头看了看总部这座豪华的玻璃大楼，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旁边他们实验室那花园般的办公园区，他站在那里虚握了两下拳头，心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就这么一瞬间，感觉他的神色好像都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原本应该回后边单身公寓楼的他，转身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第五百一十三章 自首 “咚咚咚……” “谁啊？” “王科长，是我，行政办的小孟，孟福光。” “小孟？” 随着一道诧异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了，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实验室保卫科的王长柏王科长脸上的神色跟他的语气一样，十分的诧异。 “真是你啊小孟，你怎么今天到我这里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打开门后，王科长急忙把小孟往屋里让。 “长柏，是谁啊？” 这时，阳台门那里探进来一个脑袋问道。 “哦，是我们实验室行政办的小孟。” “嫂子好！” 看到王科长的爱人，小孟急忙打了声招呼。 “小孟你坐。” “嫂子你忙你的。” 向王科长爱人回了一句后，小孟这才看向脸上依然有些许不解之色的王长柏。 “王科长，您这会儿没啥事儿吧？” “呃，没有，小孟你坐，我给你倒水。” “不用客气了王科长。”小孟转头看了眼房子，其中一个卧室门虽然闭着，但从里边传出来的动静就能知道那个房间里还有人，想来应该是王科长的孩子。 “能不能占用您点时间，借一步说话。” 小孟的话让王长柏更感不解，他们俩虽然都在实验室工作，但实验室的保卫科实际是总部保卫部的派出机构，人员每半年就会轮换一次，他这个科长回到总部就是个队长，而且他也才轮换过来两个月，对实验室的人虽然认识，可还真谈不上熟悉，小孟今天又是找上门，又是要借一步说话的，直接就把他弄了个大懵！ 但肯定是有事儿，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所以尽管心里很疑惑，王长柏还是指着另一间屋子说道：“那就到这间屋里吧，这是我儿子平时学习的房子，现在放假了也不用，咱们就在这里说。” “好” 跟在王长柏身后，小孟走进了那间书房。 “小孟，你先坐，我去倒点水。” “谢谢王科长。” “不用客气” 临出去前，王长柏还不忘把屋里的吊扇打开。 他先来到阳台这边，他老婆正在这里修剪家里种的几盆花。 “秀珠” “嗯？你同事走啦？” “没，他过来也不知道有啥事，还要找我借一步说话，我们就在孩子那个书房，我过来给你打个招呼。”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给人家倒点水。” “好嘞！” 王长柏的老婆叫张秀珠，是附二院的大夫，也是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女大夫之一。 这点有些奇怪，学中医的女孩子好像一直都不太多。 她是家学渊源，从她太爷爷开始她们家就是中医大夫，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她父亲现在在阳市人民医院工作，她是从省城医学院毕业后进的秦山药业附院，原本在一院那边，去年总部搬迁，她老公跟着过来了，公司解决夫妻两地分居问题，她也调到了二附院。 毕业后进附院，先是跟着学习了三年，能通过李唐的考核单独坐诊，她现在的水平，回去后她爷爷和父亲都是赞不绝口，她父亲更是说如果不是年纪大了，都想申请过来学习。 在客厅倒了杯水，王长柏端着水杯走进了书房，顺手将门关好。 “小孟，你今天过来找我是？” 小孟显得有些犹豫，脸上的神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还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的这个表现看得王长柏更是好奇。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孟肯定是有事儿，而且事情还不小，很明显这会儿正做心里斗争呢。 于是，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小孟丢过去了一根，然后再给自己点上。 下意识的接过那根烟，小孟低头看着，他从来不抽烟，但这会儿看着手中的烟，忽然就有种想抽的冲动，当下也不在犹豫，探身从桌子上拿起火柴，有样学样的点上了。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过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对面，半天都没吱声的保卫科王科长说道：“王科长，我今天过来找您，是向您自首来了。” 自首？ 小孟的话让王长柏大吃一惊！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小孟，你是不是想说，你也被外边的人收买了？” 这下轮到小孟吃惊了，他有些惊讶这位王科长的反应，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方面。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自首了，他便不在犹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确实被收买了，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我在实验室实习那天算起，我还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实验室，对不起国家的事情。” “小孟，你先别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的给我讲述一遍，相信我，如果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咱就讲清楚，好不好？” 有没有做对不起实验室的事情，你说了不算，那是有关部门调查后才能下的结论。 王长柏一边安抚着小孟的情绪，一边从他儿子平时学习的书桌上拿起纸笔，准备做个记录。 看着王长柏平静的面容，小孟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讲出了自己的遭遇。 “我进咱们实验室已经两年了，算上实习，其实已经两年半了，那年我们这两批学生遇到的特殊情况，不知道王科长清楚不？” “哦，我略有耳闻，好像是都让你们下到最基层，也就是乡镇去工作。” “对，本来在咱们实验室实习完回到学校后，听到传言，我都认命了，想着去哪里工作不是工作，就在那时，我认识了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他主动找上的莪。” 说到这里，小孟停了下来，抬起手抽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怎么着，微微眯了眯双眼，正在说的事情仿佛把他又拉回到了两年前。 “说实话，知道自己要被分到偏远乡镇，我那会儿的心情很不好，就在这时，那个人找上了我，他说他叫田英伟，呵……其实具体叫什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时看模样也就是四十左右的样子，我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会儿是怎么跟他就交上朋友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怀疑 “认识了一个多月后，就在我已经办理好了学校的一切手续，马上就要拿到派遣单的时候，他……也就是田英伟忽然找上我，他告诉我可以帮我办进实验室。 那时候我有几个同学已经都被分配到大西北去了，而我即将要去报道的地方，不出意外也在那边，从跟提前过去的同学电话交流时我知道了那边的一些状况，说实话，是真的不想过去。 田英伟的话，对于当时我的而言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般，我连想都没想就死死的拽住了。 没有任何意外，没过几天，当我拿到学校的派遣证的时候，发现竟然真的是让我去实验室报道，我过来的时候，实验室这边主管人事的刘正刘科长虽然也非常诧异，但因为我之前就在这里实习了几个月，也都比较熟悉，所以，很顺利的就办理了入职，接下……” “等等……” 王长柏开口打断了小孟的话，问道：“小孟，你刚才说，刘正刘科长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分过来？” “他不知道，当时他还问我呢，说我们这批毕业生不是听说都分到基层乡镇去了么，怎么我会分过来。我说的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从学校拿到的派遣证就是这样。” “他就再没说什么吗？” “他给我们学校打电话问了一下，那边具体怎么说的我没听到，挂了电话以后刘科长就给我办理了入职手续。”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呃……办理了入职手续以后，田英伟那段时间一直都没露面，直到又过了几个月，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那年国庆节刚过完，他就再次出现找莪了。” “那会儿咱们还没搬家到省城，还在秦山是不是？” “对，在秦山。” “嗯，你讲吧。”王长柏点了点头。 “这次找我，他才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想让我帮他搞实验室里的一些实验数据，最好能搞到配方，无论是不是完整的配方，只要有具体的数量，哪怕是一半都可以，还给了我五千块钱。” “小孟，你的意思是，你还什么都没做呢，他不但帮你进了实验室，还给了你五千块钱？” “是的。” 小孟点了点头，看到王长柏脸上的怀疑之色，他又急忙说道：“王科长，我都已经过来自首了，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真的吗？王长柏表示有些怀疑，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点了下头示意小孟继续说。 “咳咳……田英伟这次给我五千块钱，就是让我帮他偷那些东西，但咱们实验室的情况王科长您也清楚，我们这些行政人员是没办法进入各个小组的实验室的，所以，我虽然有心，但因为害怕，也确实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可过了半年后田英伟再过来找我时知道了后也没说什么，反而是又给了我五千块钱，告诉我留心就行。 也就是从这次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他，直到今年年初他再次找上我，这次他明确告诉我再给我半年时间，必须搞到些有用的东西，否则，他就会写检举信把我的事情告到相关部门去。 当时我都想了，检举就检举吧，我虽然通过他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顺利的进了实验室，还接受了他两次给的一万块钱，但我确实也没做什么其他的违法事情，就算事发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都认。 可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从年初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露过面，前段时间黄正家从李董的实验室里偷走那些碎纸屑后，相关部门过来调查，把我确实吓坏了，这也让我更不敢有所动作。”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小孟抬起头看着王长柏：“王科长，这些就是所有的事情经过。” “你为什么今天想起来到我这里，找我自首？” “不瞒您说，我今天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已经跑到港岛的黄正家和指使他的人都被抓回来了，我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所以我才决定……不管以后会怎样，我还是那句话，我都认。 至于说为什么找您自首，您是咱们实验室的保卫科科长，实验室的安全都是由您负责的，我觉得找您才合适吧。” “你是不是担心指使黄正家的那个人，就是找你的那个田英伟？” “没错，我确实有这样的担心，这也是我自首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与其被他交代出去了，我还不如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王长柏低头看了眼刚才自己记录的内容，过了会儿重新抬起头看向小孟，神色十分严肃的说道：“小孟，既然你已经到我这里自首了，那我就希望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再没有其他任何隐瞒。” “王科长，我向你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已经这样了，我再隐瞒又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小孟还算真诚的面容，王长柏暗自叹了口气：“好，你先坐，我去打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必须要向上汇报。”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小孟，事情已然这样了，你的选择非常正确，假如你真的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傻事。” 王长柏有些担心小孟会不会选择自杀还是什么的，临出门前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到。 “您放心王科长，既然我选择来你这里自首，就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不管将来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已经做好迎接它的准备了。” 这种事情王长柏也是第一次遇见，尽管小孟一再保证，可他出去后还是没关屋门，在客厅里刚好可以看到这间屋里发生的一切。 客厅，张秀珠坐在沙发上缝补着什么，而他儿子也已经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了，坐在电视机前的地上正在热闹的玩着游戏机。 看到他出来，他儿子扭头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又继续玩了起来。 张秀珠看到自己老公严肃的面容，先是好奇的探头看了眼书房，又面露询问之色的看向丈夫。 第五百一十五章 汇报 看到老婆目光中的询问，王长柏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单人沙发那里坐下，拿起了沙发旁小桌子上的电话，想了想然后拨了出去。 “嫂子，是我长柏，我们领导在不在？” …… “好的好的，谢谢嫂子。” …… “经理，是我，您现在不忙吧？” …… “我这里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 “对，特别重要。” …… “这样的话，那能不能麻烦您到我家来，您家里人多，可能说话会不方便。” …… “好的经理，我等您。” 保卫部的经理依然是老黄，在这个岗位十几年没换过，一直都是兢兢业业。 看到他放下了电话，张秀珠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长柏，出什么事儿啦？” “别打听了。” 有的事情能当八卦讲出去，图一乐呵，但有的事情在没有定性之前，哪怕是自己老婆，王长柏也不敢随便乱说。 闻言，张秀珠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转头又看了眼书房方向，结婚快十年了，上一次看到自己男人脸色这么凝重，还是前段时间李董的实验室被盗那次，这让她不由得就在心里展开了些许联想，不会又出事儿了吧？要不然他怎么还嫌保卫部经理家人多，让人家过来呢。 老黄的来的很快，他们两家就是前后楼，听到下属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他也不敢多耽误，原本他还在家里正跟几个关系好的喝酒呢。 “长柏，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刚一进门老黄就问到。 王长柏没急着回答领导的问题，闻到老黄身上的酒味，他有些迟疑的问道：“领导，您喝了多少酒？” “我们才刚开始喝，一瓶啤酒还没喝完，脑袋清楚的很呢，身上味大是正军把一瓶酒给弄洒了，倒了我一身，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说事儿。” 见张秀珠请他往沙发那里坐，老黄摆了摆手。 “咱们到屋里说吧，事情很重要。” 听领导说脑子清醒着呢，王长柏便不再废话，直接就让老黄跟他进书房。 这时老黄才发现，书房里还有一个人。 “这是……我看着面熟，是医院的还是实验室的？” “黄经理您好，我是实验室行政办的孟福光。” “哦，你好你好。”面对小孟的问好，老黄点了点头应了声，然后扭头看向王长柏。 “领导，具体情况是这样，小孟刚才来找我……” 随着王长柏的话，老黄的眼珠子瞪的越来越圆，他一边看着那份记录，一边仔细听着汇报，心下一片骇然。 一直听到王长柏讲完了，他这才看向小孟问道：“孟……孟福光是吧？” “是的黄经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再没有任何隐瞒了？” “黄经理，我已经都选择自首了，再隐瞒还有什么意义。” 老黄也就是这么一问，他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是直接找李董汇报，还是先给实验室的韩主任说一声。 实验室主任只负责行政和后勤，也就是为实验室各个小组做好后勤保障服务，各小组具体做的内容，都是只向李唐那边汇报，包括研发资金的审批。 算了，还是先跟老韩说一声吧，省的弄他个措手不及。 “长柏，我记得韩主任家跟你家在一栋楼是吧？” “嗯，他家在东单元二楼。” “这样，你打电话把他也叫过来吧。” “好” 趁着王长柏出去打电话的工夫，老黄又询问了小孟一些内容，见他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这两年没有过任何举动的时候，这才略微的放下了一点心。 实验室的主任韩乃复过来的很快，他本来就在楼前乘凉看别人下棋呢，刚才老黄过来的时候走的急没注意，要不然直接就让王长柏出去叫去了。 他是来的快，然后几个人出来的也快，发生了这种事情，给李唐汇报是必须的，跟老黄一合计，四个人就从屋里出来，直奔二号楼。 …… 李唐此刻正坐在楼前树下跟杜娟的丈夫陈卫东聊天呢。 陈卫东是今天才过来的，他现在是秦山市财政局的副局长，这次过来是参加厅里的一个会。 “省城市局现在没什么合适的位置，我那天听说厅里有一个什么副处长的位置马上就要空出来，不过姐夫，你不考虑跳出财政系统吗？这个毕竟太专业了。” 两口子老是两地分居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陈卫东现在又是领导，每天都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李唐可不想看到他走错路，所以，把他调到省城来工作是最好的选择，刚好他女儿妮妮今年高考结束，马上就要上大学了，陈卫东自己也想过来了。 “有什么专业不专业的，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也没想再往上奔，随便找个什么位置混退休就行。” “那我姐怎么说？” “呵呵，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嫌我现在太忙，巴不得我能清闲些。” “姐夫，心甘吗？” “三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虽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但你也叫了我二十几年的姐夫，我的脾气和性格你还能不了解吗？我对这级别啦，职位啦的没那么深的执念，当年如果不是突然让我分管山里，你大姐心里不舒服，才找你把莪调出去，我可能也就在镇上一直混下去了，现在能混成什么模样谁又能说的清。 我也从来没想过非要比你大姐干的好，我也知道，她现在的高度，我这辈子是没法追的上了，那还不如就清闲点，总不能两个人都忙吧，那这个家成什么样了。现在俩孩子一个在部队，这个又马上就要去念大学，家里就剩我们俩了，如果可以的话，哪怕给个调研员我都愿意干。” 陈卫东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见他不会因此心生隔阂，李唐痛快的点了下头。 “既然这样姐夫你就等信吧，明天我就给邓厅长打电话沟通一下。” “我不说谢谢了啊三子。” “用不着，回头我请邓厅长吃饭的时候，你过来把账一结就可以了。” “嘿，你这个大老板咋还是这么抠的。” “没办法，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你啊……” “哈哈哈……” 第五百一十六章 电话 跟陈卫东说完正事儿，刚聊了几句其他的闲话，李唐就看到楼头那边，老黄和实验室的老韩后边还跟着俩人走了过来，不由的就皱了下眉头。 注意到他的目光，陈卫东转头一看：“呦，老黄这是来找你的吧？” “应该是吧。” 说话间那四个人已经走了过来，李唐这才看清，后边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实验室的保卫科长王长柏，另外一个是实验室的一名行政人员。 “董事长” “呦呵，陈局长也过来了啊。” “黄经理你好，韩主任你好，你们这是过来找领导有事儿是吧？你们聊，刚好我就准备进去呢。” 陈卫东非常有眼色，一看老黄和老韩严肃的面容，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儿，连忙就给腾开了地方。 等陈卫东走后，坐在那里的李唐指了指石凳子：“都坐吧，过来找我什么事儿？” 他坐的地方在二号楼最里面，刚才也就他跟陈卫东俩人在这儿说话，看到的人都是过来打个招呼就走，其他在院子里乘凉的距离都比较远，还算安静，倒是不用刻意进屋里说话。 “长柏，你给董事长汇报吧。” 老黄看了眼身旁的韩主任，见他只是点点头，便转头对王长柏说到。 “啊？哦，好的经理。李董，是这样的……” 王长柏知道领导这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便直接开始了汇报。 果然让郭大诚把消息散布出去还是有效果的！ 听着王长柏的汇报，李唐看了眼埋头坐在那里不吭声的小孟，心中暗自嘀咕到。 “孟福光” “李董”被叫了名字，小孟这才抬起头。 “你很缺钱？” “是，刚毕业的时候确实缺钱，我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我父母都在家务农，我爷爷那年被蛇咬了，最后不得不把腿锯了，也没法干活，家里的条件确实不好。” “可他们还是咬紧牙关把你供出来了，就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一万块钱……唉！用这些钱你让家里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也让弟弟妹妹能继续上学，并且都考上了大学，我相信，在那一刻，他们是为你骄傲的！ 但你说，当他们知道你的钱是咋来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后悔用了那些钱？” “我……” “好啦！”李唐摆摆手打断了小孟想说的话。 “我不想批评你什么，也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你什么，你确实有你的难处，而且照你所说，并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情我必须汇报给相关单位，具体由他们去调查，到时你好好配合吧。我希望你明白，明日的果就是你今天种下的因，将来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要坦然面对。 我也不瞒你，无论结果是什么，实验室肯定是不能再留你了。” 尽管自首前小孟已经想到了这个，但此刻听到领导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心依然还是往下一沉，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泣起来。 对于李唐来说，此举也是无奈，没办法啊，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他要为国家负责，要为企业负责，要为秦山药业上万名的干部职工负责，以及依靠公司吃饭的其他企业负责，他不能出错，也不敢出错，任何有可能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他都必须扼杀掉。 王长柏有心想说什么，可是看看几位领导严肃的面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对面楼道里跑出来了一个女孩，边跑边大声叫道：“三舅，总值班室的电话。” 女孩是杜娟的女儿，今年刚参加完高考，考上了沪市那所名牌大学，再过几天就要去报道了，到时候杜娟和陈卫东还有杜成栋都会去送。 听到总值班室这时候打来电话，李唐的心不由的就是一紧，连忙就站了起来。 “你们先坐。”说完他就往楼道快步走去。 老黄此时也赶紧站起来，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部传呼机，见没人给他打传呼，这才略微松了点气。 公司给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及部分重要岗位的员工都配备了传呼机，费用公司全掏，别以为配上这玩意是好事，整个就一电子拴狗器，要求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除个别不可抗的因素外，接到传呼后十分钟之内必须回电话。 现在总值班找领导，但没人给他打传呼，这就说明应该不是安全方面的事情，所以他才松了口气。 就在李唐刚刚走进楼道，楼头那边一道身影就小跑而来，他的跑动，也引的在楼前空地乘凉聊天的那些人的注意，都纷纷向那道身影看去，这一瞬间，整个院子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这边的四个人看清那个小跑过来的人到底是谁后也都站了起来。 他们这一站，把那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咦？老黄，老韩，你们在这儿干嘛？董事长呢？” 说话的当口他仔细看了下另外俩人，当看清楚孟福光后，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 “柳总，董事长刚进去接总值班室打过来的电话，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柳小强没回答老黄的问题，只是看着小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实验室行政办的叫孟福光是吧？” “呃……没错柳总，他就是孟福光。”说到这里，老黄眼睛亮了一下。 “柳总，是不是跟小孟有关，他在这里就是自首来的。” 后边这句话，老黄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又刚好让柳小强听的一清二楚。 他深深的看了眼孟福光，微微点了点头：“没错，小孟……” “柳总” 此时的小孟已经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命运了，想通之后他反而变得从容了许多。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有关部门说你被牵扯进了某桩案子中，黄经理说你已经自首了，既然决定自首，那不管怎样就好好配合。” “我知道了柳总，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交代清楚自己知道的事情。” “嗯” 第五百一十七章 配合 “滴滴……” 汽车喇叭声传来，李唐那辆福特黑色商务车开了过来。 先是柳小强过来，紧跟着又是领导的车，这下凡是在楼下乘凉看到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原本在大门口那边的人都跟在车后面涌到了二号楼来，陆陆续续，在后花园那边人得到消息后，也到朝这边聚来。 老黄一看，抬腿就往楼头那边走去，他要抓紧时间让人都散开，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进屋里接电话的李唐此刻也知道了，电话是从总值班室打来的没错，但等他接起电话后，那头已经换成了社会局那位张副局长。 “李唐同志，我是社会局的张有亮。” “张局你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的你直说吧。”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家门后，李唐在心中叹了口气，没做什么客套，直接说到。 “好，那我就直说了，李唐同志，你们实验室是不是有一位做行政工作的人员叫孟福光。”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样小孟嘴中的田英伟应该就是那个曾怀义的化名了，这是交代了啊，否则，社会局的人怎么会掌握到小孟。 “没错，确实有这个人，而且他此刻还在我这里。” “在你那里？”电话那头的张副局长听到后明显非常的诧异。 “是的，这样吧，张局你就在我们公司等着，我现在将人带过去，咱们见面再说。” “好的李唐同志，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说完李唐就放下了电话，向后一靠就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闭上双眼，有些头疼的抬手捏着鼻梁。 屋里，在他接电话时一直都没做声的杜娟她们一家三口，此时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这一看就是公事，陈卫东不好开口问什么，只能向他女儿使了个眼色，抬起手在自己的太阳穴边上比划了个动作，妮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轻巧的走到李唐坐的那个单人沙发后边，伸手帮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三舅，你是不是累了。” 妮妮小手上的冰凉感，以及话语声让李唐好像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家，他连忙睁开双眼抬起手拍了拍妮妮的胳膊：“谢谢妮妮，我不累。” 说完就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啊大姐、姐夫，刚才有点出神了。” “三子，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陈卫东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烟递了一根过去，又打着打火机帮着点上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休息？”吸了一口烟后，李唐苦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想呢，到了他这个地步，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哪里还分得清彼此。 “看吧，等国庆节后开完会，看看能不能休上几天假在四九城陪陪我师父师娘。” 这几年他都没好好的陪师父师娘了，每次都是借着开会前后的一两天时间去看看他们，老两口眼瞅着就百岁高龄了，身体看着还不错，李唐这几年给调理的还不错，但毕竟都这么大年龄了，说不行那是立马就会不行，有的时候那是人力不可为。 “三子，出什么事儿了？”这时杜娟终于开口询问到。 “唉，实验室行政办的小孟，孟福光也被人收买了，不过据他说还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能是今天听说逃走的黄正家都被从港岛抓了回来，心里一害怕，刚才吃完饭就跑到王长柏那里自首去了。 有关部门现在也已经从嫌犯嘴里知道他了，刚才就是主管副局长跑到咱们公司，应该是来抓他，行啦，我现在先带他过去吧。” 说完，李唐就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顺手又摸了下站在沙发旁边的妮妮的头发，笑着说道：“咱家妮妮长大了啊。” “三舅，我都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已经成年了。” “你跟你哥一个跑的比一个远，唉……我跟你小舅一起给你买了辆车，等你到沪市你小舅就会给你送过去，记住，以后开车的时候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 “呃……” 买车的事情别说妮妮不知道，就连杜娟和陈卫东都不清楚呢，也就是那边现在也还没什么好房子，要不然李唐也不会跟杜成栋合起来买一辆车。 “三子，你这……” “行啦大姐、姐夫，这是我跟成栋给外甥女的大学贺礼，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就别插嘴了，我先过去忙我的事儿，回头咱们再聊。” 楼前，老黄已经把凑过来看热闹的人打发走了，只有柳小强他们五个和已经将车头调转过来的郭大诚站在那里，看到李唐出来，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老柳你也知道啦？” “刚才值班室给我也打电话了，我以为他们没找到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那走吧，一起去公司。”李唐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已经打开车门的车子说道。 “小孟，上车，长柏你也上，老黄你坐前边，老韩，你就不用过去了，知道有这回事儿就行，明天安排人把小孟手上的工作都接过去。” “我知道了董事长。” “嗯，回去吧。” …… 秦山药业后院，郭大诚开着车到这里的时候，张副局长就带着他的人正站在院子里，看保卫部今天的值班副经理张海水，和部分保卫部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做日常训练。 没有吼哈吼哈的大喊大叫，只有张海水声音并不是很高的数着一二三四，队员们跟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打着部队上的军体拳，无声，却又杀气盈天。 一旁的张副局长看得是双眼中异彩连连。 他知道秦山药业前些年接收了很多退伍军人，但也是这会儿站在这里看了后才发现，这哪是普通的退伍军人，分明都是从大西南回来的，一个两个的站在那里还看不出来什么。 现在三四十人站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身上那股子铁血的味道也会自动散发开来，就连跟他一起过来的局里那几个侦查员，都有些受不了这些人的气势。 听到身后的汽车声，老张转身一看，发现是李唐的车过来了，连忙带着的人往那边走了几步。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家长 “张局……” “李董，打扰了，柳总，你好，打扰了，黄经理，你好！王科长你好！” 不算司机，车上下来了五个人，其中四个张局都打过交道，剩下那个年轻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此刻也清楚那是谁了。 在跟李唐他们四个人握过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李唐刚好也不想多废什么话，直接示意王长柏将记录的本子拿过来，转交给了张局长。 “张局，你要找的孟福光，刚才七点钟的时候，已经主动去我们实验室保卫科王长柏科长家里，将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也对自己被收买的事情毫无隐瞒的讲了出来，这是王科长当时做的笔录，至于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不管怎么说，我认为他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说到这里，李唐转身招了招手，将小孟叫到了身边，并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搭，他明显感觉到小孟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小孟” “李……李董”不止是身体颤抖，他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是啊，除非十恶不赦，否则的话，任何人面对这种场面都会害怕，可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之前你选择错了路，我虽然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会那样选，说实话，如果换成是我，可能跟你的选择也差不多，但这并不代表这样做就是正确的。 说一千道一万，错了就是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定要好好配合调查，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出来，争取一个好态度。” “我知……知道了李董，我……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李董，这件事情能不能先不要让我爸妈知道，他们身体不太好，我担心……我弟弟叫孟福元，在省城工业大学念书，我妹妹叫孟晓婷，在师专读书，我房间里有他们两个具体的联系地址，一定要通知家属的时候，麻烦您让人先通知他们俩。” “好，我知道了。” 李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局长。 “张局，他就是你要找的孟福光，人我现在交给你。” “谢谢李董，大林，把人先带到车上去。” “是” 眼看张局长的手下从后腰处掏出手铐，李唐皱了皱眉头。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又是警车，又是已经下班的董事长、总经理和保卫部经理联袂而来，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围观，就连后院两栋单身公寓的窗户上，都伸出了不少脑袋看着这边，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是出事儿了，但李唐还是不想让在这里就给小孟戴手铐。 一直观察李唐的张局长当然看到那下皱眉头了，他抬起胳膊挡了一下自己的手下。 “行了大林，铐子先不戴了，你带着人先坐车上吧。” “好的张局。” “小孟，跟他去吧。”李唐拍了拍小孟的肩膀，手上稍稍用劲，把他向前推了一下。 “谢谢张局理解。” “他是自首的，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对了李董，您刚才说他是主动找王科长承认的？” “对，长柏，是七点到你家的是吧？” “还不到七点，小孟到的时候新闻联播还没开始呢。” “王科长，能不能请你也做份笔录。” “啊？我也要去你们局里？” “不用了吧张局，给长柏做笔录就在我们这里做吧。” 李唐可不想让他们在这里把王长柏也带着坐到警车上去，带走一个小孟，那毕竟只是实验室的行政，影响大不到哪里去。 王长柏就不同了，他是目前实验室的保卫科长，这要是也被带走了，今天晚上谣言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张局看了眼不远处围观的人群，明白了李唐的顾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李董给我们安排一个合适的房间。” “老黄，你让人把你们保卫部的办公室门打开一个。” “好” 一听自己不用跟着去局里了，王长柏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是害怕什么，而是就这样跟着走了，他感觉有点晦气。 …… 很快，院子里的人就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就连原本坐在那边凉亭里乘凉的人此刻都没影了，就剩下李唐和柳小强，以及站在不远处的郭大诚，还有一辆警车上坐着的三个人。 “老柳，你说为了一份工作一万块钱，就搭进去自己的后半辈子，值还是不值？” “不知道，不过我想，对于那时候的孟福光来说，应该是值的。” “是啊，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想被分到大西北那苦哈哈的地方去，所以，当时的田英伟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再然后那两次五千块钱，让他们家也彻底摆脱了困局，给了他弟弟妹妹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哪怕明知道要搭进去自己的未来他也觉得值，可是……” 可是什么？李唐没有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只有当自己身处在那张网中的时候，可能才会明白想要挣脱有多么的不易吧。 还是那句话，作为外人与看客，永远也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人世间的悲喜各不相同，对于当时的小孟来说，一是想要留在城里，另一个就是想办法改变家中的贫困局面，让弟弟妹妹能上学，他当时刚工作，尽管实验室的工资不低，但也没办法很快就改变家庭现状，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闹的。 “李董，咱俩在一起共事十二年了。” “没错” “可我觉得你好像有的时候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嗯？老柳，此话从何说起？”李唐有些惊异的转头看向柳小强。 “呵呵，我是觉得啊，你只是一个企业领导，无论你什么级别，无论你组织内排名什么样，你要记住，你只是企业领导，你要做的工作是带领这家企业越走越远，而不是去当全体干部职工的大家长。”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近亲 “怎么你还想管住全公司上上下下，一万多名干部职工的想法吗？那是不是你哪一天还要去管他们家属的想法？李唐同志，你要分清楚自己工作的重点，搞明白自己肩膀上到底扛的是什么样的责任。” 这是当天晚上李唐在家里入睡前，脑海中回荡着的柳小强说的话。 …… 第二天早上 不管是公司还是实验室，亦或者是医院那边，到处都在传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孟福光，但也清楚那是公司的人。 等到十点多李唐看完公司的文件，准备去实验室的时候，路过楼梯间听到那里边传来的越来越离谱的传言，他便知道，不做出个解释恐怕是不行了。 于是，他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让秘书办下发通知，将公司、实验室、医院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全部集中在了总部十七楼的大会议室内，召开了秦山药业十分罕见的一次大会，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通报了一下，并且要求他们回去后，给各自部室的员工做好解释，可以谈论此事，但不得再传播未经证实的谣言。 会后，他又让秘书办将他刚才的讲话整理好，发给八家分厂以及子校和一附院。 这件事儿必须到此为止，短短两个多月，先是陈金久几个人被抓，事情影响力还未消散，就又冒出了黄正家，刚刚过去没多久再来一个孟福光，一个接着一个，跟下饺子似的，让整个公司上下变得人心惶惶，这对于企业经营与建设是极度不利的。 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件事儿就此打住。 也正是因为及时通报，关于孟福光事件的谈论并没有持续两天，就几乎不见再说什么了，也将影响力降到了最低。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二十一日，今天是星期五，也是秦山药业的周末。 社会上现在实行的周末还是一天半，也就是周六早上还要上半天班，下午才开始放假，学校也是一样。 好像从明年开始又变成了大小礼拜，真正的双休，要到九五年才实行。 秦山药业不同，从去年国庆节过后就开始实行起了双休，厂里的一线员工则是上三休一，每个月少休的那一两天，可以让车间安排补休，也可以折算成双倍工资发放，自由选择。 医院的医护人员跟一线工人的标准一样，都是自由选择，至于国家法定节假日值班，那是单算的。 办公室里，李唐心情不错的放下手中的电话。 电话是他老婆从老美打过来的，书远已经安顿好了，他年龄够，英文水平也达标，不用找什么寄宿家庭，直接就住在学校里的双人间宿舍。 说是双人间宿舍，其实卧室都是单独的，就是客厅和卫生间共用，他的舍友是老美的一个白人学生，俩人年龄相仿，都是应用数学专业，初步观察还挺好打交道，家境也不错。 安顿好书远，宋小慧她们已经把返程机票都买好了，老美时间二十四号，也就是下个星期一中午的飞机，飞沪市，因为中间要经停，抵达时间按这边算的话到二十五号晚上八点多才能到。 她通过电话预定好了沪市这边的酒店，刚好还可以在那边跟过去送妮妮上学的杜娟和陈卫东汇合，李唐刚才也把他们住的酒店联系方式给了自己老婆，到时候让他们自己联系去吧，看要不要一起回来。 想想自己媳妇儿就要回来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 “叮铃铃……” “我是李唐。” “李老师，我是二附院门诊二楼三号诊室的谢小洁，我这里收到了一位脑瘫儿患者，您能不能过来看看？这位患者十天前就来过一次，当时该做的检查都给做了，给父母和孩子也抽血做了基因筛查，今天刚好结果出来，现在报告已经在我手上了。” 听到脑瘫儿，李唐狠狠的皱了皱眉头：“病人和家属现在就在你那里？” “对”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附院内部有自己对医护人员评级的一套程序，下级医生碰到棘手难题的时候可以随时向上级医生求救，谢小洁今天运气不好，她连着打了三个上级医生的电话，一个今天刚好休假不在，还有两个都正忙着呢，最早也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她咬咬牙干脆直接就打到了李唐这边。 李唐，是附院所有大夫背后的支柱。 没有犹豫，放下电话后就往办公室外走去，下到一楼叫上坐在值班室里的庞虎，俩人一起朝医院那边走了过去。 二楼三号诊室，他进去的时候谢小洁正在询问着患者父母什么，小患者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爸爸的腿上，看上去有个五六岁的模样，就是不停的流口水，他爸爸需要时不时的就拿手帕给孩子擦下嘴，就这，那孩子的衣服前襟也很明显的湿了一大片。 看到李唐进来，谢小洁急忙站了起来：“李老师” 她跟王长柏的老婆张秀珠差不多，附院里为数不多的女大夫，也算家学渊源，她还有个弟弟叫谢小峰，在一附院工作。 “嗯”李唐点了点头，走上前看了眼坐在男人腿上的孩子，又看了看这对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父母。 “你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他来回看了好几眼这对男女，似乎再比对着什么。 “是” 小两口满面愁容的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俩是亲戚吧？不是有规定不允许近亲结婚的吗？” 李唐的话让谢小洁和她诊室的护士，以及那小两口都愣住了。 谢小洁也已经发现这俩人是近亲了，她是看过基因筛查报告才发现他们有血缘关系，刚才问了下，可这小两口不承认，这让她还以为是不是碰到什么狗血的事情了。 小两口对视一眼后，那个男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神色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你怎么乱说，我……我和继华不是亲戚。” 看到他们俩的反应，李唐在心底叹了口气，没跑了，这俩货知道自己是近亲，真是够混账。 第五百二十章 可怜 上到政府，下到居委会村委会，一直都在大力宣传禁止近亲结婚，民政局更是不会给这样的新人颁发结婚证，但架不住当事人自己隐瞒。 这些人就因为一己私欲，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孩子。 看着坐在男人腿上的小男孩那原本应该最纯净，此刻却略显浑浊的双眼，以及无意识的傻笑，还有嘴角不停流下的口水，再加上那一看就不正常的双腿，李唐真恨不得给那男人一嘴锤。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俩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奉劝二位一句，不管这个孩子最终能治成什么样，希望你们千万不要再要第二个孩子了，这是对你们，对你们的家庭，以及对孩子好！” 说完李唐就指了指一旁的诊床：“把孩子放到床上。”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检查报告大概翻看了一下。 “李老师，这是基因筛查的报告。” “嗯，近亲造成的基因缺陷，不用看了，先用针灸刺激一下神经，看看孩子有没有反应，如果没有的话……” 李唐没继续朝下说，只是摇了摇头。 “李老师，我担心摸不准脉，扎错了穴位。” “你先给孩子把脉。” “好” 谢小洁和李唐的对话那对夫妻听的一清二楚，看得出来，这俩人虽然不愿意说实话，但对孩子还是非常上心的，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更加焦虑了。 也是，如果不上心，这个孩子恐怕也活不到现在，而且从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胖乎乎的脸蛋看，他们俩也确实没少在孩子身上用心思。 但这都不能掩饰他们两个人的无知以及自私，只贪图自己享乐，完全不考虑后果的本性。 等谢小洁上前给孩子开始把脉，李唐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这小两口的身上。 他那如炬的目光看得这小两口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大……大夫……”那女的终于忍受不住了，哭泣着说道：“我们真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管怎么样，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有错，惩罚我们都可以，可孩子是无辜的。” 说着，她咕咚一下就跪在了那里。 看到妻子跪下，那男的没吱声也跟着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看到这俩人如此做派，李唐叹了口气，招呼庞虎和护士过来把他们拉了起来。 “你们先坐下，别打扰谢大夫把脉，跟我说说这几年孩子具体的情况，对外界事物的接收能力，你们去其他医院给孩子看过没？还有，你们是哪里人，我听你们说话有点东省口音。” “我们是从江省徐市过来的，这些年带着孩子也跑了不少地方，西医中医都看过，来这边，是我们在四九城给孩子看病时一位大夫推荐的，说是让我们过来找一位叫李……” 说到这里男人停了下来，求助般的看了眼身旁的妻子，那女人急忙接过话：“他让我们过来找一位叫李唐的大夫，十天前我们过来挂号的时候，挂号台的大夫告诉我们找谁看都一样，说是该李大夫出面的时候，自然会来。 然后我们就到了谢大夫这里，她当时让我们先做的各项检查，其中有一个检查要十天才能出结果，所以就到今天了。” 说着说着，这个女人就注意到李唐别在白大褂左胸口处的胸牌，上边清清楚楚写着姓名：李唐，以及一张一寸免冠照片。 “呃……您……您就是李唐李大夫。” 女人的话让她丈夫也注意到了那张胸牌，看清楚来人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人后，虽然有些惊讶李唐的年轻，想不通四九城那个明显已经快六十岁的老大夫，为什么会把他称为老师，但坐在那里的男人双腿一屈就又想往下跪了。 好在李唐的反应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没让他再度跪下去。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 “李……李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大人的错，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能接受，但……这个错不应该是孩子来承担啊！” 说着，男人眼中的泪水就汹涌而出，一旁本已经不再哭的女人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唉……” 李唐能说什么，他也想治好这个孩子，正如这个男人说的那样，孽是大人造的，为什么要让孩子来承担呢。 他转头看了眼依然在仔细给孩子把脉的谢小洁，看得出来她很努力了，就这短短的几分钟，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出汗。 重新转过头后，他看着依然在小声哭泣的夫妻二人说道：“好啦，你们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既然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肯定就会用心，我先问个问题。” “李大夫您问。”男人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首先，你们家家庭条件怎么样？莪没别的意思，只是孩子如果要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就需要针灸，这是每天都要施针的，第一次最少要持续一个月时间，你们家又不是这边的，假如一家三口吃住都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经济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李大夫这个您放心，我和我爱人现在为了孩子虽然已经办理了停薪留职，没了收入来源，但我们的父母对我们俩非常支持，他们可以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经济支持。” “好” 家里人愿意给小两口提供帮助，这再好不过了。 像这种因为基因缺陷引起的弱智、脑瘫患者，医院已经治疗了好多病人，截止目前还有不少正住院接受治疗的，这个治疗时间都是以年为单位，所以如果没有一点经济基础，根本就支撑不下来，尤其从外地过来的。 医院这边尽管会为困难家庭，提供部分工作岗位来缓解他们的压力，但僧多粥少，这种岗位他不可能能提供出来上千个，现在都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呢。 没办法，秦山药业即便再有钱，除了立项后能给愿意配合的病人减免治疗费及药费外，不可能给其他患者都提供免费医疗，那样的话，就算有座金山，也能把裤衩子都赔没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好消息 在秦山药业附院治疗的这些弱智或者脑瘫患者，治疗一年以上的都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效果。 就像目前依然在秦山一附院，接受治疗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就是有点弱智，当年收养他的那个孤寡老太太知道自己年龄大了，也没几天活头了，担心自己死了以后这孩子没办法生存，两年前就带着自己的全部积蓄到一附院要给孩子治病，不求治好，只希望治的能独立生活就行。 经过近两年的漫长治疗，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虽然走路时腿脚还有点不便，但脑子已经基本上和常人无异。 就是记性还有点差，十来个字的句子别人可能看两三遍就能记住，他得看好几十遍才行。 就这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要知道两年前刚来的时候，他连话还说不清呢，就像是两三岁的孩子一般，只会哭闹，现在虽然依旧是一张白纸，但这是因为他刚被治的差不多了，还没有任何社会阅历，多接触接触社会，现在开始学习，将来独立生存是肯定没问题的。 顺带着收养他的那个老太太身上的一些毛病，也被治疗了个七七八八，毕竟还不到七十，这次被治的差不多了，她也最少还能活个五七八年的，能亲眼看着她当年心好收养的这个孩子，学到独立生存的技能。 …… 用了足足近二十分钟，谢小洁才算是给孩子把完了脉。 并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她要寻找能下针的那几个穴位，必须小心了再小心，她害怕一个不注意扎到不能扎的穴位，那样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也就是李唐在场，她才敢放开手脚，换成其他上级医生过来，别说她敢不敢，那上级医生都不敢让她放手施为，因为他们自己都还没彻底掌握这套针法呢。 “李老师……” 她把脉二十分钟，李唐仅仅用了两三分钟就收回了手，看到他停下把脉，谢小洁伸手在孩子的后脖颈处和头上，连指了十几处穴位，示意那就是她判断的施针处。 “那就开始吧。” “啊？李……李老师，我……我……我还从来没有过……” “让你来你就来，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上手吧？这孩子以后就是你的病人，你该不会打的主意是以后每天都叫我过来吧？我告诉你，我可不一定天天都有时间。” “呃……那……那我试试。”谢小洁咬了咬牙，转身从自己的桌子抽屉里取出一套针灸针，交给护士做消毒处理。 李唐的注意力此刻已经放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身上。 这孩子躺在这里很安静，不哭也不闹，除了眼神看着没那么灵动有些浑浊，嘴里一直流口水外，单从脸上其实看不出任何异样，当然啦，如果配合五六岁的年龄来看的话，就有点诡异了。 “孩子一直都是这么安静么？我是指从生下来到现在，会不会哭闹？” “也会哭闹，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非常安静。” “什么情况下会哭闹？饿的时候？还是哪里不舒服的时候？” “呃……”孩子父亲偏过头看了眼妻子，然后重新转过头后说道：“好像饿的时候还真没哭过，我印象中多是没有及时把尿就会哭。” 孩子父亲的话音刚落，他妻子就接过话说道：“不舒服的时候也会哭，不过不是生病的时候哭，而是他躺在那里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哭闹。” 咦？这倒是新鲜。 李唐挑了挑眉头，转过身将躺在诊床上的孩子摆成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果然，没过两分钟，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孩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但应该是他的大脑对身体的指挥能力有限，并不能自己纠正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姿势。 又过了一小会儿，孩子就啊啊的叫了几声，结果还被自己控制不住的口水给呛了一下，这下好啦，咳嗽两下后直接开始大哭起来。 看着孩子哭起来，李唐没动，那夫妻二人虽然心疼孩子，但也还是忍住了，几个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别扭的躺在那里哭了能有两三分钟。 然后才伸手把孩子重新弄好，这一躺舒服，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泣。 这种变化，让李唐原本有些严峻的脸色变的也好看起来。 这说明孩子脑袋里其实对外界有很强的感知，这是好事情。 他去年碰到过一个脑瘫儿，那个孩子甚至连疼痛都感知不到，那就要了老命了。 感知不到疼痛本身就是一种病，还是相当要命的病，再搭上脑瘫，在这里治疗了一个多月后，虽然看上去有点效果，但未来漫长的治疗时间和经济压力，还是让家长做出了放弃的决定，抱着孩子离开了，至于那孩子现在……唉…… 不过……看着已经不哭的孩子，李唐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饿了不哭呢？ “你们多长时间给孩子吃一次饭？” “一般都是三个小时，现在他六岁，我们就按照我们知道的六岁小孩的饭量给他喂，会比那些正常小孩喂的少点，所以我们喂的就勤一些。” “那他会不会有抗拒吃饭的时候？” “也有过，但不多，有几次给他喂饭他自己用舌头往出顶，我们理解的就是他吃饱了。” “那晚上睡觉以后怎么办呢？” “晚上我们定闹钟，到时间会给他冲奶喝。” 难怪，李唐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说这个孩子饿的时候不哭，感情了，这对夫妻，还有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孩子太好，这个孩子可能就没感觉到饿过。 唉，这个孩子这样子来到这个世上是何其的不幸，但能生到这个家里，说实话，又是何其的幸运。 这让李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老师，那我现在就开始？” “嗯，开始吧，该教的我都教过，相信你也能记住，把握好要领就行，胆子放大，我在这里呢，没什么好怕的。” “呼……我知道了李老师。”深吸一口气后，谢小洁让护士把孩子摆好体位，先用酒精棉球消了一下毒，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给孩子施针。 第五百二十二章 好奇 每次扎针十五分钟，第一期疗程三十天，后续的治疗根据第一疗程的疗效再调整。 “你们现在在哪儿住着呢？”见谢小洁已经开始下医嘱了，李唐随口问道。 “我们就在秦山药业的招待所。” 说到招待所，男孩父亲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这几年他为了给孩子治疗跑了不少城市，环境差的旅馆他们住过，每晚一百多块的高档宾馆他们也住过，但这几天住的招待所还是让他有些叹为观止。 论环境与内部装修，这家招待所可以说是他住过最好的，价钱却不是最高的，以他们家的经济实力来说，一间房一天一百一十块钱完全没负担，毕竟还给管一顿早餐，而且他问了，包月还能打折，所以，他们家就准备住在那里了。 招待所？ 男人的话让诊室里的其他几个人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们都觉得费用不便宜。 “这次最少需要一个月。”李唐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没问题，等会儿我就回招待所跟前台办理包月。” 好吧，听到男人这样说，李唐就不再说什么了，看样子人家家的经济实力真的非常厚，这样最好，以后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像去年那个后来家长主动放弃的，时间长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家庭经济实在负担不起了，再加上治疗效果虽然有，但非常小，再考虑以后就算能恢复一些，可孩子肯定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最终家长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也是一种无奈吧。 今天看到这个家庭的经济实力非常雄厚，这让李唐和谢小洁也对改善孩子未来独立的生活能力，有了很强的信心。 “谢大夫，今天的施针很不错，以后每天给孩子扎针前必须要把脉，千万不要图省事，认为之前已经把过脉了，今天没必要，某些穴位是不停的再变化的，虽然变化很小，但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医疗事故，还会给病人带来很多未知的痛苦，患者也好，家属也好，他们来医院都是希望能够摆脱疾病的折磨，而不是来找麻烦的。” 等谢小洁开好医嘱，让那夫妻二人以后每天早上十点左右带孩子过来接受针灸治疗，打发走他们后，李唐开口叮嘱道。 “我记住了老师。” “嗯，你来咱们医院七八年了，独立接诊也已经四年了，医术肯定没问题，好好干，这几天我都在，病人来了之后通知我一下，我再跟两天。” “好的！” “对了，谢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谢谢李老师关心，我爷爷这段时间还不错，饭量都增加了。” 谢小洁学中医也是家学渊源，她爷爷就是中医大夫，之前也是省卫生厅保健组的成员，她还没毕业，就被她爷爷送到刚建立的一附院来实习了，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她爷爷今年快八十了，过年的时候不顾外边雪还没消干净，偷偷出门遛弯，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平时调理的不错，骨头没出什么问题，但后脑勺被重重的磕了一下，脑袋里有淤血，在二附院住了三个月的院。 “年纪那么大了还跟小孩一样，希望这次以后能让他听话点。” 谢小洁一听就笑，她爷爷脾气倔，在家里不管是老伴还是儿子女儿，谁说啥他都不爱听，就喜欢我行我素，这次出了这事儿他还嘴硬呢，结果被李唐训了几次，说他一天净给家里人添乱，老头蔫不拉几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我爷爷在家说他以后再不让你给他看病了，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医生把病人当什么的训。” “哈哈，他说的好像谁稀罕给他看似的，行啦，你忙吧，明天记得叫我。” “好的李老师。” …… 从谢小洁的诊室出来，李唐带着庞虎直接下到一楼，他今天本来就没准备来医院，实验室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下到一楼后就打算直接离开。 刚走到一楼大厅，他就看到了有些滑稽的一幕。 在大厅休息处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像是两口子，看年岁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男的是光头，女的本来戴了顶鸭舌帽，可能是觉得热还是咋了，把帽子摘了下来，也露出一个电光头。 男人有专门理光头看着还算正常，可一个女人，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理光头的，除非是脱发，可李唐一眼就看到她脑袋上的青皮，那分明就是主动理光留下来的头发茬，不可能是脱发引起的光头，这就让他有些好奇了，原本想直接走出一楼大厅呢，干脆就顺势往休息处那边拐去。 因为他看到那女人蜡黄的脸色，这表明她肯定是生病了，所以他打算过去问问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竟然能让一个女人主动放弃自己的满头秀发。 “你们好！” “啊？哦，大夫您好！” 正在低头看手中检查报告的夫妻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了，抬头看到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后，俩人急忙站了起来，但看向李唐的目光都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这个大夫为什么会过来找他们。 “这是您爱人是吧？”李唐没跟那个女人说话，而是看着男人问道。 “对，她是我妻子。” “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不要误会，看脸色，您爱人应该是生病了，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要理光头。” “呃……” 那个男人被问的一愣，他转头看了眼自己妻子的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夫，不瞒您说，理光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老婆诊断得了肝癌，我们听说治疗癌症打的那个针会让人掉头发，所以我们就想，与其它大把大把的掉，还不如我们自己理了算啦。” 肝癌？？？ 听到这个，李唐很是吃了一惊，肝癌算是所有癌症里比较难治的一种了，得肝癌的病人也不算少，这些年光经他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这么年轻的他还真没遇见过，之前他碰到最年轻的肝癌病人也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眼前这个女人才最多三十岁的样子，现在癌症病人就已经开始年轻化了吗？ 第五百二十三章 市场 “你们在哪里检查被告知是得了癌症？” 他们俩人手中拿着的检查报告一看就不是附院出的，而且附院的大夫也不会告诉病人说你得了什么什么癌症，因为中医就没有癌症这个病名。 “我们在省城一院。” “这是在那边做检查的报告单吗？” “对” “那在我们这边做检查了没？” “还没有，我们才刚过来挂上号，她有点累，我看各个诊室门口等的人也比较多，就打算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然后上楼上去看看。”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挂号票。 挂没挂号的李唐现在不在乎，他就是对这个女人到底得了什么病非常好奇。 “能不能让我给你妻子把个脉？” “啊？在……在这里？” “对”李唐点了点头：“说实话，我比较好奇，因为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肝癌患者。” 听到李唐的话，男人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要让眼前这个大夫给把脉。 那个女人连一秒钟都没考虑，直接就向李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李大夫，麻烦您了。” 她看到了李唐的胸牌。 “坐，坐下我给你把脉。” 李唐让她坐下，把手放在座椅的扶手上，然后他就在这里开始了一次非常奇怪的把脉，他们的举动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包括咨询台的工作人员。 “庞经理，李董他……” “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 “好的，如果李董有什么需求，麻烦庞经理通知一下我们。” “我会的。” 庞虎其实也满头雾水，搞不明白为什么都准备出门诊楼了，三哥又转身跑到休息处这里，他能看出来，三哥肯定不认识那对男女，但为什么直接在这里就开始把脉他就搞不清楚了。 李唐那边刚搭上脉没一分钟，他就可以很肯定省城一院的大夫误诊了。 他没看过检查报告单，不知道那个大夫凭什么会给这么一个年轻人下结论说是得了肝癌，凭他的经验，这女人得的就是普通的肝瘟，与外感热毒之邪有关，清热利湿，活血解毒就可以。 为了确定，他刻意仔细的摸了一会儿，又让女人换手再摸了一会儿脉，完全没问题。 收回手后他站了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首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没有得肝癌。” “啊？” “真的？” 夫妻二人听到李唐的话，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 “真的，如果你们不相信，等下随便去哪个诊室，让大夫给你们开检查单再做个检查就可以。另外我还想说……” 李唐伸手指了指女人的光头：“就算得了癌症，用我们中医的治疗方法，并不会造成掉头发，你们听说的治癌症要掉头发，那是西医用的化疗手段，即便是做化疗，也不代表肯定会掉头发，都是因人而异，有的人接受化疗时会呕吐，连饭都吃不下去，然后就是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但也有人做化疗任何不适都没有，不可一概而论。 我说这个没有其他意思，想来你理光头也是为了陪你妻子吧？” “嘿……嘿嘿，是……是啊。”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很佩服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但以后无论得什么病，一定要遵医嘱，不要只是道听途说的就自作主张，只是理光头还无所谓，迟早都能长出来，那如果传言是需要割掉身体的某一部分你们准备怎么办？” 李唐抬手拍了下男人的胳膊：“我知道你们心里对我说的还有些怀疑，那就快去找大夫开检查单检查吧，早点确认是什么病也好早点治疗，这样就能早点放心，别自己吓自己。” 说完这些，李唐也不等他们的回应，转身就走。 “李……李大夫，谢谢您。” “不客气。” …… “同志，麻烦问一下，刚才那位大夫是？” 看着李唐走出一楼大厅，那对夫妻起身来到咨询台这里，男人开口问道。 咨询台里的工作人员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对夫妻，不认识？ “是我们这里的大夫，有什么事儿吗同志？” 既然不认识，工作人员就没多介绍李唐的身份。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谢谢了啊！” “不用客气！” 李唐刚才说的话，对这对夫妻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他们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大夫看看，或者赶紧做个检查。 如果真的是误诊……他们没有什么去找之前一院大夫麻烦的想法，只想大喊一声阿弥陀佛，感谢老天爷开眼。 自从前些天得知得了那么个病后，二人都感觉天塌了，又不敢告诉父母，把孩子都找了个借口送到奶奶家让帮忙看几天，俩人单独商量对策，现在终于又让他们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 …… 从医院出来，李唐来到了实验室这边，和雅诗兰黛签的抗衰老护肤品样品，已经让陈正副总经理带着去四九城了，他有信心那边会对产品满意。 通过这个，他想到了日后护肤品市场那琳琅满目的种类。 什么日霜、晚霜、眼霜、精华、补水等等等等。 他在考虑，公司是否也要推出这么繁多的种类，而不是随便一瓶什么霜什么乳的就全部代替了，虽然他可以肯定自己公司的产品比那些有效果的多，但你也架不住就有人喜欢人家那种道道啊。 既然有人愿意为此买单，那为什么这钱我们不自己挣了，而非要拱手将市场让给他人呢？ 至于说什么会不会崇洋媚外，只认国外的产品，而看不起国产的，没关系，凡是有合作的产品，必须在包装上的显着地方，标注秦山药业的商标就行。 将来市场彻底开放是必经之路，就像金融市场，他不可能用一纸合同把那些护肤品巨头全部挡在外边。 未来不管是在华夏市场还是国际市场，秦山药业跟那些护肤品巨头势必要拼个刺刀见红，合作中有竞争才是市场上的常态。 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仔细寻思了半天，李唐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五百二十四章 商讨 “滴滴滴……”外边有人找的红灯亮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李唐起身打开了实验室门。 “李董，约纳斯在休息室等您！” 听到是这个老外找自己，李唐挑了挑眉头。 这个老外在实验室已经工作七八年了，看样子是确实没打算回去，还一直都不打算结婚，准确的说，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但实际上似乎对异性不太感兴趣，吓得李唐找人试探了他好几回，确定他没有那方面的特殊喜好后，才算是放下了点心。 实验室里男多女少，要是被这家伙给嚯嚯几个，那李唐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要取向正常，至于人家到底要不要谈恋爱，要不要结婚，那就是个人的选择了，老外在这方面一向都比较开放，他也不好多管，只能是让人多盯着点，发现苗头不对就赶紧跟他汇报。 约纳斯现在已经是实验室一个小组的组长，手下有十几位组员外加若干实习生，他们组最近三年一直都在搞李唐布置的一个项目，类似于武侠小说中黑玉断续膏那种药。 不过没那么神，黑玉断续膏可是连断掉的经脉都能接上，他搞的这个药，只能是在断骨接好的状态下，促进断骨生长。 药，其实附院一直都在给骨折病人使用，效果确实不错，抹上这个药后基本上十天左右就能让骨骼愈合，三到四周就可以恢复正常，但还是需要依照个人体质对配方进行调整，没办法做到普世，而不调整直接就用，会给病人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 自从上次那个止血药跟部队合作后，李唐就把目光往这种能快速处理外伤的药上转移了过来。 一个能加快速度使伤口愈合的药，一个专治骨折的特效药就这样被他分给了实验室的两个药物研发小组。 两个小组互相较着劲，但好像总是差那么一口气，今天约纳斯找来，李唐估计他是实在憋不下去了，据说，他们组已经在目前这个关卡停留了好长时间，这次应该是来求救的。 果不其然，看到他过来，约纳斯也不寒暄，直接就垂头丧气的说起了他们目前遇到的困难。 “你们的各项实验报告和数据呢？”听完约纳斯的讲述，李唐想了想问道。 “都在我们组的办公室。” “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药研二组办公室外间的休息室，横七竖八的支着十几张折叠床，此刻，这里的呼噜声是此起彼伏，屋子中间还拉了一道帘，不用看都知道，帘那边睡的是他们组还没结婚的那三个女生。 药研一组的情况跟这边差不多，这些人经常一搞就是通宵，如果不是实验室内的很多仪器设备不能断电，李唐都想天天晚上限电了，这要是哪天谁猝死在这里，外边的人还以为他这里是一家不顾员工死活的单位呢。 他也经常晚上过来把这些人都吆喝回公寓休息，可没办法，这些人跟他玩游击，其他的保卫部门的或者行政部门的也不好劝，只能就这样由着他们。 “这休息室跟猪圈一样，你们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 路过休息室的时候李唐探头往里边看了下，好家伙，那股子味熏的他差点没流眼泪，急忙把脑袋缩了回来。 “呃……嘿嘿……” “少给我嘿嘿，等他们睡起来了你们今天就给我搞大扫除，下午下班前我要过来检查，如果卫生状况不能让我满意，从明天开始你们组所有人就去给我扫那两栋公寓楼去吧。” “先……先生，一组跟我们这边差不多。”约纳斯一听就急了，连忙开口把一组也拉下水。 “放心，跑不了他们，我一会儿就去他们休息室和办公室看看，跟你们待遇一样。” 妥啦，听到一组也成功的被自己拉下水，约纳斯这下不做声了。 跟在约纳斯身后走进办公室。 …… 半个多小时后，李唐一个人背着手走出了药研二组专用小楼，又拐进了距离这里不远的药研一组的地盘。 同样是撂了些狠话，四十多分钟后就在一组组长的相送下走了出来。 约纳斯今天主动来找他，也让他生起了尽快让这两个项目完成的心思，这个完成了好进入下一个新项目，所以他才会给两个小组都分别点拨一番。 不出意外，这次过后，国庆前这两个小组就都能结束了，然后让他们休整一段时间，就可以给他们下发新任务了。 …… “克雷格，你说李的手上究竟有多少配方？” “这咱们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领航的克雷格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老者，吸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嘴里的烟后，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这次秦山药业以闪电般的速度，拿出雅诗兰黛想要的抗衰老护肤品的样品，着实让了解内情的人跌了一地的眼镜。 他们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让他们生出坐立难安的感觉。 “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李的手中肯定还有已经研发好的各种配方，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做临床试验。” “他的警惕心实在是太强，所有配方除了他之外，外人都没办法接触到，实在是……” “呵” 没等老者将话说完，克雷格就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曼尼，你的意思是如果能从他的实验室里搞来配方，你就敢亲自试试？” “呃……” 克雷格的话直接就把老者给逼到了墙角。 是啊，就算能拿到配方，谁又能保证配方的真假，那小子心可黑着呢。 前段时间买到的那张假配方不提，之前直肠癌特效药他们控制的实验室还真把配方给破解了，当时所有人那叫一个高兴，用在实验猴子身上也确实有效果，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真的破解了李唐的配方时，那只实验猴子在服药十天后，一点征兆都没有得突然暴毙而亡，着实把他们这些人给吓掉了半条命。 跟定时炸弹一样的延迟爆炸？这还怎么玩？ 不可置信的再做了实验了几次后，他们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以为的正确配方实际上依旧是错误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影响力 “克雷格，李的妻子和家人目前都在这里，你说我们要不要……” “曼尼，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们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树敌，你如果真的敢打他的妻子和家人的主意，就算得到了配方，我想问你，通过那个配方生产出来的药你敢服用吗？你敢随便投入市场吗？鬼知道它服用后多长时间才会发生副作用，上次那个是十天，这次给你来个一年呢？你是想被审判吗？” 老头的话让克雷格差点没跳起来。 华夏的市场对于他来说是一块尚未开发的肥沃土地，他早就对那里垂涎欲滴了，生物制药以及护肤品也只不过是他们生意版图中的一部分而已，能得到掌控权最好，就算得不到，最少也要能在这块版图中发出自己的声音。 可不管怎样，完全没必要去做那鱼死网破的事情，不值当。 如果真的那样做，他敢保证，他们这些人这辈子就别想在那片土地上再挣到任何一分钱了，因为大家都清楚，做事儿要有底线，他挣钱是为了享受那个让人身心愉悦的过程，享受生活的，可不是为了找一大堆保镖来保护自己安全，整天害怕被暗杀的。 看到克雷格再度变的严峻的面容，老者曼尼耸了耸肩膀，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还没疯狂到真要去做。 “克雷格，你说李会不会将那个他说的提高身体素质的药，交给我们代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会认为可能这个药没办法批量生产，但现在他们都不会再这样想了，在那个家伙身上，就没有不可能这一说。 “不好说，不过即便能让我们代理，我觉得代理费用也不会便宜。” “一亿？” “哈，曼尼，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不会想说光代理费用就要十亿吧？” “那是最少！”原本斜靠在沙发上的克雷格坐直了身子，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以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要代理费用，而是让我们直接给他交税，比如一支药他要拿走销售价格的百分之十的费用或者更多。” “嘶……” “别惊讶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生意，他要多少都不为过，如果是我的话，销售一支药我会要百分之五十的费用。” 克雷格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李唐要多少钱他一点也不在乎，想要拿到这个药的代理权，他也并不是想要靠这个药来挣钱，当然，到时候价格肯定会卖的死贵这不用说，但他最主要还是想依靠这个药来换取一些资源，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但前提条件是能被他们领航控制的公司独家代理，否则的话，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你还准备跟李再谈一次吗？” “我正在考虑。”克雷格点了点头。 “对了克雷格，查清楚没有港岛到底是谁在帮他们抓人？” “是那边的一家社团，这家社团的幕后控制人两年前从咱们嘴里抢走了不少油水，也不知道是谁从背后点拨的他，之前没发现这个家族的人有在金融市场里讨饭吃的。 借美元还卢布，呵呵，时间还选择的那么巧妙，背后的人是个人才啊，如果不是有那些武器打底，这次咱们还真未必有人家赚的多。 至于抓人……估计是给大陆交的投诚信号吧，毕竟只剩五年了，那边的很多社团都在谋求转型，他们也害怕到时候被收拾了吧。” 提起港岛的那家社团，克雷格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那次赚钱的机会很多人都看到了，可真正能赚到钱，并且还落袋为安的，除了他们这些早就布局的国际大机构外，就是大熊本土的那些寡头了。 谁都没想到最后关头杀进来了几个外来者，他们凭借一座北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出来油的油井，再收买了一个当地的实权派，以一个空头公司的名义在银行疯狂的借美元，还都是短期借款，最长也不超过两年，就这样用最笨的办法，在外汇市场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大块肥肉，把他们这些国际大机构看得是目瞪口呆。 什么叫化繁为简，这就是了，等于说几个散兵游勇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这些自诩为正规部队的家伙狠狠地上了一课。 告诉他们，其实赚钱真的不用布局那么长时间，直接下手生抢就可以。 “怎么？你对那个控制社团的家族又来兴趣了？”老者曼尼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而已，虽然那次他们赚的不少，但说破天总共才一百多亿美元而已，况且那还不是他们一家的，现金……呵呵，对于咱们来说现金是最不缺的东西了。” 说这话的时候，克雷格神色间满是傲然之色，也是，对一个手中掌握了几万亿美元的人来说，一百多亿美元几家分，分到手就没多少了，他们现在看重的不是钱，而是控制力，影响力。 就像他们想入股秦山药业，并不是说想依靠这笔投资赚到多少钱，赚钱只是附带的，他们更想要的是那份行业影响力。 秦山药业现在一说有新研发的药物准备开始临床试验啊，外界甚至连究竟是什么药还不知道呢，股市上立马就先反应出来了，医药公司集体大跌，再一说有什么新护肤品要上市了，欧美那些护肤品公司的股票也立即应声而跌。 可以说，秦山药业虽然没上市，外界甚至不清楚它的股份构成，但它的每一次动静都在影响着全球股市的医药和护肤品板块。 克雷格他们看重的就是这个影响力，真要说赚钱，他们到现在都认为，秦山药业真正的赚钱能力，根本就不如johnson等几家公司。 也是，无论是johnson还是bayer，或者老美排名前列的那几医药巨头，哪一家的年营收不是在上百亿美元，对比秦山药业去年的五十多亿美元的年营收，看上去确实还是个弟弟。 但秦山药业的研发能力，或者说李唐这个人的研发能力让他们心惊，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只要这家公司在经营以及产品上不犯错，那么成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天就在不远的未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小丫头 “咚咚咚……” 老美时间八月二十二日晚八点多，大苹果城某高档酒店，刚从外边转回来进到房间的宋小慧，才坐到沙发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呢，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 “舅妈，我是宁宁。” “来喽” 门外，李清家已经快十岁的小女儿张佳宁，手中端着一个小盘子，上边放了一块蛋糕，看到门打开，她像献宝似的将盘子举到宋小慧的面前。 “舅妈，这是我刚才买的蛋糕，可好吃了，您也尝尝。” “嗯，谢谢宁宁，快进来。” 宋小慧高兴的接过宁宁手中的盘子和一个小叉子。 遗传了李家良好的基因，还不到十岁的张佳宁个头已经窜到了一米六，再配上姣好的面容，一看就知道将来肯定跟她妈妈一样是个大美女。 坐回到沙发上，宋小慧拿起小叉子尝了一口蛋糕，很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好吃的甜品，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心情愉悦。 “嘿嘿，好吃吧舅妈！” “好吃。”宋小慧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吧宁宁，拿着一块你最爱吃的蛋糕来贿赂我，想让我做什么？” “哪有啊舅妈，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蛋糕。” “真的不说？别后悔哦，一会儿想说的时候我不听了。” “呃……嘿嘿，舅妈……”宁宁这个小丫头的夹子音那可是一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绝对的无师自通。 “咦……”宋小慧装模作样的抖了一下身子：“你好好说话，瞅瞅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嘿嘿，咳咳……舅妈，我想买今天白天咱们在外边转的时候我看上的那身衣服，可我妈嫌太贵，不让我买。” “买衣服？”刚低头吃了一口蛋糕的宋小慧闻言就是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宁宁说的是什么。 她说的衣服是白天在时代广场那边转的时候，看到的一家专门卖女童装的店里的衣服，在老美这边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女童品牌，小女孩穿上确实挺漂亮，就是那个价格……上衣加裤子加小皮鞋，总共要四百多美元，有点齁贵，李清当然不愿意给买了。 尽管家里已经很有钱了，但李清的消费水平这些年其实没涨什么，对于花几千块软妹币买衣服，她绝对下不了那个手。 “你想要啊？” “嗯嗯” “行，明天舅妈给你买。” “舅妈，我来找您不是想让您给我买，我是想让您帮我给我妈妈说说，让她同意我用自己的钱买。” 宋小慧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小丫头自己的小金库可是有不少钱的。 “干嘛，看不上舅妈的钱啊？” “舅妈，您瞧您说的。”宁宁一听就急了，急忙从她坐的沙发挪到宋小慧身旁来，伸手挽住她的胳膊。 “我只是觉得自己有钱，当然要自己买啊，可要花那么多钱，我更想妈妈同意后再买。” 这丫头就这点好，知道自己有钱，平时上学的时候口袋里零花钱也不老少，但从不乱花，还有自己的账本，花了多少钱都会记账，稍微大件一点的东西，比如说一次性要花出去好几块钱买东西，都会先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得到同意了才会买。 这次看上那身衣服，如果真的买，那就是她花的最大的一笔钱了，可以看出来，其实她心里也还是有一点点纠结的。 “真的想买？舅妈先跟你说说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买。” “舅妈您说。”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身衣服如果照着你现在的身体买，可能穿不了几次就穿不上了，如果买大一号，那今年肯定是穿不成了，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穿，可这期间你如果长的太快，那衣服再变小了怎么办？你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让你买。” 她看上的衣服是春秋装，倒是刚好回去后就能穿，关键是这丫头这个暑假长的太快，光是来老美这几天她都又长了两三公分，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来这边后在超市花了几十美元买的，国内带来的都已经没法穿了。 弄的李清给她买衣服都不知道该买多大号的了，几千块软妹币的东西，买上了万一穿一两次就穿不成了，那不是白瞎了么，家里是有钱，可也不能这样造啊。 挽着宋小慧胳膊的宁宁听完这番话后，咔吧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舅妈您说的挺有道理啊，不亏是当老师的，不像我妈妈就只会拒绝我。” “嘿你这丫头，跑到你舅妈这儿编排起我来了。” 房间门刚才一直没关，只是轻轻闭着，坐在沙发上的二人侧对着房门，都没注意到有个人进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的二人就是一抖，宋小慧更是差点把手中的蛋糕都给扔了。 “哎呦我的姐姐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好吧，你是想把莪吓死后好吃我的蛋糕吗？” “哈哈……”原本被吓了一跳的宁宁，被舅妈一句话就逗的笑了起来。 “去，多大的人了瞎说什么呢，谁让你俩不关门的，这是在国外，又不是在咱们那里，万事都要小心。” “知道了姐！刚才就是没注意。” “你啊！”李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走上前，伸手在宋小慧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宁宁小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都来这边多少次了。” “谁说我不懂事儿了。”一听妈妈说自己小不懂事，还在笑的宁宁不乐意了。 “哼，懂事？懂事你还能跑你舅妈这儿来，想让她劝我给你买衣服。” “妈，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啊，你别冤枉人，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关门的，我就是顺耳听到了而已。” “哼……妈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太不礼貌啦。” “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错，妈妈给你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偷听了，好不好？” “好吧，原谅你啦，至于买衣服，我已经决定不买啦，舅妈说的对，我现在长的太快，买那么贵的衣服穿不了两次可能就穿不上了，太浪费。” “好，我刚才也跟你爸爸说好了，回去后就给你买辆自行车。” “真哒？”家里上学那么近，一直都没给孩子买过自行车，也是没必要买，可宁宁想要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家里有的那辆一是太破，再就是太大，她骑着可不方便。 “当然是真的，回去就让你爸带你去百货大楼买。” “嘿嘿，谢谢妈妈。”小宁宁高兴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李清面前搂住她的脖子就在脸上亲了一口。 “咦，别把你口水抹我脸上。” “嘿嘿，我偏不，我就要抹。” “好啦好啦，坐下吧，让我跟你舅妈说几句话。” “哦” 第五百二十七章 忐忑 “怎么了姐？想跟我说什么？” “是这样啊慧慧，今天白天在外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说问呢给忘了，刚才才想起来，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脸色不太好？”宋小慧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啊，哦，也不能说没有，不过那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这几天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能吃。” “能吃？”李清上下打量了一下弟妹：“也没见你长胖啊。” “胖倒是没胖，感觉穿衣服也没什么变化，就只是觉得能吃，老饿。” “嗯嗯，我想起来了，舅妈这两天老是动不动就拿几片饼干吃。”听到这里，宁宁在一旁插嘴道。 李清抬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看着弟妹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弟妹很少见她吃零食的，偶尔吃也是磕点瓜子，现在自己女儿都看到她动不动就吃饼干，她自己也说老是觉得饿，这就有点奇怪了。 “慧慧，你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 “真的没有啊，那……还喜欢犯困算不算？” “犯困？” 这算哪门子不舒服？嗯？饿的快，还犯困？？？ 忽然李清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宋小慧的目光变的奇怪起来。 “怎么了姐，你眼神怎么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慧慧，你……这个月来事儿没？” “啊？来事儿？姐你怎么……” 宋小慧很快就反应过来李清为什么这么问她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看大姑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再重新抬起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姐……姐……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有啦？我这个……这个月还没……没来呢，都过了……过了二十天啦。” 她的话让李清有些无语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好家伙，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推迟这么多天没来自己一点反应都没得吗？ “这我哪儿说的准，是这，咱上医院去检查一下。” “别别别，这边医院看病都要提前预约。” “咱去挂急诊不就行啦。” “哎呦姐你先别急，这边跟咱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急诊不是那么容易挂的，我这情况就算过去，人家也是把咱们打发走，让走普通门诊预约。” “啊？看病都不给看？哎呀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今天二十二号，那就再等三天呗，等回去在沪市下飞机咱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说实话，李清一天都不想等了，弟弟弟妹三十多岁了一直没自己的孩子，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着急，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她是真的想立即就知道准确的消息，甚至都想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爸妈呢。 听了半天，宁宁大概听明白了一点，她走到宋小慧身前，有些好奇的看着舅妈的肚子。 “舅妈，你是不是有宝宝啦？” “现在还不知道呢。” “那……” “宁宁，你去那边房子把你大舅妈叫过来，快去。” 没等宁宁的话说出口，李清就打断了她的话，让她去叫宋小丽过来。 “哦好的，我这就去。” 她这一叫可不只是把宋小丽叫过来了，李元和张建军还有书彤和李清的大儿子张佳涛，听到声都跟着跑过来了。 李元和张建军碍于身份，再加上现在也没确定，过来转了一圈就又回自己房子去了，临走把张佳涛也带走了，这边屋里就剩下了三个大女人，外加一个小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宋小慧如果真的怀孕，那可绝对是李家和宋家的大事，可现在没办法确定真假，把一个个都急得是抓耳挠腮。 “对了，我怎么把验孕棒给忘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宋小慧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站起来就打算往出走。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坐在她旁边的宋小丽连忙拉住自己妹妹。 “你干嘛？” “楼下有家超市，那里边肯定有卖验孕棒的，我去买个那测测不就知道怀孕没么。” “那也用不着你跑啊，书彤，你去下去买去。” “哦，好的妈。” “书彤你买上两个，还有，就在酒店隔壁，别跑其他地方。” “知道了小姨。” “姐等等我，我也去。” “走” 两个小的一起去了，屋里暂时就剩下了三个大的，她们三个人互相看看对方，忽然一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宋小慧就扑进自己姐姐的怀里开始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别哭错坟了。” 宋小丽不想看到妹妹这样哭，只能说点那啥的话来转移注意力了。 “讨厌啊姐！” 果然，她的策略起效了，宋小慧刚酝酿好的情绪，直接就被自己的亲姐姐给干崩了。 “你啊，又哭又笑两眼挤尿！”宋小丽抬手帮妹妹擦了下挂在脸上的泪珠。 “有什么好哭的，如果真的有了，这是高兴事儿，你以后就是家里的太皇太后，看着吧，两个老太太轮番伺候你，刚好她们现在都没事儿，你二清姐那会儿都被她婆婆和咱妈喂养的胖成啥样了，如果没怀，那不是正常的么，保持平常心。” “大嫂你可别说啦，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我这里来了！”李清有些无奈的接茬说道。 她怀宁宁的时候到孕后期确实被俩妈喂胖了不少，走路都费劲，要不是遗传基因好，生了以后身材迅速恢复，这会儿还不知道要难看成什么样呢，提起那段日子还有点不堪回首的意思。 “噗嗤……”宋小慧差点没笑劈叉了，也不抱她姐了，扭身坐到李清那边搂住她：“姐，咱不理大嫂了，她可讨厌啦。” 得，连姐都不叫改口叫大嫂了都。 宋小丽才无所谓呢，爱叫啥叫啥，反正家里孩子叫宋小慧时也是今天小姨明天小婶的。 俩孩子回来的很快，跑的气喘吁吁的，让买两个，就是为了今晚测一次，然后明天早上再测一次，接过宁宁手中的测试棒，宋小慧就溜进了厕所。 现在的测试棒还不像后世那样几分钟就能出结果，得等二三十分钟，这才是最煎熬的时候。 第五百二十八章 孩子 另外一边李元和张建军俩人在房间里也是焦急万分，他们两家都是儿女双全，看着弟弟弟妹结婚十几年了却一直无出，自然着急，李清那会儿还偷着跟自己老公商量过，不行了他们俩再要一个过继给老三家，或者去稍远点的下面县里的农村，看谁家孩子多养不起抱一个。 最终这个主意被李妈给否了，孩子的问题，牵扯到了老三家的巨额家产以及宋家的政治资源上，小两口自己不吭声，宋家不开口，他们老李家坚决不能自作主张。 她不想因为这些，把家给搞散了。 现在老三家自己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元哥，宁宁和书彤刚才去买那什么测孕棒，如果老三媳妇真的怀了，你说要不要现在就通知一下爸妈和老三。” “通知家里？” 李元一时间也有些犯难，宋小慧如果真的怀了，那绝对是家里的大喜事，可现在他们在距离家里上万公里远的异国他乡，给家里就这样一通知，那不是让爸妈在家里干着急么，这要是急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真成罪过啦。 “我的意思是不管结果怎么样，先不要通知呢，省的跟着着急。” “可是……”听李元说不要通知家里，张建军却有些迟疑：“大元哥，如果老三媳妇儿真的怀了，那咱们回去还要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就不用明说了，李元也反应过来啦，是啊，回去坐的飞机要经停，算下来他们在路上要度过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这要是半道出点什么事儿，他们几个，尤其是他和他媳妇儿，恐怕得内疚一辈子，毕竟这次过来就是送他们儿子来了。 “这……”这下他也拿不定主意了，这种事情，他就算身为大哥也不敢乱讲什么。 “大舅，爸，你们在这儿瞎嘀咕什么呢，明天带我小舅妈去医院看看，问问大夫能不能长时间坐飞机不就行啦，担心我姥姥姥爷操心，给我小舅打电话问问不也可以，切……” ！！！ 被孩子给鄙视了！ 李元和张建军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笑，然后又一起站了起来。 “涛涛，我跟你大舅过去看看情况啊！” “我也去！” “涛涛，你想不想过来留学？” 张佳涛再开学就是高三了，学习成绩也还不错，是该考虑上大学的事情了。 “我才不来呢。” “你是不想跟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大舅你别乱说，我就是不想出国而已。” 眼看李元嘴里即将要吐出来一个名字了，张佳涛吓得扑到他的背上就捂住了他的嘴。 已经走到门口张建军转头不屑的看了眼作怪的儿子：“还不让你大舅说，咱们厂就那屁大点地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老乔家的女儿乔佩么。” “啊？爸您知道？”涛涛有点傻眼了，他以为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这件事儿还保密着呢。 看情况好像家里人都知道了已经。 “废话，不是说了厂里就那屁大点地方，有几个人不认识你，你干点啥没人知道？臭小子，喜欢人家女孩子，人家又同样喜欢你，想谈那就好好的谈，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爸您放心吧，我俩肯定会好好的。” “嗯”张建军点点头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今天事儿多，他还顾不上跟儿子详谈呢。 他们说的乔佩，跟乔木是亲戚，叫他堂叔，是他大堂哥家的孩子，也在厂里上班。 这也是张建军让自己儿子好好谈的原因，乔木和李唐的关系那么好，别因为这事儿到时候心生嫌隙那可就难看了。 隔壁屋里，三大一中一小五个人正围着垫着卫生纸放在桌子上的测试棒，屏声静气的大眼瞪小眼呢。 “二清，过去多长时间了？”感觉宋小丽比妹妹还要紧张，一会儿问一下一会儿问一下。 “妈你别急呢，才刚刚十分钟。” “大嫂，慧慧，这玩意到底准吗？” 看的出来，李清也急。 “我也不知道，能允许上市销售，应该差不多吧。”没等宋小丽说什么，小慧先摇了摇头说道。 “小舅妈，您说的第二道杠是不是这个？” ？？？ “哪儿呢？哪儿呢？看不到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宁宁的话让屋里瞬间炸圈了。 “这……应该就是吧？” 宁宁待的角度不同，从侧面看，还真的又出现了一道颜色特别浅的红杠，从正面还看不到。 在场的谁都没见过测试棒的第二道杠到底长什么样，看着那道浅色的杠，一时之间都有点麻爪。 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随着时间推移，那道杠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正面也能非常清楚的看到，这下算是实锤啦！ “真……真的……真的怀啦？” 看着手中的测试棒，宋小慧有些不自信的嘀咕道。 “啊！小舅妈你有宝宝啦！” “死丫头，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往你小舅妈身上扑了。” 宁宁高兴的刚打算扑在宋小慧身上呢，李清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了她。 “mua……小姨，恭喜你就要当妈妈啦！”书彤毕竟是大姑娘了，比宁宁稳重的多，凑过去就在宋小慧的脸上香了一下。 “当妈妈？” 今年已经三十二岁的宋小慧，在这个年代来说，属于绝对的晚育了，当妈妈……这是她从八一年结婚后就一直期盼的，她实在是太想有个孩子了。 李清和宋小丽两个人同时揽住了小慧的肩膀，姑嫂妹三人抱在一起。 眼看已经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的弟妹又想哭，李清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腿：“慧慧，这是高兴事儿，咱不哭，咱应该高兴。” “嗯嗯，我知道了姐，高兴，我不哭！” 嘴上说的不哭，眼眶里的泪水却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宋小丽连忙伸手让书彤去洗浴间里把毛巾拿出来，一脸怜惜之色的给妹妹擦擦脸上的泪水。 “咚咚咚……” “宁宁去开门，应该是你爸和你大舅。” “好嘞！”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客人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国内来。 周末休息，李唐回到了厂里，每次他只要感到累了倦了，就会回化肥厂家属院来住两天，住在巍峨的秦山脚下，看着这座传说中的华夏龙脉，他那颗稍微有些焦躁的心很快就能平复下来，恢复到自己应有的状态。 周六下午，天色有些阴沉，他搬了把躺椅躺在小院里丢盹，家里那只猫卧在他的腿上睡觉，不远处鸡笼里李妈喂养的三只鸡时不时的咕咕一声，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 屋里，戴着老花镜干针线活的李妈扭头看了眼后院，又重新转头回来看向坐在那边单人沙发上，听收音机的老伴。 “老李，三子这次回来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 李爸探头往外边看了眼，他坐的这个位置什么也看不到，就是那么随便瞄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出事儿不至于，真要是出什么事儿了他还能昨晚上就回来？我估计啊，是累的，身体累，心更累。 你别忘了，你儿子现在可是一家拥有上万在职职工的企业一把手，还不像咱们厂，都在一起，他们那要分了七八个地方，再加上现在已经遍布西北的种植基地，如果把那些帮他们种药材的农民都算上，不下五万人，再算上这些人身后的家庭，萍儿，这么多人跟着你儿子吃饭，他随随便便一个决策就要影响到几十万人，你说他累不累。” 李妈听完老伴的话悠悠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针线活随手放到一边，又摘掉老花镜。 “唉……你们这些男人啊，这官，当多大才算是个头啊。你一个，老宋一个，现在老三也是这样，就非要这样折腾吗？” 李爸笑着摇摇头，没急着回话，先是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后才说道：“你经常看电视，应该听过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到我们身上来也一样，有的时候要不要继续往上走，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就拿老三来说，他下边那么多跟了他十几年的下属，他还年轻，想等着他给腾位置是肯定不可能了，只能是他往上走，把这个天花板给顶高点，下边的人以后才能享受到更高等级的待遇。 他如果就站在正司局这个级别多少年都不动，你说下边那些人该怎么办？跳出去？不可能，如果真的那么好跳，早就有人跳出去了，没点手段没点关系，就算出去了也得不到一个好位置，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是在本单位努力了，可天花板就那么高，老三这个一把手不动，谁能动的了？” “哦，你的意思是老三现在往上走，全都是下边人推的？” “还真就是这个理儿，他如果十来年动都不动一下，你看看他还有办法管理没，任何一个单位，最忌讳的就是一潭死水，这个死水指的既是下边人的上升通道，同时也是一把手的上升通道。 秦山药业想换一把手是没可能的，所以，老三就必须要想办法动起来，他隔几年动一下，隔几年动一下，下边人就有奔头，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要好好干了，也能享受到更高一级的待遇。” “切，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钻到官眼里了。”李妈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唉，没办法，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咱们华夏几千年来的老思想老观念了，一时半会是转变不了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承认不承认，咱们家老三啊，比我这个当爹的强。 我是萧规曹随，拾人牙慧，老三是一点一点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我当年上来，下边有不少人说闲话，不服气，你再看看老三，谁能说他的闲话，放眼全省乃至全国，谁又有资格说三到四，咱们儿子……不容易啊！” 李妈沉默了，她当然清楚自己儿子不容易，每当看到小儿子脸上的那道伤疤，她就感觉到心里一阵刺痛，今天早上她更是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两鬓都有白头发了，还不少。 人随着年纪增长，长出来白头发很正常，她今年六十四了，头发已经都白了三分之一，可是……她小儿子才三十七还不到四十呢，大儿子今年四十五都还没啥白头发。 给李妈当时看得那叫一个心疼啊！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来啦！” 没听到外边的人回话，李妈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的人时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说道：“我认识你，你是……之前三子的同事，现在是……秦山的市长是吧？” “伯母好记性，我叫陈宝珍。” “哎呦，快请进快请进。” “伯母，李董在家吧？” “在在在，在后院坐着呢，你进来坐，我给你叫。” 跟在陈宝珍身后的还有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二人进屋后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就退了出去。 “这……这是干什么。” “伯母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此时李爸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眼门口地上放的东西，有一个西瓜，一把香蕉，还有两个盒子，应该装的是点心，便没做声，也跟着招呼让陈宝珍先在小客厅坐。 “李……伯父好！” 看到李爸，陈宝珍原本还想称呼李厂长呢，一想人家都已经退休了，便换了个亲近点的称呼。 “好，陈市长你先请坐。萍儿你倒茶，我去叫三子。” “伯母您不忙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坐你的。” 趁着李爸去叫人，李妈倒水的光景，陈宝珍扭头看了眼房子，她是第一次来化肥厂李家，让她没想到的是，作为化肥厂前厂长，享受副部级待遇的李爸，竟然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刚才过来在楼前下车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听错了。 这栋楼一看就是二三十年前盖的，她实在难以想象李家会住在这里。 这几年化肥厂也没少盖家属楼啊，他们为什么不搬到新楼去住？故意显示自己很清廉？不至于，李爸的级别是有住房标准的，根本就不用故意彰显什么。 第五百三十章 两件事 “小刘，这是秦山药业那位李董的家？” 不光是陈宝珍惊讶李家住的房子，外边刚才放了东西就出去的那一男一女同样很震惊。 这两位男的是陈宝珍的司机，女的是她的秘书，都是她身边很亲近的人，所以才能在休息日跟着她来访友。 “方秘，这不是李董家，是李董的父母家。” “我知道，可他父亲不是化肥厂的前厂长么，我记得后边他们厂有盖新家属楼，他们家为什么不搬？这房子看着都这么破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司机小刘摇摇头，转身四处看了看，然后抬手向南边指了下。 “我有个同学家就是化肥厂的，前年我去过他家，就在那边，他们家的面积可不小，那楼就是新楼，应该盖好还没几年。” “就是啊，那这位李厂长家为什么不搬，还住这么老的楼。” “人家可能住习惯了吧，当领导的心思，咱们这些人谁能摸的清。对了方秘，咱们领导在秦山药业待了几年？” “三年多，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咱坐车里去吧，我看这天像是要下雨的意思。” “行” …… “三子，三子……” “嗯？哦，爸，怎么了？” “床上不睡睡外边，起来吧，屋里来客人了。” “啊？来客人了？谁啊？找我的？”一听有客人，李唐噌一下就坐了起来。 “可不是找你的么，就是你们公司之前那个主任，现在秦山的市长。” “陈宝珍？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还拿的东西，我看应该是水果和点心，就没说啥。” “没事儿，我进去看看。”李唐抬手搓了搓脸，就站了起来。 “喵……喵……”被吵醒了的猫有些不满意的抬头叫了几声，然后重新跳上躺椅，在李唐刚才睡觉的地方又卧了下去。 夏天，外边天气阴沉，屋里就会闷的慌，进屋跟陈宝珍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李唐就带着她坐到了后院。 后院搭的有棚子，就算下雨也不用担心会淋到，空气还好，又不热，坐在这里舒服的很。 坐在后院，陈宝珍看了看隔壁，很明显，这个后院把一楼东西两户打通了，显的很大，这边有个厨房，那边墙角还有个鸡笼子，主人家爱干净，一点也闻不到什么异味。 “李董，隔壁也是您家的啊？” “啊，那边房是我师父师娘的，他们不是回四九城了么，就把房子留给我了，我回来都是住那边。” “难怪了，有这么个小院，换我我也不搬到新楼去住。” “嗐，就是住习惯了，懒的搬，家里平时就我妈我爸俩人，用不了多大的地，我哥我姐都有自己的房子，他们在新家属楼那边。喝茶，宝珍市长。” “谢谢” “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我昨晚才回来，跟谁都没打招呼，你今天就找过来了。” “哈哈，找你有点事儿，又不想去公司，太麻烦，我就跟收费站那边说了一声，让注意着点你的车，为了找到你这里，我可没少找人打听。” “打个电话不就完了，我记得你应该有莪家的电话。” “电话肯定有，可我担心我先打电话的话，可能就见不到你人了。” 看着陈宝珍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李唐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有可能，他不太喜欢跟地方领导私底下有太多的交集，即便这个人是他曾经的搭档。 “那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两件事，一是我让财局新成立了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独立法人，我打算把市药材公司手中持有的秦山药业的股份，转到那家新公司去，变更股东，肯定得跟你这位董事长打个招呼，征求你的同意。” “变更股东？成立了一家新的资产管理公司？宝珍市长，你是不是打算把秦山市所有国有资产，全部置于这家公司名下啊？” “你怎么知道？” 陈宝珍感到有些诧异，她是有这个打算，但这个想法除了跟秦山的主任有过沟通外，跟其他人从来没讲过，这怎么一眼就被别人给看破了。 “我随口猜的！”话是这么说的，李唐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在他的印象中，上一世出现资产管理公司都是两千年左右的事情了吧，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这才九二年怎么就已经有了？ “宝珍市长，你想把药材公司手中的股份全部转到新公司去，我没意见，你报到省里，看省里怎么批吧。 不过……不管股东怎么变更，依然还是不能插手公司运营，当然啦，你们还是可以派人查账。” “这个我懂，李董可以放心，您就是想让我们插手公司运营，我们也不会那样做的。” 李唐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人心是会变的，秦山药业成立董事会后，股东之一的省药材公司，当时就想派个人过来当副总进董事会，直接就被怼了回去。 其实作为大股东，派人过来当副总进董事会很正常，可李唐不想公司里进来一根搅屎棍。 想派人过来当副总可以，但不能以这种形式进来，让省里通过人事调动过来，他绝对没有二话。 省药材公司不信邪，报到了省里人事部门，最终省里的回复是什么不知道，反正这件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再也没见下文，也没见药材公司那边再吭气。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事儿？” “我们秦山打算新成立一所中医学校，省里已经批了，现在正在进行学校选址，老师方面，希望咱们公司能支持支持。” “什么级别的中医学校？中专？” “对，暂时是中专，后续的话，我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和省城其他大学联合办学，最起码也得建成高等专科学校。” 野心不小啊！ “没问题，就冲你这个学校叫中医学校，我们一附院也会派大夫支援。” “李董，您能不能当这所学校的名誉校长？” “我？宝珍市长啊，你可饶了我吧。”李唐一听就连忙摆了摆手。 当上人家的名誉校长，那么一年不得过来几次啊，不得给学生上上几次课啊，他现在一天天都够忙的了，几乎没有什么私人时间了，可不想再给自己找活干。 第五百三十一章 改变 在李家坐了不到一个小时陈宝珍就离开了。 看看手中用十几块钱水果点心换来的，价值不菲的茶叶，再看向车窗外挥手的李唐，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前几年那种，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同事关系了。 刚才聊了那么长时间，她总感觉俩人之间充满了客套与生疏。 应该说是李唐对她充满了客套，她是努力的想让他们之间能再度回到之前那种熟络的状态。 不过她也能理解李唐为何会这样。 之前在一起共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位主不喜欢和地方领导打交道，用他的话讲就是，道不同，都只会站在各自的角度考虑问题。 再一个就是，不跟地方多打交道，不建立太深的交情，有些不合理的要求他拒绝时，就不会想着还要顾及彼此之间的关系。 唉……她今天这样直接找上门来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她相信，如果下次还这样做，那肯定就是见不到人。 …… 等陈宝珍的专车拐过楼头，李唐扭头看了眼停在楼前的自己那辆福特商务车，看着那有些刺眼的九十九号车牌，唉……该换牌子了。 “呦，老三你怎么站这儿发呆啊，开始下雨啦你还不回去？” “哦，是明叔啊，这就回，刚才想点事儿。” “赶紧进去吧，夏天雨来的急。” 可不是么，说话的工夫，刚开始滴的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俩人急忙钻进楼道里，只见那雨就像是有人站在空中拿盆往下倒一样，没两分钟在地上就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 站在楼道口聊了几句，被叫做明叔的老者就上去回家了。 “你慢慢看吧老三，我先上去了啊，没事儿了到家里来坐坐。” “好嘞，明叔您慢走。” …… “怎么着，那位市长给你找什么麻烦了？” 回到家里，李唐又坐到了后院，听着倾盆大雨浇打在防雨棚上发出的哗哗声，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家里的猫，他的心渐渐的又平静下来，老爷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坐到了陈宝珍刚才坐的椅子上。 “没有！”李唐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茶杯倒点水涮涮，然后给老爹倒了杯茶。 “就是觉得身处的位置不同了，再想回到以前……难了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端的哪里的饭，肯定操的是哪里的心。老三，你啊考虑问题不要总是那么一顺顺，今天星期六，下午已经休息了，她能来找你，肯定有重要事情让她比较为难，所以才想来寻求你的帮助。 一个女人，走到她如今这个位置，不管有没有贵人相助，付出的要比男人多的多，我的想法是，既然你们以前搭班子的时候处的还不错，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你就帮一把。 当然，这是我的意见，具体你怎么考虑的，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说完，李爸端起那杯茶轻轻的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喝完就站了起来。 “行啦，我进屋眯一会儿，你要想睡就进屋睡去。” “我知道了爸！” 目送老爷子进屋，李唐坐在那里听着雨水落在棚上的哗哗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叹了口气，将卧在腿上的猫赶下去，然后站起来走进了自己那边的房子。 进到屋里后，他侧靠在床头上，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第一个电话没人接，换了个号码又重新拨出去。 “喂……我是秦山药业的李唐，麻烦让陈市长给我回个电话，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第二个电话他直接打到了秦山市府的总值班室，陈宝珍这半天还没回去，看样子是被大雨影响了。 他能看出来，陈宝珍刚才过来找他，想说的事情肯定不止是那两件。 她说的那两件事情根本就不算事儿，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他刚才的态度，所以陈宝珍最终也没说出口而已。 现在想想，终归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从秦山药业走出去的，就像老爷子刚才说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该伸手帮一把还是帮一把的好。 市府总值班室接电话的人一听是秦山药业的李唐，立即就打起了精神，再一听是要找领导让回电话的，赶紧应下来。 放下电话后，李唐长出一口气，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当官，不能当成孤家寡人啦。 …… 陈宝珍那边确实因为大雨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夏天这种大暴雨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她回到市府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都已经散去，太阳重新在高空中露出笑脸。 “领导，您看有彩虹！” 坐在副驾驶的方秘书到底年龄还不大，看到彩虹后有些激动的抬手指着前方。 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陈宝珍睁眼一看，可不是么，一道明晃晃的彩虹就在正前方，绚丽的彩虹让她眯了眯眼，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车子拐进市府，缓缓的开到四号楼下，看到楼外站着的人，方秘书有些诧异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云舒？”正住呢比拉开门下车的陈宝珍动作微微一顿。 “哦，领导，我看到总值班室的蔡小刚在那边站着呢。” 说话间，方秘书已经下到车下，把后排车门拉开了。 站在楼前的总值班室工作人员，看到陈宝珍的车回来后，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抬腿就往这边走来。 “领导” “有什么事儿？” “刚才秦山药业的李董打电话到总值班室，请您有空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 “谁？李唐李董？”陈宝珍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对，他自报家门说是秦山药业的李唐。” “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 “十五分钟前。”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陈宝珍挥了挥手就往办公楼里快步走去。 边走还边寻思李唐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她刚走没一会儿电话就追过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到二楼，都顾不上等小跑的跟在后边的秘书，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就直奔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电话本。 按照上边记录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再见面 “李董，我是陈宝珍。” “宝珍市长，刚才雨那么大，路上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没有，很顺利，就是司机路上开的慢了点，刚才走到我们门口的时候还刚好欣赏上彩虹了。” “雨后彩虹，呵呵，好兆头啊！不说这个了，我打这个电话主要是觉得你刚才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所以打过来问问，看看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呢？” “呃……”陈宝珍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大苹果，她刚才想了半天，也没猜到李唐打电话过来竟然会是为了问这个。 见她半天不说话，李唐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继续追问道：“怎么了宝珍市长，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啊！不是不是，只是……”电话那头的陈宝珍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不前不后的时间请吃饭也不合适，有的话电话里说不太合适，干脆她就把这个问题丢了回去。 “李董，您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没，咱们见面聊。” 合适的地方？ 在省城的话可以去那个茶楼，在秦山……现在可没这种地方谈事情，唯一合适的就是饭店了。 这个点吃饭？ 咦？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现在过去吃饭，等吃到嘴可能也就五六点了。 “这样吧宝珍市长，半个小时后你出来在你们市府北门等我，嗯……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事情，最好把你的秘书也带上。” “好，那我们半个小时后见。” “好” 放下电话，李唐又给招待所那边打了个电话，这礼拜是庞虎陪着回来的，公司家属院那边现在让他爸妈带着他俩哥哥住着呢。 庞虎家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大哥瘫了，二哥是个弱智，经过这些年在一附院的治疗，大哥现在能借助拐杖自己行走，可腰部那个情况还是不能干重活，老二现在情况能稍好一点，经过治疗后，已经能与陌生人正常交流了，现在在家属院烧锅炉，每个月能挣到一百来块钱的工资，养活自己一点问题没有。 其他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现在也都在厂里上班，分别结婚了，小日子过的也是红红火火还算不错。 目前来看，除了他父母亲和大哥需要他们兄弟几个每个月给点钱支持一下，生活比起以前来说，好的很了已经。 这样的生活谁带来的，庞虎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他对李唐也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任何二话，接到电话后，关了房间里的电视，洗把脸就往出走，从招待所出来往家属院方向没走几步，就看到车子开了过来，等车子调头停稳，他坐进司机楼开车。 “去市府北门。” “好” “虎子，你家里没琢磨着给你二哥说个媳妇儿？城里媳妇儿不好找的话，我觉得说个农村媳妇儿也可以么。” “上星期我回来跟我爸妈还说这事儿了，我爸已经托我大伯在我们镇那边给找了，但我二哥这情况，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姑娘可能难。” 庞虎他二哥比李唐还要大两岁，虚岁都已经四十了，这个年纪再加上那还不成熟的智力，想找姑娘基本上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就看能不能找个二婚的了。 “我大伯的意思是他尽量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一个没孩子的。” “要找二婚的那就别在你们农村找了，在城里找不就行了，你二哥怎么说也是有正式工作，每个月挣一百多块钱工资，一结婚立马就能分到房，还用得着去农村找啊。 等我把事情谈完后你送我回去，然后开车回来跟你爸妈说说，你二哥确实还有点问题，但经过治疗也差不多了，最起码得与人沟通什么的都还算正常，还老实听话，除了反应稍微慢点，没必要自降身价到那个地步。” 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电视的普及，以及外来思想的影响，离婚的人比起以前可要多的太多了。 外边的不说，光是厂里都有不少，秦山这边除了极个别几个厂子的效益还不错外，很多厂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饭都吃不起了哪还有条件挑三拣四，找一个三十来岁二婚不带孩子的不是一件难事。 听了李唐的话，庞虎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父母其实就是观念还没转变过来，老觉得自己是农村人，自家孩子又是那样，所以根本就不敢想是不是应该给老二找个城里的。 “我知道了三哥，晚上我回去跟他们说说。” “嗯，你家老二是我治的，他的情况我很清楚，只要提前做好筛查，结婚以后要个孩子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影响。” “谢谢三哥。” 李唐笑了笑没再吱声，转头看向了车窗外，经过刚才那阵大雨的冲刷，天空似乎是被洗干净了一样，瓦蓝瓦蓝的，几朵白云飘在空中，不停的变换着形状，远远望去，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舒适。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雾霾呢？对此他一直都有些疑惑。 反正他只记得，后来又是限行又是禁放鞭炮禁烧秸秆，甚至都发展到禁烧煤，情况有好转吗？报告里有，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市府北门，陈宝珍已经带着她的秘书方云舒在门口等着了。 “久等了宝珍市长。” “我也是刚出来。”陈宝珍看到庞虎将车停到了一旁没打算开车，有些好奇的问道：“李董，咱们去哪儿？” “喏，就去那儿。”李唐扬起下巴向马路斜对面示意了一下，那是一家泡馍馆。 “咱们现在过去边掰馍边聊，等差不多了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看着那家泡馍馆陈宝珍更感诧异，她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唐：“李董，你不是秦山人吗？” “我是秦山人啊，地地道道的秦山人。” “可是你们秦山人吃泡馍不是都让店里用那个机子将饼搅好的吗，你怎么还自己掰？你不会告诉我你去省城待了这一年多，就把省城人这种吃法给学会了吧？” “哈哈，还真是，莪觉得那样的吃法挺有意思的。” 省城和秦山虽然只隔了六十公里，但在吃羊肉泡馍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秦山人更喜欢吃水盆羊肉，虽然也叫羊肉泡馍，但其实就是用羊肉汤泡着饼吃，那个饼也是发面打出来的。 省城那边人更喜欢吃死面饼的，将饼子掰的很小块很小块，跟黄豆差不多大，用羊肉汤过一下，吃起来黏黏糊糊的，两种吃饭完全不同。 省城人那种吃法最考验耐性的就是掰饼子了，两三个好友坐在店里，一边聊天一边掰饼子，基本上早上九点多十点过去，等吃到嘴可能就是中午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减副 一行四人来到对面泡馍馆，这会儿因为不是饭点，店里的人不多，李唐和陈宝珍坐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庞虎和那位方秘书坐在靠外一点的另一张桌上。 反正也不饿，悠闲的掰着饼，陈宝珍看到李唐掰的那标准的黄豆大小的馍块，直接就乐了。 “你可以啊李董，搬过去才一年多，就把省城那些闲的没事儿干的人吃饭那两下学了个全乎。” “打发时间么，我跟慧慧我俩有时周末没事儿了就找家馆子，坐在那里掰一早上，还能听别人侃大山，看看世间百态，挺有意思的。” “呵呵，我家那口子也爱这样吃泡馍，我是没那耐性，不过今天这种情况倒是刚刚好。” “说说吧，有什么事儿让你这么为难，刚才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到正事儿上，陈宝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仔细的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才合适。” “我叫你一声陈姐吧，咱们俩在一起共事了好几年，我的一些毛病你应该也清楚，不喜欢跟地方的领导打交道算是其中一项。 刚才你走了以后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考虑事情不能一顺顺，朋友是朋友，公事归公事，我觉得很有道理，有时候确实是我太偏激了，所以我才又找了你，这次不是以秦山药业董事长的身份，就单纯是朋友，现在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看着李唐脸上真诚的神色，陈宝珍笑着摇了摇头：“谢谢！” “不客气” “我找你，确实有件事儿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 “说来听听。” “张兴奇这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 “谁？张兴奇？我印象中……包装厂的厂长好像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熟悉，李唐低头看着手中的饼子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迟疑的说道。 “没错，就是他。”陈宝珍点了点头。 “他怎么了？我记得听谁说过他，好像能力还不错，包装厂这两年在他手中，从外边也接了不少订单，不再是单靠我们公司吃饭了。” “确实能力还不错，很有头脑的一个人，大局观也很强，我想把他提过来当秘书长，但遇到的阻力不小。”说到这里，陈宝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在公司干了几年，可对于秦山来说依然是个外来户，开展工作……唉……” 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外来户，因为她的到来，让很多人没办法动窝，再加上她还是个女人，被一个女人管着，大多数男人心里都会有根刺，不仇视她都算好的了，配合工作，呵呵，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所以，她在人事方面的一些提议，很多人都是为了阻止而阻止，根本就不是从工作角度出发考虑，这也让陈宝珍头疼不已。 提拔她的老领导虽然肯定能帮的上忙，但这个事儿如果自上而下的推动，只会让她今后在工作上更加困难重重，也会让上边领导对她的工作能力打上一个问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会找老领导求助。 那么，她能想到的，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打破困局的人选，李唐就是唯一的那个了。 听完陈宝珍的话，李唐没急着说什么，坐在那里又闷头掰了一会儿饼子，才没头没尾的来了句：“陈姐，减副，不知道你听过没？” “听……听过。”陈宝珍有些懵，不知道李唐忽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减副，就是精减副职，主要指的是组织那边的副主任。 这年月组织那边的职位可不是后世那样一正两副的配备，一位正主任，两位副主任一位是市府这边的一把手，一位是专职副。 可据陈宝珍所知，这件事情也不过是上边才有人提出，什么时候能落实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李唐忽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陈姐。”看陈宝珍满脸的不解，李唐笑着解释道：“减副工作很重要也很关键，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据我所知，今年十月开完会后，这项工作就要逐步开展，刚开始肯定不可能一股脑大面积铺开，上边也需要找几个地方做试点，看看效果到底怎么样，你下次去省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可以争取一下试点资格。 咱们省这两年的经济发展状况还算不错，试点肯定有咱们这里。” 这些话其实是他之前在老丈人家吃饭时宋爸跟他说的，算是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所以他才让陈宝珍去省里争取，等会后基本上就能实施了。 如果真的成为试点地区，一减副，那么以后她的工作就要好开展许多。 尽管还是有些疑惑，有些想不明白，但陈宝珍还是痛快的应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企业领导那么简单，他能接触到的事情，很多等她也知道的时候，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现在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见她点头，李唐又继续说道：“至于你刚才说的张兴奇的事情，等到星期一我会打电话帮着说说，至于人家给不给我面子，我现在可不敢跟你保证。” “不管结果怎样，莪都要谢谢你！” 陈宝珍端起手边的茶杯示意了一下，以茶代酒敬了李唐一杯。 能当场就答应帮她而没有任何犹豫，她真的已经很感激了。 对于她来说，这就是雪中送炭。 李唐作为秦山人，虽然一直没有在当地担任过任何职务，但他的身份比较超然，这些年给秦山也解决了不少难题，地方上的那些领导都念着他的好呢。 “不用客气，咱们是朋友。” “对了李唐，我这个秘书你不认识吗？” “啊？”陈宝珍忽然的大拐弯把李唐弄得一愣，他转头看了眼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方云舒，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认识啊，怎么，我应该认识吗？” “你还真应该认识，她爱人姓宋，叫……” 第五百三十四章 阴影 “云舒……” “哎，领导”听到陈宝珍叫她，方云舒放下手中的饼子急忙走了过来。 “你爱人叫宋什么来着？” “呃……宋学文。” “那你应该管他叫什么？”陈宝珍抬手指了下李唐。 “学字辈的，应该给我叫姑父吧？你是学文的媳妇儿？”李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云舒。 “你们是两年前结的婚？” “是的姑父，我们结婚的时候您和小慧姑姑还去了。” “你这两年变化不小啊，圆脸都变成瓜子脸了，你在减肥啊？” 李唐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了，也不怪他记不住人，一是这姑娘变化太大，二是宋家的人实在是太多，除了长辈之外，平辈的他都记不住几个，更别说晚辈了。 方云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去年生了孩子之后她还真是一直在减肥。 “行啦，别站着了云舒，去把碗端过来，再叫一下庞虎，咱们坐到一个桌上就行。” 该说的正事儿都说完了，剩下的就是聊天，见李唐没反对，陈宝珍就将她的秘书和庞虎都叫过来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李唐此刻脑袋里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知道陈宝珍的秘书是宋家的媳妇儿，就觉得这个女人其实还是很聪明，非常懂得利用的。 而且介绍的时间也很巧妙，他想的没错的话，如果刚才他没有那么痛快的答应给帮忙，估计就不会有后边的介绍了，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 二十三号星期天，早上八点多，李唐起来上了个厕所后，眼见时间还早又没什么事儿，便重新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刚躺好闭上眼睛，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让他瞬间睡意全消。 “喂，我是李唐。” “董事长，我是黄彦军。” 电话那头传来了保卫部经理的声音。 “老黄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还躺在床上的李唐唰一下就坐了起来。 “董事长，昨天晚上四厂三车间一位工人家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咱们那位工人的爱人和女儿都被……”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内容让李唐的目光一凝，急忙问道：“是发生在四厂家属院？” “没有，这个工人没在家属院住，他家是田家湾的，村里有自建房，他是那年四厂招工时进来的，这位工人叫周弘春，昨晚上上夜班，今早下班回去后才发现，当即就报了警。” 听着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李唐问道：“老黄，你现在在哪里？田家湾？” “接到四厂的通报后我也是刚过来，在村口的商店给您打的电话，四厂厂长洪正维也在，跟柳总已经汇报了，他马上就到，现场被警方封锁了，我们暂时还没见到周弘春，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听他家邻居，也是帮忙报警的人说，周弘春的爱人跟女儿应该都不行了，而且两个人好像都还被……” “他女儿多大？” “刚上初一，应该才十二三岁。”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让李唐拿着听筒的手紧了紧，一个含苞未放正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就这样凋零了。 “老黄，你们在现场看警方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量配合，做好周弘春和他其他亲属的安抚工作，我尽快赶过去。”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李唐又拨到了招待所，让庞虎开车下来接他，然后就拽过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电话那头，老黄放下电话后，掏了电话费后，挤开围在商店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往村里走去，走到第五家，距离现场还隔着两家的时候拐了进去。 这家的男主人也是四厂职工，当年四厂搬到东郊来之后，因为规模扩大，在省城新招工近千人，当时的要求是男性四十岁以下，女性三十五岁以下，初中及以上学历，无论城市户口还是农村户口均可报名，因为距离近，田家湾村当时报名的人不少，最终有近五十个人都进厂上班了。 在村里分户有宅基地的，厂里就没再给分房，而没分户的那几个都在厂家属院分房了。 老黄现在进的这一家跟周弘春家的情况一样，进厂前就在村里有宅基地了，他们又舍不得退，就照样住在这里，现在看着好像没有住在厂里方便，自建房也没楼房那么朗然，若干年后再回头看，人家这自建房可值钱的不得了，每年光出租都不知道能挣多少钱。 哪怕就是现在，在厂里上班在村里住的这几个，现在各个都盖起了小二层，别提有多爽了。 不过，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给这个村子蒙上了一层阴影。 屋里，田家湾的村干部，柳小强，四厂厂长洪正维都在，另外一间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哭声，那是周弘春的父母和老丈人一家，他们也都是村里人，村里关系好的村民，以及四厂厂长过来时带的工作人员正陪在那边。 老黄进到这边屋子的时候市局刑侦处的何处长也过来了。 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后，老黄走到真跟村长说话的柳小强跟前轻声说道：“柳总，董事长说他尽快过来。” “好” 老黄的话不远处跟另一位村干部说话的何处长听的是一清二楚，他立马就坐不住了。 那位也要过来，他可陪不住，人家不但是省里的委员，还是上边的候补，听说今年会后可能还会把候补俩字取掉，真要说起来，以他们刘局的身份都陪不住，他急忙结束跟那个村干部的谈话，转身就往屋外走去，他要跟局里汇报一下这件事儿。 李唐没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公安施加什么压力，怎么办案，这些人才是行家，外人掺乎进来只会好心办坏事，让基层干警畏手畏脚，他过来只是想对职工及其亲属表达一下慰问，工人给厂里干活，结果下班回到家家却没了，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厂里，公司，该尽的人道主义关怀都必须尽到。 第五百三十五章 广告 星期一早上，从二楼餐厅出来后，李唐直接爬步梯来到五楼保卫部经理办公室。 “老黄” “哎董事长，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儿您叫我啊！” 黄经理正站在书柜前整理书柜呢，看到李唐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人请到了沙发那里坐下，然后又拿起暖水瓶准备倒水。 “行啦行啦，别倒水了，我刚从餐厅吃完饭，跟我说一下昨天最后是什么情况。” “通过现场遗留下的半枚脚印，公安带走了两位嫌疑人，一个是田家湾的闲人，还有一个人是两个月前从外地过来在咱们这边收破烂的，他们两个人的鞋印都跟现场那半枚鞋印比较像，公安的意思是先带回去审审再说。” “不是说把屋里翻的不成样子了么，就没留下指纹？” “没听说，应该是没有。” 李唐有些牙疼的搓了个牙花子，这才九二年啊，怎么这些犯罪分子都有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啦？还知道作案时要戴手套，嘿…… “周弘春是怎么安排的？” “洪厂长给放假了，让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另外还让人给留下了两千块钱慰问金，至于安葬费那些的，只能等案件处理完再说了。” “嗯，老黄，你给各厂保卫科都下个通知，让一定要多注意安全，还要特别叮嘱在外边居住的职工。” “我今早过来已经让人弄文件了，争取今天就发下去。” “好！”李唐点了点头，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行啦，忙你的吧，我先过去，市局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或者有需要配合的你看着点。” “我知道了李董！” …… 十二楼副总经理陈正的办公室，他刚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准备出去呢，就听到几声敲门声。 “进来” “陈总，您不忙吧？” 来人是销售部经理刘文斌。 “文斌，进来坐，我也刚准备去找你呢。” “您找我什么事儿陈总。”刘文斌坐下后问道。 “我就是想问一下东岛那边的合正百货有什么消息没？” 东岛的合正百货拥有秦山药业的产品在东岛、港岛、澳岛的独家代理权，因为成本问题，明年起所有护肤品以及药品的出厂价要上调百分之十，提前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如果有不同意见及时沟通。 “我过来就是说这事儿的，合正百货反馈回来的消息说调价他们没意见，不过还有点别的事项，他们公司的总经理秦志林打算过来拜访一下，目前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他们会跟外联办那边确定具体时间，还说希望这次过来最好能跟李董见一下。” 外联办和销售部都是陈正分管的部室，别的他可以安排，比如对方的来访时间，柳总肯定会见一下，但李董会不会见他，那可就不一定了。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陈正点了点头：“等他们跟外联办联系了以后再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还有一个就是，陈总，您觉得咱们公司那些护肤品用不用在电视上打广告啊？” “打广告？上电视打广告？”听到这个名词，陈正就是一呆，他还真的一直都没往这边考虑过。 “对，这两年电视上的广告越来越多，护肤品的种类也越来越多，别人我不知道，我老婆买东西就爱照着电视上的广告买，她认为，都能上电视，那还能不是好东西吗？还有不少公司不是都请那些演员……叫什么来着……哦对，代言，请那些比较出名的演员代言。 像之前演渴望的，还有演篱笆女人和狗这部电视剧的，等等好多电视剧演员都给不少产品拍广告。对了，还有羊城那个太阳口服液，不知道您看电视不，现在只要打开电视，准保能看到他们的广告，听说广告费确实花了不少，但带来的销量更可观，我还听说他们好像都还有打算去港岛上市呢。” 听完刘文斌的话，陈正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在电视上打广告这件事儿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怎么考虑过。 右手食指敲了几下桌子后，他问道：“文斌，你觉得咱们用不用打广告？” “呃……陈总，说实话，如果单看咱们现在的市场占有率，确实不用打广告，但是……人无近忧必有远虑，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外品牌进入国内，再加上还有国内品牌不停地冒出。 咱们现在虽然占据国内半数的市场，就怕随着品牌越来越多，人们的可选性就会越来越多，别人如果一直打广告，那么牌子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很多人去商场买东西，他们未必知道哪个东西好，哪个东西不好，都是冲着名气去买的，长此以往，未来对咱们的影响肯定不会小。” 刘文斌说的没错，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上的东西种类越来越多，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早就过时了，想要别人买你的东西，你最起码得先要被人知道你才行，产品到底好不好，只有用过才知道，别人连用都没用过，他咋知道你这玩意好不好呢。 所以，品牌知名度也非常重要，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打广告这个问题了。 陈正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会好好的琢磨一下。文斌，这样啊，你等会儿下去后……” …… 酒香也怕巷子深，后世直播电商火热之后，多少频危的老牌国货走上这条路后，又焕发了勃勃生机。 不过李唐从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想让他的产品打广告？等着吧。 他为什么把国外的销售权全部代理出去，一方面是有钱大家一起挣，另一个就是懒的弄这些，当哪一天秦山药业的护肤品在国内卖不动了，他自会把国内的代理权也卖出去。 不过国内市场的代理权，他不会仅仅收一年多少的固定代理费那么简单了，肯定是要抽走销售额的百分之多少当做代理费，也就是俗称的某某税，到那时人家的零售价卖多少他可不管，便宜的你们不买，那就享受贵的去吧。 第五百三十六章 照片 明天老婆就要回来了，虽然只是到沪市，具体哪天回省城还不确定，但这也让李唐今天有点莫名的亢奋，甚至都不想去医院和实验室，就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的坐不住。 至于为何会亢奋？他也不知道。 又不是没分开过，这次才半个月而已，最长的一次他们分开过近两个月呢，而且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夫老妻了，可他就是觉得今天特别兴奋，连书都看不进去。 “咚咚咚” “进来” “老三” “嗯？军子，你什么时候从四九城回来的？” 看到进来的是田军，李唐显得有些吃惊。 “昨天刚回来。” 进到这个办公室，田军自来熟的走到办公桌跟前拿起桌上的烟先给自己点了一根，又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这才端着茶水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将夹在咯吱窝下的杂志丢到了茶几上。 李唐看看田军的脸色，再看看他丢在茶几上那本杂志，从窗户边走过来拿起了那本杂志，封皮上的照片让他的目光就是一凝。 这是一本发行在港岛的八卦杂志，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跟踪偷拍那些名人、明星的私生活。 现在他手中拿着的这本杂志封面是一男一女，在港岛的一家酒店停车场，男的站在车下，女的正准备下车。 女的是港岛的一位知名女星，虽然照片中她只是侧脸，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谁，至于男的，对于港岛人来说就非常陌生了，就连杂志用的标题都是大陆不知名富豪，说他是富豪，是因为乘坐的车辆是劳斯莱斯。 但这个不知名富豪对于李唐来说可就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前几天去港岛跟宋家谈分钱的乔木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田军十分拽的往沙发后背一靠，脚往茶几上一担，那模样，跟个大爷似的。 “这本杂志还是我在四九城认识的一朋友人家拿给我的。你说木头这家伙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家里那么好的媳妇儿，怎么还跑到港岛干这腌臜事儿？退一万步说，你偷吃把嘴擦干净也行啊，竟然还能让人家拍了照片登上杂志。” “你踏酿的瞎扯什么，什么偷吃擦嘴的。”李唐直接把手中的杂志朝着田军丢了过去：“你是不是想说你在外边也偷吃了，只不过把嘴擦干净啦？” “没没没……” 眼见李唐的脸色变的很难看，田军连忙坐直身子摆了摆手：“我可没那喜好，而且我对我们家亚丽那是绝无二心，人家在家把我儿子还有我爹娘照顾的那么好，这样我如果还在外边偷吃，那我还是人嘛！” “你知道最好！”李唐狠狠的抬手指了下田军，然后转身往办公桌那边走去。 说实话，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他真的是懒得管，但几个兄弟都是他带出来的，这次跟港岛宋家合伙打劫大熊也是他出的主意，现在人在港岛出了这码子事情，他怎么跟人家彭晓洁交代，怎么跟乔叔乔婶交代。 看到李唐真的生气了，田军坐在那里直咧嘴，暗自替乔木捏了把汗。 他们兄弟几个别看李唐最小，但从小就数他说话最有分量，或者说他主意最正，敢带着他们几个人胡作非为，所以打小他们就都愿意听他的话，哪怕是长大了也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一句让他们几个干工程，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们就敢挽起袖子直接开干。 还有这次打劫大熊，依然还是一句话，他们几个人就敢把全部身家都掏出来，还贷了一大堆款。 事实证明，人家出的主意截止目前就还没错过。 今天眼见这位主真的生气了，田军的屁股下面像是有针一样，有点坐立难安的感觉，哪里还有刚进来时的痞赖样。 “我是李唐，给我找叶明云接电话。” …… “少给我废话，管他在做什么，让他五分钟之内给我回电话，晚了的话，告诉他，我让他明天就上街要饭去。” “啪” 话音还未落，李唐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将电话挂上了。 “老……老三，你先消消气，这万一……万一是误会呢？” “误会？军子，你真的认为这是误会吗？” “呃……” 田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如果只是封面那一张照片，还说明不了什么，里边还有别的照片呢，其中有一张是俩人的背影，那女的几乎整个人都在乔木的怀里，可以说完全就是被拥着向酒店后门走去，就差没抱起来了。 这要是还是误会，那是不是还得拍上一张在床上学外语的照片才能算证据了，不对，这应该是学粤语吧。 “老三，不管怎么说，那叶明云也是你家小慧的叔叔，是你的长辈，你……” “我管他是谁，如果不是他或者宋家谁给安排的，我就不相信单靠木头在港岛能勾搭上一个明星，他就是拿钱砸也未必能把人家的腿砸开。” 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哪怕是几十年后，一个没名没姓的大陆小富豪在港岛也别想把一个明星轻易带进酒店里，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接这种活。 田军在心中不停的苦笑着，他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可也没人叫啊，杜成栋去沪市送外甥女上学还没回来，早知道就先不过来了，反正这种杂志在国内几乎没卖的，他如果不拿过来，他敢保证，李唐绝对不会主动去看这种杂志。 “叮铃铃……” 距离李唐刚才挂掉电话才过去了两三分钟而已，叶明云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那本x周刊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拿起电话，李唐没做任何寒暄直接就问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三子，是我的问题，我保证，后续不会再有任何照片流出。” “我说的是这个事情吗？怎么？你不会想告诉我他还被人拍了床照吧？” “那倒没有，不管是什么照片，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一张流出来了。” “莪兄弟过去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李唐，你是在跟我讲话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在跟谁讲话？” “吧嗒……嘟……嘟……嘟……” 第五百三十七章 开始 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李唐冷冷的笑了笑。 我把人交给你们，千叮咛万嘱咐，就害怕出点什么事儿，结果到了就给我来个这。 坐在沙发那边的田军缓缓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呢，就看到李唐拿着电话再度拨了出去，见状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次电话那边换成了老外，全程英文田军听的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中间好像还换了一个人，足足说了有近二十分钟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李唐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几口后才轻声说道：“是该给他们上一课了，让他们知道，我不但能带他们挣钱，还随时都能从他们口袋里，再把那些钱掏出来。” “老三，我觉得没必要把事情闹的那么大。” “不”李唐缓缓的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在已经走过来的田军身上。 “我倒是感觉他们像是在试探我。” “啊？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次不管你们谁过去，我都会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带你们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你还跟我们讲过。” “那你说为什么这次木头一个人过去，就会发生这种事儿？军子，在你的印象中，木头是裤腰带这么松的人吗？” 李唐的问题让田军一愣，对啊，看到那几张照片后，他也光考虑说木头玩的够花，却完全没想以木头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儿的人。 也不是缺了女人就没法活的人。 他或许会犯错误，但肯定不应该是男女之间这种错误。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给木头下的套？” “是不是下的套不好说，但肯定有试探我的意思在里面。” “老三，他们都算是你的长辈啊，试探你干嘛？” “长辈？呵呵，他们是宋家的人没错，但恐怕也只有那位宋老爷子才认为自己是宋家的人，至于他的孩子？从来没回来过的人，你觉得他们可能对宋家有感情吗？” “这……那你觉得他们试探你是想要干嘛？” “军子，财帛动人心啊！赚了那么多钱，忽然又要分出去那么大一块，你觉得他们能甘心吗？” 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次需要他们分出来的钱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个亿美元，在此之前那么多年他们都没赚到过这么多钱，现在好不容易赚到了，却忽然又要分出去，搁谁谁能痛痛快快不打磕绊。 “我懂了！那你刚才后来又是找谁呢？” “我找的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能在股市上兴风作浪。” …… “叶总，港岛总公司来电话，咱们的股票有异动，忽然多出来很多卖盘。” 来了！还真是快啊！ 听到秘书的汇报，叶明云心中暗道。 “安排车，现在就回去！” “好的叶总！” 秘书退出去后，叶明云站起来后朝着窗户外看了一眼，那边刚好是北方，又环视了一下自己在这边的办公室。 他明白，这边暂时是不能过来了，这些年一直在这边，跟很多地方上的领导都打过交道，不像很多港岛商人那样目中无人，认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他太明白权力是个什么东西了，所以…… 唉……叹了口气后，他快步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 时间已经走到了二十四号，也就是星期一中午十一点多，而李唐也出现在了宋爸的办公室。 听完女婿的讲述，老宋同志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人在外边久了，心思啊也就变了，再加上那么多钱，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你让乔木他们几个拿出最少一半的钱在国内投资吧。” “爸，这个您放心，我们之前说好的，他们会拿出不少于三分之二的钱投资，我给他们做了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需要至少二三十年时间来慢慢完成。” 听到李唐说有个横跨二三十年的大计划，宋爸有点懵，他刚想让女婿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又想到这个地方不合适，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现在这点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回来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个计划。” “没问题，慧慧她们明天就到沪市了，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嗯”宋爸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然后站了起来：“走吧，我还有个客人要见呢。对了三子，你最好跟王主任也汇报一下港岛的事情。” “爸您觉得有必要吗？” “还是讲一下吧，我担心你最后闹的太大，惊动的人太多，让他心里好歹有点底，未雨绸缪吧！” “好，我会尽量控制在一个可控范围内的。” “嗯” …… 下午四点半，叶明云站在自己位于港岛中环的办公室窗户边，眉头紧锁的看着窗外，身后不远处或坐或站着几位公司的高层，大家的表情几乎都是一个样。 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公司的股票从市值二百多亿港币跌到了不足一百二十亿，近乎腰斩，下午公司进场护盘的五亿港币，连水花都没泛起一丝就消失殆尽了。 截止收盘时那天量的卖盘，让所有人都知道，明天这支股票依然会“跌跌不休”。 更让他们心寒的是，今天股票都跌成这样了，不管是交易所还是监管会，竟然都像没看到一样，连一个问询电话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想到这里，叶明云望向北边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士杰，公司账上能动用的现金还有多少？” “三亿” “我知道了，你们先……” “咚咚咚” 叶明云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 “老板，您看一下电视！” 进来的人直接走过去将办公室里的电视打开，调到中文卫视台，正是新闻节目，里边报道的内容让办公室里众人脸色大变！ 报道的是东南亚那边大马国的质量监督部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启动对港岛叶氏集团的问询，因为他们销售过来的衣服里某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超标。 第五百三十八章 突变 截止下午五点半，东南亚几个国家的质量监管部门都相继发表声明，启动对叶氏集团的问询。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情况，明天早上开盘后，叶氏集团的股票暴跌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了。 现在马上就要下班了，叶氏集团的办公楼下各路记者挤的是满满当当，都在等待着想采访到第一手消息。 港岛的人都知道叶氏集团的大股东兼董事长叶明云，通过其他渠道，这两年在国际外汇市场上大赚特赚，现在是港岛的新晋大富豪，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明摆着是有人要对他动刀。 而且来势汹汹，先是白天股市上不计成本的阻击，刚收盘又爆出这种负面消息，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敌人能量不小，不像是港岛谁的手笔。 就在大家还议论纷纷的时候，又爆出了一则轰动全港的消息，港府工程管理部门临下班前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是接到举报，叶氏集团在九龙的工程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问题，他们将启动调查程序。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各种消息让人目不暇接，也让各路吃瓜群众瞠目结舌，这是要把直接人搞死的节奏啊！ 叶明云此时已经出现在一处别墅，宋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在，唯独少了老五宋德安。 “老爷子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 关掉电视后，叶明云转头看了看屋内诸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开口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闹这么大，肯定隐瞒不了多久。” 接话的是宋家这一辈的老大，叫宋德林，他看了眼身边的弟弟妹妹接着问道：“德安怎么没来？” “哥，老五如果来了，你说咱爸还会不知道吗？” “老五爱来不来，赶紧把钱一分，我等会儿还有个牌局呢。” 在场唯二的两个女人中，其中一个开口了，她右手拿着一支女士烟，脸上充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港岛宋家不算叶明云的话，这一辈共有两个女儿五个儿子，跟李唐见过面的宋德安最小，是兄弟中的老五，他们这个排序是没有把叶明云算进去的。 而宋德安也是一直陪在老头子身边，这次他们几个人做的这番手脚，不但瞒着老头子，连他也一起瞒着。 说话的女人是宋家的大女儿，为人……呵呵，用嚣张跋扈一词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但在座的可没人惯着她。 老二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梅兰，你在想屁吃吗？刚才电视上放的什么你没看到？” “老二，叶氏集团是死是活干我何事，我才有多少股份，就是跌没了我也不在乎，我要的是从大熊挣回来的那部分钱，上次说分就没分，到最后才给了五千万美元就把我打发了，说等所有钱全部到账再分，现在全部结算完了吧，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分了。” 宋家和乔木他们合伙在大熊的这次扫荡，外界都以为他们赚了上百亿美元，没错，总共确实有这么多，但到最后真的能落到他们手中的，其实只有一半，没办法，那几个大熊的实权派人物总得给人家分点吧，要不然这些钱想从大熊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按照李唐跟他们的约定，全部结算完之后，宋家需要支付给乔木他们几个到账总资金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这次他们总共赚了五十个亿，需要给出去十五个亿，剩下的三十五个亿才是他们的钱。 去年到了一部分，转给了乔木五个亿，一切都还顺利，这次钱全部结算完毕到账后，他们只需要将剩下的十个亿再转给乔木，这次的合作就算结束了。 三年多时间，在投入成本几乎可以不计的情况下，赚了这么多，算是一笔横财了。 乔木这次过来，就是办理剩下这十个亿来了，钱全部在那家号称最安全的银行，他们共同开立的一个户头上，想要把账户里的钱转出来，没有他们这几个人的专用印鉴，这笔钱谁都转不出去。 可是，但可是，宋家这几位，包括叶明云在内，他们对这笔钱有了其他想法。 十个亿美金啊，就算是十个亿的港币也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单位还是“刀了”，还是现金。 数遍整个港岛，能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现金的人能有几个？哪怕那几个顶级家族，也不可能说拿出来就立马能拿出来。 人性的贪婪，在面对那么多钱的时候，显露的淋漓尽致。 而宋梅兰的这番话，又把这份贪婪给再度放大了，让屋里除了叶明云之外的人，眼睛都是一亮。 对啊，叶氏集团管他们屁事儿，他们才占了多少股份，跟那一大笔钱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以前的话，对他们来说那是一笔巨资，现在嘛……呵呵…… 坐在一旁的叶明云，把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的是一清二楚，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冷笑着说道：“可以啊，想要分钱还不简……” “咚……” 他的话还没说完，别墅大门就被人从外边猛的一下给推开了，没等他们几个人发怒呢，进来的人就冲着老大宋德林大声叫道：“大哥，那小子把阿华他们三个人放翻后给跑了。” 那小子？跑了？ 来人嘴里说的是谁，屋里的人都很清楚，瞬间就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已经站起来的叶明云更是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脸色煞白。 忽然，他一用劲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宋德林面前，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衣服领子。 “宋德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必须把人找到，否则，我的公司如果完蛋了，在座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咱们一起下地狱，你们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做的到。” 说完，他用劲一推，将宋德林一下就推倒在了沙发上。 而宋德林此刻也顾不得跟叶明云说什么了，转头看向刚才进来的汇报的人问道：“那小子跑了有多长时间了？” “最……最少也有两个小时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安全 完蛋！！！ 这是宋家众人心中同时浮现出的两个字。 最少两个小时，那怕不是早就过关回到北边了。 到了北边，他们还怎么找？他们就是再觉得自己牛逼的不行不行的，也没几个胆子敢让一帮兄弟到北边去撒野，那纯粹就是找死。 “阿豹，阿华他们三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哥，阿华他们……他们都已经死了。”前来汇报之人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死啦？” 好家伙，三个看一个，还被人全部弄死了。 那人话还没说完，又继续说道：“阿华他们三个全部都是被人拧断了脖子死的，身上的钱也都被搜走了。” “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老二就猛的叫道：“大哥，抓紧时间派人出去找，他的护照还在咱们手上呢，根本过不了关。”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宋德林急忙让叶明云拿出一张乔木的照片，赶紧让阿豹招呼人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没错，他们这半天说的那个人正是乔木，其实昨天晚上乔木就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逼他交出那枚印鉴，现在是印鉴还没拿到，人却被跑了，还折了三个兄弟，好在人应该还在港岛，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在港岛找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陆人，那真的不要太简单。 …… 那么乔木人呢？ 他其实根本就没跑，护照不在的情况下贸然出去，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了多远，而是在解决掉那三个人之后偷溜出房间，却并没有离开酒店。 他被看管的地方就在酒店，只不过这家酒店是被宋家的控制的，就在同一层，他眼看着另一间房的客人出去后，撬开房门进去，用房间里的电话连忙给国内打了过去，至于打给谁，那还用说么，肯定是李唐了。 李唐那会儿正在为怎么找到乔木发愁呢。 他相信宋家的人不敢把乔木怎么样，了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为的就是得到那枚印鉴，但要说把人弄消失，呵呵……不是他小看宋家的人，他们还真不敢。 “叮铃铃……” “我是李唐” “老三，是我。” “我＊，你现在人在哪儿呢？有事没事儿？” “大事没有，你放心，被他们看管起来了，先不说这个，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的护照被他们拿走了，暂时没办法离开港岛，我现在是偷溜进别人的房子打的这个电话，人家随时有可能回来。” “身边有笔没？”听到乔木说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李唐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有，纸笔都有，你说，我记。” “中环……过去以后别说什么废话，不管是谁接待的你，你都告诉他你是庄子山的朋友，让他跟庄子山联系。” “庄子山？庄总？”听到这个名字乔木就是一愣，这人他熟啊。 “对，就是他，不过你别说其他的，就只说是朋友，让接待你的人联系庄子山就行，记住，千万别说其他废话。” “我知道了。” “嗯，等安排好后你再给我来个电话。”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 “好，注意安全木头，这次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嘿嘿，我等着呢，酿的，这些人太不地道了。好了，我先撤，回头安顿下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就打办公室的电话，我今天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好” “嘟嘟嘟……”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李唐叹了口气后这才放下手中的听筒。 接到乔木的电话，这让他放心不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等乔木到他说的那个地址后再给他打来电话确认安全，那么接下来港岛宋家就可以迎接专属于他们的狂风暴雨了。 今天下午那些只能算是大餐前的开胃酸萝卜片而已。 晚饭他都没去餐厅吃，而是让陈东给他打上来在办公室吃的，直到晚上七点半，他在办公室套间里将新闻联播都看完了，电话才再次响起。 这个电话是庄子山打来的，李唐就知道他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 “我是李唐” “李董，是我，子山。” “庄司长，好久不见啦！” “呵呵，可不是好久没见了么，我知道你应该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咱们回头再叙旧，人我已经让安排好了，是乔木乔总没错吧？” “没错，是乔木，他过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出了点岔子，护照被那些人给弄走了，你应该也知道，港岛的社团还是比较疯狂的。” “是啊，不过他们都是秋后的蚂蚱，也没几天蹦头了，我已经让人给他补办手续了，最多两天就好，到时候我的人会直接送他回来。” “谢谢你了子山。”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又没违反什么纪律，改天等你过来，咱们坐坐。” “没问题，四九城可是你的地盘，我肯定要敲你这个地主一顿。” “哈哈哈，我等着，好啦李董，不打扰你等电话了，改天闲了聊。” “好，回头聊。” 放下电话后，李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确定了自己兄弟的安全，这下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叮铃铃……” “莪是李唐” “老三，刚才你电话占线，是庄总给你打电话呢吧？” “嗯，他就是确认一下，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刚才送我过来的人给我照了张相，说最多两天就能给我补办一个手续，然后送我回去。” “刚才老庄也跟我说了，这两天你暂且在那里安心住着，对了，等下给你媳妇儿打电话报个平安。” “我知道，老三，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可能出事儿了？” “军子昨天从四九城回来了，带回来了一本杂志，是港岛那边的，封面照片是你。” “淦！玛德，那是他们给劳资下套！” “过去前我一再跟你说让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我想着去年那么顺利，再加上又是你老婆的亲戚，觉得他们不会动什么歪心思呢，谁承想……唉……” 第五百四十章 贪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古人都懂的道理，不过也没关系，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我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吃进去？谁告诉你他们吃进去了？” “嗯？什么意思，钱还没被他们转走？”听到电话那头乔木的话，李唐就是一呆。 “嘿嘿，我这次虽然确实有些大意，不过印鉴我压根就没带到港岛来，在深市那边一个安全的地方藏的好着呢，没有我的印鉴，那笔钱现在还乖乖的躺在银行账户里，他们没能得手。” “哈……那他们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可不是么，对了老三，刚才着急没顾得上说，我那会儿偷跑出来的时候解决了三个人。” “没关系，你就是解决了三十个人都没什么，只要你安全就行，明天看港岛的新闻吧，开胃小菜今天已经请他们品尝了，现在你安全了，从明天开始给他们上正餐。” “老三，他们毕竟姓宋，你的动作如果太过激烈，宋叔那边会不会……” “放心吧，我今天早上已经跟我的岳父大人沟通过了，他老人家让我放手施为，说这些人在外边野惯了，已经不知道何为规矩了，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啥了，刚好我的气也还没顺呢。” “这次保证让你气顺，行啦不说了，你给你老婆打电话聊聊。” “好，还有啊老三，那本杂志可千万别让我老婆看到。” “知道，不过你小子可别上瘾啊！” “怎么会，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还不了解我吗？” “就是因为了解你的为人，所以看到那几张照片我就知道出事儿了。好啦，我挂了，等你回来再说。” “好，回头见！” “呼……” 港岛宋家，你们可一定要多撑几天啊！让我也亲眼见识一下资本的力量。 四叔爷，本来想送给你们一些钱作为礼物的，呵呵，希望这份大礼你们能喜欢吧。 既然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就别怪侄孙女婿我心狠手辣了！ 放下电话后，长处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的李唐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 港岛，宋家 宋礼文年纪大了，对于社团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不过问，而是交给几个儿子打理，老五一家跟他住在一起，其他的儿子女儿都住在外边。 平日里这个点基本上都在自己房间内准备休息的老头，今天已经八点多了，却一反常态的拄着拐杖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刚走到大厅，他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虽然看不清脸色，但从身影上也能看出来充满了心事。 老头站在大厅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才悠悠的叹口气，抬手挥退了跟在他身边的护理人员，然后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爸？您怎么还没休息？” “老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老头子没回答小儿子的问题，而是开口反问道。 “呃……没……没什么啊。”听到父亲的问话，宋德安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后，摇摇头回到。 “真的没有吗？” “爸，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知无不言。” 宋德安心里很明白，一向早早就休息的老头子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一边说着，他还搬了把椅子放到老头子身后，请他坐下说。 “好，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大哥他们几个是不是打算把那笔钱黑了。” “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爸，我也不瞒您，之前我有预感，但具体的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清楚，还是今天才知道的。” “他们把北边过来的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呵呵，您还真高看他们了，他们没把人家怎么样，反倒是让人家把他们的人放倒了三个给跑了。” “什么意思？”宋德安的话让老头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据莪得到的消息，昨天他们把那个叫乔木的给控制了起来，应该是想得到他手中掌握的那枚印鉴，但应该是没成功。 结果不知道怎么滴，李唐那边发现他们的意图了，利用自己的关系，今天开始在股市上攻击明云的公司，让他今天一天损失不小，不止是这样，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东南亚那边的几个国家忽然都发声说，要启动调查，说是叶氏集团销售到他们那边的衣服，某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超标。 与此同时，下午临下班前，港府的工程管理部门也对外宣布要调查明云的公司在九龙的那个工程项目，说是有人举报偷工减料，也就在差不多这个时间段，被控制起来的乔木，把看管他的大哥的三个手下给解决了，然后跑了。 大哥他们已经派人找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听完小儿子的话，老头子坐在那里半天没吭声，这跟他刚才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老头子才缓缓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全面，我再给你补充一点。” “啊？还有什么？”宋德安有些懵，他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啊！ “从今天晚上开始，警方会对和义群名下所有的场子，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大检查，一哥亲自下的命令。” 老头子的话让宋德安差点没跳起来，为期一个月的大检查？这哪里是检查啊，这分明是要把他们的场子全部整关门才对。 别说什么场子里只要没有违禁的就不害怕，出来玩的人，谁愿意天天被警察查身份证啊，又不是没其他地方玩了。 而且这道命令还是一哥亲自下的，下边的人绝对没谁敢阴奉阳违，除非不想混了。 “爸，李唐到底找的谁啊？难道是……” “你不用瞎猜，这种事情还用不着请那些大人物，以李唐这些年的人脉绝对能亲自搞定，你别忘了现在都是哪些公司在跟他合作。 唉……为了一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物，却给自己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得手了还行，呵呵……还让人给跑了，真是一群窝囊废，尤其是明云，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老五啊……” “爸” “去，联系他们几个都回来，别在外边像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了，他们找的关系，人家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这次免谈！” “知道了爸，我这就去。” 老头子都这样说了，宋德安没敢耽误，径直走进屋里去打电话。 等他进去后，老头子宋礼文扶着拐杖慢慢的站了起来，面向北边轻声说道：“二哥，你不但生了个好儿子，还找了个好孙女婿啊！弟弟我甘拜下风，只希望你的孙女婿将来能给我们家留一条活路！”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专机 让李唐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老婆她们几个人，这次回来竟然乘坐的还是专机。 他以为会降落在沪市的几个人，忽然出现在他办公室，差点没惊掉他的眼睛。 “你……你们……” 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看文件的李唐，惊讶的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甚至都忘了站起来。 “舅舅，我们回来啦！” 宁宁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进了办公室后直接就跑到李唐跟前，挤进他的怀里，坐到腿上。 年纪小就是好，跟在后边进来的书彤看到妹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她有点怀念小时候了，印象中，家里的孩子好像都特别喜欢坐在小叔的腿上，问原因就是喜欢小叔身上的味道。 可惜，她现在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嗯，宁宁乖，想舅舅没？” “想了，可想了！mua……”宁宁扬起小脑袋在李唐的脸上香了一下后，十分懂事的下到地上。 李唐这才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先是跟哥哥、姐夫还有涛涛一人拥抱了一下，又摸了摸书彤的脑袋，这才看向已经瘫坐在沙发上的三个大女人。 “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到沪市吗？现在有直达省城的班机啦？” “嘿嘿，我们沾了个光，坐别人专机回来的，直接抵达咱们这里。” “专机？” 听到老婆的话，李唐就是一愣，呆呆的问道：“蹭谁的专机？” 话刚说完，他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仔细盯着自己媳妇儿的脸看了看，又转头看看姐姐和大嫂的脸。 他的这个动作大家看在眼里，都没吭声，正在倒水的陈东见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了看，也没看出来什么，只能是抓紧时间将水倒好，然后赶紧退了出去。 看了半天的李唐，满脸不敢置信之色的抬手指着自己媳妇儿，扭过头看向大哥，又转头看向坐在一起的姐姐和大嫂。 “她……她……” “她怎么了三子？人我们给你带回来了啊，好好的，刚才还是自己走进来的。” 跟李清的开玩笑不同，宋小丽则显得有些诧异，她发现这个妹夫或者说小叔子竟然可以不把脉，就发现端倪。 “三子，你看出来什么了？” “嫂子，慧慧……” 李唐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干脆他也不说了，径直走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老婆面前蹲了下去，将她的手放到沙发扶手上，直接开始给她把脉。 屋里其他人此时也意识到不对了，李清转头看向李元轻声问道：“哥，三子现在的医术都这么厉害啦？不用把脉都能看出来？” 站在沙发后边的李元耸了耸肩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表情他好像还真用眼就看出来了。” 说话的工夫，蹲在那里给自己媳妇儿把脉的李唐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妻子。 而宋小慧呢？她看到自己男人的动作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半身前倾，伸手捧住丈夫的脸：“老公，摸到了吗？咱们有宝宝了。” 说完，她也不顾房子里还有其他人，探头就在李唐的嘴上印了一下。 “咦……” “啊，小舅妈羞羞！” “咳咳……” 屋里人的反应，让宋小慧有些害羞的松开了手。 活了两辈子的李唐，今天再次感受到了上一世得知妻子怀孕后的手足无措，也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语言能力的匮乏。 他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在宋小慧主动亲吻他之后，扭过头看向姐姐姐夫，大哥嫂子他们，他真的不知道此时该如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怎么着啊老三，激动的不会说话啦？” 张建军走过来朝着跌坐在地上的小舅子的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现在呢？好点没？” “谢谢姐夫，好多了，哈哈哈……姐夫，我要当爹啦！哈哈哈……” 别说，这一巴掌还真把李唐给打醒了，咧开嘴开心的笑着，先是无声，然后就变成了哈哈大笑，还真有点震耳欲聋。 一边笑着，他一骨碌爬起来将坐在沙发上的妻子紧紧的搂进怀里。 结婚十一年了，为了孩子他们两口子没少下功夫，药也没少喝，就在他以为这一世不会再有孩子的时候，老天爷竟然在不经意间给他们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好啦好啦，你俩别这么腻乎了，还有孩子在呢。” 宋小丽的话让妹妹再次害羞的松开搂住自己男人腰的手。 “姐……” “对了慧慧，你们坐谁的专机回来的？” “埃摩森的私人飞机。” “埃摩森？他也来省城啦？” 没听省里外事办的说埃摩森要过来啊，听到老婆她们是坐这家伙的私人飞机回来的，李唐更感诧异。 “那没有。”宋小慧摇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我们确实已经订好了美联航的机票，星期六晚上因为偶然发现我应该是怀孕了，星期天早上我们就准备去医院确定一下，没想到还没出门，埃摩森就登门了。 他知道后就让人派车把我们送到医院，检查完确定是怀孕了，医生知道我第二天要坐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回国，就说要尽量避免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 埃摩森知道后直接就让他的私人飞机申请航线，还派了他的医生和护理人员一起照顾我，我也害怕路上真的出现什么问题，考虑了一下后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宋小慧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男人：“老公，我没考虑别的，就是担心身体才答应的。” “没事儿，这不是什么问题。”李唐伸手摸了摸妻子的头发。 事实上，她们如果在那边就告诉他的话，他也会帮着联系埃摩森或者johnson，看能不能借用他们的飞机，实在不行就包机，不管怎样，自己媳妇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原本坐的那趟飞机要经停才回来，总共用时二十来个小时，确实时间有点太长了，谁敢保证她的身体半路不会出问题。 第五百四十二章 骗局 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李元和李清他们两家就先回自己家收拾收拾，等会儿到午饭点再过来吃饭。 他们在秦岭建工的家属院都有自己的房子。 刚才回来他们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行李都还在楼下大厅放着。 将他们送走重新回到办公室，这下宋小慧终于能坐到自己男人腿上了。 “老公，你刚才是不是都乐傻了？” “可不是咋滴，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你刚才是怎么看出来的？好像还没把脉就怀疑了。”宋小慧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她知道丈夫医术高超，但凭眼睛就能看出来怀孕还是有些过分了。 “我就是……怎么说呢，好像就是一种感应吧，我也说不出来。”李唐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感觉。 当时看到他们忽然出现，除了惊喜之外，最大的感觉就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和妻子之间建立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就像是血脉相连那种。 之所以那会儿扭头看姐姐和嫂子，就是想看看跟她们有没有那种感觉，确定没有之后，他就想到了上一世，这让他更加确定妻子应该是怀孕了，正是因为她的体内孕育了两个人的宝宝，所以他才会有那种俩人好像有血脉联系的感觉，很神奇！ “嘿嘿，星期六晚上我知道怀孕后，整个人也是快傻了。” 宋小慧亲昵的将脑袋埋进自己男人的怀中拱了拱。 “对了老公，我这次坐埃摩森的专机回来，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没关系，我等会儿联系他，给他转上二十万美元，全当是租赁费了。” “你可别这会儿联系，现在那边都晚上了。” “哦对，你不提我都没注意，现在都快十一点了，累不累，进里屋躺会儿去？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不累，在飞机上我休息的挺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咱们得爸妈我怀孕的事情。” “你觉得呢？” “嗯……”宋小慧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爸在省城呢吧？” “在” “嘿嘿，那你等会儿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今天晚上都来咱家，告诉他们有点事儿要商量。” “好，我等下就打。” “给他们个惊喜，嘿嘿。老公，你说我用不用注意什么？” “不用，你的身体好着呢，注意着别做剧烈运动就可以。” “那是不是咱俩就不能……” “咚咚咚……”没等宋小慧把话说完，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她只能悻悻的从自己老公怀里爬下去，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虽然话没说完，但李唐已经知道自己老婆想说什么了，有些好笑的揉了下她的头发，然后开口道：“进来！” “董事长……咦，宋教授回来了啊，你好你好！” 进来的是张国庆，手中还拿着些类似于文件的东西，看到宋小慧也在，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领导夫妻俩久别重逢，自己怎么赶的这么寸，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问问秘书处再决定过来不过来了。 “张总你好！”宋小慧微笑着站起来，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请坐，你们聊。” “坐吧国庆！” 看到妻子走进里屋关上门，李唐走到办公桌后面让张国庆坐下说。 “怎么了？” “是这样董事长，行政办刚才接到了沪市公安局打来的一个核查电话。” 张国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李唐的面前。 “这是沪市公安局传真过来的确认函件，他们主要是询问咱们是不是在他们那边成立了一家办事处，用来做一些上市前的准备工作。” “什么意思？”刚刚拿起传真件的李唐闻言就是一愣：“他们那边有咱们公司的办事处？” “还真是！”张国庆指了指那叠传真件：“有人假冒咱们公司在沪市弄了个办事处，不光光是这样，最关键的是这伙人还对外卖咱们公司的原始股票，据沪市公安局经侦局的民警说，经过他们初步了解，这伙人最少已经对外销售了价值三千万的原始股票，还像模像样的给了股权证，传真件最后边有。” “我擦……”李唐真的听懵了，这是诈骗啊！他将手中的传真件翻到最后一页认真的看了看。 别说，这股权证弄得还真挺像样，难怪会有人上当，唯一最明显的错误就是公章上的公司名字。 秦山药业的全称是秦省秦山中成药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而传真过来的这个股权证上盖的公章则是秦省秦山药业有限公司，少了中成药和股份几个字。 说实话，一般老百姓谁能分得清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秦山药业，但真正的全称不注意的人还真没几个能知道的。 “沪市公安又是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他们的一个民警家属也被骗了，这位民警心细发现不对后连忙报的警，这才有了今天的核查。听刚才电话里那位民警说，其实也是巧了，报警的那位民警先开始也没发现问题，只是在家上厕所的时候闲的没事，拿着咱们那个洗发水瓶子在那里看，忽然发现瓶子上印的咱们公司的名称，和他爱人拿回来的那个股权证上公章的名字不一样，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呵呵……”李唐摇着头失笑道：“还真得感谢这厕所上的是时候了。三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啊，买的人应该不少，我看这上边写的初步了解这伙人从去年年底就开始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么长时间，那边的人就没一个怀疑的吗？” “虽然被骗的人不少，但其实动静还真没多大。”张国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李唐递了一根，点上后继续说道：“应该说这伙人把握人心还真把握的挺准，故意把事情弄的很神秘，说什么原始股票不多，想多买还不卖，每人最多不能超过一千股。” “嘿，还真是。”李唐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传真件，看向另外一份公司的回函。 见领导看回函，张国庆解释道：“本来应该柳总签字，但柳总不是昨天去湘省参加制药行业的行业会议去了么。” “嗯，我签就行，抓紧时间给沪市公安局回复过去，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咱们配合的，及时配合。” “我知道了。” “另外……国庆，你跟沪市那边及时联系着，他们如果对嫌疑人实施抓捕了，就联系全国各大媒体刊登一份声明，说明公司短期内没有上市的打算，也没有授权任何企业和个人代售公司的原始股票，如果发现有此种情况，请及时报警。” “好的董事长！” “嗯，还有什么事儿？” “没了，您忙，我先过去了。” “好” 第五百四十三章 惊喜 这几年各类渉经济类的犯罪开始逐年多了起来，总结出来就是一个字：骗。 对于战斗在第一线的公安干警来说，那就是抓不完，根本就抓不完。 对于那些骗子来说就是，骗不完，根本骗不完。 哪怕到了几十年以后都还是依然如此，很多骗局都老的掉牙了，就那也照样有人上当。 归根结底就是贪婪，总想挣自己认知之外的钱，总认为天上能掉馅饼，却完全没考虑这个馅饼中间有可能夹的是石头，咬一口牙就被崩了。 对于李唐来说，这次让乔木和港岛宋家联手从大熊挣钱，挣的就是他认知之外的钱，二世为人的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所以出事儿了，还差点将自己最好的兄弟都给搭进去。 昨天晚上他独自在办公室坐了一夜，回想起整件事心里是后怕不已，如果乔木这次在港岛出事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乔叔乔婶还有彭晓洁交待。 到那时候，他就算把港岛宋家的人全部送去喂鱼，恐怕也没办法求得人家的原谅吧。 好在他赌对了，港岛宋家没敢对乔木下狠手，再加上经历过大恐怖的乔木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对付的，有惊无险的脱了身。 这次，别说老丈人已经点头同意了，就算不同意，他也不会收手。 其实宋爸同意李唐对那边动手也很正常，对于他来说，女婿比那个四叔要重要的多。 秦山的宋家，除了宋小慧爷爷那一辈硕果仅存的三个人之外，宋爸这一辈都没几个还能想起宋礼文这个四叔，更别提后辈，如果不是看族谱或者听老人提起，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家里曾经还有这么号人。 ……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唐跟自己媳妇儿讲了下这件事情，跟他想的没差，和自己丈夫的发小比起来，港岛宋家对宋小慧来说什么也不是，身为准妈妈的她，握着小拳头就让自己男人放手施为，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们。 一旁的宋小丽则是有些好笑的拍了下自己妹妹的脑袋，说她都快要当妈妈了，别一天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也知道港岛还有一个四叔爷的事情，可跟宋小慧一样，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是，对一个压根就没见过的人，就算是一家子，又能有什么感情。 “老三，木头没什么事儿吧？” “没，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过关回到国内，我跟他说了，让他到时候尽快回来。” “木头没事儿就行。”李元点了点头：“你啊，以后让他们还是就在国内刨食吃吧，别再想着要从国外挣什么大钱快钱了，太危险，国内够折腾的了。” 李唐苦笑着应了下来，确实，以后还是乖乖的脚踏实地挣钱吧，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 晚上，李唐家里热闹了，秦山的李爸李妈，还有宋爸宋妈被他连哄带骗的都叫过来了。 等他们到了才知道，原来是送书远去老美留学的几个人回来了，虽然有些诧异他们怎么在沪市没休息就直接赶回来，可四个老人也没多说啥，只以为是叫他们过来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呢。 直到…… 饭桌上，李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二位爸二位妈……” 看着他如此正式的做派，再加上今天又是把他们骗过来的，这让四位老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老三你先等会儿！” 李妈干脆直接开口打断了自己儿子的发言。 “你搞这么正式是想干什么？你今天把我跟你爸还有你丈人丈母娘都骗过来，又到底是想说什么？”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坐在小儿子身旁的小儿媳，如果不是宋小慧就满面笑容的坐在那里，老太太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儿子生出什么其他的鬼心思了，要不然的话整的这是哪一出。 “哎呀姥姥，您先别急，让我小舅把话说完嘛！” “呃……对对对，是姥姥太心急了，宁宁批评的对。”李妈倒是很虚心，见小外孙女批评自己，很痛快的就承认了错误。 不过她也看出来，似乎孩子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眼见老娘被外甥女说的再不说话了，李唐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嘿嘿，我弄这么正式是想跟您四位通报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四位老人异口同声的重复道。 “对，就是好消息，特别特别特别好的好消息。”李唐笑着抬起左手放在了身旁妻子的肩膀上：“二位爸二位妈，慧慧……有了。” ！！！ “你说什么？” “叮咣……” 碗被碰倒的声音，酒杯被碰倒的声音，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四位老人同时站了起来，至于被碰倒的碗也好，酒杯也好，没人去管了，他们都一脸惊喜的看向宋小慧。 不怪他们的反应大，已经十一年了，从那会儿知道宋小慧身体有点问题，可能很难怀孕开始，到后来说是治好了，却又一直怀不上，到现在大家都已经放弃，默认了他们小两口可能无后之后，现在忽然又说有了，怎么能不让他们惊喜。 见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看着自己，宋小慧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星期六晚上才知道的，星期天在老美那边去医院又确定了一下，确实有了。” “哈哈哈……好消息，好消息，这确实是好消息啊！” 得到了儿媳妇的肯定，李爸高兴的大笑几声，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冲着亲家公举了起来：“老宋，恭喜啊！” “哈哈，同喜同喜，我们同喜，来李哥，我陪你一个。” “叮……滋……” 这还吃什么饭啊，两位老太太现在可没心思吃饭，起身拉着宋小慧就做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开始给她传授孕期的经验。 她们二位都前后生了三个孩子，要说经验，那绝对是足足的。 二位爹开始喝酒，二位娘拉走了准妈妈，把李唐这个准爸爸倒是给丢在一旁，这让他看看自己端起来的酒，又看看两位老爷子，再看看已经走出餐厅的两位老太太，有些尴尬的砸吧砸吧嘴。 “来吧老三，我俩陪你喝一杯，他们这种反应太正常了。” 李元和张建军俩人笑着端起酒杯跟李唐碰了一个，他们都是过来人，当年宋小丽和李清怀孕的时候，他们也是被丢在一旁的那个。 “恭喜你了老三，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谢谢哥，谢谢姐夫！” “叮……滋……” “小舅小舅，还有我们三个呢，我们也要跟你碰一下。” 小宁宁拉着她哥哥和书彤表姐，三个人一人端着一杯饮料，伸到了李唐的面前。 “恭喜小舅” “恭喜小叔” “谢谢宁宁，谢谢书彤，谢谢涛涛！” “叮叮叮……滋……” 第五百四十四章 计划 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多。 李元和李清他们俩家都已经回自己家去了，宋爸本来还想回去，被宋妈训了两句后，决定今晚住在这里，好在这里地方够大。 两位老太太依然在客厅里给宋小慧传授着经验，另外二人再商量各自做什么准备，你做什么衣服，我做什么衣服，李唐则和两位爹坐在书房里。 李爸此时面沉似水的看着自己儿子：“你小子现在是无法无天啊，现在就跟我把港岛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讲清楚。” 这两天发生在港岛的事情老李同志本来是一点也不知情，宋爸刚才一问李唐，他才知道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对小儿子的胆大包天不由得就有些生气。 随着李唐的讲述，老李同志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听完后，他没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偏过头看向亲家。 “老宋，这件事情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就算了吧，至于给乔木他们几个的补偿，就让老三出，全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不用” 宋爸摆了摆手：“对这件事情，我跟你的意见刚好相反，我觉得让三子放手施为才对，只要把握住最后的结果，不要把事情做绝就行。 老李哥，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十个小时了，我是不相信我那位四叔对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毫不知情，可是……我没接到任何电话，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老宋同志这么一说，李爸就明白了，如果说只是宋家那位四叔爷的几个孩子起了贪念，将老头子瞒住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退路。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已经闹的那么大了，那个老头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但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或者说说法。 不做声，有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好的表态了。 “唉……你小子啊！”李爸抬手指了指自己儿子。 “我记得当时我问你为什么坚持不让公司上市，你就跟我说不挣自己认知外的钱，怎么着，国际外汇市场是你认知内的？人性的丑陋是你认知内的？既然是你认知内的，你为什么没考虑到会是今天这样呢？”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李唐非常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先甭说这个。”李爸摆摆手说道：“你这次找老外帮忙，在我看来同样也是与虎谋皮，解决完港岛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跟老外的事情，总不能欠人家一个人情吧？什么账都好还，唯独人情债最难还。” “我没打算欠他们，我的想法是，那五十亿，给他们二十亿，剩下的三十亿，让乔木他们几个拿出来二十亿在国内投资，最后十亿他们四个分。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最后能否实现目前还是未知，努力朝那个方向做吧。” “二十亿投资？还美元？” 两位老爷子被李唐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要知道，截止目前国内最大的单笔外汇投资都没这么大的数额，更何况这可是现汇，完全不是用什么生产线，什么技术折价后号称的。 二位老爷子震惊过后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那就是目前国内有什么领域是允许私人投资，且还能容下这么大笔款项的。 显然，他们两位都没想到。 “三子，你跟我说说，你打算让他们用这个钱做什么？”宋爸着急的问道。 “两个领域，一是商业房地产，这个我之前跟您二位都讲过，另一个就是个人电脑。” “个人……电脑？” “对，个人电脑。”李唐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欧美国家的个人电脑已经开始发展起来，说普及有点夸张，但确实已经深入了很多家庭，至于单位里的办公用电脑就更不用说了。 可咱们国家呢？那玩意现在还跟宝贝一样，每次使用前就差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了。当然，这也与电脑目前都还是进口的有关。” 李唐的话，让两位老爷子瞬间就想到了两家附属医院里所有医护人员随意可用的电脑，很多工作在电脑上就可以完成，确实要方便的多。 如果说李爸对电脑还有些陌生的话，宋爸对这个目前很多单位都是宝贝疙瘩的东西可不算陌生，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三子，想生产出电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二十亿美元？不够，要我说的话，两百亿都未必够。” “我知道，但总得有人做，就算最终失败了，最起码努力过，回过头再看，我们这代人对得起年华对得起生在这个时代。” “我们？” “对，这家公司我也会以慧慧的名义投资。” “三子，你当时让莪阻止那个数字厂将老厂停产搬到省城来建新厂，是不是就已经为今天考虑了，我印象中，那家厂子生产的单晶硅多晶硅，好像就是电脑芯片必须要用到的材料。” “不止是电脑芯片，用途多了，这几年他们厂创造的外汇还是非常可观的，我当时还真没想到今天，只是单纯的听别人说，生产单晶硅多晶硅的生产线如果关闭，那么那个生产线就会坏了还是怎么着，反正关了以后再想复工，花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他们厂当时因为改制的速度太快，在上边喊停前已经交到咱们省了，那时候如果停工，以当时省里的财力，可没那么多外汇给他们重新采购生产线，那样一来，好好的一个厂子就废了，那么多熟练工人也就废了，这牵扯到一两千工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两千个家庭。 现在这样多好，虽然厂子仍然在大山里，但家属院搬到了城里，工人们的生活方便许多，而且这些工人都有活干，有饭吃，这些年还连年创汇，一举多得。” 宋爸对这个小女婿最佩服的一点就是眼光和思维的前瞻性，这些年在李唐的建议下，省内不少厂子都提前一步转向，从而避免了被市场淘汰。 刚开始还有许多领导不解，认为是瞎胡闹，为此当时宋爸也背负了不小的压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证明一切都不是无用功后，也让宋爸的威望一时无两。 第五百四十五章 弱鸡 李爸呢？ 他看着小儿子的目光中满是欣赏，得子如此，父复何求。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儿子和亲家说的那些内容，很多他都听不太明白，所以，在这个上面也不会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 刚才之所以要问港岛的事情，无非就是担心小儿子做的太过火，那毕竟是人家宋家的亲戚，是亲家公的亲四叔，别因为这个弄出什么嫌隙了。 现在看来，亲家公对这个是真的不在意，甚至还鼓励，那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对了，自己又要有孙子了，不对不对，不管孙子孙女都一样，那岂不是明年就有事儿干了。 想到这里，李爸在书房里都坐不住了，他也想出去参与到老伴她们的讨论中去，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的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因为工作原因，他几乎没怎么管过，弄的孩子们一个个的跟他都不是很亲，这个可坚决不能这样了，他必须全程参与进去。 “咳咳……老宋，三子，你们翁婿俩先聊，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都不等人家俩人的反应，起身直接就走了出去，搞的宋爸还有点懵。 “呃……三子，你爸他……” “没事儿爸，不用管，我爸现在对慧慧肚子里那个未来孙子或孙女的兴趣，绝对比咱们谈的这些事情要上心。” 李唐对自家老爷子的想法还是很清楚的。 “他就是觉得当年因为工作原因，让书彤书远和我姐家那俩孩子对他都不是很亲，现在一看慧慧怀上了，他肯定想要全程参与进去，好跟未来的孙子或孙女打好关系。” “哈哈哈……”听完女婿的解释宋爸直接就乐了，笑了几声后他又摇摇头说道：“是啊，我跟你爸一样，因为忙于工作，耽误了太多，行啦，咱俩今天也不聊了。 三子，再过几个月你也要当爸爸了，作为你的岳父，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慧慧，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你是医生，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医生，对这个肯定比我们这些人懂的多，而且你也确实会照顾人，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不要等老了，再回过头觉得自己亏欠家里人，错过了孩子的成长。 但是，作为你的上级领导，我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因为妻子怀孕，就怠于工作，不管怎样，公司的发展不能停滞不前。” 说到这里，宋爸悠悠的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让你一方面要顾及家庭，另一边又要操心工作，确实挺难为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好，我也相信你能做好。” “爸，您放心，工作和家庭在我这里不是单选题，它是多选题，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好！”宋爸笑着探身拍了拍李唐的胳膊：“走吧，咱们也出去。” “叮铃铃……” 就在二人准备出去之际，电话响了起来。 响声让翁婿二人的脸色都是一紧。 宋爸因为今晚要住在这边，跟省府值班室打过招呼，所以这个电话也很有可能是找他的。 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这种半夜打来的电话。 因为有值班领导在，只要不是大事儿，没人愿意大半夜的打扰领导休息。 “喂，我是李唐。”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英文，李唐的神色就是一松，切换成英文回了一句后就捂住电话筒。 “爸，是领航的埃摩森。” 同样，听到女婿说英文，宋爸也轻松了下来，知道是谁打来的后，摆了摆手：“你接电话吧，我先出去。” 说完，他就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埃摩森，谢谢你派飞机把我妻子她们送回来。” 等岳父出去后，李唐先对埃摩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谢意。 “不用客气李，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哈哈，好，那就谢谢朋友，不过，昨天我们联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然是给你一个惊喜啊！双重惊喜，相信你一定特别喜欢。” “你说对了，两个惊喜叠加在一起，冲击的我感觉自己当时都有点喘不上来气。” “没错没错，凯琳娜怀我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者，激动的只能张大嘴巴喘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如果不那样，我都害怕我会不会窒息了，如果真那样的话，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史上第一个知道自己即将有孩子后，激动的窒息而亡的准爸爸。” 两个相差二十岁的男人围绕着孩子聊了一会儿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李，港岛那边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我发现他们有些后继乏力啊，掌控着第一社团，似乎……并没有多少钱，他们在大熊赚了那么多钱，可那些钱呢？” 也是这次埃摩森才知道，原来大熊事件，站在港岛宋家和叶氏集团身后的人竟然是李唐。 这让他对李唐的兴趣更是大增，也让他对宋家和叶氏集团身后是否有“神秘力量”支持的疑虑尽散。 之所以不怀疑了，是因为如果真的有“神秘力量”在，那么宋家和叶氏集团如果还敢想贪污这笔钱，等待他们的肯定就是当鱼食，不会有其他选项。 “他们确实在大熊赚了不少钱，第一次到账十亿美元，其中有五亿分给了合作伙伴，剩下的五亿他们自己分的，具体怎么分的我不清楚，但后续到账的乱七八糟加起来总共五十来亿美元，这笔钱还没分呢，他们就是想独吞这个，不过暂时这笔钱他们拿不到。”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怎么他们的反抗力度那么弱，在股市上根本就没有投入多少钱来护盘，今天我们甚至都没有发力，仅仅靠着昨天那几个消息，就引起市场恐慌，引来抛售，让他们公司的市值跌到了不足八十亿。” “叶氏集团虽然宋家的几个子女在里边都有股份，但其实并不多，这次出这码子事情，想让他们把已经吃到嘴里的钱吐出来救市，我估计很难，真正看重叶氏集团的应该就叶明云一个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代理 “那么李，下一步你的想法是？” “到现在我还没接到他们的认输电话，也就是说，他们应该还有什么后手，毕竟家里还有老头子在，这点事情乱不了，如果可以，把他们的股票打成仙股吧。” 李唐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埃摩森挑了挑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心还挺狠，这点要求对于他来说跟本就不算什么，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的朋友。” “埃摩森，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人给你们转二十亿美元作为此次的辛苦费。” 电话那头的埃摩森脸上露出了比较罕见的震惊之色。 二十亿美元确实不少，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有多看重，他是震惊于李唐的豪横，这么多钱都能说给就给。 他有想过事情结束后李唐会给他多少钱作为酬劳，五亿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大数字了，可二十亿…… 啧啧……这个朋友能交。 不过，他还真不想要这二十亿。 “李，你的慷慨让我感到震惊，但是，关于辛苦费，我准备过几天去你那里一趟，咱们见面聊怎么样？” “当然可以，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我还要多给你二十万美元，就当是这次我妻子她们回来乘坐你私人飞机的机票钱吧，够不够都是这回事儿了。” “哈哈哈，好，我知道你们有纪律，这二十万我不会拒绝，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账号，你让人把钱转进去就行。” “请说” 李唐伸手拿起笔筒里的笔，再拽过来一张纸，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记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把这二十万美元当一回事，埃摩森更没憋着什么坏心思想去害李唐，肯定会收下。 “埃摩森，虽然我现在正拜托你帮忙，但该拒绝的我还是会拒绝。” 将银行账号跟银行名称记下来后，李唐继续说道：“我必须要说明的是，秦山药业，暂时不会接受任何外资的投资。” “哈哈，我知道，这事情一码归一码，我帮你是基于咱们的私人关系，而且这次过去，我谈的也不是入股你们公司的事情，而是另有他事。”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恭候大驾啦！” “嗯，我会让助理尽快联系你们的外事部门确定行程的。” 放下电话，李唐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有点疑惑埃摩森想跟自己谈什么，竟然连二十亿美元都打算放弃。 烟都快抽完了，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想到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到了。 这家伙肯定是想要那个增强人体素质的药的独家代理权，除了这个药之外，他是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埃摩森放弃二十亿美元。 他也清楚埃摩森要这个药的独家代理权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人情，为了一种手段。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把这个独家代理权交给他又何妨，但二十亿恐怕就不够了。 他也没想着要靠这个药挣钱，他想的是用这个换来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光刻机之类的。 当然啦，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具体的等埃摩森过来了再看吧。 …… 客厅，宋小慧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听老妈和婆婆讨论给孩子做衣服的事情，再听听公公和老爸商讨孩子的名字问题，她就像个事外人一样，小嘴忙个不停。 看到书房门打开，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撒把着拖鞋就跑了过去。 感觉到她的动静，四位老人扭头看了眼，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讨论的问题。 “老公，你接完电话啦？” “嗯呢，他们这是在干嘛？”李唐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有些好奇的扬起下巴向这边示意了一下。 “两位妈再讨论给孩子做衣服的事情，两位爸再说孩子以后得名字。” “名字？”听到这个李唐就来精神了。 “嘿，我孩子的名字，不征求我这个当爹的意见，他们俩讨论个什么劲。” “看把你能的。”宋小慧一点也没给自己男人面子，抬手就在他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有本事你过去跟他们俩说去，你就说我孩子的名字，必须我起。” “呃……”听到妻子的调侃，李唐很干脆的认了怂：“算了吧，他们想讨论就讨论去吧，我不掺乎了，惹不起啊，两位莪谁都惹不起。” “哈哈哈……” “老婆你累不累？” “我还好，下午在你那里睡了一下午，老公，你说我怎么没啥感觉啊？” “感觉？你想要啥感觉？”李唐被自己媳妇儿问的一懵。 “孩子啊，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为啥没感觉啊。” “呵……老婆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肚子里那现在最多叫胚胎，什么孩子，这才多长时间，现在如果就有感觉那才是麻烦了呢。” “呸呸呸，那是你孩子，什么胚胎，真难听。” “好好好，我的孩子，不是胚胎，但不管他是什么，总之你现在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二位妈没跟你说这些吗？” “嘿嘿，她俩就只顾得讨论怎么给孩子做衣服做鞋子了。” “我的天，服了。”李唐抬手拍了下额头，他还以为两位妈刚才给传授孕期的经验呢。 “老公……”宋小慧半靠在丈夫的身上，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孩子。” “嗯……基本上两个月以后就能听到胎心了，至于说感觉到胎动的话，应该是五个月左右吧。” “还要那么久？”扳着指头数半天后，宋小慧撅了噘嘴。 “很快的，不要着急。” “老公我明天想吃羊肉泡馍。” “没问题，中午还是下午？” “中午” “好，明天中午我买回来咱们在家吃。” “跟上次一样，把汤，肉，饼都买回来，咱们自己在家弄？” “嗯呢，可以不？” “可以，那我要吃口汤的。” “嘿，你难为我是吧，我掌握不了那个度，能做成水围城都不错了。” “那干刨好啦。” “嗯嗯，干刨应该可以，我试试看吧，说不定口汤也可以。” …… 第五百四十七章 归来 第二天，四位老人就各回各家了，宋小慧才刚怀孕而已，现在还任何反应都没有，暂时也没必要都住在这里。 等到回头她的身子沉了，干什么不方便了，李妈自会搬过来亲自伺候。 至于宋妈，因为宋爸还上班的缘故，一时之间她还脱不了身，不过等女儿将来坐月子了，她也肯定会丢下自家老头子来伺候女儿的月子。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四位老人自己决定好的，完全没人问李唐和宋小慧的意见，他俩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 “叮铃铃……” “喂，我是李唐。” “老三，是我。” “木头，你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过来了，他们给我弄了个临时手续，派人把我送过来了，我跑到你投资的那家有为公司找任老板借了五千块钱，现在我在机场，买的国航下午一点多飞省城的机票，大概四点多到。” “好，我安排人去机场接你。” “那就不说了，后边还有人排队等着打电话呢。” “嗯，下午见！” 接到乔木已经回到这边并且买上机票的电话，李唐这下是彻底放下心来。 想到乔木竟然还能想到跑到有为公司去找任立借钱，他又是一阵摇头失笑。 对了，都有段时间没跟那边联系了，也不知道那家公司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对于有为公司，他从投资两千万，再借给五千万后就基本上没过问过，他担心因为他的过度插手而造成什么不好的改变，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是害怕自己的投资打水漂，那几千万他还真没往眼里放，就是担心让上一世发展的那么好的一家民营公司消失了，那才叫真的冤呢。 他却不知道，其实任立同志在今天见到乔木之后，也寻思应该过来给李唐这位投资者汇报汇报公司目前的发展情况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跑过去吃碗面而遇到一位贵人，一下子就解决了公司发展的难题。 虽然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那位国内的医药行业领头人，为什么会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愿意拿出来那么多钱来投资他的公司，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就是公司的股东，公司目前有点成绩了，虽然谈还那借款五千万还早，但公司的事情该汇报的时候还是得汇报一下。 …… 中午在家里吃了顿从外面买回来的半成品羊肉泡，下午两口子就都忙自己的事情了。 今天已经八月二十六号，学校在二十号都已经通知老师返校，做开学前准备了。 下午临下班前，李唐终于见到了从深市赶回来的乔木，看到兄弟那狼狈的模样，对叶明云，对港岛宋家，他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说句实话，飞机在咱们这边落地后，我这颗心啊，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唉……安稳了这么多年，通过这次的事情我才发现，人，还是应该居安思危，时刻保持一颗警惕的心才好。” 跟李唐紧紧的拥抱了一下之后，乔木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这次就是吃了没有提高警惕心的亏，要不然就凭他们那些破鱼烂虾还想给我下套，最后让被拍到那种照片，想死他们吧。” “其实也好，最起码看到那张照片，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将倒好的水放到乔木面前，李唐又拿起桌上的烟丢了一根过去。 “提起照片我就想起来了，老三，那天在电话里我也没太听清，你从哪里弄到的那种不入流的烂杂志？” “哪里是我弄到的，不是跟你说了么，军子从四九城带回来的。” “军子也回来了啊，看样子应该是看到我的照片专门回来的。” 能看出来，经历过生死大恐怖的乔木，那天还是害怕了，要不然他不会把李唐在电话里说过的话都忘了。 也是，都是有媳妇儿有儿子的人了，心中有牵挂，自然就会有害怕。 默默地叹了口气，李唐探身拍了拍兄弟的腿。 他的动作让乔木微微一愣，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唉，跟以前没法比了，当年领着一个班都敢发动一次反冲锋，现在……” 说到这里，乔木摇了摇头，再次抬手吸了一口烟。 “对不起了兄弟，这次是我的错！” “滚蛋，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老三，我昨天在港岛看电视上的新闻，你这次是打算把宋家和叶明云弄死啊？” “弄死有点夸张，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人家也没人吭声，那就说明还没伤筋动骨，等他们知道疼了，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谈判的。” “我的意思是别太过了，我毕竟也没啥事儿。” 乔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担心因为这件事儿影响到自己兄弟跟老婆娘家的关系。 “你放宽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说这个了，你还不知道呢，我老婆怀孕了！” 说到这个，李唐的嘴都能咧到耳朵根去。 “莪擦，真的？你老婆都回来啦？” “昨天回来的，千真万确！” “可以啊，你终于能当爸爸了，哎！我先提前说好，要是生了个女子，将来给我儿子当媳妇儿啊！” 乔木急忙先给自己儿子把媳妇儿预定下来。 没办法，谁让他们几个的孩子都是光葫芦。 “呵呵，那可不好说，想娶我女儿可没那么简单，你们几个慢慢巴结我吧！”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呢，李唐先拽上了。 “那还不简单，你这辈子的烟酒和你老婆的衣服化妆品这些我都包了。” 乔木是一点也不含糊，大手一挥说道。 “哈哈哈……行啦，别在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啦，我老婆怀的是男孩女孩我都还不知道呢，万一也是个光葫芦，你包个屁啊包。” “就算是男孩我也包。”乔木不乐意了，脖子一梗便说道：“如果都是男孩，那也跟咱们一样将来是把兄弟。” 他们五个中马平安最大，结婚最早，也有孩子最早，现在孩子都上一年级了。 接下来就是田军，他和陈亚丽结婚虽然比马平安晚几年，但俩孩子只差一岁。 至于乔木和杜成栋，他们俩的孩子都是两岁，不过一个是年头，一个年尾。 现在李唐也终于要有孩子了，乔木由衷的替这个兄弟感到高兴。 第五百四十八章 道歉 乔木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七号星期四，除了杜成栋还在沪市送外甥女之外，李唐他们其他四个兄弟在一起聚了一下。 虽然杜成栋没在，但还是把他老婆薛曼华叫了过来，在家属面前没提乔木去港岛时发生的事情，这次聚会的主题就是恭喜宋小慧成功怀孕，以及如果是女孩，将来如何分配的问题。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现场就要指腹为婚，挣的是不亦乐乎。 时间来到二十八号星期五，港岛事件终于迎来的转机，下午三点多，李唐在茶馆见到了远到而来的宋德安和叶明云二人。 与此同时，宋爸在办公室也接到了一通从深市打过来的长途电话。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是他那位四叔亲自打的。 “嗯？” “德忠……”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老迈的声音，宋爸微微一愣，就用手捂住了话筒，对坐在他对面过来汇报工作的下属说道：“这样，你把材料先放下，我看过以后再说。” “好的领导。” 知道领导肯定是有事儿，前来汇报工作的下属什么话也不敢多说，连忙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材料放到桌上，就恭敬的退出了办公室。 等他出去后，宋爸拿起桌上另外一个电话，叮嘱他的秘书胡建农让把接下来的工作先往后推一推，然后才对着那个电话筒试探性的叫道：“四叔？” “呵呵，难得德忠你还能听出来我的声音，为了给你打这个电话，我还特意跑到深市来了。” “四叔你身体还好吧？” “也好也不好，你那个小女婿治病的医术确实高明，但要人命的手段是一点也不差啊！” “四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子做什么事儿了吗？我记得他应该没去港岛吧？程序上来说，他如果要出行必须要上报审批的。” 宋爸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宋礼文原本还顺畅的呼吸猛然就是一滞，他听出来了，这个侄子没打算和他正面谈事情，但他必须谈，否则，港岛宋家的基业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这次的事情也让他彻底见识到了那些国际资本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资本控制政治，真要比起来，港岛那些巨富家族的手段真的要温和许多。 “德忠，这次确实是明云和德林德阳他们几个做的不对，这件事情我事先也并不知情，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老头子我今天代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在电话里先给德忠你和你的小女婿赔个礼道个歉，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看在咱们好歹也是亲戚的份上放我们一码，德安和明云已经过去了，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应该见到你那位小女婿了。 他们俩这次过去就是商讨赔礼的事项，德忠，看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份上，看在咱们同流宋家血的份上，就让这件事儿揭过吧。” 电话这头的宋爸，在听完这位几十年未曾谋面的四叔说完后沉默了几秒钟才淡淡的说道：“四叔，您说的这些我知道了，我会问问三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忙，改天等我闲了着咱们再叙。” 说完，他也不等电话那头有何反应，径直就挂断了电话。 宋爸此举就是要告诉这位四叔，凡事都要讲规矩，否则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而电话那头的宋礼文在听到忙音后叹了口气，缓缓的将手中的听筒放到座机上。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后悔没在知道出事的当天晚上就打电话过来，反而是放任事态发展了三天，眼见已经控制不住了才来求和。 说到底，其实都怪他没把宋爸这个侄子和李唐这个侄孙女婿放到眼里，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可能也是长辈之心作祟，再加上港岛人普遍看不起这边人的心里。 在这一点上，他这个当爹的还不如老五宋德安。 宋德安当天晚上按照他爸的要求把哥哥姐姐们都叫回来后，就说过再别闹下去了，可惜，五十亿美金迷了众人的眼睛，也让一向自诩脑袋清醒的宋礼文犯了糊涂，没有一个肯听他的，非要碰一碰，这下好啦！碰了个头破血流。 就这，还是手下留情了，东南亚那几个国家虽说要调查叶氏集团衣服的问题，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后边并没给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否则的话，叶明云现在就不是过来省城了，他还能不能离开港岛都是个问题。 放下电话的宋爸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把这件事儿丢到一旁，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他相信自己那个女婿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 …… “你们都在这里干嘛？” 茶馆二楼包间，李唐跟宋德安，叶明云握手稍事寒暄，在茶海两边坐下后，见乔木，马平安和田军他们三个都还不走，便有些好笑的说道：“我跟我媳妇儿娘家亲戚聊会天，怎么你们也要旁听吗？” 见他都这样说了，乔木他们三个才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包间。 “来，五叔、明云叔，尝尝这个龙井怎么样。呃……嗐，我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国内的好茶基本上都流入港岛了，你们那边要什么没有，随便喝喝吧。” 坐在对面的宋德安和叶明云二人眼神复杂的看着李唐。 叶明云更是想起了星期一接的那通电话，如果……唉，哪里又能有如果呢？ “李先生，我今天过来是代表我爹，以及我那六个不成器的哥哥姐姐们向你当面赔礼道歉来了。” 看着放在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宋德安推开椅子站起身直接说道，话音未落，就抱拳鞠躬。 见状，李唐也来不及站起来了，只能是侧了侧身子，让过了他这个鞠躬。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宋家的女婿，港岛宋家和秦山宋家打断骨头连着筋，论辈分，宋德安是他媳妇儿的长辈，那也就是他的长辈，这个躬，如果宋爸在，受得，他作为晚辈可受不得，容易折寿。 第五百四十九章 赔礼 宋德安还没坐下，叶明云就紧跟着站了起来，同样的流程又来了一遍，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只代表他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等他们坐下后，李唐沉默了一下才笑着摇摇头：“唉，事情弄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非我所愿，你们是我妻子的亲戚，这几年也没少帮我，说实话，我从内心里真的非常感激你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发现了大熊这个发财的机会后，我才会想着把你们也带上。” 说到这里，李唐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后，放下茶杯，又掏出自己那万年不变的窄版猴，先给宋德安和叶明云一人发了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这才继续说到。 “我也没想到，或者说是我低估了金钱的诱惑力吧，事情才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益，五叔和明云叔能跑这一趟，想来你们心里应该也有一个章程了，那就说说你们的想法，我们尽快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他重新将主动权抛回去，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你们必须得吐出来点什么，破财免灾，否则，是亲戚还是仇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这种情况宋德安和叶明云来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 现在听到李唐这样说，二人对视一眼后，叶明云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非常坚定的点了下头。 见他点头，宋德安重新转回头看向李唐，沉吟了一下说道：“李先生……” 听到他的称呼，李唐挑了下眉头，这才意识到刚才人家俩也是这样称呼他的，呵呵，他在心底暗笑了两声便转回心思认真听了下去。 “这次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违背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作为补偿，这次到账，也是最后到账的这五十三亿多美元我们分文不取。” 宋德安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在了茶海上没水的地方。 “这里装着联名账户其余的几枚印鉴，密码我也写了个小纸条在里边放着，最近这几天我和明云哥都会住在这里，等把账户里的钱转出去我们再离开。”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拿起李唐刚才发给他的烟点上，又继续说道：“之前到的那十亿，那位乔木乔总分走了五亿，我们拿了五亿，家里目前正在凑钱，我们离开之前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这笔钱也会打到李先生你指定的账户去。 另外……作为赔偿，明云哥的叶氏集团在国内投资的正在建设中的四座酒店，以及位于深市的那家服装厂，我们可以一并转给你指定的人或公司名下，那四座酒店的建设资金已经在国内的银行账户上了，同样可以过户。 李先生，这是短时间内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我们非常有诚意化解这次矛盾。” 听完宋德安讲的话后，李唐并没有着急接话，而是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他在考虑。 宋家给出的赔偿条件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少了，而是多了，他不可能要这么多。 还是那句话，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他老婆娘家的亲戚，还是近亲那种，虽然几十年没见过，他该给面子的时候必须要给，弄的太难看了，他岳父脸上到时候都搁不住。 他的不做声，让宋德安和叶明云二人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又过了几分钟，见还没动静，就在叶明云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唐忽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坐直后，他先是提起小炉子上已经开始咕嘟的水壶，给三个人的茶杯里分别续满了水，等放下水壶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 “咳咳……五叔，明云叔，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我懂。” 说着，李唐伸手将那个装着几枚印鉴和密码条的信封拿了起来。 “这五十多亿，我收了，那四座在建的酒店，回头我会告诉你们转给哪家公司，将来由那家公司接手这个项目，已经转过来的那些投资款，回头接手的那家公司会给你们转回去，酒店项目剩下的投资款项他们负责，至于其他的……就没必要了。” 他的话让宋德安和叶明云俩人瞪圆了双眼，对他们来说这是惊喜啊，两个人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喜意，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李先生……” “五叔还是直接叫我李唐吧，李先生李先生的，莪听着有点不得劲。” “呃……李唐，那些你不要，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些是我们在家里商量好，我爹同意的，这次确实错在我们，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连最基本的信义都抛弃了，受罚也是应该的。” “五叔，我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我懂，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妻子的亲戚，犯错了，也受罚了，这就行啦。” 李唐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行啦五叔、明云叔，我那边还有点公务要处理，麻烦你们在我们公司招待所先住几天。” 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等钱转走，会有人跟你们交接四座酒店项目的。”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向着二人伸出了右手：“希望以后我们的关系仍然能回到正轨。” 看着李唐伸出来的手，宋德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握了上去：“别人我管不到，但我认！以后在港岛有什么事儿，你仍然可以找我，只要能帮上，我会不遗余力的帮。” “谢谢五叔！” 等宋德安松开手后，叶明云也握住了李唐的手。 “李唐，我很惭愧，你给我上了一课，在这里当时谈的意向投资的服装厂，我会继续投资下去，至于那座酒店，可能就得你找人继续投资了。” “谢谢明云叔！二位，请！” 茶馆一楼大厅，乔木他们三个人和庞虎还等在这里，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都站起来看了过去。 “虎子，你领他们去招待所开个房间先安顿下来，登记成你的名字就行。” “我知道了三哥。” “五叔，明云叔，你们跟虎子先去招待所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就麻烦你们先住在那里了。” “好” 第五百五十章 遗憾 等庞虎领着二人走出茶馆后，乔木他们三个将目光都落在了李唐的身上，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楼上说吧！” 一楼大厅还有服务员呢，在这里说不方便，李唐干脆就再度走上了二楼。 还是那个包间，等田军将门关好走过来坐下后，李唐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信封丢在了茶海上。 “木头，你看看这是不是那个联名账户的印鉴和密码。” “我哪儿认识，这得银行工作人员比对，他们那里才有预留的印鉴卡。” 话是这样说的，乔木还是伸手将那个信封拿起来，把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五枚不大的私人印章，还有一张纸条，上边写了个八位数的密码。 “不认识就不认识，没关系，这次你和平安一起再过去一趟，把里边的钱全部转出来，上次我不是让你在那边弄了个皮包公司么。” “对”乔木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那些钱不转到国内来？” “不，留在港岛能方便些，国内要用了再转都行，五十三亿，其中有二十亿我回头要转给这次帮忙的人。” “这是必须得。”乔木他们三个大点其头。 “剩下的三十亿，有二十亿投资我之前跟你们说好的那个项目，剩下的你们四个人分去吧，这次就别给我哥跟我姐了。” “老三，你看不起我们是吧，就认定我们也钻到钱眼里啦？” 李唐的话音刚落，田军就有些不满的接话说道。 “你说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看不起你们，咱们弟兄五个快四十年的感情了，谁不知道谁啊。 现在的情况，不管是我还是我岳父，都不能出一点岔子，有的是人眼巴巴的等着踩死我们呢，可别在这时候给那些人手里递刀子了。” 四个人在茶馆的包厢里谈了很久，久到各自的家属都亲自找过来了，他们才恍然感觉到饿。 …… 八月结束，意味着暑假的结束，同时也意味着夏天正在离我们越来越远。 刚进入九月份的第一周，省城就接连下了两场雨，一场下了三天，第二场下了四天，根据天气预报，这场雨可能还得下几天。 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李唐看着窗外的连绵秋雨，心情就如同天上的乌云一般，十分阴郁。 他刚从外边回来不久，去参加了一场追悼会，一位离休后回到秦省老家居住在干休所的老同志不在了，走的十分突然。 这位老同志的身体是李唐亲自调理的，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已经九十多岁了，说生龙活虎那是夸张了，但每天吃的好睡得好，自己还能遛弯，对一个这么大年纪，参加过战争，身上还有伤的老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老人走的很突然，就是晚上起夜，可能自己觉得自己身体还行，就没叫住在外间的护理人员，自己从床上下来准备上厕所呢，没想到给摔倒了，外间的护理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老人倒在地上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护理员又是给干休所值班室打电话，又是拨打了省人医的急救电话，最后还给省卫生厅保健组值班室打了个电话。 保健组的值班员没敢怠慢，当时就把电话又打到了李唐那里。 等半个小时以后李唐赶到干休所，老人已经都不在了。 他是人不是神，如果老人还有一口气在，他还能想尽办法抢救，说不定还能让人转危为安，可是…… 仅仅半个小时而已，这位戎马一生的老人，最后时刻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带着些许遗憾。 因为李唐记得，上个月他最后一次过来看老人的时候，老人给他说的那句话。 “李唐同志，老头子我这辈子无儿无女，活了这么久，送走了那么多老战友，早就知足了，我现在啊就一个心愿，希望能亲眼看到国旗在那边升起，到那时我死而无憾，拜托啦！” 没想到，最终自己还是食言啦，让这位老人带着遗憾离开。 当医生这么久，生生死死的早就司空见惯了，可碰到这种情况，他依然还是会难受好几天，尤其是当面对这些老兵们的时候。 …… 晋省某市火葬场，法医解剖室 “董局，现在情况就这样，根本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一是受害人头颅还没找到，二是目前发现的肢体究竟属于几个人，我们都没办法判断。” “什么意思？”听到法医的汇报，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眉头皱到了一起。 法医苦笑着抬手指向有些简陋的解剖台说道：“据我们初步观察，目前已经发现的分属于两个人，但因为有很多已经腐烂，我们判断的到底对不对，现在谁也不敢保证。” “老张，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跟我直说，现在要怎么做。” 辖区发生这么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作为主管副局长头大如斗，省里市里的领导高度重视，三天就开了三场专题汇报会。 现在省厅下来的人还在局里开会，等着听他们这边的汇报呢。 可现在他们除了发现这些摆放在解剖台上的东西外，对于整个案件连一点抓手都没有，甚至连受害人是谁，究竟有几个受害人都还不知道呢。 负责排查全市失踪人口的截止目前汇报上来了五个，这要是…… 董局长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做dna比对，确定这些到底属于几个人，另外还可以跟那几个报案的家属做dna比对，确定受害者的身份。” “dna比对？”董局长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我记得这个现在还不能算直接证据吧？” “是不能算直接证据，但最起码也能让咱们确定身份，为办案提供线索，总比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的强。” “那就让省厅联系部里送过去做检验呗。” “老董，别指望部里了。” 董局长的话音刚落，解剖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行人走了进来，打头的那个边走边说道。 打头之人正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总队长。 “这边碰到的困难我已经想到了，昨天就跟部里联系过，部里刑科所的工作太多，得排队，最少四十天。” 第五百五十一章 难题 “我还联系了沪市、羊城、蓉城、武市等几个能做这种检测的省厅，等待时间最短的是蓉城，二十天。” 二十天？黄花菜都凉了。 听完省厅总队长的话，董局长的心更凉，就像解剖室冷柜里的温度一样，不停地冒着寒气。 解剖室里的味道相当难闻，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抱怨的，甚至站在那里连眉头的不敢皱一下。 总队长走到解剖台跟前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些没指望了，咱们只能是靠自……” 他的话还没说完，解剖室角落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手，刚好被抬起头的总队长看到了。 “呃……这位同志你想说什么？” 法医老张转头一看，举手的年轻人是今年刚分到他们法医室的大学生，连忙开口介绍道：“方总，他是今年刚分来的大学生，毕业于秦省省城医科大学法医学专业，是个专业人才，叫左年，小左，你举手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秦省省城有一个实验室也能做dna检测，我在那边念书的最后一年，还去实验室参观过，那边的设备十分先进，我一个同学是当地人，毕业后进的他们省城公安局，前些天我们联系聊天的时候他还说，他们局好多检测都是在那个实验室做的，不用排队，因为设备先进，做检测的时间也短，比部里刑科所做一项检测用的时间最少缩短了一半。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那里做的检测结果，连间接证据都不能算，只能当做线索用。” 左年的话让方总队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确定解剖台上的这些东西到底属于谁，受害者到底是谁，还有就是受害者到底有几个人。 这样的话，去那家实验室做也不是不行，只要跟上边报备一下，厅里批准就行。 “小左，那家实验室叫什么名字？” “就是秦山药业的实验室。” 秦山药业的大名，大家可太熟悉了，在场的人最少有一半都用过他们家的产品。 “老张，解剖室电话在哪儿？” “就在门后桌子上。” “董局，你安排一下让准备检材，我跟厅里汇报，让领导跟秦省那边联系，如果可以，你们局立即派人带着检材过去。” “好！” …… 秦山药业董事长办公室 李唐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那位陶教授陶副总丢给他的麻烦，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此刻手中拿着的是一份个人材料和一些其他资料，是陶教授自己写的。 而这份材料上前半部分的内容，是省城最偏远的一个县，某乡镇派出所副所长杨春忠的大概资料，这个乡镇在山里。 杨春忠的年纪跟李唐一般大，三十七岁，在这个年纪能当上派出所副所长应该说是还不错。 可问题是他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省城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当时正是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的时候，整个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应该说现在的发展整体都不错。 就像陶教授在材料后半部分写的，跟杨春忠同期毕业的同班同学共二十二人，除六人在外省工作，其余十六人当时都分在省内政法系统工作，其中有一人因病身故，再不算杨春忠本人，其他十四个人，干的最差的现在是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 这样子一对比，差距立马就出来了，而且还不止这一点，当年分配的时候，杨春忠也是他们这批同学里，唯一一个被分到那么基层的单位去的人。 如果仅仅说因为他的农村出身，也说不过去，因为他的同学里还有两位也是农村出来的。 这样子一比较，很难不让人把他往是不是得罪人了那个方向去想。 因为他有一个同学就是现在省城一个区局的局长，依他们的同学关系，竟然都没把他调进城里来，也没在他的晋升上搭什么话，这就很奇妙了。 陶教授将这份材料交给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个杨春忠所处的乡镇，给公司搞中药材种植基地的时候，得到了对方的帮助。 后来通过交谈才知道，杨春忠竟然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这些年也没放松学习，非常有学识和见地，就因为一直都没办法进城，老婆都闹矛盾要跟他离婚，陶教授动了爱才之心，想帮帮他。 二就是，陶教授以他本人省代表的身份，问李唐这个全国代表及组织那边的候补，这种干部的任用制度是否合理，偏远山区的工作当然应该有人去干，但是否应该有合理的回城制度，以避免干部的家庭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个问题李唐没办法回答，他也回答不了，以他的身份和级别，就算今年把候补二字去掉了，级别再提升一级，迈进高级干部行列，也照样奔不到那个真正意义上触碰制度的层面。 他现在倒是对杨春忠这个人有点兴趣，公司保卫部的工作经常需要跟地方公安系统打交道，目前保卫部的人全部都是从部队回来的，老黄干的不错，是因为他干的时间长了，各门各路都熟悉，但他年纪也大了，再两三年就要退休，目前几个副经理管人还行，但跟地方打交道可就差了点。 还有一点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项法律及地方法规越来越完善，保卫部的工作渐渐地也不能再向之前那样粗枝大叶，那样的话，稍不注意就会触碰到法律的红线，也就是说，他们还需要一个既能跟地方公安打交道，又懂法的人。 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给公司招一个政法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但这个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分配的都不错，想找一个愿意来企业工作的可不容易，这个杨春忠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着手中陶教授写的材料，李唐陷入了沉思中，如果将人要过来，那么他得罪的那个人……唉！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夫妻 “叮铃铃……”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李唐，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 “我是李唐” “董事长，我是韩乃复。” “老韩啊，什么事儿？” “刚才省公安的张副厅长打来电话，说是晋省那边求助，想让咱们实验室帮忙做一些dna比对工作。” “一些？” “对，张副厅长是这样说的，说是工作量不小。” “什么案子说没说？” “这个没提，只是说工作量不小，希望咱们能配合一下，那边的时间比较紧。” “配合没问题，可关于费用他说什么没有？” “这个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只说费用照常收就行。” “他给那边解释清楚没，咱们实验室出具的结论，他们是不能当做证据用的。” “呃……张副厅长知道这点，我想他应该跟那边讲清楚了吧。” 这些年李唐的实验室，没少给省里的公安系统办案子提供一些技术支持，虽然他这里给出的结论不能当做证据使用，但也能让一线办案民警少走很多弯路，同时也能尽量避免夹生饭的问题。 这些年省内的一线民警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技术支持，毕竟，作为冲锋陷阵的他们，都是有荣誉感的，也没几个人就真的愿意憋着心思去做一锅夹生饭。 “那你就给回电话，让人把检材送过来吧。” “好的董事长，我知道了。” 挂掉韩乃复的电话，李唐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给了陶教授。 “老陶，我是李唐。” “董事长，找我有事儿？” “是这样，那个杨春忠现在人在哪儿呢？” “应该在家，昨天坐我的车回来的，这不是他爱人要跟他离婚么，他就请了几天假回来处理这个事儿。” “你现在能联系上他不？” “差不多吧，昨天我让司机小郭把他送到他家了，哦，他爱人就在城里工作，单位有分家属楼，小郭应该知道在哪儿，过去问问应该可以找到他家。” “那你现在让小郭过去找找，找到的话看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我想见见他。” “呃……董事长，我能不能问一下，您想见他是……” “哦，我是看他既然在公安系统干的这么不得志，愿不愿意来咱们公司干。” ？？？ 陶教授听的是满脑袋问号，他想不通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调到他们公司能做什么？ “董事长，您想让他过来做什么？” “保卫部，老黄再两年还是三年就要退了，咱们需要一个既会跟地方公安打交道，同时也懂法的人。” 陶教授在中草药种植方面是绝对的专家，但在公司运营以及行政管理方面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尽管还是有些不明白，可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想了想觉得那个杨春忠副所长如果真的到公司来上班，那么他现在面临的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想来他媳妇儿也不会再要离婚了。 “那这样吧，我现在反正没啥事，跟小郭一起过去找找看。” “也行，那就辛苦你了陶教授。” “没什么辛苦的，全当是出去转了。” …… “杨春忠，该说的话我都跟你说过了，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这个家，有你和没你有什么区别？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又做出过什么贡献？ 哈，我见过父女不和的，但父女不熟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知道女儿在哪个学校上学吗？你知道女儿今年开学念几年级吗？你现在还有脸跟我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身着老式警服的杨春忠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低头抽着烟，七月份的时候已经开始换新式警服了，领章处有警衔，但还没换到他们那里。 妻子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对这个家，对妻子，对女儿，他心中有愧，离婚，他真的不想。 他想做出一些改变，也想承担起家庭中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但现实在这里摆着，他又能怎么办。 为什么调不回来，为什么当年会被分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他心里有谱，他的那些同学也都知道，虽然对他抱有很大的同情，但现状谁也改变不了，准确的说，只要那个人还在位，还活着，这种情况就得一直这样持续下去，除非他能获得更上层谁的赏识。 可现实情况是，他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他们县局的领导了。 “杨春忠，叫你回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在那里闷不做声的抽烟，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也看了，如果觉得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指出来我们再商量，继续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种守活寡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反正这个家有你没你一个样，看在咱俩夫妻快十年的份上，好聚好散吧，以后你想看孩子，随时都可以看，算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们娘俩一条生路吧。” 说着说着，女人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听到妻子的哭声，杨春忠抬起头刚准备说什么呢，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听到敲门声，女人强忍着泪水开口问道：“谁啊？” “请问这里是不是杨春忠家。” 听到是找他的，杨春忠满脸的愕然之色，这里是农行家属院，他老婆单位分的房子，这房子才分到手没多久，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找他。 而女人听到是来找他的，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她要擦把脸，将脸上的泪水遮遮，不管怎样，有的话、有的事儿，关上门可以说，但还是别让外人知道了。 看到妻子往卫生间走，杨春忠急忙应了声：“来啦！” 当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外边找他的人是谁后，脸上的惊讶之色更加的重了。 “陶教授？您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呵呵，杨所长，你就打算让客人站在门口聊吗？”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到您莪实在是有些惊讶，失礼了，您快请进。” 第五百五十三章 迷茫 “小霞，这位是农科大的陶教授，也是秦山药业的副总经理，陶教授，这是我爱人张小霞。” “张小霞同志，打扰了。” “陶……陶教授，您快请坐，我给您倒水。” “不忙了张小霞同志，是这样的杨所长，你现在有时间没？” “呃……” 杨春忠看了眼妻子，见她没什么表示，便点了点头说道：“有时间，不知道陶教授您有什么事儿？” “是我们董事长想见见你，跟你聊聊，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到我们公司去一趟。” “你们董事长想见我？” 杨春忠整个人都懵了，陶教授说的董事长是谁他当然知道，在他眼中，那就是妥妥的大人物。 就算是陶教授，每次去中草药种植基地，县里的领导那都是鞍前马后的跟着，更遑论那位董事长了。 可问题是他压根就不认识那位董事长啊，连见都没见过，这好端端的人家为啥要见他。 他妻子张小霞此刻更懵，她甚至都不知道丈夫是怎么认识这位陶教授的。 陶教授一看杨春忠的反应就知道他想什么呢，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把你的事情大概跟我们董事长说了一下，然后他就想见见你，你看看你现在方便不？” “咚咚……咚咚……” 陶教授的话让杨春忠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如果说有谁能无视他当年得罪的那个人，那么秦山药业的董事长绝对算一个，人家知道了他的事儿还想见他，这让他不得不激动。 实际上他还真想错了，李唐压根不知道他得罪的是谁，陶教授就没说。 对于杨春忠来说，如果能够改变现状，他当然愿意，甚至求之不得，想到这里，他偏过头看向妻子。 感受到丈夫的目光，张小霞点了点头说道：“有事儿你就先忙你的。” 对她而言，提离婚也只是一种手段，她想用这个来逼自己男人做出改变。 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根本没可能调到城里来，依照她的想法，不行咱就想办法自己做生意，不端公安那碗饭了。 可杨春忠不敢啊，妻子跟他第一次提的时候，经过再三思考后，还是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做生意的本事，如果真的离职出去闯荡，他担心到头来钱钱没赚到，家可能就真的没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可不想走到那一步。 于是乎，两口子就这样拗到这里了，直到现在张小霞拿出杀手锏。 可假如杨春忠能回到城里那上班是再好不过的，根本就不用纠结要不要去做生意，她的本意也不是嫌弃丈夫挣钱少，只是不想过这种两地生活了而已。 站在窗边，看着自己男人坐到楼下停放着的那辆黑色小轿车里，张小霞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她从来都不知道丈夫竟然还跟秦山药业的领导认识，甚至人家还能找上门来。 直到看着楼下的车子开走，才猛然间一怔，她忽然反应过来，自打从县里调回到市里上班后，这个家好像真正起变化的是她，至于她男人，这些年不一直都是那样么，憨厚老实，性格耿直，当年自己不也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他的么。 好像是她这几年忙于工作，忙于孩子，疏忽了对他的关心，整天活的跟个怨妇似的，如果那年没调回来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张小霞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许有错，但事到如今总得有人做出改变，就未来的发展而言，改变的那个人只可能是杨春忠，只有他改变，才是对这个家最好的。 否则，只能走向离婚了，她不想再当怨妇了，更不想自己活的这样狼狈。 …… 已经开出家属院的车里，杨春忠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座椅，又用劲朝后靠了靠，感受了一下这辆高档小轿车的舒适度。 “陶教授，这就是咱们秦汽和福特合资造出来的车是吧？” “没错，感觉怎么样？” “舒服，漂亮，大气。”杨春忠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了眼车窗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以前就有人告诉我说，坐在不同的车里看外面，那怕这辆车不是你的，也会感觉到不同，之前我不相信，总觉得那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四个轮子在路上跑么，今天我才算是真的感受到了。” 坐在旁边的陶教授闻言笑了笑没说话，杨春忠说的这话他最有发言权，当年第一次坐上李唐的车时，他就已经深有体会了，这些年来尽管公司给他的配车换的越来越好，但只要坐上李唐的车，他依然会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哪怕是那辆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巴车。 “陶教授，我多嘴问一下啊，不知道李董想见我是……” 对于杨春忠来说，李唐实在是位大人物，说他没见过其实不准确，他还是见过的，只不过是在电视上的新闻里看到过，不是省台的新闻，就是国家台的新闻，那名字前长长的前缀，每次都听的他头晕。 像这种上新闻比他回家还勤的人，他实在是想不通人家为啥要见他。 “别紧张，好事儿坏事儿我现在也说不上来，刚才不是跟你讲了，我把你的事情跟我们董事长大概说了下，他听了后有意把你调到我们公司来，你考虑考虑。” “咚咚……咚咚……” 陶教授的话让杨春忠的心脏再次猛烈的跳动起来，到秦山药业工作？那不就意味着他进城了么，这样的话，他的家就不用散了，自己也能跳出…… 可是，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警服，从警十一年，终究还是要脱下这身衣服吗？杨春忠的眼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 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跳出来，那么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能当上这个副所长，都还是县局老局长临退休前，顶住压力给自己硬提上来的。 这还是因为当时老局长要退休了，颇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如果不是因为要退休，他相信自己现在依然就是个普通的民警。 可是真的要离开这支队伍吗？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外籍 “咚咚咚……” “请进！” 省城大学宋小慧办公室，听到敲门声，正在写东西的她抬头应道。 “宋教授” “校长？快请进，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儿叫我过去不就行了。” 看到敲门的人是尹校长，宋小慧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将人迎了进来。 “呵呵，我刚好没什么事儿，溜达溜达。” 溜达？ 宋小慧才不相信校长这位大忙人，会是闲的没事才溜达到她这里来的。 将倒好的水端到尹校长面前放下，她坐到对面后才微笑着问道：“校长，有什么事儿您就吩咐吧。” “怎么我没事儿就不能到你这里转转吗？” 宋小慧笑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见状，尹校长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唉，好吧，我过来还真是有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对今年当选老美的科学院外籍院士心里有谱没？” 听到校长问的是这件事情，宋小慧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还真没谱，听天由命吧。” 她被自己在老美经常合作的几位教授，联名举荐参选今年他们国家的外籍院士，事先她都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消息还是后来使领馆传那边回来的。 当时就在国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甚至还上了新闻。 如果当选，对于她个人而言，是荣誉，是资历，对于学校来说同样如此，而且…… “宋教授，如果这次老美的外籍院士你能当选，那么两年后增选的工程管理学部学委也基本上就稳了。” 这番话，让刚伸出手准备端自己杯子喝水的宋小慧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过去。 尹校长知道这目光所包含的意思，但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其他的他也不敢保证，也保证不了。 “校长，老美的外籍院士评选，我还没那个本事能影响到别人，只能是听天由命，再说了，年底前应该就能出结果啦。” “咳咳……宋教授，你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比如说让李董……” 没办法，尹校长只能把话讲的再明白一些了。 秦山药业的合作伙伴遍布全球，每年来找李唐调理身体的老美富豪不知凡几，这些人的能量连他们国家的政坛都能影响，更遑论一次外籍院士的增选，更何况又不是让他们帮忙作假，只是稍微加把力而已。 宋小慧当然能明白尹校长的意思，可有的话让她怎么说，难道能直接说您放心，已经百分之百稳了。 事实上就在九月二号那天晚上她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这种事情如果还需要她自己操心，那李唐这个丈夫就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当时使领馆传回来的消息是，跟宋小慧合作的几位老美教授联名举荐的她，事实上，这几位享誉全球的老美经济学家虽然也很赏识她，但能举荐她参选外籍院士，这背后还是李唐努力的结果。 跟她也没商量，她自己都是四月份使领馆传回来消息后才知道的。 至于后续的一些操作，她更是完全插不进去手，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过她也把该给自己老公的奖励早在四月份都给过了，那一夜的温柔，让身体素质强悍的李唐，第二天起来后都感觉到腰有点隐隐发酸。 “尹校长，您可太看得起他了，那是老美，他对于那些富豪来说就是一大夫而已，一个付钱，一个付出自己的医术，只是一场生意，钱货两清，互不相欠，他还没那么大的能力把手伸到人家国家去，他连咱们国家的评选都还影响不了呢。” 说完，她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宋小慧最后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指的是今年年初增选学委，她被她已经退休的老师提名，最终却落选的事情。 这边前脚刚落选，那边使领馆就给国内传来，她被提名为老美科学院的外籍院士一事，前后仅差几天时间而已。 这个消息多少都有点打脸的意思，没错，李唐确实是有点生气，才故意搞了这么一手。 要不然也不会在老美科学院的提名结束前几天，才搞了这么一出。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都在默默地祈祷，希望她别被选为老美科学院的外籍院士，可惜，他们的愿望都落空了，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因为没到时间公布，所以严格保密，外界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提前告诉宋小慧，是因为人家知道她怀孕了，到年底的时候肯定没办法来现场亲自领取证书，所以让她在国内提前录一段视频邮寄过去，特殊情况特殊照顾嘛。 对于年初宋小慧落选之事，尹校长也很无奈，就像说的那样，他的手也伸不进那个里边去，现在这位教授有怨气，他也能理解，能咋办，只能是好言宽慰。 其实当她发现，原来这种事情哪怕是老美那边都可以操作时，宋小慧的心呼一下就被降了温，对这个已经没那么上心了。 也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坚持学这个，并且留校当老师的初衷，无非就是不想自己太闲了，给自己找个事情干，不要跟社会脱节了而已。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自己的事业抱有很大的热情的话，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的心思也渐渐的全部放在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以及自己老公的身上。 也可以说，她想回归家庭了，不想自己以后再那么忙。 想到这里，刚好尹校长此时也不说话了，宋小慧抬起头说道：“校长，其实今天您不来找我，随后我也会去找我们主任和您，我现在怀孕了您也知道，大夫叮嘱我不能太劳累，我手上还有两个硕士生两个博士生，回头我会找他们商量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转到白教授名下，其实他们研究的课题没什么意外肯定能过，至于白教授那边我会跟他谈谈，问题应该不大。 该我带的大课，这个学期我会坚持带下去，等到下个学期我的月份大了以后，希望学校能照顾照顾。” 尹校长没想到，他今天过来是来谈那件事情的，结果最后变成了这，顿时让他头大不已，可人家都三十多了才怀孕，他能怎么办。 第五百五十五章 管闲事 “李董，十分感谢您对我的看重，但兹事体大，一时之间我也不能随便做主，希望您能给我点时间，我回去跟我爱人商量商量。” “当然，换工作可是大事，你就算现在一口答应我，我也会让你回去商量完了再说。” 秦山药业总部大楼一楼的小会客室，李唐在这里见了下杨春忠，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了当的问他愿不愿意过来。 当然，以他现在的级别，过来最多只能干个队长，想做到保卫部的副经理甚至经理，那就得看他今后的表现了。 保卫部现在有十一个小队，共有队长十一人，副队长二十多人，副经理不算庞虎有三个，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这个……”想说什么的杨春忠忽然变得有些扭捏，黝黑的脸庞竟然都能看到丝丝红晕。 “杨春忠同志，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要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想问工资？” 李唐一眼就看出来他想说什么，直接点了出来。 没办法，现在人都这样，对于谈自己的收入问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公司和医院，关于工资非常清晰明了，就是按照等级走，奖金也制定了详细的规则，不管是工人还是干部都一样，没有谈的可能性。 实验室那边不同，每进来一个人，李唐都会亲自跟他们谈话，问他们对于收入的期许，可大家都羞于讨论这个话题，总是给出一些笼统的答案。 这个年代的人似乎都是这样。 杨春忠也是这样，被挑明了，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嘿嘿，一直都听说秦山药业的工资高，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外界的人其实也说不清。” 他想问收入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想知道假如自己真的过来，想看看以后得工资能不能超过他老婆。 这些年他的工资一直都没有他老婆高，虽然他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但一个男人挣的还没女人多，再怎么样也会觉得不得劲，尤其是他既挣的不多，还顾不上家，让他心里也一直感到亏欠，所以，不管他老婆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 这年头银行员工的工资可不低，像张小霞，因为是大专毕业有干部身份，乱七八糟加起来每个月的收入基本上能到一百五十块钱左右，这个收入可不低了。 现在绝大部分人的月收入都还在一百块钱以内呢，七八十、九十。 真正要说收入上千，那好像都到零五年左右了。 然而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看似不低了，但对比这几年物价的涨幅而言，还是有点不够看，当然啦，只要不是顿顿都要吃肉，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一家三口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杨春忠有多少呢？每个月拿满一百一十多块钱，经常还拿不满。 “这么跟你说吧，保卫部队长的工资加奖金加饭补，每个月拿到手的收入基本上就是两百六十到三百。” 这个数字，让杨春忠的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有些艰难的笑笑，见李唐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分有眼色的提出告辞，并说自己回去考虑一天，最晚明天就会给个准信。 “对了杨春忠同志，我问句题外话，你也可以不回答。” “李董您请问。” 已经走出一楼的小会客室，李唐忽然开口问道。 其实这才是他今天想见杨春忠的目的，如果真的只是看能不能招他过来上班，那是人事部的工作。 他就是想看看，杨春忠到底得罪的是谁，让他那些同学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敢帮他的。 “你究竟得罪谁了？” “呃……”杨春忠这才知道，原来陶教授压根就没对别人说。 “是成文成副主任。” “成文？哪个成？” “成功的成。” 姓成的可不多，李唐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难怪他的同学没人敢帮他，这个成副主任就是省里政法系统的副主任，称的上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方便说下原因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这件事儿我们同学基本上都知道，只不过当时就我没搂住脾气，多说了几句而已。” 杨春忠自嘲的笑笑，将自己得罪人的原因讲了出来，听的李唐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杨春忠同志，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吗？” “当然，我说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的影响不好，才从政法大学调出去了，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杨春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你回去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写一份情况说明给我。” “李董，成副主任的……”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没等杨春忠把话说完，李唐就开口打断了他。 “你只要敢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就写上一份情况说明交给我就可以。” “呼……我当然敢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李董，情况说明我明天就交给您。” “好” 李唐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眼大厅，伸手招了下，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的庞虎看到后连忙就跑过来。 “三哥” “虎子，你让小车班谁把杨春忠同志送回去，再把你办公室的电话给他留下。” “好的” “杨春忠同志，他是我们保卫部的副经理，叫庞虎，你写好情况说明，再考虑清楚要不要到我们这里来，跟他联系就可以。” “我知道了李董，还有，不用让车送我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没事儿，外边还下雨呢，你跟他去就行，我就不送你了。” “您忙您的李董！” “嗯，虎子，人交给你了。” “好的三哥。” 交代完后，李唐又冲杨春忠点了下头，然后才转身往电梯间那边走去。 他打算找人打听打听，如果真如刚才那谁所说，那么这件事情他就管定了。 不是为了帮杨春忠，而是为了给组织内拔掉一个祸害。 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成文身后的那个人，还推荐他明年兼任省厅的厅长呢。 这要是成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第五百五十六章 感谢 秋雨连绵，进入九月份后，这场秋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十天，终于在十一号星期五，中秋节这天放晴了，许是被这么长时间的雨冲刷干净了的缘故，今天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蓝。 现在中秋节也没假，该上班照样要上班，该卖的月饼也照样卖，现在可没有天价月饼，也没有被过度包装的，大多数单位节前都会给职工发上几块，就是那种用油纸包裹的，副食店里排队买的人也不少。 这不，家属院对面的副食店早上还没开门呢，就已经排上队了，这些人是生怕自己买不到了。 今天早上李唐没让庞虎开车，两个人就这样溜溜达达的往公司走去。 十天没见太阳，他感觉自己都快长毛了，准备趁着走过去上班的路上好好晒晒。 “三哥” “说” “昨天忘了跟您说，上次在秦汽订的那五十台汽车已经全部交付，可以派人去提车了。” “你说啥？五十台汽……哦哦哦，说是要捐赠给市公安局的是吧？” 李唐刚疑惑订那么多车干嘛，猛然间就想起来这是他上个月就许出去的。 “对，就是那个！”庞虎努力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还有没有什么事儿你忘了告诉我。” “忘了的没有，再就是您今天要和埃摩森见面，约的是十点钟。” “是不是陈东让你一天叮嘱我的？” “呵呵，三哥，陈东说他一天光在给您安排时间上都头大。” “他头大？我还头大呢，我的时间我都不能做主了。” 提起每天自己能自由支配的时间李唐也是满腹怨言，秘书办那些人恨不得把他全天的时间都把控住，就差没把他晚上几点能上床给规定好。 他有时都想，自己也不过才是个企业领导而已，还是个不太管事的，时间都被定成这副模样，再想想老丈人，想想王主任，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啊！ …… 公司二楼餐厅，李唐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了一边交谈一边往出走的张国庆和侯建设俩人。 “董事长” “董事长好” “嗯，你们都吃完啦？” “吃完了，江师傅做的八宝辣子，馒头夹着吃美的很，董事长您快去尝尝。” 七月份侯建设把江家老大和他媳妇儿俩人，从秦山调过来掌勺了，公司的饭菜质量直线上升。 其实真要说江家老大做的饭也没有特别好吃，只不过他在公司工作时间长了，能把握住这些人的口味。 在公司总部上班的这些人都是行政工作人员，没有下面厂里一线工人那么辛苦，给这些人的伙食如果天天都是重油重盐的，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之前那个大厨给提了几次意见，但他好像做饭就那样，怎么都改不了。 自从江家老大被调过来掌勺后，来餐厅吃饭的人都明显比之前多了。 听到今天有八宝辣子，李唐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忍不住了。 “嘿，这个我爱吃。” “是吧，就知道您也好这口，赶紧去吃吧，今早吃饭人多，别一会儿没您的份了。” 这话就是张国庆开玩笑了。 “成，我先去吃饭。”刚准备走呢，李唐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张国庆。 “国庆” “董事长” “在秦汽订的那车我听说已经全部交付了是吧？” “是，昨天全部交付的。” “那这样，你跟市局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的时间什么时候合适，办个捐赠仪式，再把电视台也叫上。” “那……这个仪式董事长您要不要出席一下？” “我就不去了，你跟老柳看着办就行，把老马也叫上。” “好的” 距离开会剩一个月时间了，所有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他现在需要的是稳，是平安，而不是出风头。 吃完饭上到办公室，现在才八点，距离出发去钟楼饭店和埃摩森见面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他有点想不通这老小子这次过来，怎么还把下榻的酒店选到那儿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省外联办那些人安排的。 住到他们招待所多好，还方便，还省的他跑那么远。 坐在那里抽了根烟，在心里发发牢骚，他拿起桌上秘书办提前整理好的文件看了起来。 刚看还没几个字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 “我是李唐” “李唐同志，我是熊明华。”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家门，原本还盯着文件的李唐瞬间抬起了眼睛。 “明华主任您好！” 主管省政法系统的主任，听到是他打来的电话，李唐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 “李唐同志，我知道你等会儿还要去见一位外宾，咱们长话短说，你让人送过来的材料我已经看了，也派人初步侧面了解了一下，情况基本属实，我今天打这个电话过来，主要就是跟你说声谢谢。” 熊明华说的就是杨春忠上学期间，因为发现了某些问题而得罪成文的事情。 前些天李唐让杨春忠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写出来后，他本来是打算直接送到监委，让监委去查呢，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将材料递给了成文的顶头上司熊明华，让他们自己先自查。 这也就给了熊明华辗转腾挪的空间，可以将事情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不至于因为监委直接查而那么被动，这也是他专门打电话过来说谢谢的原因。 “您客气了明华主任，我只是行使了自己的监督权而已。” 熊明华心里也明白李唐此举的用意，就是要为他岳父以后的道路上扫雷，但不管人家的动机是什么，这个人情他是欠定了。 “呵呵，李唐同志，等会后吧，我做东咱们一起坐坐，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跟你单独交流过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明华主任，随时等着您的召唤，先说好啊，您做东的话，如果只是一盘花生米一盘凉菜那种，那我可不去。” “哈哈哈……不会不会，到时候地点你定，不过我的收入就那么多，你这位大老板点菜的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啊。” “那您放心，绝对不会超过您一个月的工资。” ……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实验室 早上九点，李唐来到了实验室这边。 刚进院子，他就看到公共实验楼外的台阶上，或坐或站了好几位身穿警服的人。 因为实验室经常帮助省里的公安系统做一些物证检测和分析，他也没在意，等快走到跟前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些人说话的口音并不是他们这里的。 “老韩，这几位是……” “呃……董事长，他们是隔壁晋省的，星期一不是给您汇报过。” 老韩一说李唐才想起来，这礼拜他一直没到实验室这边来，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刚好此时那几位民警也看到老韩了，停下聊天纷纷跟他打招呼，其中有一位明显像是领导的干警看到李唐后微微一愣，连忙立正敬了个礼。 “李董事长好，我是晋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队长周生明，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帮助。” “周总队长，不用客气。” 李唐笑着跟这位副总队长握了一下手，他就算再低调，再不喜欢上电视，晚七点的新闻也已经上过不少次了，被人认出来很正常。 “里边有休息室，你们怎么都站外边啊？” “哦，我们又抽烟又讨论案情的，害怕在里边吵到别人。” “可以把休息室里的椅子搬出来，大家都坐着。” “谢谢李董事长！”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也是辛苦，中秋节都还得在外边出差。”说到这里，李唐转头看着老韩说道：“韩主任，实验室还有月饼没？” “还有” “给这些民警同志们一人都发上两块，中秋节是咱们国家的传统节日，好歹吃两块月饼慰藉一下大家想家的心。” “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发。” “呃……李董事长，韩主任，这……这不行，你们已经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才好，这……” 周生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到，刚才在聊天的时候还有人说今年吃不上月饼了，他都没办法接话。 这次过来秦省是他带队，上边给的经费总共就那么多，请人家实验室做检测，这边省厅帮他们交涉后，费用都是打折收的，幸亏这边省厅看在大家是兄弟单位的份上，又给提供便宜住宿的地方，又给找的吃饭便宜的地方，要不然就那点经费哪里够。 陆续还有检材往这边送，他作为带队领导，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哪里还敢说买月饼，不过他刚才也考虑是不是买上一两块，让大家一人尝上一口意思意思就行。 现在人家开口就是给一人发两块，这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可他哪里好意思收。 “行啦周队长，几块月饼而已，就不要推辞了，你们先聊，我进去看看。” 他马上还要出发去钟楼饭店，可没时间在这里长时间耽误。 “李董事长您请。” 看着李唐和韩主任以及另外一个年轻人走进实验楼，那几位民警才走上前围到了周生明的身边。 “周总，秦山药业的董事长怎么这么年轻，比新闻里看上去年轻多了。” “上电视应该是故意显老了，要不然老百姓看他这么年轻的，肯定有人又要说闲话。” 周生明想的不错，每次上电视前李唐都会弄得尽量让自己老气些。 “周总，那天您跟韩主任聊天，他们这个实验室下来总共能花多少钱啊？” “韩主任说差不多两亿了，美元。” “嘶……” “难怪部里刑科所都派人到这里来进修呢。” 他们是星期二过来的，来到这里后才发现，他们原本想去的刑科所和沪市，都有派人在这边进修，不是这边的技术有多好，而是这里的设备，差不多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先进的了。 很多研究所里应该还有比这里更先进的设备，可那根本就不是外人能接触到的。 也是来到这里，看了那些先进的技侦手段后，这些一线干警们才知道，原来上边一直说的将技侦融入到刑侦中，并不是随便说的。 就比如在他们还需要肉眼加放大镜比对指纹和脚印的时候，这里已经可以在电脑上自动比对了，昨天他们亲眼看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电脑里就在上千份指纹中找到了相同的那一枚，可把他们给惊到了。 可再一问这套程序的价格，乖乖隆地洞，十几万块钱，这还不算需要采购的那些硬件，呵呵，洗洗睡吧，别想了。 这套程序是李唐突发奇想，让省城大学相关专业的教授带学生做出来的，后续的维护也得他们来。 人家付出劳动了，那肯定就得有回报，而且这玩意前期价格贵是必然的，等以后越卖越多，成本就能摊薄下来。 现在部里和四九城，还有沪市等几个有钱的地方都已经购买了。 已经进到实验室里的李唐看着桌上那几箱检材有些发懵，这哪里是一些啊，分明就是一大堆嘛。 “这……这是什么案子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检材的？” “李老师，是这样的……” 听到询问，部里刑科所派来学习的一位痕检员连忙开口解释了一下。 一听是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李唐皱皱眉头，想了一下扭头说道：“老韩，你去让一组和二组把他们手上的项目先暂停，帮这边一下，尽快把这个处理完，全当让他们换换脑子，休息休息。” “好的董事长，那收费……” “行啦，之前说多少就是多少，不加了。” 说完，李唐转身就往外走去，时间差不多了，他还要赶去钟楼饭店呢。 …… 埃摩森这次过来要谈的事情比较多，顺道还把上次说好的时代杂志的专访团队也带过来了。 采访稿上边的宣传部门和省里已经审核过了，但李唐还没见到。 十点整，钟楼饭店会议室，两位老朋友在各自身边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再度见面。 这次的合作，其实俩人前两天在电话里就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今天谈的是一些题外话，明天还有一个现场签合同的环节呢。 明天热闹，不但宋爸要过来，上边商务口的领导也要来，还要过来好多记者，毕竟单笔超二十亿美元的大单子，这还是国内商业领域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第五百五十八章 投资 那个提高人体素质的针剂，未来十年将由领航控股的一家生物研究所独家代理，代理费二十亿美元，一次付清。 其实也就是那笔，对于埃摩森来说算是意外之财的二十亿美元再还回来而已。 一支药还是卖三十万，另外又定了一千支，再加三亿美元。 也就是说，明天签合同的时候，明面上的合同金额总共二十三亿美元，超级大单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而今天李唐和埃摩森见面，要谈得就是合同外的一些条件了，至于明天签合同现场，他们俩都不会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面露面。 其实合同外的条件也不能称之为条件，只是李唐想让埃摩森帮忙给买的一些机器设备，只不过这些机器设备有些敏感，但是，趁着现在两个国家正处在蜜月期内，想采购来还是可以的。 之所以找埃摩森帮忙，那就是如果通过正常途径去采购，鬼知道排队得排多长时间。 而埃摩森此刻看着李唐递过来的那张设备采购单则有些发懵。 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这家伙难道是想转行不成，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来采购生产电脑芯片的机器设备。 “李，你这是……打算转行？” “转……嗐，我转什么行啊，我就是一中医大夫，转行干别的那不是找死么，这是帮朋友的忙，帮朋友的忙。” 听到李唐的话，埃摩森这才放下心来，说真的，刚看到这份采购清单还真给他吓一跳，这么好的一个医药专家要是转行干其他的，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呃……李，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算要采购的这些设备，你知道不知道想建一座能生产电脑芯片的生产基地，需要投资多少钱不？这还没算需要大量的相关人才。” “当然，这个项目的初步计划是投资四十亿……” 见埃摩森听到这个数字后皱着眉头想说什么，李唐竖起手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没说完呢，这笔钱的单位是美元。” “叮当……” 安静的会议室里忽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李唐侧头看了一眼，是坐在最边上的省外联办的会议记录人员，把手中的钢笔给不小心弄掉了。 等他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埃摩森，就发现他原本紧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了。 投资四十亿美元足够了，应该说绰绰有余。 他没吭声，是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面插上一脚。 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啦，不管是芯片还是其他的，所有电脑涉及的产业他们已经插手不少了，就华夏目前这个经济情况，全国总共才有多少台电脑，得高速发展多少年才能追的上欧美发达国家，而且，就算将生产芯片的设备卖给他们，距离生产出合格的芯片还不知道得多久呢。 埃摩森想的也没错，华夏目前全国也确实没多少电脑，还几乎全部都在高校和科研机构，这个天价的产品根本不可能有私人去买，关键是买回去了也没啥用，连会操作的人现在都不多。 现在谁也没想到华夏会发展的那么快，快到让人应接不暇，瞠目结舌。 李唐要买这些设备，也并不是单纯的就只是想生产芯片，做一个代工厂，那样的话就算挣钱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得看别人的脸色，等到将来被制裁的时候还是难逃一死。 他想做的是在这四十亿美金花完之前，看看能不能搞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来。 在这年头，四十亿美金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已经，说它等于十年二十年后的四百亿一千亿也毫不夸张，单位还是美元。 这如果都搞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至于四十亿美元的出处，其中三十亿是乔木他们剩下的，多出来那几亿他们分了，这三十亿他们几个商量好，全部拿出来投资这个新产业，虽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产业是什么。 至于剩下那十亿美元，折算成软妹币，李唐打算用家里购买的那些国债抵押贷款，然后以他老婆的名义投资进新公司，到时候该占多少股份就占多少股份。 只是插队购买设备，又不是不掏钱，这点要求对于埃摩森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很快他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还同意会帮着给找人设计厂区，指点厂区施工。 正事儿谈完就到了午饭时间，吃完饭又在外联办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接受专访，而李唐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传到了领导的耳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四十亿美元的巨额投资，全新的高科技产业，别说那些事先不知情的人了，就是宋爸听到后也错愕了许久。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看着进来汇报的秘书胡建农，宋爸好奇的问道。 “刚才外事办陈主任打电话过来说的，说是李董在跟那个老外克雷格＊埃摩森会谈时讲的。” “这小子，之前不是跟我说是二十亿美元的投资么，这怎么又变成四十亿了？禹安同志没说那边现在结束了没？” “李董正在接受老美那个时代杂志的专访，根据时间安排来看，差不多该结束了。” “你给他那个司机打个传呼，让李唐结束后尽快给我回个电话，等等，建农，我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有几位下边地市的领导过来正等着给您汇报工作。” “先推了吧，看他们有什么汇报的材料留下就行，让李唐那边结束后，立即到我办公室来，告诉他，我要听他的汇报。” “好的” 四十亿美元的投资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现在只要不牵扯到安全事故方面的事情，其他都可以先放下。 等胡建农出去后，宋爸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玉田主任，是我。” …… “你那边应该也收到那个消息了吧？” …… “对，就是四十亿美元投资的事情，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之前他跟我泛泛的谈过一次，不过当时说的是投资额二十亿美元。” …… “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在办公室等他呢，等有具体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 “好” 第五百五十九章 波澜 “董事长，胡处长刚才打传呼说，让您这边一结束就先去领导办公室，领导要听你的汇报。” 李唐这边刚把专访应付完从会议室里出来，郭大诚就连忙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他对此早就有准备，知道岳父大人肯定会召见他，转身跟时代杂志的专访人员握手道别后，又跟一直陪同的省外联办副主任张金林说了一声，然后让公司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等会儿自行回公司，这边的外宾由省里负责招待，就跟着郭大诚往饭店外走去。 …… 省府宋爸的办公室，看到女婿进来，宋爸直接开口说道：“我现在只希望你今天晌午跟埃摩森会谈时说的那番话不是吹牛。” “那您可以放心啦，我还真不是吹牛。” 进来后，李唐径直走到会客区沙发那里一屁股坐了下去，先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口袋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说到做到，说四十个亿美元的投资就是这么多，绝对不会少，不过其中有一部分钱需要从国外购买设备，也就是说，这笔投资里包含有固定资产。” “李董，您喝茶。” 这时，胡建农将倒好的茶水放到了李唐面前的茶几上。 “谢啦胡哥。” “不客气，你跟领导聊，我先出去了。” “好” 在李唐面前，胡建农还是比较随意的，毕竟他跟在宋爸身边也不少年了，彼此非常熟悉，他老婆现在都在秦山药业工作。 等胡建农出去后，宋爸才再次开口问道：“那你跟我说说这四十亿是怎么来的，那笔钱支付了二十亿后不是只剩下三十来亿了么，你还让乔木他们分十亿，这就差了二十亿，你不会是打算剩下的钱由你们公司出吧？” “爸，您可饶了我吧，动用这么大一笔钱做投资，我怎么可能不上报审批，私自动用，我可没长那个胆子。” 李唐连忙摇了摇头。 “具体是这样的，乔木他们四个不分那十亿了，他们打算投进来三十亿，至于剩下的十亿美元缺口，我准备拿家里的国债去银行办抵押贷款，我算了下，差不多刚好能贷到十亿美元的等值软妹币，然后我会以慧慧的名义投进新公司。” “你投？”宋爸这次是真的吃惊不已，他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我投，反正那些钱放到那里也是放，还不如利用它来做些事情。公司这边每年都会有分红，到时候用来还贷款肯定是轻而易举。” 女婿将来能不能还的起贷款，这点宋爸倒是不怀疑，他只是有点惊讶女婿的大手笔。 “你跟我好好讲讲打算投资的那个产业到底是做什么的，上次你就告诉我说是生产电脑的，后来又说只是配件，还什么用途广泛，今天我时间多，你跟我仔细讲讲。” 讲讲？讲什么？李唐有些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知道反正以后好多行业都要用到芯片，还知道这玩意以后还要越造越小。 算了，知道什么说什么吧。 翁婿二人这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而四十亿美元投资的事情，此时都已经传的国内有资格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嗤之以鼻的有，压根就不相信的有，上心的也有，更有已经下命令让调查，看是哪里去秦省投资的，有没有可能拉过来。 总之，很多人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然后他们这才发现，好家伙，人家这边明天还有一个现场签合同的发布会呢，秦山药业又接到了一笔价值二十多亿美元的超级订单，结结实实的放了一颗大“卫星”。 那四十亿美元的投资是真是假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这笔订单可是货真价实的。 一时间不知道酸倒了多少人的牙。 对于秦山药业的吸金能力，其他省市的领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这个，很多地方找不到其他经济增长项，便勒紧裤腰带，对他们本地药厂的投入是连年增长，尤其是原本就生产中成药的厂子，希望也能一鸣惊人。 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除了药方书上原本就有的那些药方，想研发出来新药，哪是容易的事情，换句话说，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这些年中医也不至于被西医贴脸开大了。 因为这个，上边还叫停了不少项目，不让大家盲目跟风，上边的领导很清楚，不是每个从事中医药工作的人都像李唐那样，否则也不至于这些年冒出来的年轻的中医药工作者，几乎都是从他那里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李唐的有教无类，不敝帚自珍，让上边很多人对他的看法都有了根本上的变化，他这次在港岛略微有些出格的举动也没人说什么。 这些年李唐通过为欧美富豪治病，给国内拉来了不少的投资，因为交通和配套产业问题，这些投资绝大多数都落在了东南沿海城市，这也让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大局观。 说到底，因为身份，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如果他的目光仅仅落在家乡那一亩三分地里，就算再有人扶持，将来也走不了多远。 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会有一个投资四十亿美元的大项目要在秦省落地，上边的人得到消息后也感到有点吃惊，一时间王主任办公室的电话都快成热线了。 现在的王主任就跟那会的宋爸差不多，他也懵着呢，对于李唐拉投资的能力，这是经过时间和事实检验的，谁也说不了什么，可四十亿美元的投资是什么概念？ 就在王主任正琢磨着要不要给秦省打电话过去问问的时候，因为他听其他人说，秦省的领导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李唐正在接受老美一家影响力很大的杂志专访，想了想他决定还是等会儿再打过去问问，就在这时，他桌上那部黑色电话响了起来。 “叮铃铃……” “喂” “明达主任，我是宋德忠。” “德忠同志啊，我还正想要不要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呢，我这里刚才短短半小时就接了七八通电话，都是问咱们秦省的。” 第五百六十章 盘账 “那臭小子瞎胡闹，连您都给惊动了，赶明他过去了，您得好好收拾一下，省的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哈哈，你是他岳父你都舍不得收拾，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德忠同志，你这算盘珠子拨的挺精啊。” “这小子现在也就您能收拾的下了。” 随便闲聊了两句，宋爸那边就转入了正题：“明达主任，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向您先做个汇报，四十亿美元的投资是真的，我刚跟那小子确认过，其中三十亿是他之前让朋友在大熊那边赚到的，准备全部投进来，还有十亿他准备用他自己购买的国债到银行做抵押贷款。 计划很庞大，电话里说不清，我已经让他回去准备稍微详细一点的材料，这两天就过去找领导做专题汇报。” 听到那笔巨额投资是真的，王主任的心就放下来了，别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到头来是假的，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再一听资金来源大部分是从大熊那边赚来的那笔钱，他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这小子可以，分得清轻重。 “好，到时候你给主管领导汇报完后，来我这里坐坐。” “呃……明达主任，我还是去家里坐坐吧，您办公室我就不去了。” 王主任没想到宋德忠还跟他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顿时就乐了。 “哈哈哈，好，不来我办公室也行，省的到时候又谣言四起，那就去家里。” …… 汇报材料李唐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当天晚上吃完饭，他和宋小慧俩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在书房里又补充了一点，不到九点就已经弄好了，等明天交给乔木，明天下午给省里的领导先做个汇报，项目就可以开始启动了。 卧室，当李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大立柜的门敞开着，里边放着的一个小保险柜的门也大开着，他老婆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了不少东西，耳朵上还夹着一支铅笔，腿上放着一把算盘，一边看手中的银行存折，另一只手在算盘上拨打着。 听到动静，宋小慧扭头冲着自己男人呲了呲牙，又转过头去继续忙活去了。 李唐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半天才缓过神好奇的问道：“老婆，你这是干嘛呢？” “切，你把牛皮都吹出去了，我不得算算家里有多少钱嘛，啊……我都算两遍了，全部加起来也还差好几千万呢。” “你……你算了多少钱？” “连买的国债，带咱俩这些年的工资，存折上的余额，还把秦汽福特的分红都算上，也才八十四亿多点，距离八十五还差最少六千万。” “为啥要到八十五？” “现在兑换的比例不是一比八点五吗？难道我记错了？” “呃……那倒没有，挂牌就那样。”李唐摇了摇头，走上前坐到床边上，顺手拿起一个存折看了看。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宋小慧在管，她把俩人每笔不同的收入都存在不同的折子上，并且会在折子上写清楚。 像他现在拿起来的这个折子，就是宋小慧领取的在省府经研室兼职的收入，每个月都是一百五，折子上只见存的记录，一直都没有取钱记录，而上边的余额都已经上万元了。 放下这个，他又拿起另外一个，这次拿起来的是卫生口保健局每个月通过邮局给他电汇过来的工资，这个比较高，每个月二百二，余额也已经上万了。 还有一个折子是他编写中医药方面教科书的收入，这个收入不固定，余额已经好几十万了。 现在他每个月全部加起来能领到多少钱的工资，他自己都没仔细算过，反正已经超过那个八百元的最低交税档次了，而为了防止有心人借这个攻讦，宋小慧每个季度都会跑一趟税务局，去帮自己男人报税，也会让他们开完税证明，万一有人说啥，手边立马就能拿出来证据。 没再看其他存折，李唐抬起头看向媳妇儿，有些好笑的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皱着的小脸。 “老婆你咋算的，光国债余额和去年你在汽车公司的那笔分红加起来都超的多了，哪里还用的着加其他折子的数字。” ？？？ 宋小慧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男人：“你打算把国债全部提前支取了啊？” “当然不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用它们抵押贷款么。” “那不结啦，我问过了，最多只能贷到余额的百分之九十。” “你问的那人说的不做数，可以全部贷出来，贷款期限只要不超过国债到期日就可以。”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将散落在床上的存折一个一个收拾好。 宋小慧卡巴卡巴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男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用的是普通人的方法，可她老公去办贷款，那跟普通人能一样吗？那些银行都巴不得他能过去贷款呢，绝对的优质客户，完全不用担心会还不回来。 现在的银行没有坏账率那一说，一笔贷款放出去几乎就不管了，完全没有贷前、贷中、贷后的审核管理那一说，他们自己也对放出去的贷款能不能收回来，心中大概都有个数，没办法，现在的银行属于政策性银行，干的就是服务地方，支持地方经济发展的工作。 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需要优质客户，像秦山药业，秦岭建工，秦汽福特等等企业，在银行眼中就是绝对的优质企业客户。 像李唐、乔木他们，属于优质个人客户，对这些企业和个人，银行当然愿意多合作，你不需要钱都想给你放点款呢。 “你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还发愁半天，我都寻思着是不是要找咱哥和咱姐借钱啦。” 她有些不满的抬手在李唐的腿上拍了一下，这半天可给她忙活够呛，结果还净做的是无用功。 “你也没吭声，我在书房写东西，谁能想到你一个人鸟悄的在房间里干这个。” 李唐有些好笑的伸手将妻子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没事儿，全当你给咱家盘账了，管家婆，咱家现在总共有多少钱？” “切……我才不告诉你！”宋小慧傲娇的将脑袋扭到一旁。 第五百六十一章 惊讶 九月十二号星期六，原本今天秦山药业就已经开始休周末了，可因为要签合同，公司里很多人都还得正常上班。 别说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了，一想到周末还要上班，李唐自己都是一肚子起床气。 看着从起床后就一直黑着脸的丈夫，宋小慧感觉自己都快憋成内伤了。 “这么大的人了，不就是加个班么，那儿这么大气性。” 来到丈夫的面前，宋小慧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李唐其实也不光是对今天要加班窝火，主要还是对自己近一年都得睡素的感到难受，已经一个多月了，唉……食髓知味的日子真难熬。 而宋小慧现在正面贴着站，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男人身体上的变化，她轻啐一口急忙推开朝后退了几步。 “你可别起什么坏心思啊。” “我能起什么坏心思。”李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往洗漱间里走去。 “抓紧时间洗漱换衣服吧。” 宋小慧今天要作为家属陪他一起过去。 公司高层都会过去出席这个签字仪式，原本按照李唐的想法根本就不会搞这么复杂，但架不住省里要大搞，上边商务部门的领导都要过来，还来那么多记者，公司这边不配合都不行了。 干脆，李唐就建议都携家属一同出席，让饭店在中午弄个冷餐会，全当聚餐了。 新时代，新气象，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在当前看似有点出格的建议，竟然还被省里给采纳了。 …… 出席今天签字仪式的人不少，除了秦山药业的高管，省里的领导之外，上边商务部门的，宣传部门还有外事部门的主管副领导也都过来了，国内外的各路记者也来了不下一百人。 主要还是这次的订单有点惊人，合同金额超二十亿，是迄今为止出口合同单笔交易的最大金额了，所以引起的关注度跟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董，恭喜贵公司又拿下这么大的一个合同。” 签约仪式现场，李唐并没有坐在前边，最前排是省里和上边的领导，主席台上正在签字的是公司总经理柳小强，和老美那家机构的总经理，他领着宋小慧坐在了后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了过来。 听声音有点熟，转头一看，还真是老熟人，叫胡秀祥，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公司还在秦山没搬到省城呢，当时这位还只是个处长，现在已经是商务部门一个专门负责跟外企对接的司长。 “是胡司长啊，有段时间没见你过来了。”李唐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宋教授好！”跟李唐打完招呼，胡秀祥探头又跟坐在另一侧的宋小慧打招呼道。 “胡司长你好！” “李董您这是在批评我了，是我的错，今年工作太忙，一直都没抽出来时间过来拜访一下您，我接受批评，坚决改正，也请您下星期腾出来一点时间接见一下我。” 在李唐面前，这位胡司长的态度摆的很端正，没有一点自己是从上边下来面对基层干部的傲气。 主要还是给他提供的帮助太多，光通过李唐这里，这些年给国内拉进来的外企投资都不下三百个亿美元了，这位可是妥妥的大金主。 说接见就是开玩笑了，李唐知道，其实是这次下来的商务部门的一个主管副领导想跟他详谈，刚才仪式开始前他岳父就跟他稍微讲了一下。 “秀祥，是刘副部有事儿找我是吧？” “李董您已经知道啦？我还以为您不清楚呢？” “具体是什么事情你给我透露一下，让我也提前做个准备。” “嗐，就是关于外企投资的事情，谈判时遇到点困难，我们领导就是想找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请您给搭把手。”胡秀祥也没隐瞒，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哪家企业？” “老美的通用。” “是不是准备在沪市建立汽车合资公司？” “咦？李董您猜的挺准，领导确实有这个意思，前期也一直是沪市在跟那边接触。” 李唐有些奇怪的偏过头看了眼胡秀祥，然后扬起下巴朝前边示意了一下。 “坐在第一排那个老外知道不？” “知道啊，克雷格＊埃摩森，领航集团的高层，领航集团是老美一家非常着名的大型资产管理公司。” 虽然有些奇怪李唐为什么忽然把话题转移到那个老外身上，但胡秀祥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那你们想让通用过来投资为什么不去找他谈。” “找……找他谈？”这下胡秀祥更奇怪了。 “领航就是通用的大股东，具体排第一还是第二我说不清，但第一第二股东的实控人其实都差不多，埃摩森的身份可不只是领航高层那么简单，他还是领航的实控人之一，披上一个公司高层的外衣，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胡秀祥这下是真的吃了个大惊，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的都快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了。 埃摩森这些年没少跑国内，尤其是没少找李唐，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领航的高层，但因为领航一直也没在国内直接投资，大家也都以为他只是考察。 刚开始那两年招待他的地方还不少，但因为一直没投资的动静，再加上领航集团的主业是资产管理，和在资本市场上圈钱，而国内的金融市场又没对外开放，所以他现在来国内已经没多少关注度了。 现在突然间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拿事人，胡秀祥不吃惊才奇怪呢。 过了半天，他才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李……李董，您的意思是说，领航是属于埃摩森的？”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他只是领航的实控人之一，说话能起到一部分作用，领航背后是老美的一家大型财团，你可以看做埃摩森是受这家财团委任来管理领航的。” 虽然听的还是有点迷糊，但只要知道埃摩森说话顶用就行，胡秀祥点了点头。 “李董，那领航到底都投资了哪些企业？” 第五百六十二章 解释 “那可多了去啦，我给你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福特知道吧？” “当然”胡秀祥再度点了点头：“领航也有福特的股份啊？” “对，还有johnson，宝洁，可口可乐等等众多国外知名大企业。” 李唐挑了几家耳熟能详的说了下：“在很多公司里，他们都是排名前三的大股东，也是能说的上话，对公司的决策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 虽然知道了那个老外的真实身份，但商务部门也不可能现在去跟人家拉什么关系，那样的话，等合资建厂落地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李董，现在说这个都晚了，关系只能慢慢建立，眼巴前的事情还得您帮帮忙。” “没问题，我刚才提起埃摩森也是给你提醒一下，因为我发现你们好像对这个人不是很重视。” 李唐也是发现埃摩森每次过来，身边都没有商务部门的工作人员陪同，基本上就是外事部门的人，他也觉得纳闷，这妥妥的关键人物，为什么会这样怠慢。 不过他也没过多的考虑，毕竟那不在他的工作范畴之内，今天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才点了一下。 这话说的胡秀祥有些汗颜，这确实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误，错误的判断了人家的真实身份，不过好在一切都不算晚。 “也别等下个星期了，等会儿签字仪式结束后不是有个冷餐会么，我看今天你的主管领导和大领导都在，刚好，就借着这个机会，我把埃摩森给你们介绍一下，至于通用那边，只要能帮上忙，我也会帮。” 请通用过来合资建厂肯定落地了，虽然具体哪年他记不得，但就在九十年代，对于这个李唐绝对会应承下来，能平白落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甚至他还刚才考虑要不要把通用拉过来再跟秦汽合资建厂呢，想了想还是算啦，真要那样做，得罪人得罪的委实有点狠，估计沪市那边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因为李唐的存在，这些年秦省的经济增速在全国经济总量中的比重是连年增加，已经引的很多人眼红了。 本身这里就已经有很多虽然不计入生产总值，但对地方经济却能起到很大作用的企业以及各种研究所，这就已经很让其他地方嫉妒了。 要是再多上几家未来年营收好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的支柱型企业，那周边省市绝对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中部省市的发展不可能有东南沿海那么快，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现在你一下子窜到前边去了，不就把别人给晾到那里了么，凸显的我们很无能，这谁愿意啊。 也就是李唐这些年帮其他地方也拉了那么多投资，他要是但凡敢说投资不留在秦省那就不管了你再看，可能早就被拍死了。 “谢谢李董，谢谢李董。”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经济发展，全国一盘棋，有什么好谢的。”李唐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哗……”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是台上的签字仪式已经结束，这也象征着，只要不出意外，秦山药业从今年起就跨进了年营收千亿软妹币俱乐部。 “恭喜您李董，也恭喜贵公司！” “谢谢！” 随着掌声，坐在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第一排上边特意赶过来参加这个签字仪式的几位领导，也跟宋爸和曹主任互相握着手，道声恭喜，在他们的任上省内企业做到这一步，这也是他们政绩。 “你怎么又窝到后边来了！” 眼看签字仪式已经结束了，李唐正准备往前走呢，就被人从边拍了下肩膀，回头一看，是自己那四个好兄弟带着各自的家属过来了。 宋小慧看到彭晓洁、陈亚丽她们几个过来，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她瞬间也来了精神，拉着她们就小声的聊了起来。 “嚯，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 “仪式又没啥看头，我们特意看着时间进来的。” 今天签字仪式省里还邀请了众多省内的企业老板来参加，乔木他们几个都在受邀之列。 “成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下午那些领导就要听汇报呢。” “我说老三，你就不能去汇报吗？为啥非得让我们谁去？” 提起给领导做汇报，乔木他们四个一个比一个脑袋摇的欢，可总得有人去，最后这个重担就落在了他们中间学历最高的杜成栋身上。 问题是他也不想去，都这会儿了还不忘记再做一下垂死挣扎。 “废话，新公司是你们几个人的，就算算上我那笔投资，那也在我媳妇儿名下，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去做哪门子汇报？”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冲自己老婆伸手把装在她包里的汇报材料拿了过来。 “给，这是汇报材料，你认真看看熟悉一下，别下午照着念都出错。” 杜成栋看看那叠材料，又抬头看看前边：“老三，前边那些领导下午都在？” “外事部门和宣传部门的领导应该不参加，商务部门的肯定在。” 说到这里，李唐转头问道：“胡司长，你们领导参加下午那个会不？” 胡秀祥正在一边琢磨乔木他们的身份呢，听到李唐的问题后，忽然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到底是谁。 “参加，两位领导都参加，毕竟是这么大一笔投资。李董，冒昧的问一句，您这几位朋友就是外边传的那四十亿美元的投资人是吧？” “没错，就是他们。”李唐点了点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乔木，田军，马平安，杜成栋，秦岭建工也是他们的公司，这位是商务部门的胡秀祥胡司长。你们先聊，我到前边去一下。” 一直都分心注意着前边的李唐看到岳父大人转头往后看，连忙交代了一句就往前边走去。 …… “你们的主场，你就光往后边躲？”看到李唐过来，宋爸有些无奈的说道。 岳父大人的话，让李唐情不自禁的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要不是你们领导坚持，哪里用的到这么麻烦。 第五百六十三章 说项 “商务部门的一位工作人员找我说点事儿，我才坐后边去的。” 宋爸知道女婿的德性，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儿，转而问道：“乔木他们准备好汇报没？” “没问题，我把材料都写好了，到时候由成栋照着念就行。” 听到材料是女婿亲自写的，宋爸一下就放心了。 这个女婿在写汇报材料这方面，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他自己很多向上边汇报工作的材料，经常都会让李唐最终在帮着修改一次。 “那就行，对了，早上我跟你说的商务部门的领导找你帮忙……” “我知道，刚才那个工作人员找我也是说这事儿呢，我还琢磨是不是把投资弄到咱们这边来。” “你可别。”宋爸一听，急忙拍了一下李唐的胳膊。 “别瞎搞，给人家帮忙可以，可千万别生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就是那么随便一想而已。”看到岳父大人的反应，李唐差点没乐出声来。 “行啦，你去招呼一下那位埃摩森。” “好！” …… 签字仪式结束后，时间似乎一下子就开始了加速模式，还没怎么地呢，就已经走到了九月底，距离开会只剩下不足半个月时间了。 今天是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今年的国庆节算上四号的星期天正好能放四天，算是一个不短的假日了。 这让李唐有些怀念以后的节日小长假，但他绝对不怀念调休。 关于公司内节日期间的值班问题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这最后一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了，晌午十一点钟，李唐有些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拿着隔壁河省重新发过来的三门市药厂的资料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那座药厂的问题在隔壁省引发了一次不小的振动，他们省里的主要领导也是直接就下了雷霆手段让彻查到底。 想想也是，问题是外人先发现的，丢人都丢到外边去了，而且还是刘领导说好话亲自请过来的，打脸打的太干脆，搁谁谁能不生气。 快刀斩乱麻之后，隔壁的省府办公厅又重新给秦山药业发过来一份全新的资料，并且邀请这边在合适的时间重新过去考察。 合适的时间？那肯定就是会后，也说不定就到明年了，毕竟今年是大年，最后一个季度的事情都会比较多。 只要真的处理好了，李唐对于这次收购倒不是很排斥，三门市距离这边又不远，今后的管理上也不会因为空间问题而太过麻烦。 不过，此次收购的前提，是建立在刘领导会后依然会在那边继续任职的基础上，否则收购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叮铃铃……” 办公桌上电话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李唐的思路，他扶着沙发扶手起身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我是李唐。” “三子，是我，王婷。” “婷姐，我让慧慧请你到家里来过节，她告诉你了吧？” “说了，刚从我这儿离开，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事儿呢，我前几天就订好的今晚八点钟的机票飞四九城，这次过节我过去陪陪我爸妈，只能辜负你们俩的好意啦。” “陪伯伯、伯母是正事儿，等节后咱们再聚都可以。” 李唐就是担心她不去四九城，所以才让宋小慧发出一起过节的邀请，现在既然人家过去，那就没事儿啦。 之所以担心她不去，也是因为她母亲这次要给她介绍对象，这么多年，王婷似乎一直没能从新婚丈夫牺牲的阴影中走出来，选择独身一人过日子，因为不想看家里人的那种复杂神色，自从她父亲调到四九城工作，她母亲跟着一起过去后，她甚至都不太回家，她母亲好几次要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推掉了。 没想到，今年她竟然会选择过去，这也表明她同意了这次的相亲。 “婷姐，我这人嘴笨不太会说什么，我觉得吧，生活，总得向前看，老是沉迷于过去，会让生者难过，更会让逝者不安。” “谢谢你三子。” “嗐，婷姐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个当弟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嘴上说说了。” “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爸妈那么大年纪了，还让他们一天天的为莪操心，确实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先不说这个三子，我今天打电话过来还有一件事儿。” “婷姐你说。” “你要贷款是不是？” “这你都知道了，没错，我确实需要贷一些款，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找你那位朋友？” “嗯，这事儿还是她说到我这里的，我知道你如果都要贷款，那肯定需要的是大钱，我就不说什么借给你了，我存的这点钱恐怕连塞你牙缝都不够，不过你要办贷款，还是考虑一下昌宁那里。” “蓝行长又不是没我的电话，怎么还要找到你那里去。” “没办法，你这位大忙人她平时又联系不上，又害怕错过这笔业务，只能是通过我来联系你了。” 八十多亿的贷款，一家银行还真吃不下，这年头又还没有银团贷款这项业务，所以李唐想贷出来，最起码也得找两三家银行一起，至于找谁不找谁的，现在银行就这几家，又能少的了谁。 关键就是外边人不知道他要贷多少，所以有点风声后才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位蓝行长是第一个托人找上来的，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不，这才挂了电话没多久，杜成栋就找上门来了，依然是帮别人说项，他那位老同学，秦山工行的段英楠。 “怎么，你们现在还一直都有联系呢？” 给杜成栋丢了一根烟过去，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俩人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有过那么一段，最主要的还是段英楠现在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李唐还真担心这俩人又死灰复燃。 “我们是老同学，有联系很稀奇吗？”杜成栋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哎老三，话说你到底准备贷多少？我们几个给你一凑不就行了，哪儿还犯得着贷款啊！” 第五百六十四章 红火 李唐究竟有多少钱，杜成栋他们四个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很多。 就像李唐同样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钱一样，谁没事儿老打听别人家这私密事情，关系再好也不会做此逾越之事。 从大熊挣回来的钱，他们是想分一份过来的，被严词拒绝了后方才作罢。 现在知道往新公司里投钱他还需要贷款，他们四个就合计了一下，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干脆他们把剩下的一出，等回头慢慢还他们，甚至还不还都无所谓。 于是，杜成栋就借着今天过来帮自己的老同学说项的工夫问问。 “我这里还差十亿美金，你们四个帮我一凑吧。” “噗……”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的杜成栋全喷了出去。 “咳咳……”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惊恐的看向李唐。 几个事儿这是？差十亿，还是美元，合着您就一分都没有呗，那您这些年分红的钱呢？ “哈哈哈……”李唐直接就乐了，笑着摆摆手说道：“行啦，你们四个就别操心了，我的钱够，只不过是都买了国债，我就是打算用国债在银行抵押贷款呢。” “全都买国债啦？”杜成栋有些吃惊的问道。 他们四个人如果把家底全部刨光，差不多能勉勉强强凑出来十亿美元，他在问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开始默默计算了，实在不行凑就凑呗，多大的事情啊，又不是挣不回来了，这些钱本来就是意外之财。 “对，全部都买了。” 看到杜成栋那有些犹疑的眼神，李唐就清楚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没骗你，真的够，我家里有价值八十三亿的国债，还有慧慧持有汽车制造公司股份的分红，加起来绝对够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想贷款是拿什么做抵押啊。” “你可别不好意思开口啊，更别做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 眼见李唐坚持这样说，杜成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叮嘱了一番。 “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傻到去做违法违纪的事情，不说别人了，我老丈人和我爸都能拿刀劈了我。” “既然这样……那……老三，既然你已经确定了要贷款，就给段英楠那里分一点吧，她都找到我这里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行啊，找谁贷不是贷。”李唐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 “成栋，我问个八卦的问题啊，她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我印象中她男的不是都已经是下边一个县支行的行长了么。” “还能因为什么，两地造成的呗，她那个在外县当行长的前夫没忍住犯了不该犯的错，悲催的是还被她给发现了，段英楠的性子那么烈，从小到大又都是顺风顺水的，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二话没说直接就要离婚，听说范晓刚给她跪下保证再也不犯都不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段英楠和范晓刚俩人，一个是城区的办事处主任，一个是下面的县支行行长，单从经济条件来说，已经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家庭，依然因为狗屁倒灶的事情而分道扬镳。 不过对于段英楠这种非常独立的女性来说，离婚一个人带孩子过没有任何问题，她的经济条件完全能支撑的了，更何况还有她娘家爸妈给帮忙。 “曼华知道你俩以前的事情，和这次你过来找我给帮忙不？” 这话李唐必须得问清楚，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破贷款到时候影响到兄弟的夫妻感情。 “必须知道啊，我跟华华讲过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和段英楠除了同学关系之外，又没其他关系了。” “那就行，等会后吧，这段时间我也没心思办贷款，等开完会以后我要办的时候会主动找她的。” “谢啦兄弟。” “用得着你谢，要谢也是段英楠谢才对。” “不提她了。”杜成栋摆了摆手：“你给我姐夫调到省财厅，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处室，像那什么预算、国库、市县财政处多好，再不济综合处、会计处也行么，那政法处是干嘛的？” 我擦嘞，李唐真想攒上一口口水喷到杜成栋脸上去，酿的，这都是我请人吃饭才办到的，到你小子嘴里就变成不行了，那政法处是个非常不错的处室了好吧。 “你也就知道财厅有那几个部门是吧，你怎么不打听打听政法处是干嘛的？” “不是制定政策法规的？” “你说的那是条法处，政法处是承担政法相关单位的预算和支出管理工作的。” “政法相关单位？就是公安、检察那些部门的？”杜成栋皱着眉头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问道。 “没错。” “嘿，那小子蒙我啊，莪以为就是制定相关政策法规的处室，还说没什么权力呢。” “你快一边去吧，财神爷单位哪儿有不好的部门，每个部门都有用。” “哎，你给我姐夫调过来是不是也担心他经受不住诱惑？” “咱姐夫我还真没担心过，都认识二三十年了，他什么脾气什么性格还能不清楚吗？我主要考虑的是两地分居就不是一种正常的家庭关系，我把公司总部搬到省城来，是想公司得到更好的发展，但也没想过要把员工的家庭拆散，所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把家属也想办法调过来。” “你小子这个一把手干的啊，越来越像大家长了，你不累吗？” “累有什么办法。”李唐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公司要发展，但员工的身心健康我也得考虑到，总不能只顾着发展公司，而忽略了其他的吧。”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脚下：“现在这栋楼里，所有上了三十多岁的，基本都是从药厂时期就跟着我的，他们眼看着药厂从无到有，再到现在的年产值千亿，十几年过去了，我不说让他们个个都发大财，但保证他们的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享受到时代发展的红利，还是得做到吧。” “你可以了老三。”杜成栋弯腰起身伸手拍了下李唐的肩膀。 “咱们小时候一起上树掏鸟蛋的时候，谁能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把一家企业经营到如此地步。” “彼此彼此，你们四个把公司不是也弄的红红火火么。” “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咱们的公司继续再红火个五十年一百年。” “哈哈哈……” 第五百六十五章 婆媳 下午下班回到家，宋小慧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次国庆四天假，他们俩准备回化肥厂过，李唐还专门给庞虎和郭大诚俩人都放了假，让他们陪家人去，他自己开车回去。 “这是什么？” 看着客厅茶几上放着的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差点都忘了，我们学校老师给你送的礼，老孙家的腊牛肉，真够可以的，将近十斤呢，都是腱子肉。” “你们学校老师给我送的礼？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不，脑袋里长瘤子那个。” “孙……是姓孙是吧？” “对，那小姑娘叫孙云丽，她妈妈叫郭桂香，我们学校老师，人家为了感谢你治好了她闺女的病，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就给送了点他们家的特产。” “她们家的特产？”李唐有些吃惊的看着桌上的牛肉，再一想人家姓孙，这是老孙家的腊牛肉，可能还真就是人家家的特产。 “嘿嘿，你不知道吧，郭桂香她公公就是这个老孙，虽然不是少数民族，但人家也是解放前就正儿八经拜师学过煮肉的，解放后一直在国营饭店干的，等个人能做生意后，她公公在家闲不住，就开始弄这个，没想到这几年生意还越来越好，买他家腊牛肉的人是越来越多，她女儿能出国留学，她公公都没少赞助。” 宋小慧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油纸包，从里边一块肉上撕下来一块塞到了丈夫嘴里。 “我那会儿尝了点，觉得跟你经常去桥梓口买的那几家的没什么区别。” “嗯，是不错，确实挺好吃的。”李唐点点头，吃完嘴里的后，又自己伸手撕了一块。 “她家这是在哪儿卖呢？” “呃……这还真没问，回头我问问。” “别别别，你别问了，你要是问的话，她肯定还会给咱继续送，我到时候找人打听打听就行。” “哦，那也行。” “我拿一块给对门大姐送过去，你看给咱爸咱妈送点不？” “不用，他们又不爱吃肉，剩下的都拿回化肥厂去。” 这话让宋爸宋妈听到，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他们只是少吃肉而已，哪里是不爱吃肉。 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在宋家这俩闺女身上是提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这也是她们聪明的地方。 她们不是不关心自己的爹娘，只是将表现的机会让给自己男人了，而宋小丽和宋小慧姐妹二人就负责和公婆搞好关系。 这样一来，公婆会觉得两个儿媳非常好，而宋爸宋妈也会认为两个女婿没的说，两边家庭都特别满意，瞧，多好的！ 李唐拿起一块牛肉给对门杜娟家送了过去，回来再没耽误时间，开上宋小慧的那辆白色宝马俩人就出发了。 先去了趟宋家给这边送了些东西，牛肉肯定也放了，然后才再次开车上路，等回到化肥厂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都说了让明天再回来，非要赶今天，慧慧，累不累？” 李妈心疼刚怀孕的小儿媳，提前都说放假就不要回来了，在家好好休息，可架不住人家自己非要回来，没办法，老太太刚才七点多一点都跑家属院大门口等着去了，现在更是拉着手嘘寒问暖。 “不累妈，又不远，我们就是先绕了趟我妈那里给她送了点东西才回来晚的。爸，您最近感觉怎么样？” “好着呢，我现在也习惯了，每天跟一帮老头下下棋，聊聊天，挺好的。萍，你别光拉着孩子说话，看他们怎么吃。”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慧慧你先坐，我去给你下面条，面条我都擀好了，一下就行，很快。”李妈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起身就往后院走。 “妈我给您帮忙。” “不用，你坐着休息，臊子都是炒好的。” 大包小包提东西进来的李唐完全被无视了，放下东西后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还好有那只猫在，看到他后，非常熟练的扒拉着他的裤腿就窜到了肩膀上，然后用脑袋亲昵的噌噌他的脸，再跳下去跑到一边去玩，每次只要他回来，都是这一套动作迎接他。 “爸” “哦，你也回来啦。” 瞧瞧李爸说的话，什么叫你也回来了，难不成他以为他儿媳妇是自己跑回来的么？ 李唐十分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而，让他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因为他老娘竟然没给他做饭，只给儿媳妇下了一碗面条。 而且看到他的时候竟然跟李爸的反应如出一辙，都是你也回来了那种这让宋小慧抱着肚子坐在那里乐了好久。 “爸妈，你们这有点过分了啊！” 最终，自己给自己下了碗面的李唐，开始吃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吃你的饭吧，我能给你擀好面，没让你下挂面都不错了。” 李妈颇有些嫌弃的瞥了眼自己儿子。 地位啊！爸妈的反应让李唐想到了当年嫂子怀孕的时候，那时候的吃的喝的穿的比起现在可要差远了，家里有点啥好东西全部都是紧着嫂子。 他还能好点，跟着师父师娘倒也没亏到，他哥李元那会儿可是在老婆孕期足足瘦了十几斤。 不过将心换心，婆媳关系处的比母女关系都好。 这就是李妈自己的处事哲学，反正儿子不敢跟她跳，跟儿媳的关系好了，儿子以后的日子自会过的舒坦。 宋小慧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但跟婆婆的关系也特别好，在省城只要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这边家里，一方面有受姐姐的影响，另一方面就是李妈的真心换来的。 被老太太怼了一句后，李唐鸟悄的坐在小板凳上一句话废话都不敢说了，埋头吭哧吭哧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 就这，老太太好像还觉得不过瘾，转头看着同样正在吃饭的儿媳问道：“慧慧，三子在家对你咋样，有啥不好的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收拾。” “好着呢妈，啥啥都不让我干，我感觉这段时间都胖了。” “怀孕期间胖了没事儿，不用担心，等生下来就能恢复。” 第五百六十六章 封面 “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等国庆节过完我们就搬过去，不过我们不住你那儿，住到大元在建筑公司的房子去，离得近，你们来回也方便，以后中午下午都过来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 该说不说的，李妈做的饭还真挺好吃，最起码比她娘家妈的好吃，宋小慧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谢谢妈，可您跟我爸就住我们那边呗，房子那么大，又不是住不下。” 李妈笑呵呵的拍了拍小儿媳的手：“我跟你爸的年纪大了，和你们年轻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住在一起啊短时间还可以，时间长了就难免会磕磕碰碰的，分开住能好些，又不是没地儿住，两边离的也不远，到时候让书彤也回来吃饭，那丫头我看上个学上的都瘦了。” 老太太这辈子活的通透，不管做什么事儿，首先考虑的就是不给儿子儿媳找麻烦，尽自己最大能力给孩子们帮忙，总之，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他们老两口又不是不能动了，这些年有小儿子的调理，身体都硬朗的很呢，也不用担心自己住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真要干不动了还可以雇保姆，这两年省城的保姆市场也渐渐地兴了起来。 秦省这地方邪性，说什么来什么，李妈刚说到书彤，话音还没落呢，这丫头就跑来了。 “小叔好，小婶好，咦，小婶你的肚子为啥还没变化啊。” “臭丫头，咱俩差不多天天都能见到，就今天一天没见，能有啥变化。” 宋小慧是一点也没客气，抬手就在凑到她跟前摸她腹部的书彤脑袋上拍了一下。 “嘿嘿，小婶，我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书彤今天没课，昨天下午就提前跑回来了，连宋小慧让她等着今天一起回来都没等。 “书彤，你爸妈呢？” “后边呢奶奶，马上就来。” “他们没说啥时候回你姥姥家去。” “明天中午在这边吃完饭，下午我们过去。” “你爷爷昨天让镇子里的人进山打了两只野鸡和野兔，我今天都处理干净了，明天记得给你姥姥姥爷带过去。” “知道了奶奶，mua……谢谢奶奶，mua……谢谢爷爷。” “嘿，都是大姑娘了，咋还越来越疯啦。” 被孙女在脸上亲了一口的老爷子，乐的后槽牙都能看见了，言不由衷的说道。 说话间，李元和宋小丽也进来了，紧跟着李清和张建军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来了，小客厅顿时就被塞的满满当当，住在一个院子里就这点好处，说来就来，说回去也方便。 等李唐和宋小慧俩人吃完饭收拾好，大家就将聊天的阵地转移到了后院，九月底的气温不冷不热，坐到外边刚刚好，还方便那四个男人抽烟，一家人其乐融融。 …… 国庆节后的日子过得飞快，大会胜利召开，意图顺利实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对于李唐来说，去掉候补二字成为正式委员，让他的组织内排名再度往前飙升了不少。 会后，一纸文书将他的级别又往上提了一级，这让他已经触碰到了天花板，因为再想往上走，要么是他跳出企业，要么是哪天秦山药业改为华夏药业了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 不过那些对于他来说还太过遥远，才三十七岁的他，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也不知道是故意这样安排的还是恰好巧合，会议刚结束没两天，新一期的时代杂志主刊发布，一经发布就在欧美引起了轰动，很快也传到了国内。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一期的时代杂志封面人物是一位华夏人，一位在欧美富豪群体中非常熟悉，中下阶层的老百姓却鲜为人知的人物。 等看过介绍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公司的产品近乎半数人都用过，无论是药品还是护肤品。 封面上的李唐这次并没有刻意去扮成熟，也没有装什么高深，就那样随随便便的坐在椅子上，侧身靠着椅背，还翘了个二郎腿，身上穿的是干净整齐，普普通通的工装，脸上流露出一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采访的记者在文中还特意写到，在他跟李唐接触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他最大的感受是舒服和踏实，就像是他众多职业中大夫那个职业，给人一种特别心安，特别舒服的感觉，说话仿佛有魔力，能让你那颗有些焦躁的心迅速放松下来。 文中也较为详细的讲述了秦山药业这家公司的创立与发展，以及现在正在上市销售的产品，也专门写了已经在全球展开临床试验的专门治疗乳腺癌的特效药，算是给打了个广告。 最引人关注的应该是文中提到的，华尔街对秦山药业的大概估值，这家成立于八十年代初期，才仅仅十二年的实体企业，目前的估值已经超过了二百亿美元，这还是对比其他药企和护肤品公司给出的最低估值，因为外人根本就不清楚这家公司真正的利润率，这个估值里面也没有包含旗下那两家附属医院。 华尔街的这些金融精英们，如果知道秦山药业手中还有属于自己的n多中草药种植基地，连上游都掌握了一部分，恐怕给出的估值还会往上再窜上一大截。 文章的最后还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那天签约仪式后冷餐会时照的，照片上是李唐和宋小慧俩人。 文中点明了宋小慧的身份，介绍她是全球着名的经济学家，并且已经当选为今年美丽国科学院的外籍院士。 金童玉女！这是很多人看到这里后的第一反应。 可在国内，文章最后放出的这个消息，不亚于在人群中引爆了一颗大当量的tnt，让很多人直接就黑了脸。 看着埃摩森特意让人从老美邮寄过来的杂志，李唐微微笑了笑，这篇文章没有做什么手脚，基本就是按照他和上边宣传部门商量后的意见来的，虽然封面人物是他的照片让他也有些意外，这点当时并没有说。 但文章内容里没有过分突出他的个人功绩，这让他很满意，让上边也很满意。 第五百六十七章 宣传 晚七点新闻里的报道，将李唐的人气彻底推向了最高峰。 怎么说呢，因为国内各种杂志多年的宣传，让普通老百姓对于外国有一种迷之向往，真的觉得那边的月亮好像都比这边圆。 现在李唐又登上了老美一家非常着名的杂志封面，那还了得，这是经过外国专家鉴定的，肯定厉害啊！ 这两天公司的宣传部门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想采访李唐的邀约，可惜…… “李唐同志，你是不是应该接上一两个采访？” “国瑞领导，不是我不想接，这些天实在是工作有点忙，跟部队药科所合作的一个项目到了最关键的关头，我抽不出来身啊，这样啊领导，等我把手头的工作结束后，我一定选上几家接受采访。” 电话那头的宣传部门的赵领导一听这把部队都拉出来了，立马就不说啥了，他也知道这两天部队药科所的工作人员在这里，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工作重要，更何况还是一个这种需要保密的项目。 “那行，李唐同志，你先忙工作，至于采访的事情，回头再说。” “谢谢国瑞领导的理解。”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工作嘛，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那是必须得。” 放下电话后，李唐轻吁一口气，这就是他不想出名的理由，破事太多。 部队药科所其实是被他拉出来顶缸的，人确实在这里没假，不过并不用他过多的关注，而且那几位同志在这里最少也要待一两个月，对这次的两种新药的功效进行充分的验证。 这次之所以他们没有拿着样品药回去做实验，完全是因为在他这里做不用花钱，那实验动物可不便宜，目前国内还没有专业养殖类似实验用小白鼠的企业，都是从国外进口，一只好几百美元，更别提猴子了，贵的嘞。 这次的两种药一种是治疗外伤，一种是治疗骨伤的，都需要大量用到小白鼠甚至是猴子，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于是，上边就有人找到李唐，想让就在他这里做实验，刚好，这里的各种仪器设备又那么先进。 他当然无所谓了，为国家做贡献，本就是应有之义，等将来采购的时候他们又不是不用掏钱。 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这两天医院收治了一位由父母从沪市带过来，年仅一岁五个月的小病人，成了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之所以关注这个小病人，年龄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她得的这个病实在太过特殊，这还是他这一世第一次听说以及见到得这个病的病人，为此，他还特意让人从国外，帮着搜集了一些关于这个病的公开研究资料回来。 脊髓性肌萎缩症，英文简称sma，这是一种罕见的常染色体隐形遗传性神经肌肉疾病，起病较早，有患者刚出生几个月就会发作，发病后，患者会逐渐丧失各种运动功能，包括呼吸和吞咽功能。 肌无力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累及呼吸，如果不治疗的话，自然生存时间基本就是两岁，因此，sma又被称为两岁以下婴幼儿的“头号遗传病杀手”。 他托人搜集的资料里显示，有家研究机构在欧美随访了一百八十名患者，其中有六十四名已去世，去世时的平均月龄为十一点一个月，中位数为八个月，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 从沪市过来的这位小患者，就是在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发病，这半年以来，那边的医院进行了各种治疗，但都不尽人意，这才在一位中医大夫的指点下来到了这里。 这种病在中医属于“痿证”范畴，多因内脏亏虚，气血津液不足，筋脉肌肉失却濡养，亏损日久，肢体瘦弱不用而成，就是先天的，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症状，有的刚生下来就发病了，有的过段时间才会发病。 上一世，李唐也从他老婆口中听说过这个病，他们医院就有这种病人，据统计，当时国内得sma的患者在两到三万人左右。 在特效药出来前，这种病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患者主要是通过营养神经的药和运动康复训练，再加上针灸推拿，延缓身体机能的退化。 后来好像是一六年的时候老美一家研究机构推出了一种特效药，刚进入国内的时候，一针七十万，第一年得打六针，往后每年注射三针，关键是这个药不能停，必须一直用下去。 刚开始这个药还没纳入医保，呵呵，天知道有几个人能用得起。 后来好像是在二零年的时候被纳入了医保，不可避免的，在被纳入医保之前，这款药也遭遇了医保局的灵魂砍价，被纳入医保名录后的价格应该是三点三万一支，医保哪怕只给报销一半，这也让人有了希望。 现在嘛，才九二年，特效药根本没有，国内到底有多少这种病的患者也没统计，但这个病是十九世纪就被发现的，想来患者应该不少。 把手中的资料粗略的又看了一遍后，李唐就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他准备到医院去看看这个孩子，寻思了两天后，治疗方案他心里已经大概有谱了，但治疗后的效果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可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时不时的需要呼吸机和咳痰机来辅助了，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是呼吸机撤不掉，再等到呼吸机都“呼不动”的时候，那就需要插管了，这个过程要说快也快的很，可能就一两个月时间，到那时……唉……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遭这种大罪，每次见到婴幼儿生病，总是能戳中他的软肋。 在大厅叫上今天值班的郭大诚，一路跟碰见的员工打着招呼，往医院那边走去。 孩子来了后就被安排在后边住院部二楼，李唐来医院就没到门诊楼去，只是让郭大诚过去诊室把白大褂拿上，他则是慢慢的往住院部那边走着。 第五百六十八章 说明 等李唐穿好白大褂上来的时候，那孩子的父母正满脸憔悴之色的站在病房外的大玻璃处，望着病房里边。 因为孩子的特殊情况，住的是个单间，这样也可以让这对普通工人出身的年轻父母住在房间里，能为他们省点额外的花费。 整个楼层都很安静，没有那种大呼小叫到处乱跑的动静，正在望着病房里的年轻父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他们大前天刚到这里，被接诊大夫叫来的那位年轻大夫。 因为不认识李唐，这对年轻的夫妻只是冲着他点了下头，就继续转头看向病房里边。 病床上的孩子可能因为用上了呼吸机能舒服点的缘故，此刻睡的正香。 不远处护士站的护士看到李唐，急忙走了过来。 “李老师” “嗯，小侯，你把主管大夫叫来。” “好的李老师，您稍等。” 简单的对话，让那对年轻的夫妇意识到这位大夫应该是领导之类的，但他们现在对于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不在乎，只希望能有人救救自己可怜的女儿，可当他们看到自己女儿的主管大夫，同时也是楼层主任孙红卫孙主任快步走过来后，十分尊敬的跟这个看着年轻的大夫打招呼时，他们忽然就反应过来，这个大夫似乎不是普通的领导。 “老师，您过来了。” 孙红卫算是很早就跟在李唐身边的人了，也是被他带的时间最长的一个，整个医院也只有他和关小泽俩人的叫法，跟别人不一样。 “红卫，你是妞妞的主管大夫？” “是，大前天安排过来后，我亲自接的。” “这两天用药有效果没？”李唐伸手接过孙红卫手中的病历本，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 今天是第四天，有用没用，服药三副基本就能看出来了，三副药下肚如果都还没什么效果，那就表示药不对症，该换药了。 “微乎其微。”孙红卫面色严峻的摇了摇头，这种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按照痿证的辩证分型脾胃气虚来治，可惜，就像他说的那样，三天了，效果近乎于无。 “孙主任……” 一旁的孩子父亲有些着急的想插话，孙红卫连忙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任荣明同志，先别着急，我老师过来了，他一定有办法。” 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这个年轻的大夫真的是主任的老师，年轻小夫妻有些诧异的看向正低着头看病历的李唐。 “红卫，今天没给孩子用药吧？” “今天早上我过来查床，发现之前服用的药几乎没什么效果，今天就没再开药。” 孙红卫知道依照惯例，老师今天肯定回过来看孩子，所以他也没着急。 “嗯” 李唐点点头，伸手推开病房门就走了进去，直接来到病床边上就给孩子把脉。 开药、针灸、教孩子父母全新的推拿动作，等再走出病房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红卫，我开的这个药给孩子连续服用三天，一天两次，给护士叮嘱好，每次服用药中间必须间隔十二小时。” “我知道了。” “我刚才给孩子针灸的手法你看明白没？” “看明白了” “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你给孩子针灸，每次不能超过十分钟，医嘱上我写的有，你等会仔细看看。” “知道了老师。” “小会议室门开着呢吧？” “开着呢。” “嗯，病人家属……”李唐转头对着病房里叫了一声。 “来了大夫。” “孩子一时半会醒还不来，你们两个人跟我到会议室来，我有点事儿要跟你们讲讲。” “好”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有些紧张的同时应道。 小会议室内，请那对夫妻坐下后，孙红卫亲自给倒了杯水。 李唐端起杯子轻轻的抿口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夫妇问道：“你们多大年纪了？” “呃……我二十五，我妻子二十四。” “在沪市那边的医院，他们应该给你们讲清孩子到底得的什么病了吧？” “说了，是脊髓性肌萎缩症。” “那他们说没说这种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说了，说是近乎……无救。”年轻的爸爸有些艰难的说道。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还这么年轻，查清楚孩子得的是这么个近乎没救的病后，就没想过重新再要一个孩子吗？” “想过，怎么没想过。”年轻的爸爸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每次我一个看到我女儿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就狠不下心放弃她。”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下身旁抹眼泪的妻子，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重新转过头看着李唐说道：“来这里，是沪海大学附院中医科董主任介绍我们过来的，不瞒您说，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唉……李唐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们沪市的医院当时是怎么给你们介绍这个病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这个病从一八九几年被欧洲的大夫发现并且命名后，到今天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依然没有找到治疗这种病的方法。” 见那个年轻的妈妈抬起头双眼通红的想说什么，李唐抬手制止道：“先听我把话讲完，我之所以叫你们过来谈，是想先问清楚几件事情，然后再告诉你们些事情。” “您请问。” “首先，你们有工作没有？” “我和孩子她妈都有工作，来这里之前我们跟厂里请了个假。” “你们的家庭条件，能支撑你们长时间的不工作吗？” “呃……这……” 孩子爸爸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李唐没等他回答就继续说道：“莪明白了，接下来我讲的内容你们听好，第一，我有把握让孩子能生存下去，但是……也仅仅只是生存，毫无生活质量可言，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想她以后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出去玩耍，那样蹦蹦跳跳，几乎不可能。” “第二，即便是简单的生存下去，也需要长时间的治疗，至于治疗时间，现在我也说不准，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 第五百六十九章 贩卖 见李唐还要说下去，孩子爸爸连忙开口打断道：“大夫您先等等。” “怎么？” “我没太听明白，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孩子需要在这里长时间的接受治疗，然后仅仅是活着，她不可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到处乱跑，自己玩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也不是绝对，通过积极治疗，她还是有可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这个概率究竟有多少，李唐现在心里也没底，他必须把这些可能面临的问题跟这对夫妻讲清楚，孩子才一岁多，这么漫长的治疗期间，家长如果不配合，那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那……那我们治这个病干嘛？” 孩子爸爸问出来的问题，李唐也只能沉默以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费着人力、财力，去搏一个几乎看不到的未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他现在唯一有把握的是让孩子撤掉呼吸机也能活下去，但以后能恢复到哪个地步，这他目前真的说不准。 李唐没讲出来的是，如果这对年轻的父母准备无论怎样都要给孩子治疗，有着非常强烈的信心的话，那么他就打算给这个病立项啊，这样，他就可以让全国跟他这里有合作的医院，碰到这种症状的病人都送过来。 那些医疗仪器设备的皇冠他摘不了，这疑难杂症的皇冠和特效药的皇冠都先给他摘了再说。 这对年轻的父母此时内心里很复杂，要不要继续给孩子治疗下去，似乎成了一个两难的选择。 虽然李唐很想让他们给孩子坚持的治疗下去，但他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身份这样要求别人。 “这样吧，你们先考虑，大老远的跑来了，不管怎样，把这三天的药先用完，看看效果好不好？” “好”年轻的父母同时点了下头。 恰在此时，郭大诚推开会议室门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李唐身旁，俯身低声说道：“董事长，柳总和贾组长一起找您有要事儿汇报。” “那就先这样，你们如果商量出结果了，告诉我们孙主任就可以。红卫，我先过去，那边还有点事儿。” “好的老师，这边有什么变动我会及时通知您。” 一边说着，李唐已经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他在四九城开会期间，监察组组长贾向华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位于铜市的八厂厂长蒋超和副厂长齐世英，以及生产科科长余同杰，仓库管理员蒋宗霞几人同流合污，以隐瞒生产数量的办法，私下贩卖x药片。 贾向华将此事汇报给柳小强后，得到的批示是一查到底。 今天已经是十月二十七号，距离收到举报信开始调查，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柳小强和贾向华一起找他，应该是有结果了。 从住院部大楼刚出来，李唐就看见这俩人正站在院子里的花坛旁，瞳孔不自觉的就缩了缩，看样子那封举报信是言之有物，要不然这俩人不会在办公室都等不及的跑过来。 看到李唐出来，柳小强和贾向华二人忙迎了上去。 “董事长” “董事长” “边走边说吧，情况怎么样？”李唐向大门口示意了一下说道。 “老贾，你给董事长直接汇报吧。” “好，咳咳……董事长，我直接说结果吧，经过十三天的初步调查，举报信上的内容确认无误。” 果然如此！李唐在心中暗道，同时也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是会给他找事儿啊！就不能消停点吗？ “我就是比较好奇，生产线生产出来的药片都是有数的，他们隐瞒生产数量百八十颗的还可以，但能贩卖肯定不会是这么点，究竟是怎么逃过每个季度生产部的检查的？” “非常简单，蒋宗霞的丈夫是八厂的设备维护员叫郭正桥，这个人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平时就好钻研这些机器设备，他把八厂三条片剂生产线其中一条私下里改进了一下，这条生产线比其他生产线每天能多生产出来最少五百粒药片。” 每天？五百？这一年下来得多少？ 贾向华的话让李唐停下脚步，有些吃惊的转头看了过来。 “写举报信的人我也找到了，是八厂的质检员王福辉，去年才分到八厂的大专生，是他发现厂里的各种药材，每个月报表上显示的损耗有些异常，就专门跟同样也生产x药片的二厂和三厂联系咨询了一下。 这一问，他就觉得里边肯定有猫腻，于是，他就特意观察了一段时间，甚至还偷偷跟踪过蒋超。 之所以写匿名举报信，就是他不清楚公司会不会追究到底，也担心万一自己傻乎乎的实名举报，公司却不当回事儿，再让蒋超知道了，那样他就会把厂领导得罪完，以后在八厂就没法干了。” 此时他们几个就站在医院大门口，李唐转头看了看身后络绎不绝的病人和家属，再抬头看了眼天空中耀眼的太阳，虽然已经十月底了，但这两天的气温依然在十几度，体感非常舒适，可他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想掏烟，手伸进刚才没脱的白大褂里面一摸才发现，自己刚才从办公室过来的时候就没装烟。 一旁的柳小强看到他的动作，连忙拿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李唐接过烟给自己点了一根，连着抽了几口后，这才问道：“这事情有多久了？” “最少半年。” “涉案金额有多少？” “不低于十五万。” “我记得蒋超现在应该就在公司开会呢是吗？” “是的，学习此次的会议精神再加上年底前工作安排，已经过来一个星期了，会议今天下午就结束。” “老贾，让保卫部派人现在就出发，把剩下的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带过来，带到公司再慢慢审。” “董事长，这样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这话是柳小强问出来的。 李唐缓缓的摇了摇头：“无所谓，这事情就算想小也小不了，一个厂的班子快烂完了，但凡有可能，这次我都想毙上几个。” 第五百七十章 莫伸手 “对了老贾，八厂组织的主任李利霞参与进去没？” “初步调查没发现她有参与进去的迹象，不过……” “不过什么？把话说完。” “这个李利霞主任应该怎么说呢，她干工作属于得过且过那种，就是能不干就不干。” “不作为？” “对，就是不作为。” “她现在人呢？” “学习会议精神结束后她就已经先一步回铜市了。” “不作为？既然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让她回家卖红薯去吧，把她的材料这次一并准备好。” “好，董事长，那我就先去安排了，蒋超您看是直接从开会现场带走，还是等中午休息以后？” “现在就带走，先看管到你们的询问室里，等下我过去见见他。” “柳总” 见李唐已经安排完了，贾向华又转头看向柳小强。 “我没事儿了贾组长，按照董事长的指示来就行。” “好，董事长，柳总，那我就先过去了。” “行，你先去忙。” …… “董事长” “老柳” 看着贾组长往公司办公楼走去，李唐和柳小强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你先说吧老柳。” “咳，是这样啊董事长。”柳小强也没客气，干咳一声说道：“通过八厂这次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以后各厂的厂长副厂长主任，也就是厂高层，最好还是打乱了轮换，规定一个年限，比如说在一个地方最多干三年，就必须调岗，当然啦，谁不愿意接受也可以，自行调走就行。” “跟我想的差不多。”李唐点了点头：“把总部中层也加进去，以后凡是没有经过两个及以上厂长或主任职务的历练，不得升任公司高层，具体实施办法，你跟建昌，国庆，杜娟和人事部门一起讨论一下，形成一个细则。” “好” “对了，差点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刚往办公楼方向走了几步的李唐忽然又停下脚步。 “老柳，省里向我点将，想调你或者建昌和国庆你们三人中任意一个人，去矿业公司担任一把手，你考虑考虑。” 说完，他也没等柳小强做出什么反应，就朝着总部大楼走去。 “咚咚……咚咚……” 李唐的话让柳小强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起来。 矿业公司在秦岭里边，地界上属于秦山市管辖，但公司是省里直管，一把手享受正司局级待遇，前任总经理会前刚刚调到省内某市担任副领导代领导，等翻过年当地代表会过后任领导肯定没问题。 也就是说，担任这家公司的一把手，前途还是非常光明的，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诱惑，当然也包括柳小强。 他在秦山药业担任总经理是二把手，级别上虽然跟矿业公司那边一样，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秦山药业的一把手根本不可能换人，也就是说，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那么就算干到退休也就这样了，想要获得突破，只能跳出去。 可是，跳出去真的好吗？ 柳小强几乎没有犹豫，看到李唐往前走，他就抬腿追了上去。 “董事长，您还是征求一下建昌和国庆的意见吧，我就算了。” “给我个理由。” 其实李唐心里是想让柳小强过去的，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对于这位副手的管理能力他很了解，去管理矿业公司绝对没问题，年龄上也有优势，今年才四十五，年富力强，独当一面的好好干上几年，十年后跳出企业到政府任职不是不可能。 “理由很简单，我这个人其实也可以说是胸无大志，在秦山药业有您托底，我可以放手施为，真的让我出去管理一家企业，我心里没底。” “这个理由没办法说服我。”李唐笑着回了一句：“老柳，不要急于做出决定，考虑两天再说。老杨和国庆那边我也会去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况且就算我报你们谁上去，省里能不能批准还是另一回事，领导们也是需要通盘考量的。”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总部楼下，俩人再没往进走，就站在大门口又说起了话。 这可把出出进进的公司员工弄得能难受死，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都成了事儿。 人家俩那里肯定是说事情，你这个打声招呼那个打声招呼，这不是影响领导说话么，可要是不打招呼又会不会不礼貌。 好在郭大诚及时帮大家解决了这个难题。 “董事长，柳总，您二位站的这个地方挺碍眼的，要不咱换个地儿？” 他到底是跟在李唐身边时间长了，说话偶尔的开点小玩笑并没什么。 被他这一提醒，两巨头也意识到他们选的这个说话地方不对头，没看旁边进出的员工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连忙就转身往进走。 “老柳，一起去看看咱们那位挖墙角的蒋大厂长？” “看看吧，这位还是老铜市药厂留下来的干部，当时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更没发现他有伸手的前科，怎么这才几年啊，变化就这么大的。” “唉，这几年社会上的变化都这么快，人心有变化也是正常的，之前做的好，并不能代表以后，咱们这些处于大变革中的干部啊，还是要与时俱进，人心，是最难把握的啦。” 李唐和柳小强俩人走进总部大楼的时候，蒋超刚被监察组的杨志刚副组长带人，从位于九楼的小会议室带走。 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由杨建昌副总经理主持，安排今年最后两个月的生产任务，八厂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常务副总经理很清楚，刚才杨志刚进来带人他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给会议室里剩下的其他七位厂长带来的冲击可就太大了。 第二个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位厂长了，什么时候药厂厂长都成高危职业啦？ 就在几人还在猜测蒋超是不是也是因为涉密而被带走的时，坐在主位杨建昌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然后清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咳咳，各位同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蒋超被带走不牵扯涉密事件，大家不用瞎猜，具体因为什么，随后公司肯定会下发文件，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借着这个工夫，我提醒大家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好啦，咱们继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嘴硬 监察组询问室位于总部大楼后院的一个角落，因为被大树和花坛遮掩，不走到跟前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栋单独的二层小楼。 这里也是全公司唯一一处，平时除了监察组的工作人员，其他部室的人绝对不愿意过来的地方。 被从会议室带过来的蒋超，有点难掩自己脸上的惊慌神色，被带进问询室后，看到已经坐在里面的贾组长，连忙说道：“贾……贾组长，这……这是干什么啊？你们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工作？” “先坐，先坐，蒋超同志，先请坐。”贾向华笑眯眯的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先坐下再说。 “不是，贾向华，你们就这样把我从会议上带走，给我的声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以后的工作该怎么进行？” 看着色厉内苒的蒋超，贾组长笑着摇了摇头：“蒋超同志，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以后的工作该怎么进行，而是需要考虑你该怎么交代问题才对。” “我……我需要交代什么？你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我是不是莫名其妙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蒋超同志，我从事纪律监察工作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是从基层乡镇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这二十年来经过我手的案子不下二百件，我这个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没有过硬的实质性证据，我绝对不会提前接触当事人。 另外，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铜市带齐世英，蒋宗霞，郭正桥，余同杰了，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从贾组长嘴里吐出的这一个个名字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蒋超的心脏上，让他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两腿一软就朝地上跌去，幸亏带他过来的杨志刚副组长和另一名工作人员就站在他身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把他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要不然真就要摔一个屁股墩了。 “嚯，怎么滴，都坐不住了，还得人扶着才行？” 恰在此时，李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蒋超浑身软塌塌的坐都坐不住。 看到董事长和总经理二人一起进来，蒋超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子力气，使劲挣开搀扶着他的那俩人的手，一头就往不远处的墙上撞去。 别说，他猛然间来的这一下，屋里几个人还真的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蒋超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至于什么脑花四溅，呵呵，不好意思，没有上演。 为什么专门给监察组弄了个询问室，当时就防着有人狗急跳墙来这一手，在装修的时候，按照李唐的意见，屋内全部是软包，在壁纸下还有大量的海绵，头撞在上边除了会感觉有点晕之外，根本不可能出现其他情况，这个房间内的桌椅都全部是专门定制的，没有普通桌椅那种棱角，想在这里自戕，呵呵，除非有人配合你。 看到蒋超跌坐在地上，杨志刚和另一名工作人员这才走上前把他重新扶起来拉过来放到椅子上。 “想死啊？简单，把事情交代清楚，把该退赔的钱全部退赔，等案子移交到检察院以后，我会建议让对你们几个从重判罚的。” 他撞不撞墙的李唐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还一人再点上一根烟。 “蒋超”吐出嘴里的烟，李唐开口叫道。 “董……董事长……”满脸死灰之色的蒋超听到叫他，缓缓的抬起了头。 “交代吧，没交代清楚之前，想死，肯定是死不了的，而且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想以死来逃避责任，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还想玩什么人死账消？想多了，你就算今天死在这里，该你退赔的钱，我也会让人从你家里一分不少的全部带回来。 而且，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贾组长手上掌握的证据可能还少了，你所得到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的多，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全部交代清楚。” 听到李唐的询问，被两个人押着坐在对面的蒋超忽然就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李唐，钱全部在国外呢，有本事你就追去吧。” “国外？” 听到这个答案，李唐和柳小强还有贾向华三个人都是明显的一愣。 “我想起来了。”贾组长忽然开口说道：“蒋超，你儿子去年到老美留学去了是吧？” “没错，有本事你们就追去吧，钱都在我儿子那里。” “老美留学？呵呵……”听到这里李唐也笑了。 “既然是老美那简单，蒋超，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应该有段日子没跟你儿子见过面了吧？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让你们父子见见面，到时候你们好好聊聊。” 如果是去别的国家了，李唐可能还真没啥好办法，但是在老美，还是去留学，都不用找埃摩森，直接找johnson的人都可以，随便想个办法让学校一开除，然后遣送回来简直不要太简单，至于那点钱，他还真没往眼里放，能要回来最好，实在要不回来就那样呗。 拿了莪的钱还想在国外潇洒下去，那是纯粹想多了。 “咳咳……蒋超，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公司跟老美的公司合作的最多，只是想办法把一个在他们那里留学的学生弄回来而已，又不牵扯到政治，真的不是很难。” 看到蒋超依然是一副轻蔑冷笑的表情，柳小强抬手敲了敲桌子，非常贴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这下蒋超的脸色终于变了，可惜晚啦，李唐此时已经没心情听他再说什么，刚才说完话后他就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等柳小强说完后直接开口说到。 “老柳，走吧，跟他还废什么话。老贾，不用问他了，等那几个被带回来后，你安排人把证据都固定好，另外，他如果还想死，就给他一把刀，反正已经知道钱在哪里了，刚好等他儿子回来给他送葬。” 说完，李唐就没理会叫他蒋超，直接就出去了。 见状，柳小强看着蒋超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起身也走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交代 “贾组长，贾组长，我犯法了那也是我有罪，这跟我儿子没关系啊！” “现在知道害怕啦？呵呵，不是你说的钱在你儿子那里么，那是国家的钱，肯定要想办法追回来的。说实话蒋超，我还是比较欣赏你刚才那满脸桀骜不驯的模样。” 说完，贾组长也站了起来：“志刚，庆磊，不用专门在这里看着他，只要保证他不跑就行，至于他想死还是想活，由他自己选择。” “知道了组长。” “贾组长，我求求你啦，这跟我儿子真没关系啊，我都交代，我全部交代。” 眼看着贾向华就要走，蒋超一下子就急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杨志刚和孟庆磊二人还没松手呢，他根本就没法挣脱，只能是坐在那里大声喊到。 已经走到门口的贾向华闻言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来说道：“蒋超，我现在对你交代还是不交代并不感兴趣，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们私下里贩卖x药片多长时间了，总共获利多少钱，你又分了多少钱，这些钱现在在哪里？” “我……” 见蒋超又犹豫了，贾向华冷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就等着你儿子回来给你送行吧。” 说完，他再也不管又开始高声喊叫要交代的蒋超，直接就走了出去。 “行啦，我们组长已经走了，别喊了，机会给你留了那么多次，你自己不珍惜啊。” 见门已经关上了，杨志刚拍了拍蒋超的肩膀，示意他别叫了，这个屋子的隔音做的特别好，只要门关上了，屋里的动静外边几乎都听不到。 “志刚兄弟，志刚兄弟，求求你帮我把贾组长叫回来，我交代，他刚才问的问题我保证一字不落的全部交代。” 去叫领导回来？杨志刚当然不会去，他松开压着蒋超肩膀的手，走到对面坐了下来，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信纸一根钢笔。 “既然想交代，那你就开始说吧，你交代完之后，我会拿过去给领导看得。” “我……我……” “蒋超，我提醒你一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如果觉得戏弄我们好玩，当然可以继续下去，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刚才董事长和柳总还有我们贾组长都已经说过了，你应该清楚。” 杨志刚放下手中的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甩手给孟庆磊丢过去一根，然后再给自己点上。 “杨……杨组长，能不能给我一根烟，这次我真的交代。” 听到蒋超的要求，杨志刚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交给孟庆磊帮他点上。 “好啦，现在烟也抽上了，说吧，你们几个私下里贩卖x药片的行为，持续多长时间了？” “从……从去年三月份开始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蒋超声音低沉的交代了起来。 去年三月就开始啦？ 蒋超交代出来的这个时间，杨志刚还是比较诧异的，他们经过暗中初步调查后，发现的作案时间是今年三四月份，当然啦，这也是因为是暗中调查才造成的。 “总共获利了多少钱？” “具体钱数莪记不得了，大概是五六十万吧，宗霞那里有个账本，我们每次交易的时间和钱数都有记录。” 五六十万！这个数字让杨志刚的心再度狠狠地跳了一下。 “蒋超，你确实可以，犯法都还不忘记把自己的亲妹妹和妹夫拉着，你是想要以后坐牢的时候，也要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吗？” 八厂的仓库管理员蒋宗霞，设备维护员郭正桥，一个是蒋超的亲妹妹，一个是他妹夫，这下妥了，他不但把自己送进去了，把妹妹两口子也送进去了。 杨志刚的话让蒋超深深的埋下了自己的脑袋。 “你分了多少钱？” “我拿了一半，剩下的钱他们几个人分。” “除了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副厂长齐世英，生产科长余同杰，还有你妹妹和妹夫外，还有谁参与进来了？” “生产科的尹大稳和马作延应该知道一点，为了堵他们的嘴，余同杰分三次给了他们一人五千块钱。” “最后一个问题。”杨志刚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你分到的钱都在哪里？” “为了我儿子能拿到留学名额，我给人送了两万块钱的礼，然后又四处托人换了八千美元给我儿子带走了，剩下的钱……” 说到这里，蒋超明显有些挣扎，杨志刚也没催他，只是耐心的等着。 “剩下的钱在我家小房子，我儿子那张床上铺的褥子里缝着。” 最终，蒋超还是讲了出来。 而杨志刚也暗自松了口气，钱大部分都还在国内就好，同时他还有些疑惑。 “蒋超，你刚才不是说钱都全部给你儿子带到国外去了么？” “呵呵”蒋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刚才是心存侥幸的胡说呢，美元实在是不好换，我求爷爷告奶奶的从去年到现在，也才换了一万美元，已经给了我儿子八千，还有两千也在褥子里缝着呢，原本打算年底前看能不能再想办法换点，一次给他寄过去。” 这年头想换外币确实非常难换，在大城市如果有关系的话还能稍微好点，在铜市那种十八线小城市，他一年多能换到一万美元都算是厉害的了。 主要还是他也不敢大鸣大放的找人换，只能是偷偷的，毕竟你的收入在哪里放着呢，秦山药业的工资是高没错，但也没离谱到能让你一年就挣到上万美元。 按照银行现在的挂牌汇率算，一万美元就是八万五软妹币，而他一年的正常收入不会超过七千块钱，铜市药厂被收购才三年而已，也就是说他当厂长也才三年，怎么攒都不可能攒到那么多钱，至于说钱是借来的，呵呵，那得借多少人才能借到那么多钱。 这年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对于一座十八线小城市来说，万元户都是当地了不得的富豪了。 “呼……”杨志刚看着纸上记录下来的内容，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对了蒋超，你是怎么联系上想买药的人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配合 “是……那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我那个朋友是个个体户，经常跑南方去进货，至于他是怎么跟那个人认识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买药的那个人是南方人？” “对”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把药卖到哪里去了？” “我听他说过，他主要是把药走私到港岛那边卖。” “你们多长时间交易一次？” “不一定”蒋超摇摇头说道：“我这里攒一段时间，每次都是我给他打电话，如果接电话的不是他留言就行，每次我打完电话不超过一星期他就会到铜市。” “你们上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 “呃……上一次是国庆节当天。” “如果没抓你，你计划的下一次交易时间是什么时候？” “计划的是到月底。” 月底？杨志刚看了眼手腕上表里的日期，今天是二十七号，那也就是这两天了。 “蒋超，我现在带你过去给那个人打电话，你愿意配合不？” “杨组长，已经到这份上了，配合当然没问题，但你能不能跟领导说说，我认罪，可这跟我儿子真的没关系。” “蒋超，我也不瞒你，你也应该能想到，董事长想做什么，我这个监察组的副组长还真插不上嘴，我只能说，你好好配合了，我自会把你的态度如实汇报上去，至于领导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级别不够，想参与也参与不进去。” 说完这番话，杨志刚身体向后一靠，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又点了一根，还示意孟庆磊给蒋超也再点了一根，便不再做声，安静的等待着。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支烟的功夫，蒋超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说道：“杨组长，我愿意配合。” “好，你们打电话约定没约定几点打？” “这个到没有，我随时都可以打。”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打电话，不过……蒋超，我把话先跟你说清楚，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好好配合我们把买货的人抓到，这算你立功，你当厂长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你们当地公安系统肯定也有熟人，应该清楚这时候立功，对你将来的量刑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杨组长你放心吧，既然我已经决定配合，就不会出尔反尔，只希望回头你能在董事长面前为我美言两句。” “这个你也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你的态度，我肯定会如实上报的。” “谢谢杨组长，那莪们走吧。” …… 半个小时后，监察组长贾向华办公室。 贾组长看着自己手下的副组长拿过来的笔录，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年零七个月，涉案资金五六十万，这几个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书写了铜市的新纪录啊。志刚，你记得随时跟那边联系，让过去的人顺便去蒋超家，把剩余的钱也起回来。” “好的，组长，关于布控抓买货人的事情……” “我跟柳总和董事长汇报一下吧，这个需要请公安出面了。行，我现在就去找领导汇报，买货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还是抓紧时间吧。” “组长” 见领导已经站起来准备要去汇报工作，杨志刚连忙叫到。 “嗯？还有什么事儿？” “我答应蒋超只要他好好配合，就会在领导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呵呵，董事长还没那么闲，充其量就是几万美元，不值得董事长搭进去一个人情，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儿子了不得就是个受益者而已，又不是帮凶，不随意扩大打击面，这是咱们组织的纪律。” 贾组长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抬脚就准备往出走，见状，杨志刚连忙拉开办公室门，跟在领导身后走了出去。 …… 李唐刚才离开询问室，一是他实在懒得跟那家伙废什么话，二是他约的秦山工行的段英楠，十点钟过来到公司见面说办理贷款的事情，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他回到十六楼的时候，段英楠已经带着她们秦山工行中支的行长等在了会客室。 “段主任，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其他事儿，让你们久等了。” “您客气了李董，我们也是刚到，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秦山中支的行长章丰伟章行长，立早章。” “章行长你好！” 面对李唐伸出的手，章行长连忙伸出双手握了下。 “李董您好！” “二位请坐，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我私人的一点事情，把二位从秦山大老远的叫过来。” “李董您客气了，您工作忙，我们上门服务也是应该的。” 对这种领导兼超级大客户，就算银行现在是政策性银行，没什么存贷任务，也万万不敢怠慢，章行长表现的那叫一个恭敬。 把行长介绍给李唐后，段英楠就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再没插话，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就算是结束了，这时候再插话说什么，就有点不礼貌了。 自从去年秦山药业将总部搬迁到省城，她也有段日子没见过李唐了，这次如果不是听说这位大佬想贷款，她特意找上老同学杜成栋帮忙，再想见这位，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一年多了，这位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不对，变化还是不小的，周身的气场更强大了，脸上的笑容也更温和了。 看着李唐，段英楠又想到了自己那位老同学兼初恋情人，当年如果自己坚持一下，如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想来应该不会离婚吧？生活应该很幸福吧？ 唉……想到这里，她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往日不可追。 这边李唐和那位章行长随意聊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入了今天的正题。 “章行长，想必你也清楚我邀请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 “是，段主任跟我说了，您打算贷款，个人贷款？” “对” 见李唐点头，章行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小心翼翼的说道：“李董，个人贷款的话，必须要有合适的抵押物，或者是担保人，当然，这个担保可以是单位，也可以是自然人，不过如果是自然人，我们就需要审核身份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介绍 “不用担保，我这里有抵押。”李唐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用国债抵押，到期日都是三年以后的，我准备贷款的期限不超过三年。” 一听是用国债抵押来办理贷款，章行长在心底先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位上来就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正就是要办贷款。 说老实话，虽然想想办法也能贷出来，但是他要承担的风险可就太大了，现在妥了，有抵押，还是国债，可以说是零风险，完美！ “不知道李董您打算贷多少？” 李唐偏过头看了眼段英楠，见她也看着自己，想了想说道：“总共八十三亿。” “咳咳……” 段英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见二位领导都看向她，连忙举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 章行长也是借着扭头的工夫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骇然。 八十三亿，这是什么概念？反正除了国家主导的大型基础项目之外，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么大的单笔贷款。 这么说吧，别说秦山工行了，就是秦省工行的存款余额都没这么多，根本就不可能吃的下。 借着喝水，章行长整理了一下语言：“李董，我没别的意思，但是……您这笔款，别说我们省行了，就是咱们全省工农中建全部加起来，也未必能放出来。” “什么意思？”章行长的话让李唐有些发蒙，愣愣的问道。 “据我所知，咱们全省银行的存款余额加起来都没这个数字，更别提具体哪一家了，再加上还有存贷比限制，按照规定，放出去的贷款余额不能超过存款余额的百分之七十五。” ？？？ 这真的触及到李唐的知识盲区了，他还真不知道有这种限制。 不过…… “咳咳……行长，您说的只是储蓄存款余额，没算对公存款。” 对啊！ 段英楠的提醒让章行长先是一呆，然后就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是我糊涂了李董，没算对公存款余额，您这笔贷款咱们省内的银行肯定能贷出来，但一家做不到。” 这还差不多嘛，李唐还纳闷自己这笔贷款难不成得找到总行去才行。 “那这样吧，反正我跟段主任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看你们行能贷出来多少，回头咱们就办手续。” “谢谢李董，我能多嘴问一句您这么多钱是……” “哦，投资一家公司，公司的手续正在办理中，贷款的钱回头都要打到在省城你们工行开立的验资户中。” 好家伙，什么公司需要投资这么多钱！ 章行长在心底暗暗咂舌，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 虽然银行对贷出去的款，在使用用途上有监管责任，但这年头也就是说说而已，现在能从银行贷出去款的不管是个人还是单位，哪个没点关系，多的都是政府担保，你监管人家谁啊？ 至于眼前这位虽然是个人，可真要算起来，比那些单位还可怕。 人家能给解释一句已经不错了，对此，章行长感到满足啦。 最终，经过综合考虑，秦山工行这边能给解决贷款不超过五个亿，这差不多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就这，还得先上报省行审批，同意了才行。 不过也刚好，他这里上报审批，就省的李唐再去找他们省行了，剩下的贷款，想必王婷那个闺蜜那里也解决不了，到时候等着这些省行找他来吧。 让秘书室的薛春安副主任代自己把人送走，已经等了一会儿的贾向华跟进办公室后，就连忙汇报起了蒋超的事情。 …… 这边章行长和段英楠走出秦山药业的总部大楼，跟薛春安告别后，回头仔细看了看刚才来时没顾得上欣赏的气派大楼，有些羡慕的砸吧砸吧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上。 他要赶紧回去准备材料报到省行。 “对了段主任，你跟李董是怎么认识的？” 车子没开多久，章行长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副驾驶位转头看向后排问道。 他也是刚调来没多久，只知道段英楠是原人行老行长的女儿，前夫在下面县上当支行行长，对其他事情并不了解。 领导的询问，段英楠想了下才笑着回道：“我跟李董的一个发小是大学同班同学，也是经他介绍才认识的。” “哦，是这样啊！” “行长您可能不清楚，段主任跟这位李董还有一段生死交情呢。” 章行长刚把头转过去，开车的司机就接上了话。 现在的司机都是单位的正式工，还是技术工种，跟领导接触，不像以后那样的小心翼翼，在车里随便聊天都是家常便饭，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说的话可让章行长大吃一惊，同时也提起了极大的兴趣，生死交情那是什么概念？ “马师傅，你可别乱说了。”压住心中的喜意，段英楠佯装不悦的说道。 “嗐，段主任，那事儿知道的人多，又不是瞎说。” 司机老马看了眼观后镜，刚想继续说什么呢，副驾驶的章行长开口了。 “段主任，你别插话，老马，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领导，您应该知道李董脸上有道疤吧？” “嗯，知道！怎么，那道疤有什么说道？” 好多人从电视上看到李唐脸上的疤都会好奇，秦山药业有款产品就是去疤的，效果真的特别好，这是有目共睹的，可为啥董事长脸上的疤不去掉，这真的让很多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前些年有人眼红秦山药业的产品好，能卖到国外挣外汇，就找的人过来对付李董，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第一次听说把李董身边的司机给用枪打伤了，这个只是听说，具体的也没什么人见到。 第二次，就是我说段主任和李董有生死交情的那次，当时段主任和还是总经理的李董正在药厂办事处门口说话呢，刚好碰到有人过来行凶，听说开枪的瞬间李董把段主任推开，然后他自己脸上受伤了。 该说不说的，听说李董的反应还真快，他身上有配枪，掏枪就射，把行凶的人给打死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可惜 章行长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那会儿还是省行一个部门领导，对秦山发生的这事儿是一点也不清楚，满脸诧异的再次转头看了眼坐在后排，面色平静望着车窗外的段英楠。 重新转回来后，章行长在心中将他手下这位女将的重要性，再度提高了一个层次。 作为市中支的行长，现在的中支其实也就是日后市分行这个级别，如果要套行政级别的话，章行长属于正处级，段英楠这个办事处主任是副科级，像她前夫是县支行的行长，属于正科级。 章行长毕竟是中支的行长，年富力强，才四十出头，跟段英楠的年纪差不多，能从省行下来担任一个市中支的行长，说明在省行里也有非常不错的人脉关系。 他对上边关于银行改革的政策吃的十分透，知道国家已经有打算将商业银行和政策性银行区分开，显而易见的，工农中建四大行是必然会转型成为商业银行。 但以现在的资产不良率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一家银行能顺利转型。 怎样把以前的包袱甩掉，章行长不知道，但他清楚，如果想要降低这个比例，那就要多多的吸收存款，然后再多放一些优质贷款出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冲抵一部分之前的呆账坏账，降低资产不良率。 可怎样吸收存款？靠自然增长？呵呵……老百姓的工资就那么高，全秦山才多少人，就是所有人都到他们行来存款，那也增长不了多少。 只有多一些类似于秦山药业，李唐这样的优质客户才可以。 不说以后了，就这次只要能把这五个亿的贷款放出去，那么他们秦山行的资产不良率就能往下走好大一截。 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把这样的优质客户留住，人家现在在省城，想让人家十分麻烦的把钱往秦山存一些，没有一定的关系，这种事情是想都不要想。 “段主任” “行长” “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跟李董把朋友关系维系下去。” “呵呵，行长，据我所知，李董十分爱惜羽毛，这点从他身边的秘书室里从来没有女性秘书就能看出来，我一个离异的单身女人跟他多打交道，就算我愿意，人家可能躲我还来不及呢。 不过您的意思我能明白，我和李董的爱人宋教授也认识，以后我会想办法跟宋教授走的近些。” 很好！手下的人这么上道，让章行长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他又继续说道：“杨行长年底就到年龄要退了，我的想法是向省行推荐你上来，你在办事处也已经干这么多年没动了，又是大学生，资历肯定够，不过，因为是越级提拔，你最好让老行长也使把劲。” 老行长指的就是段英楠的父亲，已经退休了，但在人行中支干行长那么多年，工行又是从人行分出来的还不到十年，在省行那个层面也有着不小的人脉关系。章行长这边报上去，段英楠的父亲再给加把力，基本上这事儿就成了。 中支副行长！章行长的承诺让段英楠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她不想上去才怪了呢。 “谢谢领导！” “不用客气，利用你的专业知识好好干工作就行。” 开车的马师傅扫了一眼观后镜，嘴角微微一翘，他当年在人行干临时工，后来能转正又学上开车，都是靠段父给帮的忙，这些年一直想还当年的人情，可人家是领导，他哪里还的上。 今天总算是让他找到机会将这个人情还出去了，刚才之所以要说出那段往事，也是想帮忙，好让领导知道段英楠的重要性，现在眼见差不多能成功，也是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 …… 秦山药业这边，李唐看到了那份笔录，但再一合计，五六十万他一个人就能拿一半，也就是二三十万，现在已知的花出去了就是十万来块钱，家里应该还有剩下的十几万，再加上其他人那里的，损失不算大，至于说将蒋超的儿子弄回来，就像贾组长说的那样，他还没闲到那个地步。 “触目惊心啊！” 放下笔录，李唐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贾，你刚才说志刚已经带着蒋超给买货人打电话了？” “打过了，据蒋超说，每次联系完，不超过一个星期，那人就会到铜市，然后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跟柳总汇报了没？” “已经汇报了，柳总的意思是这事情最好直接跟省厅联系，请求省厅派人支援，将此人捉拿归案。” “嗯，我也是这意思，不过……”说到这里李唐停了下来，仔细的思考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老贾，还是先给省监委会汇报吧，尽快汇报，让他们跟省厅联系派人。” “呃……董事长，案子还没有全部落实呢。”贾向华没想到领导竟然会现在就让给省监委汇报。 “先汇报一个大概，口头汇报就行，让那边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说，详细的情况等案件彻底查清后会形成书面材料上报。” “好的董事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向省监委的张副主任做口头汇报。” “嗯，你把我的意见也给治州同志转达一下。” “好的” …… 贾组长走了，李唐起身走到窗户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向外边。 一家上万人的实体制造公司，下辖八家分厂，分布在五座城市，无论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其实都不足为奇。 但每次碰到这种因为一己私欲而被抓的，他还是会为当事人感到可惜。 像这次这个蒋超，不但自己沉沦了，还把亲妹妹和妹夫都牵扯进来，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儿子能去老美留学，能在那边过上好日子。 值得吗？ 他儿子在那边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现在他进去了，也就意味着他儿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回头关于他儿子的公派留学是做了手脚的这件事情，还要通报给他之前的大学，因为那里有人收钱了，这是肯定要查到底的，到时候他公派留学的身份还能不能保留，都是另一回事儿呢。 第五百七十六章 拒绝 “咚咚咚……” “进来” “三哥” “咦，虎子，你是我办公室的稀客啊，有事儿？” 看到来人李唐还有些诧异，庞虎在公司里没什么事儿基本就不会来他的办公室，只会在他自己位于一楼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他的召唤，今天竟然还给找上来了，这是有事儿啊。 “嘿嘿”庞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哥您别开我玩笑了，您一天忙忙的，我老来您办公室算怎么回事嘛。” “行啦，那就不开玩笑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那个杨春忠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完了，现在在我办公室呢，您准备怎么安排他？” “杨……”刚准备问杨春忠是谁呢，话都出口了李唐猛然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山里的派出所副所长么。 当时收到李唐的邀请，杨春忠回去跟老婆一商量，其实也谈不上商量，就是他一说，他老婆立马就让他答应，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种机会如果都不抓住，那是要遭天谴的。 为了自己的家，杨春忠在第二天将材料交过来的时候，就表明了自己愿意过来工作的意愿，那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了，跨系统调动不是特别容易，还是从行政执法部门到企业，再加上交接工作用掉的时间，这次调动花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在这期间，杨春忠也知道了他当年得罪的那个人被收拾了，他的同学们也纷纷向他表示祝贺，这才知道他已经准备调出去到企业工作了，一听是到秦山药业工作，原本还想劝他的同学们都选择了闭嘴。 当知道压在自己头上的那座大山终于被收拾了，杨春忠这个沉默的汉子喜极而泣，但他没为自己选择离开公安系统感到后悔，反而更坚定了以后要在秦山药业好好干的心。 “把他交给老黄就可以，老黄知道该怎么安排。” “行，那我就下去了三哥。” “嗯” 等庞虎离开后，李唐将手中的烟抽完，也走出办公室，来到了位于十二楼的张国庆的办公室。 “董事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儿喊我上去不就行啦。” 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正在看文件的张国庆连忙起身将人迎进来。 随着李唐这次会议上去掉候补成为正式委员，组织内排名进一步提高，以及级别的提升，公司里的人现在面对他也是愈发的恭敬。 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奈，却也毫无办法。 正司局级和副部，看上去就差了一级，可这一级却如同天堑，之间的实际差距，就相当于从普通科员一步一步走到正司局级。 见张国庆准备倒水，李唐连忙叫住了他。 “别倒水了老张，喝了一早上水，走起路肚子里都咣当呢，你也坐，我过来就是跟你说点事。” “董事长您说。” “是这样，你考虑一下，省里向我点将，有意从你，老柳，老杨，你们三个人中选一个去当矿业公司的总经理。” 说到这里，李唐见张国庆嘴唇一动想说话，他竖起手示意了一下。 “你别急着下决定，今早上我跟老柳也说了，你们都可以慢慢考虑，最好回去跟家人也商量一下，不急这一天两天的，一定要好好考虑，这关系到你今后的职业生涯。 在我看来，无论你们三个谁去都可以，这算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咱们公司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想动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董事长您等会儿！”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张国庆急忙开口道。 “我这里不用考虑，我是不会离开咱们公司的，您知道，我今年已经五十一了，说点大白话吧，过去也没任何意义，难道我还能指望着以后再往上走吗？现在都提倡干部年轻化，我还是就在咱们公司再好好干几年，然后退二线享受生活吧。” “老张，你现在是副司局级待遇，过去可就是享受正级待遇了。” “嗐，又能有多大区别，更何况还要到山里边去，您不用劝我，除非您命令我去。” 这种命令李唐怎么可能会下，虽然他确实希望这三个人能有一个跳过去，首先确实对前途好，再就是走一个人公司的人员岗位也能动动，但他绝对不会强迫谁去，搭班子这么多年，这几个人用着也确实顺手。 见张国庆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一拍沙发扶手就站了起来。 “你们啊，这是好事儿，怎么到了你们眼里这就成了洪水猛兽，给人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不过老张，回头你们三个如果都不愿意去，那么省里假如直接点谁，那就必须要听话，过去了要好好干。” “这您放心，组织交给我的工作，我肯定会不打折扣的干好，只要你不推荐我就行。” “你啊……” 李唐有些好笑的抬手指指张国庆，摇了摇头。 “嘿嘿，董事长，跟在您手底下干工作我心里踏实，咱们公司工资高，福利好，我才不傻呢。” “随便吧，莪不管了。” “董事长，您不在坐会儿？” “不坐了，看见你闹心，五十岁的人了还没点上进心。” 说着，李唐就拉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张国庆紧随其后将他送到了电梯间。 没上进心这种话，如果放到其他场合说，老张同志的心可能还得一忽悠，可今天这种情况，虽然也有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上级对下级的玩笑话，他根本就不在意。 杨建昌那里李唐没过去，应该还正在开会呢，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不过据他估计，情况跟柳小强和张国庆这里应该一样，手下总经理、副总的这种反应，李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不是想把谁赶走，而是矿业公司总经理的职位确实不错，既锻炼人，还能出成绩，位于山里的矿场是个露天矿，矿藏量排名亚洲第一还是第二，安全生产方面要少操不少心，他没记错的话，这家公司后来还上市了，业绩方面一直都做的不错，几任一把手的出路都挺好。 第五百七十七章 离开 正式报案，立案受理，部署抓捕，抓到从南方过来的买货人，请求南方那边省份的公安协助，秦山药业监察组将嫌疑人移交给公安部门，乱七八糟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月初。 刚好，会后的人事变动也来了。 曹主任退休，宋爸顺利接棒主任一职，走到了他人生的最巅峰。 宋爸一上任，就将之前省里已经研究决定好的一系列省内人事变动安排了下去。 这其中也包括矿业公司的总经理一职，最终人选是……杨建昌同志。 这个任职命令暂时还没下达，不过可以说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了。 十一月九号星期一，一大早，临出门前，李唐蹲在自己老婆面前，侧脸贴在她的腹部。 “好啦，快去上班，虎子都在外边等你半天了，天天听，能听到啥，一点动静都没呢。”宋小慧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自己老公的脑袋。 天天都要整这出，不是把脉就是贴着听，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从七月算，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可宋小慧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那什么孕早期的妊娠反应，贪吃贪睡这些，她通通都没感觉到，腹部目前也还没任何变化。 如果不是去检查的时候能听到胎心，做b超也能看到，如果不是她老公的医术绝对不会出错，她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究竟怀孕没怀孕。 别说她了，李唐不照样如此，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心里这么没底，也是关心则乱吧。 “别动，我跟我儿子聊会儿天。” “切，b超都没看出来性别，你自己把脉把出来的准吗？” “麻烦你把那个吗字去掉，我如果连这都摸不准，那以后也别干大夫了。” 对于妻子只怀了一个，李唐还是稍微有点遗憾，如果能跟大哥家里一样，一胎儿女双全多好的。 这倒不是他们李家有双胞胎基因，他们家没有，是人家宋家有这方面的强大基因，而且这个基因好像多是在宋家的女性身上流传。 从宋家的记载来看，嫁出去的姑娘，最少有百分之三十生出来的都是双胞胎，但是宋家的男性，迄今为止只有一个是娶了外边的姑娘后生的双胎。 宋小慧那个堂妹，在省城大学附院药房工作的宋明珍，跟她们医院的一个外科大夫结婚了，去年生的孩子，双胞胎，俩男孩。 怎么到自己媳妇儿这里就成一胎了呢？ 当时妻子怀孕两个多月后，李唐就确定了这是单胎，一是他没摸出来双胎的脉，二是b超也没做出来。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人心的贪婪，没怀的时候光想着能怀上就行，好不容易怀上了，又对不是双胞胎而感到遗憾，啧啧…… “好啦，晚上回来再跟你儿子慢慢聊吧，赶紧去上班，你不是说今天省里组织部门的要过来宣读老杨的命令么。” “不可能一大早刚上班就来。别动，我好像听到点我儿子的动静了。” “哈哈，你儿子跟你说啥了？” “他说他妈妈一天吃太少，他饿的慌。” “一边去，我都吃的够多了，咱妈天天变着花样做菜，我这一个月长了不下十斤了都。” 自打李妈和李爸国庆节后搬到建工公司家属院住，他们俩正常情况下中午和晚上都会过去吃饭，这一个来月下来，宋小慧身上还有脸最起码是圆了一圈。 “对了老婆，你这都四个月了，我打算让乔木把之前一直送他老婆上下班那个女保安派过来，每天也接送你上下班。” “有必要吗？”宋小慧低头看着自己男人。 “我又没什么反应，更没显怀，自己开车又不影响，晓洁那会儿是反应太大没办法。” “你忘了昨天咱俩妈是咋说的啦？” “呃……” 昨天周末，俩爸俩妈都过来这边了，最后二位妈一致决定，让宋小慧以后还是少开车的好，万一呢……是吧。 李妈还说了，不开车以后中午回来不方便，要么李唐派车每天接送，要么她中午过学校去给送饭。 虽然现在对那啥车私用几乎不怎么管，而且李唐那三辆车都是奖励给他个人的，跟私家车没任何区别，车本都是挂在他自己的名下，但外人不知道啊，如果他让人天天开车接送自己老婆，保不齐哪个看不顺眼的就会举报，这不是给监委招事儿呢么。 所以，李唐才想到了当时乔木媳妇儿怀孕时，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那几位轮换的女保安，现在依然在建工公司工作呢，借过来用几个月应该问题不大。 被他这样一说，宋小慧也没法拒绝了，婆婆和娘家妈不让她开车也是为了她好，她不能不知好歹，至于让婆婆每天跑着给送饭，那么大年龄了都，她哪里好意思，看来让别人给她开车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那好吧。” “嗯，我等会中午给木头打电话，晚上吃完饭咱就过去看看。” “行”宋小慧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下依然蹲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的脸：“好啦老公，快去上班吧。” “好，我这就走，你等会儿路上开车慢点。” “知道啦，mua……” …… 早上九点半，组织部门的人过来宣读了杨建昌的免职文件，文件上并没有表明他下一步会去哪里，只说是另有任用，不过他去矿业公司任职一把手的消息，已经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免职文件宣读完，接下来就是离任稽核，杨建昌在秦山药业干了十二年，一直都是主管生产的副职，一时半会儿的结束不了，而且接替他的人选目前还没确定，他手上的工作到底要交接给谁暂时还不确定呢，倒是可以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当时他们三个人都不愿意离开秦山药业，李唐也没办法，只能是实话实说，让组织上自行决定吧。 那会儿他还以为上边会把柳小强调过去呢，毕竟年轻，管理能力还强。 没想到最终上边选择的竟然是杨建昌，这位在老药厂时期就开始担任副厂长的同志，终于要离开他奋斗了十几年的地方。 第五百七十八章 训斥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今天真的被宣布免职后，杨建昌还是表现的有些闷闷不乐，跟在李唐身后将组织部门过来宣读文件的副部长送走后，他闷不吭声又跟着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公司其他几位高层没有跟过来，他们理解杨建昌的心情。 “你这是干什么啊建昌同志，甩脸色？给我甩还是给刚才的赵副部长甩？还是给组织甩？你还当你是幼儿园的小孩子，需要我们哄着吗？” 刚一进门，李唐一点也没客气，劈头盖脸的就训上了。 他能理解杨建昌对秦山药业的感情，也能理解心中的那份不舍，但不管怎样，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那就要坦然面对，人家赵副部长是来宣读文件的，你全程黑个脸是什么意思？ 还好这位赵副部长跟李唐的私人关系不错，上车前只是笑着点了一句，能说到当面，这就表示人家没往心里去，要是什么都不说，等回去后直接给领导一汇报，呵呵，组织部门的领导见你这么不讲政治，没有大局观，搞不好真的向上边一建议，撤回对你的任命，让你直接去一线干工人都不是不可能，反正已经免职了嘛。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绝对会在上边领导的心里，留下一个此人不堪大用的印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杨建昌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情绪化了，被训了后，苦笑着说道：“董事长，是我的问题，我做检讨，我……” “好啦，做什么检讨，坐吧。”李唐没好气的打断了杨建昌的话。 “建昌同志，这几天消息满天飞，对你调去其他企业任职，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同志们都十分不舍，我也一样，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领导干部，我们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要有大局观。 再说了，你是被提拔使用，又不是撤职了，这是好事情。” 杨建昌没急着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唐丢过去一根，再给自己点上，然后才说道：“唉，董事长，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离开。”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秦山药业就在这里，谁离开都是正常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因为我的存在，你们在这里的发展前景就是那样了。 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跳出去，有更好的未来，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也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将来某一天，咱们公司出去的干部，不管在哪个工作岗位，都能干的红红火火。 空话套话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两天因为接替你的副总人选省里还没批下来，你暂时先休息休息，等人选确定以后再过来办理交接，然后等着离任稽核就可以。 还有就是，将来到了矿业公司，跟宝珍市长多联系，虽然你们公司也是省里直管，但毕竟在人家的地头，跟地方政府打好交道，你的工作会好做许多。 最后我要说的是，矿业公司有一位副总叫陈冠亚，之前的分管工作是财务，前年调过去的，我爱人的表哥，你过去后可以和他多亲近亲近，我前天还跟他联系了一下，让他今后多配合你的工作。” 杨建昌的双眼明显亮了几分，分管财务工作的副总，分量不轻了，一过去就能有个熟人配合工作，这样他也不至于孤军奋战，这让他对李唐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先别忙着谢我。” 见他想说什么，李唐摆了摆手，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之前矿业公司内部呼声最高的是常务副总刘顺亭，前任穆总向省里推荐的就是他，具体因为什么没让他接任，我没打听，但估计是年龄问题，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 这个刘顺亭在矿业公司干的时间比较长，是那种典型坐地户，这次没能如愿以偿的接任总经理一职，肯定会有情绪，干工作有可能不会好好配合，估计有一部分中层也会唯他马首是瞻，如果到时候这个人真的不识进退，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谢谢董事长。” 杨建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了，领导已经替他考虑了这么多，他如果还不能把工作干好的话，那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不用客气，你是秦山药业走出去的人，遇到事儿我肯定要帮忙。” 不管愿意不愿意，也不管承认不承认，从秦山药业走出去的人，天然的脑袋上就会贴上他李唐的标签。 例如秦淑娟、陈宝珍，现在还要再加上杨建昌。 陈宝珍刚去秦山履职时，秦山的干部也有些排挤她，因为那些人都以为她跟李唐不是一路人，毕竟一个总经理，一个主任，相当于她是抢权的那个，可后来李唐一个电话帮着安排了一个人，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情况不是那样。 自从那次之后，陈宝珍在秦山的工作好干多了。 将来杨建昌的情况也差不多，必须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不是没根的。 现在李唐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只是个省管企业的领导，但级别不低，更重要的是，在组织内的排名，跟如今的主任和代领导一样，都是委员。 也就是说，秦省总共三个正式委员，其他的班子成员都挂着候补，光看组织内排名不看职务的话，他比其他班子成员的排名还要高。 这就…… 反正每次分管的副领导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他谈话，都会显得比较别扭。 现在省里都准备把分管秦山药业的工作直接交给领导来管理了，要不然副领导不好管理啊，其实也基本上没啥需要安排的，以后万一有啥事儿，可以直接找领导汇报，省的多过一道手续。 这次谈话的时间不短，虽然年龄上他们俩人相差了十几岁，但李唐当了十几年的一把手，在经验上比只分管了一项工作的杨建昌要丰富的多，对领导传授的经验，老杨同志非常上心，听的很认真。 …… 而此时位于秦山的一厂厂长朱生元却显得有些踌躇。 第五百七十九章 帮忙 这次公司报上去拟提拔为副总经理的人选就是他，一厂的厂长朱生元。 他在公司生产技术部干过经理，又在一厂干了几年的厂长，资历肯定够，现在就是看省里是怎么考虑的。 朱厂长之所以踌躇，是他有些迟疑是否要到董事长那里去坐坐。 因为管理职责，他们下面这些厂长平日里去公司汇报工作，基本都是给杨建昌，或者是柳小强汇报。 正常情况下，除了公司召开全体中层以上干部会议的时候，还有逢年过节领导下来慰问，其他时候他们这些厂长也很少能见到李唐。 也就是说，朱厂长其实有段日子没向李唐亲自汇报过工作了。 这次他被作为拟任副总经理的人选推荐上去，他当然既高兴也激动，但只要上边还没批下来，一切都还是镜花水月。 他之所以考虑要不要去李唐那里一趟，是因为他清楚，只要他们这位董事长愿意，他这个副总就当定了。 可他也是从秦山药厂时期就在的老人手了，知道董事长的脾气，担心自己这一去会弄巧成拙，这才是他迟疑的根本所在。 “咚咚咚……” 就在朱厂长正满办公室乱转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厂长，我听行政办的说您找我？” “勤亮，快来坐。” 来人叫宋勤亮，听姓就知道，是宋家的子弟，勤字辈，跟宋小慧是一辈的，是宋爸堂弟的儿子，三十二岁，跟宋小慧同年出生，月份小点，他是七八年去当了五年兵回来后直接进的厂子，目前在一厂原料处理车间当主任。 看着朱厂长又是给他倒茶，又是给他发烟的，宋勤亮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厂长，您找我是……” “咳咳，是这样的勤亮，嗯……我就是想问问，你平时经常回你们老宅子不？” “回老宅子？”宋勤亮不笨，虽然朱生元问的问题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结合这几天厂里的传言，他还是脑子一转就想明白，这位厂长今天找他来是想干什么了。 “厂长，我想我理解您的意思了，实话实说，家里的长辈早就有明言，严禁我们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私下里找董事长和我二爷爷家的堂伯，有事儿必须长辈出面才行。 要说见董事长，隔一两个月在我们家老宅子我倒是能见到，他经常会回去看看家里的老人，但要说别的……呵呵，董事长的气场太强，在家里，除了长辈外，我们这些平辈的还真没几个人敢随便找他说话聊天。 说到您这次的提拔问题，我倒是觉得，您与其在这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直接去找董事长，别的我不敢说，但我知道他喜欢有话直说，这次公司能把您推荐上去，说明对您还是认可的，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直接去公司找董事长汇报工作，向他阐述一下您的工作计划。” 宋勤亮很清楚，他因为跟董事长的亲戚关系，在厂里没人会随便得罪他，所以，有什么话他就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反正他也不害怕得罪谁。 当然了，他也不是信口瞎说，虽然在家里碰到李唐，他确实没那个胆子拉着人家聊家常，但也会经常坐在一旁听长辈跟他聊天，听的多了，自然对他的脾气了解的也就多了。 朱生元就是想的太多有点患得患失，他其实也对李唐的脾气比较了解，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位领导，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一个劲的胡思乱想，现在被宋勤亮这样一说，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神色间一下子就变的轻松起来，往日的自信也重新浮现在脸上。 “谢谢你了勤亮。” “厂长你不用客气，说句那啥点的话，你上去了，腾出一个位置，我们这些人才有机会动一动嘛。” “哈哈哈……” …… 这边有人纠结，李唐身边同样也有人纠结。 眼瞅着快到午饭时间了，他终于忍不住把今天半上午时间，已经在他办公室三进三出的陈东给叫住了。 “好啦，别转悠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一会来一趟给我续点水，一会来一趟给我续点水，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秘书办主任什么时候这么闲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找点事儿干？” “呃……嘿嘿……”被戳破了心思的陈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将手中刚拿起来的暖水瓶放好，走到了办公桌前。 “说吧，什么事儿？想下去锻炼？”丢下手中的笔，李唐往后一靠，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陈东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工作，不多嘴，不参与公司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非常有上进心，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通过上夜大和自学，目前已经拿到了中级会计师证书，为了能更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还经常找实验室的约纳斯学习英语，现在他跟老外用英语交流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可以说用习惯了，现在如果真的让他把陈东放下去锻炼，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不不，我没想过要下去锻炼，跟在您身边挺好的。” “那是什么事儿，让你能半早上在我跟前一直晃悠，还不好意思说出口？” “嘿嘿……是……是我弟弟的事情。” “你弟弟？少伟？” 陈家在家族传承这方面不如宋家，通过一个人的名字根本没办法区分辈分。 “对”陈东点了点头。 陈少伟是他的亲弟弟，俩人相差两岁，他是高中毕业后去农村，后来恢复高考没考上，刚好碰上药厂招工，就进来了，他弟弟人家后来考上了大专，毕业后留在省城当了公务员，现在在省城组织部门干部二科工作，是一名副主任科员，才二十九岁。 “他怎么了？” “他们科的副科长被提拔当其他科室科长了，空出来了一个副科长职位。” 哦……李唐一下就听懂了，这是想进步了，但可能面临一位，甚至几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心里没底，所以拜托他哥找到他这里来了。 第五百八十章 安排 其实宋陈两家的子弟家教都十分不错，几乎没人在外面干一些狐假虎威的事情。 像陈东的弟弟陈少伟，他只要放出他管宋德忠叫爷爷的消息，自会有人去辨别真假，然后这个副科长的职位那就绝对稳了。 可他没这样做，反而是拜托哥哥找到了李唐这里，但更有可能是陈东自己想帮弟弟这个忙，陈少伟自己都不知道。 还真是这样，陈东也是昨天周末跟弟弟一家见面聊天知道的，实际上当时说到这个话题，还是陈少伟感叹平日里都没注意，现在一有空缺出来，才发现他身边的同事原来卧虎藏龙的那么多，至于他自己，还真没想往上走，他觉得自己就当一名无欲无求的科员挺好的，日子过得还舒坦，不用劳心劳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东现在属于秦山药业的中层，享受正处级待遇，他就这一个亲弟弟，当然想让弟弟也能往上走走。 他昨晚也考虑过，是不是自己偷偷联系一下省城组织那边他认识的一位副主任，打着李唐的旗号，将弟弟推一把，考虑了半宿后，最终还是决定找领导解决。 这些年他跟在李唐身边也跟着认识了不少领导，真想办什么事情，借用一下名头绝对好使，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只要被发现一次，不说别人，家里的长辈都能把他捶死。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李唐在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陈东的心呼一下就放到了肚子里。 “谢谢董事长。” “不客气，你和少伟都管我叫姨夫，咱们是一家人。” “您忙，我先过去啦。” “去吧” 等陈东出去后，李唐坐在那里又思考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电话。 “李主任，我是李唐。” “李董，你好你好，你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电话那头是省城的李玉昆主任，听到电话是谁打来的后，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对坐在自己对面过来汇报工作的下属挥挥手，示意他先在外边等一会儿。 对李唐，李主任可是爱死了，不说秦山药业每年贡献的外汇收入，光是今年这个四十亿美元的投资，就足够他晚上睡觉都能笑醒了。 刚开始他还没搞明白要建的那个厂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会需要投这么多钱，后来一了解才知道，那是妥妥的高精尖产业，国内是刚刚进入起步阶段。 最主要的是，因为李唐的介入，这家厂子能购买到国际上最先进的生产设备，而且设计、指导厂子建设的外国专家都已经过来了。 这段时间半个市府都跟着忙乎了起来，新公司的各种手续都是优先办理。 怎么说呢，得亏李唐跟王主任提前汇报了，让上边不要参与，不要过问，就当是一家普通私营企业对待就行，要不然，就凭新公司要进入的这个行业，这段时间上边都不知道要过来多少人了。 他也是想尽量的消除有国家层面介入带来的影响，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乔木他们四个在港岛注册公司，以那家公司的名义过来投资，让在省城成立的这家新公司成为一家港资公司。 而他也在省城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将那八十多亿软妹币注资进去，持股人是宋小慧，百分之八十，李元、宋小丽、李清和张建军他们四个人分别持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关于这个，李唐还专门向省里和上边做了个请示，毕竟他们这一家子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不但都算是体制内的，还牵扯到领导家属。 上边批准的很快，毕竟这八十多亿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很清楚，是真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现在人家要拿出来为经济建设增砖添瓦，这要是阻拦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然后这家公司和乔木他们在港岛注册的公司，共同投资新公司，分别持股百分之二十五和百分之七十五。 至于乔木他们几个是怎么分的，李唐没过问。 电话里，俩人围绕着那家新公司的建设聊了一会儿，又随意的说了些闲话，大概有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李主任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拿起电话把他的秘书叫了进来。 “跃东，你去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陈少伟的人。” “陈少伟？领导，是咱们大院的还是市府大院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出这两个院子，重点是咱们院子，秦山人。” “好的，我这就去查。” “嗯，你让卢副市长进来吧。” “好的” 秘书出去后，李主任有些无奈的笑笑，这个李唐，说话也是云山雾罩的，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刚才那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之所以让秘书去查一下陈少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刚才的电话中出现了两次。 …… 周跃东，也就是李主任的秘书，在有的放矢下查的很快，上午临下班前才安排的任务，下午一上班他就过来汇报了。 “领导，不出意外的话，您说的陈少伟应该是组织部门干部二科的一位副主任科员，我让市府大院那边也查了一下，那边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查到的这位副主任科员就是秦山人，而且……” “而且什么？说完。” “如果人事档案上登记的没错的话，他还有一个哥哥叫陈东，在秦山药业工作，就是李唐董事长的秘书室主任，而且他应该管李董叫姨夫才对。” 嗯？ 周跃东最后补充的这句，让李主任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叫李唐姨夫，那就是他爱人的亲戚，换言之也是宋主任爱人的亲戚。 好家伙，他所在的大院里还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当然啦，对于李主任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他这下也彻底想明白了李唐刚才给他打电话的原因，同时也在心底苦笑起来，这家伙就不担心他刚才没多想吗？ 第五百八十一章 闹事 附二院，住院部二楼 看着在自己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地小妞妞，李唐也被感染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小孩子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可能是这个世上最治愈人的一种笑容了。 经过十几天服药，以及针灸和推拿治疗，小妞妞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脱离呼吸机了，就连胳膊腿，都变的有劲了一些，最起码已经可以自己抱着奶瓶喝奶了，虽然还是没办法站立，但这也比上个月底刚来的时候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但是，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刚开始治疗，进展肯定要快一些，接下来就进入缓慢的恢复期了，可能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都看不到任何变化，但假如把药和针灸都一停，病情就又会迅速开始加重。 脊髓性肌萎缩症，这个病他已经在医院立项了，也跟遍布全国各地的合作医院都发了通知，请他们帮忙让患者过来，患者及家属的路费全报，配合住院治疗期间的所有费用全免，包括吃饭住宿，以及还会给一个陪诊家属每个月发放一百元的补贴。 因为立项通知是刚发下去，目前还没有其他患者过来，不过四九城和蓉城那边的合作医院已经回复，很快就会有患者过来。 “妞妞妈……” “李大夫” “平时抱孩子的时候多把她竖着抱，让她站在你腿上，当然，她现在根本站不住，但也要坚持那样做，这样才能慢慢的锻炼她的下肢力量。” “我知道了。” 看着有些憔悴的孩子妈妈，李唐默默的叹了口气，孩子的爸爸已经回沪市了，怎么说呢，在给孩子到底要不要在这边治这个问题上，夫妻二人的想法产生了矛盾。 最终，孩子爸爸选择了回去工作，孩子妈妈决定留在这里陪着孩子治疗。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两口子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 李唐也不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去评价什么，他只想利用自己的所学，去尽力的治疗这个孩子，最起码，让妞妞妈妈多年后回忆起她当年的坚持时，不是后悔，而是欣慰。 “中午太阳好的时候，你可以带着孩子出去转转，让她晒晒太阳，护士站有专门给婴幼儿用的推车，去借一个就可以。” “我知道了李大夫。” 又给妞妞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李唐低头看看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妞妞，探身将她放到了病床上。 “孩子睡着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还有，我印象中我们医院餐厅的饭菜还不错，不是给你发饭卡了，用饭卡在这里吃饭是免费的么，你可别照顾孩子把自己也照顾住院了。” “呃……我……我就是刚来你们这边对吃饭还有些不适应。”妞妞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到。 听完她的解释李唐也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口味问题，她是沪市人，吃这边的饭肯定不适应。 “忘了，你应该早问的，你每次去餐厅应该注意到，那边有专门几个做病号饭的窗口是不是？” “啊，我看到过。” “你下次就拿着饭卡直接去那边登记，将你吃饭的口味和想吃什么都告诉他们，他们就会给你做。” 南北差异，东西差异，这点在秦山附一院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医院餐厅都有专门照顾这种情况的窗口，想吃什么直接告诉他们就行，当然啦，山珍海味什么的就别想了。 “谢谢李大夫，谢谢李大夫。” “不客气，你休息吧。” 冲着妞妞妈点了点头，李唐刚转身准备往病房外走呢，孙红卫就满脸严肃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怎么了红卫？” “老师，刚才有人在门诊楼三楼九号诊室把张联升张大夫打了。” “张大夫情况怎么样？”一听有大夫被人打了，李唐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鼻梁骨骨折，左眼、左耳出血，牙齿还被打掉了四颗，头晕、呕吐，应该还有脑震荡。” 孙红卫的话让刚走出病房的李唐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诧异的转头问道：“几个人打的？” “就一个人，已经被保卫科的人按住了，这人应该是个练家子，两名保安一起上才把他按住，就那其中一个也还被打了一拳。” “报警了没？” “已经报了，派出所的人应该马上就能到。” “什么原因？” “是这个人的媳妇儿过来做针灸，做针灸的地方比较特殊，是在前胸口，按照张大夫诊室护士的说法，当时是那个女的一个人进来的，张大夫见她要做针灸的地方比较敏感，就建议她去二楼找女大夫做，但那个女的说她去过了，要等，她说她还有事儿没时间等，就说让用毛巾将胸部盖住只留下扎针的地方就行。 病人都这样说了，张大夫也没办法，就让护士帮着把扎针前的准备都做好，事实上他扎针的时候，这个女患者的上衣虽然脱了，但胸部是用毛巾盖着的，只留下了需要扎针的这部分，还有这里一部分……” 一边走着，孙红卫一边抬手在自己胸口那里给李唐比划了一下。 “没想到，张大夫刚给这个女人扎了两针，诊室门就被推开，这女人的丈夫就进来了，当时护士拦了一下，听说是女人的丈夫，她也没好再拦，等那个男的进来绕过拉着的帘子看到正扎针的张大夫，忽然就骂了起来，不光骂，还开始动手，护士吓的赶忙跑出去叫保安，那个女的拉她丈夫也没拉住。” “张大夫现在在哪儿？” “在三楼八号诊室，杨院长，涂副院长都在。” “打人那个男的呢？” “被保安带到门诊楼前的保安室去了。” 说话间，李唐和孙红卫还有庞虎已经走到了门诊楼的后门，进去后，一楼大厅显的乱糟糟的，刚才那件事儿引发的躁动不小，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通过这些人的议论能听出来，派出所的民警应该已经到了。 李唐没管其他的，也顾不上过去等电梯，直接就顺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跑去。 第五百八十二章 诈 三楼八号诊室，杨圣军杨大夫已经帮张大夫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左眼和左耳已经不出血了，目前来看，这两处地方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情。 鼻梁骨的骨折错位，也已经被复位了，还涂抹上了特效骨折药，只是还没包扎，奇怪的是他的鼻子都被打成那样了，竟然都没流血。 至于嘴里掉落的那四颗牙，还有几个被打活动了的，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等回头去镶牙。 诊室里杨院长，涂副院长，孟副院长，还有医院的几位中层都在，外边走廊还站着不少大夫和护士。 张大夫此时已经躺在诊室里的检查床上，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到李唐上来，大家急忙让出了一条路。 从人群中走过，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走到诊室门口的李唐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面向站在走廊里的这些医护人员开口说到。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打张联升大夫的人，无论他是谁，有什么身份，我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大家都别围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董事长，那个男的说是张大夫先那啥他老婆的，您相信张大夫不？” “我当然相信张大夫不是那种人，你们每个人都是经过我的手后才在这家医院有独立接诊资格的，我相信你们每个人，无条件相信，我为什么会给每个诊室都配上护士，就是为了让病人及家属也相信咱们的医护人员，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很遗憾，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为张大夫讨回一个公道。” 站在走廊里的众位医护人员在听完李唐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缓缓的退去。 看着众人无声的背影，李唐握了握拳头，转身走进了诊室。 十分钟后，他一边跟杨平院长说着什么，一边又走了出来，直接就往楼梯间走去。 前院保卫科办公室，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过来，还把打人那男的都已经带走了。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李董” 看到李唐过来，没等他进保卫科办公室呢，派出所的同所长就眼疾手快的走出来挡住了他。 “怎么了？” “发生了点新问题。” “什么问题？” “阮娜，就是打人那男的的老婆，她说你们那位张大夫确实对她有不轨的动作，所以她男人才动手的。” “她放屁，当时我们护士也在检查床旁边，她的意思是我们张大夫当着护士的面就对她动手动脚？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现在人在哪儿？你们带到所里去了？” “还没有，就在办公室里。” 眼见李唐的脸更黑了，连脏话都飙了出来，同所长哪里还敢说别的。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李唐就已经推开保卫科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人不少，保卫部的经理老黄也过来了，刚才诊室里的护士也在，行凶者的老婆，那个女患者阮娜，以及两位派出所的民警，还有医院保卫科的科长，也是保卫部四组的组长张海水。 看到李唐进来，护士许慧平气的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 “董事长，她说谎，张大夫当时根本就没碰她。” “我没说谎，他没碰我我老公为什么会打他。” “许护士，你先坐下。” 李唐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许慧平稍安勿躁，然后看向那位女患者阮娜，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字都没说，直到把她看得心虚的低下头。 “阮娜是吧？” “是，我是” “你说就是因为你丈夫看到我们那位大夫对你动手动脚，所以才会打他是吧？” “对，没错。”阮娜梗着脖子坚持到。 “你撒谎！”许慧平一听又忍不住叫道。 “许护士，你先别急，我一定还张大夫一个公道。” 安抚了一下许慧平的情绪，李唐重新转过头看向阮娜：“你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吗？” “当……当然负责任啦。” “好”李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着同所长说道：“公安同志，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吧，她会对她说的话负责任。” “听到了。” “非常好，阮娜，你转头看看那墙角装的是什么？” 随着李唐的话，大家都看向了墙角，那里装着一台监控摄像头。 阮娜有些茫然的转过头，显然，她并不认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摄像头，可以把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录下来保存起来，就像拍电影一样，想看的时候随时都能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医院门诊楼里每间诊室里都装的有那个东西，也就是说，刚才诊室里发生的一切，你说谎没说谎，我等会儿把那玩意放一下就行。 对了，忘了告诉你，向公安同志做假证，也是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不过你应该无所谓，刚好你老公就要进去，你还可以进去陪他，能不能被关在一起那就不一定了。 现在，我在问你最后一遍，我们张大夫到底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没……没有！” 李唐的怒目圆睁，以及身上迸发出的那股气势，别说那个女人了，就是同所长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几拍。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我……我只是不想莪老公坐牢。” “哼……” 怒哼一声后，李唐再次扭头看向同所长：“公安同志，这个案子你最好还是报到你们分局刑侦，我们那位医生受伤比较严重，够的上轻伤了，让他们过来固定证据吧。” 同所长听的眼睛都直了，他以为就是一起治安案件呢。 那女的一听也急了，站起来就要求要打电话。 李唐没挡，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能把谁搬来。 “小刘小王，你俩带着她先回所里。” “好的所长。” 见李唐没阻拦，同所长挥手让所里的民警带她出去。 “李董，能不能让我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给分局打电话。” “当然，随便用。” “经理，咱们什么时候给诊室装录像设施了？” 等民警带着那女的走了，同所长也去打电话了，一直没做声的保卫科长张海水凑到老黄身边轻声问到。 “董事长诈她而已，装没装你不知道啊！” 老黄没好气的瞪了手下这个组长一眼。 诊室里怎么可能装摄像头，真装了才会出大问题的。 “噗嗤……” 看着张海水被怼了一下后那憨憨的样子，小护士许慧平直接就乐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心累 没想到！ 李唐是真的没想到，那会儿孙红卫说行凶者是练家子，还真是！ 还不是普通的练家子，而是个省队的武术教练，那女人一个电话，竟然把省体委的蒋主任给招来了。 分局刑侦队先一步过来的，来的时候还把法医给带来了，在这边调查取证完后，小护士许慧平作为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证人，在保卫科长张海水的陪同下，跟着一起去了分局。 随后，那位蒋主任就轻车简从的跑了过来。 原本这事儿怎么着都轮不到他这个体委的一把手出面，可这也要看对面是谁。 所有专业运动的省队都属于他们体委直接管理，有分管领导没错，但刚才分管领导一听是把秦山药业附二院的大夫给打了，直接就开始肚子疼，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还当场就吐了出来，把他们附近的医院救护车都叫来了，看得当时在场的众人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分管副手主动生病了，其他几位非分管的副主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爱去谁去。 没辙，蒋主任只能是顶着满脑门子的官司自己来了。 “李董，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没做好。” 蒋主任很聪明，上来一句废话都没有，连具体的事情经过什么的问都不问，直接先开口承认错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手上还提了几样礼品，承认完错误就要去看被打的大夫。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这事儿原本也不是人家体委的责任，如果他一来就打官腔，那李唐自会教他应该怎么做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多说什么，让杨平和后赶来的张国庆带着先去看望一下张联升张大夫。 这位蒋主任确实挺会做人，去看望张大夫的时候，一路上也没问事情经过，到了诊室，见到刚做完脑部ct的张大夫，又是一阵道歉，除了礼品，还放下了五百元的慰问金，并且承诺，所有医疗费用他们体委全认，包括后期镶牙的费用。 他的这种低姿态，确实让人很满意。 等蒋主任看望完张大夫，再度返回到保卫科办公室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等听完完整的讲述后，尽管此时已经十一月中旬了，他还是伸手掏出手绢擦了下额头上留下来的汗，同时心里一个劲的庆幸自己刚才的做法。 来的路上他有考虑过应该怎么面对李唐，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决定不管怎样，先上礼吧。 现在再看，自己的那个决定简直就是最明智的选择，在心底他也把那个教练骂了个底朝天，真真的是找死。 “李董，我表个态，对林淼江，公安机关那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体委绝对不会插手，张大夫这边后期的所有治疗费用，以及在家修养期间所产生的费用我们全包。” 李唐笑着摆了摆手：“蒋主任，我一贯的主张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牵连谁的想法，本来这件事儿吧，打人了，又已经被公安带走，接下来走司法程序就好，我也没想到那个女的说要打电话，就想着等等看，看看是不是谁家的公子，没想到来的是你，那人还是你们体委下面专业队的教练员。 不管是教练员也好，还是什么都罢，刚才打人，那都是他的个人行为，我不会去找单位的麻烦，这点你可以放心。” 这番话，让蒋主任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呼一下就回到了原位，他是真的害怕啊。 “谢谢李董，谢谢李董！” “不用客气，谁的责任谁负，况且他刚才也没打出武术队的招牌，你不来我都不知道他还是教练员，不过……” 这个不过，让蒋主任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不过，接下来该走司法程序就走司法程序，我不会因为他是你们下属武术队的教练就同意私下和解。” “这是必须的！犯了法就应该受罚，我也没想着要帮他说好话，今天过来，只是代表我们体委对受害者表示慰问。” “那就好。”李唐笑着起身伸出了右手。 见状，蒋主任也跟着站起来握住那只手。 “李董，今天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 “杨院长” “董事长” “回头开个会再叮嘱一下，以后如果再碰到这种需要异性患者宽衣解带，露出敏感部位的情况，不要怕麻烦，去找一位跟患者性别相同的大夫过来，门诊的忙着就叫住院部的。 当然，我相信绝大部分患者和家属，都能理解大夫的工作性质，但我们不能去赌那个万一。 培养一名合格的医护人员不容易，今天这个是用拳头，万一他身上有刀怎么办？事后就算把他枪毙了，又能怎么样？ 麻烦点就麻烦点，我情愿所有的大夫都埋怨我，也不想再听到，看到，谁满身伤痕的躺在那里。” 医院大门口，看着蒋主任的车开走了，李唐转头对身旁的杨平院长说到。 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说他小题大做，自找麻烦，但没办法，就像他说的，培养出来一名合格的医护人员不容易。 他这里所有的大夫，不算念那么多年书花费的时间，光是在他这里最少都要接受两年的培训才能独立接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位，不是为了给谁当靶子用的。 “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尽快给大家开会叮嘱一遍。”作为管理层，杨平十分能理解李唐的心情，他同样也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了。 “嗯” “董事长” “怎么了老黄？” “您看要不要以后给每个楼层都配上两名保卫人员？” “暂时不用，我相信这种事情不会经常发生，再说了，像今天这样的，就算三楼有保卫，等他们听到动静赶过去，那该打也打完了，我总不能给每个诊室都配上保卫吧，那成什么样了。” 这种事情几乎无解，只能是想办法尽量规避风险，等到医改以后……呵呵，李唐现在都对以后医院里，各种层出不穷，意想不到的的矛盾开始感到头疼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习俗 时间已经缓缓的走到了年底，十二月二十一日，农历冬月二十八，冬至。 在建工公司家属院那边吃完饭，李唐和宋小慧俩人刚回到家里，就迎来了两家客人。 没错，不是两位，是两家，一共六位客人，分别是陈东一家三口和他弟弟陈少伟一家三口。 “表姨，表姨夫” “姨奶好，姨爷爷好” 陈东的女儿陈梦颖还能好点，都在一个院子住着呢，经常见，陈少伟才四岁的儿子有点认生，虽然小家伙见过李唐和宋小慧，但每年也只是过年时的匆匆一面，哪里又能记的住，进屋后坐在在他爸爸怀里半天不下地，好一会儿才被专门给他们放的动画片吸引住了，跑到一旁跟他姐姐坐在一起认真的看起了电视。 陈少伟今天过来，就是来谢谢李唐这位表姨夫的，他已经升职了，不是副科长，而是科长，他本身就是副主任科员，这次直接被提拔到了实职科长。 省城的李主任当时是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个级别了，被人云山雾罩的聊了一通不说，最后图的竟然还只是一个副科长，要不是打交道时间长了知道李唐的为人，他都真想把电话打过去问问是不是开玩笑呢。 “姨，这是我妈知道你怀孕后，给孩子做的虎头鞋，做了三双，换着穿。” 陈东知道李唐的脾气，不管谁给他拿啥，都要给回礼，所以，今天过来弟弟提过来的烟酒那些他一样都没让拿，只是把他妈给孩子做的鞋拿过来了。 他们兄弟俩的妈妈手巧的很，衣服鞋子，过年窗户上贴的窗花，蒸的花花馒头，都能弄的了，还弄的特别好。 看着陈东拿出来的三双虎头鞋，宋小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小星星。 “我还琢磨着过年回去见到你妈了给她说，让她帮忙做几双呢，没想到她这会儿都做好啦，真好看。李唐，你看，文彩嫂子做的漂亮吧。” “漂亮，毛毛和咪咪小时候穿的也是文彩嫂子做的吧？” “对，我以为你没见过呢，应该是的，我印象中家里就文彩嫂子做的最漂亮，其他人做的都是马马虎虎。陈东，少伟，回去帮我们谢谢你们妈妈啊。” “不用客气了姨，我妈还让少伟帮忙带话了，少伟……” “哦，表姨，表姨夫，我妈说回头孩子生了以后跟满月时的花花馒头她都包了。” 秦山那边的一种风俗，逢年过节还有家里办喜事的时候都会蒸花花馒头。 过年节时蒸的花样还能少点，结婚、生孩子和满月时蒸的花馒头，真是各种造型都有。 什么大龙，凤凰，老虎，鸟，等等等等，捏的惟妙惟肖，大龙造型的都能有一米多长，给办喜事的主家送的时候，都得最少两个人一起抬着。 哪怕到了二零二几年，这种风俗都依然还存在，只不过那时候就不是自己在家蒸了，农村已经都没有那种土灶了，当然也不可能再有那么大的笼屉，到那时候都是到镇上专门做那个的商家订购。 就是不知道等村里老一辈的人彻底走完后，这种风俗还能不能保留下来，反正以前家家户户都有人会做，谁家办喜事要蒸花花馒头，大家都会去帮忙的那种盛况，肯定是不复存在了。 有时候回头看看，不能不说这确实是一件憾事。 …… “书彤，你跟刘宇文现在什么情况啦？” “没情况了啊，就是普通同学。” 夜里九点多，李书彤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子，跟同宿舍好友一起往教室外走去，在她们身后，还有许多同学依然坐在那里，不知疲倦的认真学习着。 “你那会儿不是觉得他还不错吗，对他挺有好感的，怎么现在又没情况啦？”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书彤摇摇头说道：“我也说不好，刚开始欣赏他，是觉得他背影还有身上的某种气息跟我小叔还挺像，所以才想着接触接触，可这个学期开学以后，隔了一个假期我再跟他接触，才发现是我自己看错了，他还是太幼稚，我更喜欢我小叔那种成熟范儿的。” 她的话，让一旁的同学白眼差点没翻到月球上去。 “我的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这是在学校，你拿一个学生跟你小叔那样的人比，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知道啊，所以我决定在学校里不找了，等毕业以后进入工作单位了再说。” 李书彤对家人，对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从不讳言就是喜欢自己小叔那个类型的，所以听到她这样说倒也不会大惊小怪。 她身边这个同学叫葛淑清，蓉城人，军人家庭出身，爷爷是当年第一批授的校官衔，她父母现在都是部队的文职干部，大伯是第一线带兵的师级干部。 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性格豪爽，刚过来上学就跟书彤成了好朋友，后来的接触中，她还喜欢上了书远，但是，还没等她主动出击呢，就传来了书远准备出国留学的消息，让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书彤，你哥哥在老美那边还习惯吗？” “习惯啊，他又不是没去过，早就跟你说了我哥那人反应慢，让你主动点，你说不好意思，现在人都隔了上万公里了，你还不死心啊？” 书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葛淑清。 好朋友的心思，她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当时也没少撮合俩人，可葛淑清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碰上这种事情却又开始害羞了，各种不好意思。 书远那家伙对感情这种事情反应又有点慢，压根就不相信书彤的话，他不认为这个漂亮的娇俏女孩会喜欢自己，于是乎，俩人就这样错过了。 葛淑清没回答书彤的问题，眼神间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书彤，你能不能把书远的通信地址告诉我？” “我告诉你当然没问题，那又不是需要保密的，不过……小清，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哥哥在那边是准备念完博士才回来的。” “他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他要是敢不回来，看我爸妈能不能飞过去把他的腿给他打断，然后俩人再把他给抬回来。” “噗嗤……” “唉……你们俩啊！”书彤将背在身后的书包转到胸前，伸手在里边摸了一会儿，掏出来一样东西，连看都没看，“啪”的一下就拍在了葛淑清的胸前。 她的动作把葛淑清给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拿在手中的书都丢出去。 “什么啊这是。” “自己看，我真是服了你跟莪哥了，都在学校的时候，你不说，他不说，现在他跑到一万公里以外了，你又想他，他又给你写信，搞什么嘛，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感情。” “信？”李书彤说的其他内容葛同学没听进去，她就听到信这个字了。 “那不，都在你手里了，还看我干嘛。” “这是书远给我写的信？” “不相信啊？那你还给我。” “少来！”葛同学噌的一下往旁边一跳三尺远，生害怕书彤再给她抢走了。 “给我的信为什么会在你那里？”看着空白的信封，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担心是不是书彤这家伙故意整自己呢。 “他不晓得你心里还有没有他，所以在给我邮寄的杂志里加着这封信，让我先探听一下你的口风，如果你心里依然还有他，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如果你已经把他忘了，让我就再不要提这件事儿。” “你看过这封信吗？” “大姐，你没看那都粘着呢，封口还有一张老美的邮票，我怎么看？”书彤有些无语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呃……嘿嘿……”葛同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走上前拉住书彤的胳膊晃了晃。 “别生气啊小彤彤，我就是有些紧张。” “我没……”书彤刚准备说呢，就看到好朋友已经打算拆信看了，急忙叫住了她。 “小清，你先别忙拆呢。” “啊？怎么啦？”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拆。” “唔……好吧，你说，我听着呢。”葛同学低头看看手中的信，将它夹进自己的书立，然后扭头看了过去。 “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我哥，我不清楚他究竟在信里会说什么，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你真的需要考虑清楚要不要对他付出你的感情，他现在远在一万多公里外，你们俩人之间如果现在走到一起，这不是异地恋，这是异国恋，你看……” 书彤抬手向前指去，前边不远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并排走着，俩人走的很近，说说笑笑的，一看就知道关系非比寻常。 “你们俩如果走到一起，你幻想中的校园恋情是绝对不存在的，最起码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而且，我刚才都跟你说了，他是打算读完博士才回来的，虽然老美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是按学分算的，但我估计，他最少都要三年才能回来。 三年，清清，三年是什么概念你不会没数吧？你能等得了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拆开那封信，我不想你脑袋一热，就一头扎进这段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恋情里，况且，他一个人在国外，鬼知道他会不会耐不住寂寞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小彤彤，他好歹也是你哥，你这样说他真的好吗？” “拜托啊大姐，我说的重点是这个吗？”书彤都快被自己这个好朋友奇葩的抓重点能力给气暴走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小彤彤，你说的我一定会认真考虑清楚的。” “呼……”书彤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的这位好朋友只要说了会认真考虑，那就真的会认真考虑。 她当然希望这位同学兼好朋友能当她的嫂子，但她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哥哥和好朋友，无论在不在一起都幸福，快乐。 “别说我了小彤彤，你跟刘宇文真的不可能了吗？” “他找你啦？” “今天下午还真找我了。”葛同学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呃……”葛同学没想到书彤会把问题给她抛过来，愣了一下后，仔细的思考一会儿才缓缓的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俩不可能走到一起，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二人的家世差不多，真要论起来，书彤这边要更好点，从小接触的看到的，再加上哥哥姐姐们身上发生的事情，让葛淑清很明白谈对象不是过家家，婚姻也不是儿戏。 “那不就结喽，走吧小清清，我们上楼。” 俩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今天已经开始数九了，外边很冷的，书彤才不想站在外边吹冷风呢。 ……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多，就在刚才李唐在家里招待上门的客人时，远在四九城的关家，一大家子人正热热闹闹的坐在后院主屋的客厅里谈笑风生。 冬至的到来，意味着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已经快到了，而这天吃饺子，也是一个流传甚久的习俗，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嘛。 关家五世同堂，足足有近百口子人，此刻，除了跟关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关小泽一家三口远在秦省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当初关小泽过去的时候，原本的打算只是跟在李唐身边学习上两三年就回京，可就在八六年即将返京的时候，他妈妈的离世，让他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回京的必要。 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处理完妈妈的后事之后，他又背起行囊再度返回了秦山。 当时让李唐还有些为难，因为关小泽的工作都已经分配好了，就在关东亭退休前的中医医院，这可是四九城的工作啊。 后来经过和大师兄以及师父的沟通，最终还是同意他留下来，并把工作关系、人事档案都给想办法转了过去。 这些年关小泽经过李唐的悉心培养，在那边工作、结婚、生子，早已成了秦山药业附院的中流砥柱。 只是……唉……就是不知道此刻欢声笑语的关家，还有多少人能记住他。 “咳咳……” 随着关老爷子的几声干咳，热闹的客厅里迅速安静了下来，就连小孩子都被各自父母拉到身边给强行手动关机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后辈，老爷子有些感慨，翻过年他就整整一百岁了，老伴只比他小一岁。 进入冬天以来，老爷子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机能的退化，以及老伴身体的变化，作为一名医术相当高明的中医大夫，他很明白，他们老两口的大限已经快到了。 从清末历经几十年的战乱活到如今的新华夏，老两口早就觉得够本了，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安顿好家人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坐在主位的老爷子，缓缓转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一屋子后辈们，再偏过头看向坐在他另一侧的老伴，见她点头后，这才转过头开口说到。 “今天把你们都叫回来，是有两件事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此话一出，屋里除了小点的孩子之外，其余之人的脸色皆大变。 “爸……”关东阳更是皱着眉头，直接打断了老父亲的话。 “东阳，你先别插嘴，听我把话讲完。”老爷子脸色十分平静的摆了摆手。 “东亭，东阳，新英，新娟，你们四个的岁数也不小了，我跟你们妈妈我俩按虚岁来说都已经一百了，活到我们这个年纪，那就是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呢，活一天算一天。 你们四个是我的儿女，我跟你们妈妈很庆幸，你们的身体都还不错，最起码能全全乎乎的坐在这里听我们说话。” 说着，老爷子伸手拉住了身侧老伴的手。 “今天，我们打算跟你们交代交代我们的后事。” “爷爷……” “所有人都别插嘴，听你们爷爷先说完，尤其是你们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你们听着就行。”见大孙子又插嘴，老太太忍不住发话了。 随着老太太开口，屋里愈发的安静了。 “我们现在交代后事早吗？不早啦，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再说了，又不是说我今天交代明天就会死，只不过是提前安排一下而已。” 老爷子端起身边小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首先我要说的是，咱们家的这个宅子，等将来我们俩不在了之后，无论如何不能卖，这是咱们关家的祖宅，打明朝起经历过数次战火，数次翻新，直到前年你们的小师弟再次找专家帮着翻新，一直都是咱们家的，这是咱们关家人的根，不能卖。” 李唐当时专门请的从事古建筑研究的教授，以及仿古建筑的专业施工队，又托人买来上好的料子，前前后后历时一年多，总共花了五十多万，才将这座院子给重新翻修了一遍，关家现在这个宅子，就是四九城所有四合院里装饰装修，以及生活设施最好的那个，没有之一。 关老此刻着重提起这座院子不能卖，是因为有人看上他家的这座院子了。 是一个在四九城有投资的港商，据说也是个老四九城人，好像还是个旗人，当年是从这里过去的港岛，现如今又带着钱回来了。 这个港商托人找上门来好几次，价格也是从几十万港币一路飙升到了三百万港币，都被老爷子给拒绝了。 老爷子也明白，他在世，能拒绝的了金钱的诱惑，可孩子们呢？后辈们呢？ 在如今这个钱越来越重要的时代，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拒绝那么一大笔钱。 所以，他此时说的是自己的遗愿，真等他不在了，这座宅子以后会被怎么处理，他就是想管也管不到了。 “钱，我跟你妈手中还有一些，一部分是我们俩的退休工资存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三子和他媳妇儿每年来看望我们老两口时给我们的，乱七八糟加起来……” 说到这里，老爷子转头看向老伴，家里的钱都是老太太管着，他还真不太清楚具体的数字。 “现在总共有五百八十万，这里边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三子和他媳妇儿孝敬我们的。”老太太接过话头说道。 她说的这个数字让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连呼吸都加重了。 李唐跟他媳妇儿每次过来都会给二老留钱，他们知道，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老太太没管孩子们的反应，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女继续说道：“你们四个都有自己的后辈，或多或少，这我们不管，我跟你们爸爸只对你们四个负责，你们的后代将来你们自己负责，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这些钱，将来分成同等的四份，你们一家一份。 至于这座院子，东亭、东阳，你们俩一人一半，遗嘱上回头我们会写清楚。” 钱可以平分，但关家的祖宅，老两口就肯定不会给两个女儿分了。 老两口的这碗水端的已经算是比较平的了，最起码钱还给两个女儿平分了。 谈不上公平不公平，这是老两口的家产，人家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或许在座的有人会觉得不公平，可这里根本没他们说话的份。 …… 对于师父师娘已经开始分家产布置身后事，李唐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说什么，那是师父的家事，他只能算做外人，还插不上嘴。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二，阳历年年关将至，这两天公司已经开始着手年终盘点了。 今年年初订的全年营收计划是八百亿，截止到目前，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一千一百多亿，也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放了一颗大大的卫星。 上个星期召开公司高层会议，统一了一下思路，也为未来三年定了个调子，三年之内，营收破两千亿。 这个目标算不上特别困难，但也是座高山。 早上刚进办公室还没坐下呢，陈正副总经理就拿着几张传真件跟了过来。 “董事长” “老陈啊，快请坐。” 坐下后，陈正将手中的传真件放到了桌上。 “董事长，这是生命探索研究所发来的定单，他们想再购买五千支y型药剂，只要咱们确认订单，他们就转钱，一次性支付。” 第五百八十五章 硬刚 陈正说的这家生命探索研究所，就是领航控股，九月份跟秦山药业签订独家代理提高身体素质药的那家研究机构，而这个y型药剂，也是李唐随口乱起的一个名字，就像那个x药片一样。 九月才买了一千支，刚过去三个月就又要五千支，总价值十五亿美元，说真的，让李唐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他有想到那一千支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订下一批，因为按照那些老外的尿性，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第一批药品肯定都是被拿去搞研究，想看看能不能破解了。 一支药五毫升，一千支也才五升，按十斤算，确实没多少，那家研究机构有领航支持，肯定不差钱，那些研究员的手稍微松一点，十斤药用不了多久就祸祸完了。 可第二批订单直接就上到五千支，这个数量可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李唐拿起那张传真件粗略的看了一遍，想了想后说道：“跟那边联系一下，这个订单往后压几天，放到元旦后，算是咱们得开门红，钱也等元旦后再转。” 陈正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他也想把这个订单压过这几天，毕竟今年的目标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再多这十五亿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而有这十五亿美元做明年的开门红，可以大大的激励一下全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士气。 “好，我一会儿就联系。另外，销售部那边还接到了些咨询电话，讲如果他们不买那个药，还是想过来找您给调理身体，不知道咱们这边还接不？” “当然”李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应了下来。 “让销售给咨询的人回电话，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过来，那就是我们秦药附院的病人，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上门是客，更何况这个客人还是送钱来的，他怎么可能会把人拒之门外。 弄那个针剂，也只是考虑确实有人不方便过来，那部分钱他还想挣才搞的。 否则，这种既能聚集人脉，又说不定能给国内拉来投资的好事，他怎么可能交给别人代理，那不是自绝后路么。 “好的董事长，我知道了，您再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过……” “咚咚咚……” 没等陈正的话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 “董事长……呦，陈总也在啊，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进来的人是张国庆，看到陈正也在这里汇报工作，他就准备先退出去。 “没事儿老张，老陈这边已经说完了，你坐吧。” “呃……那好，陈总，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我这里正要跟董事长告别呢，你来的刚好，董事长，那您跟张总先聊，我过去了。” “好” 陈正拿起桌上的传真件，跟张国庆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等办公室门缓缓的关上后，老张同志这才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董事长，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杨副总那个职位上边还没定下来吗？” 已经快两个月了，杨建昌同志的离任稽核早就完了，去矿业公司任职的命令也都宣布了，可这边的工作还没人接手，没办法，临时交接给了张国庆。 可老张同志哪里懂生产，他就是个纯搞行政的，这一个多月来忙的他是焦头烂额，这不，眼瞅着就要翻年了，明年各厂的生产任务，机器是否要更新，这了那了的一大堆事儿呢，他是真的怕自己给搞砸了，不得不来领导这里问一下。 说起这个副总，李唐也没想到省里竟然会难产，对于公司推荐上去的接替者朱生元，班子里不同的声音有点多。 其实主要还是拌在了刚上任的代领导那里，这位是从外省调过来的，他就一句刚来还不熟悉，等过段时间再说，就把这项人事安排给压下去了。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一个企业副职的任命上打磕绊。 宋爸虽然是主任，但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好过于独断专行，更何况这还是代领导上任后的第一项人事决议，以后就不可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代领导上任的这一个多月来，李唐也主动去向他汇报了两次工作，谈的都还不错，通过其他渠道，他也知道了这位到底想做什么。 想安排一个自己人，这就是这位代领导的心思，而且他还知道了对方的人选。 就是这位之前工作的省份，一家省属企业享受副厅级待遇的负责人，过来秦山药业虽然只是当副总，但级别对等，更重要的是，代领导需要他来。 李唐经过深思熟虑，以及跟岳父谈过之后，决定顺着他走，但也不会完全顺着他的意思来，刚好，借着这次机会，给秦山药业再增加一个高管的职位。 秦山药业现在的配置是，一个董事长，一个总经理，算上空出来的那个副总职位，总共五位副总经理，再加上两个享受副总待遇的监察组长和工会主任。 相比于秦山药业如今的规模，这个高层的配置是相当少的。 所以，李唐打算给公司再增加一个总工的职位，享受副总待遇，还是把朱生元提拔上来担任，依然是由他接手杨建昌之前的分管工作。 至于回头新来的那位，呵呵……他的分管工作也考虑好了，接手原本属于张国庆分管的部分工作，两家医院以及位于秦山的子校。 听完李唐的解释，老张同志的嘴差点没咧到耳根去，不是惊讶的张大嘴巴，而是高兴的。 本来他的分管工作就多，行政办、后勤，安保，这就是三个大头，光这三项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再加上两家医院和学校，事情也是一大堆，还琐碎的要命，现在眼看着能把医院和学校推出去了，不高兴才怪呢。 “董事长，那生元同志什么时候能上任？我不是推脱，也不是不想负责任，而是真的害怕耽误大事。” 明年的生产任务那么重，他这个对一线啥啥都不懂的家伙，真的是不敢乱下什么命令，他可不想当公司的罪人。 “就这两天，肯定不会拖到年后的。”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李唐也没忽悠张国庆同志，说两天，就是两天，十二月二十四号星期四，上边就来宣布命令了。 来宣读命令的人没变，依然是组织部门的赵副部长。 不过，来送那位从外省调来的新任副总徐育年的队伍，就有点豪华了。 不但主管工业的副领导姚良忠来了，就连那位代领导路海东也亲自过来了。 要知道，他上任一个多月以来，调研了不少地市以及单位，就偏偏没到秦山药业来，这次竟然为了送一个只是享受副司局级待遇的副总就主动跑来，施压的意思太明显不过。 姚副领导的行程是提前一天就确定好的，他参加这个会只是顺便，主要目的还是找李唐谈工作。 大会议室里，一项一项的固定流程慢慢的走着。 先是老赵代表组织部门宣读任命文件，大概介绍了一下徐育年和朱生元的履历。 俩人都是四十来岁，称得上年富力强，朱生元的履历相对简单，他是以前老药厂留下来的人，从技术员开始，干过技术科副科长，科长，又到后来生产技术部的副经理，再到经理，最后是一厂厂长，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只是走的比较快，已经调走的杨建昌对他非常欣赏，是他这一路的领路人。 而那位空降过来的徐育年履历就比较丰富了，曾经还干过副县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跳到企业来。 赵副部长宣读完任命文件后，接下来就是大会主持人柳小强代表秦山药业服从组织安排，又讲了些勉励新上任那两个人的话。 然后就是徐育年和朱生元二人分别做了个表态。 按照常规来说，会议到此就结束了，可因为今天主管副领导和新上任的代领导都在，柳小强就特意问了下，看领导们还有什么说的没。 姚副领导不出意外的摇摇头，那位代领导拿过麦克风表示自己要讲几句。 刚开始是对秦山药业一顿夸，这是正常操作，今年营收破千亿，上边都特意给了封贺信，刊登在全国日报上。 夸了没几句，这位路代领导话锋一转，又开始夸起了徐育年。 讲真的，他这个操作让坐在主席台上的姚副领导，赵副部长，李唐还有柳小强都诧异极了，就连坐在台下的公司高层和中层们都是错愕不已。 关键是，你听听你都夸的啥。 徐育年之前是一家省属化工企业的负责人，年产值近十亿，听起来还算不错，可这个不错要看跟谁比，你在一家年营收，还不是产值，营收破一千一百亿的公司中高层面前，表扬一家产值不到十个亿的企业负责人，这……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台下坐在最后边的附二院院长杨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把头往一旁偏了点，对坐在旁边的附一院院长王勇则低声问道：“老王，我没听错吧，他刚才说的是不到十亿？” “没听错，好大的企业啊。”一院院长王勇则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可不是么，附二院今年光外汇收入一点三亿美元，按照现在的挂牌汇率八点五计算，折合成软妹币都十一亿多了，产值不到十个亿，呵呵…… 有类似疑问的不止杨平一个人，下面所有人的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终于，那位路领导好像也反应过来不对了，急匆匆的结束了的话题。 见他不说了，柳小强转头看向了李唐这边，看到他摇头，随即就宣布了会议结束，但公司高层等下还要再开一个会，这个会就是重新确定各副总分管工作的会议。 “来者不善啊李董。” 会议刚结束，坐在李唐身旁的赵副部长脑袋就凑过来轻声说到。 “管他善不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说完，李唐就起身向赵副部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干脆中午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吧，老姚也在，咱们一起聊聊。” “这会儿才十点钟，吃哪门子饭呢。”赵副部长一听就乐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李董，改天吧，年底了我那事儿还多着呢。”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走吧，看看咱们那位路领导走不。” “领导，上我办公室坐会儿。” 走到正和姚良忠交谈的路领导身边，李唐发出了邀请。 “不了李董，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给你送大将来的，呵呵，相信以后育年跟你搭班子，咱们秦山药业的业绩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路领导的声音可不算小，此言一出，原本还有点嘈杂的大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在场的众人，除了说话之人和李唐之外，其余都变了脸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算抢班夺权吗？ 徐育年只是一个副总，级别只是享受副司局级待遇，就算汇报工作都只能是找柳小强，直接找李唐都算是跨级了。 这就相当于谁跟路领导说，秦山的陈宝珍跟他搭班子一样，根本就不挨着。 “赵部长，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徐育年同志被省里任命的是总经理？那我们柳总怎么安排的？” 李唐这句话一问出来，刚才跟他一样没变脸色的那位，终于也变了脸色。 “呃……”老赵同志被问的有些牙疼，但还是回复道：“李董你没听错，徐育年同志被任命的是秦山药业的副总经理，朱生元同志被任命为秦山药业的总工程师。” “哦，那我确实没听错。” 李唐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重新扭过头看向路领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好意思啊领导，我以为我刚才听错了。” 路领导双眼微微眯了眯，直接就无视了李唐伸出的右手，转身往大会议室外走去，他的秘书和省府今天陪着一起过来的一位副秘书长，有些心惊胆战的急忙跟了出去。 徐育年有些麻爪，他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是秦山药业的副总了，跟不是，不跟也不是，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咬牙也跟了上去。 “你呀！”姚良忠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无奈的拍了下李唐的肩膀，轻声说道：“去送送吧，你真准备让他就这样走？” 然后又恢复成正常声音说道：“找个人送我去你办公室或者休息室坐一会儿。” “陈东，请良忠领导到我办公室先坐会儿。” “好的董事长。” 直到李唐，赵副部长，姚副领导等人都走出去了，会议室里依然是一片安静，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大家都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就在这时，柳小强开口了。 “好了，都该干啥干啥，把嘴巴都闭紧点，杜总，向华，走，咱们几个去送送领导。” 招呼上几位公司高层一起往出走去。 等到大会议室里只剩下公司中层和几个分厂厂长了，嗡嗡声才重新响起来。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董事长那么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领导一点面子都不留，直接就怼了上去。 但大家又没一个人替李唐的未来担心。 别说他们不担心，赵副部长同样也不担心，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莪的李大董事长，你就不能给人家留个面子么，过过嘴瘾又怎么了，你能少块肉啊。” “让他过嘴瘾，我就会心里不爽，心里不爽就会念头不通达，念头不通达说不定就会生病。” 他们几个没坐电梯，大会议室就在三楼，又不高，就顺着楼梯这边慢慢往下走着，陈东已经领着姚良忠上十六楼去了，他竟然没说下来送送领导，这就比较值得玩味了。 公司其他几位高层跟在后边，听到李唐的话后，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李大董事长，你现在倒是念头通达了，那你就不考虑以后了吗？” 老赵跟李唐的私人交情也不错，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说。 “我啊，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想那么多干啥。” 公司后院，路领导脸黑的像煤球一样，他的车后排车门已经拉开了，站在车门内侧手扶着车门正给徐育年交代着什么，看到那几个人从楼梯间出来，他直接弯腰坐进了车里，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动，这才发现李唐已经走过来，右胳膊搭在车顶，左手扶住了车门，弯腰正看着他。 “李唐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来送送领导，顺便请教一个问题。”李唐也不管人家的脸有多黑，自顾自笑眯眯的继续说到。 “领导，你说是秦省秦山中成药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名字好听，还是华夏秦山中成药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好听？” 说完后，他也不看领导那张再度变色的黑脸，搭在车顶的右手拍了拍：“领导一路慢走，欢迎您再来我们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砰……” 左手稍稍用劲帮着关上了车门，然后连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徐育年一眼，转身跟站在车另一侧的李新南副秘书长打了个招呼，就又朝赵副部长的车走去。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小，最起码该听到的都能听到，不提大家的错愕，车里的那位路领导的心是真的沉到了谷底。 能走到他这一步，说的话做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今天此举就是想试探一下。 刚才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选择的试探对象好像找错了，这个省属企业的负责人，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企业是省属的没错，但人不是啊！ 他也知道李唐刚才最后那句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打算把秦山药业这家省属企业，变成由上边直接管理的企业。 能变吗？ 那可太能了，这些年年年都有人提这个建议，就是让上边把管理权收走，将这家省属国企变为央企，把总部搬迁到四九城或者沪市，说是对企业的发展有好处，其实说穿了就是有的省份眼红。 如果真的这样，那他路海东还费劲吧啦的跑到这边来干嘛？他不就是冲着秦省这几年的经济增速迅猛，才过来的吗！ 如果秦山药业真的走了，那还蹭个屁啊，能维持住全国的平均增速都阿弥陀佛了。 “唉……李董，今天发生的事儿我回去肯定要向国州部长汇报的。” “你正常汇报你的就行。” “你呀，行啦，不说了，我走啊，我看元旦后抽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见那辆车已经启动往大门方向走了，老赵同志弯腰钻进了车里。 “没问题，联系我就行。” 随着两辆车依次离开，李唐他们几个转身往楼里走，早上过来时还激动万分，踌躇满志的徐育年，此时的心里已经是拔凉拔凉的。 这一刻他已经有些怀疑领导安排他过来的目的了。 这哪里是看重，分明是想搞死他。 否则怎么会他来上任的第一天，就替他把公司同事和领导全部得罪了。 他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自己空降过来肯定不会受这家公司老人的欢迎。 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自己也不是无跟脚的，同事们和领导就算不待见，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可这绝对不包括他背后的人自行帮他设定开局难度啊！ 说真的，这一刻徐育年都想回自己原单位了，他是真有点后悔答应路海东跟他过来。 他能理解领导想帮他的心，但好心做坏事莫过于此，那位李董都不说跟脚了，人家自己都已经够牛了，你就算是领导，可企业属于你管没错，人又不属于你管，你跑来跟人家立什么威嘛，这下好啦，被人家当面威胁了，看以后难看不，唉…… “徐总……” 正当他准备也往楼里走的时候，一个人从楼梯间大门闪了出来。 “嗯？” “徐总你好，我是行政办的副主任童建中，您请这边来。” “好的！” 跟这位童副主任握了握手，徐育年一下就放心下来，他还正担心万一没人搭理自己，找不到路呢。 “谢谢童主任。” “您不用客气。” 童建中领着徐育年从后门走进办公楼，一边走一边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徐总，这是您的工作牌，这个工作牌上班期间必须挂在胸前，否则进办公楼是会被保卫部的工作人员拦住的，您刚过来，保卫部的人对您还不熟悉，每天进出办公楼可能都会被检查，还请您多担待些，不过也要不了几天，等熟悉以后他们只要看到工作牌就可以了，咱们公司的很多东西都是涉密的，所以在管理方面肯定会比其他单位更严格一些，还有这个是保密手册，您回头没事儿了看看上边的内容，免得没注意触碰到什么。” 第五百八十六章 聪明人 “咱们公司的餐厅就在二楼，吃饭的时候也要看工作牌，早点是七点到八点半，午饭时间是十二点到一点半，晚饭时间是五点半到七点，都是自助餐的形式。 免费，自己吃多少打多少，严禁浪费，如果浪费会有相应的处罚措施，具体关于工作纪律以及生活纪律方面的手册，已经放在您办公室里了，您回头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看。” 吃饭免费？？？徐育年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头。 “童主任，你说的吃饭免费，是公司上下都免费，还是只针对领导层？” “当然是全部，所有在公司人事部在册的员工，包括下面药厂的一线工人，以及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 “咱们公司总共多少人？”听到童建中如此说，徐育年更加惊讶了。 “呃……现在应该是一万三千多人。” 好家伙，听到这个数字后老徐同志在心底暗自咋舌，就算一个人一天按一块钱的伙食费算，全公司上下一天就是一万多，一年光伙食费这一项支出就四五百万，实在是太豪横了。 “童主任，这个支出这么大，省里就没人说什么吗？” “徐总，咱们公司除了副总经理级别以上的人事安排，属于省里管之外，剩下的所有事项全部自主。” 这还是省管企业吗？老徐同志听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他怎么不知道企业还有这么大的经营自主权。 “叮……” 电梯到了，跟着同样等电梯的众人走进电梯后，童建中压了个十二，因为电梯里人多，二人也再未说什么，直到在十二楼下了电梯。 “您的办公室在这边，这层楼主要是宣教部以及档案室。” “宣教部？”这个部门的名字徐育年还真没听过。 “这个部门主要是从事对内宣传与培训，给员工宣传国家、省里以及咱们公司的各项法规政策制度，主持各种专题培训。” “那就是还有一个对外的宣传部室是吧？” “对外的是外联部，主要负责对外宣传与联系，国内的跟咱们公司联系都是找的销售部，跟外联部联系的基本上都是国外的代理商。 徐总，这边就是您的办公室，这间房子是间小型会客室，对面是将来您秘书的办公室。” 童建中推开会客室和秘书办公室的门，请徐育年参观了一下。 看得老徐同志是直搓牙花子，他觉得秘书的办公室，都比他之前当负责人时的办公室还要好。 至于进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其是那个超大的落地窗，对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再配上一个专用休息室，还带电视和录像机，哦，还有洗手间，啧啧…… 看着办公室里的布置，老徐同志感觉自己就像是乡巴佬进城一样。 “童主任，我以后就住这里是吧？”他抬手指了指套间里的休息室。 “不不不，住房在后院，您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不知道注意没，后边还有两栋高层，那是咱们公司的单身公寓，面积比较小，只有三十多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当然啦，您也可以申请家属楼，具体的申请规则那本册子上都有详细注明。” 童建中转身指了下办公桌，那上边摆放着一本不是很厚的册子。 “后边的房子，等会儿中午吃完饭，我会带您过去看看。” “谢谢，麻烦你了童主任。” “不用客气徐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您去十五楼的小会议室。” “好” “至于秘书，等会儿开完会以后我会给您送来几份简历，您自己挑选。” “童主任，我能不能调一个人过来？”走出办公室后，徐育年忽然问道。 听到他这样问，童建中先是微微一愣，紧跟着就点头说道：“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上我不建议您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公司对新入职的员工有要求，必须在厂里生产线上干满一年才能从事行政工作，哪怕是大学生也一样。” “从其他单位调过来的也必须先去生产线？”徐育年都快惊了，这是什么奇葩规定？ “对，除非是像您这样由省里组织部门直接任命的。” …… 十五楼小会议室，徐育年到的时候除了李唐之外，公司其他高层都已经过来了，柳小强正坐在主位。 “徐总，我给你介绍一下。” 因为早上大会前就已经见过的原因，在座的众人，徐育年也只认识柳小强一人。 见他来了，柳总也当仁不让的做起了介绍人。 “这位是张国庆副总经理。” 待二人握手寒暄后，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杜娟副总经理。” “这是陶云江副总经理……” “这是监察组贾向华组长……” “这是工会马忠海主任……” “他你应该认识，新任总工程师朱生元同志。” 待的徐育年跟大家互相认识后，柳小强这才让都坐下，宣布了会议开始。 李唐没来参加这个会，一个是因为分管副领导姚良忠还在，他要接待一下，另一个就是公司各副总的分管工作已经形成决议了，只是宣读而已，来不来都一样，回头他自会找徐育年进行谈话的。 十六楼董事长办公室，李唐和姚良忠二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抽着烟聊天。 “他刚才那样做是试探你，也可以说是试探主任的态度呢。” “那肯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他试探谁不好，非得拿我试探，那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呵呵……”姚良忠笑着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最郁闷的那个，老曹主任退休前向上边推荐的就是他，有一个人推荐就行了，宋爸就没再推荐，毕竟一个地方如果只有一个声音，那是不对头的。 没成想最后空降了一个路海东过来。 这一耽误可能就是五年，他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下一届年龄没了优势更没戏。 好在减副试点在这里，他这个省府的常务副话语权比以前大多了，要不然他都能去撞豆腐。 “我今天过来一是表明态度，毕竟秦山药业以后还是我分管的，再就是我想问一下你们明年是怎么计划的？” “明年的具体计划我们还没做，不过倒是做了个三年的大体计划，争取三年内营收破两千。” 今年才一千一，还有很大的偶然性，想三年内翻跟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唐，步子会不会跨得大了点？”对这个三年计划，姚良忠有点怀疑。 从开始到破千亿，这段路走了十二年之久，再用三年就想走完之前十二年才走完的路，也难怪姚副领导信心不足。 按他的想法，只要五年内能上两千就够可以了。 “问题不大，明年外汇收入破百亿美元应该大差不差。” 李唐的话让老姚同志的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 这几年秦山药业每年赚回来的外汇，几乎都占国内外汇储备的百分之三十左右，当之无愧的国内第一，明年如果破百亿的话，按今年算，那都得将近百分之四十了。 “有把握？” “差不多，现在就有一笔十五亿美元的订单我没签，让压到了元旦后。” 老姚同志原本一直有点沉重的脸色像是终于放晴了，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的老领导让他借着阴历年前这段时间再努力一把，李唐此举相当于是给他雪中送炭了。 在他的分管范围内，错误出的少少的，成绩出的多多的，对他这个当领导的肯定有好处。 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老姚同志接手分管秦山药业的工作，也好几年的功夫过去了。 从刚开始的陌生，慢慢的磨合到了现如今的近乎无话不谈，明白彼此的想法就成，也用不着说什么谢谢了。 楼上谈未来，楼下的会议也已经结束。 会后，徐副总直接就跟着柳小强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坐吧徐总，以后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不用那么拘束。” 跟在后边进来的柳小强的秘书丁栋兴，将徐育年刚才在小会议室里喝水的杯子又端了过来，帮着续满水后，这才退出去。 徐副总此时心里沉甸甸的，他的分管工作是两家医院以及子校，刚过来的他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这三家下属单位到底都什么情况，更分不出来好坏，不过，在他看来，没能分管公司的正牌业务和部室，这就是被边缘化的象征。 “你对咱们公司可能还不了解，就算在外边有耳闻，可能也是一知半解，位于秦山的子校先不谈，那相当于是给职工的福利。 两家医院的话，我这么跟你说吧，正是有了这两家在全球范围内都十分出名的医院，咱们公司的很多研究项目才能顺利开展。” 徐副总没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虽然柳小强将医院说的这么重要，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嗤之以鼻，更加不相信两家破中医医院还能在全球都有名气。 这就是业内、业外的区别，普通老百姓，只要家里没人得重病、怪病，有几个人会想着去打听国内到底哪家医院好，更何况现在的咨询也不发达，想了解本地市之外的世界，唯一途径就是通过电视和报纸，公立医院可不会打广告，没什么大事儿也不可能上新闻。 即便是徐育年这种体制内有级别的人，就算见多识广，最多也就是知道四九城和沪市的医疗资源能丰富一些。 知道秦山药业，最早是用过产品，后来是经常在新闻上见，但也只是知道个皮毛，公司内部具体的事宜，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清楚。 新闻上播报的也只是这家公司又出了什么新药，填补了什么空白，远销海外之类的，又创汇多少多少，或者又是什么新产品和国外什么机构签订了什么样的协议，具体这家公司到底经营业绩怎么样，外边人都是雾里看花，够资格知道的也不会到处去乱嚷嚷。 柳小强不清楚他心中的想法，只是继续介绍道：“附二院就在咱们公司隔壁，走出大门就能看到，门诊楼是扇形的，去年创汇超一亿美元。” “咳咳……” 这个数字差点没让老徐同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创汇？超一亿美元？这是什么鬼？这家医院还有老外来看病吗？ “柳总，咱们医院还有外国人来看病？” “不然你以为外汇是怎么来的？”柳小强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老徐丢了一根过去。 徐副总接过烟后，连忙站起来探身先给柳小强点上，然后才给自己再点着。 “咱们医院外国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不会来，毕竟出国看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能来咱们这里的，基本都是欧美那些富豪，也包括港岛和东岛的。回头他们肯定会把工作报告交给你，你看看就清楚了。 接下来再说说子校，这所学校涵盖了托儿所、学前班，以及小学、初中、高中，技校，对内，公司上下所有职工的孩子免费上学，对外的话，会跟据当地教育局的安排统一招生，具体的情况你回头看工作报告。” “柳总，学校在秦山，那在其他地市的分厂职工子女，怎么享受这个福利？” “如果愿意，初中以上的孩子可以送到子校安排住校，学校有统一的学生宿舍，四人间，住宿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另外，咱们子校的教学质量非常不错，高考录取率常年都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百分之七十……又是一个让老徐同志无力吐槽的数字。 现在大学可还没扩招呢，仍然处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阶段，这个录取率真的非常高了。 咦？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女儿，他的头婚妻子身体有问题不能生育，后来二人离婚了，现在的妻子是第二任，所以孩子比同龄人的孩子小几岁，今年才刚上高一，学习马马虎虎，依照现在这个模样继续下去，三年后想考上大学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就是大专也几乎不可能。 子校的教学质量既然这么好，那是不是…… “柳总，我的孩子能到子校上学不？” “当然可以，具体怎么转学，怎么转学籍档案，你可以回头问一下子校的校长张政文。对了徐总……” “柳总您还是叫我老徐吧。” “呃……好，老徐，你爱人现在是在……” “还在我们老家，她在我们当地的电视台上班，从事的行政工作，不过，我有打算看能不能将她调过来工作。” 很好，徐育年这个反应，让柳小强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 “想到什么单位工作你有考虑过没？跟你爱人有没有商量？” “能继续在电视台工作最好，她毕竟一直都在那里上班，比较熟悉。” “那你是打算让……” 柳小强的话没说完，但徐育年已经听懂了，他摇摇头说道：“我是打算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既然这样，我回头帮你联系一下问问看，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莪如果不行，你还可以找董事长帮忙。” “谢谢柳总。” 听到柳小强可以帮忙把妻子调过来，徐育年当然高兴了，靠他自己，一时半会根本就做不到，跨省调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至于找路领导，他不是没想过，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迟疑。 他是路领导带过来的没错，也确实是一路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自己的想法。 既然已经到秦山药业工作了，好坏都是这样，至于会被排挤，来之前他就考虑过了，但不管怎样，想从这里离开，三五年之内都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要考虑一是融入这个集体，哪怕不能融入进来，也得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样以后才有可能从这里跳出去，否则，将来就算路领导想给他调整一个工作岗位，都会困难重重。 “不用客气，接下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公司。” …… 另外一边，李唐和姚副领导的交谈也已经结束，俩人来到了后院。 临上车前，姚副领导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李唐，你们公司下边的厂近期还有招工的计划没？” “招工？你指的是……” “大数量的招工。” “你是不是想给省城那几家已经停工的厂的工人找出路呢？” 说到大数量招工，李唐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没错。”姚良忠苦笑着点点头，将已经拉开的车门重新关上，看样子是打算好好的跟李唐再说说这事儿了。 按理说这事儿是省城的事情，他做为省里的副领导直接插手，有点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的嫌疑，但怎么说呢，这也是李唐愿意跟他深交的原因，老姚也是从企业走出来的，还在车间干过，对一线工人有感情，也是真的愿意为那些待岗工人找一份出路。 在李唐这里说这个，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找企业想办法了，秦汽、无线电一厂，表厂，等等好几家表现还不错的厂子都被他找过，不管多少，十个八个不嫌少，一百二百不嫌多，总得帮着解决几个工人的吃饭问题。 李唐想了想说道：“招工肯定要招，但得到年后了，而且第一批招工是一厂二厂那边，那边的四期厂房扩建五六月份差不多就结束了，二月份招工，先跟着培训三个月，等厂房扩建好了直接下车间，时间上刚好。” “招工条件。” “呵呵……你都跟我这样说了，那我还设什么条件啊。”李唐笑着抬手拍了下老姚的胳膊。 “不超过六百人，你送什么样的，我要什么样的吧，你只要别故意坑我，专门给我送些上不了一两年班就要退休的，或者那些刺头就行。” “呼……谢啦，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我个人掏腰包请你吃一顿，回头再让省城的玉昆主任和罗市长分别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口袋能装几个零花钱，别吃到最后又是我结账。” 提起请客吃饭，李唐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老姚同志的鄙视。 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他当时也实诚，带着宋小慧一同赴约，到了饭店就是一通点，都是本地没有的海鲜，还顺带要了两瓶茅台，最后一算账一千多，老姚当时脸都绿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啊这是，关键是他身上只有二百块钱，最终那顿饭还是李唐结的账。 在这位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大款面前，老姚也不敢随便夸海口了，嘿嘿笑着说道：“我请客，你掏钱，这不是很正常嘛，你那么多钱不花，留着干吗？” “行啦吧我的领导啊，你现在数遍全国也找不到像我一样欠那么多外债的人了。” “那点钱对于你来说算啥，就照公司这样发展，明年分红你就还清了。” “你是不背债不知道压力大啊，元旦吧，元旦你不值班吧？” “应该不是我值班。” “那这样，元旦我做东，到时候我把明华主任和玉昆主任叫上，咱们一起坐坐。” “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跟熊主任走的这么近了？”听到李唐说出来的名字，老姚有些诧异。 他说的熊主任，就是李唐说的明华主任，主管政法系统，至于玉昆主任就是省城的李主任。 “因为一点小事儿打过几次交道，聊了聊觉得这人还不错，到时候一起坐坐。” “行，那我就等你的电话。” 老姚他们这些班子成员，如果不是一条线上的，再没有第三方攒局的话，基本上就不会在私下里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 由李唐出面把大家叫到一起聊一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 就在李唐送老姚离开的时候，他今早硬刚新领导路海东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宋爸刚跟上边电子部门的领导会见完将人送走，胡建农就赶紧把听到的这个消息做了个汇报。 经过短暂的错愕过后，宋爸笑着摇了摇头：“你没打电话过去问问？” “刚才打了，是李董秘书接的电话，说李董正跟姚副领导谈事情呢。” “谁？良忠同志也过去了？”这下老宋是真的有点诧异了，好家伙，今早的秦山药业可真够热闹的，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了。 “行，我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接下来是怎么安排的？” “十一点半您跟工总行的肖行长还有一个会面。” “他到了没？” “已经到了。” “那就请到会客室吧。” “好的主任。” 老宋同志的一天基本上就是这样，要么会见客人，要么听取下边的工作汇报，生活和工作基本上是分不开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鄙视链 冬去春来，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随着六月份的到来，气温越来越高，天也黑的越来越晚，都七点钟了，太阳亦如一个贪玩的孩子般，即便家长已经催促了，依旧耍赖不肯回家，还露着半张脸，将它的光芒洒向大地。 秦山药业家属院二号楼楼前的凉亭里，李唐正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那里，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公司二号巨头柳小强。 是的，他儿子在五月一号当天就已经出生了，大名李泽新，乳名小三月、三月。 这个乳名是宋小慧当时生完孩子后，发现自己儿子竟然生在闰三月，而按古人的算法，下一次闰三月还在三十多年后呢，很明显，自己儿子是没法过农历生日了，随口嘟囔了一句小三月，结果睡的正香的小不点竟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也不哭也不闹，就直勾勾的看着她，得，这个乳名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四位老人虽然有点不满自家小孙子的乳名起的这么草率，但因为大名被他们给起了，总得给孩子爸妈留个啥吧，也就这么将就着来了，现在叫了一个月，别说，都感觉还挺顺口的。 低头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孩子，李唐抬起头看向对面问道：“生元带队从河省回来了是吧？” “今天中午回来的，生元的建议是暂缓收购，说是暂缓，其实就是不同意这笔收购，我的意思也是这。” 孩子出生后这一个来月，李唐几乎就是居家办公，除了医院那边有必须他出面的两位病人，以及必须他签字的文件外，其他的只是听听汇报。 省里对他这段时间的工作状态也是持默许的态度，领导们有什么事儿找他，都是直接把电话打到家里来。 他跟柳小强说的收购，就是隔壁河省三门市药厂的收购。 应河省刘领导的要求，这桩收购去年就展开了，当时发现这个药厂涉嫌多项违规违纪问题后，就叫停了收购，将问题抛给了刘领导。 当时河省通过调查后，确实处理了一部分人，问题解决后，刘领导又再次跟这边沟通，让秦山药业重新开启了跟三门市的收购谈判。 初期的谈判都比较成功，前几天朱生元总工带队过去进行最终谈判前的最后一次进厂摸排，好家伙，直接被工人就给堵住了，如果不是公安来的及时，差点没挨打。 碰上这种情况，朱生元心里没怒气才怪了呢。 但他依然还是应当地市府的要求继续留了下来，等着市府出面给工人们做解释。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秦山药业对药厂的收购应该是一件好事儿，让已经停工一年多的厂子可以重新开工，让工人们有工作可干，有活干就肯定有收入，可厂职工的反应却特别奇怪，就是坚决不同意这笔收购，让说原因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好像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朱生元在当地等了足足一个星期，见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就又带队回来了。 他希望暂停收购的理由也很现实，厂子在其他省份，就算勉强收购了，就依那些工人很难管理的情况来说，将来只要出点什么问题，当地的板子肯定是落在公司身上。 对于这笔收购，秦山药业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三赢，而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的。 这其实也是李唐一直不想收购其他省份药厂的原因，这次这个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刘领导。 但现在看的话，拒绝的理由，似乎他们当地市府都帮着想好了，这就不能怪自己了。 “那就叫停吧，明天你跟河省刘领导把这个情况讲一下。” “董事长，我就觉得刘领导在河省都这么久了，怎么感觉他对下边的掌控力还是不足啊，生元说他能明显感觉到，其实下边有人对他的指示有点阳奉阴违的意思。” “性格使然，刘领导为人和善，而且，据我知道的消息他可能要动一动，刚好，现在跟他说停止收购，相信他也不会说什么。” 李唐没就这个问题深聊下去，这里边牵扯的事情太多，就像那位路海东代领导，一手好牌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他给玩脱了，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在今年刚过完春节即将召开省代会之际，突然就被调走了，差点没闪瞎秦省大多数干部的眼睛。 这其中的原由无非就是姚良忠的老领导忽然发力，王主任顺水推舟，宋爸又稍稍加了点力，当然也有李唐的贡献，春节前他也曾被叫到四九城征询过意见，毕竟秦山药业每年的外汇收入占了那么大的比重，公司能否健康有序的发展，不管是秦省还是上边都是必须要保证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之前那些年，他从来没在这种人事方面说过任何话，每次有领导问他时，他说的都是官话套话。 但这次不一样，他必须要保证公司的发展，这是他的立身之命，坚决不能让人在后边扯他的后腿，有不同的建议，只要是合理的他都可以接受，然后做出改变，但要动他的根基，那他就要玩命了。 那个路海东就在不同场合，好多次都表达了对于秦山药业目前这种放养式的管理状态的不满，认为无论是财权，还是科级以上干部的人事权，都应该收归省上管理，甚至他还对李唐持有秦山药业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也表达了不同意见，就这个问题还直接说到了上边。 再就是对正在设计、建设中的秦岭科技公司（乔木、马平安他们四个和李唐共同投资四十亿美元的那家公司）都想插上一脚。 甚至还说秦岭建工有问题，元旦过后强行启动了调查程序，让税务、审计进驻公司，结果显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他的种种举动，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为了保证这些年在经济增长中有亮眼表现的秦省，今后的经济能持续平稳运行，路海东被调整到其他的工作岗位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三子，把孩子给我。” “来了妈。” “婶子” “哎，小强，你俩聊，我把孩子抱回去。” 将睡着的孩子交给老娘后，李唐又重新回到凉亭里，而没了孩子，俩人也点上烟，终于可以吞云吐雾了。 “董事长，既然决定不收购那家药厂了，那除了一厂二厂外的其他六家分厂的扩建我就打算同时开始。” “可以，咱们得产品现在有积压吗？” “那没有，现在就算各厂都爆百分之百的产能，也不会发生积压的情况，今年国内的销量比去年最起码增长了百分之二十。” “既然这样就全部扩建，johnson不是希望我能给在售的护肤品产品进行一次升级么，那就今年统一进行一次升级，到时候产品增加，如今的产能肯定就不够了。” “好”柳小强点了点头，但随即就皱着眉头问道：“那随后的招工，还是先招那些待岗工人吗？” “嗯，还是按一厂二厂的招工条件来。” 国内目前正在进入经济转型期，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往后大概十年，待岗工人的数量会越来越多，直到转型完毕，这是一个阵痛期，刚好让四零后，五零后，六零后，以及部分七零后给赶上了。 作为秦省的省属企业，为地方政府排忧解难，给需要的工人们提供一份工作是必然选项，在这一点上，李唐一直都毫不含糊。 “招工的时候多考虑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中年人，不论男女，他们正处于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困难时期，他的工资可能要养活好几口人，尤其是双职工都待岗的家庭，哪个厂的厂长如果有异议，你亲自找他谈话，如果谁还想不通，就让他从厂长的位置上下来慢慢想。” “我知道了。对了董事长，对于昨天晚上发生在单身公寓楼下的打架事件，您应该知道了吧？” 终于，柳小强说出了他今天过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说的打架事件，双方当事人其实不是某两个，而是两波人。 一波是近两年的大学毕业后分配来的大学生，还有一波是跟他们年龄相当，也是近两年分来的中专生。 双方矛盾的根源就是鄙视链的问题，作为大学毕业生看不上中专生那是正常的，但有的话私底下说没问题，说到当面就肯定会产生矛盾，一次两次到也还能忍，毕竟公司有规章制度严禁打架斗殴。 昨晚是双方都在外面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刚好在院子里碰见，借着酒劲，先是发生了语言上的冲突，进而转变成了打架。 其实也没打个什么样子，很快就被值班的保卫人员给拉开了，昨天的值班领导是监察组长贾向华，他接到汇报后就赶了过去，将双方人员分开批评了一下。 总共参与到这场纠纷里的人总共是十一个，牵扯到好几个部室，因为没有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原本这件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 可是，发生冲突的人里，有一个大学生，一个中专生，这俩人都是技术部的，但没在同一个组。 这两个组目前共同在搞一个项目，已经进入了试机阶段，大学生所在的组负责提供数据，中专生所在的组根据那个组提供的数据进行机器调试和试机。 今天就是最后一部分数据输入，然后开机测试。 早上上班，中专生石文光似乎就把昨晚打架的事情没往心里放，去找那个大学生卢汉要来最后的数据，然后就跟组里的同事一同输入数据，然后进行开机。 没想到的是，一开机就出问题了，设备因为过载被烧了，当时如果不是技术部副经理牛爱军的反应够快，将石文光跟另外一个在设备跟前的人拉开，搞不好都能出人命。 本来就是搞试验，为的就是发现问题，纠正问题，这台试验设备虽然报废了，但一百来万对于秦山药业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毕竟这个试验如果成功，所产生的效益都是用亿美元计算的。 可失败了就得找到失败的原因，在副经理牛爱军的带领下，经过半早上的查找，终于发现问题出在数据上，把另外那个负责提供数据的二组组长叫来经过核对后，发现问题出在了其中一个参数上。 但关键问题是，二组组长陈克俭手中的这份数据表显示，设备上输入的那个参数是错的。 这下问题又回到了石文光这里，大家都觉得是不是他刚才输入的时候不小心输错了。 石文光也没多想，拿出自己早上从卢汉那里要来的数据看了下，呕吼……他输入的数据就是卢汉给他提供的，肯定没错，但也确实跟二组组长陈克俭手中数据表上的数字不一样，要大的多。 问题又回到了二组这里，陈克俭都懵了，这个数字是他们测算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怎么卢汉给人家一组提供的就不对呢？ 就在这时，石文光也反应过来了，卢汉这小子很可能是故意的，这是憋着劲害他呢。 想到这里，他就跟两位组长和副经理牛爱军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没闹大，公司里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牛爱军一听就怒了，好家伙，公报私仇，还差点搞出来两条人命，再加上一台价值百万的设备，他都恨不得把卢汉给拍死。 卢汉肯定不承认他是故意的，只说是自己昨晚喝酒喝的今天头还晕呢，可能是无意间把数字给报错了。 但是，经过一下午的调查，不管是他笔记本上记录的数字，还是从垃圾篓里找出来的碎纸片拼凑后显示的数字，都表明他就是故意把一个错误的数字提供给了石文光，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件事儿了。 技术部经理谷红波也有点头疼，真要按正规途径追责，那肯定得报案，卢汉的举动都能称得上涉嫌故意杀人未遂了，还有那台价值百万的设备肯定也得他赔。 卢汉这家伙现在再不说自己头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自己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他只是想整整石文光而已。 这年头，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卢汉的家庭条件谈不上多好，父亲是省里教育部门的一个副处长，别说掏百万赔偿设备，连一万块钱他们家拿出来可能都费劲。 事情最终被上报到了柳小强这里，李唐也是下午陈东过来给他汇报他才知道的。 都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更别说秦山药业上下一万多干部职工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上个月三厂还发生了一起偷同事钱的案子，原因是他在外面玩牌玩大了，自己工资根本不够输的，这就让他动起了歪心思，他也贼，每次在更衣室偷同事的钱，他不会一次拿完，比方说人家口袋装了两张五块的，他就只偷一张。 他这样的举动，让很多人都误以为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钱掏丢了还是怎么着，毕竟没几个人会想到小偷偷东西竟然还不偷完的，也延缓了他被发现的时间。 就这样，他偷了快两年，具体偷了多少钱他自己都说不清，但据公安调查和厂里职工的反应，最少也有三千块钱，接下来等待他的除了坐牢，已经没有其他选项了。 现在公司总部又发生了因私人恩怨，引发了能称得上安全生产事故的事件，眼看着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因为头脑发热而走到这一步，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听到柳小强问他的意见，李唐先没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老柳，这件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是以法律为准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以儆效尤。”柳小强连想都没想的说道。 看得出来，这是他早就考虑好的。 “我支持你的想法，公司有制度，法律也有明文规定，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选择做出了这事儿，就要为后果买单，别说什么没想到，该报案就报案，追究刑事责任的同时，关于设备的赔偿也要追究到底，不然，让财务怎么走账。 至于所谓的大学生和中专生之间的矛盾，是不是我这个高中毕业生也被他们鄙视着呢？那你这个成人大专生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小强一听就乐了。 秦山药业目前的高层里，只有陈正和陶教授是真正的大学生，朱生元算半个。 陈正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学的就是英语，毕业后分到了省外事办，陶教授则是五十年代末期的老牌大学生。 至于为什么说朱生元是半个大学生，是因为他是那些年推荐上的大学，没上过高中，初中毕业就接他父亲的班进老药厂工作了。 碰见了跟李元当年差不多的情形，避免了大量的国有资产损失，同时也挽救了不少同事的生命，当时他的英勇事迹都上日报了，为了奖励他，秦山地区当时的委员会就推荐他去上了大学，算是拿命给自己搏出来了一个前途。 公司中层里大学生或者中专生就比较多了，财务部经理孔成跟陶教授一样是老牌大学生，技术部、外联部、宣教部、销售部，这四个部门的经理、副经理，不是大学生就是中专生，都是恢复高考后前两批毕业的。 还有像采购部副经理，销售部副经理，八家分厂的厂长副厂长，也基本都是中专以上的毕业生。 不得不说的是，尽管李唐从不唯学历论，但八十年代的这些中专生、大学生，质量真的普遍都非常高，学习能力强，接受能力强，不管在厂里还是在公司冒出来的速度都非常快。 发生鄙视链这种情况，就是从近两年才开始的，准确的说就是九零年九一年毕业的几个学生。 这两年毕业的学生，因为特殊情况，毕业的时候能被直接分到城里，那都是在分配时出了大力气的。 就像实验室被收买的孟福光，如果不是那个人给他帮忙，当时他是要被分到大西北最基层去的。 近两年毕业分过来的这几个人，本身素质怎么样先不提，但个个都是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进公司让在一线车间干流水线工作一年时，就都有怨言，觉得自己是大学生，就不应该干这个活。 一年结束后分到相对应的部室，也是这个看不起那个瞧不上。 这种人也不多，其实就昨晚上打架闹事的那五个大学生。 要说把他们几个都一棍子打死，那手段确实有点过于强硬了，这也是贾组长昨天晚上，仅仅只是批评教育了一下就揭过此事的原因。 但从今天卢汉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昨晚上处理的有点轻了。 …… 而此时，秦山药业单身公寓楼内的一间屋子里，四个年轻人正脸色难看的聚在一起闷头抽着烟，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们四个人夹烟的手，都在不同程度的颤抖着。 他们四个再加上已经被保卫部控制起来的卢汉，就是昨晚参与打架的五个大学生。 而他们之所以脸色难看还都有点紧张，正是因为卢汉出事儿了。 这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对卢汉有多么深的私人感情，而是因为…… 卢汉今天之所以故意报了个假数据，也有他们四个的功劳在里边，就是因为有他们撺掇，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景文，你说卢汉有没有跟公司说什么？”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四人中其中一个有些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然后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问道。 “我觉得应该没有吧，如果说了，咱们四个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他就算说是咱们给出的主意，咱们不承认不就行了，他又没证据。”被叫做景文的年轻人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就有些不屑的接着说道。 虽然他说的好似很轻松，但微微颤抖的手依然还是出卖了他。 “对啊！”那个景文闻言，原本还有些暗淡的双眼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 “庆丰说的没错，咱们只要不承认公司也拿咱们没办法，毕竟事儿是他做的，又不是咱们拿刀子逼他做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坚定，那就是不管怎么着，不管谁说什么，坚决不能承认自己给卢汉出过什么主意。 第五百八十八章 亮下剑 如果说白天他还没当回事儿，即便那会儿哭，也不过是装个可怜卖个惨。 可等到了晚上，当他一个人被临时关在监察组的问询室内，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卢汉的心中才感觉到有点害怕了。 他有点想不通，今天早上自己为什么会像是着了魔一般，给石文光提供个假数据。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昨晚打完架被贾组长批评以后，他们几个回到公寓，都没回自己房子，而是一起去了周景文的屋里。 在那里，他们几个人借着酒劲发了一通牢骚，指点了一番江山，又抒发了一下怀才不遇的苦闷，批评这个组长，又点评那个经理副经理，甚至就连公司高层他们都评头论足了一番。 总之一句话，哪怕就是李唐那个位置，他们几个随便谁上去肯定干的都能更好。 可是……怎么就说到今天要提供数据，石文光他们组要上机试验的事情了呢？ 一个人蜷缩着坐在房子角落的地上，卢汉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才依稀想起来，当时好像是刘庆丰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跟他们推搡打架的那几个中专生身上，说是一定要找机会给他们一个好看。 自己那会儿好像是想上厕所，就准备回自己的公寓去，顺嘴说今天还要给一组提供数据做开机试验，先回去休息啊。 石文光就在一组，他们当然都知道，于是，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对了，自己是被他们给蛊惑了！ 黑暗中，卢汉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一道光芒，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们也别想好，都来陪着我吧。 想到这里，他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摸黑走上前将屋里的灯打开，一边站在那里舒缓着长时间未动发麻的腿脚，一边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下午被关进来后，他还真没仔细看这个屋子到底什么样。 他还是第一次进监察组的问询室，之前也只是听别人提过一嘴，现在身处在这里边，伸手摸摸传言中软乎乎的墙，看着那椭圆防撞的桌椅边缘，不由得就咧了咧嘴，这还真是害怕有人在这里自杀啊，一切都想得是这么周到。 忽然，一阵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开门的是监察组晚上值班的，他把门打开后就退到了一旁，映入卢汉眼中的先是他们技术部的谷红波经理，紧跟着就是旁边的两个中年男女。 看到这俩人，卢汉的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妈，爸……” “儿子，你这是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看到自己儿子，女人也嗷一嗓子的就哭着跑进了屋里。 “谷经理，我就在一楼大堂值班室，有事儿您叫我。” “谢谢了子川。” “不用客气。” “谢谢您梁同志。”见梁子川要走，卢汉的父亲卢家安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借着握手的功夫塞了过去。 梁子川微微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没接那包烟，也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谷红波当然也看到这一幕了，见卢家安还想追，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低声说道：“老卢，把烟收起来，那是我们公司监察组的，不是保卫部的。” “监……监察组的？” 在省教委工作的卢家安，怎么可能不清楚监察组是做什么工作的。 还好这只是一包十块钱的烟，要是别的啥值钱东西，那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卢家安现在也顾不上说这些，见屋里儿子跟老婆还在那里哭呢，他没急着进去，顺手便将手中的烟拆开，给谷红波递过去了一根。 “红波，你跟我仔细说一下，我儿子的情况现在到底严重不严重？” 谷红波的堂哥跟卢家安都是省教委的同事，卢汉在一线厂子干满一年后，就是他把卢汉要到技术处来的。 出了这档子事儿，也是他刚才给卢家打电话，把卢家安两口子叫过来的。 “老卢，我就这么说吧，试验数据是你儿子卢汉故意报错的，我们那台试验用的机器设备也是因为他报错的这个数据毁掉的，还差点搞出两条人命，那台设备一百三十多万，就算有折旧，价值也在百万以上。 这个案子如果报到公安，肯定会追究你儿子的刑事责任，并且还得承担那一百多万的赔偿。” 谷红波的话让卢家安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绿惨绿的，夹在手中的烟都掉到地上了。 追究刑事责任就意味着要坐牢，赔偿一百多万，呵呵……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那么多钱，不管是哪一条都是他没办法面对的。 来之前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 “红波，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谷红波斜着眼睛瞥了卢家安一眼。 “老卢，这件事儿该知道的领导都已经知道了，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打岔，你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设备钱一赔，让你儿子少坐点牢吧。” 赔钱？一百多万他去哪里想办法？ “红波，真的没其他办法啦？” “反正我这里是没有，当然啦，你如果能找到哪位领导，而这位领导刚好又敢给我们董事长打招呼，那就是另一说了，反正你别指望我。” 谷红波连忙把自己先摘出来。 让他们两口子过来看下儿子，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再想让帮着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他可绝不会同意，谁愿意把这破事儿往身上揽。 “老卢，你就别跟我这儿耽误时间了，进去跟你儿子聊聊，然后赶紧去想办法吧。” 卢家安也知道，眼前这位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给面子了，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了屋里。 谷红波没跟着进去，他转头看了眼屋内，然后就站在外边抽烟，其实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卢家安跟堂哥是同事的份上，俩人又早些年就认识，当时他根本就不会把卢汉要到技术部来。 这两年毕业的大学生，不管是个人素质还是能力，根本就不咋地，上大学那几年是好样没学会，自由散漫的作风倒是学了个全乎，以及张口闭口的国外咋了国外咋了。 这还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说，公司中层基本上都是这样认为的。 …… “三子，你这假也休的差不多了吧，咋滴，你还准备也休上几个月的产假？国家啥时候有这个政策啦？” 李唐跟柳小强聊完刚回到家，拖鞋还没换好呢，在客厅正看电视的李家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上班的时候，几乎没有因为私事请过一天假，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一辈子，现在眼见自己儿子肩头担子那么重，享受那么高的待遇，却整天待在家里不好好上班，下属汇报工作都要找到家里来，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常说的少见面多稀罕，天天生活在一起，少不得会有一些摩擦，老一辈的人看不惯年轻人的一些习惯和处事方法很正常，李爸能忍一个来月才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坐在沙发上正逗孩子的婆媳二人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笑。 借着低头换拖鞋的空挡，李唐无奈的撇了下嘴，如果可以，他都想让老爹搬到大哥的房子住去，但这话他可不敢说，这要是说出来，那可就真伤了老爹的心了。 “爸，我也没耽误工作啊。” “没耽误工作？那人家卫生口邀请你参加医疗市场深化改革的座谈会，你为什么给推了？” 李爸说的是上个月在四九城召开的一个会，当时邀请李唐参加，被他给婉拒了。 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他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通过几次提案被拒，让他知道，继续深化市场化改革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或者说，时代的车轮非人力可阻挡。 别说下边人了，就连上边都不支持，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想想也对，现在全国上下都是全力发展经济，只有国家有钱了，才能投资更多的基础设施建设，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老爹问出来的问题让李唐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着回道：“爸，您觉得我去了有什么意义吗？您没退休的时候，每年去四九城开春季代表会我的提案是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通过了吗？那么去参加这个会又能怎么样呢？ 上个月会议开完之后那几天，各地报纸上刊登的言论您也不是没看，您说我能怎么办？” 李爸被自己儿子说的，直接就忘了自己刚才扯这个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反而是坐在那里沉默了起来。 其实现在李唐也难，这两年不停上涨的药价，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都在骂制药公司，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很多干部都是这样。 今年三月他去四九城开会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当时可给他气坏了。 “李唐同志，你好，我是苏省的吴定斌。” 正在和同样去四九城参会，已经担任秦省领导的姚良忠边吃饭边小声说话的李唐，看着跟他打招呼的这人微微一愣，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况且他还正吃饭呢，但人家都做自我介绍了，他也只能起身跟这人握了握手。 “你好吴代表，呃……有什么事儿吗？” “莪就是想代表普通老百姓问问，你们制药厂是不是就真的掉到钱眼里了，只顾着赚钱，根本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可不小，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餐厅，随着他的话音，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李唐是真的被问的有点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来问他。 一旁的姚良忠见状，放下碗筷想拉他先离开餐厅呢，被他给拒绝了，因为他必须要问清楚这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当着这么多参会者的面。 “不好意思吴代表，我没理解你这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啊，你们的药卖的太贵。” “您指的是什么药？” “止牙疼的那个牙疼灵，我做过调查，按照你们公布出来的配方，根本就不值那个价格。” “那么据你所知，我们那个牙疼灵卖多少钱？” “根据我的调查，最便宜的卖六块钱一瓶，最贵的是七块五，这是我跑了很多地方的医院考察得来的。” 牙疼灵是液体，一瓶一百毫升，如果牙疼，把这个药滴上两三毫升到牙刷上，刷一分钟的牙，起效很快，基本上五分钟就不疼了，但毕竟只是用来临时止疼的，并不治病，最长时效也只有十到十二个小时，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晚上疼的厉害用来止下疼，第二天该去医院看还是得看，该拔牙拔牙，该补牙补牙。 这个药医院卖多少钱，李唐当然清楚。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吴代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问这些医院把这个药卖多少钱，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们的进货价格呢？还是说你是故意不问的？” “我当然问了，他们说进货价就贵，医院一瓶只加价了一块钱。”吴定斌非常麻利的说道。 “吴代表，我希望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说完这句，李唐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敲自己刚才吃饭的盘子，“铛铛铛”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响起，让原本注意力就在这边的众人更加集中精神了，都等着听他准备说什么。 “我不知道苏省的召集人此刻在不在餐厅，我想说，如果没人出来解释解释这位吴定斌同志今天的所做所为到底是谁授意的，那么我就准备在会后，把我们秦山药业生产的所有药品的出厂价格，以及我所掌握的其他药厂生产的药品出厂价格，都刊登到全国日报上去，每个月刊登一星期，我说到做到。 另外大家也可以放心，如果报纸上不给登，我就全国每个乡镇派十名我们厂的工人，挨家挨户的给老百姓发那些常用药品的出厂价格。” 轰……餐厅里的人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是掀桌子了啊。 在场众人变脸色的不少，但也有很多人是更兴奋了，没想到啊，来开这么重要的会议都能吃到这么新鲜的大瓜。 老姚同志有些无奈的轻抚着额头，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宋爸则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但什么都没说。 到了李唐如今这个地位，有的时候，是需要在内部的公众场合适当的亮一下剑，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是个带刺的刺猬。 而那位吴定斌呢，有细心的人已经看到他的腿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能不颤抖嘛，他有挑事的能力，但却没平事的能力，眼看没人帮他，今天该怎么收这个场他心里可一点谱都没有。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收场的人很快就来了。 这么重要的会议，中午休会期间在餐厅搞了这么大的一场闹剧，肯定不可能让再继续下去，来收场的人把这俩人都请走了。 被请走后，吴定斌遭遇了什么李唐不知道，反正他是被相关领导批评了一顿，就在他已经做好准备，这次要被纪律处分的时候，然后就没下文了，让他还真有点吃不准领导的想法。 接下来的会该开照开，而且当天晚上苏省的主任和领导，二人还一起来到他休息的房间，向他当面道歉，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当然啦，会议结束后，他被王主任提溜到家里臭骂一顿那是肯定少不了的。 等他回到家又过了半个月后，才知道这次事情上边给的处罚到底是什么。 上边的相关领导下了个口头任务，要求秦山药业今年的营收必须超一千三百亿，并且外汇收入不得低于总营收的三分之二。 呵呵……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求，今年的外汇收入得将近一百二十亿美元么，这个口头任务也让李唐的牙狠狠的疼了几天。 现在已经六月初，眼瞅着半年就要过去了，秦山药业前半年的成绩还不错，截止目前，外汇收入已经达到了七十多亿美元，国内收入也已经一百多亿软妹币，下半年再努努力，完成任务应该没啥问题。 …… “老公，从明天开始，你还是乖乖的去上班吧，别天天赖在家里了，时间太长了确实不好，我估计都有人说闲话了，咱爸也是为你好。” 夜深了，卧室里，宋小慧靠在床头的靠背上，看着站在床下，正给刚喝完奶的孩子拍奶嗝的丈夫说道。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的小三月还离不开爸爸是不是？” “呃……呃……” 回答他的是小三月连续两下打嗝声。 “哦啦，来吧儿子，再尿一泡咱就睡觉。” 看着丈夫熟练的给孩子把尿，垫尿布，然后随便拍两下就能让睡着，再貌似更随便的往小推床上一丢，人家也连醒都不带醒的，宋小慧就佩服的要死。 一个来月了，她如果自己带孩子，比如说给孩子把尿，或者换尿布，换衣服，哄睡觉之类的，每次孩子都要哭一会儿才行，可再看看人家，只要孩子被人家抱着，那基本上就不带哭的，偶有哭也就是一声两声。 所以，她现在已经放弃自己给孩子做那些事儿了，李唐给做也好，婆婆做也好，或者她妈妈来了做也好，反正她是不做了。 她觉得自己就没那个天赋学好怎么带孩子。 但用她妈妈的话说是，你是有人把这都做好了，所以你懒的学。 等李唐躺到床上，宋小慧熟练的挤进他的怀里，然后不厌其烦的询问道：“老公，咱们啥时候可以那啥。” “等这个月底吧。” “可我觉得没啥问题了啊。”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哦，那好吧。” 同样的对话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每天晚上都会上演一遍。 枕在丈夫的胸前，看着一旁小床上睡的正香的儿子，再听着自己男人有力的心跳声，宋小慧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 今天晚上，对于卢家安和他老婆曹翠英来说，肯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辛辛苦苦二十来年，好不容易将儿子供的大学毕业，又是找人又是托关系的进了秦山药业，才上班一年多，每个月的工资就能拿到两百来块钱，各种上门说亲的都能踏破家里的门槛，让他们两口子一天天乐的是嘴都快合不拢了，可谁曾想，这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般，一颗小石子就打破了所有。 老卢同志一方面是气儿子不争气，工作上的事情也敢乱来，另一方面也气儿子的交友不慎，更气自己儿子不长脑子，别人一怂恿他就上头，人家几个人只是碰碰嘴皮子而已，他就敢真上，先是打架，最后又弄了个这。 唉…… “卢家安，你还抽什么烟抽烟，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曹翠英哭的已经都没眼泪了，从秦山药业回到家半天了，眼见丈夫只是坐在那里闷头抽烟，忍不住的爆发了，走上前将他手中的烟抢过来丢到地上，还伸手使劲的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看那架势，都恨不得上手在脸上给挠几下。 “好啦。”卢家安也正烦着呢，被妻子这一打，抬手挡了一下，然后起身伸手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好啊卢家安，你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你闹够了没，想让儿子坐牢你就继续接着闹，我去把门打开你再大点声，让大家都听到。” “你……” “你什么你，这就是你把儿子惯出来的结果，以前他犯错误我只要一批评他，你就跟我闹，说什么他还小，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现在好啦，用不着我批评他了，自有法律教他该怎么做人，去，明天你可以去跟公安闹去，我倒想看看你能闹成个什么样。” 看到老婆闹卢家安心里的怒气也直接就爆发了，他现在算是理解为啥老话要说慈母多败儿，这句话的含义在他家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能理解自己老婆为什么这么惯儿子，这个儿子其实是他家老二，老大当年生下来就夭折了，然后才有了这个，他老婆对这个儿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溺爱的没法没法的，他真是一句都不敢批评，但结果呢，就给他闯了个这么大的祸。 上学的时候你能用一句他还是孩子糊弄过去，现在都二十四了，同龄人有的都有孩子了，你总不能说他还是孩子吧，况且，就算这样说了，人家法律也要认同你是孩子才行啊。 被丈夫这么一训，曹翠英也不敢闹了，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男人。 见老婆不吭声了，卢家安重重的哼了一声，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屁股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咱儿子刚才不是说了么，他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那几个人给他出的主意，我的想法是，明天把这个事儿给他捅破，看能不能弄一个法不责众。” 生气归生气，儿子可是自己亲生的，该想得办法还是得想。 第五百八十九章 新合作 “经理，按卢汉说的，他是受了周景文，刘庆丰，王立封，郭军四人的撺掇，昨天早上才故意报错数据，为的就是想整一下石文光，没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我刚才已经把那四人分开询问了一番，按照我的观察，卢汉应该不是胡说，从周景文他们四个的反应来看，肯定是提前商量过，统一了口径。 但没证据，这四个人只要一口咬死不承认，卢汉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秦山药业一楼保卫部值班室，老黄认真的听着六组组长杨春忠的汇报。 杨春忠虽然没在刑侦和预审干过，但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十几年，整天打交道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普通老百姓，处理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说把底层小老百姓的心里摸的一清二楚，询问四个涉世未深的小青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 但是，能看出来归能看出来，真想处理周景文他们四个，是得有证据的，就像他说的，只要人家四个不承认，光凭卢汉说的可做不得数。 “既然这样那就不管了。”老黄听完想了想，然后摆摆手说道：“分局的同志马上就到，让他们把卢汉带走慢慢处理吧。 对了春忠，你让人去跟那四个说一声，回头公安局肯定还要找他们问话，让他们好好配合。” “好的经理。” “嗯，行啦，我去跟张总汇报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咱们能处理的了，你忙吧。” …… 十六楼董事长办公室，李唐坐在自己已经多日未进的办公室里，有些不习惯的东瞅瞅西摸摸的。 “咚咚咚……” “董事长” 办公室门没关，听到敲门声李唐抬头一看，是柳小强和陈正二人。 “请进请进” 说着，他就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将二人让到了沙发那边。 “董事长，我记得昨晚你还说过几天再上班呢，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昨晚上柳小强还专门问过李唐打算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上班，当时得到的回复是再等等，可这个再等等也太快了吧，仅仅过去一晚上而已。 “别提了。” 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给柳小强和陈正二人一人发了根烟，坐到沙发上后说道：“昨晚回去后我家老爷子就叨叨我了，让我上班，我当时把话题给岔开了，寻思着过一夜人家就忘了，没想到今早上还记着呢，看九点钟了我还不上班走，直接就踹了我一脚。” “哈哈哈……” 柳小强和陈正二人都乐了，李家老爷子他们在家属院经常见，知道这位老爷子为人正派，是个典型的老式干部，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但又不多管闲事，不爱指指点点，在家属院里十分受欢迎，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跟他聊天，听听他忆当年。 一代人跟一代人的想法不同，都是成年人了什么事儿不知道，什么道理不懂，年轻人最烦的可能就是有人倚老卖老的向他们说教，但李家老爷子从来不，最多就是聊聊天，说说解放前的一些事情，这也是院子里年轻人都喜欢他的原因。 三个人坐在那里扯了一会儿闲篇，话题才转回到正题上。 “老陈，你直接跟董事长汇报吧。” “好”陈正点了点头说道：“董事长，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您去年不是把那个叫什么，脊髓性什么来着……” “脊髓性肌萎缩症” 见老陈想不起来病名，李唐补充到。 “对对对，就是这个病，这个病不是已经立项了么，前天我找杨院长咨询，他说咱们医院已经接待了六位这种病人，这件事情现在国外也知道了，johnson、bayer，还有老美另外两家研究机构，包括大苹果城的一家医院，以及欧洲两家研究机构和小日子的一家汉方药研究所，都给咱们公司发来了申请书。 他们一是想来实地看看目前已收诊病人的治疗效果，二是想谈谈在这个项目上合作的可能性，哦对了，还有欧洲一家专门针对这个病设立的的慈善基金会，他们也想派人过来看看。 说，如果咱们这里对这种病的治疗效果十分显着的话，他们会帮着联系欧洲的患者，并且资助那些患者到咱们这里来接受治疗，同时他们还会给医院捐款，所捐款项用来救治咱们国家的患者。” johnson和bayer的反应李唐想到了，他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这两家经常合作的公司，单纯就是因为上赶子的不是买卖，这不，闻到味他们自己就会过来。 可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家研究机构，其中还有一家慈善基金会是他没想到的。 想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说道：“想来就让他们来，老陈你让外联部跟这些机构联系，看他们准备派多少人过来，然后按人数发邀请函让他们好办理过来的手续，至于是否合作，到时候再说。” “我知道了董事长，那欧洲那家慈善基金会……” “也一样，愿意过来看看就看看，他们如果真的能给帮助介绍病人过来，对这个项目也是件好事儿，国内现在已知的病人还是有点少。” 没办法，医疗资源和水平就那样，很多地方的医院压根就查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病，不具备那个检查条件。 如果是严重型的，从发病到死亡可能就那几个月，时间太短，即便是普通型的，不是本就在那几个大城市的患者，如果家里的经济情况又无法支撑到大城市去看病，可能到了都搞不清楚到底得的什么病。 附二院现在接待的这六位患者，两位是从四九城过来的，其他四位都是从沪市来的，国内目前也就那几座大城市的大医院，才有那个条件通过各项检查来确诊。 病例太少，李唐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有机构愿意配合提供病例，他当然同意合作，早一天将特效药搞好，也好早一天让它造福患者。 毕竟，得这个病的绝大部分都是在婴幼儿时期就开始发病了。 …… “董事长，昨天晚上我说的那个卢汉已经被公安带走了，保卫部调查的材料也一并移交给了公安，但刚才国庆跟我说，今天早上一大早卢汉就反应，他昨天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受了其他四个人的怂恿。 保卫部那边将那四个人也分开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说法倒是一致，就是否认怂恿过卢汉，询问他们的是六组组长杨春忠，我听说他好像是从公安部门调过来的，用他的话说，根据那四个人的反应以及面部表情来看，卢汉在这件事儿上应该没说谎，但是，目前没有证据，估计回头就是被公安询问也一样。 而且怎么说呢，酒后脑袋一热说的一些话，就算他们承认了，也很难定什么罪，毕竟你卢汉是个成年人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自己都没判断吗？说难听点，那四个怂恿他去吃那啥，他绝对不会去。 但是，我个人认为这四个人……哦，分别是销售部的周景文，采购部的刘庆丰，宣教部的王立封和郭军，我认为这四个人的品行有些不端正，思想上有很大的问题，我个人建议把他们下放到厂里一线再锻炼一年，然后根据他们的表现在决定是否调回总部。” 听柳小强说了一大堆终于停下来了，李唐神情怪异的看着他没吭声。 他不吭声，眼神还特奇怪，把柳小强直接给看毛了。 “不是，董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柳小强总经理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啊？什么事儿？”柳小强被问的有些发懵。 “你好歹是一享受正司局级待遇的干部，我也是享受副部级待遇的干部，你现在跟我商量说四个普通职员是否能下放到厂里继续接受锻炼，是不是有点……有点用大炮打蚊子了？” ！！！ “呃……” 没等柳小强说什么呢，李唐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没其他意思，你不用多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当初咱俩说好的，公司运营以及管理你负责，新产品和组织建设方面莪负责。 老柳，咱俩一起共事到今年已经是第十三个年头了，我觉得你应该是了解我的，真的不用事无巨细的向我汇报，我如果连你都不信任，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去信任谁了，况且，总经理，董事长，本就是分工合作的两个职位。” 这番话说的很直白了，李唐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他发现从去年十月的会议过后，柳小强在他面前似乎比之前更加谨慎了。 他能理解这种情况，不止是这位总经理同志，很多人对他的态度，以及和他的相处方式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他身份变化后带来的必然结果，就像很多人跟一些老同志相处，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年龄以及级别上的差距，可能这个年轻人会将老同志看成长辈叫声叔，但等这个年轻人的级别上来后，这个称呼就会变成老哥，以后甚至会直接变成名字加同志。 这是一种心态上的变化。 柳小强现在就在适应这种变化，所以，他变的比之前更加的小心翼翼。 “是我的问题，我会重新调整好我的心态。” “对嘛，老柳，咱们之间……”李唐笑着抬手来回指了指：“咱们之间不用这样试探来试探去的。” “好，那你就当刚才那件事儿我没说，现在跟你说点比较重要的。” “说吧，我洗耳恭听。” “是这样，秦南和秦北几个地市的领导，向省里提意见了，说咱们公司是省属公司，却只在关中发展，虽然也在他们那里建设了种植基地，但比起设厂来说，带动的经济发展要慢的多。 所以，他们希望咱们公司也能去他们那边考察考察，看是否能在他们那边也设厂，当然，他们也不强求每个市都必须设一个厂。” “啪” 柳小强的话音刚落，李唐就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也打算抽时间找你聊聊呢。昨晚躺在床上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秦南三个市，秦北两个市，我的想法是在这两个地区各设一座两千人规模的厂子，具体设在哪里，考察以后再做决定。” “好，跟姚领导那里我也好回话了。” “怎么，他还给你打电话啦？”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 “前天专门把我叫过去说的这件事儿，我说增设新厂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决定，等我们商量完了再说吧。” “你开个经理办公会把这件事儿一定，看看派谁去哪个市考察安排好，咨询一下陶教授的意见，他对这些地方的了解应该还是很深的。” “你不提我都忘了，他可是经常跟这些地方打交道的，对那些地方领导应该也很熟悉。那行，那我就先过去，这件事儿我尽快安排下……” 没等柳小强的话说完，他们俩就听到从没关的办公室门那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能抱着婴儿来公司，还跑到这里来了，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李唐一边起身一边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柳小强刚才和陈正他们俩来的时候快十点。 陈正汇报完就先离开了，他和柳小强俩人聊了也一个小时。 他起身刚往办公室门那里走了两步，宋小慧抱着孩子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快快快，李唐，你儿子我和咱妈咱爸都哄不下，喝完奶也不睡，就嗷嗷的哭，估计是找你找不到。” 小三月这坏小子可把家里那三个大人给折腾坏了。 九点钟李唐走的时候他刚吃完奶睡着不到半个小时，睡到十点半醒来，又是拉又是尿，然后吃完奶该睡了他不睡，应该是没感觉到他熟悉的爸爸，就开始嗷嗷的哭，人家还知道哭两声歇一会儿，反正就是不睡，就是闹。 仨大人轮换哄，谁都不好使，没招了，李爸亲自开车拉着儿媳妇过来了，不过他没上来，老爷子今早给儿子屁股上来了一脚，他刚才被李妈也来了一脚。 果然，小三月这坏小子睡觉前开始认人了。 被李唐接过去后，刚开始还闭着眼睛嗷了两嗓子，后来可能是闻到熟悉的味道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谁抱他后，连一分钟都没用，就开始呼呼大睡，哭了这半天，给他可能也累坏了。 “这臭小子真是要气死我！” 儿子的表现让宋小慧有点抓狂，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才转头跟柳小强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柳总，打扰你们谈事情了，我实在是哄不下了。” “没事儿宋教授，已经谈完了我正准备走呢，董事长，那我先过去。” “行，我不送你了。” 见柳小强出去后带上了办公室门，依然觉得不解气的宋小慧抬手在自己儿子的屁股上又拍了一下。 “起来，不准睡，给老娘接着哭。” “嘿，他要真醒来，我估计你该哭了。” “呃……嘿嘿，你说的好像也对哦。” 可不是么，孩子哭那么长时间，哪个当妈的能不心疼，要不然她也不会抱着孩子就过来找李唐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气不顺的感觉，人家孩子都是先粘妈妈，怎么她这个儿子偏偏就与众不同呢？ “李唐我告诉你，从今天晚上开始，不准你哄他睡觉了，我来，要不然天天这样必须你抱才肯睡那怎么能行，我总不能天天抱着他来找你吧。” “没问题，从今晚开始你来。” 李唐笑着应了下来，他到想看看他老婆有那耐心没。 “已经睡踏实了，你回去还是咋弄？” “我抱回去吧，咱爸还在楼下呢。” 宋小慧小心翼翼的从丈夫怀中接过孩子，结果小三月一个大喘气把她又吓一跳。 “我跟你说老公，咱妈刚才也踹了咱爸一脚，嘿嘿！” “啊？为啥？” “因为孩子哭啊，咱妈嫌咱爸把你赶来上班了。” “哈哈……走吧，我把你送下去。” “不用，你忙你的吧，他睡着了就没事儿了。”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宋小慧踮起脚在自己男人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往办公室门那里走去。 见状，李唐连忙走过去帮她把门拉开，依然坚持把她和孩子送了下去。 …… 后院，看着老爷子开车拐过办公楼彻底看不见，李唐转身又从后门走进办公楼，还没走到大厅呢，就听见前边乱哄哄的，五分钟前还没这么大动静呢，他有些好奇的加快步伐走到了大厅，就看到公司好多职员都往大门那边走，而大门口此时已经聚了一堆人，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有不止一个女人扯着喉咙在外边干嚎。 “小江，外边怎么了？” 看到有一个从外边进来的行政办的职员，李唐开口叫住了他。 “呃……董事长……”看清是谁叫自己后，小江连忙小跑到李唐身前。 “外边是技术部那个故意提供错数据的大学生卢汉的母亲，还有其他几个家属闹事儿呢。” “为什么闹事儿？” “说什么咱们公司处理事情不公，她儿子是被别人怂恿的，可咱们公司只把她儿子移交给了公安局，对其他犯法的人却不闻不问，还说……”说到这里小江犹豫了一下。 “还说什么？” 看到小江迟疑的神色，李唐挑了挑眉头，看样子这里边好像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还说咱们公司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那几个人里边有一个是领导的孩子，所以才……” “领导的孩子？谁啊？” “董事长我不清楚。”小江连忙摇了摇脑袋，他是真不知道。 从楼上下来赶过来想看热闹的人，此时也看到站在大厅一旁的李唐了，又都纷纷转身往回走，董事长都在这里了，谁还敢往跟前凑。 “现在谁在外边处理事儿呢？” “保卫部的董经理和庞经理都在外边，那几个人也是刚来，都没进来，直接往大门口一趟就开始哭闹了，我也是刚好在门口正送人呢。” 说话间，保卫部的经理老黄神色匆匆的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李唐也在大厅，急忙走了过来。 “董事长” “老黄，安排人赶紧把人都疏散开，聚在外边像什么样，通知派出所过来把闹事的人都带走。” “好的” “小江你先去吧。” “好的董事长。” 安排完后，李唐转头看了眼大门那边，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的三号电梯间走去。 …… 六月十五日星期二，距离卢汉母亲带人在公司大门口闹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她们那样一闹，别说，还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因为是在秦山药业大门口，旁边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医院，知道的人很多，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度，在社会上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可惜，这个影响力也好，关注度也好，都没有达到她们想要的结果，而且还跟她们想要得到的结果恰好背道而驰。 本来嘛，按照政策要求，九零年左右毕业的学生，都是要去最基层锻炼的，但是因为实际情况，以及一些个人原因，有部分毕业的学生并没有下基层，而是直接留在了城里。 这种情况其实很多人都清楚，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并没有人去较真。 但这种事情终究是不能放在桌面上说的，否则的话，凭什么我家孩子要去基层乡镇，他家孩子就能留在城里。 她带着亲戚过来这样一闹，领导想不注意都不行，这下好啦，省里发文让各单位明查，要求所有留在城里的必须下基层锻炼三年，而且还要求档案随人走，也就彻底堵住了有的玩一手下基层挂职的做法。 这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全省啊。 这下好啦，水是被她给搅浑了没错，但她们家也成了众矢之的。 她是省城供销社的普通职工，也没人会拿她怎么样，总不能开除吧，可她男人卢家安不同啊，好歹也是省教委的一位副处长呢，现在连班都没法上了，这两天几乎天天都有外边的人跑到单位去骂他，就连他们单位都有好几个人想动手收拾呢，没办法，领导只能让他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吧，还不到五十，基本上是前途尽毁了。 第五百九十章 当枪使 省里下的这份文件，倒是让秦山药业省事了，那两年公司里分配来的大学生也就那五个人。 现在一个进公安局了，剩下的四个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下厂里继续去锻炼，还必须得下车间。 就这还有人想打个擦边球，家里托人找关系想看看能不能让孩子就在省城的四厂，说起来也算是下基层了。 这不，行政办的林川主任抹不开人情，就找到分管副总张国庆这里了。 “老林，你跟我老实说你收了多少钱？”张国庆听到说想把那四人中的一个安排到四厂去，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之前当行政办主任时的副手问道。 林川差点没跳起来，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张总，我真没收钱，一分钱都没收，真的就只是因为抹不开情面，那郭军他爷爷跟我家老头子以前在一个单位，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老林，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如果你收好处了，立即克里马擦的给人退回去，这次是省里发的文要求严查，必须一个不漏的全部下基层，柳总在会上也说了，他们四个这次必须去三、五、七、八这四家厂，这点没得商量。” 这四家厂都在县城，相比厂子在市区的另外四家，可以说是秦山药业真正的基层了。 总经理主持会议亲自定下来的事情，他张国庆可没那个胆子玩什么阳奉阴违，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领导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川还能说什么。 看着缓缓关上的办公室门，张国庆皱了皱眉头，他忽然有点担心自己这位曾经的副手，因为这件事情而犯错误。 …… 该怎么说呢，秦省这个地方比较邪性，尤其是省城这个地下住的人比地上生活的人还多的地方，真的是怕怕处有鬼。 时间又缓缓的走过了一星期，已经来到了六月二十三号，明天就是端午节了。 看着办公桌上陈东刚送来的餐厅做好的粽子，李唐正打算把这送回家去呢，桌上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李唐！” “董事长，好久不见啊，是我，秦淑娟。” “呦呵，是淑娟主任，哈哈哈，你好你好，是有段日子没见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您……” 秦淑娟，秦山药业前任监察组组长，现在是省监委委员，第一监察室主任，享受正司局级待遇。 电话中，俩人聊了几句，就转入了正题。 跟她聊天的时候，李唐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真当从秦淑娟嘴里了解到是什么事儿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淑娟主任，你是说有人向省监委实名举报行政办主任林川？” “对，举报人叫郭近三，是前秦山地区秦山县农技中心副主任，早几年都退休了，他举报说林川收了他的钱，却不为他办事儿，也不退钱。” “他找林川办什么事儿举报信里说了没？”李唐的眉头此时都已经皱成川字了。 “说了，他孙子郭军在公司上班，碰上这次省里对那两年大学毕业生分配的大清查，他想让林川帮忙把孩子弄到省城的四厂或者秦山的一厂二厂都可以，结果孩子被分到宝市的七厂去了，离家最远，还在山沟沟里面，可事情没办成林川还不给他退钱，他才写信举报的。” 李唐想起来这说的是谁了，他听的有些牙疼，这老头是自爆啊相当于，不过林川也真是疯了。 “多少钱？” “两千” “就两千？” “还有烟啊酒啊的，价值两百多。” 听到这个数字，李唐感觉牙更疼了，林川眼皮子这么浅吗？两千？秦山药业下个月要发的半年奖都人均三千块呢，至于看上那区区两千多块钱吗？没抽过烟，没喝过酒？ “淑娟主任，有没有诬告的可能？我们马上要发的半年奖人均都三千呢。” “咳咳……李董，您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跟我显摆呢？” 电话那头的秦淑娟瞬间也感觉到自己牙疼了，从秦山药业离开回到省监委，她的级别提升了，手中的权力也变大了，看上去都非常不错，但就这个收入降的实在是太厉害，她一年的工资都没人家半年奖金多，她们家的日常开销，包括饭桌上的饭菜质量都掉了好几个档次。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你申请再调回来不就行了，我把主任一职让给你，刚好我本来一天就忙不开。” “别开玩笑了董事长，有没有诬告，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怎么，这个举报你们省监委准备直接查？还是说由你这位第一监察室的主任亲自查？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那不至于，正常应该是将举报信转给公司，由公司监察组自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省监委的李副主任将这个举报信转给了省城监委，指定让他们调查这个案件，这也是我今天给您打电话的原因。” “转给了省城监委？”李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说道：“转就转呗，谁查还不都一样的。” “呃……董事长，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 “淑娟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什么？”李唐被秦淑娟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的有些发懵。 “曹丽霞您还记得不？” “谁？曹丽霞？曹？她跟已经退休的玉田主任什么关系？” “她跟曹主任还真没什么关系，只是都姓曹而已，看来您是真不记得这个人啦。”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认识她吗？” “您贵人多忘事，我直说吧，原本她才应该是秦山药业第一任监察组长，听说当时是您强烈要求省监委换一位年龄大点的同志，那时候省监委主任还是刘万年，而王主任是咱们省主任，在王主任点头后，这才换成了沈茂才同志。” “这……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啦。” 秦淑娟这么一说，李唐就回忆起来了，他当时嫌曹丽霞太年轻，所以才跟王主任说，给换一个年纪大点的同志过来能镇的住场面，于是才换成了沈茂才。 好像那个曹丽霞还来找过他，不过他没过多搭理。 可现在提起她干嘛？ “淑娟主任，我记得省城监委的主任是牛永宁吧，你提曹丽霞干嘛？” “曹丽霞是省城监委的副主任，我听说这次会由她带队过去调查举报信的情况。 我这么说吧董事长，如果当年没有您的阻拦，那么现在我这个位置可能就是她的，相当于您当年那一拦，让她的仕途多走了三五年的弯路。” 我勒个大擦！！！ 李唐感觉自己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掉桌上了。 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他现在阻人仕途之路又算什么？ 他忽然就想明白秦淑娟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儿了，合着那女的很有可能给他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呗。 “我知道了淑娟主任，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我也就是在委里听别人说了几嘴闲话，所以才给您打电话提醒一下，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曹副主任把你也忘了呢。” “忘不忘都没关系，她如果憋着劲想在这上边给莪找事儿，那她才是吃饱了撑的。” “呵呵……不说她了，慧慧和孩子都好着呢吧。” “好着呢，臭小子一天能吃能睡的。” “还不到两个月呢，能吃能睡是好事儿，这两天哪天下午没事儿了，我过去看看慧慧和你家小少爷。” “欢迎欢迎，你别一个人来啊，把赵老师也带上。” “那肯定了，过去前我提前联系你，回头咱们聊。” “好，谢谢你了淑娟主任。” “不用客气。” 放下电话后，李唐长出一口气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先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微闭双眼思考起来。 对于谁带队来调查举报信事件，他一点也不担心，哪怕就是上边过来也就是那样，事情就那么大点事情，难不成谁还能随便扩大调查面不成。 他考虑的是林川这个人。 林川也是以前老药厂留下来的老人手了，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张国庆当办公室主任时推荐他当的副主任，再后来老张上副总，时任副主任的林川，就接过了已经改名叫行政办的主任一职。 怎么评价呢，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行政办算是公司的大管家，工作比较琐碎比较杂，他当上主任以后，一直干的都不赖。 五厂的厂长阎金富年龄大了，明年就要退二线，公司还准备从他和销售部经理刘文斌，采购部经理赵长乐三个人中，选出来一个过去接任厂长一职呢。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柳小强其实对林川也是比较看好的。 可他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两千块钱现金，价值二百块的烟酒，说真的，李唐真的不太相信这家伙的眼皮子会这么浅，能看上这点钱。 每个月光经他手签字采购的办公耗材，如果他要吃返点的话，一年下来都能捞个几万块，这种人会看上两千来块钱？ 想到这里，李唐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贾，是我，李唐。” …… “嗯，你现在没事儿的话到我这里来一下。” …… 监察组上个月刚完成对全公司中层的例行稽核工作，大大小小的问题有一些，该警告的警告，该批评的批评，该调离原职的也调离了，但林川这里是肯定没什么问题的，难不成是隐藏的太深？他把贾组长叫过来就是想仔细聊聊。 “董事长” 办公室门没关，贾向华很快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进来坐，把门带上。” 一句把门带上，老贾同志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紧，这是有重要的事情啊。 没办法，关于举报信这件事儿，秦淑娟跟他提前说本来就是违规的，他可不想再被别人听见给传出去了，虽然他这里平时除了公司高层，也不可能有人能直接走到门口。 “董事长，什么事儿？” “老贾，你对林川这位同志是怎么看的？” “林川？”老贾才刚坐下，被问的微微一愣，很快就回过神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为人比较谦虚低调，工作上……” “别别别” 李唐开口打断了老贾没说完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你对他的印象就行，不要用正式汇报那一套了。” “那简单，我觉得这位同志还不错，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收别人钱？” “收……收别人钱？董事长，我没听明白，他收别人钱干什么？” “比如说有人求他帮忙办事，给他送钱。” “这个……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消费跟收入不符的地方，而且他爱人就在后勤档案室工作，以他们两口子的收入，别人如果想给他送钱，还得他能看上愿意收下，那得送多少？最起码也得上万吧，说老实话啊董事长，真送一万块钱，那得求他帮忙办多大的事情，林川也没那个能力吧。” 老贾这话说的倒是比较诚恳，跟李唐想的也差不多，可问题是那个姓郭的能实名举报，想来诬告的可能性也不大，他这都已经相当于是自爆了，再叠加个诬告的话，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见李唐没做声，老贾想了想问道：“董事长，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确实，有人把林川实名举报到省监委了。” “实名举报到省监委？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刚发生的。” “那回头举报信就会转过来。” “不会，省监委已经把举报信转到省城监委了，指定省城监委调查。” “为什么？调查一个中层而已，为什么还要指定让省城监委来调查？这是对我对咱们公司不信任吗？”老贾一听就急了，唰一下就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带的咯吱一声。 “别激动，别激动。”李唐抬手向下虚压两下，示意他坐下说。 “应该是举报人这样要求的，这件事儿目前还在保密阶段，我刚才给你说的这些你就当不知道，反应别那么过激。” 如果是举报人要求的，那老贾还真没什么脾气。 “董事长，举报人举报林川什么？收了他的钱？” “对，收了他的钱，事儿没办成，却也不给他退钱。” “多少钱？给他办什么事儿？” “两千多，办……” “噗……咳咳……不可能。”没等李唐把话讲完，老贾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董事长，别的我不敢说，但林川收两千来块钱？我绝对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不会收两千来块钱？”见贾向华说的这么肯定，李唐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董事长，我不知道您知道不，林川的爱人岳蓉，她父亲以前在秦山运输公司工作，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办理了停薪留职，承包了他们运输公司几辆大货车跑长途货运。” “嗯，你说的这个我听说过，岳蓉她父亲还是比较能折腾的。” “不止是能折腾，人家靠这个也确实挣到钱了，现在，他的运输公司不但有货运还有客运，从秦山市区到下面各个县的客运班车几乎都是他公司的，保守估计，身价最少也在百万以上，他只有岳蓉一个女儿，我今年搞稽核的时候才知道，林川他岳父还给他买了辆奔驰，林川嫌太扎眼了，一直放在秦山就没开过。” 嚯！！！ 老贾说的这个李唐还真不知道，没想到啊，他的公司里竟然还有一个富豪，虽然是蹭老丈人家的。 这样说来，林川应该不至于眼皮子浅的能看上两千来块钱。 “对了董事长，举报人给林川送钱是让他帮忙办什么事儿呢？” “就是前几天那几个大学生下基层的事情，其中有一个的家人认识林川，就托林川想看能不能把人分到四厂去，结果你也知道，好像是分到宝市的七厂去了。” “哎？您等会儿，我好像听谁给我说过这件事儿……对了，是老张，前几天我俩一起吃饭的时候闲聊，老张跟我提过，说林川找他想把一个大学生分到四厂，被他给训了一顿。” 这又能说明什么？李唐摆了摆手，事实上现在无论说什么，林川都已经被实名举报了。 就在他们俩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省城监委的副主任曹丽霞已经带着两名下属，开车前往秦山去了。 她打算先去见见那位举报人郭近三。 举报信写的比较简单，有些细节还需要跟他好好核实一下。 秦山药业，坐在小轿车后排，曹丽霞有些出神的望向车窗外。 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她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再跟这家公司打交道。 想到十几年前自己一个人，从省城有些愤愤不平的跑到秦山去兴师问罪，她在心底就是一阵苦笑。 还是年少轻狂啊，如果是现在，她肯定不会再那样做了，自己那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股勇气。 她其实很清楚那位点名让她查这个案子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青年，想拿她当枪使，呵呵……想多了。 再说了，那种级别的较量，是她配参与进去的吗？就她这个小体格子，敢愣头愣脑的冲进去，除了被人像只蚂蚁般随脚踩死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发生。 而且，她对这封举报信里的内容还持着怀疑的态度。 涉案金额两千多块钱，多吗？不少了，按普通职工算的话，这是一年多的工资了，算是一笔巨款。 可是，对于秦山药业的职工来说，哪怕是最普通的一线工人，半年就能挣到，更遑论对方还是个中层，有着大好前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来。 但是，要说是诬告，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毕竟是实名，举报人就是再傻，应该也清楚监委是肯定会调查的，以自爆的方式去撒一个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的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唉…… 想到这里，曹丽霞默默的叹了口气，在心底不停的告诫自己，查这个案子，自己走的每一步都一定要踩稳，就像出发前她的领导牛主任说的那样。 “丽霞同志，秦山药业的高工资，动了很多人的蛋糕，肯定有人会想方设法的借着这个案子去攻讦这家公司现有的政策，所以，一定要考虑清楚自己的位置，胆要大，心要细，不要害怕得罪人，但也不能在桌子下面做什么，一切都要以法律法规为准绳。 记住，经济发展是当前的要务，我们的职责就是要割掉发展中所滋生的毒瘤。” …… 因为来之前就跟秦山监委联系过，等曹丽霞一行三人抵达后，在秦山当地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很快就找到了居住在秦山农技中心家属院的郭近三。 通过一番交谈后，曹丽霞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还更深了。 “郭近三同志，你是说你根本就没见到林川？” “对啊，他在省城，我怎么见他？”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让曹丽霞她们三个人都有点无语了。 “那你把你说的两千块钱和烟酒给谁了？” “给他爸林天顺了啊，老林亲口告诉我说，他跟他儿子已经说过了。” “郭近三同志，你是把钱亲手交到林天顺手中了吗？”这时，曹丽霞的一位下属忽然开口问道。 “呃……那到没有，不过我放到他家了，应该跟他亲手收了是一样的吧？后来事儿没办成，也不把钱和烟酒还给我，我不告他儿子我告谁。” 这…… 曹丽霞他们三个人是中午十一点多见到的郭近三，最后因为老头子说话时常前言不搭后语，没办法，又通过秦山市监委将他大儿子郭正昆找了过来，也就是郭军他父亲。 老头办的事儿，他大儿子从头到尾是一点都不清楚，包括给林家送钱送礼，再然后又实名举报人家。 郭正昆在区府接待办工作，听到监委的工作人员给他讲述事情经过后，吓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前几天让下基层，那是省里下的文件，谁敢乱插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呢么，所以当时他没找林川，想着好歹等上一年半年的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儿子调动一下。 没想到，他家老头倒是找了，可这……明显越帮越忙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戏剧 后来曹丽霞干脆就直接跟林川的父亲林天顺接触了一下，这一接触才发现，林家老头对郭近三送礼的事情好像压根就不知道。 这还真把人给搞迷糊了。 没办法，把两家拉到一起来了个当面锣对面鼓的摊牌，一阵鸡飞狗跳过后，事情总算是搞了个水落石出。 郭近三的举报信不能说是诬告，因为他送钱送礼的事情确实是发生了。 但林川对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丝毫都不知情，别说他不知情了，就是他父亲林天顺都不知情。 因为，郭近三虽然有点糊涂，但他跟林天顺共事多年，清楚的知道这位老同事的脾气，他送礼是偷偷送的，没敢让林天顺知道，而是悄悄的放到了林家的煤棚里。 住过七八十年代那种老家属院的人应该都还记得，以前很多老家属楼前都有一排小房子，是分给各家各户的叫煤棚也好，叫杂物间也好。 林家那个煤棚里都是堆放的一些不要的破烂，攒一段时间就会一起卖给收破烂的。 他家煤棚的锁头是坏的，就在上边挂着，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那种。 郭近三知道这个情况，他那天送礼的时候把钱塞在白酒的包装盒里，连酒带烟一起悄悄的放到林家煤棚里后，才空手去的林家说的大孙子的事情。 最后临走的时候，他给林天顺暗示了一下煤棚里放的有东西，没成想，林家老头压根就没听懂他暗示的意思，根本就不知道自家煤棚里还放了两千块钱加烟酒，这几天他和老伴也都没去过煤棚。 等到今天把话说清楚后，一行人打开林家的煤棚门，那烟酒还原封未动的摆在里面，两千块钱也原模原样的在白酒包装盒里，根据盒子面上的一层灰，和地上的印记也能看出来，这东西放在这里有好些天了，应该确实是没人碰过，足以证明林家老两口没说谎话。 又是省监委，又是专门指派调查的，没想到查来查去的最后还是个乌龙，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 虽然查清楚了是个乌龙，被举报的林川依然是名好同志，但郭近三这种送钱送礼的行为，依然要受到批评，后续该怎么处理他，那就是曹丽霞回去，将调查报告整理好上交给省监委以后的事情了。 显而易见的是，这次事情之后，林家和郭家是不可能再来往了。 林天顺就是再神经大条，再顾及老关系，也不可能跟一个想把自己儿子弄去大牢的人继续打交道。 最受伤的可能就要数郭近三的大儿子郭正昆了，他已经在考虑，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自己儿子郭军从秦山药业调走。 得罪了总部的行政办主任，用膝盖想也知道，以后他儿子在秦山药业是指定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尘埃落定，曹丽霞领着两位下属，带着算是赃款赃物的两千块钱和烟酒，驾车离开了，秦山之行，圆满成功。 一起实名举报案件，以一种玩笑般的结局收尾，不过也让曹丽霞松了一口气，对于她来说，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当年她年轻气盛，还能不远几十公里的跑来直面那位，现如今，虽然二人之间的级别中间仅仅隔着一级，但身份上的差距以不可道里计，每次在新闻里看见那个人，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难以言表的压抑，就像是她面对市里的李主任时一样，现在可以避免跟他的手下打交道，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 对林川来说这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事情处理完了，该说的也说清了，该签的字也签了，林家老头不顾老伴的劝阻，给小儿子把电话打了过去。 差点因为他的原因把小儿子害了，老头打电话时手都是颤抖的，压电话号码都压错了好几次。 林天顺好歹退休前也是个领导呢，太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干部的影响了，他谨慎小心了大半辈子，没想到退休后却差点把事业有成的小儿子给害了，也就是老头的身体还不错，要不然刚才都能直接躺到那里。 接到老头打来的电话，对此毫不知情的林川一时之间满脑门子都是冷汗。 …… 等李唐知道详情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办公室里，他一手抱着自己儿子，一边听林川给他讲述发生在他家的事情。 小三月这个小家伙有点让他妈妈麻爪。 不想睡觉的时候，谁抱都可以，一点都不认人，可一旦想睡觉了，那是最少也得李唐在身边才行，只要看不到他就不睡，开始不停地哼哼唧唧。 气的宋小慧是没少拍他的屁股。 今天又是这样，没招了，她只能抱着孩子又过来，见这边有公事，把孩子往她男人怀里一塞，就跑杜娟那边溜达去了。 听完林川的讲述，李唐整个人都是懵的，搞那么大阵仗，最后来了个戏剧性的结尾，可真够出乎意料的。 不过怎么说呢，这应该也算是最好的结果，对林川，他其实也比较看好，在行政工作方面，跟柳小强有的一拼，当然啦，管理方面他现在还差的远，暂时只是一名非常不错的执行者，如果重点培养的话，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出头。 像下面分厂的厂长，未必需要必须懂业务的，但一定要会管理，会用人，管理一家职工总数两三千人的厂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国企。 就像现在，秦省就面临了一家在职职工人数超三千人的厂子准备搬家，却没搬家费的问题。 省里主管工业的副领导来访，这是昨天就已经约好的，李唐踩着时间点听完林川的事情，很快新分管工业的曾副领导就来了。 之前分管工业的副领导姚良忠，现在已经成功火中取栗当上了领导，省府的分管工作就重新调整了一番。 因为李唐的身份问题，秦山药业的分管工作依然由姚领导亲自管理，其他省内的工业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了重新划分后的曾副领导。 这位也是老熟人了，之前是分管文教卫工作的，这次换届也是更上一层楼，进入了班子。 他今天过来，可以说是来求助的。 “一直在山里，确实制约了红阳轴承厂的发展，去年轴承厂已经实现产值破亿，如果搬到省城来，相信它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目前经过努力，上边计委已经发文同意搬迁。 但是，只给政策不给钱，搬迁所需的费用得靠他们厂自筹，老弟，你也是干工业的，那么大一家厂子搬迁，不光是建设厂区，还得建设职工的住宿区，可以说完全就是新建一座厂，所需的费用可不是一星半点，就算从今年开始省里不要他们上交利润，完全留下自用，等彻底搬迁完也得到五、六年之后了。 这个时间跨度实在是有点大，里边的变数太多。” 老曾说的这家红阳轴承厂，李唐上一世的时候就略有耳闻，这是一家距今近三十年前东北哈市轴承厂援建的厂子，当时选址在秦岭南边汉市下面一个县的山沟里。 七十年代初期开始投产，到九十年代初期转为民用企业后交给了秦省地方。 厂子的效益还不错，但在山沟里也确实不方便，不止是货物的运输不方便，职工及家属的生活也不方便，于是省里和厂里就一起向上边计委打报告，要求将厂子搬迁出山沟，计划安顿在省城位于北郊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两年已经有不少企业和研究所之类的机构，都已经从山沟沟里搬迁出来了。 现在红阳轴承厂的搬迁政策上边也给了，可搬迁费用嘛，呵呵…… 听了半天，李唐终于是咂摸出这位曾副领导今天过来的目的了，说穿了就是想化缘呗，可是…… “老曾，不是，红阳轴承厂搬迁，你跟我说这干嘛？我们跟他们也四六不挨啊，如果是想从我这里要钱，今年过完年我们公司可是刚分的红，整整六百亿。 省里分走了其中的二百零四亿，顺道还把分给秦山的一百八十亿都截走了大头，你不会想告诉我省里掏不出来那点搬迁费吧？我没算错的话，红阳厂搬迁，就是再怎么样，两三亿也顶破天了，你这要是再跟我哭穷，就有点过分了啊。”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我今天过来还真是哭穷来了。”曾副领导一点也不在意李唐说什么，笑眯眯的承认了他此行的来意。 “我的领导啊，别跟我开玩笑啦，你不是想告诉我省里把那么多钱都已经花完了吧？” “花是肯定没花完，不过那些钱都已经有下家了，你应该也清楚，省里这两年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投入的可不小，现在还申请建地铁，几个亿的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李唐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这家伙，太能造了都，三百多亿啊，还不算上边给返还回来的钱，这才几个月都已经把出路安排好了。 听到老曾说省城上报建地铁的规划他就想笑，上一世建个地铁可是费老鼻子劲了，刷子刷出来的可还行。 咧嘴归咧嘴，笑归笑，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李唐低头看着一直老老实实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儿子，想了一会儿后抬起头问道：“你打算怎么个化缘法？” 老曾工作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碰到谈这么重要的事情时，竟然还有一个婴儿在睡觉，不过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不舒服，反而觉得这种场面还让人挺有意思的，不会有那种压抑感。 听到李唐询问，他连想都没想就说道：“从你们这里借给红阳轴承厂三亿，分十年给你们还本付息。” “行吧，你让他们厂的厂长过来找我们柳总谈借款合同吧。” “哈哈……谢啦老弟。” 他这一乐呵，声音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把李唐怀里的小三月吓的都动了一下。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孩子给吓到了。” “没事儿，这小家伙睡觉沉着呢，上个星期天我们家属院有人给孩子结婚，在院子里放炮他都没醒。” “哎对了老弟，我听说你们又提交申请要盖家属楼？” “对啊，今年除了要考察在秦北和秦南分别设立分厂外，其他几家厂都要扩建，到时候再一招工，家属楼肯定就不够了。” “我听说，很多地方现在已经不好好批这种建福利房的项目了，鼓励集资建房。” “不止”李唐摇了摇头：“我估计迟早要走到向南方那边一样，都成商品房。” “你的意思是土地使用权转让要收转让金，不再像现在这样给免费批地了？” “这是必然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越靠市中心的地会越贵。” “也不一定，只要居住地的周边配套设施能跟上，比如学校、商场、医院、菜市场、公园这些基础设施都有，那就完全没必要非得往市中心去啊，对了，还得交通便利。就像从四厂到这里来通公交，车还多，往来方便，那就没必要非得住在公司跟前。” “我听说你的计划是给厂里所有职工都提供免费住房，那以后如果要收取土地转让金了，你准备怎么办？” “跟现在一样，收就收，厂子附近的土地如果太贵，那就买的稍微远点，交通不方便就给厂里买大巴车，每天接送职工上下班，总之一句话，所有秦山药业的职工，我都会给提供免费住房。 但是，住房条件就那样，肯定不会盖的多么豪华，如果有人想要享受更好的，那就等有商品房了以后，自己花钱买吧。” “老弟，这样的话，你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嗐，谢谢提醒，不过……难道我现在就不是吗？呵呵……” 李唐笑着摇了摇头：“我经营这么大一家企业，手下职工一万多，哪里还会在乎外人怎么看我，出来工作，谁不是为了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困了有属于自己的地方睡觉，公司每年挣这么多钱，这一万多职工是最大的功臣，总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白下苦吧。” “能在你手底下干活，也是一大幸事啊！” “应该说咱们国家拥有这么多踏实肯干的老百姓，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幸事。” …… 想跟秦山药业就脊髓性肌萎缩症特效药研发谈合作的企业、机构很多，收到反馈回去的邀请函后，来的最快反而是欧洲那家慈善基金会。 准确的说是那家慈善基金会名下一家分支类型的组织，他们收到的捐款，是专门用来资助得了脊髓性肌萎缩症的患者。 向他们这个组织捐款的，除了小部分是一些富豪或者名人外，绝大部分几乎都是一些家里曾经有人得过这个病，现在已经不在了的人家。 可能是因为自己淋过了雨，所以才知道雨衣的温暖以及伞的可贵。 “李，您这里现在一共接纳了几位患者？” 附二院行政楼会议室，李唐在这里接待了慈善基金会一行五人。 五人中还有两位是来自欧洲某国的大夫。 不是他们不相信这边，而是这两位是基金会指定的审核医生。 毕竟如果这边真的能治这个病，或者说哪怕只是缓解症状，他们基金会都会掏出真金白银，来资助欧洲的一些患者过来接受治疗，这次更是要捐出一部分钱来资助华夏的患者，肯定就要有更严格的，相应的审核手续，那么熟悉这种病的医生，就是必不可少的。 “目前只有六位，其中五位都是三岁以内的婴幼儿，另外一位是名十二岁的少年，这个少年发病七年，半年前过来时已经发展到无法自行坐、立、行，经过治疗，目前可以自己坐住，但还无法独立行走……”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副院长涂瑞志将提前准备好的患者资料，分发给基金会的几个人。 准备的这些资料，跟患者的监护人都是沟通过，讲明利害关系，得到同意后方才准备的。 当然啦，资料里除了一些检查的数据外，具体怎么治疗的，都用了那些药肯定不会显示出来。 六名患者中，治疗时间最长的是去年十月份过来的那个小女孩任妞妞，她上个月刚刚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两周岁生日。 经过长达八个月的治疗后，小妞妞已经可以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了，虽然她的腿部力量依然没有办法支撑她长时间站立和走路，但终归是一直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也好，那两名大夫也好，他们都长时间接触得这种病的患者，说实话，八个月的时间就能治疗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让他们瞠目结舌了。 “李，我们能见见患者吗？”其中一位大夫看过资料后，有些激动的抬起头问道。 “当然” 李唐点了点头，让他们见患者这是应有之意，不说什么这个基金会会不会给捐款，那点钱他还真看不上，主要是还指望他们给介绍病人过来呢。 只有病例足够多，他才能速度更快的搞出特效药来，否则，光靠国内这寥寥几个病例，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基金会这几个人此行最少也要在这边待一两个月，他们要追踪现在已经在医治的几名患者一段时间，主要是确认一下疗效有没有造假之类。 他们从事这个行业的时间不短了，造假事件屡见不鲜，本着为捐款人，为患者负责的态度，他们也要把工作做好。 国外的各种慈善基金会，因为发展的早，在管理制度方面还是比较严格的，甭管人家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是不是为了合理避税，很多方面都确实值得华夏学习。 秦山药业这些年一直在做扶贫，这也算是一项慈善活动，每年投入到这个专项工作里的资金都高达上亿元，从上到下的民政系统当然想把手伸进来，可都被李唐给婉拒了，他情愿在公司内成立专项工作组，动作慢一点，但也要把资金的使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设立专项基金，再加上到处建设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帮助贫困地区的农民脱贫，这些年光是这个扶贫工作，秦山药业都没少受上边领导的点名表扬。 今天跟欧洲这家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浅谈过后，李唐的心中忽然又有了点模糊的想法。 但来日方长，慢慢考虑吧。 随着基金会工作人员先一步到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其他几家想合作的公司、机构也陆续派人过来了，而时间也已经走到七月中旬，气温也是越来越高。 …… 跟各家机构谈合作特别简单，只要别想着在将来的配方上也要分一杯羹，只是加一个合作研发的名字上去，只要肯掏钱，那都不叫事儿。 这方面johnson和bayer熟啊，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十分清楚李唐这家伙是合作赚钱可以，其他的免谈，过来的人都是甩下支票，签个协议就走，连医院大门都没进，更别提看患者了。 这是他们对李唐的信心，也可以说是这么多年顺利合作积累下来的信任。 可他们的操作把其他几家想合作的机构却雷的不轻，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还合作研发还可以这样玩！ 最终，等到八月初各家机构陆续离开后，患者数量已经达到了二十位，新增的十四位患者有十三位都来自于国外，而这个项目的合作机构也又增加了一家。 这家机构属于英吉利，是一家已经上市的老牌医药研发机构，实际上的实控人依然是老美的，就是那家体量比领航还要大的资管公司。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秦山药业合作。 虽然johnson等几家公司他们也有股份，但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出过面谈合作。 这次估计是眼看领航这几年借着秦山药业的产品大赚特赚，终于坐不住了。 通过产品赚钱其实都是其次，主要还是行业影响力。 脊髓性肌萎缩症特效药研发项目，最终的合作研发资金高达一点五亿美元，那三家每家五千万平分了。 消息传出去后，国内所有医药公司，包括一些生物制药研究所，眼红的都能滴下血来。 秦山药业和李唐也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从成立至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这家年营收破千亿的公司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股份变动。 第五百九十二章 揭短 对于公司股份份额变动，李唐早就有心里准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当然啦，这里的匹夫指的不是他，而是秦山市。 他个人持有秦山药业股份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但具体份额是多少，知道的人并不多，了解详情的也没人对外宣传。 所以，迄今为止，哪怕是在国外媒体的报道中，猜测他持有的股份比例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五的。 这次股份变动，跟他持有的那部分份额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无论是上边还是省里，亦或者对他不满的，都十分清楚，如果把他的份额缩减或全部收回，那以后秦山药业肯定就只剩吃下老本了，是一顿吃个十成饱合算，还是顿顿吃成八分饱合算，这笔账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算。 更何况，李唐个人持有国企股份这件事情，还早就被树立成了典型宣传过，为的就是告诉那些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看见没，国家不会亏待任何真正有能力的人。 别说，还真有效果！ 这次的份额变动前边也说了，主要针对的就是秦山市，当初建立新药厂的时候，因为底子是老秦山药厂，秦山市就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多了，虽然不管多少钱，地方政府可能都不会嫌多，但上边可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上边想要用部分政策换走一些股份。 …… “怎么谈的？” 秦山药业董事长办公室，秦山市市长陈宝珍来访。 打发走了准备倒水的秘书，李唐亲自给陈宝珍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后问道。 “你不知道？”陈宝珍有些怀疑。 “你高看我了，这次上边改制小组的副组长和财政口那位副领导过来后，我还一直都没见到他们呢。”李唐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对于最后具体能谈成什么样，我岳父心里都还没底。” “唉……”陈宝珍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她手中被上边要收走秦山药业的股份。 这些年秦山市府凭借着每年的分红，日子好过的太多，别的不说，辖区内很多基础设施方面的建设比省城还要好。 比如域内的国道、省道、县道建设，要想富先修路，这种口号真的不是随便喊的。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因为道路通畅，农民种的经济作物都方便往出运输。 以前只有人力三轮、板车、驴车、拖拉机才能过去的路，想运输一些农作物或者货物麻烦的要死，得一趟一趟的跑，现在大卡车就能直通田间地头。 秦山下辖的几个县这几年还是有一些特色农作物的，就像大葱，土豆，柿子，苹果等等，每年也会有外地客商过来收购。 路不好的时候，都得农民自己想办法，把自家种的东西拉到指定的地方，一趟可能就是十几里路。 拉过去卖了还好说，卖不掉还得想办法再拉回去，不够折腾劲的。 这两年笔直宽敞的柏油路一通，真是方便多了，那些外地客商能买到更好的东西，农民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老百姓脱贫了，领导们就有了成绩，一举多得。 这两年虽然每年的分红都会被省里截流一部分，但留给秦山的钱也不算少，陈宝珍还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三年呢，呕吼……现在她郁闷的都想撞墙。 这种情况李唐也没什么好办法。 “今天倒也没谈什么，就是讲了一下上边的政策，让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她和秦山的现任主任张玉斌都过来了，刚才在省府开完会后，她过来李唐这边，那位主任还不知道跑哪儿去舔舐伤口了呢。 “我听说作为补偿，可能会给你们一些政策，你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要点好政策么。” “我的董事长大人啊，您是不当家不知粮米贵，我要来那么多政策，但是没钱落实又有什么用。” “那我也没办法。”李唐两手一摊说道。 看着他那明显带着笑意的目光，陈宝珍都恨不得上前在他脸上抓两把，让他晚上回去慢慢跟宋小慧解释去。 嗯？不对！ “你有话就直说，我都求到你门上来了，你还要跟我藏着掖着？” “我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上边想收股份，这次肯定是收定了，不过你别忘咯，公司还有七百亿因为买了专项债券而没分红，也就是说实际上公司还欠你们钱着呢，你可以跟他们聊聊这个，分了的话好歹也能分二百多亿呢。 还有……根据我的判断，谈的时候你可以态度强硬一点，秦山药业毕竟是省属企业，又不是上边的，对于这次上边想多要走一些股份，省里也不愿意，你态度强硬了，自然会有人帮你，而且你放心，不用害怕得罪人。 哪怕谈到最后只能多留百分之一，分红的时候也能多分好几亿甚至十几亿，在这件事儿上省里只会表扬，而不会批评。” 听着李唐的话，陈宝珍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往死里说，她的大局应该都只是在省里，而不是着眼全国，那还轮不到她。 在这件事情上，她争取到的所有好处，不管是落到秦山还是省里，领导都会在她个人头上记一笔功劳。 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处！ “谢啦李唐，你不说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不用客气，你只不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已，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就不要过多的纠结了。” 说到这里，李唐扭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慧慧知道你今天过来，让我邀请你到家里吃顿便饭。” “嘿，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家伙，给孩子过满月的时候也不吭声，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一算日子都过去了。” “我跟谁都没说，就我们自己家人和我儿子的四个干爹和干妈。” “四个干爹干妈？哦哦哦，你那四个发小和他们的爱人，哈哈……你们还真行。” “没办法，谁让我们五个全部生的都是光葫芦，只能互认干亲了，唉……生这么多男孩子咋办么，以后娶媳妇儿都发愁。” “你可行了吧，谁家发愁儿子娶媳妇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发愁。”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陈宝珍闻言就翻了白眼。 可不是么，他们几个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娶不到媳妇，真是开玩笑了。 …… “李唐同志，我能不能咨询你一件事儿，不是公事，也不是私事，就是关于咱们秦山药业产品的事情。” 省府小会议室，李唐今天过来这里跟上边改制小组的副组长，还有财政口的副领导一行人见面聊了聊。 因为是秦山药业的股份变动，他这个个人股东兼董事长及组织主任的意见非常重要，但第一次见面也没深聊什么，仅仅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次会见。 正当他和那位副组长还有副领导在会议室门口握手告别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位姓赵的副组长忽然又叫住了他说道。 “产品方面的问题？”李唐微微一愣，很快就笑着说道：“赵组长，不会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出什么问题了，你来兴师问罪吧？” “没有没有，李唐同志你可真会开玩笑。”赵副组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应该也能看到，我谢顶的问题还挺严重，个人感觉有点影响形象了。” 确实，他脑袋顶上已经彻底没有头发了，但一圈还有，可也稀稀疏疏的，是典型的那种农村包围城市的形象，如果年龄大点其实问题也不大，可他今年才刚刚五十三岁，那一圈的头发如果哪天也脱完了，就成了锃明瓦亮的光头，以他的级别，顶个大光头确实有点影响形象了。 现在制作假发的水平还不怎么样，如果戴上一顶假发也会非常显眼，所以，如果能治好脱发的这个毛病，自己长出来头发那是最好的，他现在问李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个动机…… “莪就是想问问，咱们公司能不能研发上一款生发之类的药啊还是洗头膏啊什么的产品，或者，李唐同志你能不能帮我调理一下。” 前半句听着还算正常，建议秦山药业研发一款生发的新产品，这没什么。 可后半句一出来，在场众人除了李唐外脸色都是一变，今天负责陪同的曾副领导皱着眉头张嘴就想说什么。 没等他开口，李唐抢先一步微笑着说道：“赵组长说的这个生发的新产品，回去后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至于说你的脱发想调理……不应该啊，在我印象中四九城最起码有不下十个大夫应该都能治的了这种脱发，像王寿纶大夫，何连水，周柏云，还有楚卫城，这个我还要叫师兄，等等…… 你这个情况，还是最好回到四九城找他们治疗，这不是一次两次能治好的，处方要随时调整，赵组长你公务繁忙，也不可能在我们这里住上三四个月对吧。” 听着那几个名字，财政口刘副领导的脸色渐渐变的怪异起来。 他能认识其中一个，其他的略有耳闻，认识的就是那个何连水何大夫，在协和挂了个名，现在除了偶尔医院会请他出面会诊外，几乎就不坐诊，外人很难见到，至于为何如此，是因为他还是卫生口保健局的专职保健专家，那边的工作忙着呢。 想来另外几位跟他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可以说，如果不认识，又没点身份的话，想请这几位给看病，几乎就不可能。 而要说身份，刘副领导自认自己肯定是不够格的，那么跟他平级的赵副组长当然也不行啦。 这也是他想治头发谢顶，却一直治不好的原因。 李唐明知他不可能请到这几位出手给他看病，还要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反刺他一下。 行政级别上大家都是平级，在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让我给你看病，你什么意思？想羞辱人吗？ 前边几个人如果那位赵副组长不认识的话，最后一位楚卫城大概率是会认得的，因为他现在还身兼保健局副局长一职，听完这几个名字，他脸上本来还挂着的笑容立马就显得尴尬起来。 在这种场合，李唐代表的可不止是他自己，还是秦山药业的一把手，还是秦省n多省属企业的代表。 说完那番话后，他又笑着再度和刘副领导握了下手，然后跟曾副领导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今天陪他一起过来的徐育年徐副总，还有他的大秘陈东，转身就登上了早已停在楼前的商务车上。 坐到车上，摇下车窗，李唐微笑对外边摆了摆手，就示意庞虎开车了。 等车子开出省府后，心头一直都对刚才的事情充满疑问的徐育年终于问了出来。 “董事长，您刚才说的那几位大夫都是什么身份啊，我怎么看听到您说出名字后，那位赵副组长脸色就变的有些尴尬了。” 去年把他调过来的那位路海东今年年初离开了秦省，徐育年可没办法再跟着他离开，只能留在这里工作。 该说不说的，路海东的忽然调离，虽然让他没了背景，变成了无根浮萍，但对他来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儿。 因为没人会防着他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大家都不防着他了后，猛然间发现，这家伙在管理和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最起码，跟他深入接触过后，不会讨厌他。 而且，他到底是做过一把手，独立管理过一家规模不小的企业，很多事情上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在经理办公会上，偶尔对某个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也会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自从路海东调离后，这几个月以来他在公司里，终于找到了属于副总经理的那种状态。 他自己也挺喜欢秦山药业这种工作氛围的，同事之间偶有勾心斗角，也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而且不会有人单纯是为了反对谁，故意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今年过完年之后他还请柳小强帮忙，把妻子调过来安排在了省城电视台上班，女儿也转过来在秦山的子校住校念书，虽然目前只读了不满一个学期，但从刚转来时的摸底考试和刚结束的期末考试成绩就能看出来，女儿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中。 他现在还真的是特别感谢前领导把他调过来。 听到徐育年的问题，李唐直接就笑了：“呵呵，我说的那几个大夫都是保健局的专职保健专家，他想找那几位看病，还差着级别呢。” ！！！ 徐育年不笨，立马就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脸上的神色也变的古怪起来，好家伙，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这出手就朝着要害招呼，也难怪那次敢直接众目睽睽之下硬刚还是代领导的路海东，看来这是日常操作啊！ 他们是走了，那么那边又是什么反应呢？ 看着李唐的专车拐过弯，曾副领导就偏过头对身边的赵副组长说道：“赵长远同志，你是代表上边下来谈专项工作的，在我们秦省的这段时间，如果你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会如实向我的领导良忠同志和德忠主任汇报，请他们向你的上级反应这些情况。” 说完，他也不等赵副组长的反应，绕过他走到刘副领导的身侧，伸手向楼内示意：“刘部，请，按照原计划，我们领导马上就会过来。” “请” 跟着往进走的刘副领导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增加难度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赵长远脑袋里到底是想什么呢，怎么会忽然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来。 那李唐是简单的省属企业一把手吗？那还是秦省的一面旗帜，而且人家在组织内的排名比你这个候补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就敢随意挑衅的。 这下好啦，不但自己的面子丢一地，还引起地方领导的反感，这要是真的向上边反应，他敢保证，赵长远这家伙吃挂落，他肯定也跑不掉。 果然，跟他想象的没差啥，刚才在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都传到人家领导的耳朵里了，跟昨天比起来，今天这位姚领导的措辞都严肃了不少，很多昨天看着都谈的差不多的事项，今天竟然直接就被全部否决了。 他也知道，这位姚领导就是做个样子，毕竟大方向就在那里放着呢，但本来该一个星期就能谈妥的事情，如果硬生生的被拖上一个月，到时候，他的领导也只会收拾他。 听着姚领导在那里打太极推手，刘副领导是真恨不得把惹事的赵长远给一脚踹回四九城去。 赵长远更郁闷，他刚才之所以那样做，完全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同学路海东出口气。 没错，他跟那位被调走的路海东是老同学，应该说还要更近一步，俩人还是上下铺的关系。 那几大铁的关系中，就有一起同过窗，他们俩的关系就相当铁。 本来二人一个在地方一个在上边，互为守望，互相帮助，顶好的一件事儿，可谁知道，路海东在秦省却遭遇了仕途的重大滑铁卢。 虽然被调离这里后享受的待遇依然没变，但职位却变成了一个养老职位，这一耽误最少就是五年，陆海东明年就五十五了，可以说已经走到了尽头。 所以，今天在见到李唐后，赵长远就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脾气跟路海东说的一模一样，哪怕是嘴上的亏都不肯吃，当场就给你怼回来，管你是上边的还是哪里的。 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有点坐蜡，尤其是姚良忠又直接推翻了昨天已经说的差不多的两项提议，别说那位刘副领导想踹他了，就是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嘴巴。 …… 不提这边姚领导打太极推手，李唐他们回到公司后，刚回来就有人跟他汇报，那个目前还没离开的，欧洲那家慈善基金会这次过来的领队露西＊格斯特想见他，还说有要事相商。 想见，那就见见呗，人家好歹也代表慈善基金会给附二院捐赠了五十万美元呢，虽然这笔钱只能用到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这个病的患者身上。 二十分钟后，他在附二院的会议室见到了这位刚刚三十岁的年轻领队，以及她的一位同事。 “李，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露西，我听我的秘书说，你找我有事情要商量？” “对，我能问一下，您的医院和实验室，目前还有没有再继续研发各类型癌症的特效药……” 话音还未落，她自己好像意识到问的有点问题，又连忙解释道：“李，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样问似乎有点打探秘密的嫌疑，我的意思只是……只是……” 见她急于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李唐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露西，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就好了。” 对这个领队露西＊格斯特，他还是挺佩服的，不管她从事这份工作是不是因为工资高，她想帮那些患者的心是真的，这点从她日常的表现就能轻易看出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点语无伦次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您和您的医院以及实验室，能不能……呃……能不能研发一些我们女性专有的那类癌症疾病的特效药？ 您公司生产癌细胞抑制剂，以及现在已经上市的直肠癌特效药，还有正在做临床试验的乳腺癌特效药，效果真的都非常好。 但癌细胞抑制剂必须长时间服用，对于患者来说，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您可能还不知道，这种应该叫做……嗯……中成药，暂时还没有纳入医保范围，需要民众自费购买。 特效药虽然更贵，但它基本上注射或者服用一到两次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抑制剂需要一直服用下去，除非额外买了一些这方面的保险，保险公司才会报销，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经济方面的负担不小，另外就是……” ？？？ 露西后边说的话，李唐压根就没听进去，自费还是报销跟他没什么关系，虽然如果能纳入医保范围，销量会更好，但这应该是代理商们着急想推动的事情。 他只听到了露西前半段说的那句话，心中颇感惊讶，暗自嘀咕到：不会吧，这是碰到九十年代的欧洲女那啥人士了吗？ 李唐不太喜欢跟这种人士打交道，无论男女，因为这类人的想法有时候很极端，经常会揪住你一句无心的话而在那里不停地扩大矛盾，虚空索敌。 第五百九十三章 钱真多 跟露西一起过来的那位基金会的同事，看到了李唐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神色，略微一琢磨就想到问题的关键，连忙打断了露西还没说完的话。 “露西，停下来，你的话让李误会了。” “啊？”露西有些茫然的看看身侧的同事，又扭头看向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的李唐。 她的同事顾不得跟她说什么，连忙向李唐解释道：“李，实在抱歉，露西刚才把话没说清楚可能让您误会了，她之所以提女性专有癌症的特效药，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我们基金会收到的捐款中，有一部分资金是捐款人指定的，只能向做那几个类型特效药研发的机构资助而已。 事实上我们在欧美已经资助了不少研究所及机构，之前贵公司的产品我们也有过深入了解，但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我们也没合作过，这次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就想看看能不能进一步加深我们之间的合作。 对于研发癌症特效药，您这里因为有成功的先例，所以在外界看来，您如果继续做其他类型的特效药，成功的可能性应该要比其他研究机构要高。” 原来如此！ 听完解释后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就说嘛，他刚才还考虑如果这个基金会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就准备叫停双方之间的合作啊，他可不想掺乎进这些破事里面。 在欧美，有这种想法的组织，肯定就有行事跟他们相反的，这些组织想法和做法都十分偏激，他们自己国家的企业和机构都会随意攻击，更别说一家华夏的企业了，秦山药业只想赚钱，绝对不想因为跟谁合作而成为被攻击的活靶子。 至于刚才说的什么资助，李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接受了，他又不差那点钱，事实上无论是只有女性会得的那几种癌症，还是只有男人会得哪几种癌症，再或者不分男女的，目前都立项着呢。 如果有患者过来治疗，如果愿意配合医院的一些试验，那治疗费用自然就会全免，该享有的福利也会安排上，只不过没有对外宣传而已，所以外界也不知道那些特效药的研发，这边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并且还有两三种已经可以向药管局申请进行下一步临床试验了。 但这个就没必要跟这家基金会详细说明了。 “我知道了，如果以后我们有打算做相关项目，会提前跟你们沟通的。” 李唐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二位今天想见我就是说这个吗？” “主要就是谈这个，另外就是还想问一下，如果我们基金会想在你们国家设立办事处应该怎么操作，不知道您对这方面的流程了解不？” “呃……这个我还真不懂，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主管部门让他们为你们解释一下。” 设立办事处？ 这家慈善基金会李唐听说过，在欧洲还是非常有名气的，管理着不少资金，其中涉及了很多专项的慈善基金，但这时候想在华夏设立一家非公的慈善组织，手续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秦山药业做慈善都是打着扶贫的旗号，然后在银行开立了一个专用账户，每年专门划过去一部分钱，再从这个专户支出用来做这项工作。 “谢谢您！” 跟露西一起过来的那个男老外笑着起身向李唐伸出了手。 “不用客气！回头我会把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请过来，向你们当面做出回复。” “李，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讲清楚自己的意思。” “没关系！” 跟露西也握手后，李唐让附二院的副院长涂瑞志代他将人送走了。 露西他们几个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暂时不会离开，马上还有几个患者和家属会被送过来，听说他们总共已经联系到了上百位患者，目前都正在办理来华手续，愿意不远万里过来接受治疗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这让李唐非常满意，患者数量越多，他这边的进度就会快的多。 等那两个老外被送走后，他没去门诊楼或者住院部，而是直接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八月中旬，外边的气温高的吓人，挂在半空中的太阳似乎是想把谁烤干一般，拼命地散发着自己身上的热量。 刚走出大门，李唐就看到斜对面秦岭建工门口围了不少的人，甚至连路上的的车走到那里都会放慢速度看几眼，但也不像是闹事，好像是在看车还是怎么滴。 瞅了几眼，被太阳晒的受不了了，他便没再看，快步往公司大楼走去，刚走进大厅享受到中央空调吹出的凉气带来的舒爽，就听到保卫部的两名值班员，凑在一起说什么豪车之类的小话。 “谁买什么豪车了？” 想到秦岭建工门口那堆正在看车的人，李唐有些好奇的提高声音问道。 “呃……董事长，是……是您那几位朋友他们买的车。” “我的朋友？你是说秦岭建工乔总他们几个？” “对，就是乔总田总他们。” 乔木、田军、马平安、杜国栋他们四个人，公司其他职员可能不认识，但保卫部的人绝对都认识。 “他们买车啦？”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前几天还在一起吃饭来着，也没听说谁要换车啊？ “您不知道啊董事长，刚才四辆大货车送过来的，那车看着气派的很，战平，你刚才说那叫啥车来着？” “港岛叫平治，咱们这边叫奔驰。” 听到车名，李唐的眼睛都直了，什么鬼？又买奔驰？什么时候买的？还不止一辆，这几个家伙买车都要悄悄的吗？ “你确定？” “确定，刚才那车从大货车上开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送车过来的人里边还有老外呢。” 嘿！！！ 听到这里，李唐转身又走了出去，跟他影子一样的庞虎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就这几分钟，刚才秦岭建工大门口围观的人已经都散开，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路边树下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而刚才被围观的车也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开进停车场了。 “李董……” 李唐走进秦岭建工的院子，值班室里的一位保安就迎了上来。 “你们老板呢？” “都在地下停车场。” “他们买车啦？” “对，刚送来的，还是买的奔驰。” 实锤了！ 李唐在心底咧了咧嘴，这四个家伙还真是烧包！ 通过院子里的安全步梯下到地下二层，刚从楼梯间走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不少人，乔木他们四个以及好几个秦岭建工的中高层。 四台全新的黑色奔驰轿车一字排开，停在车位里，他们几个人就站在车头前面说着什么，别说，那四台车停在一起看着还真是挺气派的。 许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几个正在说什么的人都不约而同转过头，看清楚是谁后，马平安这家伙先一步笑着迎了过来。 “老三，你也听说我们的车到啦？” “你们几个买车都是悄没声息的吗？什么时候买的，怎么都没听你们吭气？” “早都下订单了，成栋说让我们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就买……”话还没说完呢，李唐的眼睛就直了。 这哪里是买了四台，明明是买了八台车嘛，那四台银灰色的是什么？保时捷吗？ “这是什么鬼？” 李唐惊讶的抬起手指着四台黑色奔驰旁边的四台保时捷。 “给我们老婆买的啊，今年过年的时候问你要不要给慧慧换车，你自己说不要的。” 听到田军的话，李唐有些不可思议的笑笑：“你们也没说要换保时捷啊？” “当时还没决定好到底要换什么，后来还是四九城一家进口商贸公司的老板给我推荐的这款车，这叫什么来着，保时捷911，怎么样，车子看着小小的，她们女人开着还方便，还漂亮。” 确实漂亮，几百万软妹币堆在那里能不漂亮吗！ “你们几个可以，确实可以！！！真是挣到钱了。” “少打趣我们了，说的好像你买不起似的，这样，我也不说啥了，这台奔驰s600，这台保时捷911，你开走，我让那家公司再帮莪重新买，你看咋样。” 乔木直接抬手指着两台靠在一起的车说道。 “你咋不让我去死？”李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就是再有钱，这么扎眼的车也不敢买，有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要注意影响。 就像他老婆宋小慧，以后那辆白色宝马五系也不开了，他托秦汽福特帮他从老美再进口了一辆全尺寸suv，以后她也开大车吧。 “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笑了，这位大老板什么车买不起，问题是能不能开。 “你们也真够可以的，买车就花这么多钱。” “那留着干嘛？挣来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么。” “那你咋不买劳斯莱斯呢？” “我倒是想，那玩意订车太麻烦，排队都得排一年多，更别提我们还要四辆，据说最少也要等两年到三年才能提到车。” 提到劳斯莱斯乔木就是一脸的怨念，他托港岛的朋友问过那个车，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绕着八台车转圈看了一遍，李唐也没接田军递过来的钥匙上去试车，他对汽车这玩意没什么执念，只要够宽敞，坐上去舒服就行，看着奔驰s600的前脸，他倒是忽然想到了上一世比较喜欢的一款车型，当时只在网上见过图片，现实中他一直都没见过真车。 回头应该给那位作为华夏长子企业的总经理建议一下，好歹自己也有一台他们的车，虽然那台车现在已经被自己封存起来了。 目前那个子品牌刚刚重新复工，给他们画上几张外形草图，让他们慢慢研究去，等将来生产出来自己好去买上一辆，也算是圆一下上一世的一个梦想。 见李唐看着奔驰发呆，杜成栋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 “老三，你盯着车想什么呢？” “哦，没事儿，脑子有点跑毛想别的了，走吧，上去。” “哎对了老三，有件事儿我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见李唐和杜成栋转身就往楼梯间那边走，乔木快步追了上来。 “什么事儿？” “有人拍电影找我们投资，你觉得这个能投资不？” ！！！ 投资电影！这好事儿咋没人找我呢？让咱也看看那个行当到底能有多乱啊！ “你这是问道于盲了，我对那个行业是一点都不懂，不过……是谁找的你？导演？制片厂？还是谁？” “是制片厂一个姓段的副厂长托人找上的我。”跟在李唐身旁一边上楼梯，乔木一边说到。 “不过这个电影也不是他们制片厂的项目，我也搞不懂他们那里边的关系，好像是说一个挂在他们制片厂的导演，跟别人一起攒出来的一个剧本，平安，那天那个段厂长是这样说的是吧？” “是，算是那个导演自己弄了个剧本，用段副厂长的话说就是本子还不错，但现在就是没钱拍，所以想找人投资，就相当于这个导演虽然是制片厂的人，但这个项目跟制片厂没什么关系，制片厂也不会投资他这部电影，至于不投资的原因就是这个导演太年轻，制片厂如果要投资，就得换导演。 这个年轻的导演不愿意只当编剧，所以，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找资金，段副厂长愿意出面，就是单纯的跟这个年轻导演的父亲关系好而已。” “拍的片子什么内容？” “剧本我们没看，那个导演我们都没见，就只见了段副厂长，听说是喜剧片。” “我只听别人说过这个行当的水很深，具体深到什么程度那我说不清，不过我就想啊，就比如电影里的演员身上穿的衣服，实际上是十块钱买或者租来的，做账的时候做成一百。 还有就是，这个镜头没拍好，咣咣咣的连拍十几遍，那胶片都是用钱买来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三，就是说咱们是行外人，对于他们那个做假账，或者浪费资金，根本就搞不懂是不是？” “差不多吧，不过我也就那么一说，具体的我也不懂，或者你们如果想投的话，可以找找熟悉这方面的人帮你们把把关，投资电影怎么说呢，如果拍的真的好能上映，确实挺挣钱的。” 现在乔木他们四个人，个个最少都有十几亿的流动资产，还不算公司的现金流，给他们自己的钱找个合适的投资项目，让钱再继续生钱，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这个时候就能进军影视行业，只要不乱来，绝对能挣上钱。 李唐给他们规划的商场就有电影院，回头院线牌照肯定是他帮着想办法。 上边的宣传部门还欠他不少人情呢，将来只要允许私企进入院线行业，他肯定能帮着弄来一张牌照，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那么乔木他们如果现在开始就进入影视圈慢慢试水，还想还真可以。 “如果投资不多的话，试试其实也无妨，反正你们也不在乎这百把万的。” “嘶……” 话音还未落，四只拳头就擂到了李唐的身上。 “你们打我干啥？” “让你说的好像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似的。” “嘿，你们那车随便一辆都能投资几部电影了，八辆车就是几十部电影，你们还在乎这点啊。” “那给你个机会，这次你跟我们一起投。” “呃……”刚走进院子，听到乔木这样说李唐就是一愣。 稍微一琢磨就想明白了，这是他们几个对投资影视剧还是有点担心，所以才想拉上自己，为的就是想图一个稳当，知道对方如果还想在国内继续混下去，应该没人敢上赶子来骗他。 “这样吧木头，这几天你看哪天合适，把那个段副厂长和导演请到你们茶馆，我过去跟他们聊聊，至于说投资，你们要是真不放心，我投也不是不行，等聊过再说吧怎么样？” “滴滴滴……” 一阵传呼机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同时转身看了眼，是庞虎身上的那个响呢。 他从口袋掏出来一看：“三哥，是秘书室的。” “你去回个电话看看有什么事儿。”李唐抬手指向门卫室。 “行了，回头你们把人约好了再说吧，我估计是找我有事儿呢。” 让庞虎去回电话了，他跟乔木他们四个一边又说着新公司的建设，一边缓缓的往大门外走去。 “三哥，陈东说是宋主任让你尽快给他办公室回电话。” 老丈人找？为了刚才跟赵长远的事情？ 跟田军他们告别后，五分钟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爸……” “嗯，三子啊，对这次的股份变动，你是怎么考虑的？” 关于上边想收走一部分秦山药业股份这件事情，这几天李唐和岳父还有姚领导其实一直都还没专门讨论过。 这段时间省里的事情也比较多，他这里只是股份份额变动而已，虽然牵扯到的“钱数”大的要死，但实际上事情反而不多。 为什么改制小组的也会过来，就是打算对秦省的很多企也准备进行示范性的股改，摸着石头过河吧，改制小组带来了上边给的政策，也带来了一些理论指导的意见，具体细则由省里实施，至于改制后的效果，大家现在都还不清楚。 虽然秦山药业可以说是股改的第一批示范性企业，但它实在是太过特殊，根本无法以常理论之，真正的股改能否成功，还得通过其他企业来积累经验。 说实话，李唐其实是反对这种股改的，经历过上一世的他，非常清楚经历过股改后，有多少原本经营的还不错，能盈利的企业从此就一蹶不振，工人们……唉！ 但他反对又有什么用，在大势面前，犹如螳臂挡车。 “爸，我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不管怎么样，好歹给人家秦山市留下点股份，哪怕是百分之一、二呢，还有就是，大头应该继续留在咱们省里。” “你不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公司变成华字头的企业吗？毕竟……四年后我跟王主任都要退休了，而你的未来还很长。” “您别说，我还真想过，但说实话，如果真的变成华字头，您认为公司里还会我一个人说了算吗？上边免不了要派人进来，我这里到时候可能就会变成兵家必争之地了，掣肘越多，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就越多，也就越不好发展。” “关于这个问题我这两天跟王主任也聊过。” 等李唐说完后，电话那头的宋爸连想都没想就接话说到，似乎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已经考虑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这次股份调整之后，把公司级别调整为省属副部级企业问题应该不大，再想往上一级会比较困难，但事在人为，王主任的意思是……” “爸，您先等等！” 没等宋爸把话说完，李唐就开口打断道：“就算这次调整完也先别动，至于说什么以后好再提高，我觉得那根本就不用考虑。” “为什么？” 为什么？还用说嘛，难度太大，副部级就已经是天花板了。 “这次股份变动完如果就调整公司级别，那人事方面的变动可就太大了，爸，您觉得到那时候省里说的还能算吗？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 翁婿二人在电话里谈的时间不短，后来李唐还把电话戳到了四九城王主任那里，一只耳朵一个电话，三个人都是如此，足足又说了大半个小时，电话打的他都觉得头疼了，才算是终于达成了共识。 等他撂下电话，才发现都已经五点多了，打了足足近两个小时。 他能理解岳父和王主任二人的想法，但有的话他实在是没办法说的太明白，等回头他们退休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他们目前的计划，到时候根本就没办法实现不说，还很有可能会让他陷入非常麻烦的一个境地。 他现在依然走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是稳，就是一定要踏实。 他觉得现在最急切的问题，应该是给自己的钱找一个合适的出处，以后每年都会有的上百亿甚至几百亿分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钱太多，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会有不少人盯着他的。 现在咨询不发达，还能隐藏住，可以后呢？ 这也是他不想秦山药业变成华字头的一个原因。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反应问题 “你怎么了老公，怎么看你今天回来后一直都有点心事重重的？” 晚上吃完饭，李唐抱着孩子跟宋小慧一起在外边遛弯。 已经过了百天的小三月，被宋小慧还有奶奶和姥姥轮流照顾的非常好，虎头虎脑的，现在每天不睡觉，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此时就在他爸爸的怀里转着脑袋来回瞅，给他还忙活的不行。 正在逗儿子的李唐听到老婆的问话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主要是头疼该怎么给咱家的钱找个出处。” “就是头疼怎么花钱呗。” “呃……老婆你的理解能力满分。” “李老三你烦人，你老打趣我干嘛。” “我这是夸你呢好吧。” “哼……本来我还有个不错的好主意，能让你把钱合理合法的花出去，现在我心情不好，不准备告诉你啦。” ？？？ 虽然知道自己老婆自打怀孕以后好像反应变的慢了半拍，但人家到底是搞宏观经济研究的，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可比他要多多了。 现在说有好主意，那可能是真的有，那他还不得舔着脸求上去啊。 “嘿嘿，老婆，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三月，妈妈生气了，你说咋办。” 小三月似乎听懂爸爸的话了，看着妈妈咔吧了两下眼睛，然后直接伸出双手示意要让她抱抱。 “嘿，这臭小子，咋还会主动让我抱了？” 她这个儿子啥都好，不认生，爱笑，活泼，等等都特别讨人喜，但除了李唐之外，从来不会主动伸手要让谁抱，反正谁抱他都不哭，但甭想让我主动。 宋小慧有些新奇的看看丈夫，然后赶紧把儿子接了过来，在他的小脸蛋上左右各香了一下，小三月立即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臭三月，你还知道帮你爸爸来哄我开心啊，父子俩一对鬼货。” “啊哇哇……” “你想跟妈妈说什么？” “啊哇哇……咯咯咯……” “三子，你看你儿子乐的，咋这么爱笑的。” “爱笑好啊！我儿子性格好，大家都喜欢，是不是啊小三月。” “咯咯咯……” 两个人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眼见他已经开始揉眼睛了，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现在小三月想睡觉已经不会再非要李唐抱了，揉了几下眼睛后，就主动倒在宋小慧的怀里，吧嗒吧嗒嘴巴，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老公，想花钱还不简单，投资啊。” “投资，我投给谁啊？又投给哪个行业？你可别忘了，我不能随随便便给别人投钱的。” “我当然知道啦，但是建医院总可以吧，你不是一直都对医疗服务过度市场化不满么，那你就把你们秦药附院开遍全国各个城市，严格控制药价和各项检查费用。 只要你能保证你以后培养出来的医生的医术水平，跟附一院附二院这些大夫的水平差不多，这样发展下去，既能将中医药行业持续发扬光大，同时也还能把医疗价格给打下去。” 李唐听的是懵了个大逼，秦药附院那是属于公司，就算要开遍全国，也是公司投资，跟他个人有什么关系，况且，开医院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就算医院规模不用像附二院这么大，那好歹也得百十号大夫吧，这么多医护人员他上哪里去弄，护士好说，年年护校毕业的数量都不少，可合格的医生不是那么好弄的啊。 更何况想在秦药附院独立接诊，最少都要经过两年的培训然后通过考核才可以。 见他没吭声，宋小慧就知道他想什么呢，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把附一院和二院从公司剥离出来，重新成立一家单独的公司控股以有和未来将会有的医院，这家公司秦山药业控股一部分，你再投钱进去控股一部分……” 嘚吧嘚，嘚吧嘚，这一讲就是十几分钟，都讲到他们进家门了。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李唐才终于慢慢的理出了一些脉络。 …… 怎样把钱花出去，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这还不算当前的主要工作。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二号，在去公司的路上，李唐又想到昨天那个赵副组长赵长远说的话，能生发的药。 能生发的药他的记忆中还真有，只要等他给处方里添加一些佐料就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只不过，造成脱发的原因非常多，他这个药也只是针对其中一种原因，并不是所有脱发都能治好。 他的药针对的是雄激素性脱发，也可以称为脂溢性脱发或早秃，像那位赵副组长，他虽然没有给把脉，但八成就是这个情况引起的脱发，用他这个药的话就可以得到改善。 但像什么斑秃、休止期脱发、生长期脱发，牵拉性脱发、疤痕性脱发，用他这个药就不起作用了。 还有一些例如焦虑，紧张，应激等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脱发，甚至连病因都还没有找到，那就更别提有效治疗了，治好的都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李唐上一世就有一个朋友，不到三十开始脱发，看了n多医生，药也没少吃，啥作用都不起，干脆就脱的干干净净，头上一根毛都没了。 治了三五年后他也放弃了，光就光吧，非常诡异的是，放弃治疗了近十年后，他又莫名其妙的长出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要知道那时候他那位朋友也快五十了，长出来的那些头发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都在医院工作呢，他突然长出来的头发都成了医院皮肤科大夫的研究对象了，实在是有够稀奇。 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拿出来这个药，就是不想砸了秦山药业这块招牌。 脱发的原因很多，他这个只针对其中一种，可到时候用的人可未必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脱发，买回去一用不起效果，肯定就会说这是骗人的，一传十十传百，对秦山药业这个品牌就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这种情况非常容易发生，你的使用说明上写的再清楚，很多人就是不看你有什么办法。 坐在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放弃了拿出这个药的想法，反正只要有人上医院求诊的，该治好的治好就行。 “董事长，我的想法是让五厂的老阎今年就退二线，然后民主表决一下看是让采购部的赵长乐，还是行政办的林川过去接任。” 早上刚来到办公室，柳小强就登门说起了人事调整方面的工作。 “你为什么没考虑销售部的刘文斌和技术部的谷红波？” “呃……董事长，红波刚背了一个记大过处分您忘了。” “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真把他刚背上处分的事情给忘了。” 被柳小强一提醒，李唐抬手就拍了下额头，谷红波背的那个处分，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大学生卢汉因为故意报错数据，使得试验出错设备毁坏那件事儿。 虽然卢汉是故意那样做的，但谷红波要承担的领导责任是肯定无法避免的，刚背上处分就调岗，自然不合适，况且还是个相当于升职的调岗。 总部部室经理和分厂厂长虽然是一样的级别，但因为有没当过分厂厂长，就不能升任公司高层的规定在，而且分厂厂长还是一方诸侯独当一面，所以，能有机会外放去分厂当厂长，谁都愿意去。 “至于刘文斌，我跟杜总还有人事部的温经理，以及老贾都聊过，他们三个人对文斌的看法比较统一，可能是长时间在销售部干的原因，日常接触的人比较杂，生活中有点不拘小节，之前的淑娟组长也好，现在的老贾也好，为此都跟他谈过，也很明确的向他指出了身上存在的一些问题，但是……谈话效果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听罢柳小强的话，李唐眯了眯眼睛。 “对于身上存在的问题，即便向他明确指出了，他也视而不见，坚决不改？”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柳小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三年前不是离婚了么，至今还是单身，想跟谁谈对象，这是他的私事，但是，长时间跟几个女人保持暧昧关系，我觉得这就是个人品德的问题了。” 闻言，李唐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说道：“我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不是跟那八十几中的一个音乐老师都谈婚论嫁了么？” “是，您说的这个我也听说了，但是，五月份的时候，就是您休假那段时间，育年同志有一天跟我说，他老婆发现刘文斌跟她们电视台一位编导走的比较近，好几次她都看到刘文斌下午下班以后开车过去接那个编导。 她之所以跟徐育年说这个，就是以为俩人是不是正谈对象呢，您看，一个外人都会误会，这就说明刘文斌跟那个编导之间，肯定做出了一些让外人误会的事情来。” “你没问刘文斌吗？” “问了，他不承认，只说是普通朋友，咬死都不承认有其他关系，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点了几句。” “这样啊！”李唐靠在沙发上紧皱着眉头，左手搭在扶手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除了这个电视台的，他还跟其他人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吗？” “还有就是之前的了，淑娟组长调走前跟他谈，就是发现他离婚后似乎同时跟几个女人交往，老贾接任后，是看了淑娟组长留下的工作笔记，同时也看出来了刘文斌一些不好的苗头，找他谈了几次，效果不佳。 今年过年的时候听说他跟那个音乐老师，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我还以为他收心了呢，可没想到……” “他当时为什么离婚老柳你知道不？” 刘文斌离婚的时候跟公司是汇报过的，当时陈宝珍是主任，所以李唐就没太管，职工也好，干部也好，离婚、结婚都是人家个人的自由，也就是有职位的干部需要跟公司报备一下，像普通职工，在离婚、结婚，民政部门不需要单位介绍信了以后，那真是随意了。 除非是家里干仗了，工会会过问一下，否则人家两口子非常平和的协议离婚，可能都离完了单位才会听说。 “具体的不清楚，他们两口子离婚是协议离婚，如果不是他跟宝珍主任报备，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离婚那一步了。” “孩子跟谁了？他前妻？” “应该是，反正自打咱们搬到省城来之后，我就没见到他把孩子接来过。” 这个事儿还真有点棘手，刘文斌现在的举动，就是在走钢丝绳，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但要说现在就对他采取什么措施，还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男未婚女未嫁的，如果没什么实锤的证据说人家现在脚踩两只船，品德败坏，就算想将他免职都不可能。 不过没关系，因为秦省这个地方够邪性，就在李唐和柳小强正在办公室里谈论着公司人事安排方面的问题时，楼下，监察组的工作人员孟庆磊接到大厅保卫部值班员的通报，叫上同事杨小蓉一起，在大厅会客室接待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阿姨您好，莪是秦山药业监察组的孟庆磊，这位是我的同事她叫杨小蓉，我们听说您过来是要反应什么问题是不是？” 会客室内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站起身有些不满的说道：“我要见你们领导，要反应问题我也是给你们领导反应。” 杨小蓉一听，微笑着解释道：“阿姨您别急，您把想反应的问题跟我们先说一下，然后我们才好向领导汇报。” “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老太太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去叫你们领导过来，否则，别怪我老太太一会儿直接睡到你们大厅去。” 孟庆磊和杨小蓉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杨小蓉走上前坐到老太太身旁的单人沙发上。 “阿姨，我看您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退休干部，想必您也应该了解工作流程，您说想跟领导直接反应，这当然没问题，但总得让我们知道您究竟是要反应什么问题，然后我们才好去找相应的领导对不对，要不然，我们就这样上去，到底该向谁汇报呢？” “当然是向最大的领导汇报，就是那个经常上新闻的，叫什么来着，李……对，李唐！你把他给我叫下来。” 老太太的话让杨小蓉在心中苦笑不已，她倒是想呢，问题是她还真见不到董事长。 见老太太神色坚决，一副不见领导不罢休的模样，杨小蓉想了想就站了起来。 “既然您现在不肯跟我们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您如果什么想明白了，可以让大厅的值班员叫我们。” 说完，她便不再看那老太太是什么反应，向孟庆磊打了个手势，俩人就准备离开会客室。 她的这番操作让老太太有点懵，连忙高声说道：“我要见你们领导。” “阿姨，我同事跟您说的很清楚，您必须把想反应的问题告诉我们，我们才好决定向哪位领导汇报，不要再说什么要见我们董事长，您退休前肯定是有工作的，既然有工作，那肯定就应该明白在单位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相应的流程的，而不是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您也别说什么躺不躺到大厅的那种话，那跟我们没关系，保卫部的工作人员自会处理，反应问题归反应问题，有正规渠道，如果故意扰乱企业的正常经营秩序，那是犯法，到时候就是公安的民警同志跟您谈话了。” 老太太被孟庆磊这番话说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红，眼见俩人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急忙开口将两个人又叫了进来。 “我要反应的是你们公司销售部经理刘文斌的问题。” ！！！ 老太太的话一出口，让孟庆磊和杨小蓉二人心中就是一惊，同时也有些疑惑，眼前这位老太太跟刘文斌能有什么交集？ “阿姨，您想反应刘文斌的什么问题？” “他道德败坏，跟我女儿谭玉莲都已经订婚了，却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呃……阿姨，您等等，您说您女儿跟刘文斌订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到这里，孟庆磊更感惊讶，没听说刘文斌订婚啊。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把他父母从秦山接过来，跟我们家一起吃了个饭，算是把他和我女儿的婚事敲定了，婚期订的是今年国庆节。” 杨小蓉这时开口问道：“阿姨，您女儿是不是音乐老师？” “对，她是八十三中的音乐老师。” “那您说刘文斌在外面勾三搭四，是您亲眼见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唉……”老太太脸色有些悲苦的叹了口气：“之前我就听人说过，但一直都没信，当时我就认为是那些人嫉妒我女儿找了个好人家故意那样说，恶心我们呢，直到昨天我是亲眼看到他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嚯！！！这可是个大瓜啊！ 即便身为监察组的工作人员，但听到这种事情，孟庆磊和杨小蓉二人也免不了的眼睛同时亮了亮。 “阿姨，您知道对方是哪个单位的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反正看着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您是在哪里看见的他们？” “在城里，民乐园附近。” “阿姨，您反应的问题我们已经记下了，你方便不方便留一个联系地址或者电话，我们会调查清楚事情后，五个工作日内给您回个话，告知公司的处理意见。” “当然可以！” “另外我还想问一下，你还会不会让您女儿跟他……” “当然不会，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么可能还会跟一个道德品德这么败坏的人在一起。 我之所以今天找过来反应他的问题，就是作为一名老组织成员，觉得像他这种人，不配是组织内的成员，不配当领导干部。” 提起刘文斌，老太太是满脸的厌恶。 轻轻的叹了口气，孟庆磊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属实，那么销售部的这位刘文斌经理，职场路可以说是走到头了。 其他高层领导是怎么看待这种情况的他不是很清楚，但他们组长对此是深恶痛绝。 他们组长为人比较古板，看着才四十多一点，但却属于那种典型的老式干部，平时在公司看到已经结了婚的，如果还跟其他异性没有分寸感的嬉笑玩闹，都会上去说几句，更别提这种同时脚踩两只船的了。 和杨小蓉一起送走了这位叫陈应鸽的老太太，二人一同来到了副组长刘丰林的办公室。 听完汇报，刘丰林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 “唉，刘文斌跟那个音乐老师谈婚论嫁的事情我知道，但没想到他……这个老太太不知道跟刘文斌在一起的年轻女人是哪里的吗？” “她不知道。” “我去跟组长汇报一下吧。” …… 兜了一圈，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查清楚那个老太太说的，跟刘文斌在一起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那个省城电视台的一个栏目编导。 其实也不是编导，只是一个编导助理而已。 之所以肯定应该是她，是老贾让徐育年找他爱人，帮着在电视台打听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家就在城里民乐园跟前的巷子里住着，年纪、样貌、住址基本都能对的上。 于是，老贾派刘丰林带人过去跟省城电视台的领导打个招呼，见一下这个女人，了解清楚详细情况，别搞出什么乌龙来。 在省城电视台领导的配合下，刘丰林他们三个人很快就见到那个女人杜莉。 “杜莉同志，你好，我是秦山药业监察组的刘丰林，这二位是我的同事孟庆磊、杨小蓉。” “呃……你们好，你们是文斌的同事？” 文斌！叫的这么亲热！刘丰林他们仨人对视了一眼。 “你如果说的是刘文斌的话，我们跟他确实是同事。” “你们过来找我是？”杜莉有些疑惑的问道。 “杜莉同志，我能问一下，你跟刘文斌是什么关系吗？”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正在谈恋爱，他不是已经离婚了么，既然离婚了就是单身，我跟他谈恋爱不犯法吧？”杜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神色间显得有些激动，说话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两只船 “杜莉同志，你别激动，刘文斌确实离婚了，你跟他谈恋爱也确实不犯法，但是……我不晓得你知道不，刘文斌今年过年的时候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订过婚了，结婚的日子就订在国庆节。” “你说什么？” 咔嚓！刘丰林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向杜莉，将她劈的杏目圆睁，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石雕般。 一旁负责陪同的电视台办公室主任都听的呆住了。 杜莉是大专毕业后分配到电视台来的，参加工作已经四年，因为人长的漂亮，追求她的人非常多，但她的眼光颇高，对谁似乎都有些不假以颜色，慢慢的追她的人自然也就变少了。 今年五一节前后，电视台很多人其实都发现她应该是谈对象了，因为下午下班经常有台小轿车过来接她，也有人打听过，但她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现在一听，这位办公室主任算是恍然大悟，难怪她不给同事们介绍，原来这个男人是个离异的，而且看情况应该在秦山药业最起码也是个中层干部，要不然不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而且看情况，杜莉似乎被骗了，那个男人还订过婚，啧啧…… 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却不停地往出冒的杜莉，刘丰林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个姑娘别被骗的太狠了。 事情既然已经了解清楚，确定刘文斌确实存在脚踩两只船的情况，他也就不准备再问什么了，向身旁的两位下属使了个眼色就站了起来。 “方主任，感谢配合，我就不打扰郑台长的工作了，麻烦您等下帮我们给郑台长说一声。” “不客气不客气！” 办公室方主任笑呵呵的跟刘丰林他们三个分别握了下手。 眼见他们准备走，坐在那里发呆的杜莉忽然就站起来激动的说道：“等等，那我如果还愿意继续跟文斌在一起，是不是他就没事儿了？” 已经拉开会议室门准备出去的几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依然是刘丰林开口说道：“杜莉同志，你以后要不要选择跟刘文斌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 “可他又没结婚，我们自由恋爱又有什么错？” “我们没人说你有错啊。” “可是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调查，不就是准备要处理文斌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们我没跟他谈恋爱，就只是普通朋友。” 杜莉的话让大家的神色都变的严肃起来，电视台的那位办公室方主任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可能是想不通这姑娘怎么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 刘丰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淡淡的说道：“杜莉同志，你想怎么说那都是你的自由，但我要说明的是，现在这件事情在我们手中还只属于纪律方面，可如果我们调查不清，自会移交给公安部门去查，到那时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你要不要试试看民警同志能不能查到你和刘文斌在外面的一些亲昵举止，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你……” “咳咳……”眼看杜莉还要继续犯傻，方主任连忙干咳两声说道：“小杜，你可别犯傻，那个刘文斌的举动犯的可是国法，你别一念之差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可……可……可是……” 见她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讲出来个什么，刘丰林有些不耐烦了，刚准备走呢，一同前来的杨小蓉忽然说道：“刘组长，能不能让我单独跟她聊聊。” 刘丰林转头看向方主任微微一笑：“方主任，看样子我一时半会还走不了，咱们在你们楼道抽根烟吧。” “当然可以，刘组长和这位兄弟请。” 三个男人走出了会议室，杨小蓉回手将门闭上，走到正低头哭泣的杜莉对面坐了下去。 “杜莉同志，你是不是……怀上刘文斌的孩子了？” “唰”正低头抹眼泪的杜莉闻言猛的一下就抬起了头，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你……你怎么知道的？” “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相信你刚才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同志，刘文斌会被怎么处理？” “这个我也说不好，那得领导们来决定，我们只是把调查清楚的事实汇报上去就可以了，依我判断，他的经理职务和组织身份是肯定保不住了，至于要不要追究法律责任，这恐怕得看他的未婚妻是怎么考虑的了。 不管怎么样，杜莉同志，我希望你不要犯糊涂，在这件事情中，你也是一名受害者，可你如果想要包庇刘文斌，那性质可就变了，你还年轻，又长的这么漂亮，以后还有自己的大好人生，没必要给他陪葬，你说对不对？” “那……那我肚子里的孩……孩子怎么办？” “唉……这话我没办法说，你如果依然觉得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当然可以继续嫁给他，可是……傻姑娘，你觉得他是吗？” “我……”杜莉的神色间尽是茫然。 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做了刘文斌的金钱攻势和甜言蜜语的俘虏，她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担心发生什么悲剧，杨小蓉只能不停地摆事实讲道理，然后再好言宽慰，她甚至都想让电视台把杜莉的母亲叫过来，可又担心老一辈的人思想过于封建，知道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后，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让这个傻姑娘脑袋一热走上不归路。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年初医院就收到过一位差不多情形的病人，本来应该是受害者的，结果就因为被自己家人骂不检点，一时想不开买了瓶农药喝了，被送到医院后，经过大夫几天的努力救治，很可惜，依然没能挽救回这条年轻的生命，在如花般的年纪，为别人的错误买单，想想都觉得可惜。 所以，面对杜莉，杨小蓉实在是不想看她重蹈那个女孩子的旧辙。 “谢谢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莪不会做傻事的。”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杜莉十分诚恳的说道。 “我也想明白了，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这件事儿如果被我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可能就会……”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 “这也太邪性了吧？”看着手中的材料，李唐怎么看怎么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 “昨天早上我跟老柳我们俩还正说刘文斌的事情呢，这怎么就这么经不起念叨的？” “他那个模样出事也是迟早的而已，不听劝，不管是之前的秦淑娟同志，陈宝珍同志，还是后来杨总，我，柳总，我们都找他谈过话，或明或暗的点过他，可他就是嬉皮笑脸的没当回事。 今年过年的时候，听说他父母跟那个音乐老师的父母见面，我当时还挺高兴，觉得他是不是收心了准备好好过日子啊，没成想后来柳总还找他谈过话，而且他照样没有认真对待，唉……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看着他栽在男女之事上面，我真替他感觉有些不值。”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这期间这么多人对他伸出援手，想把他从泥塘里拉出来，是他自己视而不见的。” 柳小强脸上的神色十分坦然。 治病救人，这个医生的医术即便再高明，也得病人配合不是么，否则病人一心求死，那就是换个神仙来也没招。 将手中的材料丢到办公桌上，李唐右手轻抚额头想了想问道：“刘文斌人呢？” “请了几天假，上个周末他父亲不小心把脚崴了，他请假回秦山了，刚才老贾先跟我汇报后，我就让陈副总跟他联系，让今天回公司一趟，估计最晚下午应该就回来了。” “是这样啊老柳，我的意见是开除其组织身份，撤销一切职务，降为一线工人，看是安排到一厂还是二厂上流水线吧，刚好他父母不是在秦山么。 你征求一下其他几个委员的意见，如果没有太大的异议，就让组织办和行政办拟文，如果分歧太大我再召开会议咱们现场表决。” 柳小强和贾向华二人对视了一眼，李唐的决定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 “董事长” “怎么了老贾，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对他的处理我没意见，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不服……” “那就报警，交给公安处理，等公安做出处罚决定以后，直接双开就好了，咱们还省事。” 本身道德品质败坏就已经触犯了组织纪律，现在那条刑法又还没取消呢，如果真的送给公安处理，被判罚基本上是跑不了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柳小强和贾向华二人则是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 “行啦”也没等二人再说什么，李唐扶着椅子把手就站了起来。 “欧洲那边又过来了几个病人，我去医院看看情况。” 处理人归处理人，医、药才是他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是必须他点头，他甚至连管都不想管。 …… 不得不说，刘文斌这老小子不论是长相，还是嘴巴能说的程度那是真的相当厉害。 明知被骗了，那个音乐老师谭玉莲还依然要为他说好话，为此，甚至不惜跟自己老娘闹翻，把老太太气的都躺到医院了，可她还是执迷不悟，知道公司要处理刘文斌，还跑到公司来闹，说多管闲事。 怎么说呢，三十多岁的谭玉莲，完全就是一个恋爱脑，还是一点脑子都没有那种。 她之前就有过一段婚姻，也是她自己找的，当时她爸妈也不同意，她死闹活闹的硬是跟那男的结了婚。 应该说刚开始俩人的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她是老师，她前夫是开出租的，这年头能开上出租，那还真不是一般人，钱也挣的确实不老少，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还真是老两口看走眼了。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谭玉莲的父母早就看出这男人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也就是常说的心野。 这个心野如果是往正路上野，那也是件好事，可他是往邪路上野，想挣大钱，却选了一条歪门邪道，打牌。 越玩越大，越玩越大，甚至连车都不好好出了，一天天就惦记着在牌场子上把钱捞回来，赌鬼嘛，如果不收手，赌到最后那就是六亲不认。 最终的结局就是被抓进去，二人以离婚收场。 然后没过两年又认识了刘文斌，现在是明知道人家脚踩两只船，却还是依旧死心塌地，知道因为这个他被公司处罚，还跑过来闹。 没办法，杨小蓉只能使出杀手锏找人去把杜莉接了过来，让俩人见了一下后，她又独自一人走进了会客室。 “谭玉莲，认识刚才那位年轻的姑娘不？” 回忆着年轻漂亮的杜莉的模样，谭玉莲茫然的摇了摇头，但很快她自己就想明白这个女人应该是谁了。 “她……她就是……” “没错，她就是你口中非常爱你的刘文斌的另外一个对象，我并不想打击你，但你偏偏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给我一个刘文斌肯定会选择你，而不选择刚才那个明显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姑娘的理由，你自己说，他图你什么，图你年龄大？图你带着一个娃，他好直接给别人当爸？ 谭玉莲，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你觉得他能对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好吗？你都三十多岁了，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为什么还不擦亮眼睛？ 你母亲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你好，她都那么大年纪了，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为了你的事情来回奔波，你不念她的好，反而还埋怨她，你这个女儿当的够格吗？ 我再说一遍，对刘文斌的处罚决定，那是组织上经过讨论决定下来的，岂是你说撤销就撤销的，你以为你是谁？ 还有，你如果还要在我们单位继续瞎胡闹，那我就只能让你们学校的校长过来把你领走，或者请公安的同志过来把你带走。 最后我要说的是，刘文斌现在就在秦山市，我们秦药一厂当流水线工人，你如果还决定要跟他在一起，可以到那里去找他，现在请你离开我们单位，不要逼我们采取强制措施，我们这里是涉密单位，你可千万考虑清楚，不要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搭进来。” 说完这些，杨小蓉直接拉开了会客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将谭玉莲震的服服帖帖，呆呆愣愣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秦山药业总部大门，直到感受到外边的太阳的温度，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上。 …… “董事长，我刚才接到johnson四九城分公司的电话，乳腺癌特效药已经在老美获准上市了。” 八月二十四号傍晚，吃完晚饭，李唐抱着孩子和宋小慧刚走出家属院大门准备溜达一圈，迎面就碰到了副总经理陈正。 “这么快？” 新药审查还不到一年呢，fda就给颁发了销售许可证，这速度多少有点出乎李唐的意料。 “咱们有那么多款药品在他们那边上市销售，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合作这么多年，fda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都会加快些速度的吧。” 能这么快拿到销售许可证，这里边肯定有johnson的功劳，但秦山药业生产的药品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肯定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作为秦山药业主管外联和销售的副总，陈正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自豪感。 据说johnson正在他们国内游说，想把中药、中成药也加入到医保目录中，如果真能成功，对秦山药业而言就是一件好事儿，医保能报销，销量必然会大幅提升。 还不止是在老美国内，欧洲和大洋洲也同步在进行中。 “既然这样，已经确定下来的那两款新药也跟他们开始谈判吧。” “好” “啊……啊……” 李唐还准备继续说什么呢，结果他怀里的小三月有点不耐烦了，身子一拱一拱的，嘴里啊啊的不停，似乎在告诉他老爹，赶紧麻溜的走起来。 “呵呵，孩子不愿意了，董事长，您跟宋教授转吧，工作咱们明天再谈。” “行，明天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九点钟到我办公室来。” “我知道了，宋教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关系，吃完饭不就是闲转呢么，又没什么事情。” “啊……啊……” “好好好，走走走，咱们走，咱们走。” 眼见儿子准备撇嘴啊，李唐连忙跟陈正告别，开始动了起来，果然，这小家伙一看老爹开始走了，咯咯咯的就开始笑了。 “李老三，你儿子都快成精了。” “切，说的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来小三月，给爸爸再笑一个。” “咯咯咯……啊……啊……” “走着，这不是一直都走着呢么，小小一点点咋还是个急性子。” “老公，你说我如果再怀孕了该怎么办？” “你说啥？” 身旁妻子突然的一句话，把李唐给吓了一跳。 “那么激动干嘛，我就是随便问一句。” “你问那不是废话么，如果真有了肯定是生啊。” “你不害怕背处分啊？” “这些年我背过的处分还少吗？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不过……”李唐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生完孩子后，显得比怀孕前身材更好的妻子，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真的怀了没啊老婆？” “没有，我就是看到刚才跟咱们迎面走过去的那个孕妇，所以才想起来问的。”宋小慧回首示意了一下。 “让我白激动了。小三月，让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 “啊……啊……” “看吧老婆，咱儿子都同意了。” “哈哈……他能听懂个屁。” “啊……啊……” “你瞧，他反驳你呢，我们三月说他能听懂，是不是啊儿子。” 这次三月没什么动静了，他正扭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路上，那里正好开过去一辆大公交车，这孩子就对那种大车感兴趣，每次看到都会专注的盯半天，还有拖拉机、工程车、摩托车之类的，不亏是男孩子。 “对了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分厂去？” “就这两天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你不是不想和地方领导多打交道么？怎么现在还准备把几个分厂都跑一遍。” “省里这两天事情太多，我不想过多的参与进去，今天下午跟咱爸说了一声，他也赞成我去转转，我准备不打招呼，行程尽量保密，一个分厂最多一天，看看下边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出面帮助协调的。” 下边人做事都是报喜不报忧，除非实在是包不住了才会上报，李唐能理解分厂领导的心思，所以只要不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采取隐瞒，一般的他不会说什么。 但理解归理解，该发现的问题还是要及时发现并且解决才行。 往年他如果下去各分厂视察，地方领导都会主动的全程陪同，搞得他也不厌其烦，下午跟老丈人在电话里说起这件事儿，宋爸就让他悄悄地去，再悄悄地走，多实地看，少开会听汇报，等地方领导知道，可能他都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 这样做虽然会引来地方的埋怨，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也是无奈之举了，随着地位的提高，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扯甚广。 很多跟他地位差不多的企业干部，例如那几个华字头的，每次出行都会有随行记者跟着，就是想要报道一些企业履行国家经济发展政策的举动。 多观察这些企业领导的举动，也能看出很多经济方面政策的走向。 秦山药业虽然不是华字头的企业，但只从经济体量来说的话，全国能排在它前面的企业还真没几家，要是按利润算的话，那只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它现在如果愿意走出秦省，到全国各地投资分厂，或者投资其他项目，那公司所有高层的举动肯定会被很多人盯着，像李唐的行程预约可能都会直接排到年底去。 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自由。 其实等这次股改完成之后，秦山药业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企业，谁现在都说不清。 原属于医药总公司的那部分股份似乎要被收走，连同这次即将被收走的那部分股份一起，转移到一家新成立的资产管理部门名下，省里也有意效仿，将属于省医药公司的股份转移到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下面。 股改完成后，公司到底是省属还是被上边收走，现在就在谈判中呢，这也是他想出去躲几天清净的原因。 第五百九十六章 视察之路(恭祝大家新年快乐) 仅仅隔了一天，八月二十六号星期四，一大早李唐就带着副总徐育年，行政办副主任童建中以及他的秘书办副主任薛春安一起，乘坐公司新购回来重新改装好的一辆中巴车，直奔宝市秦药七厂而去。 车辆行驶在秦省目前第一条横贯东西，并且已经全线贯通的高速路上，李唐有些感慨。 上一世这条高速路开通到什么时候了？好像都到九八年以后了吧，有钱就是好，很多基础设施只要上边给审批，都能跟上，不用像上一世那样，就算上边给拨了一部分款，可因为省里还要自筹很大一部分，这条高速只能是一段一段的修。 现在，走在这条高速路上，他可以很自豪的说，这条路的快速建成通车，有他很大的一部分功劳。 “徐总，你分管医院也大半年了，对咱们附院今后该如何发展，有没有什么想法？” “呃……”被李唐忽然这么一问，徐育年有些发懵，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董事长，您要问我对附院今后的发展方向有什么想法，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因为咱们附院跟其他那些医院不同，情况太过特殊，可以说是完全依附在公司身上发展的。 论盈利能力，这点毋庸置疑，但我觉得这主要是得益于公司的政策，并非医院本身的自营能力，我跟杨平院长和王勇则院长不止一次交流过，如果单靠医院本身想做到盈利，除了提高检查费和医药费的价格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而且……” 说到这里徐育年看了一眼李唐，想了想还是停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而且什么，放心大胆的说。” “我想说的是，外边其他医院对咱们的收费政策很是诟病，我听说……听说有医院的院长不止一次找过省里，反应咱们得收费让他们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营。” 现在的医院基本都是靠财政拨款才能存活下来，但改革改的什么，就是要逐步减少财政拨款，让医院自负盈亏，目前各医院的拨款份额还都在百分之七八十，下一步方案是减少到百分之五十。 拨款百分之七八十的时候尚且赔钱，等减到百分之五十，各项费用如果不大幅提高，可能到时候连医护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 但是……秦药附院的各项费用依然维持在一个极低的状态，如果大家都提价，这没问题，现在有一家十分独立特行，这就让其他医院特别难受了。 打比方同样做b超检查，这家做一次费用一百，那家只要二十，让前边那家还咋活。 这现在也是李唐考虑的一个问题，他打算让医院走出秦省，开遍全国，但这个费用问题如果不解决好，他敢保证，除了义诊之外，他开哪儿死哪儿。 而且上边也不会允许他这样胡来。 现在的两家医院因为需要特别配合公司的一些项目做实验，大帐算下来医院每年还在盈利，但如果他想把医院独立出去的话，再这样搞肯定就有人有话要说了。 “徐总，你说咱们医院如果打算走出省内，在别的省市也开医院，想不被排挤能正常运营下去，最好也能自负盈亏，应该怎么做？” “董事长，其实很简单！”徐育年连想都没想就说到，看样子，这个问题他之前有考虑过。 “哦？说来听听。”李唐一下子就来兴趣了。 “放弃各项检查，咱们是中医医院，只要保证大夫的医术水平足够好，很多设备其实配不配都无所谓，而没有那些设备，患者如果还必须要做，可以让他到其他医院去做，这样的话，我觉得就可以减少跟地方医院之间的很多矛盾。 至于说医药费这些，那我的药进价就便宜，这个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白了就是，咱们医院医护工作人员的水平必须是一流的，像中医的望闻问切一套做下来，患者得了什么病必须要心中有底，该怎么治疗心下有数，别咱们的医生离开那些仪器设备也不会看病了，那就真的成乐子了。” 徐育年的这番话让李唐一下子就打开了思路，对啊！他怎么没往这边想呢，让中医回归中医本身，一院和二院之所以要搞那么多先进的仪器设备，本身就是为了配合药物实验，方便观察患者用药效果才买的，如果只是开设中医馆，完全可以不用考虑那些。 但也就像徐育年说的那样，必须保证医生的医术水平以及医德。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徐总，看来你这大半年也没少考虑医院的工作，很好，非常好！” “呵呵，董事长您是被咱们已有的两家医院的模式，给固定住思维了，我只不过是因为接触的时间尚短，再就是总觉得长期补贴下去不是一个事情，所以才考虑的多一点，当不得您的夸奖。” 到秦山药业工作大半年了，这期间，徐育年仔细的观察过原有的这些高层，当然也包括从各方面了解李唐这位董事长。 让他最感惊讶的就是，一是这家公司的运行模式，根本无法复制，而且认真说起来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好的运行模式，实在是太依赖那一个人了。 他之前能把一家企业带到年产值十亿，虽然说国企本身有它的很多便利条件，跟私企没法比，但也是真的有几把刷子，但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可以单凭一个人就撑起一家年营收破千亿的大型企业。 是，没有医院那些医护人员的努力，没有一线工人的奋战，那些产品不可能自己变出来，但如果没那个配方，这一万多的工人恐怕现在大半都还在待岗吧，又怎么可能现在领着在全国都数的上的高工资，享受着超高的福利，超多的假期。 刚过来那段时间他下各个分厂做调研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因为那些工人所享受的工资福利待遇，是他在南方经济发达地区，不管国企、私企都不曾看到过得。 让徐育年感受颇深的还有这家公司的工作氛围和人际关系，了解清楚运行模式了之后，按他的想法，这家公司可能除了李唐的声音外，基本上就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了，哪怕是总经理柳小强也一样。 可过了一段时间他才看明白，这位董事长几乎就不管公司的事情，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要么是在实验室，要么就是在医院，甚至老婆生孩子他都能跟着休个产假。 而公司正常的运营工作，除了牵扯到人事方面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在总经理办公会上决定的，就算人事变动，也是办公会上商量好，然后把人选推荐上去， 这种程度的大放手，他工作二十多年来是闻所未闻。 “徐总，我打算将医院从公司剥离出去，重新成立一家新公司来控股，并且准备在全国主要城市都设立下属医院，你有没有信心干好第一任总经理，或者说总院长。” 李唐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车上的几个人心头都是一跳，徐育年更是大感意外。 “董事长，我……我对医院的业务确实不懂。” “业务方面肯定不需要你操心，会有专职的业务副院长，让你当这个总院长，主要就是开疆拓土，再就是管人、管钱、管医院的日常运营，也就是行政方面的工作。” “恕我冒昧董事长，医护人员的培养，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吧？” “那肯定不行，现在哪怕是省城大学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到咱们医院来，不接受个两三年的培训，然后再通过我的考核，都不可能让他独自接诊。” “那如果要在其他地方继续开办医院，咱们的医护人员能不能跟得上？” “问题不大，你应该知道，咱们医院的新大夫培养工作一直都没停过，而且刚开始就算要建，也不会把摊子铺的太大，最多就是在四九城，沪市，羊城，深市等几座发达城市先试试看，如果可以，下一步才会在各省会城市再继续开办。” “董事长，那您考虑没考虑过财务的问题？将来各家医院都是独立核算，还是说总院统一算大账，还有一个就是，开办这么多附院，先期需要投资的钱，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咱们需要建医院，最起码也还得建宿舍。 还有您像深市那边，使用土地都需要缴纳土地使用费，我估计，这种情况以后可能全国都会实行，这样的话，光这部分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考虑的挺全面啊！”李唐挑了挑眉头。 “呵呵”徐育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瞒您说，来咱们公司之前，我一个朋友当时想让我跟他一起做生意，准备开那种自选商店，他想开连锁的，我当时陪着他一起跑了国内不少的城市考察市场，尤其是南方，所以对很多城市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那你为什么没去做生意，开连锁自选商店，这条路应该还是不错的。”李唐有些疑惑的问道。 只要先期的资金充足，现在做自选商店，尤其还是想做连锁的，其实是个不错的生意，只要能做好防控，尽量避免丢货就行。 而且做的足够大，就有能力跟供货商提条件，比如压货款，一个月一结问题都不大，手中有充足的流动资金，就能不停地跑马圈地。 等有一定体量之后，你的货想在我这里上架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不交点坑位费都不行，想在显眼的位置？好啊，多交钱就可以。 这个生意确实不错，就是刚开始需要的资金量可能会比较大。 “需要投的钱太多，那可不是几万块钱就能搞定的，先期没有个几百万，根本就做不起来，我那个朋友倒是有点钱，但我掏不出来啊，如果我只是过去给他打工领工资，那我觉得还不如不去呢，刚好那时候路……路领导想让莪跟他过来，在跟我爱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放弃那边了。” “在那边就算领工资，应该也比现在高吧？” “肯定比我之前单位挣的多，但跟咱们公司比还真不一定，最主要的还是操的心不一样，董事长，您那几个朋友不是合伙开的秦岭建工么，您应该也清楚，他们几个每天得费多大的力，如果费那么大劲却还只是个打工的，那我还不如继续在国企……” 他倒是实诚，什么都敢说，话还没说完呢，就反应过来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住嘴不敢再往下说了，尴尬的笑笑缓解一下气氛。 对此，李唐也不甚在意，事实就是这样，他总不能因为别人说实话生气吧。 不过，徐育年的话那番话也算是给李唐提了个醒，那就是他非常注意个人得失，心中有把小算盘。 虽然这很正常，但是，作为一名组织的干部，有时候还是得讲奉献的，你不能拿自己跟一名群众去做比较。 徐育年也没想到，他无心而出的一番话，直接就断送了他未来的大好前程。 坐在后边的童建中感觉到了，他转过头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斜前方那位依然还没想明白的副总经理，然后重新望向窗外。 虽然依旧看着车窗外，但童建中此刻心里却犹如一锅热油中倒进了一瓢凉水般不停地翻滚着。 他是名大学生，毕业后在厂里一线干了一年后，又在李唐的秘书室待了五年，去年才调到行政办担任副主任。 在公司的众多中层干部中，自认是李系的绝对嫡系，因为他大学期间还是宋小慧的学生。 跟在李唐身边五年，他知道，这位领导说话从来不会没有任何意思。 刚才既然能说出想把医院剥离出公司，成立一个总院，然后还要在外省市开办附院，那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肯定就是这个，当总院一把手，他知道自己的资历和水平肯定还不够，但是，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得到锻炼，给自己增加一些资历呢？ 他才三十岁，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现在需要的就是锻炼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的脑袋高速转动了起来。 …… “厂长……” 宝市秦药七厂办公楼二楼厂长办公室，厂长卢大荣闲来无事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着茶，翻看着报纸，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边给直接推开了。 “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啦？”看着匆忙推门进来的保卫科科长万凡金，卢大荣有些不满地说道。 “天倒是没塌下来，是董事长来了。” “噗……老万你说啥？董事长来了？李董？”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睡的卢大荣直接就全喷了出去。 “不然呢？咱们公司还有哪个董事长。” 连嘴都顾不上擦了，卢大荣丢下手中的报纸急忙起身就朝外边跑去。 “李董人呢？到哪儿啦？” “直接往后边车间去了，生产科的老马刚才刚好在外边，已经陪着了，我才得空跑来通知你的。” “你是说马科长跟上去了。” “嗯，老马跟我刚才正好在大门口值班室聊天呢。” “施副厂长是不是去县里开会去了？” “他坐车出去我看到了，但具体干什么去我不清楚。” 等俩人急匆匆的跑到后边生产区，远远的看到那辆没见过的中巴车，再没看到其他车，卢大荣微微一愣。 “老万，市里没来人？” “没，就董事长带着去年年底调过来那个徐副总，还有童主任和薛主任过来的。” “薛主任？薛春安？” “对” …… 此时厂房外，李唐正听着生产科科长马耀祖和前端车间主任丁永增汇报工作。 下来到各厂视察，他不会随便进到车间里边去，主要是进去太麻烦，又要换衣服，还要经过三道消毒程序，待不了几分钟就出来，还影响里边的工人干活。 “呼呼……董……董事长，徐总……” “老卢你跑这么急的干嘛，你是害怕我发现什么问题了，还是害怕我走了？” 转过身子看着气喘吁吁的卢大荣，李唐打趣道。 “我啥都不担心，就是想早点见到您，看您有什么指示。董事长您今天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没什么事情，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来检查的，就是看看你们在生产和经营中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或者出面协调的，走吧老卢，领着我在厂里转转，咱们边走边说，耀祖，永增，你们不用跟着了，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七厂在宝市下面的一个县，老厂是一家县属企业，规模不大，三百多职工，卖给秦药的时候仅仅才建厂十年不到，属于当时的领导大腿一拍就上马的一个项目。 从厂子竣工那天起，到最终卖给秦药，一直都是亏本经营的，后来是宋小慧那个表舅陈振生从秦山调过来当主任后，拍板将老药厂出售了。 现在这家厂拥有在职职工一千七百多人，去年的年产值近九十亿，今年截止到目前的情况，最后几个月再努力一下则有望破百亿。 卢大荣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中专生，当时考上的时候年纪不小了，毕业都三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毕业后直接分到了老药厂，被秦药收购的时候，他已经干上了车间主任。 工作上还是非常有能力的，厂里的各种数据信手拈来，基本上无论李唐问什么，都能对答如流。 这次视察是临时决定的，肯定没有时间去提前准备，这就说明他日常就将管理工作做的很到位。 “有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问题需要公司帮忙协调的？”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董事长，这次厂子扩招，人事部下的文件是要求尽量多招区域内的各工厂的待岗职工，尤其是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阶段的。” “对，这个有问题吗？” “有，而且问题还不小，当时收到扩招文件后，我跟宝市市府沟通过这件事儿，市府对这个很重视，还组建的专班帮着在全市范围内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收效甚微。” 听到这里，李唐皱了皱眉头：“是因为地理位置吧？” 一边说着，他转头望向南边近在咫尺的巍峨大山。 “没错，就因为咱们厂地处秦岭脚下，那些原来在市里工作的人，情愿领着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待岗工资，也不愿意过来。” 把厂子搬迁到市里，刚收购过来那阵李唐就考虑过，知道他有这个想法后，当时的老县长跑了总部还在秦山的公司不下十次，就为沟通这件事情。 也正是这位老县长的态度打动了他，最终才决定让七厂就留在这里。 至于说招工难？那根本就不是事儿，之所以给招工标准定个招收待岗工人的条件，只不过是想替当地政府减轻一些负担而已，现在既然那些待岗工人宁愿领几十块钱的工资也不愿意来这里，那就算了。 这个县的人口就是再少，也能找出来几百个初中、高中毕业后还没正经工作的待业青年。 “他们不愿意来就算了，跟县里联系，就在这个县招工就行，条件还跟以前一样，你跟人事部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重新发个文。” “好” “还有什么？这边厂区扩建还顺利吧？”李唐扬起下巴向不远处的扩建工地示意了一下。 “这个一切都正常，二期扩建就是他们做的，根本不牵扯什么问题。” 秦药下属各厂的厂区扩建工程，依然还是秦岭建工做的，熟门熟路。 在卢大荣和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李唐在厂区和家属院转了两圈，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就找来几名一线工人代表开了个座谈会。 等下午上班，县里收到消息，几位主要领导匆忙赶过来的时候，李唐已经坐车离开他们的地界了。 “卢厂长，你不地道啊，李董过来视察工作，你怎么都不派人通知我们一声。” 看着匆忙赶过来的县里几位主要领导，卢大荣心里就是一阵偷乐。 他也想要通知来着，可董事长不让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各位请坐，我们董事长这次过来也没啥事儿，就是随便转着看看，要不然也不会走这么快。对了各位领导，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第五百九十七章 惹不起 “什么好消息？” 卢大荣还是很会把握节奏的，两句话就把县里领导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招工的问题我跟我们董事长汇报了，他已经点头同意，这次我们扩招剩下的缺额那四百多人就在咱们县里招，条件还跟以前一样，年龄满十八周岁，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男女不限。” 这对于县里的领导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辖区内城镇适龄待业人口的比例，是他们每年工作考核的一项重要指标。 这个县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本身人口数量就不多，一次招工几百人，立即就能把城镇待业人口的比例拉到一个极低的水平。 而这些人有工作有收入了以后，也就有钱消费了，好处那是一连串的。 果然，听到七厂要在县里招工四百多人，几位县领导脸上的笑容就如同一朵菊花盛开了一般。 “哈哈哈……好！好！好！谢谢李董，谢谢卢厂长，谢谢咱们秦山药业。” 有七厂在辖区内，他们这些县领导每年的工作都要轻松好多，县里每年的财政收入比市辖区还要高，属于典型的躺赢。 这些地方的领导每年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看七厂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面解决的困难，其实也就是跟市里调配一些生活物资，毕竟现在虽然已经不使用各类票证了，但很多物资还是比较匮乏。 七厂连职工带家属总共五六千人，因为厂里的工资福利好，消费能力是其他单位同等人数的三四倍，这里距离市区远，如果物资供应不足，长此以往就是把厂子往市区逼呢。 之前老药厂建设的时候在县城最边上，现在这附近都快发展成城中心了，围绕着厂区和对面的家属院，四周的学校、医院、商店、菜市场等等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各种娱乐场所。 总之，对于这些县领导来说，七厂的需求，可以说就是他们的需求，毕竟，不谈政绩，就他们这些人几乎各个都有家属在厂里上班，合法的高收入，谁又能不喜欢。 很难说此举的好坏，有的人会觉得他们现实，可现在确实就是七厂好，县里就好，财政收入高，全县的百姓都能跟着沾光。 哦，忘了说，他们县还有好多不好种粮食的地，被秦山药业承包开发成了中草药种植基地，雇佣的当地农民也有大几百人。 也就是说，这个县不止是第二产业产值高，第一产业这两年的产值也是连年提高中。 被雇佣的那些农民，家庭年收入都达到千元了，这已经比很多城镇家庭都要高了，而县里的领导们今天在得知李唐过来后，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就是还想看看秦山药业还能不能再承包他们县里一些，不好种粮食的山地，给其他农民也增加一些收入。 怎么说呢，在有办法合理合规的赚到政绩，同时还能增加辖区内老百姓收入的情况下，没谁愿意去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他们也没少往省城跑，可连陶教授轻易都见不到，更别提想见李唐了。 他们能见到的，也就是负责管理宝市种植基地的片区经理。 但这种增加承包土地的事情，片区经理可做不了主，只说是向上汇报，然后就没动静了。 今天好不容易听说难得一见的李唐过来了，却又是擦肩而过，让几个人现在是既因为扩大招工人数而高兴，又因为没见到大佛而扼腕不已。 看到几人脸上的既高兴又失落的表情，卢大荣略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不过先说好啊，这次你们得请我吃饭，而且不能一碗面就把我打发了，最起码也得有肉。” 几位县领导闻言互相看了看后，还是县主任先开口了。 “我的卢厂长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们说完，真是好消息的话，别说一顿饭了，就是连续一个星期我都请，我自掏腰包，绝对不让你犯错误。” “哈哈，曹主任，这是你说的哦，你们几个可要给我作证，文义，你也给我作证。” “没问题厂长。” 似乎是担心曹主任耍赖，卢大荣还特意让已经开完会，跟县里领导一起回来的副厂长施文义也帮着作证。 “咳咳，各位，我们董事长已经同意在县里继续扩大种植基地的规模了，这对你们来说算不算好消息？” ！！！ “真的？” 曹主任和县府一把手唰一下的同时站起来又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还能拿来开玩笑嘛，坐下说坐下说，二位别激动。”卢大荣笑呵呵的抬起手向下压了压。 何止是他们俩激动，一同前来的几位县领导都此刻都是激动不已。 他们想推动种植基地扩大规模已经都三年了，在这期间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想了。 之前市里的老陈主任还没调走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老陈主任跟秦山药业董事长的爱人是亲戚，就没少往市里跑。 把当时陈主任烦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给李唐打了个电话说这件事儿。 可也是不凑巧，那会儿陶教授正在其他地方搞试种呢，那不但是公司新开发的种植基地，还是他在农大的一个立项的研究课题，正进入到关键时刻，根本没时间到这边来，结果这件事儿一丢就是三年。 “卢厂长，你快跟我讲讲，李董是怎么说的？” “是这样，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我们董事长提了一下，他就想起来说之前陈主任也跟他讲过这件事儿，今年下半年陶总刚好没什么事情，等今年秋收以后就让陶总过来看看，不过县里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比如说具体哪个乡镇，一共有多少地，村里和村民都同意不同意，这些工作你们要提前做好。” “卢厂长，你回头给李董说一下，这个请他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准备工作做到前边的。” “嗯，另外还有一个条件。” “请说。” “那就是原则上我们公司要承包的土地，都是那些比较难以种植粮食的地方，我们承包下来可以根据土地状况，来种植相应的草药，并且负责回收，无论好坏价格都是一样的，这点你们应该清楚，之前的条件就是这样，这次也没变。 但如果你们想把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地平原地带承包给我们，那暂时就先算了，咱们的粮食产量还没多到可以随意种经济作物的地步。” “这点请放心，之前的条件我们都知道，我们这次想让贵公司承包的土地主要是靠山镇那边的，卢厂长对那边的情况应该也知道一点，整个镇子大半的土地都在山脚下，地势也是忽高忽低，分到各家的，哪怕是一亩地也得分成两三块，都是那种四五分一块的，耕种起来极其不方便。” 曹主任说的这个镇子卢大荣很清楚，他去过那边，跟现在已有的种植基地刚好在两个方向，一个在进山路的东边，一个在西边，那里的地倒是比较符合要求。 …… 另外一边，李唐他们几个人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已与当晚的八点钟赶到了铜市。 车子直接开到了位于八厂旁边的招待所，让司机和跟着一起来的郭大诚俩人去开房后，刚才路过一个乡镇的时候在街道上一人吃了碗面，这会儿也不饿，李唐他们四个就在厂子大门口转悠了起来。 跟宝市那边差不多，八厂的家属院也在厂斜对面，门口的这条路上显的非常繁华，各种商店、舞厅、台球厅、游戏厅、理发馆等等等等应有尽有，热闹程度一点也不输于城区中心那一带。 “春安” “董事长” “你过去家属院找一下津成和东来，让他们过来。” “好的” 黄津成，李东来，这二人现在分别是八厂的厂长和副厂长。 去年八厂发生的那起窝案，让公司对这里的干部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黄津成早前是总部外联办的副主任，后来到三厂当厂长，而李东来是总部后勤部的副经理，这二人被调过来可以说是临危受命。 上一任厂长副厂长连同那么多人一起监守自盗，案发后厂里的中层又经历了大换血，搞得整个厂都是人心惶惶，这俩人上任后迅速就平复了人心，让大家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工作上，这近一年来的生产任务也是一点没落，稳中有升，管理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薛春安直接跑到了家属院里黄津成报备的住址，也是刚巧，他上到二楼的时候，这位黄厂长才刚打开门进屋，鞋还没来得及换呢就听到了敲门声，等他看清是谁敲门后，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薛……薛主任，你怎么……董事长来啦？” 黄津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薛春安作为董事长的秘书室副主任，轻易不会单独出差，现在能出现在自家门口，那不用说，领导肯定也来了。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黄厂长叫我春安就行，走吧，领导在厂区门口呢，让莪过来请你和东来厂长一起过去。” “快走快走，别让领导久等，东来就在家属院门口看人下棋呢，我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了。” 一听董事长就在厂区大门口，黄津成拿起刚脱下的工服半截袖边穿边往外走。 “薛主任，领导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们才刚下车，从七厂直接过来的。” “还去七厂啦，领导这是打算把每个厂都转一遍啊？” “这我还真不清楚，过来你这里都是今天从七厂离开后，领导才临时决定的。” 说话间，二人就已经走到了家属院大门口这里，大门里西侧围了一堆人正在看下棋，这个喊一句那个指点一下的，好不热闹，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这里没这一说，围观的比下棋的看上去还要激动。 “东来” “唉，老黄，有……我的天，薛主任，我没看错吧？” 李东来的反应，让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黄津成身旁的薛春安的身上，普通职工能认出他的不多，但厂中层基本上都见过，知道这是大领导身边有职务的大秘，都急忙过来问个好。 “老黄，领导过来啦？” 趁着薛春安跟其他人打招呼，李东来连忙走到黄津成身边问道。 “说是刚到，在厂区大门口呢。” 那几个人看到薛春安，也明白大领导肯定来了，没敢多耽误时间，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让开了路。 他们想过去见见李唐吗？肯定想，但大家都了解这位大领导的脾气，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都凑到他身边，需要了解什么，叫谁谁去就行，没叫你你却硬凑过去，肯定会被赶走。 看着两位厂长跟薛春安往厂区那边走了，这几位心里就像长草了一样，连下棋都没了心思。 …… “董事长，徐总，童主任” “嗯，津成，东来，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没有没有，现在还早，董事长，我听薛主任说您几位是从七厂赶过来的，吃饭没？要不要我让食堂随便弄点啥吃的？” “刚才在路上那不知道哪个乡镇我们一人吃了碗面，现在肯定都不饿，先带我们去厂里看看，等会儿再说吃不吃。” “怎么样津成，东来，过来快一年了，感觉如何？” “还不错，理顺了……” “老黄，别光报喜不报忧了。” 没等黄津成把话说完，让厂区值班保卫打开大门的李东来，就转过身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嗯？” 李唐眯了眯眼睛，看看一脸无奈之色的黄津成，又看看李东来，什么都没说，也不进厂区了，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俩谁给解释解释。 跟在后面的徐育年几人此刻也不敢说话了，都静静的等待着。 “唉……”黄津成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董事长，其实不是多大个事情，东来有点小题大做了。” “那你就把这小事儿说给我听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说肯定是过不去了。 “真不是多大个事儿，东来厂长有点夸张了，也不是多大个事情，咱们财务又不会做假账。” 李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听完李东来的讲述，李唐没说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既然这样，那算我李某人怕了他们啦，惹不起，咱躲的起。 刚好，咱们公司本来就准备在延市建分厂呀，你们八厂干脆搬迁过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震的在场几人感觉自己都快神经错乱了。 这也太任性了吧，这么大的一家厂子说搬就搬，光新建厂区、家属区和搬迁费用最少都需要两三亿。 “董事长，这……一千多干部职工如果有人不愿意过去呢？” 黄津成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厂里的职工基本都是铜市当地的，现在让他们全部都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工作，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最起码一点，厂里那些在当地工作的职工家属怎么办。 “简单，不愿意过去的，算算他还有多少年退休，按照基本工资一次性给付完毕，相当于买断他们的工龄，而愿意过去，可家属又在地方工作的，可以安排家属进厂上班，同时，所有愿意过去的干部职工，基础工资上调一级，我的想法是，如果八厂搬迁过去，就建成跟一厂二厂一样的规模。” “咚咚……咚咚……” 黄津成和李东来二人的心脏狠狠的跳了几下。 八个厂的厂长虽然享受的都是同样的待遇，但现在公司所有中层都明白的一件事儿就是，只要能当上一厂二厂的领导，干的如果还不错，那下一步上公司副总基本上就稳了。 就是因为这两个厂的规模是八个厂里最大的，每家都是三千多人，相当于其他厂两个的规模。 他们八厂如果也能升到那个规模…… 想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激动的神色。 对于他俩来讲，不管把厂子搬到哪个市都是一样的。 “董事长，省里那边……” 这时，刚才一直没做声的徐育年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让在延市建厂就是省里的决定，那里作为曾经的老区，应该是咱们这些组织成员心中的圣地，但近些年的发展实在是落后太多，省里有意让咱们公司在那边建厂，就是想要带动他们的经济发展，提高当地的财政收入，这样才好加快城市建设的步伐。” 省里是想让秦山药业在那边建厂没错，但绝对没想过把哪家厂子搬过去，而且就算要搬，肯定也是让搬秦山市下边那两个县其中的一家。 但李唐现在决定不管了，这次哪怕就是他老丈人来找他，他也不给面子了。 你铜市地方想跟我斗，我要是真出手，那别人可能会说我以大欺小，所以，我现在不欺负你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掀了桌子慢慢玩。 李唐看了眼厂区，也不进去了，转身往招待所方向走去。 “春安” “董事长” “联系一下柳总，我要跟他通话。” “好” 接到命令后，薛春安先一步往招待所小跑而去。 李东来挥挥手让厂区值班保卫将大门重新锁好，快步走到黄津成身侧轻声问道：“老黄，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你觉得咱们董事长想做的事情有哪个没做成的？”黄津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李唐想做的事情，又有哪件没做成功的，对于上边的领导们来说，只要工作上能出成绩，就算在某些事情上稍微有点出格，但只要不违法不违纪，那都是能过去的。 “厂区建设加上家属院的建设，乱七八糟下来最少得两年吧？” “也许用不了，只要这个事儿能确定下来，到时候多找几家施工单位一起开工，可能一年多就差不多了，咱们又不差钱。” “嘿嘿”李东来轻笑一声：“老黄，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铜市那几位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嘴脸了。” “唉……”黄津成重重的叹了口气：“老李啊，你说你刚才跟董事长提这个干嘛。” “不提？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继续恶心我们？好像是我们求他办事一样，我就看不得那些人的嘴脸。” “黄厂长，东来厂长刚才跟董事长说的对，他这次下来就是看看各厂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协调处理的，这次你们要是不说，回头让董事长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肯定更生气。” 说这话的是行政办副主任童建中，他走在一旁听到了这二位的嘀咕，便凑了过来。 “唉，建中，我主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没成想，这下更大。” 第五百九十八章 躲得起 “黄厂长，不用想那么多，领导怎么安排，您这边怎么做就行，这次你们八厂的搬迁事宜，依我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 而你们接下来只要做好全体干部职工的安抚解释工作，稳定住大家的情绪，在搬迁前这段时间不发生任何意外事故，完成好生产任务，然后再做好搬迁前的准备工作。 等将来搬过去以后，再组织大家迅速恢复生产力，您跟东来厂长所做的工作，领导自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作为从事上传下达工作的行政办副主任，童建中经常会向公司的中层们解释各个政策的深一层含义，知道李唐在生气时说出去的话，有时候虽然听着很荒唐，但绝对会让落实到地。 今天既然这样说了，那八厂的搬迁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不会拖的太久。 延市那边上下肯定会举双手双脚欢迎，绝对会在一切事务上都充分配合。 至于说什么建厂房盖家属楼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儿。 …… 李唐这次将雷厉风行这个词的含义，体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八月二十六号当天晚上，跟柳小强沟通后，就正式给黄津成和李东来下达了搬迁的指令，让他们开始跟厂中层沟通。 这边的厂中层肯定不会有异议，因为他们也跟两位厂长一样，都是去年八厂大换血之后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厂子到哪里他们到哪里，反正这边也不是他们家。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七号下午，省里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原则上同意了秦药八厂的搬迁计划。 其实之所以这么顺利，除了因为李唐这个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铜市领导自己作的。 今年，除一、二、四厂已经扩建外，其他五个厂也都要扩建，而别的四个厂都已经动工了，只有八厂，因为现在这个地方扩无可扩，需要市府给新批一块地，他们却拖拖拉拉的一直都没有给划定地方，更别提之后的三通一平了。 想要开工，就现在这幅模样，明年都未必能行，也正是因为如此，姚领导虽然对这个鲁莽决定有些许不满，但因为在跟上边的对秦山药业管理权的谈判还需要李唐配合，最终也仅仅是批评了两句就点头同意了。 宋爸那边更不用说，延市的重要性肯定不是弹丸之地的铜市可以相比的，在延市建一座超三千人的大厂，符合省里下一步工作计划和重点。 而这个厂如果是新建，想要发挥出战斗力，最少也得两三年的磨合，那么老厂搬迁过去就不牵扯这个问题了，虽然还要扩招近一半人，但老员工毕竟还占了一半，一对一的帮带下，形成战斗力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 “我也不问你跟铜市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没矛盾你也不可能做出这个决定来，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现在的首要问题主要还是股份分配方案，上边的意思是要持股百分之五十一，但不要管理权。” “爸，其实只要有股份在，管理权还真不算什么，上边不要我们秦山药业的管理权，根本问题应该还是卡在编制上，上边正忙着下放很多企业的管理权呢，我听说秦山化肥的管理权也准备移交给咱们省啊，是不是？” “没错，主管部门的领导已经跟良忠同志沟通过这件事儿。” “所以我到觉得下次再谈的时候，您或者良忠领导可以直接跟上边说，秦山药业的管理权可以交给他们，股份必须多留些，但是可以向上边承诺，每年会拿出留在这边的股份分红不低于五十亿，购买专项债券。” “那跟直接给上边有什么区……嗯？” 话说到一半，宋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间有些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用你自己的分红买这部分债券吧？” 李唐撇了撇嘴，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后，方才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用我的分红买，个人股东，占比百分之十六，实在是太扎眼了，往后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满的人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见老丈人眉头一皱想说什么，他连忙摇摇头：“爸，您也不用说什么秦山药业没有我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利润，有的人才不会管这些，他们只在乎别人有的，他们没有，所以，以后我必须给自己的钱找一个合理的去处，说实话，每年拿那么多钱，我自己心里也不安稳，真的是太多了。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计划是将附院从公司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一家总院来管理，然后我还准备将附院开遍全国，这家总院三方控股，省里，公司，还有我，省里负责提供政策，公司这边全当继续用它的名头，这算省里和公司对总院的投资了，而我负责提供资金。 初步的想法是我投进去一百亿，占股一部分，省里和公司分那另外一部分，当然啦，这家医院别想着能挣钱，我打算低价运营，可能连自负盈亏都很难做到。” “你的意思是开专门的中医医院？” “也可以叫中医馆，那些仪器设备我不打算购买，只做纯正的中医，这样一来，其他医院对我们的仇视是不是能少一些。” “呃……你也知道别的医院嫌你们的收费太低？”宋爸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知道，既然以后医疗服务市场化的趋势无法避免，那我也只能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但为了保证医院能不受那些明枪暗箭的攻击，舍弃掉一部分，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了。” “哒哒哒哒……” 听完李唐的话，宋爸微微眯起双眼，右手食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思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说道：“你先将计划交上来，我看过之后再说吧。” 宋爸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你今天是回家还是继续出去视察分厂？” “当然是回家啦，明天可是周末啊爸，您不会想让我加班吧？” “我管你加不加班呢。”看到女婿那警惕的神色，宋爸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下手。 “莪等会儿晚上七点的飞机要去四九城，明天早上有个专题会议要参加，我和良忠同志都要过去，我的意思是你等会儿过去把你妈接到你那边去。” “那没问题，您放心，我等会儿从你这里离开就先回去接我妈去。” 听到是这事儿，李唐才放下心，他可是最讨厌加班的人，也从不鼓励一线工人加班，虽然有很多工人自己愿意加班，因为能挣到不菲的加班费。 “爸，那我就先走了啊。” 算了，还是先溜为妙，省的等会儿这位岳父兼领导又想起来什么，给安排些活那才真的冤枉呢。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宋爸咋可能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哎，那您一路平安。” 说完，李唐撒腿就离开了宋爸的办公室。 看着缓缓关上的办公室门，老宋同志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讲话稿仔细的阅读起来，明天那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上他要发言，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 从这边离开后，李唐也不打算再去公司了，让郭大诚开着车先去把老丈母娘一接，然后直接就往家里奔去，两天没见老婆和儿子了，实在是想的慌。 家里，玩了半下午的小家伙此时正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哈大睡，家里那只猫静静地卧在床边的椅子上，陪着小主人一起睡觉，听到房门被推开，猫咪十分警惕的起身睁开眼睛，看到进来的人是李唐和宋小慧，又重新爬了下去。 “今天中午彤彤回来了，你儿子直接就玩疯了，从十一点多醒来吃完饭，一直玩到刚才四点才睡，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几点去了。” 夫妻二人站在小床边上，宋小慧背靠在丈夫的怀里，两个人都看着睡觉中的小三月。 “彤彤人呢？走了？” “她说是晚上好像还有个什么培训要参加，我让她把那个车开走了。” 今年放暑假的时候，李唐直接把书彤安排进省高院实习去了，再开学她就要上大四，最后一年，也基本上没什么课了，等开学以后，实习也会一直持续下去，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去实习，直到她毕业，她也没打算再念研究生，等明年毕业后要不要进这个单位，看她自己的想法。 “走吧老婆，出去陪爸妈他们说说话去。” “等会儿嘛，这样靠着舒服。” 闻言，李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他就是因为有想法了，所以才想出去的。 “嘿……大白天的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感觉到丈夫的变化，宋小慧轻啐一口，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娇媚的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卧室外走去。 她那一眼，让李唐的心里更痒了。 …… 与此同时，后知后觉的铜市领导们，到这会儿才收到了辖内秦药八厂未来会搬迁到延市的消息。 “你说什么？”办公室里，接到市府潘领导打来电话的铜市主任金庆世，差点没把手中的电话给扔了。 “主任，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是省府蒋副秘书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八厂那边将消息捂的够严实，咱们都不知道，昨晚秦山药业的董事长李唐就在八厂招待所住着呢，是从宝市视察完七厂后直接赶过来的。” “可是，把八厂从咱们这里搬到延市去，那得多花多少钱啊？” “主任，你觉得那点钱对于秦山药业算是钱吗？”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上亿的搬迁费用，省里能由的他胡来？” “据蒋秘书长说，省里几个主要领导都已经点头了。” 电话那头潘领导的语气十分低沉，却也犹如一盆冰水般将金庆世浇了个一激灵。 “不行，我现在就去省里，我就不信了。” “主任，你觉得咱们俩捆在一起能有那位李董说话顶用吗？而且现在即便往省城赶，领导们也都已经下班了，我倒是觉得还不如去八厂。” 电话这头的金主任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老潘，你去省城，我去八厂，咱们兵分两路。” 药厂如果真的搬走，他们俩基本上也就不用干了。 他们二人当然知道药厂为什么会决定要搬走，可是……在他们看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这样就要掀桌子搬走，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 等金主任赶到八厂的时候，开了一天的中层会才刚刚结束，收到大门口值班室的电话通知，黄津成还是叫上李东来一起，去院子里迎接了一下那位地方上的领导。 “金主任，欢迎来我们厂检查指导工作。” “我说黄厂长，李厂长，你们这些做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根本就顾不上寒暄，看到他们俩后，金主任直接就抱怨上了。 黄津成和自己的副手李东来对视一眼后，也决定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金主任，厂子要搬迁，这个决定也不是我和东来能做的，而是我们公司下的决定，用我们董事长的话来说就是，惹不起我们躲总可以吧？” ！！！ 此话一出，金主任脸都吓白了。 没等他说什么呢，老黄同志就又继续说道：“金主任，从去年我和东来被我们公司安排过来任职，我就跟您和潘领导讲过，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蒋超犯罪在先，他接受法律的严惩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们呢？对有些挑衅行为视而不见，一个劲的跟我们打马虎眼，说什么人家是直属机构，你们地方上也不好插手人家的事物。 我知道，您有的事情也难做，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让您难做了，您放心，不超过两年，我们准保搬走。” “这……这……” 黄津成如此直白的话语，让金主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看着他涨的有些泛红的脸色，一旁的李东来似乎还觉得不太过瘾，又给他补上了一刀。 “对了金主任，托月月来查账的福，我们公司认为我们厂的财务可能出问题了，九月份就要给我们变更企业注册方式，以后我们厂就不是独立法人企业了，只是一个分支机构，一切事物将由公司直接管理。” 李东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本来厂里和公司总部是分开核算的，可以将八厂看做是一个单独的药厂，公司下订单，他们自己购买原材料做订单，生产出来的产品由公司付款统一收走，再卖给其他客户，营业税啦，增值税啦等等各种税费也是缴到当地。 可从九月开始，由独立法人企业变更性质之后，他们就什么权力都没有了，以后缴税也是公司在省城代缴，八厂只需要给铜市当地缴纳一个什么卫生费，教育附加等等很少的费用即可。 厂子还没搬走，一大块财政收入先没了，金主任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擂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半天脸上才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黄厂长，李厂长，二位别开玩笑啦，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解决嘛，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此时已经五点半了，办公楼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出走，看到他们三个人都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黄津成伸手将金主任请到了一楼的会议室内，让还没走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倒水端到了这里。 “金主任，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本来我也一直都认为事情不大，所以几次三番找潘领导，找您，还找其他几位领导，但是你们一直没人管啊，我和东来我俩人呢，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刚上任的，也不好跟你们地方上搞的太僵，所以，我们两个捏着鼻子认了。 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似乎让那位包局长认为我们好欺负，这都快一年了，还一点收手的迹象都没有。 其实说句老实话，我们董事长知道的事情还不全面，比如水厂给我们这边供的水水质奇差，比如环卫经常不打扫这边的卫生，不按时拉走公共垃圾。” 眼见那位金主任听到这里想解释什么，黄津成竖起右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 “金主任，您别说什么您不清楚之类的话，事情发生在您的辖区，如果您都不清楚的话，那事情可就大条喽。 所以，搬走我们也是没办法，人家七个厂在他们当地，地方上的领导不说整天嘘寒问暖啦，最起码遇到什么事情都会积极沟通，努力解决，我们这都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产经营活动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将受了近一年的窝囊气一股脑儿的吐出来，黄津成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就舒服了许多。 昨晚上回到招待所后，他和李东来二人被李唐是揪着耳朵一顿臭骂，嫌他们对待地方上的态度过于软弱，所以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还一直都不跟公司汇报，训得他们俩昨晚在各自家里都没睡好觉。 金主任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也没想到，在他们看来不大的事情，人家公司能上纲上线到如此地步，直接就掀桌子不玩了。 眼前黄津成和李东来的态度让他明白，现在可以说已经不是八厂走不走的问题了，而是他这个位置还能不能继续坐下去的大问题。 药厂要搬到其他地市去，这还是秦山药业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这件事情省里的领导之所以还没把电话打下来过问，是因为这段时间省里的各项事务都很繁忙，顾不上这边呢，等腾出手…… “黄厂长，李厂长，我知道厂子搬迁的事情你们二位也做不了主，那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位帮忙联系一下，我想拜访李董。” “金主任您可别为难我们了，见李董？不瞒您说，我们去公司汇报工作都是找分管领导，我倒是听说省里分管工业的曾副领导都是提前预约，才能见到我们李董，要不您也试着先预约一下？” 相骂无好口，脸皮既然已经撕破了，黄津成此时也是一点都不顾及，虽说搬迁前的准备可能还得两年，但他相信，现在这些地方上的人已经顾不上，也不敢再瞎折腾了。 虽然今天过来后被两个比自己级别低的多的人怼了半天，还什么事儿都没办成，但金主任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十分难看的离开了八厂。 站在厂区大门口，看着他的车离开，李东来将两只胳膊抬起来伸了个懒腰。 “哎呀，厂长，快一年了，今天终于算是舒坦了一回。” “唉……我一直都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个境地的。” 随着下班，八厂将来要从铜市搬走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城区就那么大点，没多大会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听说了。 对于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并不清楚药厂搬走意味着什么，但对于那些干部来说，影响深远。 而蒋超的父亲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般坐在那里呆愣了半天，这个老头子清楚，他们家完了。 之前他就想到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连该怎么承受李唐以后的报复他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那么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不是来自李唐的报复了，而是这个地方自上而下所有干部的唾弃，这里，将再无他家的立锥之地。 坐在回去的车上，金主任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副主任王武平去年跟他说过的话。 “主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蒋老头退了，他想在他工作过的一亩三分地，利用他曾经的影响力跟那位李董搭搭手，他儿子进去了，他又是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子，可以毫无顾忌，可咱们不行啊，您和老潘这样不闻不问，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不管将来结局如何，倒霉的……唉……” 他当时没把王武平的话往心里去，以为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能承受的住任何结果，可现在再看，那简直就是笑话。 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跟他们搭手，随随便便一招就让他们已经鸡飞狗跳了。 至于搬迁会产生的费用，呵呵，对于那个富得流油的秦山药业来说，可能最不在乎的也就是钱了吧？ 嗯？不对，他们可以不在乎，但肯定有人在乎，不行，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金主任握了握拳头，他打算再搏一把，不能就这样认栽。 第五百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会不会束手就擒李唐不在乎，在家里陪着儿子妻子度过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周末后，他又再次踏上了视察之路。 发生在铜市的事情，经过一个周末的发酵，省内基本上已经传遍了。 而他近段时间正在下各厂视察的事情也包不住了，接下来的几天，不管他到哪个厂，地方上的领导要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 这些人之所以要见他，未必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谈一谈位于他们这里的药厂今后的发展，顺便再帮药厂多要点订单。 他们可不管药厂能不能生产出来，只是想让位于他们地界的药厂订单多到做不完。 其实很正常，药厂的产值越高，他们的产值不也就越高么，收到的税款也会更多。 这一转悠，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等到九月三号星期五李唐再次回到省城的时候，省里跟上边的谈判也接近尾声了。 该谈的条件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最终还是上边做出了让步，秦山药业的管理权也没有发生转移，依然是秦省的企业。 而持股比例则变成了，省里占股百分之四十，上边百分之四十三，秦山市百分之一，李唐持有的股份比例没变，依然是百分之十六。 不过，按照初步商定，等正式协议签订完，以后每年分红，他都要购买一笔不低于五十亿软妹币的专项债券。 …… “延市那边的谈判非常顺利，前天他们市府的领导王言成还专门过来了一趟，地方什么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属于经济开发区类型，是他们为招商引资专门划出来的一片地，地理位置还不错，家属区距离厂区走路也仅仅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如果确定，随时可以开始设计规划，然后动工。” 今天回来的早，这才刚进办公室，柳小强追着就过来了。 八厂搬迁是大事，既然已经决定了，速度就要快。 “他们几个觉得怎么样？”李唐低头看着桌上的图纸。 “都挺满意的。” “那就星期一报到省里备案，让行政办再出一份八厂搬迁及扩建的班子决议，连同在秦南安市新建九厂的决议一起送过去让备案。” “没问题” 柳小强点了点头，伸手将桌上的图纸收起来后，坐回到椅子上，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开口说道：“董事长，你确定这次老张的面子都不给了？” 他说的老张，就是已经退休的张铭顺张副主任，分管过他们公司。 也不知道他跟铜市那边到底谁有关系，这次一直在为他们说话，还特意去找了姚领导和宋爸。 听柳小强现在提起这位曾经的老领导，李唐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一个星期了，我也一直没跟他沟通过。” 说打就打，拿起电话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 “老领导，是我，李唐，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有日子没过去看您了，您和我婶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老张离休后就跟老伴一起住在省干休所，子女都在省城工作。 “哈哈哈，好着呢好着呢，我们俩整天能吃能睡的，都好着呢。” “好着就行，等这段时间公司股份变动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带着孩子过去看看您和我婶儿。” “你不说我也正准备说呢，这眼瞅着孩子都四个月了，也不见你抱过来转转，我还以为你打算把孩子藏起来呢，给孩子过满月也不说请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起坐坐。” “过满月我们谁都没请，请谁不请谁都是问题，动静闹大了影响不好。” “听说了，我当时就说你那样弄的好，只你们家人在一起坐坐，别人也说不上什么话，毕竟你啊，现在有点太树大招风啦。” “是啊，所以我现在走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给有心人留下什么话把子。” …… 俩人在电话里聊了十来分钟，从头到尾谁都没提铜市的事情，甚至都没说公事，寒暄过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看到老张放下电话，坐在一旁的老伴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怎么不提庆世的事情？” 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是老张跟铜市那边谁有什么关系，其实还真不是，是他老伴跟铜市的主任金庆世有些关系，他跟老张的老伴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这事儿本来老张是肯定不管的，毕竟牵扯到李唐，可他架不住老伴叨叨，才去找了一下宋爸和老姚。 可秦山药业虽然隶属于省里管理，但在公司如何运营上有非常高的独立自主性，根本就不需要省里同意就能自主决定。 这次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省里的主要领导们也都搞清楚了，没追究铜市地方上的责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怎么可能再去否了公司班子已经形成的决议。 而搞明白了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后，老张当然也不会再去巴巴的找李唐。 现在老伴又提这件事儿，老张顿时就有点上火了。 “让我怎么提？嗯？人家其他药厂所在地的地方领导都生怕没给做好服务，引起什么不满，他倒好，竟然还主动给人家药厂找麻烦，我跟你说，李唐没有直接以势压人都算是好的了，要不然人家想收拾他能费多大劲？” “那……那怎么是他找麻烦呢，他只不过……只不过是没管别人找麻烦而已。” 老太太有些不死心的帮着解释到。 “没管而已？呵呵，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所有的事情他作为主任都要负管理责任，更何况人家厂里又不是没找他，他呢？一推二五六，现在人家决定要搬走了，他急了，早干嘛去啦？我跟你说，这件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我还指着李唐以后在红卫的提拔上能帮着说句话呢，其他人的事情，都没咱家红卫的事情重要。” 张红卫，老张的大儿子，省管干部，以后再提拔肯定要经过省里点头，虽然李唐不是班子成员，人事上没有话语权，但人家岳父可是班长啊。 提到大儿子，老太太这下也不说话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 下午下班回到家，进家门就看到李书彤跟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俩人正一起逗着笑的咯咯咯的小三月在那里玩。 听到门口的动静，俩人回头一看，书彤就高兴的抱起孩子走过来，而那个女孩则是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小叔，我想死你啦。” “你可别想我，这是你同事还是同学，不介绍一下吗？” “哦，差点忘了，小叔这是我同学葛淑清，跟我是一个班的，小清，你跟我一样叫小叔就行。” “呃……叔叔好。” “你也好，坐，别站着了。” “哦……” 被书彤抱着的小三月见爸爸回来半天没理他，举着双手就要让抱。 “给给给，刚还和姐姐玩的那么开心，看到你爸爸就不要姐姐了，哼……小没良心的。” 从书彤手中接过儿子，李唐用下巴在他脸上挨了一下，胡茬子扎的小三月又咯咯咯的开始笑起来。 这孩子就这点好，一天几乎不哭，就算饿了或者想尿尿拉臭臭也只是啊啊的叫几声，如果哼哼唧唧的想哭，那指定就是该睡觉了。 “你奶奶和你小姨在做饭吗？” “嗯呢，在厨房呢，爷爷在卧室看电视，小叔你来坐这里，我想求你办件事儿。” “求莪办件事儿？什么事儿？”被拉着坐到沙发上，李唐看着脸色突然就一本正经的侄女，有些不解的问到。 “呃……”书彤看了眼听到她的话后，变得有些局促的好友，转过头说道：“小叔，是小清的事情，我们最后一年不是已经没什么课了么，你能不能把她也安排的跟我一起实习。” “就这？” “嗯呢，就这。” “行啊，我明……明天周末了哎，我星期一……” “停停停，小叔，明天是星期六，我们还要上半天班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公司一样，休两天啊。” “哦，我差点忘了，那我明天早上打个电话。” “嘿嘿，谢谢小叔。” 说到这里，书彤又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好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叔，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哦。” “重新介绍什么？”李唐被自己侄女弄的有点懵，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弯。 “我同学啊，她叫葛淑清，家是蓉城的，跟我一边大，以后很有可能会是你的侄媳妇，我的嫂子。” ！！！ “书彤，你……”一旁的葛淑清此时的脸红的都快能滴下血来了。 “哎呀，你什么你，迟早都要说的嘛，你跟我哥你俩都已经私自确定关系了，跟家里人说一声又有什么。” 李唐惊讶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的看看那一脸娇羞之色的小姑娘，又看看自己的侄女。 “书彤，呃……葛同学，我没其他意思你别误会，可是，书远不是在国外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书远怎么啦？” 没等书彤回答问题呢，在厨房做饭的婆媳二人就出来了，刚好听到了李唐的话，宋小慧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妈，老婆，你们知道不？” “我们知道什么？”婆媳二人茫然的对视了一眼。 “哎呀，小叔，我还没跟奶奶和小姨说呢。” 这时，在卧室看电视的李爸听到外边的动静也出来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李书彤。 “妈，爸，这个书彤的朋友，葛淑清同学，以后可能就是你们的孙媳妇儿。” 哈……这下家里算是热闹啦！还做什么饭啊，李妈可顾不上了，李家的长孙媳妇儿啊，老爷子也激动的坐到老伴身旁，听她跟那小姑娘说话，把李唐他们一家三口和书彤给丢到一边没人搭理了。 “嘿，我可是媒人哎。” “现在啥人也不好使！”宋小慧笑着拍了拍侄女的肩膀：“走吧，跟我去厨房，和我说说你这个好朋友跟书远之间的事情。” “好嘞，小姨，我给你帮忙。” 李唐抱着自己儿子，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又看看往厨房走去的妻子和侄女，想了想还是选择跟到厨房去了。 …… 晚上八点多，在李妈千叮咛万嘱咐经常过来玩的声音中，葛淑清坐着书彤开的车离开了秦山药业的家属院，往学校而去。 坐在副驾驶位上，葛同学拿出刚才李妈和宋小慧给她的两个红包放在腿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彤彤，这俩红包我咋办？” “什么怎么办？打开看看我奶奶和我小姨给你装了多少钱，反正你现在是认准了非我哥不嫁，这就是她们给你的见面礼，你安心收下就好。” “可是……彤彤，这可是两千块钱啊，我……太多了，我怎么能收。” “嗐……这就是一种习俗，我跟你说，明天我爸妈过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也要给你，你收下就行，别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放在腿上的钱，葛同学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头发，还是钱数太大，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开着车的李书彤丢空撇了眼自己的好友，看到她头疼的模样，有些好笑的伸手拍了下她的腿。 “你跟我哥不是都说好今年年底他回来一趟，跟你一起去你家见见你家人的么。” “嗯，对啊。” “那不就结了，你家人到时候肯定也要给我哥的，当然啦，也有可能不给，那就表示你家人没看上我哥。” “不能，我给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都看过书远的照片，他们都很喜欢。” “那这钱你就安心收着吧，别想那么多。” “书彤，明天你爸妈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种情况在我看来压根就不会发生，明天见了他们你就会知道，我们家人都非常好说话的。” “对对对，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还以为你小叔会非常严厉呢，没想到他真的挺有意思，难怪你一直说要照着他找对象呢。” “嘿嘿，是吧，早就跟你说过的，我小叔特别有意思，你在新闻里看到的他的形象，根本就不能作数。” “你们家的氛围也真好，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我家吃饭就跟打仗一样，他们各个都是狼吞虎咽的。” “习惯不一样而已，你家里人都是部队上的，肯定也是习惯了。” …… 知道自家闺女有了喜欢的男孩子，而且俩人还偷摸的确定了关系，葛家人也头大无比。 将女儿嫁那么远，是葛家人从没考虑过的，最关键的，那个男孩子竟然还在国外留学，最少也还得两年多才会回来，但自家闺女那坚决的态度，让葛家人更是头疼。 孩子还小的时候，做父母的都会盼着他（她）快点长大，但等真的长大了，又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女儿将来嫁那么远，被婆家欺负了怎么办？日子过的不顺心怎么办？想家了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怎么办？等等等等…… 但即便父母再不愿意，女儿自己愿意，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还好，谈结婚现在还早，趁着这段时间，他们也希望自家闺女能考虑清楚。 李家呢？ 给孩子刚喂完奶的宋小慧，坐在小床边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儿子，李唐洗完澡从外边进来她都没听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老婆？” “啊？哦，我在想咱家三月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当媳妇儿。” “哈？你也想的太远了吧，他才刚过百天啊。” “有苗不愁长嘛，感觉也不过就是一晃眼而已，你都马上四十了，如果从七八年元旦那天算起，咱俩在一起都十六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我一个人骑车子去化肥厂，找你帮我补习的一幕一幕。 老公，你说我那会儿如果没找你给我补习，咱俩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啦？” 穿上拖鞋，宋小慧走到正在擦头发的丈夫身前，紧紧的拥住了他。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你那次来找我补习之前，咱俩也有好久没见过了吧，如果你不来，那么咱俩什么时候能见到都还不一定呢。” “嘿嘿，你说的也是，反正现在我是你媳妇儿。” “是啊，那么亲爱的媳妇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躺床上啦？” “别着急嘛，让我这样抱一会儿。老公，你说咱们儿子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你会不会也让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不好说，我只希望他能对中医感兴趣，跟着我学中医，至于他以后找对象这事儿，我压根就没考虑过。” 提到希望儿子学中医，宋小慧扬起脑袋看向自己男人。 “我听师父师娘说你小时候不好好学的时候还会挨打，你以后会不会也打我儿子？” “干嘛，我如果说会打，你是不是不让他跟我学啦？” “那肯定了，能跟着你学都不错了，你还要打，那还不如不学呢。” “哈哈哈，你也是瞎操心，三月以后会不会跟我学中医都不一定呢。”李唐笑着将妻子打横抱起来坐到床边，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怀里。 “老公，那如果咱儿子真的不跟你学，是不是你的医术就失传了？” “没事儿，不学就不学，我还不到四十，如果咱儿子真的对中医药不感兴趣，大不了我到时候重新物色一个徒弟就行。” “那怎么行，那是外人啊。” “嘿，你怎么还会这样想？那我师父教我怎么说？” 李唐也没想到，自己媳妇儿的思想竟然还这么保守。 “不一样不一样，师父跟我说过，他当年刚收你的时候就全当是好玩，后来发现你特别聪明，才开始用心教的，而且师父这辈子最难过的就是关家后继无人。” “唉……这可能是师父最大的遗憾吧。” 宋小慧转头看了眼在小床上睡觉的儿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已经睡着了的小三月说话。 “三月，你以后可一定要跟你爸爸学医术啊。” 说到这里，她又转头看向自己男人：“老公，咱儿子那么黏你，我估计他会愿意给你学的。” “呵呵，那最好啦。”李唐笑着低头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目光却也不自觉的落在了睡觉的小三月身上。 对于自己的儿子以后会不会愿意学中医，他真的是无所谓，只要长大了不是一个纨绔就行。 “对了老婆，下个月我去四九城开会，到时候咱们带着孩子一起过去，让师父师娘也看看小三月。” “可以啊，你儿子听话，带着他出门我也不怕。” 李唐上一次去看师父师娘还是今年三月，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二老将后事给儿女们都安排好了。 看着苍老的师父和师娘，他的心里很难受，都不用把脉，只看脸色他都能看出来，二老确实时日不多了，当时他临走前还给三师兄留了几颗他配的药。 服用之后，只要不是忽然暴病而亡的，吊上三五天命肯定没问题，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能坚持到他过去。 怎么说呢，虽然他这几年一直在给二老调理身子，但他们年轻的时候因为当时的条件，身体亏空的实在是太多，能活到如今一百岁，已经实属不易，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 而且他也能理解师父师娘之间的感情，很明白，二老中只要有一个不行了，那么另外一个肯定也就会紧随其后，不离不弃。 “哎哎哎，老公，你前几天是不是答应木头他们几个什么事儿了？”宋小慧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骨碌从自己男人的怀里坐起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吗？”李唐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媳妇儿，他咋不记得答应过…… 咦？不对！好像就是答应了一件事儿！我去，咋忘的一干二净的。 看着自己男人渐渐亮起来的双眼，宋小慧知道，这货终于想起来了，伸出手指头就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啊，怎么现在忘性这么大，人家把人约好了，你倒好，你给跑了。” “不是，那上个周末我不是在家呢么，也没见他们找我啊。” “周末你休息，人家还有事儿呢，你都不愿意加班，别人就愿意加班吗？” “呃……算了，明天我联系一下他们吧，反正下个星期我就不出去了。对了老婆，晓洁她们四个新买的车你见了没？咋样，喜欢不，我给你也买一辆？” “得了吧你就！”宋小慧一脸不相信的横了她男人一眼。 “我就不信你敢买来让我开，我倒是试了一下，感觉车子太低了，不是很喜欢，我发现我现在好想也只对大车感兴趣，坐在上边视野宽阔。” “嗯，给你买的那台suv最晚月底就到港了，不愧是我媳妇儿，现在喜好跟我都是一样的，来，亲一个。” “瞅你那德性！” 第六百章 新状况 “你这家伙，出去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幸亏那天军子说先给你打电话，要不然我们把人找过来了你却没在，还让别人误会你看不起人呢。” 星期天中午吃完饭，李唐给平安他们几个打了个电话，抱着刚睡醒的小三月溜溜达达的来到了茶馆，刚进门就被平安照着肩膀头给锤了一拳，又顺手把孩子接了过去。 “来来来，三月，让干爸抱，不要他了。” “他们几个呢？”将孩子递给平安，李唐转头看了眼茶馆大厅。 “马上就过来，喝啥茶自己去泡。” 茶馆里的服务员依然是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之前那个差点被吓死的负责人则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的负责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也是秦岭建工公关部的，身材气质都非常不错，待人接物大方得体，没有那种浓重的风尘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李董您好！” 见李唐走到服务台准备自己泡茶，谈雅君从服务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他在这里的专用茶杯，就退到了一旁。 “谈经理你也好。”李唐笑着点了点头，从服务台后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 “老三，让秦汽帮忙进口的那些车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月底吧，咋了，你们着急用车啊？” “那倒不是，就是问问。” 秦岭建工通过秦汽一次性订购了福特那款全尺寸suv二十辆，相当豪横，主要还是这款车下工地比小轿车方便的多，开出去还特别有档次。 倒好水，李唐端着茶杯走到大厅里的一个格挡坐下，平安也抱着孩子跟了过来。 “哐当当……哐当当……” 这边才刚坐下，外边路上就有一台前边是大滚筒的那种压路车正好从茶馆门前缓缓驶过，听到这个声音，被马平安抱着的小三月一下就兴奋了，小脑袋滴溜溜的转着来回瞅，小嘴巴哦哦叫着就要出去看。 “好好好，别着急，干爸抱你去看。” 看着在平安怀里着急的不行的儿子，李唐笑着摇了摇头，记忆中，他上一世的儿子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每次听到那种手扶拖拉机开过时的突突声也是如此，不止要看，小手还要跟着突突声一点一点的。 还有就是喜欢看最老的那款蒸汽机车头开动时的模样。 也就是那时候市场上的玩具种类比较少，要不然他估计家里各种工程车的模型都能堆满了。 外边，乔木他们几个也过来了，看到平安抱着孩子站在路边，都凑了过去，应该是彻底看不见那辆压路车了，几个人这才走了进来，几个人的媳妇儿也跟着来了。 “老三，你家慧慧呢？” 四个女人里，就马平安的媳妇儿，跟李唐因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见面能随便些，每次都是叫他三子或者叫老三，其他三个都是叫名字，哦不对，田军媳妇儿陈亚丽，因为也是小时候就认识，每次都叫他三哥。 “马上就过来了，你们是约的进城逛去啊？” “对啊，干嘛，你也想去？” “我才不去呢。”李唐连忙摇了摇头。 “要不要我们帮你把孩子带走？”杨娟凑到自己男人身边，身后摸摸小三月的脸蛋。 “三月，跟干妈上街去玩吧。” “可别啦，带着他你们就没法转了，刚吃饱，让玩一会儿就得睡觉，在外边睡觉他认人呢，慧慧也搞不定。” “瞅瞅老三，你再瞅瞅你，你儿子小的时候咋就不认你呢。”杨娟抬手就在自己男人后背上来了一下。 “平安那会儿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在家看娃。” 看到被马平安抱着的小三月已经开始揉眼睛了，李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拍了两下手。 “来平安，把孩子给我，要睡觉了，你再抱他就该闹了。” 看到爸爸拍手，小三月俩胳膊立马就高高的举了起来，身子都开始用劲了。 一被李唐接过来，小脑袋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也闭上了。 “睡这么快？” 刚好站在这边能看到小三月眼睛的彭晓洁，有些惊讶的叫道。 “你小点声，别吓到孩子。”一旁的薛曼华急忙说道。 “没事儿，这会儿就是打雷我儿子都醒不来，我家这货就在他爸怀里睡的最快，我跟我公公婆婆还有我爸妈谁如果哄他睡觉，那最起码也得哼唧十来分钟才肯睡。” 刚好这时宋小慧走进来听到了彭晓洁的话，满脸不忿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妈当的够失败的。” “没办法，三哥身上的药味吸引孩子，你们看有几个孩子不喜欢被他抱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亚丽说的倒也没错，但我每天也在医院啊，搞不懂。” 这个问题其实困惑大家很久了，经常都会被拿出来说说。 宋小慧走到丈夫身边伸手摸了下自己儿子的小脸蛋，然后转身就叫着几个姐妹走。 五个女人两辆车，乔木还安排三个女保安开了一辆黑色的福特蒙迪欧在后边跟着，从后院开出去后，低沉轰鸣的引擎声，再加上车子那本身就特别吸睛的颜值，顿时就成了整条街最靓的仔。 剩下的五个男人加一个已经睡着的小小子，看着车子走远了，这才重新返回到茶馆里。 “老三，用不用找个啥给孩子盖上？” 见李唐把孩子放到了软座上，乔木开口问道。 “不用，盖我外套就可以。”一边说着，他就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孩子身上，里边还穿着一件衬衣。 九月初的温度还挺高的，这样完全没问题。 “木头，新公司厂区建设的怎么样？” “现在才搞基础建设呢，至于什么生产车间，听那老外设计师说很麻烦，要求特别高，回头他们还要派些人过来进行指导，这些老外又不肯加班，每天就干那几个小时，工程进度慢的，能把人烦死。” “慢慢来吧，那些东西咱们又不懂，跟省城大学还有西军电那边都谈妥了吧？” “当然，他们是求之不得，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有最先进的设备供他们学习，他们当然乐意了。” “新公司也需要大量的这方面人才，合作才是双赢。” “对了，你们说的那个电影，昨晚我又想了想，其实我见不见那个副厂长都一样，那部电影想来也要不了多少钱，投就投了，但这里有个问题你们必须注意。” “什么？” “那就是省城电影厂不论多少，他们都得投一点进来，将来还要打他们的旗号呢，没有他们，这电影就算拍出来了，也没办法发行啊。” “你说的这个问题，那位段副厂长也提了，他们电影厂会以租赁设备的形式入股进来，拍电影的机子啦，胶片啊，好像还有什么灯光啊，服装啊，化妆之类乱七八糟的。 而且即便我们打算投，也只能借他们电影厂的名义，因为这玩意现在不让私人投资么。” 杜成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示意了一下，几个人一同起身走到格挡外点上了烟，但大家的目光还都依然在孩子身上，小家伙现在已经会翻身了，说不定正睡着呢再翻腾一下，软座又比较窄，搞不好就掉地上了。 “既然这样，那该投就投，我见不见那位副厂长都问题不大，真不是多大点事情，说老实话，我相信省城电影厂的人也不敢想着去坑你们。” 李唐这话说的没错，乔木他们四个可不是普通的商人，都是省里的优秀企业家，同时还是政协委员，不说秦岭建工现在的工程已经开始遍布全国，光那几百亿的投资砸在高新区，电影厂的几位领导只要不是喝多了，就不敢乱来，更别提他们后边还站着他呢。 其实那天杜成栋跟那位段副厂长又聊了一番后，乔木他们几个也是这样打算的，这部电影总投资算下来撑死也就百十万，这点钱还真没人放在眼里。 就像那天李唐说的那话，他们买的车随便一辆都能投好几部电影了，谁还在乎这点啊。 “那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下个星期我们就去找他谈谈详细的投资合同。” “嗯，你们回头再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注册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还是说有什么额外的条件，再或者就是重新成立一家专门从事投资的公司，别什么账都从这个公司走，超经营范围经营，让人家工商局和税务局到时候也难做。” “放心吧你就，我们几个跟着你啊，现在是一点违法违规的事情都不敢做。” “能光明正大的把钱挣了，为啥要做那些违法违规的事情？还嫌挣的少啊？” “钱这玩意谁能嫌多？” “那就等着吧，类似上次那样在外汇市场上抢钱的机会要不了几年还有一次，不过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抢了，咋样，你们还想捞一把不想？” ！！！ 光明正大挣钱的机会谁会不想，那四个的脑袋就像磕头虫一样不停的上下点着。 其实四年后那次机会李唐差不多都忘了，他上一世又不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肯定不会记得那么清。 之所以能想起来，还是今天早上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他老婆这段时间正在写的一篇论文上预测到的，很有可能会爆发的亚洲经济危机，这才让他想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外汇市场到底该怎么操作，但他知道有哪些货币会被国际炒家攻击的疯狂贬值，到时候提前入手一些就是，心只要别贪，肯定能挣不少钱。 “别着急，还早呢，有机会了我肯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回答他的是四个拳头轮番捣了一下他的肩膀窝。 五个人在茶馆一直聊到下午五点多，那几个女人进城逛回来，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当天晚上，李唐在家里竟然接到了，已经有段时间没太联系的克雷格＊埃摩森的电话。 “嘿，克雷格你好，没想到能接到你的电话，我记得你不是说今年下半年一直都要在欧洲忙些事情的么。” “你好李，我确实还在欧洲，这次给你打电话也是受别人之托。” “受人之托？好吧，什么事儿？” “想咨询你一下，有一种病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 “什么病？” “运动神经元病，简称mnd” “什么病？”听到这个名称，李唐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茫然之色，他真的没听过这个病名，不过听上去应该是跟运动神经有关。 “呃……也叫做肌萎缩侧索硬化，简称als。” ？？？ 这两个名字他确定自己没听过，不是他不熟悉西医的病名，而是很多病国内跟国外的叫法确实不一样。 不过，肌萎缩？ “克雷格，抱歉，莪们国内可能跟你们西方对这个病的叫法不一样，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症状。” “当然，简单点说就是，这个病早期的时候症状比较轻微，就只是有些无力，容易疲劳，肉跳，慢慢就会发展为全身肌肉萎缩，吞咽困难，无法发声，到最后产生呼吸衰竭。” 脊髓性肌萎缩症？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如果是这个病，肯定会直说的，自己这里有针对这个的病的研发项目，克雷格是知道的。 那还有什么……嗯？ “克雷格，你说的是渐冻症？” “如果是你说的这个渐冻症，你有没有办法治疗？” “不好说，我还没见过这种病人，你得让我先见到病人才行。” “李，我可以联系让人给你送几个得运动神经元病的病人过去，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承担，无论多少钱，作为老朋友，我拜托你到时候一定要认真对待这个病。” 听到这里，李唐挑了下眉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克雷格这么认真。 “克雷格，这个你可以放心，对待任何病症，我都不会掉以轻心。” “李，我还希望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你能对这个病症也立项。” 这个话李唐就不敢随便应承了，毕竟他连这个病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到底是不是渐冻症也不清楚。 之所以能记住渐冻症这个名称，还是因为上一世得这个病的那两位非常出名的患者，一位是国外的着名科学家，另一位是国内一家特有名气的私企离职高管。 “克雷格，这个我还不敢随便答应。” “李，如果可以，我个人愿意出一个亿美元支助你研发这个药，无偿的。” ！！！ 我擦！ 李唐差点没直接爆粗口，这家伙该不会是得这个病了吧？要不然怎么下这么大的本。 个人掏一亿，跟公司拿出来一亿可是有天壤之别的，更何况还说是无偿支助。 可不管是什么，他也不可能就这样随便答应下来。 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更不会因为钱多钱少而去轻易承诺什么。 “克雷格，这不是钱的问题，就算我想研发这个病的特效药，也得经手过病患才行，现在我连能否治疗这个病症都还不清楚呢。 另外……我发现你很紧张这个病，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不不不，李，你别误会，我非常健康，自从认识你以后，一直都无病无灾，是一个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刚查出来得了这个病。” 克雷格的声音非常低沉，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李唐沉吟一番说道：“克雷格，我现在不能跟你承诺什么，但你不是说要派人送几个病人过来么，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认真对待，如果有可能，我也会想办法研发特效药的。” “谢谢你，李！” “不用客气！” 随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李唐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不管克雷格刚才说的那个病到底是不是渐冻症，明天还是让人先收集一下渐冻症的资料吧。 克雷格刚才说的话他是半信半疑，到底是不是他得病，现在也说不清。 他搞得那个提高身体素质的药，可不是什么百病不侵的神药，有些该得的病照样会得，否则，上边才不会允许随意出口呢。 如果真是克雷格得了，那他还真得想想办法，争取给治好，跟这家伙合作这么多年，二人之间已经很习惯了，这要是万一真换一个人，光相互熟悉都不知道要多少年，耽误了那家新公司的建设才是真的亏呢。 就在他正思考的时候，书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小三月那咯咯咯的笑声立马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哎呀，你这家伙，都说了咱们要吓爸爸一下，你还没看见人呢，就先笑个不停。” 眼见是藏不住了，宋小慧推开门走了进来，还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三月的小脸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哈哈哈哈……啊啊……” 小孩子的笑容绝对是最感染人的一种笑容，看到老婆和孩子进来，李唐抛下心中正在考虑的事情，起身笑着拍了拍手，从妻子手中接过已经举起了两只小胳膊的三月。 “来，爸爸抱。” “没打扰你吧老公？” “没，电话已经打完了。” “克雷格有什么事儿吗？” “想让我研究一种十分罕见并且难治的病症，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他得病了，但他否认了。” “难得啊，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说难治这两个字，我还以为你的字典里都没这两个字呢。”宋小慧靠坐在书桌上，挑了挑眉头，调侃的说到。 “开什么玩笑。”李唐被妻子调侃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世上难治的病多了去了，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每种病都会治，就像我们刚立项的脊髓性肌萎缩症，这个病到现在我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治好。” “安啦” 宋小慧大模大样的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肩膀：“我相信你，没什么能难倒你，对不对啊三月，爸爸最厉害了是不是？” “啊……啊……” “瞧吧，我说的没错吧，我儿子也同意。” “呵呵呵……”左手抱着儿子，李唐伸出右手揽住妻子的脑袋，探头亲吻了一下。 “好，我努力把各种疑难杂症都给它攻克。” “就是嘛，我老公是最棒的！mua……” 踮起脚尖，宋小慧回吻了一下。 “你去给儿子洗澡吧，我把我的论文再改改。” “行，你忙吧，儿子，跟妈妈再见，咱们洗澡去。” “啊……” …… 客厅里，李爸李妈正在看电视，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很经典的电视剧，我爱我家。 也可能是这个年代的娱乐项目比较少的原因吧，李唐觉得，这年头的电视剧质量真的是出奇的好。 尤其是今年，好看的电视剧更是一部接一部，像这个我爱我家，戏说乾隆，还有更经典的新白娘子传奇等等等等，守着电视根本就不愁没什么看的。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电视更像是摆设了呢？ 似乎是从智能手机开始普及，短视频兴起之后，再加上那些粗制乱造，拿观众当傻子哄的电视剧充斥着所有电视台，让人们渐渐地也都没了看电视的兴趣。 好不容易出上一部稍微能看的电视剧，网络上立马就是铺天盖地的宣传，赞扬，然后就是利益相关方买的一些推文，别人不知道，反正李唐是原本还有点想看的兴趣，结果被推的多了，就烦的直接没心情看。 尤其是有几个演员，那吹的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看的人尴尬癌都快犯了。 跟老爹老妈聊了一会儿，李唐就抱着孩子走进卫生间给洗澡。 这小家伙打小就爱玩水，每次给洗澡都高兴的不行，在盆里不停的拍水，洗完后还特别喜欢光着屁股在床上翻腾。 现在大点了，如果李唐不在家，宋小慧绝对不会给她儿子洗澡，要不然等给娃洗完，她身上也就跟着湿透了。 今天又是这样，咯咯的笑着玩着，好不热闹。 “老三” “啊，爸，咋了？” 洗完澡用浴巾包着出来，李爸就跟在后边走到了卧室门口。 “你乔叔明天有事儿找你，说是大概十点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你到时候注意着点。” 嗯？ 正给三月擦身子的李唐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老爷子。 “爸，乔叔找我啥事？” “具体什么事情我没问，但是是公事。” “公事？”这下李唐更疑惑了。 乔叔就是乔木他爸，现在是化肥厂的厂长，找他能有什么公事，两边也不搭嘎啊。 “行，我知道了爸，明天我应该没啥事，就在办公室等着。” 虽然疑惑，李唐还是应了下来。 第六百零一章 三线厂 直到第二天晌午十点钟接到电话后，李唐这才知道乔叔是来给他找事儿的，这个事情的麻烦程度还不小。 “三子，我也是被部里磨的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的这个电话，我只是个传话的，具体要不要收购，如果要收购，又该怎么收购，你完全不用考虑我，从你们公司的实际情况出发就行。 不过据我估计，如果你拒绝收购，他们可能还要找你爸。” “我知道了叔，我会好好的从我们公司的实际情况出发考虑一番，有决定了给您回电话。” “好，这事儿不着急三子，收购一家几千人的厂子可不是小事情，仔细斟酌，跟你们公司高层好好的商量一下。” “好的叔。” “行，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叔，您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吧。” “哈哈哈……这是公事，私下里是私下里的交情，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现在你爸妈在你那里给你看孩子，你也就不回来了，有时间了还是回厂里转转。” “不管走到哪里，我的根都在咱们厂里，您放心，我肯定会回去的。” “好，那我就先挂了三子。” “好的，叔，改天我回去了去看您。” …… 放下电话，李唐脸上的笑容方才渐渐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皱起了眉头。 昨晚先是克雷格给他找事情做，今天乔叔又给他找点事儿，嘿，还真是不让他清闲下来。 乔木他爸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收购厂子，是帮着部里传个话，想让秦山药业收购一家部属的合成药厂。 这家药厂跟化肥厂一样，都属于上边的化工部门，不同的是，化肥厂是当年大熊援建的，建厂早，五十年代就建了。 而说的那家合成药厂是后来大三线建设时期，鲁省一家功勋药厂和化工部门下属的一些学校、企业援建的，厂里第一批职工不到两千人，全部来自全国各地。 到七十年代初正式建成投产，厂址就在秦药三厂所在的花县东隔壁那个县，两地相距不过十几二十公里。 这家合成药厂在建成初期还是相当厉害的，主要生产的解热片剂产量占了全国总产量的六分之一，当时在全国的药厂里排名第二，有一段非常辉煌的历史。 不过，历史终归是历史，这家合成药厂在进入八十年代后，也逐渐走向了没落。 厂里现有在岗职工三四千人，临近退休的加上已经退休的有近千人，负担不可谓不大。 因为种种原因，化工部门现在正在精减下属企业，化肥厂和合成药厂都准备交给秦省，化肥厂省里打算接收，但合成药厂…… 已经有了秦山药业的秦省，现在对其他任何一家药企都看不上眼，更别提这还是个负担。 上边的化工部门有点坐蜡，留着，这就是个无底洞，不留，一家已经资不抵债的企业，没人愿意要啊。 于是乎，他们就想到了秦山药业，准确的说，他们是想到了从化肥厂走出去的李唐。 可是，李唐也不想收购这家厂。 事实上在今年年初，当时还是副领导的姚良忠就跟他提过这件事情，让他考虑一下能否收购合成药厂。 经过一番私底下的调研后，他当即就打消了收购这家厂的念头。 怎么说呢，跟化肥厂差不多，这种援建的厂子，基本都是自成一个小社会。 厂区里有从托儿所到高中的子校，有医院，有电影院，有粮站，有买菜买肉的地方，也有购买生活物资的商店，对于普通职工来说，几乎可以不跟地方打交道，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合成药厂跟化肥厂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化肥厂在开建的时候，虽然也有不少人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但本地人依然占有非常大的一个比重，后来大批量招工的时候，招的也都是当地人员，所以化肥厂跟秦山当地人的联系十分紧密。 药厂不一样，他们几乎没有从当地招收工人，基本都是化工系统下属化校出来的人，所以直到现在，哪怕已经在秦山二十多年了，厂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都不会说当地方言。 厂里的下到一线工人，上到领导干部，跟地方上的人打交道的时候，都有一种傲气，似乎有点看不起的意思在内。 所以地方上的人也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两方人马各过各的。 以前药厂效益好的时候，厂里有开通直达省城、四九城的大巴，人家也基本不跟当地交流什么。 可现在嘛，厂里开工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当地方上的工资都涨到一百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守着那几十块钱的工资过日子，也依然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 年初的时候，姚良忠之所以找李唐商量看有没有收购合成药厂的可能，就是因为知道上边的化工部门准备甩包袱啊。 这么大的一个包袱，省里当然不想接，但如果能被秦山药业收购，重新焕发合成药厂的第二春，那也绝对是件好事儿。 因为回头这个厂如果真的破产倒闭了，那么多干部职工以及家属，负担肯定还在省里，总不能让化工部门把人都弄走吧，那根本不可能。 但李唐在派人私底下调研后发现，想收购这家厂不是那么简单的。 什么欠了多少银行贷款，还有多少应付账款未付这些就不说了，那点钱秦山药业还真不放在眼里，关键还是药厂职工的不认同。 不认同外界的变化，不认同地方的文化，固步自封，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上至领导干部，下至一线工人都是如此，这也是短短二十年间，他们就从辉煌走到没落的根本原因。 对于被其他药厂收购，其实化工部门去年就找了一家外省的药厂愿意收购，毕竟厂房、生产线这些都还能用，熟练工人这么多，收购过去后直接就可以形成生产力。 但是，跟秦山药业在隔壁河省的收购差不多，遭遇了全厂上下的阻挠，大条件谈的已经差不多了，工作组都进厂了，最终那家药厂见职工排外情绪那么严重，不得不放弃了收购计划。 这也才是去年的事情，李唐不相信仅仅过去一年，那些人在想法上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且，秦山药业名下的分厂有非常大的自主性，可这家厂如果听调不听宣，那将来就会非常麻烦。 等各药厂这波扩建、扩招，然后新建厂全部完毕，公司的在职总人数差不多会达到两万左右的样子，分为九家分厂，如果把合成药厂也收过来，那就是十家。 这里边假如出现一家不听话的分厂，搞不好其他分厂就会有样学样，那就真的乱套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李唐有些头疼的轻抚着额头，到底要不要收，现在还真有点为难他。 …… 他在这里头疼，合成药厂的现任领导们头更疼。 上边已经向他们明确表示了，要么做好安抚职工的工作，接受被收购，要么就这样再混下去，但是……一切拨款以及贷款都会全部停了。 也就是说，以后药厂是什么样，上边是彻底不会管了，能混几天算几天，至于工资还能不能发下来，那就要看你们厂里自己有没有本事挣到钱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这些在座的厂领导们敢保证，今天停掉拨款和贷款，明天可能还在坚持开工的两个车间，立马就得停工，因为连原材料他们都已经没钱买了，生产用电的电费也交不起。 但是不管是被收购，还是将管理权移交给地方，别说是下面的职工，就是他们这些人都不愿意，这也是为什么去年外省那家药厂的工作组进驻合成药厂后，又会被赶走的原因。 现在上边想让他们管好下面的职工，不让再闹事，呵呵，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指屁吹灯。 “老曹，你这次去部里，领导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肯定是想让咱们被收购呗，上边托的化肥厂的乔厂长帮忙给说项，想让秦山药业把咱们收购了。” 坐在会议室里主位的厂长曹大勇吸了一口烟，脸色沉重的说道。 “托老乔说项？为什么要托他？”曹厂长左边下首第一位的中年男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呃……叶主任来的晚可能不清楚，秦山药业的董事长李唐是化肥厂的子弟，早前他就是化肥厂医院的中医大夫，他父亲是去年刚退休的老厂长李承志。 老乔儿子弄的那个秦岭建工，就是在李唐的指点下才搞的，现在也是越做越大，听说在很多城市都有投资。” “嗯，在四九城也有，那天我坐车还路过了，盖的三十多层的大楼，主体已经都起来了，好像下面还要盖什么商场，后边还在拆迁，听说要搞什么二期三期工程建一个秦岭广场，总投资好几亿，啧啧，他们从哪儿弄的那么多钱。”老曹点点头，讲了一下自己在四九城的所见所闻。 忽然，他反应过来扯那个有点跑题了，又急忙圆回话题说道：“各位，现在咱们的主要问题是如果上边真的不给拨款，同时也不帮忙搞贷款，就要面临停工，真的停工的话，咱们该怎么办？到时候可是连工资都发不起啦。” 这时，那位叶主任忽然开口问道：“老曹，你刚才说的部里托乔厂长说项，想让秦山药业收购咱们厂，人家会同意吗？” “咳咳……”没等曹厂长说什么，坐在叶主任对面的人先干咳两声把话接了过去。 “叶主任，秦山药业会不会同意收购咱们不管，也管不着，当务之急是咱们应该先展开自救，刘总工已经去跟鲁省那边的药厂取经，想看看咱们厂能不能生产布洛芬片，但我觉得单靠这一种药也不可能挽救咱们厂。 所以，大家应该集思广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其他门路搞来些钱……” 听着对面那位副厂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其他几位则是不停的附和着，叶主任的心里终于有些恍然，看来去年因为要被收购而引发的大规模闹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偶然突发事件，而应该是被推动的。 其实想想也对，厂子要是被收购了，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先不提新厂会不会容许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当领导，就算同意，级别怎么办？ 本来一个个都是有行政级别的干部，被收购之后难道还要降级吗？也难怪大家都会不同意被收购，只不过因为部里一直在推动，他们这些下属企业的人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在台下做些小动作了。 不过，叶主任心里却不太认同他们的举动。 如果说真的能找到一条救活药厂的路，那无所谓。 可问题是，同样的讨论已经多少次了，如果真的能成功，那根本就不可能走到如今资不抵债的地步来。 现在他们面临的第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那些应付账款，还有在职职工以及退休职工的医疗费报销。 虽然也还有一部分应收账款未收回来，就算去掉这部分，欠的外账也高达两千三百多万。 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是搞上几百万就能救活药厂的问题，再说了，去哪儿搞？ 部里已经不给拨款了，去银行贷款？前边贷的还没还呢，谁还敢给继续贷，现在商量找钱，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叶主任是从外边调过来的，刚来才三年，谈不上对这里有什么感情，在他看来，去年那家药企的收购就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错过了非常可惜。 这次部里给找的秦山药业，比去年那家药企更是要好的多，应该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才对，下边那些职工也是，自己都不思考，真是别人说啥就是啥，也不想想，现在饭都快吃不进嘴里了，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被别人随便一忽悠就上头，唉……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先能赚上钱，糊住嘴，养的起家吗？ 这就是那种对厂子独特的感情的区别，厂里的职工，不管是当年过来援建的那批人，还是后来在这里出生的，现在已经进厂工作了的，他们对这里的感情，跟外来者是截然不同的，虽然这种执拗有点可笑。 就像化肥厂，对于李唐来说也有着非常独特的意义，如果现在化肥厂有难，那他和乔木、平安、田军包括杜成栋在内，他们几个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钱出来帮厂里度过难关，哪怕这笔钱可能最终被打了水漂。 但对合成药厂，他有点担心，身处的位置不同，考虑的问题就不一样，假如真的收购过来，他还需要为以后得管理做打算，还有厂里原有的那些领导层怎么办。 让部里调走，那不现实，也不可能，要是真有位置安排，这些人可能早就削尖脑袋想办法了。 去医院转了一圈看了看各项目组收治的病人，算是进行了一次查房，等再回到办公室，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琢磨了半晌的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嗯？” “勤刚你好，我是李唐。” “呃……”电话那头的声音猛然一顿，似乎是没想到竟然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叫宋勤刚，是宋小慧的同辈堂哥，不过不是同一支的，现在就是合成药厂所在县的副县长。 听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后，宋勤刚有点懵，他是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论年龄，他是宋小慧的堂哥没假，但也只大两岁，比电话里的这位还要小三岁，叫妹夫不太合适，直接叫名字的话，想想他都有些牙疼，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逢年过节在老家碰到他都是打个哈哈直接搭白话，接电话，他还真是第一次。 “呵呵，勤刚，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呃……好，李唐，我接到你电话还真有点吃惊，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吃惊是因为咱们联系的少了，以后还是要多联系啊。” “我当然是乐意了。” “六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吧？上个月我跟慧慧回老屋才知道，你把他接到你那边去了。” “我是想让老爷子在我这边住段时间，打算国庆节再送回去，你给开的药他一直都坚持喝着呢，吃饭、睡觉都不成问题，谢谢你啊。”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李唐，不知道你今天打电话来是……”宋勤刚可不相信这位打电话过来，就是单纯的为了问爷爷的身体状况。 “是这样的勤刚，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合成药厂的情况，我记得你的工作不是分管工业的么。” “对，合成药厂是莪负责联系的单位，李唐，你们公司是不是打算收购合成药厂？” 都不是笨人，宋勤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我们打算，是他们上级主管部门想让我们收购，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让人私底下打听了一下，问题有很多，本来都放弃了，但今天他们部里又找到我了，所以我就想着再看看。” “唉……”宋勤刚叹了口气，斟酌了一番说道：“就像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我就实话实说，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那么我的回答就是千万别碰合成药厂，里边的水太深，不止是水深，还有上上下下干部职工的心思。 从去年他们部里想把药厂移交到省里，我当时就去做过调研，首先要说明的是，药厂的干部职工因为基本没有咱们当地人，他们的排外情绪特别严重，这是一点。 还有就是，药厂的领导层都是些笑面虎，嘴上说的是配合，喊得口号是为了厂子，为了职工，实际上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打自己的小算盘，下面那些职工傻乎乎的人家说啥就是啥。 去年他们部里找了一家外省的药厂来谈收购，当时大方向基本都谈妥了，但就因为厂里的那几位领导觉得他们的利益受损严重，便鼓动职工找事儿，骗职工说那家药厂会让一半年纪大的人待岗，最终将这次收购搅黄。 所以，你们如果要收购，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先把这些厂领导踢出去，有他们在，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但这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他们部里谈收购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接收所有人员，想来他们也是因为没办法或者不好安排，还有就是……” 宋勤刚在电话那头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这边李唐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作为合成药厂的属地干部，分管工作还负责联系，对药厂的熟悉程度远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甚至去做调研，看到的听到的也未必有他说的那么详细。 毕竟过去做调研，你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人家想让你看到的。 “谢谢你了，勤刚。” “嗐，不用客气，我说的也有点多，其实县里也想让合成药厂能恢复往日的盛况，你们公司如果能收购，那我们肯定是举双手赞成，但是……唉，反正问题太多，你们最好还是考虑清楚。” “行，我知道了，呦，这都十二点半啦，耽误你吃饭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刚才一直没在意，这会儿李唐才发现，已经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没事儿，晚吃一会儿又饿不了啥。” 其实刚才正说的时候，他的秘书，或者叫通信员更合适些，就来过一次，看到他正在打电话，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行，暂时先这样吧，改天咱们再聊。” “好的，你如果后续还想打听合成药厂的什么消息，随时联系我就可以，我这两天也让人把一些资料帮着整理一下，到时候你们想看，也能方便点。” “谢谢啦勤刚。” “真不用客气，应该的。” 放下电话，李唐长出一口气，活动了下脖子，看着刚才记录的满满两张信息，又微微叹了口气，问题确实不少。 他相信宋勤刚肯定不会随口瞎编一些有的没的，因为如果秦山药业把合成药厂收购了，对他们县而言，那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丢下手中的笔，李唐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楼下大厅，郭大诚已经把车开到前边等着了，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这几个月都没在餐厅吃过饭了。 第六百零二章 又一个 收购的事情暂时不着急，这是大事儿，肯定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做出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忙着医院那边的工作，半个月后，克雷格所说的病人也送了三位过来。 经过他让人跟省人医，还有部队医院以及四九城和沪市的医院了解，克雷格那天说的运动神经元病也好，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好，国内确实是习惯叫渐冻症或者渐冻人。 在中医里依然属于痿症范畴，常见的中医证型有肺热津伤证、湿热气逆证，脾胃虚弱证，肝肾两虚证等。 跟脊髓性肌萎缩症一样，这个病自二三十年代被命名至今，依然没有找到病因，再过几十年也还是如此。 有部分原因是遗传和先天基因缺陷造成的，不过这部分在已知的患者中占比非常小，更多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因素，什么环境因素，什么重金属中毒等等。 总之就是成因很复杂，西医一向如此，对于找不到发病原因的疑难杂症，要么丢给什么基因缺陷，基因突变，要么就丢给环境，在治疗方面更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看病钱花了一大堆，不能说没有效果，应该说是毫无效果，说不定还会加速病情发展，加快死亡速度。 刚接手病人开始治疗，至于能不能治好，或者说治疗一段时间后起到什么好的效果，李唐也不敢做出任何保证，开好先期三天的药后，将病人交给关小泽负责，他就准备先离开医院。 结果刚走出病房，关小泽就从病房里追了出来。 “师叔”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不知道该改成什么合适，十年了，关小泽一直都是如此称呼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病人没什么问题，就是……我有一点私人的事情。” “私人的事情？”李唐有些好奇了。 关小泽如今已经三十出头了，跟在他身边十年，除了没有进行过正儿八经的拜师，说是他的弟子一点也不为过。 本身就是家学渊源，再念了四年大学，又得到李唐的悉心教导，如今的关小泽，说起医术，把最鼎盛时期的关老爷子都不知道甩了多少条街，现在不但是省保健组的成员，同时还是省城医科大学中医、药专业的特聘老师。 他妻子是公司人事部专门负责退休干部职工工作的组长，八六年大专毕业后分到公司来的，秦省人，家在延市。 他们二人能在一起，还是杜娟给介绍的，八十年代最后一年，等关小泽母亲过完三年后结的婚，九零年有的孩子，现在孩子也已经三岁了。 对关小泽，李唐真的是十分满意，话少，踏实，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师侄因为私人的事情专门找自己，不免会感到有些惊讶。 “到外边说吧。” “好” 二人来到住院楼外，李唐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什么事儿小泽。” “呃……是这样的师叔，我还有一个亲姐姐，不知道您清楚不？” “亲姐姐？”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之前那个家的？” “对，当年我母亲和亲生父亲离婚后，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是跟着我父亲的，后来我懂事后，跟姐姐也一直都有来往。” “嗯，你继续说，我听大师兄提过。” “我姐工作的电机厂效益不好，已经厂内待岗一年了，每个月就发六十多块钱的工资，我就是想……” “想让到咱们这里来上班？”见关小泽说的有些犹豫，李唐干脆就帮他说了出来。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到咱们这里来上班没问题，但你应该清楚制度，她只能先进厂当流水线工人。” “这是必须的，她之前也是工人，就算一直在厂里一线干都可以，我主要是考虑她现在连生活都困难，所以才想让她过来的。”关小泽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她怎么说也是你亲姐，你让莉红一安排就行，不过……你让她过来了，你姐夫和孩子怎么办？” 闻言，关小泽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姐也早就离婚了，她现在就一个人过呢。” 李唐挑了下眉头，这他还真不知道，能知道这个师侄还有个亲姐姐，还是早前跟大师兄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听说的，具体啥情况根本就不了解。 “她结婚第二年怀孕时，上班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流产，当时医院的大夫就说，她以后都没办法再怀孕，那次后不久就离婚了，后来也有人给她介绍，要么人家一听她不能生孩子不同意，要么就是她自己不愿意将就，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单过的。” 生活的酸甜苦辣，不知道哪种味道会降临到你的头上，这其中的幸与不幸谁又能说的清呢。 李唐抬起手拍了拍关小泽的肩膀：“那你就把你姐安排好吧，只要不违反公司的制度就行。” “谢谢师叔。” “不用客气，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师叔您慢走。” “嗯” 安排一个上流水线的工人而已，关小泽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跟李唐打招呼，他或者他老婆都可以轻松办到。 他们两口子就是生性谨慎，害怕别人说闲话。 …… 李唐回公司，是因为前天上边下来了一支工会的指导组，昨天由公司的工会主任马忠海陪着去分厂转，第一站去的是秦山。 昨天在一厂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今天早上到二厂以后出事了。 二厂的厂长刘锋跟指导组的一位工作人员，因为一些事情吵了起来。 后边刘锋更是借着保密的由头，不再配合指导组的工作，要求他们出具相关文件和介绍信，否则就要把他们请出去，就算是马忠海陪同一起来的都不行。 他那强硬的态度搁谁都得生气，这不，今天指导组又返回到公司了。 刘锋说的保密，倒还真不是瞎编，秦山药业卖给部队的止血药就是二厂生产的，较真的话，确实可以要求相关人员出具证明材料和介绍信再配合。 可问题就在于，刚开始你咋不说呢，有矛盾了才把人往出轰，有点过于明显了。 李唐其实到现在，还不清楚指导组在二厂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 刚才只是接到马忠海的电话，柳小强今天在省府开会，所以他这个一把手怎么着也得露个面看看情况。 办公楼一楼大厅，工会副主任梅花，正在这里等待着董事长，跟马忠海一样，她也被二厂长刘锋弄的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同时还有点哭笑不得。 看到李唐进来，她急忙迎了上去。 “董事长” “梅花，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刘锋的性格比较深沉，怎么会跟指导组的人当面吵起来？” 看到梅花在这里等他，李唐便没急着上楼，转身走进了大厅会客室里。 “董事长，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昨天在一厂都很正常，今天早上用完早餐，指导组先自己开了个会，九点多到二厂后，刚开始也很正常，转到原料仓库的时候，指导组有位年龄不大的女同志，看到有女职工在那里搬运还没处理的中药材，也不知道怎么滴，忽然就开口批评起原料仓库的主任李良千，说他不应该安排女职工干那么重的活，还说……” “你等会儿！” 听到这里，李唐开口就打断了梅花的话，皱着眉头问道：“她说什么？不应该安排女职工干那么重的活？” “对” “我记得原料仓库不是都用的那种推车么，根本就不用搬多远的啊！” “是啊，就是从货车上卸下来放到推车上，可以说连路都不用走，而且那一包一包的药材也没多重。”梅花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刘锋就跟人家吵起来啦？” “这次事情只能算是导火索吧，当时那位女同志指出来之后，李良千解释了一下，这件事儿看似好像就过去了，没想到，从原料仓库出来往另一边车间走的路上，那个女的又开始找事儿了。 她手上还拿的有一份咱们公司职工的结构分析表，又说……” “停，梅花你说什么？”李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她手中拿的什么表？” “呃……就是干部职工组成的结构分析表，比如说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有多少人，其中男性职工占多少比例，女性职工占多少比例。” “她哪里来的这个表？”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是咱们人事部提供的吗？” 听到领导这样问，梅花也有点懵了。 “肯定不是，他们前天过来就开了个座谈会，人事部没给他们提供任何材料，要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李唐摇了摇头，接着问道：“她看着那结构分析表又说什么了？” “说二厂的女职工人数占比太低，也就是因为这个，刘厂长有些生气，跟她呛了几句，紧跟着她又要进提取车间看工人的工作环境，就被刘厂长以涉密为由，要求他们出示部队开具的证明材料和介绍信，才能进一道门隔着玻璃看，他们怎么可能有介绍信，就这样不欢而散。 那位带队的张主任看上去也有点不太高兴，本来计划中回到省城后还要去四厂转转，后来马主任问的时候，张主任直接就说不去了，省的没有介绍信又进不去。” 梅花说的张主任，是这次这支工会指导组的领队，只是上边工会下设的其中一个委员会主任，他高兴不高兴的，李唐根本不在意。 相反，他对梅花口中那位有点找茬苗头的女同志倒是比较感兴趣。 “梅花，你刚才说的指导组中那位女同志叫什么名字？” “叫文秋芳，这个姓还真不多见，我就知道一个写出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 “呵呵，确实不常见，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个姓的人基本都生活在南方，像川地、湘省那边，这女的不会是留学回来的吧？” “您知道？”梅花有些惊讶的看向李唐。 “她在一厂和二厂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人家老美那边的药企卫生环境有多好，但其实说的都是些泛泛之谈，可能也就是在外边走马观花的看过，真的谈到各个车间不同工种所要求的详细数据时，她也根本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听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女人还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李唐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种受了西方那种刚露出苗头的思想熏陶过的人进到国家机构里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从刚才梅花说那女人嫌给女职工安排重活，又说男女职工比例有差别起，他就想到了，因为这年头，如果是国内土生土长的，基本不会说出来这种话。 二厂的男女比例跟其他几个厂相比，差距确实比较大，男职工占比近百分之七十，女职工只有百分之三十多一点，但这跟二厂的特殊性有关。 他现在也想明白刘锋为什么会忽然发难不让他们观看车间了，应该就是纯粹的怕麻烦，因为提取车间里一个女职工都没有。 这里边不牵扯任何歧视的原因，相反还是在保护女职工，因为提取的药材里，有一味药在提取的过程中，没有经过后续加工处理之前，有概率会让女性不孕。 这个概率有多高，李唐可没兴趣去研究，反正就用最简单的方法，物理隔绝就好喽，提取车间一个女职工都不留，不管生没生过孩子，也不管它是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还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其他车间就没问题了，那味药提取完毕后，只要经过处理就完全无害了。 “没给他们解释一下原因吗？” “马主任本来打算解释呢，但看到无论是张主任，还是那位女同志，都有些不耐烦的模样，马主任就没什么解释的兴趣了。” “呵呵……”李唐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蒂在手边的烟灰缸中捻灭，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让我去会会这支指导组，看看他们这次过来究竟是想指导什么，还是说就是过来找茬的，在十六楼你们工会的会议室吗？” “是的” 工会办也在十六楼，工会会议室内，张国庆和马忠海都在这里陪同着指导组的五位同志，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指导组这几位的心情并不是很美丽。 会议室的门被从外边推开，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在座的几位都站了起来。 就算是指导组的带队张主任，跟李唐在级别上也还差着呢，更别提组织内排名了，他连组织内的代表都还不是。 “李董事长您好，我是这次指导组的带队张得山。” 看清进来的是谁后，这位张主任起身后急忙向前走了几步，笑的跟弥勒佛似的伸出双手跟李唐握了一下，和刚才不苟言笑的模样相去甚远。 没等他给介绍其他四位组员，李唐就摆摆手阻止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站在那里面色十分严肃的直接开口问到。 “张得山同志，我听说你们手中有我们公司干部职工的人员构成分析表，这个表是从哪里得到的，是否还拿到了其他什么表？有没有莪们公司的职工花名册？” ！！！ 谁都没想到，他进来后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一时之间，会议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呃……这个……李董，这个……” 看着那位张主任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个什么一二的模样，李唐走到桌子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也没请其他人坐，双手抱拳垫在下巴下面，扫了一下指导组的五个人，三男二女，其中有一位打扮比较时髦，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文秋芳。 “张得山同志，我想你们下来之前，你们领导应该跟你们交代过，我们单位是一家什么样的单位，需要什么资料，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而是要从其他地方获得，现在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份资料到底是谁交给你们的，还交给你们其他什么资料了？” 李唐问话的时候，指导组五个人，除去张得山之外，剩下三个人都自觉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了那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身上，有些不言而喻的味道。 “李董……” 那位张主任刚准备说什么呢，那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开口道：“李董事长，我们作为上级工会下来指导工作，有什么资料没有什么资料，似乎不用向你报告吧？” “秋芳，闭嘴！” 自己手底下的人如此讲话，张主任吓的差点没跳起来，可惜，他阻止的还是有些晚了。 李唐将目光转到那个年轻女人身上，面露赞许笑容的点了点头：“很好，希望等会儿你也能这么硬气。”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国庆，给社会局的安世和安局长打电话，告诉他这里有人不知道利用什么手段，从外部获取的我们公司的涉密资料，让他派人过来调查一下。” “好的董事长！” 此言一出，指导组除了张得山外的四个人，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掉地上。 什么鬼？怎么还牵扯到社会局身上去了？ 这是家什么单位谁不知道，没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这也是张得山阻止文秋芳说话的原因，李唐刚才的话提醒了他。 他带队出来的时候，领导确实交代过，秦山药业是涉密单位，过来进行工作指导时一定要注意把握好分寸，听从人家单位的安排，别自作聪明。 可现在…… “李董，李董，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眼看李唐要走，张得山急了，这要是真把社会局的招来，先不说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回去后被领导狠批是肯定少不了的。 “张主任，我先开始也觉得是误会，所以我才过来问问看，但似乎你的组员并不认为这是误会，你们还是等会儿跟社会局的同志慢慢解释吧。” 说完后，李唐又看向马忠海：“忠海，你还是先在这里陪一会儿指导组的同志，等下社会局的人过来了你看着招呼一下。” “我知道了董事长。” “嗯，张主任你们先坐！” “哎哎哎，李董，李董，您听我给您解释。” 眼看李唐已经走出了会议室，张得山连忙跟着追了出去，马忠海和梅花都没拦他，只是各自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留下指导组那四位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里互相看着。 很快，这四人也分成了两波，有三人走到一起，把那个打扮有些时髦的文秋芳一个人留在原地。 马忠海和梅花二人把他们四个人的举动看在眼里，都没有说话。 …… 追出去的张得山刚出会议室，就看到一直跟在李唐身后，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的郭大诚给他打了个手势，他满头雾水的跟着走进了斜对面一间办公室。 这是工会的会客室，工会办秘书进来倒了两杯水就退出去拉上了门。 “坐吧张主任。” “您……李董，您这……您这玩的是哪一手啊？” 张得山走进来后，看着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的李唐问道。 “先坐。” 李唐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等张德善坐下后，给丢了一根烟过去，然后给自己点上后，这才说道：“在那边我看你好像有些话不好说，这里就咱俩，说说吧，刚才那个女同志就是文秋芳是吧？” 听到问话，张得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的，她叫文秋芳。” “关于我们公司职工结构构成分析表，也是她通过关系弄的吧？” “没错” “她还弄什么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个，你们省劳动部门有她以前大学的一位老同学，就是从那个人那里要来的，说实话李董，昨天她拿出来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还搞了这个。” 吸了一口烟后，老张同志开口解释到，他是真的不想被社会局的人问话。 “得山同志，我没有想针对你的意思，但我听人汇报说，怎么你们这次过来有针对我们的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董，这个您真的误会了，唉……也不能说误会吧，只能说我被文秋芳这丫头给暗算了。” 第六百零三章 大人物 “你被暗算了？呵呵……”李唐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得山，等着他的解释。 “这么说吧李董，我们这次下来，确实只是指导基层和企业工会工作来的，完全没有其他意思，但同时我也要承认，文秋芳同志也确实带有找茬的目的，但我也是昨天在你们二厂才发现，然后晚上联系了一下四九城才真正确定的。” “哦？你仔细说说，她为什么要找我们的茬。” “我提个人您应该就清楚了。” “谁？” “路海东”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眯了眯眼睛，但随之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他俩什么关系？” “我也是觉得不对劲，昨晚上打听了一下才搞明白，文秋芳给路海东叫舅舅，是她的亲舅舅。” 原来如此！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 原来是外甥女来给舅舅报仇来了，他敢打赌，路海东绝对不知道这件事儿，要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让他外甥女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跑来找茬。 很明显，这就不是来报仇的，这分明是来送菜的。 “嗒嗒嗒嗒……” 李唐左手食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几下后，微微一笑说道：“得山同志，关于这件事情，我等下会跟志云主任亲自沟通一下。” 听到主管领导的名字，张德善的脸就是一白，紧跟着就面容苦涩的点了下头。 “这是应该的李董，不过……社会局那里……” “该社会局调查的必须调查清楚，谁知道那个文秋芳的老同学还给她什么资料了，我们公司干部职工的花名册，里边有一部分人员名单是需要保密的，如果真的被这样泄露出去了，张主任，我不是吓唬你，这不是你能扛的起的，就是苏志云同志他也扛不住。” 张德善的脸色又变的更白了。 无论是谁，绝对没人愿意跟涉密事件挂上钩，因为这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我知道了李董，我会让他们好好配合的。” “嗯，你也可以放心，只要没有涉密，他们肯定不会冤枉人的。” “谢谢李董！” “行啦，你先去会议室等一会儿吧，我去办公室给志云主任打个电话，沟通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唐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通讯录，在上边看了几眼后，拿起桌上一部黄颜色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志云主任，你好，我是秦山药业的李唐。”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来了。 就在这边打电话的时候，社会局的调查人员也赶过来了。 回自己办公室去之前，李唐已经将从张得山口中了解到的详情给马忠海讲了一下，所以，等调查员来了后，老马就把领导告诉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又给叙述了一遍。 调查人员在经过简单的询问过后，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文秋芳的身上。 看着放在面前桌子上的秦山药业干部职工结构构成分析表，社会局这次带队过来田队长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文秋芳问到。 “文秋芳同志，你知道不知道秦山药业是涉密单位？” “知……知道，出来前张得山主任交代过的，但是我真没想到连这个都涉密。” 文秋芳有些心慌的解释道，脸色煞白。 “这个分析表是谁给你的？” “这……”听到调查员的问题，她有些迟疑，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她现在还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把那位同学交代出去，那么那位同学这辈子肯定是完蛋了，而她在同学中的名声今后也会彻底臭大街，没人再敢帮她任何事情。 见她迟迟不开口，田队长屈指敲了敲桌子：“文秋芳同志，你最好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能提供出这种分析表的，无非就是劳动部门，人事部门，等有限的几家单位，你不是这边人，那么能跟你认识，应该就是你念大学时的同学，这很好调查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文秋芳明白，她再坚持下去也只是徒劳，只能是抬起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说道：“是……是秦省劳动部门规划处的朱英培。” 她不是没想过联系自己的舅舅，但在心中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舅舅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再给舅舅找麻烦了，同时，她心中还非常懊悔，怎么就脑子一热想给人家找麻烦呢。 人家可是连跟舅舅都敢扳手腕的主，捏死她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那还不是跟玩一样，眼前这不就是么。 “他还给你什么了？” 询问还再继续中…… “没了，我只问他要了这个，我没想到这会涉密，要这个表也只是想看看秦山药业的职工构成，我们这次下来本就是来指导工会工作的。” “既然是光明正大的公事，那为什么不直接向秦山药业要，正当的工作，我相信他们肯定会配合的，为什么你反而要多此一举的从其他地方私下里取得？” “这……” 这个问题完全没法回答啊，她总不能把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直接捅破吧，想了半天后才回答道：“我……我那天就是跟朱英培聊天时，无意中说到这次过来还要去秦山药业，也不知道这家单位现在到底有多少干部职工，人员结构又是什么样的。 当时朱英培跟我说他那里就有秦山药业的构成表，我也没多想，就顺嘴说让他给我提供一份，然后第二天他就给莪了这个，我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你到底有没有其他想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田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身旁下属的记录本看了看，然后推到文秋芳面前：“看看记录的跟你说的一样不，如果一样，就在下边把你的名字签上，然后再压几个手印。 还有，我刚才给你其他四位同事也说过，最近几天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秦省，配合我们调查完毕之后才可以离开，需要你们配合的公函，回头我们会传到你们单位去。” 李唐很清楚，这次调查应该不会查出现什么严重的问题，但文秋芳那个同学最终肯定要被所属单位处理，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单纯是因为他给别人提供秦山药业的职工数据，而是不管他提供哪个单位的职工数据，都是违规的。 除非有介绍信证明这是公事，否则的话，私下里给任何机构或个人提供这种数据都是违法违规的。 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生，又是在省直单位工作，原本应该有着美好的前途，可就因为一念之差，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自己傻，还是说他识人不明，或者说，他是在为自己的青春买单，毕竟文秋芳长的还算不错。 …… 十天一闪而逝，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二十七日。 秦山药业董事长办公室，杜娟和人事部经理温奇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 李唐此时正在翻看着人事部刚整理出来的调整工资方案，这次调整的是全体干部职工的基础工资。 秦山药业的工资虽然高，其实是高到奖金和福利上了，基础工资跟其他单位一直都是大差不差，而上一次基础工资大幅变动，还是八五年全国统一调整的。 一个星期前，关于秦山药业的股份变动问题终于尘埃落定，上边、秦省、秦山市、李唐，四方重新签订了股份协议，同时在省工商局也做了变动。 签订完股份变动协议后，李唐就拿到了上边给的一个新政策，就是可以提高全体干部职工的基础工资了。 这也不算上边给的特殊政策，因为这次依然是全国统一普涨。 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调整工资，将企业和行政事业单位区分开了。 对于工资，企业以后有了更多的自主权，可以根据企业自身的盈利状况，自行决定。 但说是这样说的，涨幅肯定也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不可能完全参考盈利状况，否则的话，像秦山药业目前的盈利能力，总不能现在就发出最低一千块钱的基础工资吧，敢这样发，那外边绝对就乱套了。 大前天召开公司高层会议后，最终确定下来，这次调整基础工资，全员大涨。 根据会议上的决定，这次涨过之后，公司最低一档的工资为二百七十块钱，最高的基础工资是七百零六元，这个档次有且只有李唐一个人。 虽然他的基础工资最高，但不管是月奖、季度奖、半年奖还是年终奖，却是全公司最低的。 应该说所有在总部工作的人，奖金都是全公司最低的。 下面各厂的奖金是按照效益计算的，而总部的奖金，是按每个月排名最后的那个厂职工的平均数发放。 这种奖金制度，已经实行好多年了，因为公司中高层拿的也是这么多的缘故，到也一直没人说什么。 看完手中的方案，李唐拿起插在墨水瓶里的蘸水笔，就在第一页柳小强已经签字，并写明请董事长阅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写到：转发各分厂、子校、附院，向全体干部职工公示一天，本月起遵照执行。 “就按照这个来吧。”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人事部经理温奇。 “赶过节前把工资发出去能跟上不？” “呃……我这边没问题，新工资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最晚明天就可以拿给财务部。”温经理想了想回答道。 杜娟紧跟着说道：“我今早跟孔成已经说过了，让他跟银行联系把现金提前准备好，然后明天财务部加班把工资表核出来，争取后天也就是二十九号开始发工资。” “好，那就辛苦大家了。”李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杜总，你回头跟孔经理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把发工资交给银行代发，这样以后财务部也能轻松些，要不然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都弄的跟打仗似的。” “老孔也跟我说过，但具体选择哪一家……” “这个你们看着办，我的想法是哪家银行网点多，方便，就选择哪一家。” “好，我知道了。” “叮铃铃……” 见来电话了，杜娟和温奇就都站了起来。 “那你先忙，我们就过去了。” “好” 等二人退出办公室后，他这才接起桌上那部黄颜色的电话。 “我是李唐……” “李董你好，我是路海东。”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李唐微微一怔，没想到路海东竟然会打电话过来，转瞬他就想明白肯定是为了文秋芳。 “路主任你好！” 年初路海东代字没去掉就被上边从秦省调走后，在代表会的常设机构下挂了个虚职，算是退二线了，按照他的年龄来看，想东山再起肯定是无望。 去年年底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退二线，陨落的速度之快，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都是一阵唏嘘。 “李董，我打这个电话主要是向你赔礼道歉的。” 文秋芳和那个大学同学朱英培的处分结果，上周五都已经出来了。 俩人差不多，行政处分都是被撤职降为办事员，而组织内的纪律处分则是严重警告。 这也多亏了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否则就是开除并移交检察院了。 电话那头的路海东没等李唐说什么就接着说道：“首先我替我外甥女向你道歉，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她敢这样乱来，其次我想说的是，这次的事情提前我真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肯定会阻止她的。” “呵呵，路主任，道歉完全没必要嘛，小孩子的玩闹而已，如果不是担心你外甥女那位同学将来酿下什么大错，我都不会在意。” 李唐的话让电话那头的路海东瞳孔不由得就是一缩，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想法，草草寒暄两句就挂了电话。 二人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可调和，路海东此次败走麦城，李唐虽说不是主力操盘手，但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话放在仕途上效果一样。 放下电话后，相距上千公里的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李唐懂。 所以，这大半年来，他从没有因为路海东已经算是退二线就掉以轻心，可说到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别看这家伙今天打电话过来假惺惺的说道歉，肯定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但凡他露出一点什么破绽，路海东绝对会扑上来对他张开血口獠牙。 路海东退二线，捞到实惠的是姚良忠，还是得想办法让他顶在前面才行。 想到这里，李唐拿起桌上的黑色电话拨了出去。 “领导，是我啊，李唐。” …… “您现在忙不忙，如果可以，我过去给您汇报下工作。” …… 听着电话，李唐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十点二十分。 “好，十一点钟我准时到。” ……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已经是半夜的老美大苹果城某豪宅内，克雷格＊埃摩森跟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相对而坐。 那个男人招了招手，示意屋内的下人们先退下，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人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才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克雷格，我发现自从知道我得病后，你到我这里来的次数，比之前几十年来的都要多。” “你生病了，我当然要来多关心关心你。”克雷格同样笑着回道，端起手边的红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后又接着说到。 “我已经送了三个人去华夏接受李的治疗，跟据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研发出你这个病的特效药，那绝对是非他莫属，而且我相信，他即便同样没办法搞出特效药，但也绝对有办法能让你一直活下去。” 听了他的话，坐在轮椅上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差点都以为你是真的再为我考虑了。” 克雷格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亚西，你对我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叔叔，你生病了，还是这种几乎没办法治好的病，我当然要关心你。” “呵呵，得了吧我的叔叔，我看你是关心我手中那百分之三的领航股份，以及贝德百分之一点七的股份才对。” “亚西，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成见如此之深的，不瞒你说，从知道你得病后，我一直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我甚至告诉过华夏的李，以及咱们控制的所有研究机构，我愿意个人出一亿美元无偿资助他们研发特效药。” “好了克雷格，收起你的好心吧，我已经决定了，亲自赴华夏请李帮我治疗。” 闻言，克雷格皱了皱眉头：“亚西，你别忘了你的参议员身份，走外事途径去华夏一天两天的还可以，可你要过去治病，时间肯定不可能短，那些人不会同意的。” 除去旅游和公事，亚西的身份就限制了他的出行。 “那如果我说我准备辞去参议员一职呢？”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亲爱的叔叔，就算我不主动辞职，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明年也肯定会落选，那还不如我现在就主动些，让艾伦接替我，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共同利益。”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明年想把艾伦继续推上去，困难不小。” “那就看你们的操作了。”亚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我现在只想过去请李给我治病，虽然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治好我，但就像你刚才说的，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说到这里，亚西有些懊恼的抬手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骂了一句f开口的脏话后继续说道：“李这种大夫为什么咱们这里就没有？公司每年花那么多钱培养那么多医生，给他们提供那么先进的仪器设备，他们都是混日子的吗？我迟早有一天要一个一个的干掉他们，省的留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粮食。” 亚西＊埃摩森，一个特别有钱又有权的男人，可再有钱有权又能怎样，还不是得了个这么奇怪的病，花钱养的那些医生也都缩手无策，还得让他去上万公里外的异国他乡去求医，不恼怒才奇怪呢。 毕竟，越有钱，越怕死。 这个问题克雷格也无法回答，要说现代医学不如华夏那种传承了几千年的医学，他是不相信的，如果真的不如，那华夏也不可能大力发展现代医学。 而且根据他这些年在华夏的所见所闻来看，他们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医学。 或者应该说，像李那种医术真正高明的人还是太少了，这可能也是因为传承太难的缘故。 发发牢骚就好了，现在可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 “亚西，关于你辞职的事情暂时先缓缓，等我们先安排一下。” “我知道，希望你安排的速度能快一点，我可不想等你安排好了，我的病情却已经彻底无药可治了。” “放心吧，最长不超过一个月。” …… 李唐可不知道，他这里可能会迎来一位，在老美政坛能排的上名号的人来求医。 不过即便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到他这里的都是病人，该怎么办怎么办，身份特殊除了在住宿上会被安排到那片小洋楼去以外，其他的也不会再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待的了。 他现在正在听取柳小强向他汇报，前三季度的公司的营收情况。 九月虽然还没结束，但也基本上就那样了，不会再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今年因为在开会期间过了把嘴瘾，而被上边领导定了个目标任务，这个任务数定的可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截至目前，前三季度营收已达一千零三亿，其中出口创汇额刚好达到一百亿美元。 应该说，按照这样走下去，今年完成目标任务的可能还是非常大的。 但是，剩下三个月想要再创汇二十亿美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唐和柳小强二人此刻就都有些头疼。 第六百零四章 抗衰老 接过柳小强递来的烟，李唐并没有点上，而是放在鼻子下面轻嗅着。 “照这样看，最后一个季度的任务有些艰巨啊！” 虽然国外都有圣诞大促，十月初肯定会有一波订单，但了不得也就是三四亿美元的样子，除去这波订单，按照正常的走，最后一个季度的营收最多就是十二三亿的样子，距离一百二十亿的目标任务，还差不少呢。 总不能打电话要订单吧？ 虽然他打电话的话，肯定能要来订单，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今年要了，明年要不要，后年要不要？总不能年年要吧，还是得寻找到新的增长点才对。 新产品，还得是护肤品类的新产品，只有这类产品的销售额增长是最明显，也是最快的。 洗面奶、润肤的、防晒的…… 很快，他的脑袋中就闪过了好几种，他上一世的妻子经常用的一些护肤品。 这一世的老婆宋小慧肯定用不到这些东西，有他给亲自调配的药，其他那些护肤品根本就不需要。 ！！！ 对啊，帮女人调理身体，延缓衰老，他怎么把这个给忘喽！这世上如果说谁最怕衰老，女人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哪怕是那些男性富豪都比不过。 男性富豪们是怕死，怕身体机能衰退，怕望着那啥空流泪，但他们绝不怕老，只要身体强健，就算模样老点他们也不会嫌弃，可女人就完全不同了，她们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拖延自己衰老的速度。 看着李唐逐渐明亮起来的双眼，柳小强知道，他们这位董事长肯定是又想到什么挣钱的点子了。 “今年先这样混吧，到时候不行了我打电话要些订单，明年的话，我想到了几个新的营收以及利润增长点，如果办法可行，从明年开始，我们以后大概率就不会为任务发愁了。” 将在鼻子下闻的烟重新放进嘴里点着后，李唐如是说道。 “你想到办法我就放心了，要不然以后年年为任务发愁，我都害怕我撑不到退休那天。” 柳小强开玩笑的说到。 他也马上五十岁了，俩鬓有了不少白发，和李唐相识在八零年新药厂初建时，扳扳手指头也快十四个年头了，当年三十出头的帅小伙，现如今已经成了中年大叔。 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李唐微微一笑：“老柳，我再次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有没有想法动一动。” 见他嘴一张就想说什么，李唐夹着烟的右手抬起来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还不到五十，现在去哪个地市当父母官都还有年龄优势，即便连续干两任，将来再往上走一步的可能也非常大，可继续待在这里，往后十几年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了。 趁着我岳父在位，我还能想办法送你一程，等他退了，到时候可能就难办喽，我是非常希望你能走出去的，依你的管理才能，在这里……真的有点浪费。” “怎么？董事长是想赶我走吗？” “哈哈……你啊！”李唐笑着抬手指了指他的副手：“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能明白。”柳小强点了点头，将手中抽剩下的烟把捻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内，斟酌一番后说道：“我知道你的好意，说句实话吧，这两年我不是没考虑过离开秦山药业，包括去年那次去矿业公司的机会，我也仔细考虑了。 为什么又不愿意离开呢？其实也很简单，一个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你在，我从来不用为没有退路而发愁。” “你刚还说为任务发愁呢。” “哈哈，我那是开玩笑呢，不做数。我想说的第二点就是，我在企业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咱们这里的氛围非常好，没有那些尔虞我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现在让我去地方上工作，我估计莪会被那些老油条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到那时候，我总不能还老请你来给我善后吧。 我不想活的那么累，我跟红梅在家也聊过这个，她也觉得我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干到退休最好，官，当多大算个大啊！” “我的同志，你还是考虑清楚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再耽误两年，你可连年龄优势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还是去年的答案，不用考虑了，除非你赶我走，或者说组织上需要我去哪里，否则，我就在咱们这里干到退休吧。” “唉……”李唐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随你吧，以后我是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了，将来你别后悔就成。” “呵呵，在咱们这里，这次涨工资后，我一个月工资加奖金已经近一千块钱了，这还不算年终奖以及各种免费的福利，再去哪个单位能拿到这么高？不图一样总要图另一样的，不为钱折腰，安全。”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一直在这里干，不出十年，我让你年薪拿到五十万以上。” 李唐嘴里说出来的钱数让柳小强就是一愣。 这是画大饼吗？肯定是，还一下就画到了十年后，如果放到后世，绝对不会有人把这当回事儿，毕竟你在一个月收入三百元都属于高工资的年代，说年薪五十万，怎么看都像是在开国际玩笑。 但是，柳小强信了，因为这些年来，眼前这人还从来没有说过空话。 就像他在八六年的时候就说过，要让当时全厂所有的干部职工，五年之内拥有不低于一万元的存款一样，他做到了。 类似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他承诺的都做到了，所以，柳小强愿意相信他。 可是…… “董事长，我要那么多钱干嘛？” 以现在的消费水平来看，拿着那么多钱确实没地儿花去。 “现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后也用不到，老柳，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好！我等着那一天！我还真有点好奇，到时候你如果做不到会怎样，毕竟这些年还没见你食言过。” “哈哈，那你就等着看喽！” “咚咚咚……” “进来” 就在柳小强准备告辞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董事长，柳总” 进来的是李唐的秘书谭孟祥。 “怎么了孟祥。” “董事长，那个丁广胜刚才又在医院门口拉横幅了，现在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带走了。” 谭孟祥的话让李唐和柳小强二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丁广胜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会让秦山药业的两位巨头同时皱眉头？ 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滚刀肉，还是那种非常无赖型的，连派出所拿他都没多大脾气。 他在附院门口拉横幅，就是说附院草菅人命，把他母亲给治死了。 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该处理责任人就处理责任人，该赔偿就赔偿，走正常流程就行，关键问题就在于，这家伙就是想要钱，说的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假的。 他母亲在附二院看过病这没假，二院的大夫给开过药这也没假，但是，他母亲九一年来看病的时候，已经都到达病入膏肓，药石无救的地步了。 丁广胜的母亲得的是肝癌，当时附二院刚建立，秦山药业总部也是刚搬到省城来，她听人说这里看病既便宜，还能治好癌症，所以才用自己卖破烂攒的几块钱过来看看，自己还有救没。 可惜，她来的实在是太晚了，按当时的情况来判断，能挺过一两个月都算是好的。 接诊大夫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吧，给她开的癌细胞抑制剂和几副止疼药，她当时拿的钱都不够，还是接诊大夫看她可怜帮她垫付了一部分。 靠着这些药，丁广胜的母亲奇迹般的又活了一年，直到九二年春节前夕才撒手人寰。 应该说她能多活那十个月，真的都是赚的。 可丁广胜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就觉得是附二院把他母亲给治死了，直接就跑过来闹事来了。 别觉得他是替他母亲抱不平，他就是单纯的想讹上一笔钱而已。 丁广胜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丁家一切都还好，三口之家虽然只有丁父一人工作，但日子过的到也算是和和美美。 变故就发生在八五年，在热电厂工作的丁父，因为同事的违规操作，被电击不幸去世，当时厂里杂七杂八的赔下来，丁家总共拿到赔偿款五千多元，并且同意当时还没高中毕业的丁广胜接班。 对于一条人命来说，五千多块钱和一个接班名额显的是那么可怜，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当年的实际情况就是那样，真要说起来，热电厂给他家的赔偿已经不低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 也是从这年起，丁广胜从学校退学，进入热电厂开始工作，坏就坏在他进厂上班这上边了。 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孩子进厂上班后，没能跟上一个好师傅，被带他的人整天带着不务正业，光想着打牌来钱，能有好才怪。 结果大家都能想到，他连他父亲的赔偿款都从家里偷出来输的是一干二净。 他母亲应该也是这个时候被气出肝癌的。 即便如此，他依然死不悔改，还要去赌，后来被公安机关抓住送去劳教了两年，工作也丢了。 出来后还是不吸取教训，整天就是想着靠赌翻身，对她母亲生病是不闻不问，反而还抢他母亲辛苦捡破烂挣来的那点钱。 直到九二年他母亲因病过世，他不知道怎么滴就想到要从附二院这里讹上一笔钱，跑来闹事。 这一年多来，他来一次被公安机关处理一次，来一次被处理一次，可这家伙就是个纯种的滚刀肉，被关进去反而让他有口饭吃，出来了就到附二院门口闹事，真的是让人头疼不已。 听到他今天又跑来了，李唐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 对付这种人，现在真的没啥好办法，就是把他关进去继续劳教两年，他出来后肯定还会过来。 至于说给点钱打发走，呵呵，敢给第一次就肯定还有无数次等着呢。 “这是第几次了？”柳小强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 “柳总，算今天已经是第四次了。” “这家伙，还真没办法彻底治他一下吗？” “算了，既然已经带走了就先不管他。”李唐摆了摆说道。 他已经有点想法了，恶人还需恶人磨，一味的忍让不是办法。 “董事长，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先去吧孟祥。” “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你忙吧，我也先过去。”柳小强也站了起来。 “行” …… 等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李唐起身来到窗边望向外边。 那丁广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弄到钱坚决不罢休。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有半年都没来过来了吧，怎么今天又是哪个劲不对了？ 这个无赖是个赌徒，跟那些“冒泡”的差不多，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不可能有个够，想到这里，他转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您好，这里是……” “我是李唐，让你们乔总接下电话。”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就开口打断道。 “李董您稍等。” “喂，咋今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我儿子还乖着呢吧？” “那是我儿子，你怎么一天不占我便宜心里不得劲还是咋了？” “嘿嘿，我就觉得咱家三月比我家那皮猴子好玩。” 乔木家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一点也不粘他，吃饭不让他喂，困了就找妈，现在大点了还能好些，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一抱还闹的不让抱，主要是他也不会哄孩子，让他这个爹当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到了三月这里可就不同了，被他抱上从来不闹，一逗还爱笑，跟他说话，他还啊啊的回应你，说实话，这种孩子确实讨人喜欢。 “你没事儿了多回去陪陪豆豆，小孩子都是要陪伴的，你多陪他玩，开心了他下次还找你，慢慢的不就好了么。” “唉，你知道我没耐心的。” “你挣钱咋那么有耐心呢？” “不一样啊，挣钱我能看到，小孩子那心思我又看不懂，我咋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应我。” “这话让你说的，那是你儿子，咋从你嘴里说出来跟别人儿子一样。” “李老三你给我一边去，我家豆豆那是纯种我儿子，什么别人家的。” “哈哈哈……” “说吧，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儿？” 俩人扯了几句闲嘴，乔木把话题拉了回来。 “经常到我们医院门口来闹事儿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不？” “闹事儿？哦，那叫丁……丁广生是吧？” “丁广胜，胜利的胜。” “对对对，我知道啊，刚还听谁说今早又跑你们医院门口去了。” “嗯，又被民警带走了。” “唔，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乔木忽然就想明白老伙计给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说过找几个闲人给他做个局，你玩清高，非要走正规渠道，现在知道受不了啦？” “唉，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能滚刀肉到这个地步。”电话这头的李唐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丁广胜第一次来闹事的时候乔木就说过，找几个人给做个局，让那家伙以后再没胆子过来闹事，可李唐担心玩脱了不好收场，就没同意。 现在转过头再看，真不如当时就听乔木的，也省的那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纠缠。 “行啦，交给我，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有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发生。” “好” 干建筑行业的，各行各业的人都得打交道，什么黑的白的灰的样样都有，找几个依附在下面某个项目部身上讨饭吃的闲皮，都不用乔木出面，他手下随便谁都可以。 …… 放下电话后，李唐坐在办公桌上又琢磨了一阵儿，伸手拿起另外一部黑色的电话，压了好长一串数字。 这次对面好长时间没人接，就在他都准备撂下电话的时候，忽然就被人接起来，好似没睡醒的嘟囔了一句英文，同时电话中还传来一个女声，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李唐这才好像想起来什么，抬起左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日历显示的二十八，时间则是三点多。 “克雷格，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时间。” “李？”电话那头的克雷格听清楚是谁打的电话后，有些惊讶的提高了声音。 “李，你最好是有事儿，否则我以后会安排人天天半夜给你打电话，叫你起来上卫生间。” “哈哈哈……我确实是有事找你，也确实没注意时间。” “说吧李，什么事情？” “你现在清醒了吗？” “当然” “ok，克雷格，你觉得可以延缓衰老的药，能挣到钱不？” 李唐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克雷格的以f字母打头的咒骂，以及一声女人的惊叫声。 “克雷格，你怎么了？” “哦哦哦，抱歉抱歉，李，我不小心把东西弄掉到地上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似乎不是很清醒，好像听错了。” “那我就重说一遍，延缓衰老的药能挣到钱不？” “李，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当然！” “你稍等。” 电话那头的克雷格在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后，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捂住听筒，转头对着还躺在床上的女人打了个口哨，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房门。 躺在床上的女人很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坐起来后伸手拉过一件睡衣穿在身上，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看着屋门重新关上后，克雷格这才松开捂住话筒的手：“李，你是在办公室吗？” “对” “那这样，电话先挂了，我换部电话，五分钟以后给你回过去。” “没问题” 放下电话，克雷格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延缓衰老的药！ 这……不知道有多少欧美富豪，包括他在内，每年都要给那些生物研究所，一赞助就是几千万上亿的资金，为的就是搞出来这玩意，谁承想，在那遥远的东方竟然出现了。 他以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让李唐也搞这个，但人终归是有自私心的，眼看着秦山药业研发出来那么多好产品，大笔大笔的从他们手中捞钱，虽然他们也能赚走不少，但肯定没有产品掌握在自己手中来的爽利。 如果再真的让这家伙搞出来这种药，以那家伙死要钱的性子来看，鬼知道他们要付出多少。 所以，他一直都没在李唐跟前提过搞这种延缓衰老，抗衰老的药。 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国情！ 两国虽然目前处于蜜月期，但因为种种客观和主观上的原因，以后走上分道扬镳这条路上很正常。 如果真的走上这条路，这些产品却没在自己手中掌握，那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可是……人家竟然还真的弄出来了。 单单一种提高身体机能的药，往后都不知道要从他们这些人手中赚走多少钱，现在再来一种这个药，还让不让人活啦！ 不管怎么样，这种药如果真的问世了，就算不能全部，也要抓住一部分在手中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克雷格起身走出了卧室。 “萝拉，你先进去休息吧，我有点公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亲爱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当然，但没办法，我需要努力赚钱，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你越来越大的胃口。” “哈哈，好吧亲爱的，那我先进去休息了，你也别忙的太晚。” “我会的。” 看着女人走进卧室关上门，克雷格转头走进另一侧的一间屋子，这里是他的书房。 “李，我希望你刚才没跟我开玩笑。” 再次听到对面熟悉的声音后，克雷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确认刚才听到的到底是真是假。 “咱们俩好像都不是那么闲的人，我没必要跟你开玩笑。” “呼……那么，李，告诉我你这款药的具体性能。” “服用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一个人的容颜衰老，使得这个人的面貌与实际年龄相差十岁左右的样子，当然啦，这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今天服用，明天就恢复成十年前的模样，那也太吓人了。”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说的这种药就是抗皮肤衰老，恢复皮肤弹性、光泽的。” 克雷格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宋小慧的模样来，据他所知，这个女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还生了孩子，可她皮肤的光滑度看上去依然像一名少女般。 “没错，就是那样。” 还好！ 第六百零五章 一波未平 还好！！！ 克雷格在心中不停的暗自庆幸着。 还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抗衰老药，只是针对的皮肤，可是，这也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他在心底同时又叹了口气，这个华夏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感觉自己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电话对面那个人才好。 “李，我想我又得去一趟你们华夏了。” 此抗衰老虽然非彼抗衰老，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能赚到大钱。 而且，这世上谁的钱最好赚，肯定是女人的！ 这款产品不用说，一经推出，绝对能引爆女性消费市场。 至于男人会不会消费，正常情况来说，只要不是靠脸吃饭的男人，都不会太过于在意自己的皮肤状态以及容貌。 毕竟，男人帅不帅，主要看的还是钱包的厚度，只要你的钱包够厚，哪怕你长的再歪瓜裂枣，也会有人跟在后面叫“爸爸”。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克雷格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这款产品将来应该销售了，那就是调配成不同浓度的，来对标不同的消费群体，总之，就是从低端市场到高端市场一网打尽，再加上一个那些富婆、明星们的私人订制。 “欢迎你来我们这里指导工作。” “哈哈，指导工作我不会，我只会带着钱过去。” “那我就更欢迎了。” “马上就是你们华夏的国庆节了是不是？我记得你们会放假。” “没错” “既然这样，那就等节后吧，刚好我这两天去你们大使馆办理手续。” “需要我发邀请函吗？” “那最好” “ok，我会让外联办的人等我们这边晚上以后，给你们公司发传真。” “谢谢你，李，有这么好的产品先想到我。” 电话那头的李唐被克雷格这句话说的只想笑，他可没说只通知一个人，不过，既然这家伙已经这样说了，那就给他个面子吧。 “克雷格，我本来还打算给贝德的贝尔特斯＊萨摩也说一声呢。” “不不不，李，你不能这样做，大晚上的你把我从美梦中惊醒，你不能让我失望。” “好吧，看在咱们俩打交道这么多年，又合作的一直还算顺利，我给你这个面子，暂时先不通知他，但是，克雷格，你知道的，如果价钱不能让我满意……” “我懂，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就是克雷格对李唐又爱又恨的地方，被人拿捏真的很不爽，但此时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自己控制的那些研究所做不到呢，唉…… …… 搞定！ 放下电话后，李唐心情十分不错的吹了声口哨，拿出来这款产品后，最少十年内他都不用再为公司的销售能否增长而发愁了，后续只要做好之前老产品的升级就可以，以后他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安心的弄实验室和医院那边了。 与此同时，秦山药业总部大楼外的小广场上，正有两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仰头看着这栋玻璃大楼。 “明哥，咱们的速度得加快了，已经过来半个月了，拖的时间越长，咱们暴露的风险就越高。” “我也想啊，但这些天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家伙出来进去的要么坐车，要么身边就是有人跟着，就这样直接动手，你觉得咱们弟兄四个有几成把握最后能逃出去？” “那明哥你觉得阿正说的那个办法怎么样？把他老婆孩子一绑，然后威胁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城。” “阿正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家属院那边守着呢么，他老婆要么不出来，要出来身边就有人，根本没办法动手啊。 不过阿华你说的也对，不能再等了，我这两天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咱们还是尽快动手，实在不行，晚上他们两口子不是抱着孩子一起出来转呢么，今晚上就动手，把他们一家三口全部绑出城再说。” “全绑？”阿华有些吃惊。“明哥，那动静会不会太大啦。” “到时候等他们走到一个人少点的地方，我和阿正拿枪逼上去，他老婆和孩子都在，想来他也不敢过于声张，现在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这样冒险一搏了。 走吧阿华，过去把阿正和少军一叫，咱们回去好好合计合计，到时候我跟阿正在这边动手，你跟少军先一步出城等着，等莪们一到，咱们就走。” “明哥，还是让我和阿正留下来吧。” “少废话了，回去商量商量看在哪里等吧。” 声音渐渐远去，两个人也越走越远。 …… 另外一边，乔木把任务布置下去后，经过层层转达，给丁广胜做局的任务，最终落在了几个跟在秦岭建工下面一个项目部，下属一个施工队后边混口饭吃的闲人身上。 听说是项目部董经理布置下来的任务，几个闲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项目部的经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至于再上边总公司的那些领导们，他们这些闲人是连想都不敢想。 接到任务后，首先就是要找人，省城说大不大，说小那是绝对不小，上百万人口的都市，想找到一个近乎居无定所的人，在很多人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丁广胜这家伙因为想讹秦山药业的钱，在省城大小也算是个名人，知道他的人可不少。 几个闲人在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场子里一通打听，仅仅过了三个小时，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就在道北那边一家牌场里找到了这家伙。 这货还神了，中午被派出所带走，也仅仅是批评教育了一番就放了出来，这一出来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二百来块钱。 这种人，口袋有钱那是绝对装不住的，必然要找一个地方给它花出去。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走运还是怎么滴，在这个场子里炸金花才一个来小时，等那几个闲人找到他的时候，二百多块钱都已经变成二千多块钱了。 既然是打算给他做局，那肯定是要对方先上钩才行，过来的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就凑上了牌场，计划开始。 …… “老公，儿子没生病吧，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睡啦？” 正常情况下，小三月现在每天下午大人吃饭的时候，也会给他喂点辅食，就是纯米汤里加上一点菜汁，或者吃上半个蒸鸡蛋羹。 吃完以后他会玩到八点左右才睡觉，然后等到夜里十二点再给他喂次奶，把上一泡尿，这下再醒来就到天亮了。 可今天才六点半，米汤喝了两口就不喝了，直接在他奶奶的怀里就睡着啦。 宋小慧看到儿子跟往常的习惯不一样就有点着急。 “睡就睡呗，他才将将五个月，什么时候睡都是正常的。” 说是这么说的，但李唐还是赶紧把手中剩下的一点馒头塞进嘴里，然后从老娘手中接过孩子，摸了一下脉。 一切正常，因为不知道孩子这次能睡多久，他干脆也不往床上放了，就这样抱着吃饭。 “没事儿，好着呢，都赶紧吃吧。” “老公” “怎么了？” “爸妈明天要回化肥厂去，还要在家住两天。” “啊？为啥？厂里发生啥事儿了？” “嗯，慧慧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你蔡伯伯不在了，我跟你妈怎么也得回去看看，再行个门户。” “蔡伯伯？爸，你说的不会是全福哥他爸吧？” “不然咱们厂还有几个姓蔡的？” “啊？”李唐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颗鸭蛋，他是真的吃惊。 “不是啊爸，今年过年回去的时候我还见蔡伯伯了，当时好好的，他也没啥病啊。” “唉，具体什么情况现在也说不清，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你蔡婶说他是早上在家吃完饭了以后一个人出去遛弯，出门那会儿是早上不到九点，结果都快十一点了才被人发现躺在楼道里，当时身体都凉了，看那模样，像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衣服上裤子上有土，手上脸上还有在地上蹭的痕迹。” 呕吼吼！！！摔……摔死的？ 李唐听的有些傻眼！ 李爸说的这个蔡伯伯已经七十多了，之前是从厂办公室副主任位上退休的，二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他小儿子蔡全福跟李元的关系特别好。 不管怎么说，人现在不在了，李爸李妈确实是应该回去看看。 “那……妈您帮我也随个礼吧。” “这次你随多少？随大流吗？” “呃……还是别了，您帮我随上五十块钱吧。” “唉，这些年咱家随出去的礼，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提起随礼这件事情，老太太就有些上火。 朋友、同事之间的红白喜事随礼，本就是个礼尚往来的事情。 可到了她们家，就只有出去的，没有回来的，之前李元和李清还能好点，不管是结婚还是生孩子过满月，好歹看到了点回头钱。 现在到了小儿子这里，打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开始给别人随礼，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真的是一分钱回头钱都没见过。 倒不是人家不给还礼，关键是他们家自己担心影响不好，也从来不摆宴席，所以老太太也是干上火没脾气。 李唐和自己媳妇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老三，慧慧，明天我们回去，你们俩能行不？尤其是白天，就慧慧一个人。” “没问题的妈，您跟我爸放心回去，我如果实在一个人弄不了这小家伙，就抱着娃去公司找李唐。” “或者……” “妈，要不然我带着孩子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我才刚想问你呢。” 在李唐和李爸父子二人震惊的目光中，人家婆媳俩一唱一和的就把决定做好了。 “不是……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怎么就你也要跟着回去啦？” 咽下嘴里的菜，李唐有些不忿看向宋小慧。 “嘿嘿，咱儿子还没回过化肥厂呢，我带他去转转，让他看看他爸爸以前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可以的话，我再带他回宋家巷也转一圈，家里好多人还没见过咱家三月呢。” 得，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啥，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从明天开始这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今天因为孩子早早睡觉了一直也没醒来，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他们两口子就没出去遛弯，只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家属院里转了一会儿。 而那边牌场上，丁广胜今天真的是有点大杀四方的味道，这才九点多而已，他赢的钱都已经快破万了。 可即便已经赢了这么多，他依然丝毫没有想收手的意思，还在那里满头大汗的玩着。 “广胜，你个孙子今天是想把我们赢完啊？” “嘿嘿，好不容易今天手风顺一次，还不让我多捞一点啊？” “你看牌了没？” “我看了，我对门还没看。” 眼看锅里自己都已经扔进去一千多块钱了，这把还剩下的三个人里其中一个已经撑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两张一百往锅里一扔。 “广胜，我跟你比一下。” “比就比呗，你自己看。” 丁广胜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说道。 扔二百块钱进去那家伙，抓起丁广胜面前扣着的三张牌看了一眼，随即就满脸恼怒的又给扣上，然后把自己的牌往锅里一丢。 “淦，今天真是出门碰到鬼了，两千全部输完了，不玩了。” 丁广胜轻蔑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伙计，你还跟不跟？” 对面这人他见过，不熟，只知道大概是混南郊那边的，但不知道为啥今天竟然跑到道北来了。 “我还没看牌呢，肯定跟么。”对面那人笑呵呵的给锅里丢了五十进去。 见他扔进去五十，丁广胜马上就从自己身前那一厚叠钱上拿起一张一百扔了进去。 “我再来一百。” “跟” “再来” “跟” 就这样俩人又走了五六个来回，打牌的人还没说啥，围了一圈看的人受不了了。 “你俩这样来得来到啥时候去，干脆直接说个数都往锅里一放直接开算了。” 对面那兄弟依然是笑呵呵的，伸手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一百的往锅里一丢。 “我直接黑一万。” “轰……” 今晚最大的一场牌局终于出现了。 这哥们没看牌，他黑一万，已经看过牌的丁广胜不管是跟还是起牌，都要往锅里扔两万才行，但很明显，姓丁的根本就掏不出这么多钱来。 这把玩到现在，丁广胜的牌已经基本上成明牌了，猜都能猜到，这家伙的牌应该就是豹子，就是豹几还不确定。 对面那家伙虽然没看牌，但大家也清楚，这货输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不然不可能直接拿一万块出来扔进去，为的就是把丁广胜的路给堵死。 现在压力全部到丁广胜这边了，他有些傻眼的看着对面那哥们，两万？他根本拿不出来。 可好不容易才拿了一把那么大的豹子，让他就这样直接丢下去，他不服气。 “谁那儿还有钱？借我点，开了就还。” 没招，只能看能不能借到钱了。 可他要借的不是小钱，而是一万多，在场的似乎都不可能掏的出来。 毕竟没谁像对面那哥们一样，竟然随身带那么多钱，能装个二三百都是多的。 而且，今天在场的这些人还基本都被他给赢光了。 “广胜，你不用问了，肯定没人能拿出来。” 见他连问了几声都没人吭气，站在旁边看的一个开口说道。 这时，对面那哥们说话了。 “丁广胜是吧？” “对，我叫丁广胜。” “这样吧，你数数你还有多少钱，剩下的给我打个条子，然后咱们开，你看咋样？” 我擦嘞！！！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二十号人都懵了，大家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那哥们。 “真的？”丁广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那哥们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转头问道：“谁有纸笔借用一下。” “四安，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纸笔很快就拿来了，不过拿纸笔过来那人没有给他，而是看着那哥们问道。 “嘿嘿，火哥，兄弟今天就是想玩。” “我看你真是疯了！” 人家自己乐意，外人谁也不好多说什么，火哥摇摇头把手中的纸笔递了过去。 被叫做四安的哥们接过纸笔后，又直接丢到了丁广胜的面前。 “给，打条子吧，你就写借了张四安多少钱。” 接过纸笔，丁广胜先把自己还剩下的钱数了一下，八千一。 这一刻，这家伙犹豫了。 这把不跟，这八千一自己就可以揣口袋里拿走了，如果打条子开牌，虽然明面大，但也有输的可能，真要是输了，不但这八千一没了，还得倒欠别人一万一千九，嘶…… “我贼，广胜，你不会怂了吧？” 他这一犹豫，看热闹的人就开始起哄了。 看热闹的一个个都是不嫌事大，反正现在不管谁输谁赢跟他们也没关系，那就开始起哄架秧子吧。 “广胜，你那牌都成明牌了，拿着豹子你害怕这边的黑牌，不会吧？” “锤子，这货是想见好就收呢。” …… 谁还不要点面子了，被大家这么一起哄，丁广胜牙一咬就开始打条子，写完后，连同自己那八千一一同放到了锅里。 一开牌只要他赢了，这张条子他还要收回来呢。 随即，他就把自己面前的三张牌翻了过来。 “我是豹子k，你要是黑出来三张a，我认咧！” “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四安面前那三张，自始至终都没碰过的牌上。 “广胜，你说错了，万一人家黑出来个二三五的杂牌，也吃你的豹子呢。” 这边人玩炸金花的规则就是二三五吃豹子，必须是不同花色的二三五，也就是炸金花中最小的一组牌。 虽然最小的牌能吃豹子，但还真没谁敢拿着硬上。 “呵呵，玩牌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被二三五吃了的豹子呢，让我开开眼也好。” 豹子k真的不小了，已经走到开牌了，丁广胜是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听到有人调侃，满脸不屑的说道。 在场众人的反应跟他差不多，其实就连张四安跟他的两个兄弟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这局本也就没想赢，要不然在对门几乎明牌了的情况下，谁能傻的还要再黑进去一万，甚至在对门钱不够的情况下，还主动让人家打条子。 丁广胜是什么样的人，整个省城的闲人不知道的都不多，就是个纯种无赖，他如果能还的了那一万多块钱，真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倒是那个庄家火哥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张四安，以及站在他身后那两个一直都不说话的兄弟。 他看出来了，这仨哥们今天似乎就是冲着丁广胜来的，好像就是要给这货做局，明摆着是送钱呢，但究竟是做什么局他就看不出来了。 反正只要不影响他的生意，谁爱做什么局做什么局，而且张四安这家伙现在跟的人他也惹不起。 转念间，张四安已经开始起他面前的牌了。 他也没拿起来一张一张的搓，直接就伸手翻开了最上边的一张，方片三。 再翻开第二张，方片二。 ！！！ 此时此刻，这间不大的屋里虽然挤了二十多号人，大家却都屏声静气的盯着桌上那最后一张还没翻开的牌，屋里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 只有丁广胜一个人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伸手就去拿桌子中间那一堆钱，也就是在他动的那一刻，张四安也同时翻开了最后一张牌。 翻牌的瞬间，大家都看到了一抹红色，红……红桃……五！！！ 静，极其诡异的安静，一场资金已经高达三万多的牌局，亮牌后二十多个人的反应却如此诡异。 轰…… 安静了有三五秒后，猛然间爆发的声音把房顶差点没给掀了。 吓得那位火哥连忙让大家小点声，这毕竟是违法的，搞这么大动静也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丁广胜此时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一样，右手保持着准备抓钱的动作定在那里，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已经起开的牌。 而张四安呢？ 他和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差不多是如此模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牌，嘴巴张的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去了。 第607章 大条 看着那不同色的二三五，张四安此刻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做局失败了！ 才让那家伙打了一万多的条子，这能干啥？ 张四安有些艰难的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位兄弟，等再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惊喜。 不管怎么说，都是赢了，虽然没达到目的，但也聊胜于无，那不是还打了一万多的条子么。 而且赢了他们如果还一脸便秘样的话，那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别有所图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广胜兄弟，我是真没想到，竟然真的黑出来二三五小杂牌了，我玩了十几年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张四安一边说着，一边身后拨开丁广胜的手，将桌子中间那一堆钱全部揽到了自己面前，开始整理起来。 他也没仔细数，只是点出来三千块钱，直接丢到那位火哥面前。 “火哥，这是今天的台费。” 火哥是今天牌局的攒局人，按规矩，台费是赢了的人给他百分之十的抽成。 一般情况下他一天也就是收个四五百，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收的，他敢攒这个局，就得保证来他这里玩的人安全，如果被公安抓了，他得想办法捞人，否则，以后他的局就不会再有人来了，名声也就臭了。 今天能收到三千，也是张四安多给了些，这也是他近一年收的最多的一次，除去给在外边放风的兄弟辛苦费，以及一些不能明言的开销，他还能落个一千来块钱。 站在张四安身后那俩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丁广胜身后，其中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弯下身子说道：“广胜兄弟，出去找个地方咱们谈谈那一万多该怎么还吧。” 这是必须的，在场众人也没人觉得奇怪，依然在谈论刚才这把牌。 丁广胜呢？ 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跟在那俩人身后往外走去，真的像是把魂丢了一样。 张四安整理好那一堆钱，又抽出二百放在桌上：“火哥，麻烦你给在场的伙计们一人弄上一包红梅抽，兄弟就先撤了，改天再来给你捧场。” 眼看他起身准备走，火哥也跟着站起来，同时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这里刚好就有红梅，猴子……” “火哥” “拿两条红梅出来一人发一盒。” “好嘞” 大气！ 在场众人纷纷对张四安说着谢谢，给他让出了一条道，火哥跟在后边也走了出去。 “四安，我不知道你们今天为啥找广胜，但别太过火，这家伙是个不错的牌腿子。” 走到门外，火哥回头看了眼，然后掏出一包加长阿诗玛，给张四安发了一根后说道。 “放心吧火哥，就是找他谈点事儿而已，没打算把他咋办。” “那就行，回去帮我向老六带个好！” “我还正准备说呢，火哥，六哥知道我们今天来您的场子，让我也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总公司在这边要开工一个大项目，他让我问下您有没有兴趣进来，如果有，您这几天给他回个电话，他带您去见见这个项目部的刘经理，如果没，也请您回个话，他国庆期间过来请您吃顿便饭。” 跟项目部？ 黑暗中，火哥的眼睛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他跟南郊的郭老六是曾经一起蹲过号子的狱友，俩人也是九零年相差不到俩月出来的。 看看人家郭老六现在混成什么样了，出入都是福特小轿车，就连马仔现在开的都是秦汽小轿车。 国产的咋了，他还连最破的吉普都开不上呢。 再看看他，依然是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买卖，还一弄就被公安叫走配合调查。 他们这些人，虽然杀人放火的买卖不干，但干的也都是些踩红线的事儿，还经常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有可能，谁不想安定下来。 “四安，老六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呃……六哥一个月能挣多少，我们这些做小弟的肯定不知道，不过我现在一个月杂七杂八的拿下来，到手能有两千。” 我……擦！ 听到这个数字，火哥刚放到嘴边的烟差点没掉到地上。 “你说多少？” “火哥，我不吹牛，我跟刚才那俩兄弟，我们一个月一人能挣到两千，另外每人每个月还有三条红塔山，总公司还在西郊又拿了一片地，准备给我们也盖家属院。” “给你们盖楼？你们不是编外人员吗？” “嗐，火哥，秦岭建工是私人公司，没有什么编外编内一说，公司说了，只要我们踏踏实实的给公司干，干满十年后，回头分的那房就是属于我们个人的。” 张四安说这话时，脸上尽是骄傲与自豪。 怎么说呢，干建筑的，免不了要跟一些地痞打交道，所以秦岭建工每在一个地方拿到项目，首先就是要跟当地这些闲人打打关系，省的这些人隔三差五的来找事儿。 别说什么报警，这些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就算被公安带走也顶多就是关几天，以后你的工程还干不干啦。 要跟这些人走通关系，就得找同样的闲人来跟他们谈，所以，秦岭建工在省城很是养了一些这种人，有什么事儿就得他们出头，而且被公司养了之后，还不能再干那些严重违法乱纪的事情，公司怎么说，就要怎么干。 看似好像没了自由，但首先生活有了保障，地位也有了提升，还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瞧不起，活的终于像个人了，想被收编的真的是趋之若鹜。 火哥现在就是这种想法，但他没有立马就答应下来，还是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他手下也还有弟兄呢，去还是不去，最起码也得跟弟兄们商量商量。 “我知道了四安，我考虑考虑，会尽快跟老六联系的。” “行，您心里有数就成，那我就先过去了火哥。” “好” 火哥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张四安走出巷子，坐上停在巷子口的那辆白色秦汽牌轿车上，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又狠吸了两口烟后，转身走了回去。 这边坐上副驾驶位的张四安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丁广胜，又看看同样坐在后排的兄弟和司机。 “怎么说？那一万多怎么还？” “四安，这小子说他肯定有办法还，但要让咱们给时间。” “时间肯定给，我也知道你现在不可能有钱，但你得给我拿个章程出来。” 见张四安看着他，丁广胜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位兄弟，我给你两个伙计说了，我能从一个大人物那里搞到钱，就这一半天的事情。” “大人物？呵呵，兄弟，你说不会是从秦药附院讹钱吧？” “呃……你知道？” “废话，你小子也是咱省城的名人了，谁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但你说的这个不靠谱，我不信你能从秦药附院讹到钱，要是能讹到，早就讹到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 丁广胜混了这么多年，各种要账的场面也见过不少，知道今天不说个章程出来，他肯定是走不了，这些人可不像公安，批评教育一番，了不得关几天就能把你放了，如果不能说出一个让这些人信服的方法出来，这些人搞不好真能把他直接弄残了，让他拿着欠的钱看病去。 “兄弟，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肯定能要到钱，而且不是从秦药附院讹钱。” “不是从秦药附院讹钱？那你能从哪个大人物那里弄到钱？”张四安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是秦药的老板，我今天过去闹事儿，其实就是想见秦药的老板，只要能让我见到他，我说出来的事情，绝对能让他给我钱。” ？？？ 丁广胜的这番话还真把张四安跟他的两个兄弟给说懵了。 这瘪三该不会是掌握了秦药老板的什么秘密了吧？ 也不可能啊，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呢？ 难道说，这家伙发现秦药的老板在外边养的小蜜啦？以此威胁？那不是找死么！ “兄弟，怎么滴，你发现秦药老板的小蜜啦？” 张四安开玩笑般的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如果知道的是这种秘密哪里还敢去找他，我是混了点，但不是傻！” 丁广胜像看个傻子般的看着张四安，目光中满是鄙夷。 嘿，被这家伙给鄙视了！ 张四安虽然有些恼怒，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无视那俩兄弟嘴角的笑意，干巴巴的问道：“既然不是这种事，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笃定可以要到钱，你总得说个大概出来，让我们判断一下是不是能放你走，毕竟，你无赖的名声可不太好。” “呃……” 丁广胜也知道人家说的没错，可是，他无意中知道的那件事儿如果就这样说出去了，眼前这三个家伙相不相信另说，被传出去了自己可就要不到钱了啊关键是。 咦？也不是不能说，只要不说出那几个人住在哪里，自己就还有筹码要钱。 “你小子到底说不说？” 跟丁广胜同样坐后排的那个兄弟耐性有限，见他半天不吭声，忍不住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说，当然说，嘿嘿，我总得考虑清楚嘛。” 挨了一下的丁广胜也不恼，贱兮兮的笑笑。 紧跟着他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说我如果告诉秦药的老板有人想杀他，并且一直在筹画中就要动手了，而且我还能找到那几个人，他会不会奖给我一大笔钱？” 丁广胜的这番话，直接就将张四安和他的两个兄弟给震了个外焦里嫩。 秦药的老板是谁他们当然清楚，不但清楚，他们还知道，这位老板，跟他们大哥的老板的老板关系特别好，甚至他们还听说，秦药的老板实际上就是秦岭建工几位老板的背景，当然啦，这个只是听说，真假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知道秦岭建工的老板跟秦药的老板关系特别好，这就行啦。 三人对视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泼天的富贵他们究竟能不能接住呢？ 他们确实不可能联系的上那些大人物，但六哥能联系上项目部的董经理，董经理肯定能联系上总公司的人，那必然就能联系到大老板，只要大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儿，肯定就能联系上秦药的老板。 这……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他们就真的要发财了。 “丁广胜，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假的？” “伙计，我跟你说过，我是混，但我不傻，我敢讹秦药附院的钱，那是我知道他们不会拿我怎么办，了不得让公安关我几天，但我如果敢讹秦药老板私人，呵呵，我可不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赌了！ “小毛，开车，去找六哥。” “哎哎哎，这位兄弟，你打算带我去哪儿？”见车子要开走，丁广胜有点急了。 “带你去要钱啊。” “啥？” “你不是说有人要杀秦药的老板么，我们带你去找人。” “找……找谁啊？”丁广胜被他们这一手弄的整个人都快傻了。 “当然是找能联系到大人物的人啊，不然呢，你不会觉得我们就能联系上秦药的老板吧？你还说你不傻，靠你那去医院门口闹事的做法，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秦药的老板，还想要钱，想屁吃呢。” 这下丁广胜听明白了，唰的一下他就扑到驾驶位和副驾驶中间。 “兄弟，你能找到可以联系上秦药老板的人？” “要不然我带你干嘛？” “嘿嘿，你放心，只要真的能见到秦药的老板，我要来钱肯定给你们把钱一把还清。” “好啊，我等着，不过你小子要是敢憋着劲骗我们，呵呵，秦岭里边老虎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狼我知道可不少。” “放心，放心，这种事儿我哪儿敢随便瞎说，哎，兄弟，有烟没，给根烟抽抽。” 他如此模样，倒让张四安他们三个人稍微放了点心。 …… 城内大差市附近的一家舞厅外，看到门口路边停放着的车，张四安轻吁了一口气，在这里就好，要不然找起来就麻烦了，主要是刚才打传呼也不回。 舞厅内，郭老六坐在舞池边上的一个软包内，一手搂着一个女人，看着舞池内那些红男绿女们，迎着震耳的迪斯科舞曲，在那里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挥发着自己的荷尔蒙。 如果是早些年，他可能还有心思也进去跟着扭几下，自从蹲了两年号子，出来后跟上现在这位大哥后，他的品味完全就变了。 什么“吊蚌”，什么打架斗狠，哪有踏踏实实挣钱来的爽利，而且虽然现在不在道上混了，但自从跟在秦岭建工后面讨饭吃后，他的名气反而比以前还大了，给他面子的人比以前还多了，他这个六哥的名号也比以前好使多了。 讲真的，这两年他才算是体会到了那么一丝丝，真正的大佬的那种感觉。 原来自己以前那种自以为牛逼的混法，在人家这些大人物眼中，跟臭虫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此时张四安也走进了舞厅，拦住一个正准备给某个软包送酒的服务员，问清楚六哥在哪里坐着后，顺手在这个服务员身上揩了把油，在服务员的娇嗔声中，他嘿嘿笑着往舞厅前边走去。 找到坐在软包里的郭老六，张四安一脸严肃的挥挥手，让一个女人让开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六哥，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不是让你们去找那个丁什么……来着？” “丁广胜，人已经找到了，局虽然做的不理想，但也算是做了，可出了些问题，这家伙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点……” “什么秘密？” 见手下的脸色这么严肃，郭老六抬起胳膊，让坐在他另一边那个女人也先离开了。 “那家伙今天早上去秦药附院其实并不是想讹钱，他是想见秦药的老板，想用一个消息从秦药老板那里换点钱。” “嘁……就他？还换钱？我看他是活腻了。”郭老六满脸的不屑。 就丁广胜那小瘪三还想从那位李董手中换钱，都不用那位李董动手，有的是人愿意帮他把那个小瘪三扔到秦岭里去。 “六哥，这个消息还真有可能从那位手中换到钱。” “什么消息？”听手下如此说，郭老六收起了脸上的不屑之色。 “他说他无意间得知，有人正在筹划的想杀那位李董。” “噗……咳咳咳……你小子知道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六哥，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看丁广胜那家伙的神色，也不想是在骗人。” “丁广胜在哪儿？带我去见他。”郭老六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相比于手下的雾里看，他知道的能更多一点。 他是跟着项目部董经理混的，包括这家舞厅，还有两家卡拉ok，两家游戏厅，其实都是那位董经理经营的，他过来也是为了照看一下场子。 董经理又是跟着秦岭建工总公司一位经理混的，而那位经理的背后就是总公司现在的四位大老板。 他跟的这个董经理，因为进公司比较早，所以对有些事情知道的比较多，比如说，秦药的那位李董，跟他们总公司四位老板关系好没错，也正是因为这位李董，他们四位大老板才有今天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这些人能有口饭吃，可离不开那位。 “就在外面车上。”张四安连忙就领着六哥往外边走去。 …… 当丁广胜看清楚来找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或者说怕的要死，刚才光听要找六哥，他还没反应过来六哥是哪位，如果刚才就知道是谁，他可能就不敢来了。 “六……六哥……我……” “少废话，你刚才跟四安说的是真的还是编的？”郭老六这会儿可没心思扯什么闲篇，坐到副驾驶后，打断了丁广胜的话，直接问道。 “真……当然是真的，我真的发现有人想要杀秦药的老板。”面对郭老六，丁广胜可不敢嬉皮笑脸。 “你说的老板是李唐？” “啊对，就是李唐。” “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杀李唐？” “呃……我那天实在是没钱了，就想顺……顺点钱，晚上在解放路那边一家招待所爬窗户，没想到这几个人住的房子虽然没开灯，但人却没休息，当时我刚爬到窗口，听到里边有人说话吓的差点没掉下去。 知道里边的人没休息，我那会儿也不敢动了，就听到他们几个人在屋里商量要处理谁，我就爬在窗户外边听了半宿，到最后才听清楚他们是想杀李唐。” “解放路哪个招待所？” “天意，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在那里住了。” “搬哪儿去了？” “这……”说到关键的地方，丁广胜就卡壳了，他还指着这个消息换点钱呢，就这样倒出去，那也太不划算了。 郭老六当然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手一伸就从已经坐到后排去了的张四安那里，拿过了刚才打的条子，然后直接丢给了丁广胜。 “条子还给你，这笔账消了，然后……等你说的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做主，给你拿十万。” 十万？！ 张四安他们三个听到这个数字后，眼睛都直喽。 更别说丁广胜了，这家伙差点没流口水，虽然没见过这么多钱，但好歹也蹲过号子，算是见过点世面的，很快就灵醒了过来。 “六……六哥，您说的是真的假的？”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说的就肯定也是真的，我郭老六这点信用我觉得应该还是有的吧？” 可是，有信用归有信用，那可是十万，别说没见过，丁广胜连想都没敢想过，他之前想讹二附院，也不过要的是万把块钱，这次知道这个消息后，想找李唐直接用消息换钱，想的最大的数字也不过是三五万，十万…… “六哥，您有信用不假，但这毕竟是十万，我……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 “您带着我去找大人物，见到该见的人了，我自会说出来那几个人的去向。” 盯着丁广胜看了一会儿，郭老六点点头说道：“好，小毛，你开车跟上我的车。” “好的六哥。” (本章完) 第608章 第n次 南郊已经竣工开业的秦岭大酒店，是秦岭建工名下第一座豪华酒店，他们从港岛叶氏集团手中接手的其他四家正在建设中的酒店，因为又重新扩建的原因，酒店要到明年才能正式营业。 至于计划中的围绕在大酒店周围的商业写字楼以及商场，作为后续的二期工程，依然还在建设中。 那四家分别在四九城，沪市，羊城以及深市，在算上省城这家，最多两年，就会有五家城市综合商业体类型的秦岭广场建成并投入运行。 目前全国其他省会城市已经谈妥的还有三家，分别是金陵、武市和蓉城，正在谈的就多了，反正按照乔木他们商量出来的计划，截止到两千年前，全国的省会城市和直辖市，都最少要有一座秦岭广场投入运营。 然后他们就要开始杀向各省的主要城市，最终目标是全国每个地级市及经济发达的县都要有秦岭广场。 这是一个重资产项目，超级重那种。 但截止目前，秦岭建工还没从任何一家银行贷过款，和秦山药业一样，所有的银行都想把钱放给他们。 可是，面对他们四个再次注资后，公司账上还有近四十个亿的账户余额，他们实在不知道贷款该干啥。 这次注资后，省城和秦山建设局旗下的建设公司，只分别持有秦岭建工百分之五和百分之一点五的份额，这还是乔木他们四个大方赏给他们的，毕竟这边是大本营，后方不能乱，否则的话，这次注资过后，都能把那两个单位三振出局。 剩下的股分乔木拿了百分之三十点五，田军，马平安和杜成栋则都是百分之二十一。 省城已经开业的这家酒店的三楼，有目前省城最大同时也是最豪华的一家叫ktv也好，卡拉ok也好。 每到晚上，这里就是一包难求，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李唐都想不到现在的有钱人竟然都这么多了。 这里也是那个董经理在经营，但其实跟大差市那家舞厅和钟楼附近的另一家ktv一样，都是同一家公司控股，董经理是这家公司的法人，真正的老板依然是乔木他们四个。 郭老六此刻就带着张四安他们几个来到了这里，不出意外的话，董经理就在这里，他只能找到这一层，再要往上汇报，他也办不到。 通过服务员找到正在一间包房里陪客人的董经理。 等郭老六说清楚情况后，本来因为喝酒还有点小迷糊的董经理，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 “老六你们先坐，我打个电话。” 一点都不敢耽误，董经理连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至于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对方会不会睡觉，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打电话的对象是最早就进到建筑队的，乔木的战友之一，丁勇。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对面的人明显睡得迷迷糊糊的。 “嗯？” “勇哥，是我，建军。” “建军？这都几点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勇哥，我这儿掌握了一点事关李董的消息，要给您汇报一下。” “谁？李董？”电话那头本来还闭着眼睛的丁勇，唰的一下就睁开了双眼。 “建军，你说的李董是李唐李董？” “对” “关于李董的什么事儿？” “有几个外地人想要杀李董，来咱们省城已经最少一个星期了。” “你重说一遍，外地人想要干嘛？” “有几个人外地人想要杀李董，来省城最少一个星期了。” “你在哪儿得到的消息？”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董建军知道，这位哥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听到丁勇的问话，他瞟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丁广胜，轻咳一声说道：“勇哥，我在酒店ktv这里，您过来还是我带着人过去。” 电话那头的丁勇见董建军答非所问，就知道那边说话不方便，想了下说道：“这个消息来源能确定吗？” “应该可以确定，提供消息的人现在就在我这里呢。” “你就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到。” “好的” 放下电话，董建军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外烟骆驼，丢给了张四安，眼睛却看着丁广胜，沉声问道：“丁广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的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你随口编的？现在说实话，趁着现在动静没闹大，还好收场，要不然等会儿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从刚才见到郭老六起，丁广胜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他情愿被公安的人带走关起来，也不愿意得罪这些人。 最起码公安好歹还会讲点道理，可这些人呢？他们的道理就是道理。 后来再过来见到董建军，更是冷汗直流，他都想不明白，怎么就把这位爷都给扯进来了，难道他们都跟秦药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吗？想到这里，他头上的汗更多了。 现在听到问话，他连忙对天发誓道：“董哥，不不不……董爷，我真没瞎编，我那天真的听到那几个外地人商量着，想要了秦药老板的命，我如果说一句瞎话，您现在把我拉出去打生柱都可以。” “干嘛，拿话激我啊？” “没没没，我……我……” 看着董建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丁广胜一个激灵，急忙摇摇头。 旁边的张四安见这家伙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将手里刚点着的烟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行啦，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就行，别在这里胡扯八扯的了。” “唔……” 看着身旁的张四安，虽然他对这个人同样也不熟悉，但此刻却好像看到了亲人一般，感激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说实话，他要早知道秦药的老板手底下有这么一些号人，哪里还敢想着去医院讹点钱，他此刻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随着丁广胜闭上嘴，屋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另外一头放下电话的丁勇，一边安抚着让妻子先睡，他有要事需要处理，一边麻利的穿着衣服，仅仅两分钟，就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丁勇也在秦岭建工的家属院里住着，刚走出家门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又重新返回客厅，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这深更半夜的如果直接去老板家门口敲门，指不定还要把多少人吵起来呢。 “哥，我是丁勇，董建军那边发现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接电话的是乔木，这几个在秦岭建工还是建筑队时就跟着的战友，称呼他一直都是哥。 “建军那边收到消息，有几个外地人好像是想对李董不利。” “李……建军现在在哪儿？” “就在咱们酒店。” “你开车来我家楼下接我。” “好的” 撂下电话，丁勇急忙就走出了家门。 …… 不到二十分钟，二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秦岭大酒店三楼ktv的经理办公室，而此时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一进门，不等屋里的人说话，乔木就急切的问道：“建军，到底什么情况，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乔总，是丁广胜这小子无意中听到的。” “丁广胜？是在附二院门口闹事儿的那个？你把发现的事情经过完整的给我讲一遍。” 秦岭建工的老板？！ 看清来人是谁后，丁广胜腿都是软的，面对问话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 “你我个屁啊，乔总问你话呢！” “丁勇，你别着急。” 乔木摆了摆手，靠坐在办公桌上，拿起桌上的一包烟先给丁广胜扔了一根过去。 “先抽口烟，慢慢说。” “是……是，谢谢……谢谢乔总。” 点上烟，连着砸吧了几大口后，丁广胜这才哆哆嗦嗦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建军，你这儿有现金没？” “有” “拿出来十万先给他。” “是” 接到指示，董建军急忙走到办公桌后边蹲了下去。 这个办公桌下面放了一个保险柜，里边长年都放有二十万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十万块钱，丁广胜连害怕都忘了，贪婪的伸手摸了个遍，然后才抬起头对乔木再次说了声谢谢。 “乔总，那几个外地人没在别的地方，我悄悄的跟了他们两天，现在他们就在秦药招待所里住着呢。” ！！！ 我擦！ 灯下黑！ 屋里其他几个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丁广胜见没人说话，还以为人家不相信他呢，立马又开始指天赌咒起来。 乔木没搭理他，抬手指了下郭老六说道：“你给他找个袋子把钱装上，带上他还有你的人跟我走。” 能跟着大老板一起出去办事儿，郭老六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应了个是转身就往办公室外走去找袋子。 “建军，你就在这儿等着，等会儿有什么需要的话，我让人给你打电话。” “好的乔总。” …… 十分钟以后，乔木已经带着人出现在秦药招待所。 在一楼保卫人员值班室内，通过监控设备，不到半个小时丁广胜就认出了那四个人。 确定好人就住在这里，并且晚上十点多四个人分别进了两间房没有再出来后，乔木想了想还是先给李唐打了个电话。 凌晨三点钟，抱着香喷喷的老婆睡得正香的李大董事长被电话给吵醒了。 “嗯？” “老三，是我。” 摸黑接电话的李唐瞬间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木头？” “我现在在你们招待所，你过来一趟。” “马上” “你最好让虎子开车把你送过来。” 听到乔木的要求，黑暗中李唐的目光就是一凝。 他很清楚，这位兄弟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有他的原因，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老公？” “应该是出什么事了，木头让我去招待所，你先睡，过去了我给你回电话。” 低头在怀中的老婆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李唐就把她放在床上。 而宋小慧也一翻身坐了起来，黑暗中看着已经站在床下的自己男人。 “老公……” “没事儿，你先躺着，我出去给虎子打个电话，让他开车。” “好！不管什么事儿，都给我说一声。” “我知道。” 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李爸此时也披着衣服从另一间卧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老三？” “木头打电话让我去招待所，具体什么事情没说。” “过去了回个电话让我们安心些。” “我知道了爸。” 拿起沙发旁的电话，李唐又给庞虎打了过去，那边是二话没说就应了一下。 …… 凌晨四点四十，接到报警的省城公安局刑侦处的公安干警，在秦药招待所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名，起获枪支弹药若干。 一同前来的还有省城主管政法的郑玉升主任，市局刘局长，分管刑侦的周副局长。 他们几个没上楼，在一楼监控室内观看了大概的抓捕过程。 等抓捕行动结束后，周副局长和刑侦处的干警们一同押解嫌犯回局里，郑主任和刘局长从监控室出来后则没有离开。 “李董，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实在是抱歉。” 凌晨五点钟，省城九月底的气温还是稍稍有点凉，不过他们三个人再加上乔木站在招待所外，却也没感觉到丝毫的凉意，尤其是郑主任和刘局长，俩人此刻身上的汗可能还没下去呢。 听到郑主任的话，李唐先是笑着摇摇头，伸手从乔木那里拿过一包加长阿诗玛一人发了一根，点上后才说道：“郑主任，我这人一向喜欢就事论事，发生这种事情，还真的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咱们的公安干警们，总不能其他什么事儿都不干，就天天盯着每一个从外地来过来的人，然后去把他们查个底朝天吧？这根本不现实。 就像刚才抓走那四名嫌犯，正常情况下走在大马路上谁能看出来他们是干什么的，就是几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 这种事情本就防不胜防，李唐不想把责任推给任何人，也没这个必要。 “谢谢李董的理解。” 站在省城主管政法的郑主任的角度来说，他说那话，倒不是真的想去追究基层干警的问题，只不过是想着先把错误揽过来，这样以来，眼前这位即便生气，也不好发作而已。 “乔总，不管你是处于帮自己兄弟还是怎么说，你都是帮了我们公安一次大忙，谢谢。” 面对郑主任伸出来的手，乔木微笑伸手握了上去。 “不用客气，我想任何一名老百姓在发现了不法分子后，都会及时报警的。” 刘局长随后也伸手跟乔木握了握，同时他还扬起下巴向一边示意了一下。 “乔总，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天这件事情我要谢谢你，但是，你的手下如果以后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们照样也会抓了。” 董建军，丁勇肯定是没什么前科，但郭老六的那群手下以前可算是公安局的常客，虽然现在跟了秦岭建工以后暂时再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刘局长刚才通过刑侦处的手下知道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警告一下。 “刘局放心，我收他们，给他们提供一份工作，就是想让他们有份能养家的收入，也好让他们改邪归正，如果他们以后还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不用你们公安出手，我亲自把人绑了给你们送过去。” “谢谢乔总体谅。” “应该的。” “嗡……” 这边的话音未落，街上就传来了一阵行驶速度极快的汽车嗡嗡声，站在招待所大门口的几个人才刚往马路上看去，就看到两辆黑色的福特蒙迪欧一前一后的飞奔过来，紧跟着就是一阵刹车声。 看清车牌后，李唐他们四个一起往路边走了几步。 车子还未停稳，两辆车的后排就同时打开。 前边车上下来的是省里主管政法的副主任金文兵，同时他还兼任省厅的厅长，后边车上下来的则是熊明华熊主任。 熊主任能过来，是刚才抓捕行动结束后，李唐给打的电话，发生了针对他个人人身安全的大事情，必须要向省里汇报，可汇报顺序就有的说了。 他如果直接先给省府的姚领导和岳父汇报，那熊主任那边就会非常被动了。 二人通过几件小事打了几次交道后，关系处的还不错，私下里李唐还攒局吃过几次饭，觉得没必要把熊主任给架到那里，所以刚才抓捕行动一结束，他就打电话给通知了一下，至于那位金厅长，应该是熊主任叫过来的。 他们两个人才刚从车上下来，紧跟着又开过来了两辆车，这次过来的是省城的李玉昆主任和市府的罗领导，二人的脸色都一样的难看。 在他们的辖区内一而再的发生这种针对性的事情，虽然这两次都是有惊无险，但还是让他们颜面无光。 凌晨五点钟，天还没亮呢，一大堆跺跺脚省城和省里就会颤三颤的人物聚集在这里，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往这边开，引得不远处已经上班开始扫大街的大爷都不停地往这边看。 一群人也没进去，就这样站在小广场这里说着话，直到五点半多，东方的天空都开始泛白了，这才散开。 “李唐同志，你以后最好还是把配给你的枪随身携带着，还有你身边那两位在省里报备过得安保人员，以后你无论什么时候出行，无论去哪里都最起码带上一个人。” 临上车前，熊主任又再次叮嘱道。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两次了，秦山药业搬到省城之后这种事情都已经发生两次了，如果再算上之前在秦山发生的，都五次了。 算是运气好吧，这几次都没造成什么太过恶劣的影响，但总不能一直赌这种玄学的东西吧，作为组织的高级干部，必须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不能讲这种唯心的东西，所以，要防范于未然才对。 “谢谢明华主任提醒，我记住了。” “唉，也是为难你了，这次又不知道是哪些鬼门道派来的人。” 熊明华叹了口气，抬手拍了下李唐的胳膊。 “我刚才跟省城的郑主任和刘局长都说了，让有结果通知我一下，好歹让我也清楚清楚，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 “还能笑出来，不错啊！” “那还能咋办，这些年这种事情也碰到好几次了，那次我的司机被打伤，紧跟着我也被打伤，没办法，我只能苦中作乐啦。” 看了眼李唐右侧脸颊上的那道疤痕，熊明华当然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把这道疤痕去掉，就是专门留着给大家看，给上边领导看得。 “等会儿我跟德忠主任汇报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良忠领导那边……” “这边我来吧，等上班了我给他汇报。” “好，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 随着熊主任的车子第一个启动离开，其他人在跟李唐招手示意后，才以此离开。 “我说兄弟，你一天天的跟这些人打交道累不累到底？说个话都是云山雾罩的。” 看着刘局长的车子最后一个驶离，乔木抬起胳膊揽住李唐的肩膀，调侃着问道。 “累，但没办法，不说这个了，我听说刚才给了那个丁广胜十万块？” “嗯呢，他算是功臣了，奖励必须给。” “好，钱我一会儿上班了转你，另外……我会多转些钱，回头你给那几个跟着忙活了一晚上的兄弟都一分，每人二十万吧。” “哎，那我可得说清楚，还有一个董建军没过来，我让他留在酒店守电话了。” “算上，还有谁没来的？” “哈哈，没了，我替那些兄弟们谢谢你，二十万，能乐死他们。” “钱都是小事儿，我这条命可更重要啊。走吧，你也赶紧回去补个觉去，折腾了大半晚上。” “行，不过我说老三，你这事业干的三天两头就冒出来一个想要你命的，三天两头冒出来一个想要你命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办法，只能是自己注意了。” “等着，哥们以后多招些道上的闲人，让他们在省城地界上都多注意些。” “你可省省吧，没听刚才刘连友怎么说的？” “这你放心，收了他们我自有办法让他们都能挣到钱，不用再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可别把自己弄成公安眼中的重点人士了。” “哈哈，不会！今天是情况特殊，平时我都不跟他们打交道。” “反正我觉得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我心中有数。” (本章完) 第609章 人身安全 等李唐回到家都已经六点了，听到动静，自他走后就一直都没睡塌实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宋小慧都从各自卧室走了出来。 虽然知道了怎么回事，但现在看到他本人，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小慧更是不顾公公婆婆还在场，直接就扑进李唐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 李爸再是那种老式干部，再一心为公，当看到自己小儿子几次三番的被人威胁到性命后，今天也终于改口了。 “老三，我觉得……不行你就辞职吧！” 这话可让大家吓了一跳，就连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李妈，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老伴。 “老婆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关心关心我儿子不行吗？” “我是觉得稀奇，竟然还能从你嘴里说出让儿子辞职这种话来。” “我为什么就不能说啦？总不能真要等将来出……” “呸呸呸，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咱家一共十三口人，你赶紧给我呸上十三口，然后摸摸木头去。” “我……呸呸呸呸……” 瞧，这就是家庭地位，让干啥干啥，李爸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噗嗤……哈哈哈……” 虽然当着公公面笑似乎不太好，但宋小慧觉得自己再憋下去绝对要内伤，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甚至丢开李唐坐到沙发上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其实李爸脾气很好的，呸完了后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老太婆，自己信一些有的没的，还要把我也拉上。” “谁让你个死老头子嘴边也没个把门的，啥话都给我往出突突。”李妈也是一脸的笑意。 说完自己的老伴，李妈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平静的看向小儿子。 “老三，我也不说什么让你辞职的话了，你爸刚才说让你辞职，我知道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你要为他们负责。” “我知道了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你也眼瞅着就要四十了，老话都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三十立的是身，立的是心，你确实立住了，你取得的成就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虽然现在还没到四十，但我相信你也应该对所有事情都看透了，应该能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好好琢磨琢磨吧。 好啦，我去做饭，等会儿我们就回厂里去，慧慧你还跟我们回去不？” 宋小慧看向自己老公，她现在也有点犹豫。 “回去吧，我没事儿，再说啦，你们住两天就回来了，又不是住的时间长。” “嗯，妈我给你帮忙，老公你去看下孩子，差不多该……” “喵……” 没等宋小慧的话说完，猫就从他们的卧室门缝跑出来叫开了。 得，肯定是孩子醒来了。 等李唐进去，小三月正躺在小床上手舞足蹈的自己玩呢，听到有声音就想往门这边看，结果一使劲就翻过去爬那里了，更看不到了，这下就不乐意的开始哼唧，等李唐过去把他翻过来，看清来人是谁后，那小腿小胳膊蹬的更欢了，嘴里还咯咯的笑着。 刚经历过半晚上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现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天真无邪的笑容，李唐感觉自己心都快化了。 小孩子那单纯，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眸，再搭配上干净的笑容，实在是这世上最治愈人心的一种良药。 “啊……啊……” 见爸爸半天没抱自己，小家伙有些不满的叫了两声，这才把李唐从沉醉中拉出来，伸手就抱了起来，摸摸尿布，嗯，干着呢，脱掉自制的睡袋，换上秋衣秋裤，再把外衣外裤一穿，就抱着他走出卧室，往卫生间走去。 等再出来后，把这小家伙往坐在沙发那里的老爷子怀里一扔，他就进卧室去给收拾回老家要带的衣服去了，留下爷孙俩在那里互相说着彼此都听不懂，却又能说半天的话。 老爷子现在是只要可以，就把小孙子抱上，刚开始他不敢抱着出门，害怕孩子哭闹他安抚不了，现在也不怕了，一到中午就会抱出去溜达，哄小三月睡觉也有一手了。 但就是还不敢给孩子喂饭和把尿，担心自己手上没个轻重，把孩子弄的哪里又不舒服了。 反正小三月只要一哭，老爷子就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才好。 自从有了这个小孙子后，他的变化也确实很大，以前见到那几个孙子孙女，就只会板着脸问问学习情况，弄得孩子们都不喜欢跟他说话，现在不一样了，知道关心别的了。 像今年李清的儿子涛涛高考没考好，决定再复读一年，暑假过来玩的时候，他也是连学习上的事情问都不问，已经都那样了，孩子本身就够难受的，过来就是为了散心，再问的话那不就是伤口上撒盐么，也不可能给问好，还不如让玩高兴，卸下包袱回头轻装上阵。 他变了，孩子们见到他也就喜欢跟他说说话，念叨念叨一些趣事，老爷子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比以前要好。 …… 吃完早点收拾好，李唐就给郭大诚打电话，让他开着停在公司的那辆商务车过来，把他们几个送回化肥厂，八点钟，原本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就只剩下了一人一猫。 没急着去公司，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爬在腿上的猫，认真的思考着一些问题，烟气飘渺中，微眯的双眼里不时的闪过一道寒芒。 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上门挑衅、暗杀，他已经受够了。 只是冲着他还好点，如果冲着家人来怎么办？ 此刻他还不知道，被抓走的那四个人确实已经打算对他的家人动手了，只不过昨晚上运气好，小三月还正吃饭呢就睡着了，所以他们一家子没出门遛弯，否则的话，现在是什么样了都还不好说呢。 “咚咚咚……” “喵” “谁啊？” “三子，是我！” “来啦，大姐！” “我刚才看叔叔婶子还有小慧带着孩子坐车干嘛去啦？” 来人是对门的杜娟。 “进来吧姐，他们回厂里去了，全福哥他爸不在了，我爸回去看看。” “啥？全福？蔡全福他爸？蔡伯伯不在啦？” “对，就是蔡伯伯。”李唐点了点头。 “不是，我印象中蔡伯伯的身体不错啊，怎么就……这么突然的？”听到肯定的答复后，杜娟满脸的惊讶之色。 “唉，具体情况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早上吃完早点出门遛弯呢，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等有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凉啦，听说好像公安还正调查呢，看到底是自己意外摔倒还是怎么着。”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嘛！对了三子，先不提这个，我听你姐夫说你今天一大早不到六点从外边回来的，怎么了？是公司发生什么事儿了？” “啊？姐夫看见我啦？” “嗯，他那会儿刚好起来上厕所，听到外边有车声，就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发现是虎子开车送你回来呢，他当时看你都已经回来了，也就没叫我，刚才出门前才想起来跟我说。” 凌晨弄的那么大动静，不管是招待所的，还是公司那边的值班员，知道的都不少，肯定是没法保密，李唐就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听的杜娟是满脸怒气：“这还有完没完啦，都几次了，三子，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上边就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总不能让我活在真空中吧？再说了，上边其实也给办法了，特批我能随身带枪并且还可以配安保，这待遇我这个级别正常可享受不到，真要说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我自己都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做。” 杜娟也是一阵沉默，确实，总不能被圈养起来，失去自由吧，那样倒是安全了，可还有什么意义。 “那……三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也考虑一下慧慧和孩子的安全。” “没错！”李唐点了点头：“刚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呢，我准备还找乔木那边的女安保以后负责保护慧慧和孩子。”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慧慧怀孕期间，我看那两个女娃照顾的还不错，又是专门训练过的。” “叮铃铃……” 听到电话铃声，杜娟转头看了眼墙上表，已经八点十五了。 “你接电话吧，我先去单位。” “行，我估计是省里的领导，凌晨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了。” 一边说着，李唐已经伸手拿起了电话听筒。 “我是李唐！” “李唐同志，我是姚良忠。” “良忠领导，您好，您是为了凌晨发生的事情吧？” “没错，我刚才听说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本来我是准备到了单位就向您汇报呢，却忘了您那边是八点钟上班。” “我是指凌晨那会儿。” “领导您这就开玩笑了，说白了，凌晨那会儿就是公安过来抓了几个嫌疑人而已，只不过是在我们招待所，我那会儿就把您吵起来汇报，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这位同志啊！这样吧，我今天九点半到十点有半个小时空闲时间，你过来一趟，咱们聊聊。” “好的领导！” 姚良忠的这通电话，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唐就是坐在那里不停的接电话，直到省里够资格知道他家电话的人挨个打了一遍，这才停下来。 而此时都已经快九点了，见状他也不准备去单位了，打算再等会儿直接去省府，于是就给柳小强和秘书室分别打电话说了一下，然后收拾收拾，出门登上了早已等在楼前的车上。 “虎子，去省府。” “好的三哥！” 等车子驶出家属院，庞虎看了眼后视镜，抿着嘴想了想说道：“三哥，要不我从保卫部再挑出来几个人单独训练一下。” “嗯？”正望向车窗外的李唐，被庞虎这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有些没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后看着后视镜问道：“单独训练干什么？” “跟着您啊，我跟大诚我俩倒班，一个人跟在您身边，力量还是有点弱了，像凌晨被抓走那四个，他们如果真的当街动手了，就算我跟大诚都在，估计也危险。” “他们如果真的敢当街行凶，也不会来省城半个月还不出手，结果被咱们给端喽。这些人啊，没有哪个有必死的决心。” 确实，这些人如果真的是死士，他恐怕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你再训练上几个人也可以，回去后你给老黄打个招呼，挑上几个你认为底子还不错的练一练吧。” “好的，三哥，那是不是应该给嫂子身边……” “你觉得乔木那边那几个女安保怎么样？” “您说的是嫂子怀孕期间给她开车的那两个？” “嗯” “都练过散打，腿脚还凑合，但您应该也知道，真的遇到事情，腿脚好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毕竟这几次在您身边发生的事情，那些人可都是拿枪的。” “我总不可能给她们也配上枪吧？” “要不把她们招到咱们公司来。” 庞虎的意思是把那几个女安保招过来到保卫部干，秦山药业因为涉密等级比较高，经过上边特批，保卫部有枪，这些保卫部的安保人员也都有省厅给发的持枪证，每年还需要接受一定时间的培训，还要考核，考核不通过就会收回持枪证。 把那几个女安保招到公司来，等接受培训通过考核后，就可以持枪了，这样以后跟在宋小慧身边也能更好的保护她。 但这就相当于是公器私用。 李唐身边能配专职安保，是因为上边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而特别批准的，他老婆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不过庞虎说的也确实在理，如果真的碰到事情，身边的安保手无寸铁的话，有没有这个人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个送死的而已。 可真的通过正常渠道往上报，等上边审批，就算他岳父是一把手，也不可能批的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规矩的。 他现在还不知道，让上边同意给他老婆身边也安排人的借口，公安那边已经审出来了。 等他从省府姚良忠那里出来，又去往另一个大院他岳父那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钟。 “市局对那几个嫌犯的初步审讯已经有结果了，熊主任过来正跟领导汇报呢，领导刚才叮嘱说，让你过来了直接进去。” 刚赶到宋爸办公室所在的小楼外，胡建农就迎了出来。 “这么快就有结果啦？”听到他说审讯有结果了，抬腿准备上台阶的李唐，脚下动作就是一顿。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给熊主任倒茶的时候听了一嘴。” “行，谢啦啊胡处。” “不客气。” 快步走上台阶，李唐正准备走进小楼呢，忽然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走在他旁边的胡建农问道：“胡处有没有想过到我那里待上两年？” 胡建农跟在宋爸身边时间已经不短了，从副领导，到领导再到如今的主任，已经七年多了，他现如今是这边大院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享受副司局级待遇。 这种伺候人的活干的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该下去锻炼还是要锻炼才好，而且宋爸最多干完这一届就会退休，即便不正式退，也是到上边的代表会去干个主任委员，肯定不会再带着他了。 李唐现在邀请他，就是让他过去公司挂职两年干个副总，把原本只是享受的副司局级待遇落成实职，然后回头下地方可以直接去市府干领导，或者去另外的省属正司局级企业干一把手，确实是条不错的路子。 “呃……李董，我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切都听领导的安排。” “唔……”李唐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继续往楼内走去，而落后两步的胡建农此时脸上泛起一丝激动的潮红，右手也不自觉的握了握。 他踏踏实实的跟在宋爸身边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搏一个未来么。 跟在领导身边这么多年，他也非常清楚李唐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不止是女婿那么简单，同时还是领导这一路向上走的重要助力，没有这个助力，可能当年在副秘书长那个岗位上就得直接干到退休了。 刚才李唐既然能向他提出来那个想法，据他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该动一动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跨进那个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他才摒弃了心中的杂念，给领导重新添好水，然后退了出去。 …… 办公室内，等胡建农退出去后，熊主任才看着李唐开口说道：“你来的刚好，我正跟主任汇报，以后可能需要给你爱人宋小慧同志身边，也要加派安保力量了。” 刚坐下的李唐闻言就是一愣，转头看了眼坐在那里面沉似水的岳父，然后又看向熊主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华主任？” “就是字面意思，市局那边经过半早上的突审，四个嫌犯里边有一个已经开口了，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已经大概摸清了你的活动规律，按照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准备昨天晚上晚饭后，你跟宋小慧同志带着孩子出门在街上遛弯的时候就动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昨天晚上没出去，这才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当时你们查看招待所监控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他们四个人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就是一直在你们家属院门口等呢。 他们四个人分成了两组，两个在家属院门口等着，还有两个在十里铺那边，原计划是等你们出来，他们直接暴起伤人，或者强行将你们一家三口掳走，在路上把你们解决了，然后直接跑到十里铺丢掉车，换乘另外两个人开的那辆不为人知的车跑掉。” 说真的，李唐此刻外套工服里的衬衣，都已经被冒出来的冷汗给浸湿了。 他现在真想跑到化肥厂去，抱着自己儿子狠狠的亲上几口，昨晚如果不是这小家伙忽然改变作息时间，他们一家三口饭后肯定是要出门遛弯的，那说不定…… 他已经不敢去想那后果了。 “呃……”李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就像是几天没喝水了一样，连忙端起胡建农刚给他泡的茶，也顾不上烫不烫了，咕咚咕咚的就连喝了几大口，这才感觉嗓子舒服了点。 “爸……”他也不管现在是在办公室，还有外人在场，直接就按照在家的称呼叫到。 “我……不管省里这次批不批，我都要给慧慧身边派人去保护她和孩子，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圣人，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做不出牺牲家人来成全我自己的事情来，无论如何，我都要给慧慧身边派人保护她，带枪保护她。 如果省里或者上边不同意，那我就辞职，我这样做不是要威胁谁，而是我不可能拿我妻子和我儿子的命去赌，去赌那些人还有人性。” 说这番话时，李唐的声音并不大，几乎就和喃喃自语一样，如果不是办公室里很安静，宋爸和熊主任可能都听不太清。 他是真的害怕了，虽然以前在秦山遭遇过两次枪击，一次庞虎被打伤，一次他的脸颊被划伤，他也感觉到了害怕，但也仅仅只是害怕，可刚才呢？ 刚才听熊主任讲述时，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胃在一阵阵的痉挛，有种想吐的冲动，他非常清楚，这是害怕到了极致，身体给他大脑做出的一种反馈。 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压了压那股想吐的感觉，李唐抬头看向岳父大人。 见他看过来，宋爸搭在办公桌上的左手敲了敲：“你不用看我，慧慧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不会看着你们出什么事儿的，以后她要去学校或者要出门做什么，你先派人保护着吧，随后等这个案子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会向上边打报告要政策。” “呼……”闻言，李唐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熊主任开口了。 “主任，还是我来打这个报告吧，毕竟是我分管的工作。” 宋爸深深的看了眼熊明华，沉吟片刻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也好！” 第610章 私仇 宋爸心中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他知道熊明华这两年私底下跟小女婿走的比较近，经常在一起吃饭，甚至女婿还把两三位班子成员都拉到一起，可也没想到竟然会好到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由熊明华报上去，回头就算上边不批，他再出面也好有回转的余地。 “李唐” “爸您说。”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了，您放心。” “嗯” 应完岳父，李唐转头看向熊明华：“熊主任，嫌犯说没说他们是谁派来的？” “具体的还没问出来，不过……李唐同志，就算问出来了，我也不希望你做什么，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咱们的公安干警，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怎么会，明华主任你多虑了，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对我竟然如此的恨之入骨，恨到连我老婆儿子都想一并除了。” 恨？！ 李唐的话让熊明华眼前一亮，对啊，这次的案子很有可能跟之前的不同。 宋爸似乎也想到了，没等熊主任说什么呢，他就先皱着眉头问道：“李唐，你的意思是这次这是寻仇？” “不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李唐连忙摇摇头，他可不想误导那些办案人员。 “你说会不会是港岛的宋家？” ！！！ 宋爸的话让李唐和熊主任都一愣。 李唐愣是因为他还真没往这边想过，熊主任则是有些惊讶，他惊讶于主任竟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隐私的事情来。 港岛宋家，这一听就跟他们宋家有关系，他们之间的矛盾应该都属于内部矛盾，怎么会还给整到台面上了。 “呃……德忠主任，要不……我先过去。” “不用，事无不可对人言。”宋爸直接就摆摆手拒绝了熊主任的提议。 “上边也清楚我跟港岛宋家的亲戚关系，也知道李唐和他们的矛盾，高新区正在建设中的秦岭高科公司，明华同志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熊主任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主任为什么提起这家公司。 “这家公司投资的四十亿美元里，除了李唐投的那十亿，剩下的三十亿里其实原本应该有港岛宋家很大一部份，只有一小部分属于秦岭建工那四个老板的，这笔钱其实是李唐当时带着他们在国外赚的，本来谈的好好的，可等钱到账以后，他们突然变卦了，不但把过去港岛跟他们谈分钱的秦岭建工的乔老板扣在那里，还想把所有钱全部独吞了。 后来……” 去年发生的这件事情，省里压根就没人知道，熊主任此刻听的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秦岭建工在其他城市，包括四九城和沪市那种地方拿地都那么容易，感情了，是因为受到了诸多关注，那是人家拿那三十亿美元换来的。 他也真的挺佩服李唐的和他那几个发小，那么多钱，说投资就投资，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难怪主任会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港岛宋家做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是那么多钱。 可这话他没法接，只能是扭头看向李唐。 见熊主任看他，李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说道：“爸，回头我问问吧，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德安叔我觉得不像是那种人。” “嗯，既然你觉得德安没问题，那就先问问他，市局也一直审着呢，迟早能问出来，毕竟已经有一个人交代了，至于安全问题，你先安排人吧。”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哎我差点忘了，爸，慧慧今天早上跟我爸妈一起带着孩子回化肥厂了，等国庆节我过去把他们接回来，到时候再上家里去。” “行” 见李唐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熊主任也起身告辞，他知道主任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人家女儿女婿，估计都不会专门抽时间听这个汇报。 二人一同离开宋爸的小办公楼，走在院子里也没急着分开，而是点上烟在院子里缓缓的转悠着。 这边大院跟省府那边不同，因为工作上的分工不同，这边院子比那边要安静的多。 他们俩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聊着。 “李唐同志，如果你那边有什么线索，我还是希望你能提供给咱们公安部门，不要自己去做什么，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公安干警，肯定会把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这话已经是熊主任第二次说了，怎么说呢，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是李唐还是他那几个发小，都是巨富，如果愿意用钱做一些事情，肯定会有不少人趋之如骛，甘愿供他们驱使，但是，这样非常容易出问题。 对法律，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应该有敬畏之心。 “明华主任，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以身试法，也不值当。” “不止是你，还有你那几个发小，工地上的杂乱事情比较多，他们收了一些有前科的人帮着做事儿，出发点很好，让那些人有事做，有钱赚，可以避免那些人再次走到违法犯罪的道路上。 但是，对那些人的使用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是肯定脱不了责任的，所以，你作为他们的朋友，一定要督促他们千万不要误入歧途。 我觉得吧，乔总他们几个，现在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也有地位，也没必要去搅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李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谢谢明华主任的提醒，我一定会经常监督他们的。” “哈哈！”熊主任笑着摆摆手：“什么谢不谢的，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毕竟，就目前来说，咱们得公安部门，司法部门，还是要感谢乔总他们的，是他们给了那些人一口饭吃，间接的为社会治安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好赖话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唉，前科人员怎么样才能回归社会，这个问题任重而道远啊！” 跟着熊主任中午在这边大院食堂混了顿饭，李唐这才回公司去，免不了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到他这里来露个脸，这一折腾，等办公室就剩下他一个人时，已经都下午四点多了。 这时他才有时间拿起桌上那部黄色的电话，压了一长串的数字。 “德安叔，我是李唐。” 宋德安正常情况下都会在他们宋家的宅子里陪着他父亲，不会乱跑，找他最方便。 电话那头的宋家老五听到这边自报家门，很明显的卡了一下壳，愣了有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李……李唐，你好你好！” 二人最近一次联系都是过年的时候了，现在猛不丁接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不意外才怪呢。 听着电话里的那怪异的普通话，李唐咧了咧嘴。 “德安叔，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四叔爷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好好，老爷子的身体还不错……” 俩人寒暄了几句，宋德安就问到了主题。 “李唐，不知道你今天打电话来是……” “哦，是这样的德安叔，我直说了，我们这边昨天晚上抓到了四个想对我不利的人，还不止是对我，甚至对我妻子和我儿子都想动手，所以……” 电话那头的宋德安眼睛瞪的溜圆，他当然听明白了李唐未尽之言的意思，急忙就开口解释。 “李唐，我可以保证，这件事儿绝对跟我无关。” “德安叔你别紧张，我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帮我在那边查查，看看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安排下去，你放心，我一定让人仔细打探。” “谢谢德安叔。” “不用客气，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怎么也没见你吭声？” “慧慧是五月一号生的，我跟我岳父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大摆宴席影响不好，就没给任何人通知，只是我们自己在一起坐坐就算过去了。” “五一？嚯，这眼瞅着就五个月了都，这样啊李唐，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和我父亲给孩子的礼物，我随后看看是我亲自过去，还是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好，你跟四叔爷给的我就不客气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 “李泽新，恩泽的泽，新旧的新。” “好，我知道了，另外，你刚才说那件事儿可以放心，我很快会给你回个消息，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如果这次有人自己作死，老爷子绝对不会拦着。” “谢谢德安叔，帮我给四叔爷也带个好。” “没问题。” …… 放下电话后，李唐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他相信这件事儿肯定不会是宋德安做的，这个人怎么说呢，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大局观也非常强，就像上次那几个想吞掉那笔钱，他们就不敢让老五知道。 一是老五知道了就相当于他们父亲知道，另一个就是他们很清楚，老五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胡来，在他的心中，道义和亲情还是有的。 所以，李唐今天很放心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给查一下。 电话那头，宋德安放下电话后坐在那里又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再打了几通，这才起身走出屋子，来到老爷子居住的主屋。 老爷子此时正在主屋的客厅里听着下人给他念报纸，听到大门有动静，睁开眼看了过去，见是小儿子过来，抬手挥了挥，示意念报纸的下人先停下。 “怎么了德安？” “爸，李唐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听到李唐这个名字，老爷子微微一怔，扶着拐杖就站了起来。 “到书房里说吧。” “是” 父子二人来到一楼书房，在书桌前分边而坐。 “他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两件事儿，一是他那里昨天晚上抓了四名枪手，按他说的，这四名枪手跟以前的有所不同，不但想要他的命，连他妻子和儿子的命都准备一起要。” 宋德安的话，让本来看上去已经老态龙钟的老爷子，瞬间就直起了腰，双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芒。 “你说什么？四名枪手？还连他妻子和……等会儿，他什么时候有儿子啦？”老爷子一脸的诧异之色。 “今年五一才出生的，叫李泽新，他和德忠堂哥的身份太特殊，为了注意影响，所以没待客。” “泽新……李泽新……” “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说了，我和您会分别给孩子备上一份礼送过去。” “嗯，这个礼得送，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如果还没个表示，那就是咱们的不对了，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个龙凤呈祥的玉佩，回头就把那个送给他儿子吧。” 听到老爷子要送玉佩，宋德安点点头说道：“那我给打上一套金器算了，本来我准备送一块玉牌的。” 老爷子没说什么，将话题又转回到枪手身上。 “你刚才说他那里一共抓到了四名枪手，这四名枪手不但想杀他，还连小慧和他儿子都要一起杀是不是？” “没错” “那这很有可能是寻仇……” 说到这里，老爷子就是一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小儿子。 “看样子您跟我想到一块儿啦，我真的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大哥他们几个脑袋一热做傻事。” 老爷子没说话，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后，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指着桌上的电话：“现在就打电话，不管他们在干什么，把他们都叫回来，包括你大姐二姐。” “爸，您别过于激动。” “我没事儿，唉，希望不是他们犯糊涂，否则……”老爷子面容悲苦的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见老爷子没什么问题，宋德安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家里召唤，宋家另外那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句废话都不敢有，不到四十分钟，全部乖乖的回来了。 等老大宋德林最后一个走进客厅，老爷子招招手让下人们全部退了出去。 这一幕看得宋家几个儿女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爸，老五，这……这是怎么了？” “德林……”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杖的老爷子开口了。 “我问你们几个一句话，你们要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实话。” “爸，您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家这几个儿女，在外边再怎么嚣张跋扈，再怎么无法无天，回到老爷子这里后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们几个，包括梅兰、梅英，你们最近有没有人往北边派枪手过去。” “往北边派枪手？” 除了老五宋德安之外，宋家其余几个儿女异口同声的叫到，表情十分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的同时摇了摇头。 “爸，我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向北边派枪手过去啊，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嘛，再说了，我们向北边派枪手干嘛啊？这段时间，我们跟北边也没有任何往来。” “真的没有吗？”老爷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几个儿女，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 “派人过去找李唐的麻烦。” “啊？爸，李唐是什么身份，我们派人过去找他的麻烦，那不是找死么。” 看着宋德林他们几个的神情不似作假，老爷子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老二宋德阳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李唐该不会被人给……” “那到没有，那四个枪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那边的公安抓了，跟以前不同的是，这次过去找他麻烦的这几个人，竟然还想连他妻子和孩子都杀了，感觉跟寻仇似的，所以才问问你们。” “爸，我们是被李唐教训了一次没假，也考虑过将来如果有机会，肯定要找找他的麻烦，但是，派人过去杀他全家，这可从来没想过，我们也不傻，他是什么身份，德忠堂哥又是什么身份，我们如果真的敢动手，恐怕就真的得跑路了，还不一定有地方跑。” 老二宋德阳说的不假，如果有机会坑李唐一把，弄些钱，他们肯定会做，但要说起动人，还真没那个胆子，嚣张跋扈也得有底线，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他们门清。 “家里的孩子也不会乱来吗？” “肯定不会，调动四个枪手去北边，这可不像在咱们这里，不可能瞒的过我们。” 老爷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女乱来，看他们的表情，这次事情应该确实跟他们无关。 “既然这样……”老爷子转头看了眼表：“现在五点半，给你们六个小时的时间，看看这件事情会不会跟港岛的谁扯上关系，晚上十一点半前，必须给我汇报过来。” “知道了爸。” “散了吧。” 等几个人都走了后，老爷子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老五，你觉得你大哥他们几个说瞎话没？” “爸，我觉得大哥他们应该没瞎说，这事情确实不像是他们做的。”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唉……对了，明云呢？” “他就在北边，我那会儿让人查了下，这件事情跟他应该也没关系，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估计他现在肯定不敢待在北边。” “倒也没错，你也派人好好查查，然后……你亲自过去一趟吧。” “好” …… 挨到下班，因为家里今天就剩他一个了，李唐刚准备去餐厅吃完晚饭再回去呢，就被叫到医院来了。 医院来了一个被热油烫伤的女病人，她是去年烫伤的，当时在军医大附院接受的治疗，现在肯定是生命无碍。 但是，浑身上下高达百分之八十多的烫伤，让她现在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几乎都是交错纵横的疤痕，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个女孩今年才十七岁，去年过年前家里在院子里支的油锅炸东西呢，她从旁边过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一滑，整个人就扑到油锅上把锅给打翻了，里边的热油相当于是兜头浇了下来。 唯一好点的是，当时因为东西已经炸完了，临时盘的灶台里火都熄灭了，那锅油也并不是滚烫的，否则，这个女孩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她在家里也抹锅秦山药业出的那款去疤膏，怎么说呢，效果肯定有，但因为她烫伤的疤痕实在是有些严重，效果并不是那么显着。 之前住院就已经把家里的钱的一干二净，还举债不少，而这次能到附二院来，还是因为她在家里自杀了一次。 想想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季少女，现在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天天连家门都不敢出，这种心里变化，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她父母这次把她带过来，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尽管没看身上，可光看她脸上、脖子上、头上、手上这些裸露在外的疤痕，再看着双眼空洞，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气的女孩，李唐在心里咧了咧嘴，有些麻烦了。 他很清楚，一个不小心，这个女孩依然会再次走向极端。 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大夫收回了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女孩终于有了点反应，看向李唐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希冀之色。 “大夫，我……” “我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治好，你们在军医大附院，那里的大夫应该跟你说过治疗效果，你用那个去疤膏，就是他们开的吧？” 见女孩点头，李唐继续说道：“我可以肯定在我这里治完之后效果肯定比用那个好，但你要说彻底恢复以前的容貌，我不敢保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蘸水笔开始写处方。 那女孩看到李唐开始写处方了，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父母，见他们不说话，转回头之后咬了咬牙说道：“大夫，您开的药得多少钱？如果太贵，我就不治了。” “傻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大夫，您别听她的，只管开药，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治。” “爸，咱家哪里还有钱？” ？！ 听到父女俩的对话，李唐正在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女孩的父母，又看向女孩，然后伸手在处方上敲了两下。 “我这个处方一副药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应该就是五块八块的样子，一副药涂到身上七天后才能清洗，我先开三副看看效果，这个……” 如果这都贵，他就真没办法了，他就算是秦山药业的董事长，也不可能给所有病人动不动就免费。 (本章完) 第611章 反应过激 “五块八块？” 那一家三口同时惊叫出声，目光诧异的看向李唐，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咳咳……”这时，一旁原本接诊这个女孩的女大夫干咳两声，将这一家三口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说道：“我们这里正常的药价都是这样，十块钱以上一副的药非常少。” 听到女大夫的解释，那一家三口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激动的神色，虽然为了抢救女孩家里确实负债不少，但十块钱的价格，他们还是能付得起。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不用谢，又不是特殊照顾。”李唐摇了摇头，动笔继续写起了处方。 “周大夫……” “老师” “你刚才看了，她的前胸没有烫伤是吧？” “前胸基本上没有，她摔倒的时候是爬下去的，热油主要集中在了两只胳膊，双手，头上，颈部，两个脸颊的侧面，以及后背和臀部。” “嗯，等会儿上药的时候，我们周大夫会教你们，上了药的七天之内不能见水，第一个七天过了以后，可以用湿毛巾轻轻的擦拭一下，休息三天，再上第二次药，如此往复，等第三次的药清理干净以后，过来复查，看看效果怎么样，用不用换药，到时候你们还找周大夫就可以。” “好的大夫。” “另外，这个药抹上之后会发痒，这是正常现象，可以隔着纱布轻轻的抚摸，缓解那种痒的感觉，但千万不要抓挠，我会单独给开一份止痒的药，如果感觉痒了可以喝，倒是不用刻意的去忍。” “好的。” “大夫……” 见李唐不说话了，女孩的父亲小心翼翼的叫到。 “嗯？怎么了？” “下次上药，能不能还过来到医院上，我……我担心我们上不好，让孩子又受罪。” “当然可以，我只是看你们家是灞桥那边的，离这边比较远，害怕你们跑来跑去的不方便，才说让你们自己在家上药的，你们愿意过来当然没问题。” “谢谢，谢谢，给咱们医院添麻烦了。” “唉……”看着女孩父亲那卑微赔笑的模样，李唐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天灾？人祸？不管是什么，发生在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季少女身上，都是何其的不幸。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的家人并没有放弃她，烫伤那么严重，哪怕是举债也要把她抢救过来，虽然没看这个女孩身上到底被烫成了什么样，但光从裸露在外的肌肤就能看出来，衣服下的伤疤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女孩父亲的双手上也有烫伤的痕迹，胳膊上看不到，但能猜到，肯定是当时事发之后，他着急的救自己女儿，根本顾不上自己也被烫伤了。 “当时烫伤后，你们没有给孩子脱衣服？” “呃……没有，本来我是着急想脱的，我们家隔壁的孩子她就在军医大附院当护士，刚好那会儿她就在我家门口，看到我女儿发生意外，急忙冲进来不让我给孩子脱衣服，是她用剪刀把衣服剪开的，然后还不停地用冷水给孩子冲，等到我们找了个拖拉机，这才跟我一起抱着孩子送到附院去了。” 原来如此！这又是一个不幸中的万幸。 将处方开好交给周大夫，李唐就先一步离开了。 此时都已经六点半了，等他赶到公司二楼的食堂，餐厅搞卫生的人都开始收拾了，看到他进来，几个人腿都是软的，我的乖乖，给领导没留饭，厨房里正围城一圈吃饭的几个厨师和帮厨，看看自己手中的碗，再看看放在台子上装菜的盆，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董事长您稍等，我给您重新做，菜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好。” 厨房班长放下手中的碗就跑了出来。 “不用不用。”李唐摆了摆手，将刚从柜子里取出来的盘子、碗筷又重新放回柜子里。 “你们赶紧吃饭吧，我出去随便吃点就行。” 其实他还可以去医院食堂吃饭，那边的食堂有二十四小时的窗口，晚上在公司值班的人饿了的话，都会去那边打饭，反正都不要钱。 从公司走出来，庞虎忽然上前说道：“三哥，那边新开了一家牛肉面，味道还不错。” “你吃过？” “吃了两次，我觉得挺好吃，尤其是面拉的劲道。” “那就走！” 对于李唐这个活了两辈子的秦省人来说，一天三顿面他都能接受，不管是油泼的，还是浇臊子的。 但面必须好，让他吃那种挂面是没可能的，要么手擀的，要么扯面，要么拉条子，都必须是手工的，机器压出来的免谈，用他的话说，机器压出来的面少了灵魂。 就像吃泡馍，必须得自己用手掰，机器搅出来的同样也失去了灵魂。 跟着庞虎来到那家牛肉面馆，好家伙，生意还真不错。 店面不大，里边已经坐不下了，好多人都是端个凳子就蹲在门口的路边吃。 碗放在凳子上，人蹲在那里，一手筷子，一手蒜，吸溜溜嘬上一口面，最后再喝上一碗面汤，原汤化原食，美滴太太！ 庞虎和李唐的饭量都大，一人一大碗还得让老板提前再加面。 趁着庞虎进去点餐，李唐先从店里抓了把蒜，然后弄了两个凳子往门口一摆，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开始剥起了手中的蒜。 生意太好，等他俩的面上来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本来还没感觉到饿的李唐，听着前后左右吃面条的吸溜声，感染的他也饿的不行了，感觉眼睛都在冒绿光，就差没从谁手中抢一碗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饭过来，连话都顾不上说，唏哩呼噜的半碗就已经下肚了。 “嗯，还真不错，面确实够劲道！” 半碗下肚后，他终于有时间开口说话了。 “够不够三哥，要不我再给咱俩一人要个小碗。” 低头看看已经快见底的面条，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李唐点了头：“行，再来一小碗，还真没吃饱。” “好嘞！” 吃完面，喝完汤，擦干净嘴，再点上一根烟，这才是生活啊！ 庞虎接过烟并没有点，而是直接起身朝路边走去。 那边有个中年女人似乎在等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盯着这边看，经过庞虎提醒，李唐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女的，虎子干脆就起身准备过去问问。 看到他过来，那女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样盯着人看不太礼貌，看着走过来的庞虎尴尬的笑笑，伸手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她清楚庞虎的身份，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快速亮明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选择。 见这个女人什么都没说就掏工作证，庞虎微微一怔，这表示她知道他的身份，深深地看了眼这个女人，他低头看向工作证。 这一看，让他不由得挑了下眉头。 省城监委副主任曹丽霞。 “不好意思曹主任，您认识我们董事长？” “呵呵”曹丽霞笑着接过自己的工作证。 “在省城，没见过李董的人恐怕不多，刚才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没想到李董那么大的领导，竟然还会坐在路边吃饭，所以多看了几眼。” “曹主任，您要不要过去跟我们董事长聊聊？” “不用，你帮我向他问个好就行，我爱人已经过来了，我们来这里也是吃饭呢。” 顺着曹丽霞示意的方向，庞虎扭头看了眼，见一位身着板正的中年男人正往这边走，一看就知道应该也是位领导之类的。 “实在是抱歉曹主任，刚才不知道是您，打扰了。” “不客气，毕竟是我先做的不对。” 从曹丽霞这里离开，庞虎追上李唐。 “谁啊那是？” “省城监委副主任曹丽霞。”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就是一愣，但也仅仅就是愣了一下，点点头就继续往前走去。 这边呢，曹丽霞的爱人崔杰山也走到了她身边。 “等久了吧丽霞。” “没事儿，我也是刚到这里，你说的就是这家？” “嗯，刚开时间不长，味道还不错。” “那是，光看这些人就能知道味道应该好。” “刚才那是谁啊？” “李唐身边的警卫员，我刚才过来看到他一点都不讲究的坐在台阶上吃饭，就多看了两眼，引起人家的误会了，感觉他们有点敏感。” “李唐？”曹丽霞的丈夫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了。 “他敏感是正常的，今天凌晨刚抓了四个想对李唐不利的嫌犯，这次好像还要对他爱人和孩子出手，他现在肯定恼火的很。” “啊？今天凌晨刚抓的？” “对，刘局亲自带队，省里市里很多领导凌晨都赶都过去了，嫌犯现在在我们局审讯，金厅长，郑主任都一直在那里等着呢。” 崔杰山是市局分管后勤的副局长。 “既然领导都在那里，你走了没事儿吗？”听到丈夫的话，刚准备往面馆里走的曹丽霞脚下就是一顿。 “没事儿，我跟刘局说过了，都留在那里又没什么意义，走吧，快进去，我都饿了。” “嗯，走吧。” 这两口子现在都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也没想着再往上爬，就打算在现在这个职位上干着，干一天算一天，只要不犯错误，上级就算想把他们调离现在的岗位，那也得找好下家才行。 所以，对什么好像都不太在乎。 其实俩人都还年轻，崔杰山才刚满四十，曹丽霞还要小三岁，现在就已经一个正处级，一个副司局级，好好干，肯定还有上升的余地。 但这俩人都很清楚，再想往上走，那就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用杀出一条血路来说都毫不为过。 实在是太过凶险，他们两口子在经过仔细讨论过后，一致决定，就这样保持着就行，也不费劲吧啦的往上奔，但工作也要做好，至于以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样真的挺好的，知足者常乐。 …… 李唐现在碰到的问题就是停不下来，不管是下边那些人，亦或者上边的人，大家每一个人都被时代的车轮裹挟着，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去。 有没有掉队的？ 肯定有，掉队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后边追赶的人给拍死在沙滩上。 其实对于李唐来说现在也有些无欲无求的意思，因为他现在也已经顶到了行业天板。 才九十年代而已，就已经把一家药企干到现在这个高度，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 但是，如果要因此搭上自己和家人的幸福生活，那李唐肯定不干。 往回走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将医院从秦山药业剥离，然后他从公司离职，以后只一门心思的弄好医院，医院这边研发出新药了，交给公司生产和销售？ 不是不行，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控制每样产品的成本价，不至于如同现在这般看着吓人。 但是，上边会不会同意，是个关键问题。 以他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都不会同意。 秦山药业是个香饽饽，想扑上来啃一口的人不少，如果说现在忽然把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位置空出来了，看着吧，那绝对会厮杀的刺刀见红。 正是因为如此，省里也好，上边也好，绝对不会让出现这种局面，换谁当领导都一样。 大家要的是一个能挣钱的秦山药业，而不是残羹剩饭。 正是因为这样，李唐当董事长，柳小强当总经理，虽然俩人穿一条裤子，但也已经形成了一个平衡，没人愿意去打破这种平衡，否则，谁家能允许一名干部，长达十几年的担任同一个职务。 一边琢磨着，一边走着，李唐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吃饭的面馆距离单位并不远，没在一条街上，拐个弯就到。 走回到单位门口，李唐没让庞虎进去开车，二人又一起往家属院走去。 “虎子，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大诚，尽快再训练出来几个人，回头你嫂子身边也要有人跟着。” “三哥，不给嫂子身边安排乔总那边的女安保了？” “她们不能配枪，安排了跟没安排一样，还是咱们这边的人吧，平时不用跟，就她出门跟着就行。” “我知道了三哥。” “嗯” …… 九月三十，国庆前最后一天，同时今天也是农历中秋节，现在的中秋节可还不是法定节假日呢。 中秋节吃月饼，似乎全国都是这个习俗，惟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馅了。 发月饼，发米面油，秦山药业的员工如果在餐厅吃饭多的话，加上逢年过节发的米面油，完全都不用自己钱买。 早上来到单位，李唐在陈东和林川的陪伴下把各个部门分别转了一圈，连同实验室和医院那边也去了，要放三天假呢，大家出门要注意安全，家里和办公室的门窗都要关好，插头都要拔掉，该叮咛的都得叮咛到。 虽然这些问题都是老生常谈，但每到放假前，从上到下都会不厌其烦的一遍接着一遍叨叨。 安全生产，是经济跨越式发展中，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 其他企业不提，反正自从秦山药业建立的那天起，李唐就一直把安全问题挂在嘴边，实行的更是安全生产一票否决制。 为的就是让大家能警钟长鸣。 等从医院出来，都马上十二点了，李唐打算中午吃完饭就回化肥厂去，等他到家都已经一点多了。 今天天气不错，大诚送他到化肥厂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李妈正抱着小三月在这里聊天呢。 小家伙能认识他爸爸的车，远远的看到那俩往这边开的商务车以后，高兴的是手舞足蹈，李妈差点都抱不住喽。 “呦呵，这小家伙看到他爸这么亲的？” “可不是么，现在好多了已经，前两个月只要睡觉就找他爸，放到那会儿，我们想带他回来都不成。” “啊啊啊……” “好啦好啦，他下来就抱你啦！” 眼瞅着小孙子越蹦越厉害，李妈只能开口安抚道。 “嘿，他不黏他妈？” “还真不黏，除了喝奶，其他时候几乎都不找他妈。” “你家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哈，我家那小子，是除了他妈妈，谁抱都不好使，他爸抱了还上手打呢。” “哈哈！我家老三是一直受小孩子喜欢。” “对，你说的没错，唉，萍儿，你不打算让你家老三跟他媳妇儿再要一个孩子？” “我想呢，这一个都那么费劲，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提起再要一个孩子，李妈就是满脸的无奈。 “你家媳妇儿人家自己愿意再要一个不？” “她愿意啊，……” 说话间，李唐的车已经开到了大门口，小三月在奶奶怀里更是扭的不行，胳膊伸直了要往车跟前走。 “好好好，走走走，哎哟，你爸马上就下来了，你着急个什么劲。老三，赶紧的，你儿子都急的不行啦，你再不抱就该哭了。” “来了来了。”从车上下来，李唐连忙从老太太手中接过儿子，再向大门口的几位阿姨、婶子问个好。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被他爸爸抱上后，先是扭头在他奶奶脸上香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奶奶一样，然后才窝在他爸爸怀里，哦哦的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嘿，谁教你的？” 李唐伸出一个手指头划拉了一下小三月的脸蛋，小三月立刻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三” “哎，方姨” “你们单位还招人不？” “今年肯定不招了，已经满了，不过明年应该还要招，怎么了方姨，谁想进我们单位？” “你有亮哥家的佳佳。” “佳佳？佳佳多大啦？” “娃不好好学，那阵高中没考上，去上的秦山技校，学的会计，明年就要毕业了，明年毕业就十八了。” “嚯，真快嘞，有亮哥的孩子都十八了，我这才五个月，把一辈人都给差出去了。” “可不是么，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奔四的人了，能有几个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这么小。” “哈哈，这不是没办法么，是不是啊小三月。” “啊……啊……” “方姨，明年佳佳毕业以后，你让有亮哥给我打电话吧，进我们单位还得在车间干一年流水线呢，有的孩子心高气傲，人家就看不上。” “屁，叫我说那些看不上的就是矫情，现在这情况能有份稳定的工作都不错了，你们那工资又高，咱们厂现在部里准备移交给地方，现在已经把人事权、财权，全部给冻结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呢，今天中秋，明天国庆，今年愣是一粒米都没发。” 对于这些跟李爸李妈同一代的人来说，有份稳定的工作，那真的是比什么都强，所以，他们给孩子联系工作，首选的就是有编制的。 但她孙女上的是技校，如果联系行政事业单位，就算能进去，身份也只能是以工代干，想转干，难上加难，毕竟每年的编制就那么几个，大家都盯着呢。 所以，她才想着让孙女毕业后进秦山药业，有编制，福利待遇好，工资高，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工作。 “没办法，上边冻结人事权和财权，就是为了搞审计，也不用太上头，年底前肯定会搞完，不出意外，年底省里会给大家发一部分奖金，在职的和退休的都有，算是省里的犒劳和鼓励吧。” 李唐的话让在场几位姨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其他人这样说，她们可能还会半信半疑，但这位说的，那就绝对没跑了。 “老三……” “哎，刘婶儿，您说。” “能不能让省里给我们多发点。” “刘婶儿您这可为难我了，这事儿跟我也不挨啊。”听到刘婶儿的需求，李唐除了苦笑就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厂里的这些大爷大妈们都一样，最会玩的就是打蛇随棍上。 “就是啊他刘婶儿，这也不是老三的工作范围。” “嗐，我就那么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只要人家领导们还能想着咱们就行。” “呦呦呦，老三你快看，你儿子睡着了，还是赶紧抱回去吧，别让娃在外边睡，回头折腾感冒了。” 李唐低头一看，还真是，这小家伙靠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呢。 “妈，他啥时候起来的？” “吃饭前，吃完饭我看他不睡，就抱着出来了。” (本章完) 第612章 下一代 家里，李爸没在，宋小慧在对面房子里睡觉了。 他们回来之前，李元和李清就已经把两套房子里里外外的，都好好打扫了一下，他们回来了光住就行。 把孩子放到老爷子老太太睡觉的床上，李唐走到后院，刚一出来，就看到院子角落里已经空了的鸡笼子。 这个鸡笼在他的印象里距今已经有三十年了，里边来来去去的不知道养过多少只鸡，这个笼子也是他和哥哥姐姐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没有之一。 三十年了，这个笼子现在终于空了出来，第一次里边没有鸡，他看到后，莫名的就有些伤感。 走到笼子边上李唐蹲了下去，就那样看着空荡荡的鸡笼。 “干啥？又想吃鸡啦？” 李妈从屋里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好笑的问道。 “没，就是想自从我爸把它做好，这三十年来第一次让它空出来吧？” “可不是么，最后三只鸡全部进你媳妇儿肚子了。” “被你孙子吃了好吧！” “你要这样说倒也没错。哎老三……” “怎么了妈？” “你俩还打算要孩子不？” “我们反正没做过什么措施，如果有了肯定要，将来要罚款也好，要处分也好，我都认了。” “你俩有这个心就行。”李妈赞许的点了点头。 在老一辈人的心中，一直都是多子多福的想法，况且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当然希望老李家能够开枝散叶。 其实每年春季那次会议的时候，李唐也提过两次取销限制的议案，只是这时候的人，很难想象仅仅过了三十年，就会出现人口倒挂的现象。 究其原因还是成本太高，结婚的成本高，生孩子养孩子的成本更高。 自己都还过不前去呢，哪有心思去生孩子养孩子。 高昂的房价以及学区房政策，推高了很多生活成本。 两千年后，尤其是零八年后，土地经济以及房地产助推全国所有城市的生产总值狂飙突进，让国家的经济总量一年一个大台阶的迈步前行，看的老外是心惊肉跳。 没办法，房地产行业，建筑行业，实在是带动了太多上下游产业。 “妈，您今天怎么好好的又想起来，让我们继续生孩子的事儿了？” “嗐，这两天听你方姨刘婶儿她们念叨的了，哎……谁进屋了？” 正说着呢，这母子二人同时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孩子可还在里边睡觉呢。 “嘿，你俩下午不上班啦？” 来人是李元和宋小丽。 “妈，明天就放假了，下午也没啥事，我俩就回来看看。老三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也是刚回来一会儿，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老三，你儿子啥时候睡得？” 宋小丽进来后直接走到床边，看着在床上睡觉的小三月，满心满眼都是喜爱。 “也是刚睡。” 一听才睡，刚准备逗孩子的宋小丽立马就缩回了手，这要是弄醒哭起来可就麻烦了。 “没事儿嫂子，你就是把他弄醒也不会哭。” “算了吧，还是等他自己醒来，慧慧呢？” “在对门睡觉呢。” “我过去叫她去，这咋生个孩子给她还生懒了。” 看着宋小丽出后院去了，李元也走上前拉着弟弟就往后院走。 “干嘛啊哥？你也要过去那边？” “去，说什么呢你。”李元抬手就在弟弟的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然后掏出烟发了一根再给点上。 “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事儿？” “书远的事情。” “书远？他怎么了？” “就是他跟葛淑清那小姑娘的事情，他们寒假是从十二月二十二号开始，持续三周，他到时候打算买飞机票直飞蓉城，那丫头从这边回去，去机场接他。” “嗯”李唐点了点头，这是早就说好的。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么，咋了，你跟我嫂子还有其他啥想法？” “确实有，我跟你嫂子我们想，也借着这次过去见见那丫头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把他俩的事情定下来，反正这俩孩子已经自己私定终身了。” 李元有些无奈，虽然他和宋小丽都对葛淑清这丫头，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非常满意，肯定不会做出棒打鸳鸯散的举动。 但是…… 他们二人私定终身，还是会免不了让当父母的感到有些恼火。 听到大哥的话，李唐吸了口烟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可以啊，你们过去也好，还显得咱家比较重视，毕竟，人家家的闺女以后可是要嫁到咱家来的。” “老三，我的意思是……” “你想让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没等大哥把话说完，李唐就抢先说到。 见弟弟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李元嘿嘿一笑。 他想让李唐跟着一起过去，实际上就是为他撑腰的。 葛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老爷子是第一批授衔的校官，已经很厉害了，最起码这表示人家四五年之前就已经参加战斗了。 因为当时有规定，校官衔必须是四五年之前就已经参军，并且跟小日子战斗过得。 葛淑清的父母虽然是部队的文职，但想来应该也不一般，再加上一位当师长的大伯。 李元和宋小丽俩人过去，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所以想着把李唐拉过去，这样的话，不管对面是谁，他们都不怵。 “按理来说不是不行，不过，哥，那时候是年底，你觉得我能离开不？” “呃……”对啊，光算他们的时间了，却忘了年底可能是李唐最忙的时候。 眼见哥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又继续说道：“哥，咱爸的身份，岳父的身份，管他那边是谁呢，你哪里还用得着操心那些。” “说是那样说的，但毕竟是去别人地盘。” “那干脆你把咱爸请上不就行喽，有他老人家出面，啥情况搞不定？” “呃……老三，你觉得咱爸会去吗？” “哥，你有没有搞错，书远可是咱老李家的长子长孙，他的婚事是咱家的重中之重，咱爸为啥会不答应？” “就是，到时候我也去！” 说话的人是宋小慧，她姐都进屋里去了，她哪里还能再安稳的睡下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 这不，刚走到后院就听到姐夫和她男人说的话，直接就把话接了过去。 “啊？你跟我们过去孩子咋办？” “带着……呃……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是冬天，别给我儿子冻个好歹出来。” 刚准备说带上呢，宋小慧又摇了摇头，大冬天的带孩子出去旅游，到时候她想去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最起码李唐就不能同意，马上，等小三月整半岁以后，他就要开始给小家伙每隔一天用药浴洗一次澡，持续时间三个月。 三个月以后每七天再用药洗一次，再持续三个月。 也就是说，从十一月一号开始，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他都不能离开孩子太远，尤其是前三个月。 这个药浴主要就是提高孩子的身体素质，他们家每个孩子都享受过。 即便有书远书彤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即便他师父也不清楚他从哪里搞来的方子，不过经过一番辩证后，确认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方之外，就同意了李唐给侄子侄女用。 这也是他们家孩子很少得病的原因。 至于其他亲朋好友的，他都会把方子给开好，做父母的能坚持下来，那你的孩子跟着受益，如果坚持不下来，那就没办法了。 也有的他虽然并不会给洗，但会天天提醒，逼着他们给孩子洗，就比如马平安、田军他们四个。 “回头就听李唐的，让咱爸咱妈陪着你们一起过去，咱爸的身份，绝对够了。” “啥玩意绝对够了？” 屋里的李妈听了个话音，隔着房子门茫然的问道。 “妈，等年底书远去蓉城，到时候您跟我爸陪我和丽丽过去。” “可以啊，你爸那天还说呢，说跟你商量商量，既然要去，咱们家就正正规规的过去，把礼数做足了，回头问问葛丫头，看看她们那边有什么讲没。”李妈将后门推开一条缝，把头探出来说到。 “您问她是问道于盲吧，她们这帮子年轻人有几个还在乎礼数啊，其他人都不说了，就问书彤咱们这里定亲有什么讲究没，她绝对是一问三不知。” 一听老太太想问葛淑清她们那边都有什么讲究，李唐急忙拦住。 “我的意思是咱也别问了，就按照咱们这边的风俗给备着，只不过咱把那些要带上门的东西多弄点就行，我觉得，他们家应该能理解。” 一家人凑在一起聊着天，等小三月睡醒后院子里那就更热闹了。 “老公” 忽然宋小慧神秘兮兮的凑到自己男人身边。 “咋了？” “咱这二楼住的谁你知道不？” “知道啊，东户周永魁和薛桂枝两口子，跟我年龄差不多大，我们以前还是同学。” “那西户呢？” “西户是田方桂和张品洁两口子，田方桂跟军子还是远方亲戚，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现在东户和西户都离婚了，然后他们又互相结婚了。” “噗……啥？” 原本他们俩小声嘀咕，别人还没注意，现在李唐忽然变得这么激动，想不让人看过来都不行。 就连被姨妈抱着的小三月，都探个头呆呆的看着爸爸，不知道他为啥成那副模样了。 “咋了老三？” “哥，慧慧跟我说……”说着他就指了下二楼。 “哦，你说他们两家啊，呵呵，谁踏酿的知道他们是怎么考虑的，住对门还要来这么一下，一天就光让别人看笑话了，我跟你说，咱这二楼都快成化肥厂一景了。” 李妈一听说的是二楼，更是连话都不愿意说，生怕脏了自己的嘴一样。 他们也是昨天回来以后才知道的。 虽说婚姻自由，可这自由的过分了吧，有点违背道德的感觉。 这些年受外来思想影响，离婚，渐渐的也不在那么使人难以开口。 再加上现在也不用单位开介绍信了，自己去民政局或者法院就行，比以前可要方便的多，毕竟少了一道单位人劝的程序。 以前要开介绍信，有单位就单位开，没单位居委会开，不管谁开，都会劝一下。 有没有用处？肯定有，避免了很多冲动离婚的。 现在不同了，啥都方便，结婚、离婚都不在需要介绍信，但也正是如此，感觉好像让婚姻变成了一个快餐文化。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对婚姻这件原本应该非常神圣的事情，变得一点敬畏感都没有，那结婚誓词，就仿佛是放屁一样。 再然后随着手机的兴起，使人与人之间一下子没了距离，本来这应该是好事，可是…… 人们所向往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句话，仿佛成了笑话。 一边高喊着碰不到专一之人，所遇都是渣男渣女，一边却要跑到酒吧、舞厅里去找。 诚然，这里边也不可能都是坏人，但是，灯红酒绿之下，那颗已经玩野了的心，你怎么知道就肯定会为了你收回来。 “哥，那周永魁他爸周叔不说什么吗？就由得他这样胡来。” “说了又能顶什么用，反正给周叔气的是跑到厂里广播站，向全厂宣布他跟周永魁断绝父子关系。” 李唐听得咧了咧嘴。 “他们也不嫌难受吗？每天出来进去的都能碰到。”宋小慧探头看向姐夫问道。 “呵呵，他们难受不难受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人家两家的关系好像还挺好，有时候上下班还一起走呢。” 擦……人才啊！这绝对不是一般人的心里能承受的了的。 最关键的还是，竟然让他们这些奇葩碰到一起了。 “啊……啊……” 坐在宋小丽怀里的小三月身子忽然用劲蹲了两下，然后朝着他妈妈伸出了双手，想要让抱。 这是饿了，正常情况下，除了李唐之外，他基本上不会主动找谁让抱抱。 看到儿子伸出的双手，宋小慧起身将他抱过来，然后小三月就往她怀里一倒，脑袋就开始在她的怀里拱了。 “好好好，妈妈知道了，别着急，咱们进屋去。” “走，我跟你一起进去。” “老三，你觉得咱们厂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儿媳进屋去了，李妈也进去了，外边又只剩下了李唐李元哥俩。 “会越来越好。” “你是说，咱们厂归到地方上管理之后，比以前属于部里要好？” “省里这几年有钱，你没看多少大项目都是同时开工，等咱们厂归属到地方以后，立马就可以打报告，申请建设那条年产四十万吨的大颗粒尿素生产线。” 因为这两年就一直再说将化肥厂移交给地方管理，所以，厂里想上马一条新生产线都迟迟批不下来。 也是需要的钱多，这条生产线不是简单的一条生产线的问题，它是一个项目组成，其中包括主体工程，辅助工程，公用工程，储运工程以及环保工程。 需要购买的那条生产线，也只是主体工程里的一个小环节而已。 乱七八糟算下来，整个项目工程需要资金不少于四个亿，因为有好多设备都是要从国外买的。 就像那条生产线，还有环保工程需要用到的一些设备，这都需要从国外进口。 咱们国家现在对环保还不太重视，只是一门心思的发展经济。 而化肥厂是不重视不行，它这里如果不重视环保的话，那厂区周边根本就没办法生活，那些异味熏都把人熏晕了。 化肥厂从来都是舍得在环保上钱，这其实也就表明了一点，当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会影响到他的利益时，所有的领导都是环保先锋。 李唐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之前乔木他爸找他帮忙来着，所以他才知之甚深。 乔木他爸找他，就是想通过秦山药业担保，从银行给化肥厂贷笔款。 化肥厂自己倒也能贷，但一是贷不了那么多，二是贷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只能找秦山药业来帮一把。 李唐也无所谓，他知道最起码化肥厂三十年以后还活着呢，而且还活的不错，所以也就同意做担保。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边刚说好，乔爸回到厂里都开始让财务去银行走流程了，上边一纸令下，人事权、以及除了正常生产开支和发放工资外，其他财权暂时全部冻结。 呕吼，这下啥都干不成了。 化肥厂的人对于厂子即将归属地方管理，心中还是有疑虑的，担心以后的福利待遇会不会变差，担心厂子会不会像合成药厂那样，连工资都发不起了。 毕竟他们两个厂子都是属于化工部门的，现在又要同时归属于地方。 不过，化肥厂人家地方上愿意要，合成药厂人家地方也嫌是累赘，不想接收呢。 “你比我这个技术处处长知道的还多！” “嘿嘿，乔叔之前找我帮忙担保贷款，肯定要跟我说清楚的。 对了哥，这次等咱们厂归属地方管理以后，肯定会有一次比较大的人事变动，怎么样，你想不想动动？” 李元是四七年生人，今年虚岁都四十七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动一动，以后就没有年龄优势了。 要么在厂里提一级，要么跳出厂子，就看他自己怎么考虑了。 听到弟弟的问话，他也没矫情，点点头说道：“那就交给你了，我跟你嫂子在厂里工作二十多年了，也没想过要从这里跳出去，现在家里的钱又不完，我就是想看看，咱们厂能不能越变越好。” 李唐伸手拍了一下哥哥的肩膀，李元对这里的感情要深厚的多，当年这里刚开始建设的时候，他可是帮忙搬过砖的。 “放心吧哥，咱们厂肯定会越变越好。” “借你吉言！三子，你回头在省城帮彤彤也注意看着点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 他一个大闪身差点没把李唐给闪到地上去，愣了半天才跟着大哥的思路把弯给转过来。 “我说哥，你不会是担心咱家彤彤嫁不出去吧？” “那怎么会。”李元非常干脆的摇摇头：“就凭我闺女的长相、学历、家世，我从来不担心她会嫁不出去，我是担心她所遇非良人。 你应该很清楚，彤彤从小对你就特别迷恋，找对象也想照着你的模子找，可如果真的让她遇到一个跟你一样少年老成的，我估计咱家彤彤会被人家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咱们家的孩子啊，从小还是被保护的太好，很少见到这个世间恶的那一面。” “呵呵，哥，你小看你闺女了，我为什么让彤彤去学法律，就是想让她多见识见识法律底线下人性的泯灭，要说见识恶，谁又能有公检法见识的多。 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一码归一码，是该教教她怎么辨别别人对她是否真心，放心吧哥，有我在，咱家彤彤将来肯定找个好婆家。” …… 五点多，李妈出来准备做饭，李清也带着已经放学了的佳宁回来了。 四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张佳宁坐在沙发上把弟弟挡在里面，陪他在这里玩耍着，一个十岁，一个还不到半岁的姐弟俩，玩的还挺好，时不时传来啊啊的声音，以及小三月咯咯咯的笑声。 晚饭很丰盛，从去年十一之后，李爸李妈过去省城照顾宋小慧，整整一年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再没有在这间屋子里聚过餐。 看着公公婆婆脸上丝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宋小慧心中微微一动。 吃完饭，收拾完，按照惯例，他们两口子又抱着孩子在家属院里遛弯了。 “老公，这次再回去，就不让爸妈回去了吧？” “嗯？咋了？” “呦，老三，你放假回来了？” “哦，敏成哥，今天下午回来的，刚吃饭完出来消消食。” “行，转吧，没事儿了到家里来坐。” “好嘞！” 在家属院里转就是这样，走不了两步就是个打招呼的，走不了几步就是个打招呼的，有的只是打声招呼，然后各走各的，有的还要拉着你聊半天，出来半个多小时了，二人连五百米都没走出去。 再次跟一个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后，李唐偏过头看着自己老婆问道：“你刚才说让咱爸妈不过去啦？” (本章完) 第613章 会前 “嗯呢，我发现从昨天我们回来，咱爸妈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在咱那边虽然一年了，家属院里也认识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因为你的关系，对咱爸咱妈都是以捧为主。 咱爸妈都快七十的人了，什么感觉不到，所以你看后来，咱爸连他最爱下的象棋都不太去了。 我觉得吧，爸妈给咱们带孩子没错，我特感激他们，但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没了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咱妈，把你和哥姐仨人辛辛苦苦带大，又给他俩把四个孩子带大，现在又轮到咱家，她真的一辈子都是围着这个家在转，从来不考虑自己。” 宋小慧的话让李唐沉默了半晌。 有的时候，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忽略一些天天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总会把某些事情当成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老婆，你说的对，是该让咱爸妈享享清福了，但你一个人带孩子可以吗？还有，下个学期开学你就要回去代课了，到时候把孩子带到学校方便不？” 一岁以后给孩子断奶喂奶粉都可以，一岁前李唐觉得还是母乳喂养的好。 宋小慧这次休了近一年的产假，学校已经特别照顾了，要是再休一个学期，就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 结果没想到，宋小慧大咧咧的摆摆手说道：“没事儿，下个学期我再请一个学期假，就说我手头这个论文项目还没结束呢，让学校再给我点时间，到时候这篇论文肯定发个顶刊。” “呃……你不是都写的差不多了么。” “咦？老公，你看过我这篇论文？” “你又没说需要保密，我那天见电脑没关，就看了下。” “你能看懂？”这才是宋小慧想问的关键。 她这篇论文里用到了很多新数学模型，来做经济发展的预测，尤其是论文最后那一部份，由模型推导数据，着重预测了九七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很是晦涩难明，不是搞这个专业的人，还真的很难看懂。 李唐也看不懂那个推导的过程，但他能看懂结论，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老婆就把这篇文章发出去，那么四年后，他老婆在全球宏观经济学这个领域内，将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如果明年发，那在这期间会不会别人也预测出来什么，这样的话，她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开玩笑，我肯定看不懂，但我知道这种有部分预测性内容的论文，还是要越早发越好。” “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我跟我的老师沟通过，这次的预测实在是太过前卫，到底要不要发我还正考虑呢，实在不行我就重新水上一篇宏观经济预测发出去，相信我想发的文章，老美那几家顶刊还是非常愿意给我发的。”路灯的照射下，宋小慧呲着牙笑了笑，洁白的牙齿熠熠生辉。 可是，李唐可没心思笑，这才是真正的开玩笑啦！ 他急得差点没跳起来，这怎么能不发，这么好的一个刷声望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必然会遭天谴的。 “不不不，老婆，我觉得你还是发这篇最好。” “为什么？”宋小慧有些好奇的偏过头看着自己男人。 “你想啊，你的预测如果成真了，那会给你带来什么？” “会带来什么？会带来……嘿嘿，老公你还真敢想，我都没往那边想过。” 宋小慧转头看了看前后，发现刚好这阵没人，踮起脚尖在李唐的脸上香了一下。 被爸爸抱着的小三月看到妈妈亲爸爸，他连忙也亲了一下，亲完后还示威似的冲着她叫了两声。 “嘿，你个小瘪犊子，故意气我是吧？” “啪” 小三月的小屁屁，又被妈妈拍了一下。 李唐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老婆，骂人归骂人，但能不能别把咱俩也搭进去，他是小瘪犊子，那咱俩是啥？你这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也太划不来了。” “呃……嘿嘿，来老公，你把他给我，让我抱。” 我们小三月最聪明，刚被妈妈接过去，他就在妈妈的脸上香了一下，直接就让宋小慧没脾气了。 “李唐，我跟你说，你儿子以后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连走路都不会走呢，话都不会说，竟然就学会拍马屁啦？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哈哈，这还不好吗？以后我儿子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切，我担心他以后变成马屁精。” “那怎么可能，你儿子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以后就算啥都不干，在家里光混吃等死，他的钱也不可能的完，谁能让他去拍马屁去。” “干嘛？你不打算让你儿子接你的班啦？” “中医大夫的班我肯定想让他接，至于秦山药业，这可不是家族企业，我说了不算。” “啊……啊……” “哦，我家小三月困了是吧？好，咱们回家睡觉觉。” “啊……” 这会儿也已经快九点，到了孩子该睡觉的时候，见小三月一边叫着一边抬手揉眼睛，宋小慧知道，小家伙这是困了，转身就往家那边走去。 “老公，回去以后你跟咱爸妈说一下咱俩刚才商量的结果。” “行，还是你这个当媳妇儿的观察的仔细，我这个儿子不孝啊。” “哪有那么夸张，咱俩是一家人，我孝顺跟你孝顺那不都是一样的，况且你到我爸妈那边可比我要孝顺的多。” 以宋爸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管换了谁都愿意去孝顺二老，可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在身边陪着。 但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已经活成人精精的宋爸宋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宋妈一直都对自己当年做主，把小女儿许配给李唐而感到沾沾自喜。 李唐对他这个岳父，从刚开始的地区副专员，到现如今的省主任，他的态度这些年是从来没有变过，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唯一那啥的可能就是有时候他也会抱怨，想见一次老丈人有点难啊，还得预约，真是让人牙疼。 他也不想想，他预约了最起码能见到人，别人预约想见他，可是十次有九次都见不到的。 “慧慧呢？” “抱着孩子先回那边了，孩子困了已经。” “那你也早点过去休息吧，我跟你妈也准备睡啊。” “呃……爸妈，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件事情的。” “什么事儿？” 眼瞅着就要冬天了，李妈担心自己小孙子过冬的袄裤不够穿，这两天正抓紧时间给做呢。 听到李唐的话，坐在床边正缝裤的李妈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问道。 “就是……慧慧让我跟你们说，十一以后，你们就别过去了。” 见老太太眼一瞪就想说什么，李唐连忙抬手向老太太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您二位先听我把话讲完，慧慧没有一丁点嫌弃你们的意思，她就是发现昨天您二位回来后，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他最后补充的这句话让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诧异，这个小儿媳观察的还真仔细。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老三，那我们也得过去，白天你上班走了，慧慧一个人再管不了孩子怎么办？” “管不了她可以抱着到单位来找我，这根本不是事儿，另外，您二位在这里，以后周末我还有借口回来，我觉得啊，只有回到咱们这儿，我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他的话让二老再次对视了一下。 这次没等李妈说啥，老爷子先开口了：“老三，你自己觉得慧慧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能行不？” “我觉得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可以到单位来找我么，又不远。” “那……明年她去上课后孩子怎么办？” “爸、妈，慧慧打算下个学期再继续休假，等到明年九月再去上班，到那时咱家三月都一岁多了，回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去他姥姥家住一段时间，两边来回跑着，要不了多久就该上学了。” 老两口动心了，他们在省城住的确实有些烦闷，都没个能说话的人，出去在院子里，那些人话里话外的都是在拍马屁，偶尔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啊。 眼见他们动心，李唐忙又劝了几句，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见事情已经说定了，他就准备回对门休息去啊，又没老爷子给叫住了。 “老三，你乔叔上次给你说的事儿到底怎么个章程，你怎么也一直都不回个话。” “您是说收购合成药厂那件事儿？” “对啊” “事情我记着呢，本来就打算这次回来找乔叔见面说的。” “那你到底是打算收购还是不收购？” “收购还是算了吧，那家厂从上到下的问题太多，我可不想到最后是没吃到羊肉却弄了一身的膻味。 爸，我估计我把乔叔拒绝以后，部里可能还会联系你。” “联系联系呗。”李爸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别说他已经退休了，就算他还上班，也不可能对自己儿子主政的单位事物指手画脚。 所以部里想通过他来改变一些事情，那也是想瞎了心。 “行啦，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过去啊！” “哎老三！” 得，咋好像走不了了，老太太又开口把他叫住。 “怎么了妈？” “你回头记着把猫给我送回来，家里少个那小玩意，总感觉缺点啥。” “行，我托人给我爸买的车回来了，等节后挂好牌子，连车带猫一起给你送回来。” 提起车，老太太就又有话说了。 “我都不知道，都有车了，还买那车干啥。” 李爸则是猫在一旁双眼放光的不吱声，男人嘛，很少有不喜欢车的，尤其是这种全尺寸的大型suv。 “你是不是给大元和建军也一人买了一台？” “嗯呐” “唉……你个兔崽子你就败家吧。”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挥了挥：“行啦行啦，滚回去睡觉吧。” 李唐缩了缩脖子，急忙从后门走了出去，刚出去就听到老太太又开始批评起老爷子了。 “死老头，你也是，让孩子买那车干啥？啊？咋滴，家里现在这车坐不下你啊，你屁股大啊？他败家你就跟着他败？老夫聊发少年狂？” “哎呀，我的夫人啊，就你儿子那挣钱速度，就是一天买一辆，连着买一年也不了他几个钱，这怎么能说是败家呢？” “呃……”老太太被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儿子愿意孝顺咱们，咱们接着就行。” 夜，越来越深！ …… 十月三号下午，李唐从化肥厂家属院返回省城的时候，他老婆和孩子没跟他一起走。 小慧打算带着孩子在这里再住两天，省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孩子在一起已经五个月了，猛然间分开了二老会受不了。 等到十月六号中午，庞虎才开车过来把她们母子二人接回去。 七号，他们一家三口再加上庞虎共四人就从省城机场出发，去四九城了。 李唐比他老丈人还有姚领导等几个也要一同开会的人，去的早一天。 四九城这边接他们的人是秦岭建工在这边项目部的经理，说是来接机，其实就是过来送车。 一个多小时后，时隔七个月，李唐再次见到了他师父师娘。 而宋小慧上次见师父师娘，还是去年八月初送书远去老美读书时，当时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怀孕了。 现在再见，孩子都五个多月了。 见到师父师娘第一步，永远都是磕头行礼，二老坐在那里受了礼后，老太太就着急的连连拍手，示意李唐快把孩子给她。 “三子，孩子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李泽新，小名叫三月。” “三月？” 关老爷子和老太太闻言都是一愣。 “嘿嘿，师父师娘，是我当时忽然发现我儿子的农历生日是闰三月，而下次的闰三月要到三十多年后了，所以顺嘴就小声嘀咕了句小三月，也就怪了，本来人家睡的正香呢，就毫无征兆的醒来了，也不哭也不闹，我一看，得，干脆就把小名定成三月吧。”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简单好记。” 看到老婆陪着师父师娘聊的正开心，李唐转头看了看，冲着大师兄和大师姐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了主屋。 关家的老大关东亭和关家的大女儿关新英对视一眼后，跟着来到了屋外。 “大师兄，大师姐，师娘的身体状况你们清楚不？” 二人满脸苦色的点了点头。 “师弟，我们清楚，老爷子也清楚，老爷子国庆节那天还说了，说……说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最多也就是一年的事情。” “唉，师父说多了。” “啊？” 李唐的话让关东亭和关新英大惊失色。 “师……师弟，我妈……我妈还有多久？”关新英激动的上前拉住李唐的胳膊，硬是压住自己的声音问道。 “我没看错的话，不会超过半年，等会儿我再给把个脉看看具体情况吧。” “半……半年？！” 关东亭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师弟，你……你会不会看错了？” “大师兄，我也希望我看错了。” 李唐的医术怎么样他们都很清楚，之所以还要再多问一句，只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而已。 三个人没在外边多待，又说了几句后，李唐就先进屋了，关东亭和大妹关新英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小弟东阳和小妹新娟都叫回来，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给他们也说一声。 关新英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赶巧，她今天是刚好过来看二老，碰上李唐他们一家三口过来。 屋里，关东亭的两个儿媳妇有些紧张的拉着小马扎坐在老太太身侧，生怕老太太万一手不听使唤了，把人家孩子摔到了怎么办。 小三月秉持着自己讨喜的一贯作风，坐在老太太的腿上，扬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另一边的关老爷子，没一会儿就祭出了自己的无敌笑容大法，直接就把二老给逗的哈哈大笑，一时间让人都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大人在逗孩子，还是这个孩子在逗大人开心。 “三子……” “师父” “你打算让你儿子学中医吗？” “有这个想法，等他两三岁了我先教他一些简单的口诀、儿歌之类的，看看他有没有兴趣。” “呵呵，好！”得到肯定的答复，关老爷子高兴的点了点头。 从去年知道李唐的妻子终于怀孕后，老爷子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代人，对有后无后看的还是非常重的。 哪怕是老太太这种早期接受过国外思想的人也一样。 “师父，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有另外一件事儿要先跟您报备一下。” “什么事儿？是不是关于你收徒的问题？” “跟这个没关系，是关于关和堂的。” “怎么说？” 听到关和堂，正跟宋小慧说话的老太太也停下看了过来。 “我打算把关和堂开遍全国，想从您这里请个准字。” ？！ 关老爷子和老太太俩人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 老爷子更是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三子，你……你说什么？” “师父您没听错，我打算把关和堂开遍全国。” “好！哈哈！好！”老爷子激动的连拍了好几下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还跟你现在已经弄的那两家医院一样？” “不”李唐摇了摇头：“我打算弄的跟过去一样，关和堂回归它的本质，相当于开一家中草药铺子，每家铺子都会配若干名坐堂大夫……” 给师父好好的讲了一下自己对医院做出的规划，关老爷子不停的点着头。 这一说就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看着师娘中午就喝了半碗粥，吃了两口菜就进里屋休息，刚才借着搀扶的机会给把过脉的李唐，皱了皱眉头。 “三子，你看出来了吧？” 看着师父期盼的眼神，李唐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师父的意思，是想问他还有没有办法给师娘续命，办法肯定是没有，不止没有办法，他还得告诉师父，您老人家判断错了，师娘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可这话难出口啊！ 借着低头喝汤的机会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先瞒着师父，等他跟关家的四个儿女商量好了再说。 “看出来了师父，您让我好好想想。” “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吃完饭，关东阳和关新娟就过来了，刚好，老爷子中午也要午休，倒是给他们留了个说话的时间。 中午一点多，二老午休，宋小慧也带着孩子在中院西厢房客房休息，李唐和关家的四个儿女，以及关家的长子长孙关朝辉一起，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说着话。 “小师弟，我妈的身体……” “没什么好办法了。”听到三师兄的询问，李唐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刚才吃饭前我搀她的时候顺带手摸了一下脉，早上我说半年都说的有些乐观，应该说能过完这个春节都不错了。” 现在是九三年十月初，明年春节是九四年二月份，满打满算……四个月！！！ 关家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 老太太活了一百岁，即便死也是喜丧，作为儿女们，他们原本不会太过悲伤，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很清楚，老太太只要不在了，老爷子很快也会跟着离去，同时失去父母，双重打击才是他们最受不了的。 见他们没说话，李唐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师兄……” “你说” “我不知道师父师娘对这座宅子到底是怎么安排的，那是你们关家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想说的是，如果将来你们想卖掉这座宅子，请一定要卖给我，不管外边谁给你们报价多少，我都出双倍的价钱。” 关家几人听的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也随之剧烈的跳动起来。 钱这个东西，总是能让人的肾上腺素迅速飙升起来。 已经马上八十的关东亭，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呃……小师弟，老爷子老太太立的有遗嘱，说这座宅子坚决不能卖。”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说的意思是，如果……假如……” (本章完) 第614章 升格 按照李唐的想法，他原本是打算给关家送上百分之一、二，未来他掌握的关和堂的股分，当然啦，只有分红权，算是他帮师父师娘给后代留下的一点经济保障。 刚才吃饭前跟师父聊的时候说到这里，被严词拒绝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按照李唐的计划，关和堂百分之一的股份价值都要上亿，关老爷子担心，等他不在了，等东亭他们四个第二代也不在了，家里的孩子们能为了那点家产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该啥样就啥样，让他们个人去奋斗吧。 师父都这样说了，李唐当然不会再非要给。 他之所以想这样做，也只是打算把欠师父师娘的恩情，还到他们的子女身上而已，不过既然师父不同意，那就算了。 现在跟关家儿女说宅子，也是担心将来他们要用钱，把宅子卖了。 师父师娘如今的的身体状况，李唐也顾不上过多的难受，人都有这么一天。 等李唐在四九城开完会，带着老婆孩子回到省城，时间都已经走到了十月中旬，树叶变黄的也是越来越多，一阵风刮过，就会有不少发黄的树叶随风飘落。 回来后过了十天，时间来到十月底，克雷格就从老美火急火燎的给飙了过来。 原本他是打算月初过来呢，结果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下，这一耽误可好，直接就到十月底了，早就心痒难耐的克雷格一听说李唐回去了，早就准备好手续的他连忙搭乘自己的专机飞过来。 十月二十六号，昨天才赶过来的克雷格，连时差都顾不上倒，一大早就跑过来见面。 “李，好久不见！” 刚一见面，克雷格就给李唐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好久不见了！” “李，快快快，让我欣赏一下那个抗衰老的药剂。” 抗衰老？ 省外联办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单词后就是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眼前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那这种事情胡乱开玩笑。 不过，抗衰老啊这可是，难道已经搞出来了吗？ 李唐笑着拍了拍克雷格的后背，伸手虚引请他坐下，自己坐到了另外一边。 “别着急克雷格，那就是透明的液体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我这里准备了些注射针剂前，和注射针剂一个月后的效果对比照片，你可以先看看。” 随着李唐的话音，公司外联部的工作人员将一本相册放到了克雷格面前。 相册内一共有二十个人的照片，男的有七人，女的有十三人，其中男女各有一位是老外，这两位老外是省城外语学院的外教。 每个人的照片都是注射前拍了一张，注射后，每个星期都会拍一张总共会拍四张。 如果按照牌照的顺序一张一张看，感觉注射后的变化似乎不是特别大，但如果拿注射后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和注射前拍的那张照片对比的话，就会发现，说天壤之别有点夸张，但效果还是特别好，尤其是看那些局部照片就能看出来，效果非常显着。 “李，就凭咱们打交道这么多次的交情，这次的药剂不用实验，你直接报价，我直接采购，但还是跟提高身体素质的那支药一样，只能由我们代理。” 看完相册，克雷格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是必须的！”李唐点了点头。 他也没打算再让别人来代理了。 “这款药剂跟y针剂一样，都是肌肉注射的，五毫升一支，一年内只能注射一次，次数多了的话不会有什么叠加效果，当然，钱实在是多的话也无所谓，这款药的报价是二十万。” 虽然没提单位，但克雷格很清楚，肯定是刀了，而不会是软妹币。 最关键的是没提代理费，这就表示让他自己说呢。 “老规矩，代理费跟之前一样，还是二十亿，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这次我带走五千支，哦，还有之前那个y针剂，我这次也要再订购五千支。” “没问题克雷格，跟你合作就是简单，这款药以后就叫……z针剂好了。” 年近六十的克雷格这次终于没忍住，给了李唐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伙每次给新药取名字都是这么随意，关键是，从名字上你根本就分不清这个药到底是干嘛的，弄得跟那些神秘药剂似的。 看到克雷格的白眼，李唐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个白眼为何而来。 大方向定下了，李唐和克雷格二人就走出了会议室，剩下的合同细则，就是下面人的事情了。 二人走出十六楼的小会议室，来到了会客室，这里的沙发坐着还是能舒服些，省外联办的工作人员也跟了过来。 “李，我派人送过来的那三个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目前来说还是私事，而且在老美国内还属于高度保密的状态，所以克雷格没在会议室说。 “你上次送过来那三个人，其中有一个送来时病情发展的就已经比较严重了，晚上睡觉时必须上呼吸机，否则很有可能会死掉。” “对，我知道。” “现在这个病人已经完全脱离呼吸机了。” 李唐的话，让克雷格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至于另外两个病人，怎么说呢，如果一直服药，可以抑制住病情，不让它再继续发展下去，但是，想治好也不容易，而且，三个病人的病例数还是太少，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对于患者的多寡，克雷格没说什么，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李，过几天会有一个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病人过来找你看病，他得的就是这个病运动神经元病，拜托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治疗他。” “这个你可以放心。”李唐非常痛快的点了点头。 “每一位来找我看病的病人，我都会全力以赴对待，不管他是什么病。” “我先谢谢你，李！这位病人，对我真的非常重要。” “不用客气。” …… 克雷格先一步离开了，他还要赶去机场搭乘专机飞往袋鼠国，在那边还有重要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之所以这么忙还要跑这一趟，为的其实就是看看老朋友。 他的离开并不影响后续谈判的继续进行，一笔代理合同，两笔采购合同，合同总金额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五亿美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谈完的，大家即便再熟悉，再经常合作，这类合同即便谈成了，各项条款也需要法务一个字一个字的扣，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就在李唐以为他暂时没啥事儿的时候，港岛的宋德安来了。 现在，距离抓住那四个嫌犯已经马上一个月了。 而按照四个人的交代，在国庆节刚收假的时候，省城公安局的民警同志就远赴沪市，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找到了那四人的上线，不过……找到的地方却让人有些头大，殡仪馆停尸房。 没错，那位上线死了，死亡时间是九月二十九号，死于自杀，服用了些氰化钾。 此人是在出租屋内自杀的，身份证是假的。 沪市警方又对于他为何自杀，还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也因为一直没能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所以尸体一直被保存着。 这下好啦，随着秦省警方的到来，沪市这边终于搞明白了他究竟为什么自杀，但真实身份依然成迷。 现在随着这个人的死亡，这边这个案子算是彻底查不下去了，因为那四个人除了跟此人有联系之外，其他的所有事情也是毫不知情。 而宋德安此次过来，也没能带来什么消息，他们和义群说把港岛翻了个底朝天，那绝对是夸张啦，但该打听的也确实打听了个遍，一丁点这方面的消息都没能打探到。 看样子，杀李唐的命令，应该真不是从港岛传出去的，否则，雁过留痕，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现在这个案子似乎变成了一个无头案，让所有人的心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阴影归阴影，日子还得照常往前过。 随着新合同的签署，资金一笔一笔全部到账，秦山药业九三年的全年任务提前两个月超额完成。 截止到十月底，国内营收近三百亿，创汇超一百五十亿美元，不计汇率变动，秦山药业今年前十个月的总营收已超一千五百亿软妹币。 国内所有企业，不算那几家情况特别特殊的，可以说，在秦山药业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不出意外，到了十一月中旬，日报上再度刊登了一封上边给秦山药业的贺信，这都快成惯例了。 如果说以前看到贺信，还会有人吐吐酸水，现在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连个打电话过来说上一声恭喜的人都没了，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秦省的领导都见怪不怪，估计等什么时候完成不了任务，可能大家才会侧目多看两眼吧。 …… “你说什么？放开市场，让国外那些护肤品公司可以在国内销售你们公司的产品？” 省府领导办公室，姚领导听到李唐的话后，神色间变的极为诧异。 “对，以前卖的都是国外的代理权，他们的其他产品我们不管，但产品中只要有我们的产品，就不能在国内销售，从明年开始，我打算不做这个限制了。” “李唐同志，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的产品在国内卖不动了怎么办？” “无所谓啊，以前是我们直接卖给消费者，以后就是转了一道手的问题而已，市场规模就那么大，要么买我们的产品，要么买其他公司的产品，那些公司的生意好了，他们照样要从我们这里进货，无非就是他们自己改变了一下包装而已。 而且……领导，说实话，卖给他们我们挣的其实还更多。” “那是不是老百姓就要多钱？” “这个我可就控制不了了，这两年小日子的产品在国内可没少挣钱，很多老百姓就认人家国外的牌子，觉得人家的产品比咱们得好，情愿掏那份高价。 我觉得吧，与其市场份额被小日子的产品一步步的蚕食，那还不如让欧美代理咱们产品的公司也能进来分一本羹，这样咱们挣的钱还能不少。” 李唐也很无奈，他倒是想让国内的消费者用上物美价廉的好东西，可有的人就只认国外的牌子，他能有啥办法。 “那这样一来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外汇收入就会有所降低？”姚领导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的想法是跟那几家谈代工，就比如说雅诗兰黛，他们的产品如果要卖到国内，他肯定要想办法在国内建厂或者找代工，否则，他在国外生产好再卖到国内来，可能裤衩子都能赔没了。 我们争取把他们的代工拿过来，这样的话，一来产品能从他们身上挣一笔，二来再挣一笔代工费，算下来其实比光卖产品挣的还要多。 当然啦，这个还需要谈，至于说外汇这部分，如果我们代工的产品他们觉得质量不错，能直接销售到欧美国家的话，很有可能将来挣的比现在挣的还要多。” 姚领导没急着发表意见，拿起烟给李唐丢了一根，再给自己点上一根后，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吧，你先写上一份计划过来我看看。” “没问题。” “还有啊李唐同志，那份将医院独立出去的工作报告我看了，我跟宋主任还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在一起探讨过，原则上我们同意你的想法，但你还需要再拿出来一份更加详细的工作计划出来。 另外，医院如果独立了，行政级别该怎么定，主管部门该怎么定，这些都是问题啊。”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个问题，上次那份工作报告，其实我考虑的也不是很全面，这段时间我又认真考虑了一下，您看这样行不行。”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姚领导办公桌上的笔，又抽过来两张空白信纸，在上边开始写写画画。 “领导，首先我需要明确的一点是，我听说上边有意把我们秦山药业的行政级别提升到副部级，这点是谣传还是说已经提上日程了。” “怎么，宋主任没告诉你？”姚领导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真没有，平时在家里，我跟我这位岳父大人其实不太谈公事。” “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上边确实有这个想法，也正在讨论这件事儿，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依然会是高配。” 姚领导的话，让刚准备在纸上写东西的李唐，手下就是一顿。 公司行政级别提高后，他依然会高配，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可是……他还不到四十岁啊。 看着李唐瞪大的眼睛，姚领导笑了笑：“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我有想过给公司升级，可我真没想到还会让我高配。” “其实也正常，这些年在经济上你所做出的贡献，是谁都无法回避的，有过必罚，有功当奖，这是咱们组织的一贯原则，公司升格，相当于给其他干部都提了一级，总不能给你这个最大的功臣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如果真是那样，我估计很多同志都会有话要说，因为此风不能涨，这牵扯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 李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丢到了脑后，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的给姚领导讲起了自己的一些构想。 其实无非就是公司集团化重组，这件事情牵扯很大，为了搞清楚了李唐的想法，姚领导把接下来的一个会议都给推了，二人中午吃饭都是秘书给打到办公室吃的，等彻底搞明白，时间都已经走到了下午四点多。 昏头涨脑的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刚走到停车场这边，就看到乔木和庞虎俩人正蹲在他的车前，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嚯，你可终于出来了。” 看到李唐过来，乔木丢下手中没抽完的烟站了起来。 “你咋也过来了，给谁汇报工作啊？” “汇报啥工作啊，这不是听说省里要上马两个重点工程么，我过来老丁这里看看他们这次是打算招投标还是咋弄，我听虎子说你在这儿待了一天了，是有什么事儿啊？” “嗯，想把公司集团化重组，跟姚领导汇报一下，争取得到领导的支持。你说的那工程什么情况，要不要我跟老丁打招呼？” 老丁是省里的主管建设工程的副领导，乔木说的重点工程其中一个是一批拆迁安置房的建设，算下来大概有七八栋单元楼，都是二十五层以上的高层建筑。 这一世省里因为有钱，目前在建或准备建的很多项目，李唐上一世都没听说过，就像这批安置房，拆的是南郊这边的几个城中村，看得出来，确实是有钱了。 上一世这几座城中村的拆迁，都到两千年以后了，的钱比现在多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暂时还不用，有需要了我肯定会跟你说的。”乔木摆了摆手。 这个兄弟是他们的镇国神器，轻易不能动用。 “你没啥事儿了吧？” “我没啦，刚才出来看到虎子一个人在车跟前转来转去的我才过来。” “你车呢？” “大哥，我跟你不能比，我的车在大院外边停着呢。” “那就走吧，先上我的车。”李唐笑着拍了下乔木的胳膊，示意他上车。 …… 回到公司都已经快五点了，看看距离下班还得一会儿，李唐直接来到了柳小强这里。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省里原则上同意了咱们的构想，具体实施细节咱们确定下来以后，给省里报备一下就行。” “那行，年底前这段时间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我跟他们几个具体商量一下吧。” “嗯，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明年前半年争取全部落实，中医馆的建设明年一定要开始。 老柳，另外我再给你透露一点，咱们单位升格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估计，最晚可能明年过完年升格文件就会下来，让下边的人这段时间都把尾巴加紧，这关头如果谁掉队了，那他就慢慢后悔去吧。” 升格！ 听到这个词，就连一向对升职看的比较淡的柳小强，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一步升天的好机会，虽说只是享受待遇，跟地方领导肯定没法比，但怎么说呢，待遇到了就行了。 当年刚调到药厂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些年跟在眼前这位领导的身后，顺风顺水的一路走过来，终于要走到他人生的最巅峰了。 “我……” 看着柳小强有些忐忑的神色，李唐笑了笑：“你可以放宽心，除了你，我不会同意任何人过来跟我搭班子。” “董事长，我还真没想这个。”柳小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都跟做梦一样。” “是啊，十四年前咱们谁能想到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当时咱们还为年营收破十亿而沾沾自喜呢，这一切也都是咱们应得的，这些年没白没黑的带领着兄弟们努力着，不就是为了今日的团锦簇么。 继续努力吧兄弟，希望下一个十四年我们依然在一起并肩作战。” “那是必须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赶我走，只要组织上不调走我。” 柳小强点了点头，起身弯腰向李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李唐笑着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他们俩搭班子执掌秦山药业十四年，可以想见，以后只要上边不强行做出改变，他们俩还会继续这样走下去，至于未来能将这家公司带到何种高度，现在还没人能想象的到。 “董事长，那对于独立出去后的医院，第一任总经理你是怎么考虑的？” “让国庆上吧，我的意思是总院享受正厅级待遇，比其他分厂高一级，让一院的王勇则和二院的杨平当副总，具体的回头上会再讨论。” “好” (本章完) 第615章 贩卖信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关于单位升格的事情，李唐和柳小强都没往外宣传，每临大事有静气，越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越是要能沉得住气。 毕竟，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时间缓缓的走到了十一月底，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早上起床也是越来越困难。 “老公，给你儿子把衣服穿上来，这小坏蛋捣的很，我给穿他不好好穿，别一会儿折腾感冒了。” “咯咯咯……” 已经半岁多了的小三月，穿着奶奶给他做的睡袋，躺在床上一扭一扭的，就是不好好配合妈妈穿衣。 气的宋小慧没法没法的，只能是大声叫自己男人过来。 “来了来了！这才几点啊，又没啥事儿，你俩继续睡呗，穿衣服干嘛？” “我才不跟他一起睡呢，哼，我都打算把你儿子送回化肥厂去啊。” 宋小慧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被丈夫抱起来的儿子，引得小三月又是咯咯咯的一阵笑。 “哦吼，三月，咋办，妈妈想把你送回到奶奶那里去，你去不去？” “啊……啊……” 其实如果不是孩子才七个月，还没打算给断奶，可能上次国庆节的时候，他妈妈就把他丢在化肥厂了。 宋小慧通过这几个月也算是看出来了，她跟她儿子天生就八字犯冲，这臭小子除了喝奶的时候，其他任何时候跟她在一起，都要故意气她。 “你把你儿子带去上班吧，我担心家里就剩我俩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揍他。” 听听这是当妈的说的话么，娃才七个月大啊！ 再看看她那一脸嫌弃的模样，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说是那么说，嫌弃了自己儿子一会儿后，宋小慧还是从丈夫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早上吃啥老公？” “我煎的荷包蛋，咱妈炒的油茶我冲了点，你看油茶里泡麻还是馍馍？我给孩子蒸的是鸡蛋羹。” “油茶里给我泡点馍馍。” “没问题！那你就起来吧。” “来喽” “啊……啊……”小三月看爸爸妈妈半天没人理他，又着急了，抬手就朝他妈妈的脸上呼了一巴掌。 “哎呀，臭小子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咯咯咯……” 看着在床上打闹的母子二人，李唐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卧室。 相同的戏码天天都要在家里上演一次，他早就习惯了。 就是不知道将来等小三月再长大点后，他们母子俩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其实每天家里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还挺有意思，这样的家庭氛围总比天天都是死水一滩，回到家里各忙各的强。 …… “刘局？” “李董您好，不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我这会儿刚好不忙，有什么事情你说。” 李唐早上才刚到办公室，市局刘局长的电话就戳了过来。 见领导接电话，谭孟祥把水帮着倒好后急忙退了出去。 “是这样的李董，上次我们抓获的那几个嫌犯交待的沪市那个人不是自杀了么。” “嗯，我知道，怎么了。” “沪市公安局前天跟我们联系，他们那边因为其他案子，又抓捕了一个跟自杀那个人来往非常密切的女人，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出于自保还是怎么滴，跟沪市公安交代，说她知道关于指使贺德汉找人杀你的幕后黑手。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还一口说出了已经被抓的那四个人的名字，鉴于此，沪市公安局就跟我们通报了一下，人今天中午就能被带回到咱们这边。 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刑侦处的蔡胜军他们过去带人的时候，在那边又突击审讯了一下这个女人，这女的就只提了个要求，就是她想见您，说只要见到您，她会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但如果见不到您，她情愿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刘局长的话，让李唐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女人，还要见了他才说，这是什么鬼？ “她叫什么名字？” “朱国英” 不认识，李唐很肯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人什么时候被带回来？” “今天中午就能回来。” “那这样吧刘局，下午三点我过去。” “麻烦您了李董。” “不用客气，这本身就是因为我的事情的嘛。” 放下电话后，李唐坐在那里琢磨了半天，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只能作罢，直到下午三点钟，在市局刑侦处审讯室见到那个女人。 可是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让大家更疑惑了，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因为这个朱国英根本就不认识李唐。 “朱国英，你不是说要见李唐，说见了他就什么都说，怎么我们把人请来了你又不说话了？” 被固定在审讯椅上的朱国英，闻言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对面三位没穿警服的人，其中一个她认识，那是把她从沪市带回来的那个人，让她还享受了一把坐飞机的感觉。 至于另外两个人她就没见过了，其中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蛮威严的，应该是他吧？ 想到这里，朱国英看着刘局长试探性的问道：“您是李唐董事长？” “你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还非要见我？” 李唐一直都不喜欢市局刑侦处审讯室这里那股子压抑的氛围，见朱国英认错了人，也没有想跟她继续打哑谜的打算，直接就开口挑破了。 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顶大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朱国英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惊讶的说道：“您是李唐李董事长？” “如果你要找的是秦山药业的董事长，那就是我了。” 朱国英看看一直没说话的刘局，又看看李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啊，我没见过您，只听德汉提过两次名字。” “没关系。”李唐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不是说见了我就什么都说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个女人身上的风尘气息很浓，听到李唐的话后，神色间十分轻佻的说道：“李董，求人办事就是您这样求的么？” “求人办事？” 朱国英的话让李唐微微一愣，然后有些好笑的转头看了眼刘局，再看向刑侦处蔡胜军副处长问道：“蔡处长，她是什么罪名被沪市公安局抓的？” “容留、介绍别人卖那啥。” “难怪这么重的风尘味，行啦，我个人觉得她这里也不用审了，没什么意思，还是给沪市公安局还回去吧，那边爱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 说完他又对着刘局长说道：“走吧刘局，辛苦你们了，这次的飞机票钱我回头给你们一报，咱们去外边说，你们这里边我实在是不喜欢。” 然后他就往审讯室外走去。 朱国英都快傻了，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说这种大人物都怕死的么，只要提的要求不是很过分都可以满足，怎么自己还没提要求呢，人家就都要走了？ 欲擒故纵？谈生意她熟啊，她就是靠这个吃饭呢。 于是，一个真的要走，一个以为对方玩套路，直到晚饭都吃了，朱国英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劲了。 “公……公安同志，那……那李董，不来了吗？” “下午都走了啊，怎么了？” “不是，我……我不是说了只有见到他，我才会说的吗？” “可是我们不打算问了啊，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憋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会把你送还给沪市公安局，你的案子将来那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不管。” “那……那那位李董的案子你们不管了？” “嫌犯我们已经抓到了啊。” “可还有幕后黑手你们没抓呢。” “贺德汉已经自杀了。” “他后边还有人呢。”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德汉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 说到这里，朱国英又有些犹豫了，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刑侦处侦查员，抿了抿嘴说道：“你们把李董叫来，我只跟他说。” 原本已经打算记录了的侦查员见状，丢下手中的笔笑了笑：“那你还是别说的好。”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烟给自己同事发了一根，再给自己点上，俩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小声聊着什么，连朱国英看都不再看一眼。 这下朱国英是彻底沉不住气了。 “给我点根烟，我说。” “就是嘛，你痛痛快快的一说，只要说的确实有用，我们算你积极配合、立功，把你的表现也会反馈给沪市那边，对你只有好处。” 叼住侦查员递过来的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后，朱国英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两位侦查员都忘记记录的话来。 “贺德汉其实是东岛派来的，他一直都在打探消息贩卖给东岛。” “朱国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因为这个女人所从事的职业，两位侦查员都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截止到现在，他们甚至连这个女人的真实姓名，还不敢肯定呢。 “呵呵，我当然知道。”女人笑的很妩媚，可惜，她算是笑给瞎子看了，两位侦查员此时的目光根本就没在她身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贺德汉是东岛人？”其中一位抽了口烟后，语气低沉的问道。 “我当然有证据，不但有证据，我还知道他的上线是谁呢。” 我擦！ 听到这里，就又让人不得不相信了。 两位侦查员互相看了一眼，这……这算什么？算逮到大鱼了吗？ 对于他们来说，这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因为她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就得移交了。 也就是说，前边忙活这么长时间算是白忙活了。 “朱国英，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信口胡诌。” “都这会儿了，我肯定不能再瞎说了。” 是真是假他们也没法判断，当然也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 “振东，给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吧，再问下去……” …… 市局那边的案子估计得移交给社会局，这个李唐暂时还不知道呢，他这边也碰到了新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是他的发小给他制造的。 “成栋你等会儿，你说什么？你们的项目经理，给三厂的基建科科长送礼，就为了想拿到县地方上的一个工程项目，我没听错吧？” 晚上刚吃完饭，因为外边冷，李唐和宋小慧也没带着孩子出去，俩人就在家里一边看着录像，一边逗孩子玩着，杜成栋就带着他老婆薛曼华和他儿子东东过来了。 刚一来，杜成栋就把李唐拉到了书房，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没听错，事实就是这样。” “不是，你们的项目经理，想揽到县地方上的工程，为什么要给我们三厂的基建科长送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唐感觉自己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很简单，你们那位基建科长叫陈达胜，是县建设局局长的弟弟。” 哦……这下李唐算是搞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们的项目经理给陈达胜送礼，跟我们药厂现在的在建项目没关系，实际上是冲着陈达胜那位局长哥哥去的，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那位项目经理自己说的。” “他给陈达胜送了多少礼？” “一万块钱的现金。” 说真的，李唐有些头疼，他的人收别人钱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监察组的人去调查这件事儿，可问题是，他又不是因为厂里的项目收礼的，这……这该谁去调查？ 通报给地方？ 让地方上的监察委带走他的人调查，别说，他这个人还有点护犊子，自己查没问题，让别人插手查，他还真有点不愿意。 “不是，我说成栋啊，你们公司那个项目经理有点不地道啊，他现在跟你们公司这样如实汇报，是因为陈达胜收礼了却没把事情办成还是怎么啦？” “都不是，是因为公司下去项目部查账，查出来账目有问题，这样他才如实交代的。 我今天过来跟你说，是觉得陈达胜这家伙胆子有点大，我担心他以后给你惹到什么麻烦，所以才想着跟你说一声。 这件事儿如果不是牵扯到你的人，我们是肯定不会管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送礼公关的那些钱，在我们公司是能正常记账，走其他支出的。” 原来是这样啊！李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他们公司不可能出现这种账目，所以他也不太懂，现在总算是听明白了。 可听明白归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麻爪。 “成栋，你确定药厂自己的项目，我们这位基建科长没有乱伸手？” “这个还真没有，而且，就算他想伸手，我们也不会给啊，说句那啥点的话，这个项目他就算想刁难我们，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咱们得关系，下边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借给他们一个电壶胆，他们也不敢乱来，平时吃吃喝喝的再抽点烟这肯定有，但要说伸手直接要，这我可以保证没有发生过。” 李唐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杜成栋，对这话，他是持怀疑态度的。 发小归发小，兄弟归兄弟，他可清楚的知道，这些干工程的，给项目直接负责人送点礼什么的，都已经是常态化了，之前还有人想给他送礼呢。 他这一眼看得杜成栋差点没跳起来，拍着腔子在那里保证着，就差没起誓了。 “行啦行啦，那么激动干嘛，送就送了呗，我又不会说啥。” “可问题是我们没送过啊。” “你们下回再想送礼啥的，直接送给我，啥工程我都给你摆平。” “呃……” “哈哈哈……”看着杜成栋一脸无语的模样，李唐直接就乐了。 “木头他们几个呢？” “他们三个跑其他地方谈秦岭广场的建设去了，家里就剩下我留守，这不，知道这件事儿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想了又想，跟木头在电话里还商量了一下，才决定过来跟你说说，至于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我知道了。” 怎么处理李唐现在也不知道，等明天跟老贾商量了再说吧。 “还有一件事儿老三。” “什么事儿？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没啥事儿都不到我家来。” “嘿嘿，这个是我媳妇儿表姐的事情。” “说来听听。” “出去吧，到外边客厅让我媳妇儿给你说，具体的我也讲不太清。” “行” 俩人来到客厅，杜成栋的儿子东东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乖乖的玩着玩具，看到两个爹出来，把玩具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下到地上，蹦蹦跳跳的就张开双手冲李唐跑了过来。 “干爹抱。” “好，来抱抱。” “啊……啊……” 坐在干妈怀里的小三月，看到这一幕不乐意了，啊啊叫着，两只小腿一蹬一蹬的。 “嘿，你家这小家伙还占他爸呢。” “那是，我坐他爸腿上他都要生气。”宋小慧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白眼。 “哈哈……”薛曼华一听就乐了。 “我家东东才不管呢，我又时候故意逗他，抱他爸不抱他，人家就瞟一眼，再连搭理都不搭理了。” “唉，你说这孩子跟孩子的差别咋这么大的，我家这货一天天把他爸看的紧的很。” “曼华，成栋说你表姐怎么了，说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走到单人沙发那里，李唐抱着东东坐了下去，再探身把自己儿子也接了过来，省的这小子一会儿又哼哼，两个小家伙一人坐一条腿，倒也相安无事。 “哦，是这样的老三，我表姐，今年才三十五岁，可她……哎呀，应该怎么说呢，就是从今年国庆节后才开始的，这短短的两个月，感觉她一下子老了能有十几岁的样子，脸上皮肤的褶皱，都快赶上我妈了，这两边的皮肤往下掉的啊，看上去还挺吓人，还有脖子……” 获得性皮肤松弛症！ 听着薛曼华的讲述，李唐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西医的名词。 说来也是巧了，他前两天刚看了一篇国外关于这个病症的文献。 宋小慧听的小嘴都张的合不拢了，她可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病。 “你表姐去其他医院看过吗？” “去了，省人医，军医大，跑了几家医院，可是……那些大夫甚至都不知道她这个病的病因是什么，说治疗就更是无从下手了。” 病因？除了归结到基因和染色体方面之外，西医也找不到其他病因了。 “她是不是只有面部和颈部的皮肤是这样，身上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对对对。”薛曼华一听连忙点头：“老三你知道这个病？” “这种病人我没见过，但这个病我听说过，能不能治我不清楚，我知道西医目前是没什么好办法，这样吧曼华，你让你表姐明天到我们医院去，让她直接到住院部一楼找关小泽主任，到时候关主任会联系我的，我去看看。” “行，明天我陪她一起吧。” “可以，等我看了以后再说吧。” “曼华，你表姐突然就成那样了？”宋小慧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不是么，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就从国庆节后，她老公是亲眼看着她可以说是一天老几岁，一天老几岁，国庆节的时候我还见她了，一切都正常，前两天我又见到她，当时她如果不叫我，我愣是没认出来。” “啧啧，怎么会这样啊，两个月的时间老了十几岁。” “谁知道呢，这两边……”薛曼华抬起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这两边的皮肤整个就是朝下掉着，我当时看了真的挺害怕的，说句不好听的，真的都担心她脸上的皮肤会不会就那样掉到地上去。” 别说，当你亲眼看着一个熟人一天天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真的让人感觉到害怕，尤其对于女同志来说。 (本章完) 第616章 未来 第二天，在医院见到薛曼华的表姐后，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李唐，都忍不住在心里皱了皱眉头。 获得性皮肤松弛症，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多发于青年，会使人的脸部、颈部皮肤越来越松弛，皱纹越来越多，下垂、折叠，使一名中青年在一两年之内变成八十岁老人的面貌，且没有任何办法医治，使患者饱受面貌变老和心灵创伤的折磨。 主要还是患者和家属的心里没法接受，想想看，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壮年忽然就变成了七老八十的模样，又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的。 就像薛曼华的表姐夫，李唐实在是想象不来，这个男人现在每天面对着一张堪比自己母亲那样苍老的脸，他是如何过自己心里那关的。 “老三，你说人为什么会得病，还经常会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病。” 趁着李唐给表姐把完脉开药的功夫，薛曼华问出了一句直击心灵的问题。 她的这个问题，问的李唐也有些沉默，从三岁起开始跟着师父学医，又因为重生过来得到传承，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也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让他解释，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解释，沉默了片刻后，他只能用素问中的一段话来回答好友爱人的这个问题。 “我们中医认为，人之所以会生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五劳和七伤。” “五劳？七伤？”薛曼华有些好奇的重复道。 “对，素问宣明五气篇有云：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 “啊？老三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久视伤血……” 这次没等李唐开口，关小泽就先开口给解释道：“肝主血，开窍于目，长时间用眼即在消耗血液，现在的人普遍存在用眼过度的问题，因此也有全民血虚的说法。 久卧伤气，气为血之帅，如果卧床过久，气机就会流通不畅，气滞就会血瘀，造成身体懒散，精力不济。 久坐伤肉，说的是长时间坐办公室容易腰酸背疼，肌肉张力下降，引发死屁股现象，脾主肌肉，长时间久坐也会伤脾，导致食欲不振，消化功能下降。 久立伤骨，长时间站立会使下半身关节负荷加重，尤其对肾主骨的人更为不利，若本身肾功能欠佳，长时间站立更会雪上加霜。 久行伤筋，这个行不仅指活动，还包括干活，由于肝主筋，过度劳累和运动，都可能损伤肝脏。” 关小泽说的这些，对于薛曼华她们来说，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刚好现在她表姐正在针灸，也没啥事，她还听的津津有味，又追问到七伤是什么意思。 见师叔并没说什么，关小泽想了想便继续说道：“七伤是诸病源候论中指出的，说得是大饱伤脾，暴饮暴食不仅伤脾，更危及心。脾脏的压力过大时，子盗母气，便会消耗心脏的能量。 大怒气逆伤肝，郁闷、生气最伤肝，尤其是女性，女性的肝经环绕子宫、胸部，一生气就容易导致乳腺病，子宫肌瘤等症。 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意思就是勉强用劲过大，或者长时间坐在湿冷的地方，都易伤肾腰。 形寒饮冷伤肺，肺为娇脏，时刻与外界联系，对环境最敏感，因此，寒邪对肺的伤害最大，像秋冬季天冷了，咳嗽，咽喉炎，哮喘等问题就会严重。 忧愁思虑伤心，指的就是过度思虑，最伤心血。 风雨寒暑伤形，风雨寒暑被称为四邪，指的是外界环境对身体的伤害。 最后一伤就是恐惧不节伤志……” “关主任，都说医不自治，是不是这样啊？” 听到薛曼华的另一个问题，关小泽微微一愣，扭头看了眼李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我干嘛？医能不能自治你自己心里没谱吗？” 李唐瞟了一眼看过来的关小泽，没等他说话就看向薛曼华说道：“曼华你听谁说的医不自治？” “呃……听有的大夫这样说过，意思大概就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屁吧，说这话的都是在为自己的医术不精辩解呢。 一个大夫如果连自己都不敢治，你还能指望他的医术到底有多好，我不知道成栋给你说过没，我五岁起就自己给自己开药，自己给自己把脉，有的时候为了感受脉象，我还专门把自己折腾病呢，我如果连自己都不敢治，还谈何给别人开药治病。”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把薛曼华表姐脸部和颈部扎的针起下来。 “就像针灸，我给自己都不敢扎的话，又怎么可能敢给其他病人扎，拿别人当试验品吗？别信什么医不自治的话，那都是那些孙子自己心里没底，给自己医术不精找借口呢。” “噗嗤……” 他的一番话把办公室里几个人都给逗乐了，只有关小泽老脸一红不敢吭声。 他感觉师叔就是说他呢。 他倒不是说认同医不自医，而是有时候确实是心里没底，不敢轻易给一些患者下处方，这还是医术不精的一种表现。 “行啦，我给开了三天的药，一天两次，一次和一次中间要间隔十二小时，然后这两天每天早上就过来找他，让他给扎针。” 李唐指了下关小泽。 能不能缓解病情，他心里现在也没底，只能是一步一步走着看。 毕竟，这种病症他也是第一次见。 …… 处理完薛曼华表姐的事情，李唐回到公司就直接来到了六楼监察组老贾的办公室。 “董事长您来了，快请坐！” 挥挥手打发走跟在后边进来的秘书，老贾给亲自倒了杯茶水。 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的领导，老贾有点吃不准的问道：“董事长，有什么指示？” 李唐摆了摆手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说道：“老贾，有这么个情况，我的意见是批评教育为主，以观后效，如果他还不改，那以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呃……您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老贾听的是满头雾水，具体事情还没说呢，处理结果就先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这样，秦岭建工的老板给我通报了一件事情，他们公司下属一个项目部的经理，给三厂的基建科长陈达胜送了一万块钱礼……” 刚听到这里，老贾同志的眼睛就瞪的溜圆的打断了李唐的话。 “董事长您等会儿，您是说秦岭建工的项目经理，给咱们三厂基建科长陈达胜送了一万块钱？” “对” “不是……他……他图什么啊？咱们得工程不是本来就给秦岭建工做的吗？三厂刁难他们啦？” 跟昨晚上李唐一样，老贾也听迷糊了。 “这个项目经理送这一万块钱的礼，并不是为了咱们得工程，而是想要别的工程，陈达胜的哥哥，是县建设局的局长。” “哦，也就是说，他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万块钱是冲着陈达胜那个哥哥去的。” “没错，就是这样。” “那……那秦岭建工为什么又要给您通报这件事儿？” “秦岭建工的杜总下去查账发现了这笔一万块的支出，本来吧，这件事情在他们公司也不算什么，可就因为陈达胜是咱们的人，他担心这个家伙以后胆子越来越大。 不说他哥哥那边会怎样，他就是害怕陈达胜哪天把手伸到药厂里去了，给咱们公司带来什么损失。 毕竟，跟他们公司不同，咱们是国企，可没有这什么公关费用一说的，而且有的时候一个人如果拿的多了，长此以往他的心也会越来越贪。” 随着李唐的话，老贾点了点头，这不就是勿以恶小而为之么。 现在敢收一万，鬼知道下一步他就敢收多少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有这个苗头，当然是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以免他在收礼的路上越走越远，将来不但害了他自己，还有可能害了家里人。 这里就不考虑他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人家都是地方上的干部，跟他们秦药无关，作为秦药的监察组，当然是先要拯救自己人。 当然啦，陈达胜以后如果还要一意孤行，那等待他的就是组织纪律以及国法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董事长，我现在就安排志刚过去三厂，找陈达胜同志谈话。” “嗯，以治病救人为主，让他自己意识到自己此举到底错在哪里了。” “好，我会让志刚把握好度的。不过……董事长，这样一来，秦岭建工以后可能在县就不好接工程了。”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一个小县城的工程吗？对于他们总公司来说，现在就光他们自己的秦岭广场这个工程都干不完。 也就是下面的项目经理，他们想要把项目不停地继续做下去，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在公司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所以，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以及金钱收益，这些项目经理会想尽办法在外边自己揽工程。 但对于总公司来说，除非是一些动辄牵扯资金上亿的项目，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 秦岭建工怎么说呢，现在已经过了前些年那种野蛮扩张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贾同志点了点头：“我对他们这些私企的运营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 “他们跟咱们不同，要说挣钱多，那也是真多，但要说没项目干了打算把你开了，那也是真开。 就像秦岭建工下面的项目经理，好的话，一年挣个七八万甚至更多，跟玩似的，但如果没活干了，而你又不是公司必须要留的那种人材，那么将你开了也很正常，总之就是，不管哪碗饭都不是那么好端的。” 说到这里，李唐一拍沙发扶手就站了起来：“行啦，你尽快安排人过去找陈达胜同志谈话，一定要让他认识到错误，并且告诉他，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必须要严惩了。” “我知道了董事长。” “嗯，忙你的吧，不用送我了。” 摆了摆手，李唐往办公室门那边走去，尽管他说不用送了，但老贾还是跟在后边将他送到电梯间，看着他进电梯里了，这才往副组长杨志刚的办公室走去。 董事长亲自跑来安排的事情，还是尽快落实的好，要不然万一明天再问了，他却回答不上来什么，那可就真的难看了。 …… 从老贾这里离开后，李唐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又来到柳小强这里。 他来的时候，副总徐育年也正在这里给柳小强汇报工作呢，看到他过来，徐副总急忙结束了自己的汇报，先退了出去，虽然他对公司二巨头要谈什么非常感兴趣，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还不够格留在这里。 看着一进来就瘫坐在沙发上的李唐，柳小强直接就乐了。 “怎么了这是？” 见他准备倒水，李唐摆了摆手：“别倒了，我刚从老贾那儿过来，喝了一肚子水才。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今年的年终奖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想法是今年拉平了发，不按厂效益决定了，每人一万！” 看得出来，这个问题柳小强早就考虑过，要不然也不能张嘴就来。 “今年又被在报纸上点名表扬了，如果不多发点，我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行，按你说的来吧，你尽快召开经理办公会把这个确定下来。” “好，对了董事长，我听说上边有意以后将土地划拨改为土地转让，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有，有想法想要按照深市的模式走，不过近一两年不可能。” 听到柳小强的问题，李唐稍稍坐直了些身子。 “那是不是咱们以后拿地也得钱？” “肯定了，而且以后的土地用途肯定也会规定清楚。” “土地用途？这是什么意思？”柳小强听的有点发蒙。 “对，比如说工业用地，也就是说，这片土地在出让前就已经规定了使用用途，如果是工业用地，就只能用于工业生产建设，再比如商业用地，那么这块土地上就只能用于建设从事商业活动的建筑，像商场这些，等等……” “哦，我大概明白了，那是不是划定了用途后，对土地的出让金数额也会有影响？” “那肯定了，工业用地肯定就会比商业用地要便宜，再比如公共事业用途的土地肯定会更便宜。” “公共事业用途？” “嗯，用于公共事业建设的用地，比如医院，学校，公园等。” “明白了！”柳小强点了点头。 “那如果以后住宅都是买卖，是不是以后盖住宅的用地会非常贵？” “没错！国人对房子情有独钟，再怎么样也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以后各单位如果都不盖家属楼了，那么想得到房子除了买，就没别的办法了，房子是刚需，房价被推高也成了必然。” “那你说会不会像港岛那样，一平方的价格高达好几万？” 好几万？ 李唐在心里苦笑了一番，何止啊，一平方几十万都有，当然啦，这种价位的肯定少，但几万十来万一平，在那几座一线城市却比比皆是。 省城呢？ 反正他知道的未来曲江那里的房价，最高也好几万了。 上一世他们家如果不是买房早，可能掏空他和他老婆的口袋，也买不起一百多平的房子。 “不好说！”李唐没往深里详谈，他可不想当预言家，以后被柳小强当怪物似的看。 “那咱们公司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政府要卖地，咱们买就行，该给职工的福利待遇，我肯定不会减少，但也只能是保证他们的基础住房，想住大房子，那就得靠他们自己喽。” 他的一句简单承诺，让秦山药业的职工，在未来成为了最幸福的那批人。 削尖脑袋进药厂，在未来也不再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秦山药业在秦山市开设的高中毕业生才能报名的技校，每年招生四百人左右，因为毕业后能直接进厂上班，真的是一位难求。 上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份让人满意的工作，挣到的钱能养家糊口么。 也许上个技校说出去不那么好听，也许进厂当流水线工人这份工作看上去不是那么的高大上，比起那些在大城市豪华写字楼内工作的白领来说，可能不是那么体面，但真正的体面是什么？ 真正的体面是自己这份工作，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家人，不但有令人满意的薪水，还能随时随地照顾到家里，还能有房住，还能有健康的上升通道，这个通道，不只是给大学生的，这些技校生只要好好干，也能得到。 柳小强坐在对面看着李唐，许久才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厂里上上下下上万名职工，我觉得，他们会非常感谢你的。” “呵呵，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既然当了秦山药业的董事长，当然要替我的职工们考虑他们的以后，我可能没有能力让他们每个人都成为富豪，但最基本的衣食住无忧，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尽力办到。” “其实……董事长，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地方工作，在你任下的这一方百姓，可能会非常幸福。” “我的柳总啊，你可别给我戴高帽，这可真是不一定的事情，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情，我如果真的在地方任职，为了我自己的位置着想，也许我也会大干政绩工程而劳民伤财。” 李唐笑着摆了摆手，父母官，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 有岳父大人这个榜样在，他从来就没考虑过要去地方任职，他可不想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觉得像他现在这样，享受个高级别的待遇，却又不用操那么多的心，真的挺好。 就在李唐和自己的总经理谈论未来的时候，市局那边已经将之前抓的那四名嫌犯，还有从沪市带回来的朱国英转交给了社会局。 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就已经移交了。 而社会局的工作效率，在经过一晚上的审讯后，又经过跟沪市那边的社会局联系与沟通，在今天早上十点多，将朱国英交代的，那四名嫌犯的联系人，已经自杀了的贺德汉背后的上线给抓住了。 经过沪市那边社会局的突击审讯，已经初步查明，这确实是一个以贩卖信息为主的组织，幕后控制人也确实是东岛那边。 贺德汉也没想到，他只是在朱国英面前顺嘴说的一些话，就被这个女人给牢牢记住了，现在变成了她戴罪立功的筹码。 贺德汉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他跟这四个嫌犯失去联系后，就知道大事不妙，不得已而为之，用他上线的话来说，这是没办法的选择，他们这些人所犯的罪，如果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把牢底坐穿。 而自己如果熬不住审讯都交代了，那么自己的家人可能就要跟着倒霉。 这个上线之所以交代的这么利索，那是因为他已经没家人了，对于他来说交代了能少受点罪，既然这样，那何乐而不为呢，自杀，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勇气。 说到暗杀李唐这个案子，其实还真跟这个上线没多大的关系，他知道有这码子事情，但这件事情跟他也没什么关联，因为这不是他下的命令，准确的说，都不是他们组织下的命令。 而是有人凭借私人关系找到贺德汉，让他帮忙做的。 他们这些人毕竟不是专业从事暗杀行动的人，所以，那四个人过来省城半个月，都没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反而是被一个小毛贼知道了他们要做的事情，拿他们换了十万块钱。 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只值十万块钱，他们可能都愿意用一百万来换丁广胜保密吧。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如，而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假如了。 按照那个被抓上线的描述，贺德汉接这个事情，应该是牵扯到一些私仇里边，也就是找贺德汉的那个人，跟李唐有私仇，但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上线也不清楚，查到这里，案子似乎又断了。 (本章完) 第617章 人力有穷尽 李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私仇！果然是私仇！只是没想到，这里边竟然还牵扯出了一个贩卖信息的组织来。 下午四点多，他再次赶到市局，在社会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再一次见到了朱国英。 包括社会局工作人员在内，大家都觉得这个朱国英身上应该还有的挖掘，所以，让李唐再见见她，看看从她嘴里还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才过了一天而已，昨天看上去还风情万种的朱国英，今天已经变得是蓬头垢面。 看到李唐，她仿佛是看到了亲人一般，激动万分。 “李董，李董，我真的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真的没有在保留什么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朱国英，李唐没有说什么，只是先点上一根烟，塞到了她的嘴里。 “朱国英是吧？” “是，我叫朱国英。” “你跟贺德汉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找人过来杀我？” “我……他找人过来杀您，是我那天无意中听到的，当时他以为我喝醉了，在外屋跟一个人说话，我当时起来是准备上厕所的，走到里屋门跟前刚准备开门呢，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些我跟公安都已经说过了。” “当时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就是贺德汉的那个上线，叫杨文定，不是……不是已经被抓了么。” 朱国英看看李唐，又看看社会局的工作人员。 “是被抓了没错，但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清楚，知道的好像还没你多，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遗漏的地方。”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知道的我都已经交待完了。” “你跟了贺德汉多长时间？” “三年，我跟了他三年。” “你跟他这么长时间，难道就不知道他还跟谁走的比较近吗？” “他的私人关系基本都不跟我说的，我能知道杨文定，还是无意中发现的，刚好他也想把我发展成他的下线，让我利用我的身份，帮他收集一些信息，才跟我说了一下，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 想在朱国英身上再挖出来一些消息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她可能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了。 没办法，随着贺德汉的自杀，很多秘密都被他带到了坟墓里。 接下来在继续审了几天依然一无所获后，不得已的情况下，秦省社会局只能是将人又交给了沪市那边，毕竟这些人贩卖信息的主要地方就在沪市那边，这个案子也肯定要交给他们处理，包括那四名千里迢迢跑来想暗杀李唐的嫌犯。 这件案子，经过几个月的折腾后，终于还是走进了死胡同内，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重启的那一天，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对于李唐来说，主犯没抓住，他只能是想办法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老婆以及孩子，好在省里报上去要给他提高安防级别的申请，上边给批了。 以后只要宋小慧出门，身边就会跟着两名安保人员，哪怕她以后去学校上班，安保人员也依然会跟着，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她还是同意了自己男人的安排。 …… 九三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翻过年元旦刚过完，克雷格的那个侄子亚西＊埃摩森就不远万里的过来找李唐求诊。 有钱的老外来看病，他已经很习惯了，但对于在老美政界非常有影响力的从政人士过来看病，亚西还真的是第一个。 亚西此举在老美的影响非常深远，因为从来都是别人到他们那边求诊，反向操作，让老美的很多人都感到极度不爽。 虽然之前很多有钱的富豪也往这边跑，但大家都闭上眼睛选择性的装作看不见。 但亚西＊埃摩森就不同了，他不但是富豪排行榜上靠前的几位之一，家族影响力在他们老美国内也不可同日而语，更别提他还是刚刚交出权力接力棒的政坛大拿。 华夏国内这边对于他的到来也是十分重视，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全程陪同，更是罕见的有领导专门找李唐谈话，希望他能竭尽所能。 不是说谁想捧老外的臭脚，也不是说好像亚西的命就比谁的更值钱。 而是他来华夏求诊，吸引过来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在老美引起的非议也非常多，这么高调的跑来，万一要是没治好，或者干脆说就死在这边了，那事情的走向可就真的变得不可预知了。 刚开始国内接到消息说他要过来找李唐治病，这边其实是不想他来的，治好了也许有好处，但治不好的弊端明显更大。 还是有领导再三找李唐商谈，一而再的确定就算治不好，也肯定治不死之后，才勉强同意了下来，才算是有了亚西的此行。 一次看似普通的老美政界人士的求诊看病，所引来的西方媒体的关注度，竟然已经堪比三年多前那场亚运会了。 这是李唐也没想到的，他也没想到，在他眼中非常稀松平常的一次看病，竟然会被这样密切关注，说那啥点，那些媒体就差架着直播机器，来进行一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直播了。 对于省城来讲，面对这些老外的媒体，既是机遇，也是一场挑战，能否在这些戴着有色眼镜的媒体记者面前，讲好古都的故事，就要看领导们的水平了。 不过这些都是虚的，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亚西在这边接受治疗以后得效果，效果如果不好，故事讲的再好也没人听，治疗效果如果好，呵呵，这个故事就算不讲，在那些老外的心里，省城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就比如…… 时间已经走到了九四年元月十三号，今天是亚西＊埃摩森过来接受治疗的第十天，也是他来到省城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 当这些媒体记者看到离开轮椅，自己拄着拐杖缓步走出来的亚西，这十天来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消息的几十号人全部沸腾了。 还在老美没来之前，亚西是种什么状态大家都非常了解，那时候的他已经没办法离开轮椅自行行走，可以说连自己吃饭都费劲，也就是因为有钱被护理的好，否则他可能也离不开呼吸机了。 这才十天啊！ 如果算上检查的日子，接受治疗应该都不到十天吧，效果就这么明显的，这……这还是落后的东方吗？ 什么时候东方的医疗水平已经高超到如此地步了？ 面对镜头，亚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自己过来的有点晚，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他半年前就会过来接受治疗了，通篇没有说这里的医术水平有多高，但又处处向媒体透露的都是这个意思。 最后，在面对众记者想采访李唐的呼声，亚西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李说他有社交恐惧症，没办法面对这么多的记者朋友，所以……他是不会出来接受采访的。” 社交恐惧症？ 下面的众位西方媒体记者被这个强大的理由都快搞疯了，这是什么拒绝的借口啊，你有社交恐惧症，那你是怎么面对那么多患者的？又是怎么跟患者交流的？ “埃摩森先生……” “你说” 看到下边有位记者举手示意要发言，亚西抬手指了一下。 “我没记错的话，李医生好像去年接受过时代杂志的专访，还做过封面人物，他那时候难道没有得那个什么社交恐惧症吗？”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是刚得的这个病吧。”亚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好了各位，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别人不想接受采访，也不能强求对不对？另外我想说的是，我在这里最少还要接受一个月的治疗，然后根据后续的病情变化，再看是否需要延长治疗时间。 我个人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是……你们天天都聚在这里，已经有点影响人家医院正常的工作了，这里毕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以后我的病情有什么变化，不管好坏，我都会通过身边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反馈给你们。 希望大家也能还医院一个安静的工作氛围，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需要，而影响到别人的就医环境，再次感谢大家。” 亚西扶着拐杖站起来向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步向后走去，他还是需要休息，今天能出来见见记者，也是应李唐的要求，这些记者天天在医院里晃荡来晃荡去，确实有些打扰到医院正常的工作了。 虽然对于秦药附院来说，这是一次非常好的面向欧美国家宣传的机会。 但对于来这里求医问诊的患者来说，一个安静的医疗环境，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而这次临时召开的记者见面会内容传回到欧美国家后，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尤其是在医疗界。 亚西之前什么样，欧美那些排名靠前的医疗机构，那些医生大拿谁不清楚，可以说他已经被判了死刑，不过就是靠着有钱，才吊着那条命而已。 可现在呢，才过去了仅仅十天，就已经摆脱轮椅可以自行行走了，虽然走路姿势看上去是那么的别扭，但再别扭人家也是自己走的啊。 他们那些医疗机构可没有一家能做到。 一场记者见面会过后，媒体接受号召是安静下来了，欧美那些医疗机构却炸圈了，各种希望能进一步过来观察的申请像雪花般涌向秦药附院，不止是各家医院，就连很多大学医学专业以及各专业的医生大拿也纷纷或自发，或组团的想过来近距离看看。 一时之间，一场全球性的医学界盛会，似乎将要在省城召开。 那么李唐呢？ 就在亚西召开记者见面会的同时，他已经带着全家人出现在了四九城，不止是他们老李家，就连乔木他们几个也过来了。 是的，他师娘终究还是没挺过这个冬天，走到了这波澜壮阔的一生的最终途。 就在李唐他们过来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公历九四年元月十六号星期天，农历癸酉年腊月初五，携手并进八十三载的二老同时离世，含笑九泉。 两位百岁老人用他们的一生，向后辈们讲述了什么叫做一生只够爱一人。 一星期后，一行人回到省城，刚回来，三十多年从未生过病的李唐倒下了。 这可把一家人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家伙三十多年来可从未生过病，用宋小慧的话说那就是，她男人壮的跟头牛似的，跟打桩机都有的一拼，现在竟然能病倒，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小三月，看爸爸怎么了？” 抱着儿子站在床前，小三月伸手指着躺在床上的爸爸，嘴里哦哦的说个不停。 “老公，你要不要给自己开点药吃吃，你都烧两天了，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宋小慧伸手摸摸自己男人的脑门感受了一下，觉得温度还是有点高。 “没事儿，我这是低烧，问题不大。”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李唐知道，他就是因为师父师娘的离去，伤心过度才变成现在这样的，算是心病吧，休息两天就好，根本就不用吃药，况且心病也没药可医。 “唉……师父师娘他们是拉着手含笑离去的，你自己也经常说，人力终有穷尽时，怎么轮到自己头上了，反而还钻起牛角尖了呢？” “呵呵……”躺在床上的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谁都会说，可当事情真的碰到自己身上，却总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到最好。 我这两天就一直在想，我的医术要是能再高明些，能起死人而肉白骨该有多好。” “哈，老公，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说的那是人吗？那是神仙吧？” “唉，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是神仙该多好。” “可你要知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如果要再这样继续钻牛角尖下去，我都该考虑是不是以后不让我儿子跟你学中医了，我担心你把我儿子也教傻啦。” 李唐笑着从被窝里抽出手拍了拍妻子的大腿。 “放心吧，我也就是那么一想而已，不会钻牛角尖的，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多休息两天。” “爸妈还在呢，你别让他们二老也跟着着急，师父师娘离去，他们心里也难受，现在回来你又躺下了，他们更着急，老公你听话，别让爸妈再上火了。” “我知道了老婆，等下我就出去跟他们说说话。” “嗯，来三月，亲你爸爸一下，你亲他，他就起来陪你玩了。” 小三月似乎也知道爸爸心情不好，这两天都不闹着要他抱，每次被抱上也是乖乖的坐在怀里，不像之前那样活泼的乱动。 “啊……啊……” “三月真乖，来爸爸抱抱，咱们出去看看爷爷奶奶。” 被儿子亲了一口，李唐好像真的来了点精神，从被窝里坐起来穿好睡衣睡裤，再从妻子手中接过孩子，下床走出了卧室。 “爸，妈……” “老三，你没事儿啦？” 看到儿子出来，李妈心情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本来斜靠在沙发上的李爸也坐直了身子。 “本来就没啥事儿，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让你们担心了。” “唉，你师父师娘一起走，你心情不好我跟你爸都能理解，但怎么说呢，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无论什么时候走都是正常的，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 “妈，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油泼扯面。” “没问题，我现在就和面去。” “妈我给你帮忙。” 刚收拾完卧室出来的宋小慧一听，也跟着婆婆去了厨房，客厅就剩下李家祖孙三代。 小三月坐在爸爸腿上，吧唧吧唧的啃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吃的那叫一个香。 李爸掏出手帕给小孙子擦了擦手，将孩子接过去坐在自己腿上，然后看着小儿子说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医院还有一个影响力非常大的老外等着你给他治病呢，这件事情引起那么大的关注度，你又十天没在，想着点，别耽误了别人的病情，到时候引起什么外交事件那才麻烦呢。” “明天我就过去看看，临走前我给他下了半个月的医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自己心里有谱就行，你啊，现在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在关注，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还想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任性一下，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你师父临终前说，他希望你能把中医带到一个他不敢想的高度，他老人家的愿望是好的，作为你的父亲，我也希望我的儿子能特别有出息，但是……作为你的父亲，我同样不想我儿子活的那么累，中医的复兴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办到的。 我只希望你尽到努力就可以了，不要给自己身上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也不要觉得中医离开你好像就不行了，老三，你记住，有的时候轻装上阵，说不定还能走的更远。” 李唐没想到老爷子能跟他说这些。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都在努力推进中医药，但从来没想过要将中医的复兴责任，真的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能保证的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更好。 可这次师父临终前的交代，确实让他感觉到肩膀沉了不少。 就连他楚师叔最后都说这老头怕是临终前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徒弟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呢。 师父究竟是不是临终前糊涂了，李唐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被自家老爹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二世为人，能走上研发中成药这条路，都是因为记忆中的那股传承，他不想脑海里传承来的中医药知识就这样被他浪费了，所以才走上了中成药研发这条不归路，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名有了，利也有了。 但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绑在这条道上，肩膀上扛上了许多本来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比如公司下属那一万多职工的吃喝拉撒。 这好像都是自己自找的。 但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已经背负上了这么沉重的包袱，那就想办法走好它，不能辜负了别人对自己的信任，不管是组织，还是国家，亦或者那一万多个家庭。 再想想不远的将来，公司又要面临升格，他自己能享受到的待遇也要进一步提高，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上边为了把他绑定的更牢固。 有的时候他也想撂挑子不干了，反正现在手中掌握的财富，别说他这一辈子了，就是他儿子，他儿子的儿子，等等等等，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真的能就这样丢下不管吗？ 姑且不论上边会不会同意，就是他自己心里这一关可能都过不去。 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男子汉大丈夫，重活一世，总得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觉得，也许这就是老天爷一脚把他踹回来的用意吧。 低头看看坐在老爷子怀里的儿子，看着小三月那没有任何杂质的大眼睛，他忽然就不想教自己儿子学中医药了。 他不想这个压的自己都有点喘不过来气的事业，将来再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有自己扛一辈子就够了，不能再把自己儿子的一生给搭进去。 他倒是情愿自己儿子就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想到这里，李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爸，谢谢您的提醒，让我想明白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儿子究竟想明白了什么，但老爷子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能帮到你就好，我老了，现在变化的太快，我的很多想法，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你们现在跟我们那时候也不一样，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人，不止要埋头做事，更要抬头看路。 我跟你妈年轻的时候辛苦，是为了你们，你现在辛苦，是为了你的儿子，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但如果我们都这么辛苦了，后代还要继续辛苦下去，那倒是图什么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哈哈，老三，爸老了，就是随便说说，你姑且听之。” 第618章 时光匆匆 时间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为我们的迟疑、懈怠或停滞而停留。 就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一去不复返，只留下我们感叹岁月的匆匆。 沧海桑田，一晃眼间，时间已经走到了两千年。 九月四日，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同时，今天也是李泽新开启自己小学生涯的第一天，下午四点半，李唐已经来到南郊第一小学门口，在这里等着接儿子放学。 陪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秦药集团刚刚上任半年的监察办主任于维同。 至于他的前任贾向华同志，已于半年前去省城监察委就任主任一职了。 于维同是从阳市监察委主任任上调过来的，如果要说手中的权力，比起一个地级市的班子成员来说，肯定是降低了，但他调过来后享受的级别却成了正厅局级，所以要说是到底是升是降，还真说不清。 但以他刚四十五岁的年纪来看，再看他的前两任最终都是获得提拔离开，来秦药任职，对他应该是件好事，反正他自己是挺满意的。 今天也是他上任半年来，刚刚彻底摸排完整个集团包括下属各单位的底，正找董事长准备汇报下以后的工作思路呢，没想到领导却不按套路出牌，听了一会儿汇报后，直接就拉着他过来接儿子放学。 站在一小门口，于维同转头看看前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大军，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 “主任，我印象中我姑娘那会儿放学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接送孩子啊，怎么现在是学校要求必须接送的吗？” 主任？ 这个称呼牵扯到李唐身上的另外一个职务了。 九七年，宋爸和王主任双双换届退休，临退前二人也没跟李唐商量，联手把他又往上推了一把。 此举倒是正和上边之意，所以，当年换届后，他又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省里协商会的一把手主任。 至此，李唐现在身上的职务就成了，组织那边十三届的正式委员，然后是省协商会主任，兼秦药集团董事长、主任。 以四十二岁之龄，一跃成为了秦省三巨头之一省组织这边的主任兼任代表会主任，原本的四巨头就成了三巨头，把身上原本只是享受的待遇，落实成了实职，距今已经过去三年了。 现在不管是地方上的干部，还是集团的人，都习惯称呼他主任，他倒是也听习惯了，目前也只有极个别集团高层，见了他依然叫董事长，还能这样称呼他的，也都是那些老人了，听上去就透着一股子亲切感。 听到于维同的疑惑，李唐笑着转过头看向他说道：“时代不一样了，你闺女现在最起码都上高中了吧？” “今年参加的高考，现在是省城大学的大一学生，原本想让她考到经管学院，看将来能不能考上宋学委的研究生，结果分数不够，只能读其他专业了。” 宋学委，自九八年宋小慧凭借九四年发的那篇论文，拿下那个最高奖项后，不管有些人愿意不愿意，她成为学委都是板上钉钉。 也是自九八年之后，省城大学经管学院的录取分数线就逐年递增，毕竟有这么一位全球顶尖的大拿坐镇，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让孩子成为她的学生。 这几年宋小慧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全球到处飞的去讲课，就连李唐和儿子想见她，也多是通过报纸电视才能看到，直到今年才稍稍好了些。 不过，今年她又因为一篇重量级论文被提名那个奖项，到下个月才公布获奖名单，这要是再得一次…… 可不说西方那些人了，就连李唐都觉得不太可能，他可不相信欧美那些人能这么大方的，时隔两年再给一个东方人一次奖。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得过一次，那就是荣誉。 于维同和李唐是同龄人，俩人都是五五年生人，今年整四十五，孩子上大学很普遍，属于正常年龄结婚，正常年龄要孩子，再夸张一点的，甚至都已经有抱孙子的了，像他这样儿子刚上小学一年级的，那都得是二胎，没几个人跟他情况一样。 “就是嘛，你闺女都上大学了，她上小学的时候，路上有多少车，你再看看现在，家家基本就这么一个孩子，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宝贝疙瘩转，可不得保护的好一点。” “您说的还真没错，咱们小时候我记得都是大的管小的，现在你再看看，好家伙，我经常都见一个小的在前边跑着玩，后边好几个大人跟着转，有拿水的，有拿衣服的，还有拿吃的，啧啧……” “呵呵，咱们小时候那种大的管小的的情况，以后是几乎不可能再发生了，随着社会的发展，育儿成本以后也会越来越高，将来就算放开了让生，也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一家三四个，四五个孩子的情况了，生的起，养不起啊。” “是啊！”于维同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看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遍布大街小巷的补习班，兴趣班，我有时候都在想，我女儿小时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我那天闲的无聊，路过一家兴趣班还进去看了看，有教画画的，教弹电子琴的，吉他的，还有教书法的，教跳舞，等等，反正是种类繁多，一节课少了三十四十，多了还有七八十的，一个课时就一小时，每个班我看都是好几十个孩子在上课。 一个星期少说也得上两节，这一年下来得多少钱啊。从那天后我都在想，要是我姑娘现在还小，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报那些什么补习班，兴趣班。” “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是很多家长的想法，看到别人给孩子报了这个报那个，孩子显得多才多艺，自己家的孩子却什么都不会，你着急不着急，所以，也不管自家孩子到底对这个有兴趣没兴趣，先给报了再说。 回过头再想想，这些兴趣班、补习班，到底是给孩子们增长见识，查漏补缺用的，还是给家长们找补脸面用的。” “嘿，您这个想法还真与众不同。” “呵呵，一家之言而已，听听就罢，别当真。”李唐笑着摆了摆手。 “不提这个了，维同，下去转了一圈，走了走，看了看，对于集团在监察方面的工作，你是怎么考虑的？” “应该说我的前任们打了个好底子，但是，监察工作永远在路上，防范于未然，远好于事后处理，还是需要警钟长鸣，事前的防范工作做到位，也是对同志们的最大保护，毕竟……咱们集团实在是太有钱了。” 说到这里，于维同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只是听说，没真正的接触过，这次下去一看，随随便便一个定单牵扯到的资金都是上亿，单位还是美元，说实话啊主任，那些订单合同看的我真是心惊肉跳。 来之前，我一直都觉得秦药集团的工资奖金福利待遇有点太好，走了这一圈后我才明白，不好不行啊，有的时候真的需要高薪养廉。 否则，别说那些厂长、经理们了，就是下边那些财务、销售、采购，他们经常接触大金额的订单，手中动辄上亿甚至几亿美元的资金往来，时间长了，人的思想是真的会有波动的。” “是啊！”李唐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倒在利益面前，成为金钱的俘虏，所以才说，监察工作永远在路上，你今后的工作任重而道远，企业在这方面跟地方上完全不同，各种形式、样百出，你需要转变工作思路，尽快适应这里的工作氛围和节奏。 省里派你来担任监察办的主任，说明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我希望你不要让这份信任落了空。” “我知道了主任。”于维同郑重其事的应道。 “叮铃铃……” 随着他的话音，学校里响起了一阵电铃声，学校大门也缓缓打开，终于放学了。 一小放学不是一拥而散，而是按照年级按照班级，排队一个班一个班的出来，来接孩子的家长都是在各自班级的指定地点等着就行，班级队伍自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过来。 一小采取的是小班教学模式，一个班只有二十五名学生，每个班都是正副班主任带班，两个老师面对二十五个孩子，基本上还是能管理过来的，而且越大越好管。 先出来的是一年级一班，孩子们在两位老师的带领下，排着谈不上整齐的队伍，喊着今天刚学的口号，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李泽新在二班，他们班紧跟在一班后面就走了出来。 学校里面排队，都是按照高低个排的，低个子在前边，高个子在后边，一个班二十五名学生人数也不多，基本上都可以一眼看到自己家的孩子，可李泽新还是太过特殊，比其他同学明显高出将近一头的身高，显得是那么鹤立鸡群。 没办法，李唐一米八多，宋小慧一米七出头，俩人的个子都高，生出来的孩子正常也不可能太低，再加上一直营养好，又从半岁开始就被用提高身体素质的药液泡澡，才七岁零四个月的李泽新已经窜到了将近一米四，单按个头来说，比绝大部分三四年级的孩子个子还要高。 刚从学校大门出来，李泽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路斜对面的爸爸，以及仿佛永远都在爸爸身后，又默不作声的虎子叔叔。 小家伙现在还理解不了安保人员的意思，他只知道，只要出门在外，虎子叔叔或者那位大诚叔叔，还有其他几位叔叔，就会一直跟在爸爸和妈妈身后，他们都对他非常好。 一年级的新生，今天又是第一天上课，也别指望他们在看到来接他们的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后还能认真的排队，刚一出学校门，队伍就彻底乱了，不顾老师的叫喊，都纷纷跑向自己的家长，还有的甚至是哭着跑过去的。 小学，毕竟跟幼儿园不同，第一天开学，很多娃娃还都接受不了这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学习状态。 两位带队出来的老师也只能是站在那里，仔细的看着每一个接到孩子的家长的反应，再看看他们身上带没有带接孩子的牌牌，只要看不到的，她们就会赶紧走上前去问一句。 看到李泽新这里时，两位老师其中的一位就赶忙走过来，伸手压住小泽新的肩膀，看着刚接过书包的庞虎，面露迟疑之色的问道：“您好，您是李泽新的家长吗？” 不怪这个老师发问，实在是庞虎跟李泽新在长相上差别太大，身上又没戴接送孩子的牌牌，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老师也得上来多问两句。 “周老师，他是虎子叔叔，我爸爸在这里。” 没等庞虎说什么呢，小泽新就扬起小脑袋，拉了下老师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着另一边说道。 顺着小泽新手指的方向，老师这才看到站在一旁，脸带微笑的李唐。 第一眼看过去，她甚至都没能看清泽新爸爸的长相，只感觉到这人的眼睛真亮，第二眼她才算是看清了李唐的清秀模样，第三眼，她看到了李唐身侧的于维同。 跟脸带笑容，让人好似如沐春风般的李唐不同，于维同也许因为工作职责的原因，很少会笑，基本都是板着脸，让人不免就会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扫了一眼于维同，老师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李唐身上，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泽新爸爸你好，我是泽新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我叫周美娜。” “周老师你好，让您费心了。” “不用客气，你们家长把孩子交到我们手中，我们当然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对了泽新爸爸，不知道您方便不，能不能跟您谈谈。” ？！ 听到老师的话，李唐有些愕然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儿子，这小子不会在学校淘气了吧，要不然怎么才开学第一天他就要被老师谈话。 “呃……当然方便。”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小脑袋，转头跟身后的另一名安保人员说道：“小潘，你领着三月先坐到车上去吧，维同，你也先坐车上，我跟老师聊聊。” “好” “老师再见！” “泽新再见。” 见爸爸让自己跟着小潘叔叔先去车子那边，小泽新对着老师鞠了一躬，然后拉住小潘的手，就跟着他和于维同一起往路口停车子的那边走去。 车子，家里有汽车！ 周美娜闻言深深的看了眼李唐，这一下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秦药集团的灰色半截袖工服，可能是……秦药的高层吧？ 转头她又发现刚才从小泽新手中接过书包的那位虎子叔叔却没走，还是那样沉默不言的站在一边。 好奇怪的组合。她在心中如是想到。 “周老师，是不是三月在学校淘气了？” “三月？” “哦，就是泽新，三月是他的小名。” “哦哦，没没没，泽新很乖的，我找您就是……应该怎么说呢，您是不是给孩子报什么兴趣班了，我发现小泽新写字非常整齐，用铅笔写的一手漂亮的仿宋字体，简直就跟印刷出来的一样。” 李泽新的字写的漂亮，其实早在八月中旬，还没正式开学，只是做分班测验的时候，学校老师就发现了。 从小练字的孩子这些老师见的多了，毛笔字，硬笔书法，都有练的，但一手工整的如同印刷体一般的仿宋字，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字体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有心，只要愿意，基本都能练出来一点，最主要的是，他们同时还发现，这个孩子写的好多字都是繁体字，有的字单独拎出来，他们这些老师都不认识，这就有些尴尬了。 她现在找李唐谈，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繁体字写整齐了确实是漂亮，但是……现在大家都学的是简体字，你这个繁体字以后考试的话，老师是给分，还是不给分？ 而且她今天还发现，这个孩子书包里竟然还装着一本线装竖版的纯文言文论语，这……这是一个七岁孩子应该学的东西吗？ 关键是那上边还都写的有批注，用的也是仿宋字体，她完全分不清那字体是孩子写的还是其他人写的，如果是孩子写的，那也有点太恐怖了吧，自己究竟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学生啊。 现在碰到孩子父亲，她当然得问问清楚，顺便也是想交流一下，望子成龙是没错，但也不能过于拔苗助长。 什么年纪干什么事情才是正道，也不能把孩子逼的太紧了，那样的话，就会让孩子失去童年的乐趣。 “兴趣班？他才七岁，我从来没给他报过什么兴趣班，至于你说的字，那是跟我学的。” “呃……”周美娜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愣了一下后，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这样啊，那泽新平时写的繁体字……” “他在学校还写繁体字？” 这下李唐也比较惊讶了，自己儿子写繁体字他当然知道，为此他和宋小慧经常都说他，不让他在外边那样写，只能是在家里自己玩的时候可以写写，幼儿园的时候一直都表现的挺好的啊，怎么到了小学又忘了，不过……才开学第一天就已经让孩子们写字，学习抓的这么紧吗？ “他是八月份分班测验的时候，写的字里有不少的繁体字。” “哦，这样啊，这事儿怪我，是我的问题，那天分班测验的时候我告诉他，让他写自己最漂亮的字，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他才那样写的，周老师你放心，泽新平时也不太写繁体字的。” 周美娜听的是苦笑不已，这是什么人啊，合着他给孩子教写字的时候，教的就是繁体字啊。 “还有啊泽新爸爸，我今天无意中看到泽新书包里还装着一本竖版的文言文论语，您……在家里给孩子就教这些吗？” “嘿，这小子怎么还把这书给装到学校去了。” 这臭小子可真会跟他整事儿，李唐有些牙疼的搓了个牙子。 “虎子” “三哥” “你记得回头提醒我一下，以后每天早上都检查一遍三月的书包，不让他再把这些课外读物背到学校来。” “我记住了。” 叮嘱完庞虎后，李唐又转头看向老师说道：“老师你放心，我还没有望子成龙到现在就让他学论语的地步，平日里他在家也就是玩他这个年纪该玩的东西，那本论语是我的，他就是有时候拿着照样子练字呢。” “那就好，我就是担心咱们做家长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学到的更多，所以就早早的让他们接触一些，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情。” “不会不会，我和他妈妈我们其实都还是很开明的，不会那样逼他学习。”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您家泽新真的已经很棒了，字写的那么漂亮，又知书达礼，你们已经教育的非常好了。” “谢谢老师夸奖，同时也谢谢老师对孩子的关心。” “不用客气，孩子的教育，需要我们学校和你们家长的共同努力。” …… 李唐走了，因为学校大门口还不停的有队伍出来，周美娜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李唐的背影。 交流了半天她才发现，眼前这位学生家长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总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她也很确定，自己认识的秦药集团里的人，并没有这一号，这就有些奇怪了。 “美娜，你看什么呢？” 刚才被其他家长围住的副班主任数学老师曹老师，这会儿终于得空也走了过来。 “刚才跟你交流的那个家长就是李泽新的家长吗？” “对，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很确定不认识李泽新的爸爸，但又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他们今天过来接人的这个组合也很奇怪，刚才泽新爸爸身边那个人看着可真像是个领导，身上那威严的气势，啧啧…… 还有刚才接李泽新书包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似乎……” “似乎什么？”曹老师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奇奇怪怪的，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进去吧。” …… 于维同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上的那股气势，所以级别比他低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这就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势。 李唐就不同了，只要不是他生气的时候，那看着就跟一个邻家大叔没啥区别，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气势，这也是刚才那位周老师看到他后，会感觉到好像如沐春风的原因。 (本章完) 第619章 心理健康 让李唐没想到的是，今天老师找他谈话只是个开胃餐，第二天他儿子就把一位女同学给惹哭了，还是哄不好那种。 小家伙也是课间跟同学玩闹，学他爸爸给病人看病时的样子，给坐他旁边的女同学把脉，然后就神叨叨的之乎者也说了一大堆，那认真的，摇头晃脑的小模样，大人看着只会付之一笑，觉得好玩，可在小孩子眼中就不一样了。 反正他给那个小女孩吓的是嗷嗷直哭，老师来了也哄不好。 都不止是哄不好了，小姑娘哭的是一抽一抽的，口唇紫绀，脸色都有点青紫，这给老师可吓坏了，急忙就把孩子抱到了校医那里。 校医也是医生，好歹懂一点，一看小姑娘的情况就知道这应该是心脏上的问题，赶忙就打急救电话，老师也不敢怠慢，联系孩子家长。 等孩子家长赶到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被省人医的急救车拉到医院去了。 现在小姑娘的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只知道人是李泽新给逗哭的，这点班里的学生都看到了，老师也没办法，回头小姑娘的家长如果要找事儿，不光是她背不住，学校也受不了啊。 于是，在学校领导的授意下，周老师给李唐的手机打了过去，当时孩子报名时，留的家长电话就是他的。 主要是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不会关机，而且随时都有人接，虽然肯定不是他接。 但宋小慧的电话就不一样了，她上课的时候是肯定手机关机的。 现在是晌午十点多，周老师打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人是庞虎，他今天跟着李唐在协商会这边。 挂了电话后，庞虎有些麻爪，学校能请家长过去，肯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可领导现在正在主持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现在让他进会议室里给领导传达电话内容，打死他也不敢。 这个会议可不比集团那边的会。 想了半天，他拿着电话给田军的爱人陈亚丽打了过去。 陈亚丽当年从秦山师专毕业后回化肥厂子校当老师，后来秦岭建工总部搬到省城，她也跟着调了过来，在省城实验中学当老师，随着她男人的钱越挣越多，她也早就跳出了教学岗位。 今年四十二岁，比宋小慧大两岁的她，现在已经是省城市教委的副主任，虽然排名有点靠后，但对于混日子的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也是实打实的副主任。 在庞虎看来，她是李泽新的干妈，这肯定算是家长，再一个她还是市教委副主任，也算是全省城所有中小学的主管领导，学校那边就算再有什么事儿，她过去应该也能摆平。 接到庞虎的电话，听说是学校请李泽新的家长过去，知道李唐那两口子肯定都忙的陈亚丽一点磕绊也没打，直接就应了下来。 开着自己的车就风驰电掣的往南郊一小开了过去。 好在现在还不是后世那全城大堵车的年代，二十来分钟后，就赶到了学校。 自从当上领导后，她也不太开她那辆保时捷911了，现在的常用坐骑是新款的黑色秦汽福特蒙迪欧，前边说过，因为李唐的介入，国产蒙迪欧的外形，走的是上一世a6的款式，倒是让这一世的a6来了个大变样。 现在的蒙迪欧，外形特别商务，价格又适中，比桑塔纳只贵一点点，但外形模样却又大气的多，基本上是公务用车的首选。 对于下面的学校的门卫来说，掌握区、市两级主管部门各位领导专车的车牌号是正常操作，陈亚丽算是领导里的特例，她总是开自己的车，但车牌也被各个学校记录着。 一小的门卫看到是她的车过来了，连学校大门都顾不得打开呢，就先给校长打了个电话。 然后，等陈亚丽在学校停车场停好车刚下来，一小的校长就带着几位副校长和教导主任等学校高层，喜笑颜开的赶了过来。 “陈主任，欢迎欢迎，欢迎领导来我校检查指导工作。” 话是这样说的，这位校长在心里还一直嘀咕呢，正常情况下，领导下来都会提前打个招呼，尤其是市教委的领导下来，那基本区教委的人都会陪同着，怎么今天这位一个人就开车跑过来了？ “郭校长，我今天可不是来检查工作的。”陈亚丽微笑着跟校长握了一下手。 “我今天是作为学生家长过来的，我儿子在你们学校可能又淘气还是怎么了，我被老师打电话叫过来了。” “学生家长？儿子？” 一小的诸位领导听的有些傻眼，不对啊，这位主的儿子不是已经上初中了么，就在实验中学，没听说她还有个老二啊。 况且，就算真的还有个小的，如果真的在他们这里上学，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些人的眼睛可亮着呢，如果真有什么领导家的孩子在他们这里上学，那绝对会掌握的非常详细。 李泽新同学算是特例，他的档案上，父母那栏写的非常简单，爸爸在秦药附院工作，妈妈是省城大学老师。 之前分班测验和报名的时候，是李爸李妈一起来的，李唐就昨天过来接了下孩子，又没进来，学校领导也没看到他，如果看到了那肯定会认出来。 这边校长稍微一愣神就缓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陈主任，您儿子在我们学校几年级啊？” “一年级二班，刚才打电话的老师叫……周美娜。” 她这么一说，几位校领导算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可同时疑惑也更重了。 “陈主任，李泽新小朋友，是您儿子？” 这不对啊，眼前这位陈副主任的爱人不是秦岭建工的副总，姓田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姓李的儿子了。 “郭校长也知道我们家泽新啊，看样子这小子这次惹下的错不小，他到底干什么了？ 哦对了，忘说了，你们也别瞎琢磨，李泽新是我干儿子，他爸妈现在都忙，没时间过来，这才拜托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原来如此啊！几位校领导这才长出一口气。 跟那几位不同，郭校长的心可还提着呢。 你想啊，能让这位认干儿子，一个电话还就跑过来，那两家的关系得有多好。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说明李泽新的家庭情况，最起码跟这位陈主任家也是相当的。 秦岭建工其他几位老总？没听说有姓李的啊！那李泽新又会是谁家的孩子呢？ 不行，一定得打听清楚了，要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塌实。 一边琢磨着，郭校长已经领着陈亚丽来到了教学楼一楼的一年级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小泽新正低着小脑袋，可怜巴巴的坐在周老师的办公桌旁。 听到门口有动静，小家伙转头一看，当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后，小嘴一撇，哭着从椅子上下来，直接扑到了陈亚丽的怀里。 “二妈妈……呜呜呜……” 小家伙这样一哭，陈亚丽的心都快碎了，弯腰把小泽新抱了起来。 从生下来到现在七年多了，她见过的，这小家伙哭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这次算是哭的最伤心的一次了。 他这一哭，再看看几位领导陪着进来的陈亚丽，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她到底是谁，但周老师再傻也知道，这肯定是碰到硬茬了。 可是……这位到底是孩子的什么人啊？孩子妈妈？ 至于刚才李泽新叫的二妈妈，她根本就没听清楚。 “郭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孩子打从落地那天起，也没哭的这么伤心难过过。” 看着陈亚丽越来越严肃的面部表情，郭校长感觉自己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转头看向周美娜就说道：“周老师，这位是咱们市教委的陈主任，同时也是李泽新同学的干妈，你给陈主任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啊？哦，陈……陈主任，事情是……是这样的……” 随着老师的讲述，陈亚丽的表情也从严肃慢慢变成了愕然。 好家伙，照这样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儿，现在虽然还说不清呢，不过那个小姑娘现在已经躺到医院却是不争的事实。 “陈主任，我们学校张副校长刚才已经跟着去医院了，那个孩子的父母也都赶过去了，现在应该还没发生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来，如果有什么消息，张副校长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边的。” 郭校长的话音还未落，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校长，我们回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郭校长刚才说的跟着去医院的张副校长，跟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青年。 “校长，这位就是常瑞芝同学的父亲常建强同志。” “常建强同志，这就是我们校长，这位是您女儿的班主任周美娜老师，想来你应该见过。” 听到张副校长的介绍，跟他一同进来那位男青年向着郭校长和周老师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校长，谢谢周老师，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们，太谢谢咱们学校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发现，并将我女儿送到医院，她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他这一下把校长几个人弄的还给不会了。 “这……老张，这是怎么了？” “嗐，是这样的校长，常瑞芝同学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作为家长，原本他是准备向学校讲清楚孩子的这个情况，这几天也是他们夫妻工作太忙，他以为他爱人跟学校讲了，他爱人以为他讲了，两相打了个错差，结果谁都没讲。 今天也是赶巧，他女儿早上起来晚，忘记吃药，本来他是打算等中午把药给孩子送过来的，没想到，早上竟然就病发了，也是送到医院的早，但凡去晚几分钟，那孩子可能就……唉……不幸中的万幸啊！” 李泽新的那位女同学早上哭，其实并不是被他逗的哭，他说了一大通的之乎者也，一个才七岁的小孩子哪里能听得懂，那小姑娘哭，是因为自己心脏那里不舒服，当时憋的她感觉喘不上来气了。 小姑娘想通过哭来大口的呼吸，没想到越哭，越喘不上来气，越哭越难受，最终口唇紫绀，脸色憋的青紫，真的是还好送医及时，否则…… 了解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后，陈亚丽也不仅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因为小三月的原因，否则的话，以李唐的身份，他儿子在学校里惹的同学心脏病发作，这要是传出去了，得引发多大的轰动，得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更别提还会给孩子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件事儿其实就是这个叫常建强的家长做的不对，孩子患有这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这是必须要跟学校讲清楚的，否则，小孩子在学校里不小心磕了碰了，跟同学拌嘴啊什么的，都极其容易诱发这个病。 这要是真的出问题了，到底算谁的啊？ 陈亚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得火冒三丈，看看给我家宝贝吓成啥样了，半天在她怀里都不下地，三岁以后这孩子还没发生过这种赖在谁怀里的情况呢。 既然生气了，那就得把这股火发出去，她先是把郭校长批评了一顿，说他工作做的不扎实，招收的学生里有这种特殊情况竟然事先都不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隐患，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种情况如果被其他学生家长知道了，肯定会过来吵翻天的。 毕竟没几个家长会同意自己孩子身边，埋着这么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批评完校长，她又把那个孩子家长给训了一顿。 这位家长可能是不想自家的孩子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所以才选择隐瞒了孩子的病情。 但他这样的做法极其自私，还是那句话，他的孩子在学校发病，是会让其他小朋友害怕，并且有心理阴影的。 批评完后，她也不管学校领导和那位家长的反应，抱着小三月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三月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再继续留在学校上学了，她虽然是孩子的干妈，孩子这会儿也粘着她不下地，但想治愈刚才留给孩子的心里阴影，最好的办法的还得是去找他爹妈才行。 眼看领导抱着孩子就走，郭校长身上的冷汗都快把衬衣打湿了，又不好阻拦，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把孩子放到后排坐好后，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现在咋办？ 郭校长也顾不得还在场的那位学生家长了，叫上其他几位校领导就连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几个人一合计，开始打起了电话，十几分钟后，终于通过一位在市府工作的朋友，联系到了市教委的刘主任。 “郭孝军同志，你说陈主任的干儿子在你们学校就读一年级？” “是的刘主任，陈主任带着孩子才刚从我们这里离开，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们学校工作没有做到位……” “等会儿等会儿，你先别忙着做检讨呢。” 对于陈亚丽这位副手的家庭情况，刘主任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位陈副主任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干…… 不对！好像还真有一个！ 刘主任眼前忽然一亮，他想到了！ “郭孝军同志，我问你，陈主任那个干儿子姓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刘主任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可这位爷为啥不把他儿子送去秦山他们秦药子校去念书呢？ 他们子校那是什么教育质量啊！ “呃……刘主任，那个孩子姓李，叫李泽新。” 李！！！ 听到这个姓后，刘主任的手一抖，电话差点没直接撂了。 论邪性果然还得是秦省，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电话那头的刘主任不想批评郭校长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想该怎么善后才是正经。 “郭孝军同志，事情呢，我已经了解了，这样吧，等我跟陈主任沟通以后再说吧，你也别有什么心里包袱，干好你的工作就行，好吧。” “谢谢刘主任，谢谢刘主任。” 放下电话，刘主任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想了想后，探头看看办公桌上玻璃板下压着的一个通讯录，在上面找到陈亚丽的手机号码后，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陈主任，我是刘柏青。” “刘主任您好。” “南郊一小的郭孝军刚才联系到我这里了，你那个干儿子……” “刘主任，你没猜错，我这个干儿子就是李唐的儿子，我现在正带着孩子去省城大学找他妈妈，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孩子有点应激。” 不用把话说完，陈亚丽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利落的就说了出来。 “呃……宋教授是在省城大学经管学院是吧？” “对” “好，谢谢陈主任，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刘主任。” …… 刚才从学校一出来，陈亚丽就给庞虎把电话打了过去，知道李唐这次的会议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完后，就带着小三月往省城大学开去。 宋小慧的电话虽然打不通，但她肯定在学校，过去了就能找到。 陈亚丽是带着小三月离开一小了，郭校长也联系上市教委的刘主任，看似暂时好像没什么事儿了，但其实他们的麻烦现在才真正降临。 而这个麻烦就来自于一年级二班。 小姑娘常瑞芝当时的表现，被吓到的可不止小三月一个，班上当时的小朋友，只要看到她发病状态的其实都被吓到了，只不过这些孩子们暂时没表现出来。 之前那会儿学校领导和周老师忙着处理这边，教室里是副班主任数学老师带着孩子们在上课，刚开始表面上看起来这些孩子们好像都没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数学老师曹老师也没在意。 一节课都快上完了，有一个当时距离周瑞芝最近的孩子，可能是越想越害怕，终于憋不住的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可好，教室里其他二十二位小朋友当即就有大半跟着哭了起来，剩下的几个左瞅瞅，右瞧瞧，得，我也跟着哭吧。 这个情况让曹老师直接就傻眼了，这哭一个还能哄一下，全部哭咋整。 这边一哭闹，隔壁班正在上课的老师听到了，赶忙就过来看情况，大家一起帮着哄孩子们。 这样一闹腾，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校领导，没上课的老师也都纷纷过来帮忙。 没亲眼看到几个小孩子还比较好哄，基本上带离教室就好了，可十好几个亲眼看到那小姑娘发病时模样的孩子，真的是哭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哭的狠的都有开始抽抽的了。 这可不得了，于是乎，学校又开始联系一年级二班这些同学的家长，然后紧急上报区教委，事情算是越闹越大了。 此时宋小慧在干嘛？她正在学校接受由妇联主办的妇女报的采访。 对于采访宋小慧，其实这些媒体记者也很头疼，禁忌太多，很多话题都不能问，也不能见诸报端，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关键是很多信息是要保密的。 尤其是牵扯到家庭信息。 如果说几年前在报纸上，在电视新闻里，还经常能看到李唐的身影，最直白的就是那次时代杂志封面人物，那么这两年，他的信息被公开的就越来越少。 以至于现在好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再次重新改组后的新秦药集团，竟然还有一位董事长。 随着他这两年愈发的低调，很多以前知道他的外界老百姓，甚至以为他因为犯什么错，早就已经被组织上拿下了呢。 按理说以他现在那个省协商会主任的身份，不说上国家新闻了，省新闻肯定得经常上，可就因为随着上边对他的保护，电视台在直播或录播某些会议现场时，到他那里本应是怼脸狂拍的镜头，现在都变成了一扫而过。 播报的新闻里，像是他主持的会议，这必须得报道他，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一句李唐主任就揭过了。 这种情况，也让一众媒体记者是头大不已。 第620章 采访与家庭 妇女报采访过来宋小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应该注意的禁忌，前来主持采访的这位记者都懂。 采访稿经过几级审查获得批准后，一行人这才于今天见到了正主。 因为之前就被采访过，俩人也算是老朋友，闲聊几句后就进入了正题，采访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进行到了末尾，可眼瞅着就要结束了，这位记者抛出来的一个问题却让宋小慧微微一愣。 “宋教授，您觉得应该怎样协调工作与家庭的关系？” “呃……白主编，我不是很明白你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来采访宋小慧的记者可不是普通记者，她同时还是报纸的副主编。 “是这样的宋教授，您像您现在一天肯定很忙，既有正常的教学工作，又要带研究生，还有自己的课题要研究，甚至还需要经常出去讲课，我听说您还是政府有关部门聘任的专家。 这些工作随便一件都会占用一个人大量的时间，您却需要同时兼顾这么多，这势必会挤占您的空闲时间，工作方面做好了，肯定就会在家庭生活上投入很少的精力，您是怎么协调工作和生活所占用的时间比例的？” “我还是没太听懂，怎么我感觉你说的这番话意思里，工作和生活成了道单选题，好像是说只能顾一边，白主编你是这个意思吗？” “呵呵，宋教授您这样理解倒也没错，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在这边投入多了，另一边肯定就要放弃一些。” “会这样吗？”宋小慧微蹙秀眉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个我有点想象不来，我只记得我爱人常说，工作和生活在他那里是多选题，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我还比较疑惑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工作上做的好了，家庭生活就会顾不上，难道工作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吗？我不是自夸，像我上次得奖的那篇论文，它就是在我孕晚期的时候开始动笔的，基本成型是在我儿子三四个月大哺乳期的时候。 白主编，如果按照你说的，工作和家庭生活只能选择一个，那我估计我就不会有那篇论文了。” 被宋小慧这么一说，白主编有点接不住话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她想表达的是离开锅碗瓢盆，离开琐碎家务事后的一位成功女性，是想告诉广大女同胞，不要整天围着灶台，围着孩子，围着家务事转，从家里走出来，你也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成功人士。 但很显然，宋小慧是肯定不会这样配合她的，就比如她问的下一个问题。 “那宋教授，您在创作论文的那段时间，孩子啊，家里的家务活这些，是不是都是您爱人或者雇人做的？” “首先我们家从来没雇过保母这些，我爱人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其次，白主编你应该知道我爱人是谁，你不会认为他比我清闲吧？ 不说他身兼多职，单单是秦药董事长这一个职务，就让他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更别提他还要兼顾新药研发，我一个搞宏观经济理论研究的人，论工作强度，跟一个干实业的可完全没法比。 我爱人都能同时兼顾好工作和家庭，从来没说过什么因为工作忙，今天回来往那里一躺家里什么事儿都不管，我一个工作强度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人，又怎么可能说家里的活不管，孩子不管的。 白主编，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要再谈下去了。 在我这里，家庭从来不是羁绊，家务事也不是麻烦，没了家务事，我取得的成绩不会比现在高多少，但没了家，会让我觉得我的工作就算做的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一点上，我跟我爱人的想法是非常一致的，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不存在谁多牺牲一点的问题，是由我们两个人共同努力建造的，而且，有的话我敢说，但你敢刊登出去，能刊登出去吗？” 看着宋小慧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白主编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的普通成功女性，她丈夫，还有她父亲，哪怕是她公公，都是有很多禁忌在里边的。 自己套她的话，还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就在她刚准备转变话题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宋小慧微微皱了皱眉头。 学校的人都应该知道她这里正在干什么，还能找过来，肯定是有事儿了。 “进来” “宋教授” 进来之人是她的助理王秋华，一脸的焦急之色。 “怎么了秋华，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她的脸色，宋小慧站了起来。 “陈亚丽主任带着三月过来了，孩子，在学校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了，情绪有些不稳定。” “人呢？” 宋小慧一听就急了，抬腿就往出走。 “来了来了，我天啊小慧，咱家三月我都抱不动了。” 没等她走出去呢，陈亚丽就已经抱着三月快步走进来了。 想想看，一个一米六刚出头的抱着一个将近一米四，体重七十斤的，啧啧……就从停车场走过来短短二百米，再上个二楼，差点没给陈亚丽直接累屁了。 见到自己妈妈，本来已经不哭了的小三月再度撇着嘴哭了起来，还同时举起胳膊要妈妈抱。 小孩子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外边玩，磕了碰了，就算疼，都能忍过去，可一旦看到爸爸妈妈，那眼泪绝对止不住。 “哎呦，我家三月这是怎么了？” 孩子一哭，给宋小慧可心疼坏了，连忙就伸手接了过来，小家伙太沉，一直站着抱她也抱不了多久，接过去后急忙就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陈亚丽才刚准备解释呢，就看到办公室里还有记者在，那明晃晃的摄像机和照相机还摆在那里呢。 “这是……” “哦，我是妇女报的副主编我姓白，今天是过来采访宋教授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的工作也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再说了，下一代更重要，孩子……这是怎么了啊？” “嗐，别提了。”见没打扰到工作，陈亚丽也就没在纠结，转身走到办公桌跟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宋小慧的水杯就喝了一口水。 放下杯子后才说道：“慧慧，今天这事儿啊，怪学校，更怪那个孩子的家长。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给孩子报名的时候却没跟学校提前打招呼。 也是咱家三月赶寸了，早上课间活动的时候，他学他爸爸给小朋友把脉，前两个孩子都好好的，轮到第三个小姑娘的时候，他刚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大堆，那小姑娘就哭起来了。 这一哭，给同班的小朋友肯定都吓了一跳，老师就在隔壁办公室，连忙赶了过来，结果这孩子哄不好，越哭越严重，而且口唇紫绀，脸色也变得青紫，到了校医那里一看就发觉不对劲，联系了省人医的急救车，给那小姑娘送到医院去了。 这下好了，老师还以为是咱家三月造成的，就打电话让家长过来，你家李唐今天在协商会那边正主持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电话是虎子接的，他没联系上你，就找到我过去看看。 这不……我过去后没多久那小姑娘家长就过来了，这才讲清楚他闺女本就有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我一听就上火了，这家长隐瞒孩子病情，不但是对自己孩子不负责任，更是对同班同学大大的不负责任。我批评了一通学校领导和那个家长后，就再没管，直接抱着咱家三月离开了。 刚才过来的路上刘柏青给我打电话，可能马上也就过来了。” 听完陈亚丽的讲述，坐在沙发上的宋小慧低头看了眼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儿子。 小三月此时已经不哭了，但那双大眼睛里依然充满了害怕的神色，看的宋小慧心里是一颤一颤的。 七年了，她还真没见过自家儿子如此模样，心里的火气也不免噌噌的往出冒，但妇女报那位副主编跟助手还没走，她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出来，只能是先安慰自己儿子。 “三月” “妈妈” “害怕吗？” “嗯”小三月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小脑袋。 “那你忘了你长大后的愿望是什么吗？” “嗯……没忘，我想像爸爸那样当一名医生。” 这小子的愿望把李唐给为难住了，按照他的想法，他儿子干什么都好，哪怕啥都不干，当一个悠闲的富二代都可以，总之就是别学医。 可他家小三月好像天生就应该是干医生的，打两岁起就对那些中药材特别感兴趣，对他爸爸给别人看病更感兴趣，哭着闹着都要跟着学。 板着指头算算，他现在其实跟着李唐学医已经快五年了，也不能说是学医，中医学徒嘛，都是从识药辨药开始的。 这小家伙通过几年的努力学习，中华草本上记载的七八千种中药材，基本上都能认个差不多。 像家里李唐专门建的药房里，放着有五百多种中医临床常用的中药材，有植物药材，动物药材，矿石类药材，药厨上并没有贴名字，这小家伙已经能准确的照方抓药，近一年再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孩子自己愿意学，也能学进去，李唐当然不会强行阻拦，自己儿子嘛，肯定是会尽心尽力的教，这下，他那一身医术倒是不用愁会不会失传了。 听到儿子的回答，宋小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可你看到别人生病都害怕，以后还怎么当医生啊？你见过你爸爸看到病人害怕吗？还有咱们医院的大夫们，你平时都叫他们师兄师姐，你见过你那些师兄师姐们见到病人会哭鼻子的吗？” 小三月年龄不大，可因为他爸爸这些年带出来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他的辈分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在医院里，那些大夫从来不让他叫叔叔阿姨，要叫，那就是师兄师姐，虽然这些大夫没一个人能正式拜李唐为师，但只要是附院跟关和堂的大夫，无论年长年轻，个个都听过李唐的课，也都会以他的学生自居。 中医跟西医不同，对于传承更加的讲究，一句我是谁谁谁的徒弟，只要这个人出名，比我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更要让人看重一些。 这几年随着关和堂在全国遍地开，小三月也是在全国到处都有师兄师姐。 妈妈的话让小三月明显愣了一下，此刻的他，已经都顾不上害怕了，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爸爸和那些师兄师姐，见到病人时的表现。 宋小慧也没等自己儿子说什么，就继续讲了下去。 “三月，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咱们去京城，你爸爸的师叔，你的师叔祖不在了，当时你还磕头了，那时候你害怕吗？” “我不怕。” “那不就结了，师叔祖过世了你都不怕，那今天你为什么要害怕？还有，去年咱们在外边转的时候，当时有个人在马路边上发病，大口大口的吐血，你爸爸是怎么做的？” “嗯……爸爸冲上去救他，还给他扎针了。” “你爸爸害怕了吗？那个人吐血都吐到你爸爸身上了。” “爸爸可不会害怕。”在小三月的眼中，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那你为什么要害怕？你如果看到有人生病就害怕，就哭鼻子，以后还怎么当医生？当医生见到最多的可就是病人，各种各样的病人。” 对于好友家这种奇奇怪怪的教育孩子的方法，陈亚丽早就免疫了，在一旁听着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那位还未离开的白主编跟她的助理，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其实宋小慧也是没办法，小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你说他能记住吧，可能真的过不了两天就忘了，但你要说他过一两天就彻底好了，还真不一定，他很大可能只是因为时间的推移，将这件事情埋到心底了，指不定哪天就会因为某件事情就又勾起他的回忆。 对于没见过太多事务的小孩子来说，一件刺激性非常强烈的事情，有时候对他带来的影响是会伴随一生的。 自己的儿子嘛，宋小慧当然想让他快点走出来，哄，是能哄好，但并不会消散他心底的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直面。 只有真的直面这件事情了，自己想明白了，他心底的那抹阴影才会消散，才不会给他以后带来更深的伤害。 小家伙坐在妈妈的怀里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妈妈的腿站到了地上。 “妈妈我知道了。”说完后，他又跑到靠在办公桌上的陈亚丽身前抱了这个干妈一下。 “二妈妈，刚才让您担心了。” “嚯！我们小三月想通了啊。”陈亚丽笑着拍了一下三月的小脑袋。 “你这个小家伙，这么懂事干嘛，让我们少了很多乐趣啊。” 小三月知道，他这几个干妈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逗他，都喜欢看他出糗的模样，便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二妈妈，您还是回去逗小飞哥吧，小飞哥很会配合的。” “哈哈哈……” 看着陈亚丽一脸的囧像，宋小慧直接就乐了。 田军、李唐他们几个，男的是发小，女的是好闺蜜，彼此都非常了解。 她们几个女的闲的没事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联合起来逗自家儿子玩。 这五家，最大的是马平安家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上高一了，剩下的田军家的十三岁，乔木和杜成栋家的都是九岁，最小的就是李泽新，才七岁。 不过这是儿子，乔木和杜成栋现在都已经有老二了。 杜成栋的老二还是儿子，今年四岁，乔木的老二是闺女，今年才三岁，这也是他们五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好家伙，简直不要太受宠。 这几个妈妈的恶趣味让上到已经上高中的马有钧，下到李泽新都头疼不已，可为了避免麻烦，又不得不陪着各位老妈演戏，现在被小三月直接挑破，宋小慧不乐才怪呢。 这边那位白主编虽然还想跟宋教授再聊聊，但也明白今天肯定是不合适再继续，见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便和助理一起告辞离开。 她们前脚才刚走，后脚那位刘柏青主任就赶了过来。 他没给一小的校长说陈亚丽带走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既然人家保密，他也不想去做戳破的那个人，不过，他自己过来看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宋小慧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自家孩子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她也就没再打算找教委，找学校的麻烦。 跟刘主任很正常的交谈了一番，让刘主任也放心不少。 她这里是没打算继续深究这件事情，可不代表其他家长也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南郊一小现在已经炸圈了，二班的家长接到通知后赶到学校，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的家长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教育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我家孩子送到学校是来学习的，而不是来担惊受怕的。 才开学第二天就给我们整了这么一出，我们还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学校。 二十多个家长的能量聚在一起还是很厉害的。 好在学校那边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区教委的领导出面的也很及时，没有拖拖沓沓，很快就安抚了这些家长激动的情绪，而时间此时也已经走到了中午十二点。 因为宋小慧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开完会后得知了消息的李唐就将电话打到了陈亚丽的手机上。 “给吧慧慧，你老公的电话，你手机是不是没开机啊。” “还真是，我给忘了。” 宋小慧一边接过陈亚丽的手机接听电话，一边拿起办公桌上自己的手机压开机。 “喂，老公” “我这边会刚开完，就听虎子给我讲儿子的学校发生事情了，三月现在怎么样？” 宋小慧扭脸看了眼正在自己办公桌的电脑上玩扫雷的儿子，笑着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没啥事儿了，等晚上回去你再给做做思想工作吧。” “没事儿就好，我这里的会可能要开到下午四五点钟，如果开完的早，我过去接你们，下午就让儿子在你那儿玩吧，今天不送学校了，他们班已经停课，其他的孩子都被家长接回去了。” “这么严重啊。” “嗯，别说是小孩子了，只要不是干医生的，又能有几个大人见过病人的发病现场。 说句不好听的话，应该说还好是心脏病，病情发作时的反应比不是很激烈，如果是癫痫发作，那才真的是会给孩子们吓个好歹出来。 那个孩子的家长也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医生肯定给他们讲过注意事项，他们自己都不往心里放，还跟学校隐瞒孩子的病情，唉……就是有些可怜咱儿子那个女同学了，这么小就要遭那么大的罪。 行了，既然你说儿子没事儿，那我就放心了，等回头见了再说吧。” “你不跟你儿子说几句了吗？” 李唐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姚良忠姚领导，想了下说道：“先不说了，良忠领导还在等我呢。” “那你快去忙吧，记得按时吃饭。” “嗯，你们也是。” 放下电话后宋小慧才注意到，自己儿子正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 “怎么了三月，想跟爸爸说话？” 小三月先是点了下头，紧跟着又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爸爸今天忙，早上他就跟我说了，姚爷爷要调走，今天要开一天会，所以不能送我接我。” “哎，你们家这小家伙啊，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你们两口子怎么教孩子的到底。” 站在桌旁的陈亚丽听完小三月的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这你就得问他爸了，我儿子不黏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唐出去开会几天不在家，他一天能问八遍爸爸啥时候回来，我如果出门不在家，他都能把我忘了。” “妈妈骗人，我天天都给你打电话的。” 得，话音还没落呢，就被小三月给揭穿了。 “嘿，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从来不问我啥时候回来。” “那是因为妈妈你的时间比较固定，说几天就是几天，爸爸经常会有突发的事情，耽误他的时间。” “呃……” “噗……哈哈哈哈……” 看到闺蜜被儿子怼的没话说，陈亚丽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 “你这小嘴能叭叭，妈妈说不过你，我们吃饭去吧，今天就在学校餐厅吃饭，不准说不好吃。” “可是你们学校的饭就是没有公司的饭好吃吗。” “李泽新，你到底吃不吃？故意气我是吧？” “妈妈，虽然你们学校的饭不好吃，但只要跟你一起吃，我觉得啥都好吃。” “我怎么总感觉你爸把你给教歪了呢？” “妈妈，教歪了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让你二妈妈别笑了，拉着她咱们走。” “好嘞” (本章完) 第621章 工作与调动 李唐这边，他挂了电话后，顺手就将手机递给了庞虎。 “吃饭去吧虎子。” “三哥，孩子没什么事儿吧？” “问题不大。” 说完，李唐转身就走到了不远处，正和省里专职副主任李玉昆说话的姚良忠那里。 上次换届，宋爸退休，姚良忠并没能接过主任一职，而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了一位，他继续担任领导。 而李玉昆则是从省城主任职位上，变成了省里的专职副主任，算是小小的上了一个台阶。 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届的任期刚过半，很突然的一纸调令，就将姚良忠调到中部某省去担任主任，而他卸任的职务，就要被李玉昆接替。 今天协商会开会，也是姚良忠最后一次代表省府，向协商会的各位常务委员做报告。 本来庄铭成主任也要参加这个会的，可昨天上边一通电话把他叫到四九城去了，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他只能委托目前还是副主任的李玉昆代表他来参加。 他则赶今天晚上回来，明天还要主持代表会那边召开会议，免去姚良忠的领导职务，然后再任命李玉昆为代领导，等待明年年后的省代表会才能正式转正。 这次的人员变动挺突然的，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就连姚良忠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 看到李唐走过来，姚良忠便和李玉昆停止了交流，笑着问道：“我刚才听你的助理说孩子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问题严重吗？” “没事儿，已经送到他妈妈那边了，请吧二位，咱们去餐厅吃饭。” “提起宋教授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李唐同志，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要拒绝工程院？一门双学委，还是夫妻二人，这足以传为一段佳话了，你怎么就能直接拒绝了？” 三人并排往餐厅方向走去，刚走两步，李玉昆想起了这茬事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呵呵，玉昆主任啊，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满则损，一门双学委，会不会是佳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闲话肯定是免不了的。 别的学委履历上都是什么，某某名牌大学毕业，什么什么专业、学位，教授、博导，我呢？高中毕业！这像话吗？ 而且这二十年从我父亲开始，到我岳父，再到我，说实话，我们家已经够招人嫉恨的了，我觉得啊，还是消停一段时间吧。” 李唐的话让姚良忠和李玉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其实对李唐这个人都非常好奇，大家认识都十几年了，十几年前，这家伙才三十出头，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按理来说应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这家伙当时就低调务实，老成持重，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性格依然如此，在秦省，他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却从来不插手省内任何事务。 哪怕是现在当了协商会的主任，成了名副其实的实权派人物，身后秦药系干部到地方任职关键职务的也已经一大堆，可除非是某些必须发言的场合，要不然永远都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有时候低调的让人都能忽视他的存在。 可也正是如此，他跟所有人的关系都比较好，就连从其他地方调来的，现在的主任庄铭成，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找他聊聊。 “你啊！”姚良忠抬手拍了拍李唐的胳膊：“我总觉得你有时候小心的有点过份。” “唉，生来就是这个性格，现在已经四十五了，改不了啦。” “玉昆同志，你听听他这是什么话，在咱们俩面前提年龄，他这是故意的吧？” “哈哈，良忠领导，要不然你以为呢。” 姚良忠和李玉昆的年龄，一个已经六十，另一个五十八，都比李唐大十岁以上，在他们面前说年纪，确实有点…… “你们二位啊，想太多了，我是就事论事而已。”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个人进入协商会大院的餐厅，没让等在门口的秘书帮忙，自己拿着餐盘过去打好餐，然后又走到餐厅一个角落的空桌子上坐定，刚坐下，就又过来了一位协商会的常务副主任，一位副主任兼秘书长。 这二位是协商会这边李唐之下，最有实权的了，日常工作都是他们二人在做，现在过来坐到这张桌子上，倒也算是合适。 一张桌子上坐了五个人，其中四个看上去都是满脸皱纹，上了年纪，李唐那张既清秀又溜光水滑的面容出现在这张桌子上，让不断偷偷打量这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唏嘘不已。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这位呢，已经把持了现在的秦药集团二十年不说，按现在的年龄算，只要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和意料之外的调整，他可能又要把持协商会二十年。 这种情况好吗？对于协商会的各位常务委员和工作人员来说，他们喜闻乐见。 因为自从李唐上任以来，在这三年里，不吭不哈的就做出了非常大的改变。 养老单位？错了，是时候变一变了，协商会的参、议职能必须发挥出来。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工作，自他过来后，那些即将退休的地市级老同志，想要到协商会提一级再退的想法，被无情的扼杀了。 这两年协商会的上层干部差不多整个换了一茬，比起以前，现在高层的平均年龄已经降到了五十五岁，而且看他的动作，还要继续往下降。 在这里工作的人这两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出去后，他们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省府的各项工作和计划工作，向他们这边通报的更及时了。 不止省里这样，连带着基层的协商会也是如此，这样一来，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提高了不少。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感情了，原来人家李唐是上边选定的试点人物啊！就是让他来做出改变的。 他的动作很温和，没有任何抢班夺权的意图，在自己的职能范围内，严守自己的工作职责，不逾越，不争抢，让各方都能接受，相安无事。 几个人吃饭的时候没多说什么，放下碗筷后，也没动地儿，就坐在这里聊了起来。 他们这种人坐在一起能聊什么，肯定不可能是八卦，只能是工作、人文、经济这些，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滴就说到南边的秦岭了，一直没太开口的李唐接过了这个话题。 “说到秦岭，我倒是想到了一点事情，去年五一，是第一个五一黄金周，我当时带着我爱人和孩子回到了秦山化肥厂，就在秦岭脚下。 一起的还有我那四个发小，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假期中闲来无事，我们就商量着带着孩子们，沿着我们以前进山打猎的路再次进山。 进去前，我告诉我儿子，以前爸爸经常来这里打猎，山里有野猪、野鸡、野兔，还有老虎、狼、豹子、熊猫等等等等，好多的野生动物，我和你妈还有你干爸干妈，我们几个还跟熊猫比赛过爬树呢，给几个孩子听的那叫一个兴奋，准备进山那天早上，起的比我们都要早，可结果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唐扫视了一眼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几个人，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往山里走了不下五公里，别说什么野鸡野兔野猪了，也更别提什么老虎、熊猫，差点连只虫都没见到，我儿子一直嚷嚷着我骗他。 呵呵，你们可能想不来，当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那几个孩子说，现在为什么野生动物这么少。 可这情况正常吗？不正常啊，才过去了十几年啊！” 两位协商会的副主任有些茫然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相信，领导说话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但他们也确实没听明白领导说这个想要表达的意思。 姚良忠领导听罢后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李玉昆则是一下就理解了李唐说这番话想要表达的含义。 “这些年为了经济的快速发展，我们确实忽略了生态环境，地球，不应该只是人类的。” “玉昆主任说的没错。”李唐笑着点了点头，抬手往南边指了下。 “秦岭，是咱们省的天然氧吧，同时也是很多人嘴里的华夏龙脉，那位始皇帝能把他的陵墓都选择在靠近这边，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最起码说明他当年也看好这片土地的风水。 用我说的话，秦岭是大自然对咱们得馈赠，咱们不能辜负了这片心意，更不能让咱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谈论起野生动物的时候，只能看动物园里人工培育出来的，或者在电视和历史书上才能看到。” “玉昆同志，李唐同志说的对，之前我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意识，但还是因为经济发展的问题，而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方面，回过头想一想，做的确实不够好。 现在只能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了，你今后的任务很艰巨啊！还老百姓一片绿水青山，不应该只是喊个口号，咱们这代人啊，更不能等着将来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手中犯下错误，希望你能帮我弥补上。” 说到这里，姚良忠偏过头又看向李唐：“李唐同志，你是不是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记得听谁说过，秦岭建工的乔总曾经提议，想要在山脚下修建高尔夫球场，还想修建一个别墅度假区，好像省城市建委把这件事情都提上工作日程了。 结果被你一顿发火，将这件事儿给搅黄了，听说，乔总当时是打算投资十亿来进行开发，这下也就彻底歇菜了。 后来市建委的一些同志对你当时的举动还颇为不满，背后还有人扇阴风点鬼火的，甚至还想挑起乔总跟你分道扬镳。” 这件事情闹的动静可不小，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当时很多人都以为乔木他们几个会跟李唐闹翻脸，可这些外人又哪里能知道他们几个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这点小事儿对他们几个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事儿。 不让弄就不弄呗，建休闲度假区，回本的时间线拉的非常长，挣的那点钱对乔木他们几个来说，连塞牙缝都算不上。 “呵呵，良忠领导连这件事情都听说了啊？”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我当时听说了乔木的打算后，确实有点生气，我就是觉得，秦岭是大家的秦岭，不能成为某些人的后园，所以才出言阻止，钱，他们这些年赚的还少吗？ 至于良忠领导刚才说的什么犯错误，这就有点夸张了，咱们这些人啊，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使命，你那个阶段，那就是拼了命的发展经济，没办法，谁让咱们穷呢？不想办法发展起来，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也别什么绿水青山了，你的脊梁骨恐怕早就被戳断喽。 现在轮到玉昆主任接手，他的使命就是坚持发展经济这个前提思想不动摇，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想办法恢复咱们的美丽环境，这也是我这个协商会主任啊，向未来新一届的省府班子提出的一点建议。” 李唐的话让李玉昆心中暗自一震。 这番话看着是说笑般讲出来的，但也正是如此，才更要引起重视，他们这些人，在正式场合讲的话，那都是经过一大堆人推敲出来的，未必是讲话人真心想说的，是在那种场合，他只能那样说，可私底下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能说出来，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可能随便撂嘴子。 李玉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点了下头：“李唐主任的建议我收到了，今年马上到最后一个季度就不说了，明年的工作计划中，我会把这点提出来。” “给玉昆主任添麻烦了。”李唐笑呵呵的起身弯腰，隔着桌子向李玉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见状，李玉昆也起身弯腰递出右手握了上去。 “这怎么能是麻烦呢，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咱们都知道，上边关于加入世贸的谈判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如果能成功加入世贸，那环境质量方面的壁垒，很有可能成为制约我们的产品打入国际市场的因素。 因此，综合改善环境质量，积极推行清洁生产，施行国际环境管理系列标准，满足国际环境管理要求，日益显得重要，对企业来说也是一种迫切的需要。 我们政府部门的步子稍微迈的大一点，也算是打个提前量，在以后的工作中也好有的放矢。 说到这里我也想多嘴问一下，李唐主任，咱们秦药集团的产品，以后会不会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而被欧美那些国家设置绿色贸易壁垒。” 秦药集团的产品出口赚取外汇，这可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一点纰漏，如果真的因为环境因素而被欧美那些国家拒之门外，那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集团今年营收破三千亿，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中出口创汇，到年底可以达到四百亿美元，妥妥的全国独一份，没有之一。 这要是因为环境因素被欧美国家挑刺设置壁垒，那…… “这点玉昆主任可以绝对放心，打一开始，我就让他们自己的公司代理我们的产品，而不是咱们自己直接销售，就是为了避免这些看见的看不见的麻烦。 所以，只要他们有利润，这个利润还不小，就算欧美政府想找咱们产品的麻烦，那些代理产品的公司也会主动去游说他们的政府，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我相信他们不会轻言丢弃的。” 怎么说呢，秦药集团生产的所有产品包括药品在内，今年在全球的零售销售额，按照前八个月的数字来计算，最终能达到近千亿美元，这其中秦药只拿走四百亿，还不到一半，剩下的装进谁的口袋了？那些代理公司！ 这么大一块蛋糕，谁能舍得放弃？这要是不让他们卖这些产品了，那就是逼着他们玩命呢。 这就是李唐从秦药二十年前建立那天起，就用的阳谋。 那就是让利，只有让那些代理公司赚到他们根本不可能放弃的利润，这时候谁如果敢动这块蛋糕，都不用他李唐想什么办法，这些合作伙伴就会主动扑上去，把那些人给撕碎了。 秦药集团这些年一直不对外公布财报，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那些代理公司始终以为他们赚的是大头，秦药这边只不过是挣了个辛苦钱，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卖力。 如果让他们知道秦药的利润实际上高的吓死人，他们那么辛苦推高的销售额，赚到的利润只跟这边三分之一差不多的话，那事情可能就会来一个绝地大反转了。 至于以后要不要公布集团财报，李唐相信，只要省里和上边的人不犯糊涂，就肯定不会有人提出这种要求，闷声才能发大财。 李唐的承诺，这些年还没有没实现的，所以，只要他说了，大家都会不自觉的就相信他，李玉昆此刻也是这般， 他先是十分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又转头看向姚良忠笑着说道：“良忠领导，这些年最让人感到踏实，也从来不会出错的，可能就是咱们李唐主任带领下的秦药集团了。” “你这话说的没毛病，来，我也借着这个机会，以茶当酒，敬李唐主任一杯，感谢你这些年在工作上给予我的支持。” “良忠领导实在是客气。”李唐笑呵呵的端起茶杯跟姚良忠轻轻碰了一下。 “已经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我也不说什么前程似锦的祝福话了，还是保重身体吧，我可不希望哪天被保健局叫过去给你看病。” 他这话说的可太有水平了，以李唐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不是随便谁都能请动的，也没几个人轻易能让他出手看病，而能被保健局叫，那可都是上边的，这不就是隐晦的说姚良忠还能更上一层楼么。 一番话说的老姚同志眉毛都跳起了舞。 此时餐厅里已经没有就餐的人了，几人身边的秘书都坐在餐厅靠近大门的桌子上休息。 喝了口茶后，几人也不再继续待在这里，起身走出餐厅，在大院里溜达起来，等会还要继续开会，这会儿就当是消食吧。 …… 下午四点，会议结束，送走了姚良忠他们几个后，李唐就坐着车火急火燎的赶到省城大学。 自己儿子才上学第二天就无端遭受心里打击，如果不是顾忌身份，他都想过去把南郊一小给掀翻了。 也就得亏老爷子老太太没在，要不然肯定就过去要说法去了。 宋小慧办公室，她此刻没在，去她主导的课题小组那边指导去了。 李唐进到她办公室的时候，小三月正在妈妈身边的安保人员陪伴下，趴在办公桌上画画玩呢。 听到办公室门响，小三月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爸爸后，小嘴又撇了下去，但这次坚强的没哭，只是把笔一扔，跳下椅子，小跑着过去一头扎进了爸爸的怀里。 “爸爸……”那声音，那小模样，委屈极了。 “哎，乖儿子！” 李唐弯腰一把抱起三月，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舒舒服服的趴在肩膀上。 “董事长” “小曾，辛苦你了。” “您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我先出去了。” “好” 宋小慧身边平时都会跟着两名安保，学校还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件办公室用来休息，就在这间办公室斜对面，跟着李唐一起过来的庞虎和司机，这会儿也在那里呢。 等安保出去后，他坐到沙发上，让三月在他的腿上坐好。 “来儿子，告诉爸爸，还害怕呢是不是？” “有点！”小三月倒是没嘴硬，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不过，妈妈早上告诉我了，如果我以后想当医生，那就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有的会比我今天看到的还要吓人，她让我要适应，要不然就不能像爸爸这样当医生了。” “不能当就不当了呗。” “那不行，我要跟爸爸一样，当一名可厉害可厉害的医生，治病救人，我还要……还要治好常瑞芝同学，让她以后不再那么难受。” (本章完) 第622章 崇高理想 小三月对自己的理想倒是很坚持，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对于儿子的理想，李唐会时不时的逗一下，劝他放弃，他是真的不想自己孩子将来活的那么累。 他非常清楚学医的苦累，当他的徒弟会更累，因为他的要求会更严格，现在三月因为年纪小，只是学习识药辨药，他也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 如果等到真的继续深入学习下去，那他自然会提出更高的要求，因为作为他的儿子，要传承他的衣钵，外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看呢，如果学不出来个一二三的话，绝对会被别人笑话死。 到那时，他的严格程度，他都担心自己老婆会翻脸，更别提家里还有四位老人在，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小乖孙的板子。 他估计，到时候他要是敢动手，先挨打的恐怕都是他自己。 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过去那些人为什么哪怕自己水平再高，也会让孩子去拜别人为师，有可能真是舍不得打。 他倒是也想让三月去拜别人为师呢，可问题是，他别看年龄不大，但因为已故的关老爷子和楚老爷子的原故，在中医届的辈分实在是太高，连带着现在三月的辈分也高。 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师父，就只能是那几个已经仗朝，或者耄耋之年的老头。 说老实话，那几位话还能不能说利索都是一回事呢，而且他们也未必敢收，一个头磕下去，你是要为这个徒弟负责的，收徒可不是过家家。 就像他其实找过楚师叔家的老三楚卫城楚师兄。 这位楚师兄虽然因为年龄关系已经辞去了保健局副局长的职位，但依然还是专职保健专家，医术水平在李唐看来也相当不错，三月拜他为师，辈分合适，正好还能称得上是一脉相传。 今年去四九城开会的时候，他也拜托大师兄关东亭代他上门提过。 可楚卫城在经过几天的考虑后，还是婉拒了。 李唐能理解人家为啥拒绝，还不是因为他，医术这个东西应该怎么说呢，到了楚卫城他们这个阶段，彼此的医术其实都大差不差，这方面是你的强项，可那方面你又比不上我，大家相安无事。 现在跳出来一个比大家水平明显高出了一大截，还样样精通的，谁能受得了。 我收你儿子当徒弟，那肯定就得正儿八经的教东西，可明摆着我的水平不如你，却还要在你面前显露，那不是自找难看呢么。 再加上现在已经开遍全国各直辖市，以及省会城市的关和堂中医馆，中医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对中医届来说，这应该是好事儿，但是，关和堂中医馆的异军突起，里边那些经过李唐可以算是亲手调教出来的年轻大夫，高超的医术水平逼的外边很多中医大夫没饭吃，这就有点让人上火了。 有人说打不过就加入，呵呵，别看你是什么什么名校毕业的，你那水平关和堂还看不上呢，想进来？可以啊，先去附一或附二重新学上三年，通过考核了再说。 所以，李唐有时候也难，在中医届，他是一个档次，其他人是另一个档次，想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合适的师父，根本没人敢接。 现在儿子又一门心思的想学这个，他只能是时不时的引导一下，看能不能让这个小家伙自己放弃了。 现在看来还不行，唉……惆怅啊！ “爸爸，嗯……就是……就是你能不能治好我那个同学的病？” “爸爸不知道，我都没见过你那个同学，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得的什么病，三月……” “怎么了爸爸？” “爸爸告诉你啊，既然你想学医，那就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再没亲眼见到病人，没亲自给病人把过脉，就不能给别人任何承诺，无论是什么病，哪怕只是看上去一个小小的感冒，作为医生，我们要为病人负责，要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 坐在爸爸腿上的小三月咔吧咔吧大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这话的意思他现在显然还理解不了，但在想了想后，他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爸爸，我记住了。” “嗯，我家三月最棒，爸爸说的这些你现在可能还理解不了，没关系，先记住就好。” “我知道了，那……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给别人看病？” “哈哈，干嘛？这么着急啊？” “我想学会了以后给别人看病。” “现在还不行哦，学习，不管学什么，都要循序渐进，就像你上学，得先学拼音才能学字，先学一加一等于二，才能慢慢的一步一步学更难得，学医也一样，得先打好基础。” “那好吧，爸爸你要教我。” “好，爸爸教你。” “呦，你们父子俩又准备教什么啊？” 说话间，宋小慧就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听到妈妈的声音，小三月转过头大声说道：“妈妈，爸爸要教我给别人看病，等我学会了以后，也可以像爸爸那样帮病人消除疼痛了。” “嗯……我儿子真棒！那你以后可要跟爸爸好好学啊。” 宋小慧走过来弯腰探头在小三月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再偏过头，在自己男人的嘴上亲吻了一下。 他们两口子经常会当着孩子面做些亲昵的动作，小三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二十来分钟了。” “会开完啦？” “嗯，明天还得开，唉……” “哈哈……”宋小慧知道，自己丈夫最不喜欢的事情里，开会绝对名列前茅，但现在不开又不行，身不由己。 “妈妈你能下班了吗？” “干嘛？你想回家了啊？” “嗯，我想回家和煤球玩。” 煤球是只德牧，是李唐专门给他儿子养的，已经两岁多了，还是他托人从市局警犬队要来的，到李家的时候才半岁。 这只狗的父母是警犬队的功勋警犬，不过这个家伙天生后腿就有点小问题，家养当宠物肯定没关系，什么都不影响，但做警犬的话就不行了，警犬的训练量太大，它右后腿那点看似不大的小问题，羁绊的它根本就没法坚持长时间训练。 本来警犬队那边就打算给它重新找个主人呢，刚好李唐托人想要只狗，于是，它就来到了李家，被小三月起名煤球，关键问题是，这只狗是德牧纯正的黑黄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起来给起个煤球的名字。 李唐和宋小慧也没阻拦，本来就是给小三月找的陪伴犬，又经过警犬队半年的专业调教，他们也放心的很，就由得孩子自己折腾了。 这一年多下来，一孩子一狗，相处和谐，每次给煤球洗澡，小三月都要亲力亲为，虽然他经常都是帮倒忙，狗是洗干净了，他自己给脏了，但这也让他有了责任心，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小三月现在在家里一天也是忙的很，每天都要操心煤球吃饭，还要溜它，再加上天天都要洗狗爪，隔三差五的再洗澡，有了这只狗倒是让他长大不少。 看着自己儿子这一年多的变化，本来还有点抗拒养狗的宋小慧，现在也满意的不得了。 “想和煤球玩了啊，那好吧，再等妈妈十分钟，咱们就可以回家啦。” “耶……可以回家喽。” 一听能回家了，小三月高兴的从爸爸腿上下到了地上。 “你能提前走？” “又没啥事儿了，稍等几分钟，我记个东西咱们就走。” “不着急” …… 以李唐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公司家属院是肯定不能住了，不得不搬入到指定的大院居住。 单从外边看，这个院子不显山不露水，普普通通，要说特别，可能就是绿化比较好，站在大门口就能看到里边一片郁郁葱葱。 进来以后那就是别有洞天，院子里只有靠近大门附近有两栋一看就是七八十年代盖的老楼。 这是两栋单身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大院里做后勤保障的工作人员，以及那些安保。 再往里面走，有活动的小广场，有一片一片的绿化带，以及……隐藏在绿化带中的二层洋楼。 整个大院，这种二层洋楼总共有二十栋，目前已经住人的只有十五栋，每栋之间相隔的距离都比较远，无论去哪一栋，都不用路过其他楼，隐私方面做的非常好。 院子里还有公共活动室，里边有小型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室，还有个游泳馆，小型图书馆，再就是儿童娱乐室。 活动室旁边的建筑是餐厅，二十四小时供应餐食，可以过来在这里用餐，也可以随时打电话，让餐厅的工作人员送餐上门。 四号，就是李唐他们家目前居住的小楼。 小楼的占地面积不到二百平，如果单以占地面积来算，秦省无论谁住在这里算是打了个规定的擦边球。 可如果按套内面积算，那超标的简直就是没边没沿了，但现在对这个还真没人说啥，再等上十年吧，估计这里就该拆掉或者卖掉了。 楼的占地面积是不到二百平，外边也没围墙，楼前楼后的地就算是白给的，前后各一百平的样子，住在这个大院里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种点东西，一是陶冶情操，另一个也算是锻炼锻炼身体。 李唐家前院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搭了个葡萄架子，看着还挺漂亮，后院就是个简单的草坪，没事儿了自己蹲那儿修剪修剪，天气好的时候，小三月和煤球最爱在这个草坪上打滚玩。 一家三口回到家也才五点多些，看到小主人回来，煤球那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跟李唐和宋小慧打招呼都是敷衍的吭哧一声，然后就跟在小三月屁股后面，小主人走哪里它就跟哪里，可以说是一步也不远离。 “晚饭想吃什么，今天我给咱做点。” 从洗手间擦洗完出来，李唐一边挽着衬衣袖子一边问道。 “我做吧” 那边宋小慧都已经把围裙穿在身上了。 “今儿中午你儿子就跟我说晚饭想吃牛肉面，当时我就给灶上打电话让他们帮忙烧牛肉了，估计一会儿就能送过来，我现在和点面一擀就行。” “那行，辛苦你啦老婆。” 李唐走过去帮自己媳妇儿把围裙后边的带子系好，然后从后面探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行啦，歇着去吧。” 宋小慧笑着转身走进了一楼的厨房。 房子前门开着，小三月已经领着煤球出去解决卫生问题去了。 站在屋里都能听到，他正在前院跟煤球叽里咕噜的说着早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还说自己见到二妈妈和妈妈的时候还哭了，有点不像男子汉，但下午见到爸爸的时候忍住了。 还跟煤球说他要跟爸爸一样做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要治好天下所有的病人。 童言童语总是让人有时候免不了想要发笑，但仔细想想，谁小时候还没个宏愿了。 我长大了想当科学家，我要搞发明创造。 我长大了想当宇航员，我要去月亮上看看。 我长大了想要当运动员，我要得金牌。 我长大了想当建筑师，我要盖最漂亮最漂亮的房子。 我长大了要当火车司机，呜……呜……况且……况且……能到处跑。 我长大了要当警察，抓光外边的坏人。 我长大了要挣很多很多钱，给爸爸妈妈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让他们可以陪在我身边。 …… 小孩子的内心最纯洁，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污染，他们的愿望不掺杂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就单纯的是自己心中所想。 当他们眼中的那抹单纯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也是他们长大了的时候。 孩子在小时候发下的宏愿，长大后有多少人能做到？ 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是这个现实的社会磨灭了他心中的激情，让他必须为斗米而折腰。 就像是站在篮球场边上，满眼憧憬之色的望着球场上的西服革履的中年男人。 就像是晚上下班后又去干兼职，站在某小区外，望着里边万家灯火，而露出艳羡之色的年轻人。 等等等等…… 现实社会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曾经的理想，为了生存下去而奋斗。 站在窗前，李唐看着坐在前院葡萄架下凳子上，正跟煤球说话的儿子，微微叹了口气，就算为了儿子这个不太切合实际的愿望，他也要认真的教了。 就在这一刻，他决定了，以后不再变着法子的让儿子更改愿望了，从现在开始。 “三月……” “哎，姥姥” 就在李唐沉思的时候，外边响起了宋妈的声音。 宋爸宋妈也在这个院儿里住着，本来宋爸退休后是打算搬到干休所去的。 但省里现任领导拦住了，再加上小女儿小女婿也搬过来了，宋爸就没再非要搬走，只是把他原本住的一号楼变成了十五号。 当然啦，搬家肯定用不着，只不过是让后勤工作人员把楼号给换了下。 李唐住的四号楼跟老丈人家并不远，差不多是一前一后，来往十分方便，小三月有事没事的都会出溜到姥姥姥爷那边去，有时候妈妈再训他了，他还会跑过去告状，搞的宋小慧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到丈母娘过来，屋里的李唐连忙走了出去。 “妈，您过来了，我爸呢？” “你爸在家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三月还有事儿没事儿。” “您也知道了啊妈？”李唐有些诧异的问道。 “呵，南郊一小这事儿闹的动静可不小，中午的时候三月他们班所有家长都把孩子接走了，其他班的家长听到消息也跑过来不少。 最后听说是区教委和区府的领导都出面了，才算是把家长的情绪安抚下去，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距离这边又不算远，怎么可能听不到音。 你爸说他等会儿过来找你谈谈，让你们不要给学校施加压力，事件谈不上太严重，不行了可以让孩子在家多休息几天，反正他现在的课上不上也无所谓。 但如果你一出面，可能事情反而会变的复杂，市、区两级政府的领导也会乱了阵脚，做出一些超格的处罚来。” “我肯定不会出面的。”李唐笑着摇了摇头。 “目前他们区里和学校还不知道我儿子在南郊一小上学，市教委的领导倒是通过今天亚丽过去接孩子判断出来了，晌午还跑到慧慧那里去赔礼道歉，临走前亚丽特意跟她们领导说了声，关于我儿子在那里上学的事情尽量保密，想来那位刘主任应该不会自找麻烦。 至于咱家三月，没什么事儿，要说还是好事，让他更加坚定了要跟我学医的决心，对不对啊三月。” “嗯，对！姥姥，我要跟爸爸学医，学可厉害可厉害的医术，等我长大了把所有病人都治好。” “好，我们三月最棒，让你爸爸以后好好的教你。”宋妈高兴的伸手刮了下小外孙的鼻子。 “嘿嘿……”小三月高兴的呲牙笑着。 “怎么滴，看情况你是打算好好教三月啦？” 关于李唐不想让儿子学医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也了解他的心思，大家都没说什么，应该怎么说呢，出生在李家，小三月是有资格一辈子都躺平的，没人会逼着他必须去干什么。 “想通了。”李唐大方的点了下头。 “作为三月的爸爸，我有责任守护我儿子心中的那片净土，帮助他完成他的愿望。” “你想教，那你就教，我们肯定不会阻拦，孩子有这么崇高的理想，作为长辈，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不过……三子，我可是听你妈说过，你小时候跟着你师父学习，如果不认真，或者没完成当日的学习任务，你师父拿着藤条是真打呢。 我不管你师父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但到了我孙子这里，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可仔细你的皮，关于这一点，我跟你妈你爸是达成了共识的。” 丈母娘的话，让李唐的脸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囧字。 这……这还怎么教嘛！ “咯咯咯……” 姥姥的话让小三月开心的笑了起来，就连蹲坐在一旁的煤球好像都听懂了似的，也跟着小主人一起笑着，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唐的脸色，让宋妈也满意的笑了，她抬手拍了下小女婿的胳膊：“慧慧呢？” “在厨房里正和面呢。” “我进去看看。” 看着丈母娘走进屋里，李唐扭过头看着依然呲牙在那里笑的儿子，愤愤的伸出双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将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啊……爸爸，你又弄乱我的头发，我去告姥姥姥爷啊。” 刚走进屋的宋妈听到外边的动静回头看了眼，见父子俩在那里玩闹，便笑着摇摇头，继续走了进去。 “汪……” “嘿，你还敢冲着我叫。” 眼见爸爸又对煤球伸出了魔爪，小三月急忙拨拉了下煤球的脑袋。 “啊，快跑煤球。” 说完就绕着房子往后院跑去，煤球紧紧的跟在他身边，跑的途中还不忘记回头冲着李唐又叫了一声。 “还敢叫，呆，往哪里跑！” “啊哈哈哈……爸爸你抓不到我。” “汪……” 小三月那清脆的笑声在小院上空盘旋着，久久不愿散去。 …… “这父子俩还真闹腾，这两年自打你们家搬进来啊，这个大院里还真是热闹了不少。” 正在厨房里和面的宋小慧，听到院子里丈夫和儿子的笑闹声，和身后妈妈的话，会心的笑了笑。 “这才是生活嘛，整天那么严肃的干什么，妈，我面和的多，等下你和我爸就在我们这里吃。” “我们晚上可吃不了这么硬的饭，又是面条又是牛肉的，这要是吃了，我跟你爸半宿都睡不着，不用管我们，等会儿灶上给送小米粥和小菜呢。” 宋妈赶忙摇摇头，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晚上就得喝碗稀饭才舒坦。 “对了慧慧，这两天我跟你爸打算去化肥厂住几天。” ？！ 第623章 家庭生活 正在和面的宋小慧手下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自家老太太。 “您怎么想起来跟我爸去化肥厂啦？” “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有些憋闷，你爸想过去散散心，最合适的当然是你公公家，对门你家的房子不也刚好空着么，我跟你爸就住那儿。” “切，我看你们是想小重孙了吧？” 忽然，宋小慧就想明白了爸妈准备过去的用意。 她说的小重孙，是书远和葛淑清的孩子，现在还不到五个月。 书远九八年在老美获得博士学位之后留学归来，进了那所投资了几十亿美元的高科技公司从事研究工作，然后就跟毕业后留在省高院，一直等他的葛淑清举办了婚礼，算是为俩人这段持续了数年的跨国恋，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葛淑清去年怀孕，今年四月生下了一个男孩，也是李家第一个第四代。 书远的工作比较忙，靠他们小两口自己也带不了孩子，李元和宋小丽又都没退休，干脆葛淑清连坐月子都是在化肥厂这边，被公公婆婆和老爷子老太太照顾的那叫一个舒服，都有点乐不思蜀的赶脚了。 她其实在那边也再住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就得回来省城上班，不算孕晚期提前休假，光是生了以后这半年的产假，都是她们领导看在李唐和已经退休的宋老爷子面子上，给与的特殊照顾。 小重孙在化肥厂，这半年来宋爸宋妈经常会时不时的过去住几天看看孩子。 这次距离上次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二老静极思动，肯定是想小重孙了。 “我们也不光是想诚诚，还想回去看看你爷爷，也全当是散散心。” 书远的孩子叫李仕诚，小名就是诚诚。 “去呗，你跟我爸过去住段时间也好，天天闷在这个大院里，没毛病也闷出毛病了。” “有三子在，还怕我们生病啊？” “妈，瞧您这话说的，身体健康，不代表心理也没事啊，反正我就是觉得，住在这个大院里真的很无趣，要不是李唐不得不搬进来，打死我也不来。” “你这丫头啊，都四十的人了，一天天说话嘴边也没个把门的，啥话都敢往出突突。” “咱娘俩我有啥话不敢说的。” “行啦，慢慢和你的面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三月有事没事，看到孩子还是那么活泼，我就放心了。” “没啥大事儿，早上亚丽给我送过去后，他那同学突然发病也确实吓到他了，哭了半天，后来我跟他讲了讲想做医生就必须要经常面对这些病人，慢慢的他也就自己恢复了，咱家三月的心里强大着呢。” “我刚才跟三子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别再去找学校的麻烦了。” “我才不去呢，哪有那闲工夫啊，不过这种事情就这一次还行，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因为学校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而引发的突发情况，那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了。” “再有下次别说你，我都不答应。” 宋小慧和李唐其实都清楚，老太太能过来说这个，肯定是有人求到家里了。 下面的人虽然不清楚李泽新的家庭背景，但省教委的领导可是非常清楚的。 今天南郊一小发生的突发情况，虽然最终省教委都没出面，区里就把事情解决了，但省教委的领导可一直都密切关注着呢。 也知道市教委刘主任找上门去给宋小慧赔礼道歉。 眼见区里把学校其他家长安抚下来了，省教委的人才厚着脸皮找上省里的分管领导，求着让领导给这边说说。 可以说，整个事件虽然省市两级教委看上去没出面，但其实最麻烦的工作都是他们做的。 省里现在分管文教卫的副领导姓耿，叫耿华新，是宋爸还在任时提拔上来的。 接到分管单位的求助，耿华新本来是打算直接找李唐的，可一想到这位疼爱儿子的那劲，就有点肝颤。 最后想了又想，还是先找老领导吧，同时他还准备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再找李唐一起吃顿饭，全当当面赔罪了。 于是，这才有了宋妈今天晚饭前来的这一遭。 …… 透过厨房窗户看着自己儿子领着煤球，屁颠屁颠的搀着姥姥打算送她回去，宋小慧笑着摇了摇头。 低头将在盆里和的已经差不多的面倒在案板上，刚准备继续揉呢，一双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放在了她的腹部。 即便隔着衣服，她依然能感觉到那双大手上传来的炙热，让她不自觉的就颤了一下，双腿有些发软的靠进身后宽厚的怀抱里。 结婚已经快二十年了，每次丈夫从身后贴上来搂住她，她都会不自觉的就腿脚发软，完全没法抵御。 “别打扰我。” “让我抱一会儿嘛。” “都抱了多少年了，你不烦啊。” “这也能烦吗？那以后几十年还怎么过啊？” “呵呵，怎么过我也不知道，反正芳姐告诉我说，她跟她老公从十年前开始就再也没那啥过，她都忘了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李唐知道这些女人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有时候比男人还要火爆，可也没想到竟然会私密到这个地步。 他就算跟乔木他们四个聊闲，也绝对不可能说到和自己老婆熄灯以后的事情。 “你们这都聊的什么啊？” “这有什么？聊天不就是聊聊孩子，聊聊家庭，再聊聊自己丈夫么，难道还能说其他男人去不成？” “不是，我就是觉得那么私密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会不会有点……” “哈哈”靠在丈夫怀里的宋小慧，笑着仰起头亲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中年女人嘛，只能是跟关系好的姐妹说说，算是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吧。” “你不会也把咱俩的事情跟她们说吧？” “那不会，我怎么说？告诉她们我丈夫有多棒，跟二十年前没任何区别？那不是成炫耀了嘛！聊这个话题我从来都是只带耳朵不带嘴。” 还好！ 李唐在心底默默的松了口气。 “好啦老公，快松手，别打扰我揉面。” “哦！”松开手的李唐顺手在媳妇儿的屁股上又来了一下，惹的宋小慧扭头就送给他了一记娇媚的白眼。 得益于和谐的夫妻生活，以及李唐亲自配的调理药，今年已经整四十岁的宋小慧，皮肤、容貌以及精神状态和二十来岁那会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要说有，那也是比当初更加成熟了，妥妥的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咬一口绝对是鲜嫩多汁。 有她在，省城大学学生中流传的最喜爱老师排行榜第一名，就没换过人。 每次只要是她的课，教室里总是座无虚席，连过道都能坐满人。 本来经管学院的男女比例是男少女多，基本上能达到一比三的样子，可她的课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男的，都是其他专业的学生，经常都挤的本专业的学生没地儿坐，那些女学生有时候甚至连教室都挤不进去。 学校也没办法，虽然领导们都知道，这些学生跑去上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好强硬命令其他专业的学生不能去。 学院最终只能是给宋小慧排课的时候尽量排大课，然后再把教室换到小礼堂。 这两年随着她获奖，再入选学委，就更热闹了，选修她课程的学生是多如牛毛。 每次上课，连其他学校这个专业的学生都会跑过来蹭课，小礼堂现在都不行了，学校大礼堂已经成了她的专属教室。 每年报考她研究生的学生数量更不用说。 丈夫事业有成，年纪轻轻的就走上人生巅峰，自己的学术成果丰硕，要说让宋小慧最遗憾的，可能就是她始终再没办法为自己男人生下第二个孩子。 不过也还好，终归是有个小三月，让他们这个家变得全乎起来。 …… 吃完晚饭，是他们家雷打不动的遛弯时间，和其他家就在院子里转不同，他们喜欢出去溜达，看看外边的人来人往，感受一下热闹的街道，让自己不至于脱离平凡的生活。 小三月领着煤球走在前边，与其说是他领着，还不如说是煤球主动跟在他身边，因为煤球如果真要跑起来，就小三月那点劲根本不可能拉的住，好在煤球到底是接受过近半年的警犬训练，绝对的令行禁止。 宋小慧挎着李唐的胳膊，二人走在孩子身后，在他们周围，是几名安保不远不近的跟着。 每次看到有趣的东西，小三月都会跑回爸爸妈妈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一通，一家三口带条狗，显得是那么的和谐。 “咦，爸爸，那是我们班同学，哇，他们家还养了那么大一只狗。” 一个小女孩忽然拉了拉身旁爸爸的衣襟，指着马路对面说到。 “是那个吗？”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男人也抬手了一下。 “对，他就在我旁边坐着，叫……嗯……叫……我没记住。”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小女孩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 才开学两天而已，真说起来其实就昨天一天，孩子们还都在慢慢接触当中，记不住名字也很正常。 “楠楠，今天早上我去接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你旁边好像没人坐啊。” 孩子妈妈有些好奇的问到。 “妈妈你来的时候他早就被老师带走了，那个同学生病的时候，就是他们俩在一起正玩呢。” “哦，这样啊！”孩子妈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又看了眼马路对面，这一家三口也没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家女儿早上也被吓的不轻，还是少说为妙，让孩子赶紧把那事儿忘了。 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但两家人走的方向都一样，一边散着步一边聊着天，又走了一会儿，这边的孩子爸爸无意间转头看了眼对面，恰好看到走在前边领着狗的小男孩，往路边的院子里拐去，跟在后边三五米远的应该是孩子爸妈的一对男女紧跟着也往院子里拐去。 坐在值班室门口的值班员起身，“啪”的敬了一个礼。 而就在这一家三口进去的同时，又有两名男子也跟着拐了进去，还跟值班员说了两句话。 孩子爸爸还看到，走到那个院子门口后，还有两个人并没进去，而是站在距离大门口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人点上了一根烟。 看着那一家三口拐进去的院子，路这边的孩子爸爸脚下没停，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片骇然之色。 “小霞……” “怎么了？” 听到丈夫叫自己，走在女儿另一侧的妻子探头问道。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啊？”妻子有些茫然的扭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路对面，楠楠刚才说的她那个男同学。” “嗯？怎么了？”听着丈夫的话，妻子转头又看了眼路对面，已经没看到那个小男孩了。 他们的女儿此时也好奇的抬起头看向爸爸，她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爸爸又提到自己同学了。 “你女儿的那个同学，他们一家三口进那个院子了。”孩子爸爸扬起下巴向对面示意了一下。 路对面那个院子，对外挂的牌子是某疗养院，对于里边到底住了些什么人，知道情况的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这两口子恰好属于知道的那部分，因为他们也是公务人员，长辈还是有点级别的，对于省里的一些事情，大概算是了解，虽然大部分都是雾里看花。 两口子看着路对面那个高深莫测的大院，又同时转头看了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自己闺女竟然还有个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同学，刚才那个小男孩是谁家的孙子？ 震惊归震惊，他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不停的往前走着。 “向武，那是谁家的孩子啊？” “你问我我问谁，刚才跟在孩子后面的应该是那孩子的父母，天黑了也看不清长相，孩子那么大，如果不是老二的话，年龄应该跟咱们差不多。” 这就是意识偏差，这年月，尤其是九十年代，很少有人三十多以后才结婚生子。 基本上都是按照正常年龄，最大二十五六岁结婚，婚后一两年就要孩子。 像他们两口子，孩子七岁，他们两个都是三十，算是比较标准的结婚生子年龄。 刚才在路这边看对面，模模糊糊的看到李唐和宋小慧好像都比较年轻，就认为他们年龄应该差不多。 “我那个同学的爸爸是大夫。” 小姑娘用劲拉了下爸爸妈妈的手。 “楠楠你怎么知道？”女孩妈妈低头看向女儿，好奇的问到。 “嗯……今天早上他说的，他说他爸爸这样给别人看病。” 小女孩一边说着，右手挣开爸爸的大手，握到了妈妈的手腕上。 “中医？” 看到女儿的动作，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的嘀咕了出来。 感受着手腕上女儿的小手，妈妈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楠楠，刚才你那个同学姓什么你知道不？” “嗯……”小女孩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好像是姓李。” 姓李？大夫？孩子爸爸听的是一脸茫然。 孩子妈妈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向武，我想我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了。” “谁家的？” “姓李，又能住进那里的，你想不到吗？别在意楠楠说的大夫身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男人如果还想到是谁，那也太蠢了。 “你是说协商会的李主任？对啊，他还是秦药的董事长，听说以前还在附院坐诊，可不也算是大夫么。” 孩子妈妈之所以反应这么快，是因为她娘家爸曾经在宋爸手底下干过。 那都早了，当时宋爸刚调到省里，在组织那边担任办公厅主持日常工作的副秘书长，她娘家爸当时是办公厅的综合办主任，是宋爸的直属手下。 不过因为年纪偏大，也早就退休了，随着宋爸后来越走越高，老头在家里最爱吹嘘的就是他的这段工作经历。 也是因为如此，女孩妈妈从他娘家爸嘴里知道了不少领导的趣事。 作为秦省最年轻的领导，李唐要孩子晚，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嘿，咱闺女还有这么个同学啊！” 孩子爸爸有些惊喜的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小脑袋，眼中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向武，我可告诉你啊，不准利用我女儿做什么。”孩子妈妈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面露警告之色的说道。 “哎呀，你想什么呢，楠楠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做什么嘛，我只是想女儿既然跟李主任的儿子坐的那么近，平时就可以在一起多玩玩，还有啊，以后孩子下午放学，只要我时间允许，我去接。” 男人的话惹来了女人一个白眼，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 都是公务人员，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丈夫在想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能利用上小孩子之间的同学关系，同时又不伤害到自己女儿，倒也不是不能做。 权力，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的就陷入其中。 …… 回到家的李唐可不知道外边这一出，陪着儿子一起给煤球洗完爪子，再给他把澡一洗，就丢到二楼他自己的卧室床上，让他去看漫画书了。 小三月的床边有条厚厚的长毛地毯铺在地上，那就是煤球晚上睡觉的地方。 从一年半前煤球来到这个家，它就天天晚上都陪伴在三月的身边。 三月晚上临睡觉前喜欢看一会儿漫画书，一边自己看，一边给趴在床边地上的煤球讲，有时候讲着讲着自己就睡着了。 而只要他没音了，煤球就会爬起来看看，发现小主人睡着，还会跑出去找男女主人谁过来给帮忙关灯。 有一次晚上睡觉，小三月不小心给滚到床下了，因为铺着长毛地毯，再加上他裹着被子，掉到地上也没醒过来，依然在呼哈大睡。 煤球也不知道被砸到没，反正大半夜的它跑到对面卧室里去找人了。 李唐他们的卧室门晚上都是闭着，不会关，煤球用头一顶就开，进去后它也不汪汪叫，直接趴床边扒拉，一直把人扒拉醒才作罢。 当时李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开灯看到煤球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儿子发生什么事儿了，拖鞋都顾不得穿，噔噔噔的就跑到了对面卧室，等进去后借着夜灯的光发现是孩子掉到地上了，这才松口气。 一桩桩，一件件，反正李唐和宋小慧都觉得，自从煤球来到家里后，不但他家小三月的责任心是噌噌的往上涨，他们两口子也省事儿好多。 就是这家伙的饭量有点惊人，赶上一个壮年的饭量了，得亏是现在养，这要是放到以前还是定量粮的时候，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养这么个玩意了。 从卧室出来，下到楼下，宋小慧已经开始在一楼书房的电脑上整理自己的论文了，她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忙乎一会儿自己的事情。 李唐也没打扰她，走进厨房洗了些下午后勤刚送过来的葡萄，给妻子那边放了些，然后端着剩余的走上二楼，来到小三月的卧室，一边喂他吃些葡萄，一边给他讲着故事。 一般都是讲半个小时，然后再让他自己看会书，这时，李唐也会来到一楼的书房，打开另一台电脑，看看邮箱里有没有需要他处理的公务。 他如果白天在协商会这边一天的话，公司这边有一些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就会给他发电子邮件，等他晚上处理，或者是通过电子邮件给他汇报一些事情。 处理公务的时间，基本上持续一个小时，然后他就会跟宋小慧一起，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聊聊天。 这是他们约好的，在家里可以处理公事，但不能太长时间，每天必须一起看看电视，或者看盘碟片。 不这样硬性规定不行，他们俩如果真的要各忙各的，那绝对天天都是忙的飞起，连一点夫妻时间都没有了，天长日久的这样下去，那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的这种家庭生活和工作状态，他们都十分满意。 第624章 左右为难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六号清晨六点，睡在床上的李唐连眼睛都没睁，伸手摸了摸自己身边，没摸到什么东西后，睁开眼转头看了眼一旁床头柜上的表，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穿好睡衣走出了卧室。 他出来的时候，对面小三月的卧室门也敞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铺在那里。 以前，这个家每天早上就数他起来的最早，这两年变了。 先是煤球到了之后，小三月每天早上惦记着领狗出去解决卫生问题，还要再在院儿里溜它，所以，自己逼着自己早早起来。 而从一年前，宋小慧便开始让他教打太极拳，后来还不知道从谁那里弄来了一张教瑜伽的光碟。 这下好啦，每天也是不到六点就起床，在一楼专门给她收拾的练功房内，先打半个小时太极拳，然后再练一会儿瑜伽。 还别说，效果出奇的好，一年锻炼下来，身材越来越好不说，还解锁了不少高难度动作，什么下腰、一字马都能轻松做到，最终享福的还是李唐。 对他来说惟一不好的可能就是，他老婆现在的战斗力是越来越强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松拿捏了。 有时候他也发愁，这要是再过上几年咋整？ 在二楼的卫生间内清理干净个人卫生下到一楼，刚走进客厅，就能听到从练功房内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舒缓音乐声，推开门将拖鞋脱在门口，光脚走了进去。 锻炼身体，刻不容缓，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为了以后不被老婆像她同事那样在其他人面前吐槽，他必须保持自己的强壮。 二人谁也不打扰谁，各自锻炼着，一直到七点钟后勤食堂的工作人员将早点送来。 今天早上是虾肉包子和玉米粥。 小三月出去遛狗还没回来，他们俩也不找，到这个点还没回来，这小家伙指不定就在院儿里其他谁家把饭混了。 这个大院里，要说谁最受欢迎，那绝对是小三月，没有之一，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个大混子。 刚搬来的时候经常跑姥姥家混饭，这是正常，后来跟这里熟了，谁叫到家里吃饭他都去。 没办法，小家伙嘴甜，就没人不喜欢。 李唐和宋小慧俩人也习惯了，只要到吃饭点自己儿子还没回来，也用不着找，俩人直接开吃，那小子肯定饿不着，说不定人家吃的比他俩还好呢。 果然，七点二十，小三月就挺着溜圆的小肚子，拉着煤球回来了。 一问，好么，被住在三号的李玉昆爱人叫到家里吃饭去了。 人家家今天没吃灶上做的早点，是叫人出去买的腊汁牛肉夹馍和肉丸胡辣汤。 这小子吃了一个半夹馍，又喝了一碗胡辣汤才回来。 回来就往沙发上一坐，撑的直哼哼，真是吃别人家的呢。 今天早上送孩子上学被宋小慧接了过去，李唐要去代表会那边开会，吃完饭就坐车急匆匆的走了。 这一开就又是一早上，直到中午吃完饭，才回到公司。 至于说送姚良忠，他跟接任的李玉昆工作还没彻底交接完毕，得两天才能离开呢。 七年时间，公司的变化很大，很多建厂时就在的老人调走的调走，退休的退休，公司的中高层早就换了一茬人。 现在，秦药集团干部的平均年龄才四十五岁，是国内无论哪个级别的国有企业中，最年轻的一支队伍。 在后院下车，从后门进入到大厅后，顶着一路的招呼声，李唐来到了十六楼的办公室。 陈东紧随其后的也走了进来。 这家伙跟在李唐身边二十年了，当年刚进厂时还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现如今也已经快四十了，兢兢业业的带领秘书团队干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不多事，不多话，也从不在任何不属于自己工作范畴内的事务上发言，不争权更不夺利，虽然级别上也属于公司中层，但很多时候他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很多进公司两三年的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他这一号。 也只有真正接近权力中心的人才知道，这家伙不知道是多少地方领导都想约到的人。 这些年李唐没少跟他说让他去厂里锻炼锻炼，好提拔使用他，可陈东总是微微一笑的拒绝掉，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把秘书室的整体工作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其实也是，李唐身边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保密的，尤其是现在再当上协商会主任后，虽然那边也有秘书，甚至还区分生活秘书和工作秘书，但平时两边的协调工作，基本都是陈东在做。 这里的很多事情那是能让别人随便就知道的吗？ 作为陈家的子弟，陈东的利益是绑定在李唐身上的。 秦药集团其他中高层也许心里会有点自己的小算盘，他绝对是把李唐的利益摆在首位。 “中午怎么没回去休息？” 看着跟在身后进来的陈东，李唐有些好奇，这会儿可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跟虎子哥联系过，他说您可能吃完饭就回来，所以我就没走。” “有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您有什么安排没。”陈东一边倒水泡茶，一边摇摇头说到。 “行啦吧你，有事就说事儿，少跟我藏着掖着的，我还不知道你了。” 用了陈东二十年，李唐也早就把他用顺手了，如果真给他现在就换一个秘书室主任，肯定不习惯，这也是他一直没强行把陈东下放去锻炼的原因。 “嘿嘿……”陈东端着泡好茶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 “还是少伟的事情。” 陈少伟，陈东的亲弟弟，在省城组织部门工作，当年提科级干部时，还是李唐出面找时任省城主任的李玉昆给解决的，杀鸡用了把宰牛刀。 几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一名副处级干部。 “少伟怎么了？” “他想……想下去锻炼锻炼，继续在这里待着，他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的经历，再想提拔已经很难了。” 要说陈东对这个亲弟弟是真的不错。 “少伟今年多大了？” “他比我小两岁，已经三十六了。” “你都三十八了啊。” “是啊，我当年进厂的时候整十八，这一晃眼二十年都过去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李唐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少伟想下去锻炼是好事儿，他现在年龄上还有优势，是该去基层走走积累一下经验，那怎么着，他有没有说是想就去省城下边的区县，还是无论去哪个地方都可以？” “您看着安排就行，他不挑，哪里都可以。” “行，我知道了。” “那您休息，我先下去了。” “哎陈东，等会儿两点半的时候省财厅陈卫东调研员会过来，你让人提前下去接一下，到时候直接带上来就行。” “我知道了。” “嗯，去吧。” 陈卫东，杜娟的丈夫，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去年从财厅副厅长岗位上退二线，现在是享受正司局级待遇的调研员。 杜娟也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从集团副总的位置上直接退休了，现在一天在家带孙子，生活惬意着呢。 陈卫东是今天中午打电话到庞虎的手机上，预约下午过来。 李唐知道他过来是为什么，算是件公事，他们财厅的领导让已经退二线的陈卫东过来，就是因为他们俩人的关系，能好说话一点。 这会儿已经快两点了，他也没进里屋休息，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报纸。 没想到陈卫东还没等来，倒是柳小强先过来了。 已经五十出头的柳总，在集团里来说不算年轻了，但跟地方上同级别的横向对比，那就是妥妥的年轻干部。 二十年前，时任秦山副专员的宋爸，把他从乡长的位置上调到药厂来辅佐李唐，当时柳小强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级别虽然上调了一级，从正科升为副处，但从地方基层政府到企业，手头权力的缩水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当时药厂才开始蹒跚起步，虽然第一枪打的还算比较响，但当时刚刚开放，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以后究竟会走到什么地步，谁又能知道。 风云激荡二十年，他走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干部，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现在回过头再看当年，看看以前跟他同在一个乡里共事的副乡长、主任、副主任等同僚，最高的一个也不过才是副县长。 他呢？组织内都已经成了候补委员，在几千万组织成员中排名前四百，更别提现在享受的副部行政级别了。 看着李唐，柳小强此刻真的是感受颇深。 …… “你这是……刚从外边回来？” 李唐笑呵呵的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珍品猴王，从里边抽出一根丢了过去，再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啊，从上一世到如今，从不带嘴的金丝猴，到带过滤嘴的，再到现在八块钱的珍品猴王，就跟猴干上了，两世都不带换烟的。 “国庆今天过来了，中午请我在外边吃了碗泡馍，吃完我俩闲聊了一会儿才回来。” 张国庆，九四年秦山药业股份变动，行政级别升格后第三次重组，成立集团公司，又成立了一家集团控股的关和堂股份有限公司，统管即将开始建设的关和堂中医馆，他以集团副总的身份，兼任第一任总经理。 到了九八年，省里调将，李唐将工作成绩非常出色的张国庆推荐了过去。 经过省里考察，时年五十三岁的张国庆调任宝市领导，完成了从企业干部到地方领导的华丽转身，现在两年过去了，他干的还不赖。 “他堂堂一个地市领导就请你吃泡馍？你应该把碗扣到他脸上去。”李唐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他倒是想请我去粤珍轩吃山珍海味呢，关键是我吃不下去啊，咱关中人的胃也就这样了，一碗泡馍，要么一碗油泼面，再来个凉拼，非常好了。” “怎么着，国庆找你还是说七厂扩建的事情？” “是啊，一直被省城和秦山压着常年当老三不说，秦北的榆市现在是今天发现一座油田气田，明天又挖出一个煤矿，眼瞅着这一半年的产值噌噌往上冒，他们领导班子能坐住才奇怪呢。 咱们西北的城市想从外边拉投资不容易，只能是在已有的企业里想办法苦练内功了，要说见效快，那还得是药厂，如果能扩建，到时候既能提高工业产值，还能增加外汇收入，更能增加就业岗位，一举多得的事情，他不上心都不行。” 随着改革的深化，企业优化、重组、转型速度加快，越来越多七八十年代看着还不错的企业走向了末路。 这些老牌企业的没落，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多的待岗工人。 年纪大点的待岗工人可以选择买断工龄，地方财政给予一次性的补偿，可说句实话，买断工龄的钱真的没多少，少则几千块钱，多的不过万把块，咱就说这点钱能干啥。 这是年龄大的工人，本身距离退休就没几年了，年轻点的想买断都不行，人太多，财政补偿不起。 可已经停工了的企业发不起工资，那总得让这些人有口饭吃吧，地方财政上还得想办法，给这些人发一个过渡期的最低生活保障。 这就得各地根据自己的财政状况自己想办法了，于是，有的地方给这些企业已经破产的工人每个月发一百八的，也有发二百，二百二的，三年的过渡期，也就是说，这笔钱最多每个人能领三年。 两千年了已经，这点钱够生活吗？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阵痛期。 全国各地都一样，总体来说，南方以及沿海城市因为私营、个体经济发达，表现上来说还能好点，最难受的就是中部和北方了。 从八十年代中末期开始，李唐就一直在省里领导面前说国企要转变思路，不能等、靠、要，要积极走出去，依靠自身努力转型，有没有效果？肯定有。 上一世很多死在九十年代的企业现在依然存活着，有的干的还真不错，但依然有大半的企业倒在了路上。 他上一世就不是干实业的，对很多东西也是后来从报纸上、网上看到的。 说，很多人都会说，真的要做的话，尤其是实业，那不是屁股一拍就能做成的。 有时候国企的成本就是比私企要高，这不是浪费不浪费的原因，而是国企就是有它的责任在。 就像秦药，现在整个集团干部加职工已经超两万人了，这其中，干部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整个集团总部拢共也才四百多人，相比起其他很多大型企业来说，这点搞行政的算个屁啊。 秦药如果想进一步控制成本，非常简单，上自动化流水线就成，都不用上最先进的，普通的就可以，那样的话，最少能裁员三分之一的一线工人，全集团每年可以节省出来近亿元的人力成本。 问题是，被裁掉的那些工人怎么办？把他们推到社会上以后，社会上能不能提供那么多的工作岗位，让他们有口饭吃。 所以，这些年不少人在报纸上，在媒体上大放厥词，激昂慷慨，对着秦药指手画脚，说应该这样做，能节省成本，应该采购那个自动化流水线，能节省成本，说秦药的领导根本不懂经营企业，浪费国家的钱。 这些人说他们的，秦药这些年该怎么做依旧怎么做，省里、上边，不管哪级领导都不会说什么。 自动化流水线好采购，成本控制谁不懂啊，可裁出去的几千名职工他们怎么办，他们就代表了几千个家庭，涉及人员几万，这些人被裁了以后怎么生活？ 其实也就真亏了没有什么研发费用的投入，如果像国外那些制药企业，每年都扔几十上百亿美元的研发费用进来，还不一定能搞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秦药如果跟它们一样，呵呵，恐怕早就破产了。 这就是上边一直特别优待李唐的原因，够资格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看似很多，但根本不足以体现出他的重要性，因为原本人家可以拿到的更多。 所以，他享受的待遇，他的行政级别一提再提，为的就是给他补偿。 …… 话题扯远了，柳小强的话让李唐沉默了一会儿，抽了两口烟后，他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根据现在各厂的产能以及订单来看，也是到了通过扩建来进一步扩大产能的时候了。 但现在还有个问题摆在前面，那就是咱们这些药厂建设的都比较早，当年几乎都是在城市边缘。 可这两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及对环保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按照各地的规划来看，除了延市的七厂和康市的九厂之外，其他八家厂子都牵扯到搬迁问题。 那么现在是统一根据各地规划，一起重建厂区搬迁，还是分批进行，如果分批进行，排在后边的几个厂，现在还要不要扩建？” 听完后，李唐吐出了一口气。 厂区重建，搬迁，这里外里的折腾下来，不说要花费多少钱了，光是时间都得两三年。 以前建厂区的时候他不是没考虑过之后的城市发展问题，但当时的厂子都是收购的一些老厂，原本就在那里，总不能他接手后就要先搬家，然后一搬还就搬老远，别的不说，厂职工生活也不方便啊。 现在厂区搬迁势在必行，就拿秦山来说，一厂和二厂厂区现在几乎就在秦山市区的正中心，这哪里能行啊。 “你开总经理办公会讨论过这个问题没有？” “还没具体上会，不过私下里我跟他们都谈过，包括几个厂的厂长，应该说大家的意见比较统一，那就是一起部署开始新建，一步到位。 新建并不会影响现在厂子的运行，工程进度也肯定有快有慢，这样下来，搬家也是有先有后，搬家的时候对产量肯定有影响，但也不会太大。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秦山市现在总共有一、二、三、五四家厂，其中一厂二厂规模最大，这次新建搬迁，按照计划三厂五厂也要扩建，扩建后的目标要实现产能翻番，如果不考虑全自动化生产线，那么势必每家厂都要再招一两千工人。 这些都无所谓，主要是秦南的汉市，商市，以及铜市现任领导，都想让咱们给他们那里也搬过去或者设一个厂，说作为省属企业，咱们不能厚此薄彼。” 秦山市一家就拥有秦药四个厂，虽然三厂五厂规模最小，但蚊子再小也有肉啊，每年的产值就在那里放着呢，别说那几个还没有药厂的地市了，就是省城看着都眼馋。 意见都不知道提了多少回了，秦药的领导们，包括李唐也为难。 秦药起家就是靠的秦山地区，当年地方政府没少给予帮助，现在势大力强就想搬走这个搬走那个，有点太过河拆桥了。 九十年代初秦药总部搬到省城，对秦山的经济腾飞就是一次打击，那时候可以说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现在呢？要搬走厂子你准备说啥？ 别说什么着眼全省大局，年终汇报的时候，领导绝对不会因为数据不好看而表扬你。 李唐坐在那里抽着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样吧老柳，回头你跟秦山的领导见面谈一下，三厂五厂合为一个厂，另一个厂的编制搬到秦南，具体放到哪个地市，你们看着办，这是最终结果，如果谁还不满意，让他来找我。” “呼……”柳小强长出一口气。 有董事长发话，他就不担心再有谁给他施加压力了。 “呵呵，看来宝珍主任的心这次又得滴血了。” 陈宝珍，现在已经是秦山市的主任了，不过以她的年纪这也就是最后一任，两年后换届，估计就会退到代表会或者协商会去享受一个更高级别的待遇，继续发光发热两年再正式退休。 第625章 工作支持 想想陈宝珍也确实难，她刚从公司离开去地方担任市府领导，就遇上秦药总部搬迁，现在在主任任上，又有一家药厂要搬走，不上火才怪呢。 听到柳小强的话，李唐笑着摆了摆手：“我觉得这次应该不至于，三厂五厂合并，不是简单的人员合并，你跟她讲清楚，会在合并后的基础上继续扩建，实现产能翻番。 也就是说合并后的新厂，相当于之前单独一个老厂产能的四倍。”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真不至于太难受，影响没多大的，不过……新厂建在哪个县，估计有的官司打了。”柳小强听了之后也搞明白了李唐的打算，点点头说到。 “那咱们就不管了，他们地方政府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不能耽误咱们开工。” “我知道了，我尽快召开一次总经理办公会，将各厂的搬迁工作形成决议，然后就让各厂跟地方政府沟通。” “嗯，告诉他们，新厂的建设工作，最迟明年开春必须全部开工，谁家如果掉链子，那就别搬了，让他们跟地方政府讲清楚。” “我知道了。” “对了老柳，集团账上还有多少钱？” “集团账上有一千七百多亿，各公司和各厂都分别还有一部分没交上来，要用钱吗？” “不用”李唐摇了摇头：“等会省财厅的陈卫东要过来，我估计是谈明年六月就要到期的那笔，省里十年前发行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专项债券。” “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财务部的王永国前两天还跟我汇报说，明年有一笔债券要到期，总金额……五十六亿是不是？” “好像是的。” “省里现在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还不太清楚，不过我听有人提议说给咱们债转股。” “债转股什么意思，那钱不是修路了么，怎么转股？”柳小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大概意思就是把高速路某个收费站抵给咱们十年或二十年，这期间收费站收到的钱都是咱们的。” “还能这样操作？”柳小强的眉头都快挑到天灵盖上去了。 “可这……那一个收费站每天才能收多少钱，我觉得别说十年二十年了，以那点车流量来说，五十年也未必能收回来吧？” 站在现在看，他说的还真没错。 可李唐知道，再过十年，社会上的私家汽车保有量就会直线上升，高速收费站也确实能收到不少钱，如果给他们三十年的收费权限，本金带利息绝对能收回来。 但这也要看是哪个收费站，并不是所有的都可以。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还是大错特错，陈卫东过来并不是要跟他谈这笔即将要到期的债券的相关事宜。 这笔五十六亿的债券到期后，省里会直接兑现。 也确实有人提议说以其他方式兑付，但这笔钱中还有秦山市的百分之三十，就算秦药能同意他们的提议，从去年起就开始惦记这笔钱的秦山市府也不可能答应。 陈卫东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打前站，来探探李唐的口风。 有些事情不是领导们不能直接谈，而是需要一个缓冲。 像陈卫东现在过来说的这件事情，是姚良忠之前就确定的一个计划，如果由他或者现在接任的李玉昆跟李唐谈，那么领导们之间意见不一样怎么办？这件事儿是不是就崩了，没法再继续了。 可如果中间有个缓冲，那就会好很多，你这边对这件事儿有什么看法可以提出来，我这边看看计划能不能做进一步的修改，我这边修改完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意见要提，只要大致方向能确定下来，然后两位领导就可以坐在一起慢慢谈了。 这时候谈，就不会有崩的风险，因为大家的大方向是相同的。 这样做，也可以缓和领导之间的关系，不至于把两个人逼到对立面去，这些都是身为下属必须要考虑的。 省财厅的领导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才让跟李唐私交不错的陈卫东先行过来。 “姐夫你说什么？省里想把全省的城市信用社整合起来，成立一家新的商业银行？” 听完陈卫东今天过来的目的，李唐有些愕然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家商业银行他当然知道，上一世最终也成立了。 当然啦，经营的到底好不好，他这个门外汉也不懂，反正截止他回来的时候人家还在经营中。 相比很多省市的地方性商业银行相继暴雷，也没听说这家银行存在什么问题，相对来说省内各市的网点还不少，各种业务都开展着，最起码表面上看去经营还比较健康。 可他记忆中这家商业银行成立，好像都到一零年左右了吧，怎么这一世现在就被提出来了，难道是因为这一世的秦省比上一世要有钱的多？ 跟他想的差不多，还真就是因为省里有钱，虽然钱再多也不够花。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随着入世谈判的进程加快，如果能入世，金融市场对外开放是迟早的事情，虽然会有一个新手保护期，但也有明确的逐步开放时间表。 所以，这两年四大行已经相继提出要转变职能，彻底变为商业银行。 从政策性银行转为商业银行，那么一切经营行为就都必须符合市场要求。 之前还能好点，虽然提出了要求，但变化不大，从今年开始，各地政府都明确感受到当地的四大行分支机构不听招呼了。 以前地方国营企业很轻松就能办出来贷款的事情已经一去不复返。 不是不扶持地方经济发展，而是想要办贷款可以，必须手续齐全，该有的抵押物必须有。 想干指头蘸盐，能蘸多少算多少，还是歇着吧，几乎没可能了。 而且各家银行也开始疯狂的揽储，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柜台里你爱存不存，为什么？ 这几家银行的种种变化，都是为了降低资产不良率，为了能跟欧美那些商业银行看齐，免得到时候金融市场一开放，它们被那些跨国银行直接给捶死。 四大现在开始不听地方的招呼了，地方政府一下就急了，利用银行贷款盘活暂时经营不善的企业，这是正常操作。 现在突然就不给贷款了，要贷也行，必须有固定资产抵押，可问题是，那些企业能有多少固定资产拿出来抵押的。 土地？别开玩笑了，现在虽然房改了，土地转让形式也从划拨改为了有偿出让，可事实上是依然还不值钱。 至于拿地面附着物抵押，也就是厂房和生产线，企业敢拿去抵押，银行还不敢要呢，那些人又不懂那玩意，而且说穿了，到时候你不还贷款，我还真能把你的厂房和生产线收走吗？明显不可能。 所以一时之间就给卡到这里了，地方企业着急想贷款，银行因为上级的命令又不敢像以前那样给随便贷，就成了现在这个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也是这段时期，民间借贷业务突飞猛增，那利息高的，以后的网贷砍头息跟现在这个比算个屁啊，现在是拦腰砍。 正是因为如此，省里有想法将原本各自为政的城市信用社整合一下，成立一家新的由省里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控股的银行，服务于省内的大小企业。 应该说想法不错，但如果这家银行成立后，像以前政策性银行那样操作，李唐是打死也不敢掺乎进去，那就是个天坑，多少钱都不够往进砸的。 凭秦药想把全省经营不善的企业都扶持起来？呵呵，再来一个也不够。 财厅的领导似乎也能明白他听到这事儿后的想法，来之前就跟陈卫东交待过。 “知道你的顾虑，按照目前的计划来看，省里是有意想将这家银行打造成一家正规的商业银行，甚至打算从欧美请正规的管理团队来管理。” 嚯！！ 这让李唐还是有点吃惊的。 说实话，现在并不是成立地方商业银行的好时机，因为成立银行的审批手续非常困难。 信用社不同，不管是城市信用社，还是农村信用社，它都是一种政府指导的民间合作机构，并不是商业银行，只不过是看上去跟银行挺像的。 建立银行的审批手续需要央行以及上边的金融办来进行审核，正常的工作流程没个一年半载的都别想有什么结果，这中间如果哪个环节出点问题，那战线就不知道要拉多长了。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省里能把这事儿提上计划，很有可能是跟上边沟通过，如果上边也有意推行个试点，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假如准备新成立的银行，真能按照正规的商业银行模式来运营，那投资一家银行绝对可行，而且这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有没有说这家新银行的注册资金具体是多少？” “这个没说，现在也还说不到那里呢，毕竟八字都还没一撇，不过我听朝辉厅长提过一嘴，计划应该是不低于两百亿。” 野心不小啊！ 这一世的秦省比上一世同期发展的可要好的多，去年全省的生产总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都已经达到十五年后的标准了。 领导们有点什么想法，让省里的经济总量再上一个台阶，实属正常。 秦药作为一家省属企业，肯定要服务于省里的大局，虽然上边的资管公司手中握有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但按照协议上标明的，集团正常的投资经营活动，并不用征得他们的同意。 可以说，这个股东只有分红权和监督权，其他权力一概没有。 李唐对于秦药拥有除了高层的人事权之外的绝对控制权，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谁都不能来干预他的工作。 从无到现在年营收有可能超三千亿，这二十年来秦药的发展状况在那里摆着呢，没几个人敢当着他的面对企业经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姐夫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回去可以跟你们领导说，原则上我是愿意支持省里的决策的。” 站在哪个身份就说哪儿的话，他现在是以秦药董事长的身份跟陈卫东谈事情，当然要将秦药的利益摆在前面。 如果是站在协商会主任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儿，那他也肯定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正事谈完了，接下里二人就进入了闲聊模式。 “姐夫，我大姐和孩子都好着呢吧？” 李唐现在比以前更忙，杜娟又已经退休，俩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好着呢，她一天就是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 杜娟带的孩子是她儿子陈斌的。 陈斌今年都已经三十了，军校毕业后分到了甘省的一支野战部队，在那边待了两年，李唐帮忙托人把他调回来，现在在省军区工作。 调回来后，杜娟给他儿子介绍的公司财务部的一个大学生，两家都比较满意，二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九六年结的婚，九八年年底生的孩子。 九七年后李唐不得不搬家，就把家属院杜娟家对面那套房子，以集资建房时的原价卖给了她，那套房子现在是她儿子儿媳的房了。 这个家属院里的房是集资建房，跟免费分的那些房不同，这里的房子可以买卖，价钱自行商量，但是，不能卖给外人。 因为家属院的福利待遇太好了，像什么水费电费只要不超过一定额度就免费，二十四小时热水等等，这些福利都是给自己人的，不是给外人的。 李唐现在的情况，以后是不可能再回家属院住了，所以，房子与其就那样空在那里，还不如卖给自己人算啦。 “妮妮呢，我记得她今年都二十六了吧，不是谈了个男朋友么，还不准备结婚？” 陈晓妮，杜娟家的小闺女，大学毕业后就进附二院从事行政工作，谈的对象是附二院一个还处于实习期的大夫叫许永化，孙红卫的学生。 “小许今年年底实习期就满了，应该能通过你们医院的考核独立接诊，他们打算等明年再说。” “也对”李唐点了点头：“不能独立接诊的话，变数太大。” 给厂里随便安排个人，他从来不说什么，因为流水线操作，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学会。 医院的大夫不同，以后要面对的是患者，如果学艺不精就让接诊，那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所以，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关系，李唐都不会讲任何情面。 想要独立接诊，就必须通过医院的考核，而且实习期最长就是五年，两次考核的机会如果都没能通过，那不好意思，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两家附院这些年淘汰出去的中医学生不知道有多少，还有不少是扛不住激烈竞争的压力自己半途退出的，至于这些人还能不能在别的医院获得机会，那不是他关心的。 “姐夫你回去了告诉妮妮，跟她哥一样，等她结婚的时候，我给她买辆车。” “呵呵，你啊，买那么多车干嘛，她上大学的时候，你跟成栋一起给她买的那辆车现在还好好的呢。” “不一回事儿好吧，结婚了就是组成新家庭了，那肯定得新车，房子成栋不是都给准备好了么，我只能选车了。” 其实陈晓妮结婚后可以申请公司的福利分房，不过那个家属院在东郊那边，距离这边有点远，到时候就看孩子自己怎么想了。 她小舅还就是盖房的，怎么也不可能少了她的房子。 陈卫东没有说什么坚决不让买的话，他只是有些感慨的看着李唐，这个跟妻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真的是改变了他们一家人的一生，又从来不求任何回报。 老丈人当年突然离开化肥厂调去部里，算是改变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原本他还算是轻松的副乡长工作，立马就被调整到了山里，为此，妻子才找这个刚当上药厂厂长的弟弟帮忙调整工作。 没想到，正是这一找，彻底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时也，命也。 “姐夫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李唐被陈卫东的目光看的有些心里发毛，拿起茶几上的烟丢过去了一根。 “呵呵，没什么。”接过烟点着后，陈卫东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滴，突然间就想起了二十年前。” “怎么？又怀念你的副乡长啦？还是怀念山里哪个村的寡妇？” “去，想什么寡妇我想。我只是在想，当年娟儿如果没有找你，那我们一家人现在会是什么样？” “那就不好说了，跟现在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当时我刚当上厂长，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对于乡里调整你的分管工作我也不知情。 不过就算大姐不找我，就那么大点地方，迟早我也能知道，等我知道后，我肯定也会过去找你们。” 这话陈卫东信呢，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摆着呢。 “别感慨了姐夫，生活啊，需要向前看。” “可能是到岁数了吧，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了。” “回忆什么回忆，你还是回去赶紧帮忙抱孩子去吧，这个抱大了接着就是妮妮的，小许家在外地，我估计，将来他俩的孩子可能还得你跟大姐帮忙。” “妮妮的再看吧，说不定小许到时候把他妈接过来帮忙呢，毕竟咱不是招的上门女婿，看他们自己安排吧。” 陈卫东跟妻子商量过这个，虽然他们家现在的条件比小许家要好的多，但也没打算咄咄逼人。 将来需要他们帮忙带孩子，他们义无反顾，人家小许如果要把他妈妈接过来带，他们也不会说非得让他们带，哪怕人家小许打算把孩子送回老家去，只要妮妮同意，他们也不会反对。 孩子自己的生活，最好放手让他们自己去过，当父母的，给孩子做个坚实后盾就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个家是他的退路。 知道李唐现在工作不是一般的忙，陈卫东并没有长坐，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秘书室那边就立马拿过来一堆文件，直接就让李唐陷入到了文山之中。 …… 与此同时，省高院某办公室，李书彤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捧着自己的杯子小口喝着水，一边翻看着放在桌上的卷宗。 办公室里总共坐了五个人，大家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没人说话。 “咚咚咚……” “请进” 听到敲门声，坐在距离办公室门最近的一个人头也没抬的说道。 “书彤” “哎” 听到叫自己，李书彤抬起头应了一声，看到门口站的是她们庭下属办公室的行政工作人员，放下水杯就站了起来。 “书彤你手机没开机是不是？” “昨晚忘充电已经关机了，有什么事儿嘛文静，不会是领导找我吧？”李书彤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示意了一下。 “领导倒是没找你，你和你家刘定青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他在我前边走着，便追上去问他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他也跟我说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刘定青，李书彤的男朋友，准确的说是未婚夫，二人已经订婚了。 他们还是同年同专业的同学，不过没在一个班，在学校的时候也不熟悉，只是互相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毕业工作后，书彤在省高院，刘定青进了省检，工作中偶尔会碰到，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在，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的就走到了一起。 具体婚礼的日期经过两家磋商，定在零一年元旦，距离现在已经不到四个月了。 男方的家庭条件也还不错，父亲是省城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叫刘兴国，还有三年才退休，母亲以前在新华书店工作，现在已经闲赋在家。 他是家里的老二，上边还有个哥哥，今年三十三岁叫刘定林，是省城一个区公安局经侦队的副队长。 刘家老两口这几年也没少为小儿子的婚事发愁，张罗着给介绍了不少对象，可人家一个都没看上，眼瞅着就直奔三十去了，给老两口急得没法没法的。 第626章 幸福 刘家老两口怎么也没想到，去年年底的时候，他儿子忽然就在家宣布自己已经谈上对象了。 儿子终于谈女朋友了，老两口当然是满心欢喜，急忙就打听女方的个人情况以及家庭情况，这一问可不得了，俩人当场就傻眼了，个人情况那是相当让人满意，可家庭情况嘛…… 省里刚退休的宋主任的外孙女？ 要说李书彤的情况，省城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对她动心思的有没有？肯定有，也不少，可真敢主动托人上门求亲的还真没几个。 她爹算是最不济的了，现在也是省属化肥厂的副厂长，享受副司局级待遇。 然后她爷爷，享受副部级待遇退休。 再是她外公，这就不用说了，不过好歹也已经退休了，比起在位时，总能让人稍微轻松点。 可问题是人家还有一个亲小叔在位呢啊。 他们这里这种关系，有的人叫小叔，还有很多人是叫二爸，三爸，小爸的，光从称呼就能听出来这种关系有多亲近了。 这种家庭出身的闺女，那是一般家庭能扛的住的？ 刘家老两口非常自然的，就把自己家给归属到一般家庭里了。 可是拒绝儿子，不同意他的选择，他们也做不出来，犹豫了再犹豫，只能是咬着牙点头，让儿子择日把人领回来。 李家这边当然是无所谓，只要书彤自己喜欢，男方人又不错，怎么着都可以。 当然啦，调查一番肯定是免不了的。 书彤给家里说的第二天，刘定青以及刘家的资料就出现在李唐的面前。 光看资料也看不出来什么，他还亲自打电话找人问了问，得到的答复都算是比较正面，这才让他放心不少。 然后就是男方去化肥厂李元那里登门拜访，书彤跟着去刘家，双方家长都首肯了这门亲事后，今年五一的时候大家坐在了一起。 隔了一个月，六月，就给俩孩子先简单的举行了一个定婚仪式，并且把婚期订到了明年元旦。 五一第一次两家见面，地点放在了秦岭酒店的宴会厅包间。 当时李家这边全家出动，宋爸宋妈也到场了，外孙女的亲事，二老肯定上心。 刘定青的父亲刘兴国那是屁股下面都冒火呢，怎么都坐不住。 没办法，端的就是这碗饭，在秦省，没几个人在面对老宋同志和李唐二人时，能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毕竟这二位放眼全国都是那一撮了，更别提年轻的那个才四十五，鬼知道他今后能走到哪里去。 好在不管是李家还是宋爸宋妈，都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通过不断地交谈，渐渐地让刘兴国放松下来。 双方都不是那种矫情人，两个孩子既然已经走到了一起，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订婚、结婚就提上了日程。 六月订婚当天依然还是两家自己人，没请一个外人，不过，这次李唐那四个发小是不请自来。 不说本身就都把李元叫哥，光是他们跟李唐的关系，书彤不就是大家的侄女么。 这四位也让大家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土豪。 四九城一座两进四合院，沪市他们秦岭集团自己开发的江景房，两辆最新款的保时捷911，以及位于港岛的度假别墅，这是他们四个分别给书彤的贺礼。 刘家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终还是李妈照着他们几个人的屁股一人踹了一脚，这才让他们把这些贺礼收回去。 小时候他们几个皮猴子都没少挨揍，都在一个大院住着呢，打自己家孩子的时候，其他那几个捎带手的就帮着揍了，没人会说啥，反而会觉得有人帮着教育孩子真好。 各家的老爹还能好点，揍他们的基本都是各家老娘，即便几十年过去了，畏惧心那是根深蒂固，丝毫没有因为年龄增长地位升高而减少。 现在老太太发话了，那还是乖乖的吧，不过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那就是过来混顿饭吃。 李唐有想到他们会过来，毕竟刘家把订婚宴席就设在了秦岭建工旗下的酒店，作为老板，他们不知道才奇怪，但怎么没料到这四个货能这样胡来。 李元，李清，两家的孩子现在就算是都稳定下来了，男孩子都结婚了，女孩子也都有了对象，剩下李唐家的这个还太小，暂时没盼头呢。 哦，差点忘了说，李清的儿子张佳涛，跟乔木大堂哥的女儿乔佩，还在子校上学时就在一起，后来又一起念大学，毕业后二人又一起回到厂里，继续在厂里工作，一直都坚定的选择着彼此。 从校园走向婚姻，他们这一对，在化肥厂还真是一段佳话。 二人大学毕业后之所以选择回到厂里上班，用佳涛的话说，那就是这里是我们的根，我们如果都出去，等爸爸妈妈这一辈退休后也离开这里，那我们的根就没了。 对于外甥和外甥媳妇儿的选择，李唐没有多说什么，化肥厂现在越来越好，管理权移交给省里后，又上了几个大项目，经营状况比以前好的多。 现在李元是副厂长，张建军是厂工会主任，二人要退休还得几年呢，回头把佳涛往上送一送简直不要太简单。 家里又不缺钱，用不着他们以后为钱操心，回厂里上班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最主要的还是这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 跟同事们说笑了两句，李书彤噌噌噌的就跑出了办公室。 他们俩人的手机都没电，主要还是昨晚二人躺床上煲电话粥，结果都睡着了，电话就那样一晚上没挂，自然也就没充电。 书彤还是非常保守的，尽管跟刘定青已经订婚了，但只要没举行婚礼，她坚决不会婚前就做什么或者住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好在刘定青的思想也比较保守，对于书彤的想法表示支持，也难怪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别看二人已经是二十八，奔三的人了，但还都是彼此真正的初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能坚守到这一步，也是不易。 这应该归结为彼此都有原生家庭这个不错的榜样，长辈的相亲相爱，相濡以沫，让他们坚信自己能遇到爱情。 就像书彤，她从小就生活在友爱的大家庭内，关老爷子老两口的相伴八十多载，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小叔小婶，还有身边关系近的长辈们。 这些人，这些家庭，都在时刻告诉她，相爱又三观契合的两个人组成的家庭，到底有多幸福。 所以她一直在坚守，她坚信自己会遇到那个对的他。 看着站在办公楼外的未婚夫的背影，书彤微微一笑，很庆幸，她找到了，并且还不晚。 “定青……” “哎” 听到身后未婚妻的声音，刘定青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一片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送个文件，刚好有点事儿想问问你的意见，过来碰到你们庭办公室的赵姐，才让她帮忙把你叫下来。” “什么事儿，说吧。” “沈文旭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沈文旭？” 听到这个名字书彤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不是你们班的？” “你记性不错啊，就是我们班的，他在北郊那个区检察院上班，今天上午联系我，说是想把咱们留在省城工作的同学都联系一下，搞个聚会。” “同学聚会？” 听到这里，书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毕业六年了已经，同班同学里跟她还一直保持联系的人并不少，不过大部分都在省内其他市工作，还有不少在外省的。 她们这些法学专业的，毕业后分配工作，基本都在检察院和法院，而她在省高院工作，本省的同学肯定都愿意跟她联系，万一以后有事儿求到门上呢。 据说她们外地的同学里有两个已经辞职，跑到深市那边当律师去了。 不过搞什么省城本地的同学聚会，她还真没太大的兴趣。 上学期间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葛淑清，现在是她嫂子。 宿舍里其他六个关系也不错，但是……她们都没在省城，三个在省内其他市，还有三个是外省的。 据她所知，留在省城工作的同学都是男的，她可没兴趣跟一帮子男人，或者不熟悉的女同学一起聚会。 “搞聚会的话你去就行了，我就算啦，跟我关系好的那几个你也知道，她们都没在省城。” 刘定青就猜到自己未婚妻会是这种反应。 上学的时候她就不太跟男同学打交道，整天在一起玩的就是女生。 唯一一个跟她走的近的男同学就是他们二班的刘宇文，不过也就那么一年。 后来拒绝了刘宇文的追求后，就迅速拉开了距离。 当时两个班的男同学都觉得她有些清高，刘定青那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毕业工作后再次联系上，慢慢的接触中他才明白，书彤的这种做派算不算清高他不懂，人家只是习惯性的跟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不想让别人误会而已。 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只是个人交友的一种选择，不能评判好坏。 他们那一届两个班加起来八十来个同学，一半省内一半省外，留在省城的也就不到二十人。 大部分都在检察院和法院系统，还有四个人上了研究生，毕业后两个留校任教，两个去了其他政府部门。 可以说，所有人当时分配的工作都不错，没事儿了聚一聚多拉进拉进彼此的感情，在工作中还是能互相帮上忙的，这就是他们的人脉关系。 既然未婚妻不想参加这种聚会，刘定青当然不会勉强，不过男人嘛，可能是嫌日子太平淡了，不犯个贱就浑身痒痒。 “刘宇文肯定也会参加，你们有时间没见了吧，就不想叙叙……嘶……疼疼疼，老婆我错啦，我错啦！” 犯贱的目的达到了，就是代价稍微有点大。 拧腰间的软肉，可能是大部分女人的天赋技能，快稳准狠，甚至都不用眼睛看，那是伸手就来。 “舒服啦？得劲啦？过瘾啦？” “我错了老婆，我以后再不嘴贱了。” 因为站在办公楼楼门口，出来进去的人比较多，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俩，被拧了一下的刘定青不好意思大幅度的揉刚被拧的地方，只能是手放在那里，背过头龇牙咧嘴一番。 他那模样看得书彤莞儿一笑，就伸手想帮他揉揉。 谁知道，她这个动作把刘定青可吓的不轻，以为她还想拧呢，连忙往后推了一步，满脸警惕的看过去。 “老婆，我都承认错误了，你就饶了我吧。” “去，我就是想帮你揉一下。” “算了吧，我自己来就好，嘶……老婆你下手太狠了，等会儿肯定紫了。” “谁让你满嘴瞎咧咧，脑子里一天都想什么呢？”书彤一个白眼就丢了过去。 “嗐，我真没多想什么，咱俩从接触到互相欣赏，再到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现在又已经订婚，我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你，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告诉你，参加同学聚会，我们还能一起回忆一下青葱岁月。 再说了，人家刘宇文都已经有孩子了，就算再见到你，可能也只会感慨一下。” “他都有孩子啦？”书彤有些惊讶的问到。 “是啊，我没告诉过你吗？” 见未婚妻摇头，刘定青抬手挠挠头发：“那可能是我忘说了，他媳妇儿给他生了个男孩，好像是八月二十号还是二十一号，没过满月呢。” “真快嘿，还在省城的这些同学，都结婚了吧？” “准确的说，就剩咱俩没结了，最大的一个孩子都三岁多了。” “没事儿，咱们也快了，等结婚后我们就尽早要孩子。” 对于这个，书彤是毫不害羞的就说了出来，听的刘定青有点发愣。 因为担心书彤害羞，他们俩虽然已经订婚了，但还真没谈过关于什么时候生孩子这件事儿，现在猛不丁的听到未婚妻的计划，他是既高兴又有点担心。 高兴是听到关于孩子的计划，担心是…… “彤彤，明后年你们科长不是就要退了么，如果这时候要孩子，肯定会影响你的前途。” “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我怎么才发现你对当官也有兴趣啊定青。” “我可没这个执念，随遇而安就好，我这不是替你操心么，这是一次好机会。” “行啦吧，别想那么多，咱俩都眼瞅着要三十了，还是早点要孩子的好，到时候可能要你妈妈帮忙给咱带孩子啊，我妈那边还有淑清那个呢，未必能腾的出手，至于前途……我从来没考虑过。” “带孩子这事儿你不用担心，自打确定了婚礼时间那天起，我妈就已经摩拳擦掌了，我爸都说他准备打申请退二线啊，到时候跟我妈一起给咱看孩子。” 书彤抿着嘴笑了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未来的公公婆婆还挺有意思的，家庭氛围也十分和谐，是她喜欢的那种。 “好啦，你快上去忙工作吧，我也回去啊，外边还是有点热，晚上回去记得赶紧给手机充电啊。” “哈哈，记着呢。唉……话费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啦。” 提起手机话费，刘定青就是满脑门子的黑线，跟书彤认识后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一次性预付几十万话费的。 那次是他去电信公司给自己的手机号交话费，到哪里后就想着也查一下书彤的手机号，看欠多少钱，也一并交了。 没想到啊，这一查直接就吓到他了，看着那上边预交的三十多万块钱话费，他眼睛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后来一问书彤才知道，这个手机号自从小姨给她办好已经几年了，她还从来没交过话费呢，只是用，根本就不清楚预交了多少钱。 宋小慧是嫌麻烦，就给家里每个人的手机号里都一次性交了一大堆钱。 刚办理手机号的时候电信移动还没分家，今年四月移动分出去后，手机业务归属到这边，她又过去给家里人的几个号里交了一次费，都没管里边还剩多少，就只是个交。 看着那提过来的一旅行袋现金，移动公司营业员都吓的够呛，急忙把领导请了过来。 领导是个聪明人，过来后什么都没问，只是安排人点钱，快速办理业务，等人走了后他才悄悄查了一下。 当年办理这些手机号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宋小慧都是用各自身份证给办的，想查清还是挺容易。 不过这位经理也是白查，一个名字他都不认识，这些手机号里没有李唐的，因为他的手机是办公手机，那是公司给办的，话费也是实报实销。 真要说起来，他的手机他几乎都不用，平日里都是在庞虎等几个人手中拿着。 看了半天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位经理还有点不死心，特意打电话找人打听了一下，然后就吓的再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你怎么过来的？” 跟未婚夫告别后，书彤刚转身准备进办公楼呢，又回过身问到。 “坐公交啊。” “那你把我车开着吧，下午下班过来接我去你家吃饭。” 书彤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呃……也行。”看着书彤手中的车钥匙，刘定青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等书彤进到办公楼里后，他这才转身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在满是桑塔纳和国产秦汽福特以及国产切诺基的停车场里，那辆黑色的全尺寸进口福特suv显的非常明显。 李家的女人因为个子比较高的缘故，都对这种大车情有独钟，不喜欢开小轿车，书彤也不例外。 刘定清跟书彤在一起后，一直都比较庆幸她不喜欢穿高跟鞋，他的个头有一米七八，在这个年代的男人里不算低的。 但跟近一米七的书彤站在一起，差距并不明显，如果再穿上高跟鞋，那远远看去差不多就一样高了。 男人嘛，再怎么样也会有点小虚荣心，老婆长得漂亮身材好，当然会得意，但这绝对不代表他会得意自己老婆比自己还高。 打开车门坐到车里，点火，看着旁边一众比这个矮了一截的车，他微微一笑。 刘定青的心态从小就非常好，书彤的家世，大学后两年同学们就都知道了。 毕业后因为工作关系又联系上，他们俩也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没有谁追谁。 他们家的条件看似还不错，那要看跟谁比，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书彤的时候，他也认真考虑过。 他很清楚，找这样的老婆，以后女强男弱是肯定的，他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的住。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还是表白了，让他意外的是，书彤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同意了，并且明言，她也喜欢他，双向奔赴的感情，总是那么让人欣喜。 恋情公开后，流言蜚语如期而至，从小就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笑着面对这一切，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而刚才未婚妻对于婚后的计划，让他更加心安。 开着车往大门口驶去，听着车载录音机里舒缓的歌声，他跟着哼了起来。 自己的幸福，不需要别人来定义。 ……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李唐放下手中还没看完的文件，刚准备给庞虎打电话让他备车准备去接三月放学，就先接到了丈母娘的电话。 得，今天不用他去接孩子了，丈母娘打算去接。 提起小学放学的时间，他就想吐槽，四点半，像五六年级的孩子还好说，自己能走回去，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基本都得靠家长来接。 可这个点家长都得上班，偶尔临时请个假还行，天天这样，哪个单位能同意，不是家家都有长辈帮忙照顾孩子。 嗯，这个问题要记住，下次开会的时候可以给教育部门提个意见，让他们好好的调研一下，将小学生的上学放学时间尽量安排妥当，不能因为接送孩子的时间冲突，让家长们苦不堪言。 第627章 宋家的女婿 “叮铃铃铃……” “喂” “董事长，段总打电话说找您有事儿汇报。” 四点四十，眼瞅着就要下班了，李唐又接到了秘书室的电话。 段总，段万军，接替前副总陈正的工作，负责集团的对外联络工作。 而陈正已经被上边的外事部门要了过去。 段万军是上边从南方调过来的，之前就是南方某市负责跟外资投资对接的副领导，过来担任这个副总，也算得上是专业对口。 “让他来吧。” “是” 很快，人就跟在秘书室工作人员后边走了进来。 “主任” “万军来啦，坐吧。”李唐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 “什么事儿啊？” 段万军年龄不大，今年才四十三岁，在正司局这个级别里，是非常典型的年轻干部，恢复高考后第二批大学生。 他不是南方人，而是地道的四九城人，大学学的就是英语专业，又自学的法语和西语，毕业后被分进外事部门，后来去南方挂职锻炼，然后来到秦药，依然是挂职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从恢复高考后的整个八十年代的大学毕业生，只要不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可以说前途都比较不错，如果再有点助力，那更是如虎添翼。 “主任，我接到一个好消息，咱们有一款药，已经被老美纳入了医保内。” 嚯！这可真是好消息啊，十几年了，终于进医保啦。 李唐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哪款药？” “癌细胞抑制剂。” 还真是！李唐点了点头。 他早就猜到了，秦药研发上市的这些特效药，如果说哪种最有可能被纳入老美的医保范畴，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这款抑制剂。 不是说其他特效药药效不好还是怎么了，而是对于代理商来说，抑制剂被纳入医保，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特效药因为受众问题，一直卖的都很贵，能买的起的，老美那边最起码也得是中产阶级，至于底层老百姓如果得了这个病需要用怎么办？ 代理商才不管你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药。 抑制剂不同，它只起一个抑制的作用，并不能彻底治病，服用它，就得一直服用下去，中途停了的话，病该犯照样犯，虽然也有患者服用抑制剂彻底治愈的，那也是个例而已。 对于这种需要长时间服用的药，老美的代理商现在卖的就比较便宜，因为他知道，你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这玩意了，卖太贵的话，人家很有可能去想其他办法了。 而现在被纳入医保，可以想见的是，销量上肯定还会提升好多个百分点。 不管怎么说，能让老美将一款中成药纳入医保，还真是不容易，要知道，中医在那边目前可还没进医保呢，如果你去华人开的中医诊所里看病，那是得自费的。 现在老美已经将抑制剂纳入医保，那么欧洲那边肯定也会紧随其后，还有袋鼠国，看来抑制剂的定单不久就会迎来大涨。 “确实是个好消息，让销售部多注意一下订单，如果订单数量上升，随时通知二厂那边调整生产线，尽量不要压单。” “是” 李唐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段万军丢了一根过去，然后拿起桌上他老婆给他从老美带回来的芝宝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又把打火机也推过去。 段万军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点上烟后，看了眼这个打火机，这一看才发现，竟然还是个限量款的。 他之前的工作因为要经常和港商外商打交道，港岛那边也因公出差去过几次，在那边的专卖店见过这个打火机，那价格看的他是直咂舌，五千多港币啊，啧啧…… 正事儿汇报结束，也马上就要下班，段万军也没多耽误，在这里将烟抽完了就离开了。 他走了，李唐收拾收拾也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 结果，今天应该是注定了他没办法顺利下班，刚从后门走到后院，庞虎就拿着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三哥，秦山市公安局杨光打来的电话。” 杨光？他这会儿打电话来干嘛？ 他们俩既是同学，又是他妥妥的救命恩人，虽然平时因为工作地点和大家都忙联系的不是很多，但逢年过节的互相走动从来没断过，也是为数不多在外边请他吃饭，他能去的。 可这个打电话的时间不对啊。 想归想，他还是很快就从庞虎手中接过了电话。 “杨光，你怎么现在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说实话我的大领导，这个电话我是真不想打，但不打又不行。” 手机那头传来的话让李唐心下不由的一沉，这是有事儿啊，事儿还不小。 再想想杨光现在秦山市局副局长的身份，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妥了，估计很可能是秦山市辖区内秦药的下属企业中，谁又犯事儿了，而且这个人搞不好还是个领导。 如果是普通员工，杨光不至于给他打电话。 都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秦药上上下下总共两万多人，这其中有人干点违法犯罪的事情简直不要太正常，别说什么小偷小摸，打架，玩钱之类的犯罪了，就是杀人犯都出过一个。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涉及职务犯罪，只要不牵扯到中层以上的干部，普通员工触犯治安处罚以及刑法的，压根就不会报到他这里来。 他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年中或者年终总结时的一个数字而已。 现在杨光直接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而不是公司谁跟他汇报，这说明这起案子公安那边经过调查，已经查到充足的证据准备逮人了，但又不好下手，只能是先通知他一声。 “说吧，什么事儿？” “大领导，电话里有些不好说，你安排地方见个面谈吧，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招待所门口路边。” “那这样，你来我们公司，我在一楼大厅等你，刚好请你在我们食堂吃顿饭。” “哎呦，那我可谢谢您啦，早就听说你们秦药总部的饭菜好，今天可算是能了了我的心愿，先说好啊，我可不止一个人。” “都来” “好嘞，马上就到。” 挂断手机后，李唐站在那里想了想，又给妻子的手机上拨了过去，告诉她公司这边有点事儿要回去晚点，让她跟三月先吃，然后将手机递给庞虎，转身又从后门走了进去。 见状，庞虎扭头跟坐在车上的司机小潘招了下手，然后也跟了进去。 …… 杨光来的很快，李唐从后门来到大厅的时候，他刚好带了两个人从前门走进来。 握手，介绍，听到那两个人的身份，他的心更沉了。 一个年轻点的是秦山市公安局违禁品大队的侦查员，另一个四十来岁的是队长，叫张茂增。 过来找他，还能带着查违禁品的人，这说明，要谈的事情肯定跟这个有关，那玩意可是绝对的红线，难怪杨光能直接找上他。 “先去我办公室谈？” “别别别，我的大领导，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咱还是先吃饭吧，我担心你一会儿听完事儿了没胃口吃，我们仨再饿着肚子赶回去才冤枉。” “你啊！”李唐笑着拍了下杨光的肩膀：“那走吧，二楼餐厅先吃饭。” 一旁的队长张茂增和他的队员十分新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早就知道分管他们的副局长杨光跟这位领导的关系不错，是老同学，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能好到随便开玩笑的地步。 不怪他们诧异，毕竟杨光和李唐的级别相差太多，就算以前的关系好，但差距拉开后，级别低的那个人自己的心态就会起变化，自觉不自觉都会恭敬起来。 杨光先开始也是这样，后来是他爸告诉他说李唐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对他恭敬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你就跟他像以前一样交往，他反而会觉得心里舒服，如果太过恭敬，那只会让俩人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远。 听了家里老爷子的话，杨光也慢慢的改变自己在李唐面前的态度，他发现老爹还真没说错。 二楼餐厅，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拿着餐盘一个一个的排着队。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各式菜品，以及缓慢前行的队伍，走在李唐前边的杨光转过头低声问道：“我说大领导，你们这里都没有领导灶吗，你每次都这样跟着一起排队？” “一直都这样啊，怎么着，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其实杨光问的也是废话，刚到餐厅他就看出来了，这些秦药的职员对于领导排队打餐见怪不怪，看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没人说什么领导您先来，然后让出自己位置，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诧异，不说其他单位了，他们局里的食堂不是这种自助餐形式，是灶上做什么大家吃什么，饭菜样式一样，可局领导过去吃饭什么时候还排过队，那都是有人给提前帮忙打好的，哪怕是他也这样。 现在看到李唐这样级别的一个领导，一点特殊都不搞，他还真有点接受不能。 听到被反问有什么不同，他除了笑笑还能说什么。 最感到开眼的是跟在后边的张茂增，和他手下那个年轻的侦查员。 他们俩连秦山药厂的食堂都没进去过，只是听说药厂伙食好，还免费，今天来到总部的餐厅，听庞虎介绍说下边各厂的伙食跟这边差不多，标准都一样。 探头看看一个菜盆一个菜盘里摆放的菜，口水横流。 下午这顿饭其实已经很清淡了，如果是午饭，菜品会更丰盛一些。 这些员工可能也是吃腻了，那一大盆卤鸡腿只是偶尔有人夹一块，那些小菜倒是下去的很快。 很多人都是打几样小菜，一碗粥一两个馒头，有不喝粥的就是一碗稀一点的酸汤面，晚饭就对付了。 打好饭菜，吃饭，期间只有李唐和杨光偶尔说两句，剩下的时候吃饭都很快。 吃完饭后来到十六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庞虎跟着上来给倒了些水，退出去后，正事开始了。 “孙伟升你认识吧？” 没有再绕圈子，杨光开口就说出了一个让李唐有些错愕不已的名字。 孙伟升，这何止是认识，他的爱人叫宋玉兰，俩人都是宋家的女婿，只不过差着辈分。 宋玉兰管宋爸叫大爷爷，而宋爸管她已经不在世的太爷爷叫三叔，血缘关系非常近的那种。 她今年整三十，在秦山农行工作，而她丈夫孙伟升在附一院工作，是一名药物化验员。 她俩能走到一起，还是现任一厂办公室主任宋勤亮给介绍的。 而宋勤亮是她爸的亲弟弟，她的叔叔。 现在杨光直接就说出这个名字，事情肯定就发生在他的身上了，再结合跟着一起过来的查违禁品的队长，李唐的心是直接就沉到了谷底。 不会吧！！！ “杨光，我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查清楚孙伟升的底细了，他是我爱人的堂侄女婿，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让你这样大动干戈。” “呵呵”杨光苦笑着摇摇头，抬手指了下坐的端端正正的张茂增和那位年轻的侦查员。 “通过他俩，你应该也猜到了些什么，那么我告诉你，没错，根据我们前期调查掌握的证据来看，孙伟升正在私下里制售违禁品。” 我勒个大擦！还制！还售！ 早就喜怒不变于色的李唐在听到这个词后，脸上的神色就是一变，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杨光，你不会是想说他利用职务之便，在附一院的化验室里制作违禁品吧？” “只能说不全是，他是利用化验室里的一些设备提纯，至于合成，应该是在外边做的。” “证据充分吗？” “就是因为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能证明是他做的了，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 说实话，兹事体大，我们也不敢马虎，掌握线索以后，这件事儿一直都处于高度保密中，毕竟不提你跟老丈人，就是宋家正在工作的那几位，以及庞大的关系网，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了再小心。 局里知道这件事情的领导层就是我和局长，像参与调查的侦查员，全部挑选的都是跟秦山本地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证据固定以后，到底是直接抓还是怎么着，我和我们局长也是头大无比，我们俩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先给你汇报，同时也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稳定一下宋家人。” “杨光，我相信宋家的人不会有人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暂时我们还真没发现有其他宋家人参与进来的线索。”杨光点了点头，对李唐的话给予了肯定。 “但是，孙伟升毕竟是宋家的女婿，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二。” “我理解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情有多长时间了？” “从发现线索到现在，已经整整半年了，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经他手流出的不下一百公斤。” 擦！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是要疯啊！ 李唐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要考虑一下这件事儿该怎么办，阻止？根本不可能。 他要考虑的是先让公安抓人，还是先跟老丈人沟通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向杨光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杨光，你确定你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过硬吗？” “如果不是非常确定，我今天也不会过来找你。” “好！”李唐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等下你们跟我走，我先回去一趟，然后我和你们一起去秦山，今晚你们就行动吧。” “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 李唐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就走吧，不耽误时间了。” 杨光今天跑这一趟，就是希望能把人拉过去坐镇。 毕竟宋家的人势力太庞大，他也担心就这样动手抓人，会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和麻烦。 宋家的人未必是想包庇谁，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蒙蔽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不管是杨光还是那位局长，都不希望被有心人利用，被宋家人当成敌人看待。 那么，如果能把李唐请过去坐镇，这些麻烦就会减少许多。 “等会儿跟我进家里坐坐？” 电梯里，李唐转头看向杨光问到。 “我就不进去了，你现在住的那院子进去一次太麻烦。” “那行吧，不进就不进，过去了你们在门口稍等我会儿。” “行” …… “杨局，会不会……” “干嘛？连这么大的领导都不放心啊？” “确实是有点担心。” “放宽心吧茂增，换成其他人我不敢说，但这位绝对不会，他比我还小一岁，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不管是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还是站在宋家陈家两边，都不可能给他找麻烦，因为只要他在位，就算什么都不做不说，那两家的核心利益也能得到保证。 可一旦他出事，在宋陈两家暂时还无人能挑起大梁的时候，他们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你不会认为他们没有对头吧。” “可不是还有那位刚退休没几年的宋主任呢么。” “你不会认为如果这位真的都出事了，他的老丈人还会没事儿吧？” 坐在汽车后排的杨光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在副驾驶转过身子来的手下。 “他们翁婿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位老同学啊，这二十年来一直都特别谨慎小心，所以才能这么年轻就走到这一步。” “外边不是都说他是靠着岳父才起来的么。” “切，怎么可能，他岳父是省主任没错，但你以为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么年轻的一个干部，这么简单的就推到跟他平级？这不是开玩笑么，李唐可是上边管理的干部。 他走到这一步，身后有推手，这是肯定的，但他如果没做出让人信服的成绩出来，身后的推手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个废物推上去，越往上走职位越少，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想把一个没有任何亮眼成绩的推到如此高位，根本就办不到。 不说这个了茂增，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 “你再叮嘱一下，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别暴露，可别好不容易把人请过去坐镇，那边又出岔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 回去了半个小时，李唐就出来了，不止是他，宋小慧和三月领着煤球也一同出来了。 看到宋小慧和孩子也出来了，杨光连忙拉开后门走了下去。 “杨叔叔好！” “哎，三月你也好！”杨光笑呵呵的跟小三月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看向宋小慧，一脸歉意的说道：“小慧，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下班了还要打扰。” “别客气，倒是你，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不进去坐坐？” “我这不还带着有其他人，改天了着，改天我和苗苗一起过来。” “好，有段时间没见你家苗苗了，那就这样吧，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三月，跟杨叔叔再见。” “杨叔叔再见。” “再见小三月，小慧，那改天见，我们先走了。” “嗯” 见他们说完了，李唐这才跟妻子和小三月说了声再见，又揉了下煤球的脑袋，转身跟杨光说道：“坐我的车吧。” “行” …… 看着一行两辆车离开，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宋小慧默默地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堂侄女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往大院里走去。 见妈妈往院子里走了，小三月连忙拉着煤球跟了上去。 “妈妈，爸爸今晚还回来吗？” “你爸刚在家不是都跟你说了么，不一定，怎么啦？” “我睡觉前还想听爸爸给我和煤球讲故事呢。” “等会儿我给你讲。” “可是妈妈你没……” “李泽新，我希望你想好了再说话。” “呃……耶，妈妈今晚要给我讲故事啦，煤球，妈妈今晚要给咱们讲故事，你高兴不高兴？” “汪……” “哈哈，妈妈你看煤球也高兴呢。” “哼……真是个臭小子！” 第628章 行动 六点四十从省城出发，走南二环到东郊，再从灞桥上高速，到秦山下高速时，还不到七点半呢。 车子直接开到了市局，因为提前联系过，到门口的时候，市局的局长赵云海就在这里等着呢。 从车上下来互相打了个招呼，刚才坐在商务车后排的年轻人也跟着下来了，而车子没停，庞虎和开车的小潘又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 赵局长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问什么，转身将李唐这位大佬请了进去。 庞虎和小潘离开这里，是李唐让他们过去将陈宝珍接过来。 到了人家的地头上，怎么也要打个招呼才好。 今年已经五十五周岁的陈宝珍上次换届当上了秦山的主任，就年龄来说，这是她最后一届了。 此刻，她正在家里跟爱人一起看新闻，作为一名干部，每天的国家新闻，省内新闻，只要没有意外情况，都是她雷打不动必看的节目。 “咚咚咚……” 电视里刚放到主持人说今天的新闻到此结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来了” 因为她离门近，也没让丈夫起身，自己直接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等她看清楚门外是谁后，整个人直接就给愣住了。 “陈主任您好！” “啊，庞虎？你怎么过来了？”一边说着，陈宝珍探头看了眼楼梯，发现再没人了，继续问道：“你领导呢？”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庞虎一直都是跟在李唐身边，正常情况下看到他的地方，那位就肯定在附近。 “领导在你们秦山市局，让我过来接您过去坐坐。” “秦山市局？” 听到这个，陈宝珍的脸色微微一变。 市局今晚有个大行动她知道，但具体是做什么，她只知道是要抓一个贩卖违禁品的组织，至于抓谁她就不清楚了。 案情需要保密，她能理解，也就没多问什么，现在李唐竟然都过来到市局了，那岂不是说这里边牵扯甚广么。 “宝珍，是谁啊，你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 见妻子站在门口光跟人说话了，她丈夫有些好奇的问到。 “哦，是秦药的庞虎，我有事儿要出去一下。” 陈宝珍转身跟丈夫说到，又伸手从门边墙上的衣服挂钩上拿下一件薄外套，然后就开始换鞋。 听到是秦药的人，她丈夫起身走了过来。 “呦，是庞经理啊，快请进来坐，宝珍也真是，怎么还把人拦门口。” “安总工您好，我就不进去了，我们领导让我过来接一下陈主任，有点公事。” “那行吧，既然还有公事我就不拦了，跟你们领导说，让他没事儿了来家里坐坐。” “好嘞，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行了老安，我先过去，回来晚的话你先休息。” “好” “不打扰您了安总工，回头见。” “慢走啊！” …… “庞虎，你们领导过来，是因为今晚市局是要抓的人很特殊吗？” 等车子开出家属院，坐在后边的陈宝珍忍不住的问到。 副驾驶的庞虎转过身子看了过来。 “陈主任，是有点特殊，市局今晚要抓的人里，主犯是宋家的人。” “你说什么？” “您没听错，主犯是宋家的女婿，叫孙伟升，他在我们附一院药物化验室工作，他爱人叫宋玉兰，在农行上班，是宋勤军的女儿。” 陈宝珍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明白李唐为什么会过来了。 一是因为主犯是秦药的人，二就是因为宋勤军，他现在可是秦山检察院的一把手，再加上宋家还有一些正在位的，都有可能成为这件事情的阻力。 难怪市局这次弄的这么保密。 “那其他宋家的人……” “据说市局没查到其他人有参与的迹象，但是，我个人估计，孙伟升肯定借用过他老丈人的名头。” “呼……”陈宝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那秦药里边还有没有人参与。” “目前也没发现，但不管怎么说，附一院的问题都不小，孙伟升的制作过程，有一部分是在化验室里完成的。” “他还制作？” “宋主任刚才听说的时候，气的血压都升高了，想找把枪过来亲手把孙伟升给毙了。” 可不是么，别说宋爸了，宋妈和宋小慧都是那样的想法。 这么多年，宋陈两家的子弟，包括媳妇儿、女婿，犯小错的有，也有被行政处罚过的，但真正触犯刑法，被判刑的可一个都没有。 这不是有人包庇还是怎么着，而是真的没有，这两家的子弟在这方面表现的都非常不错。 所以有时候需要李唐搭话的，他也愿意给帮忙。 从老一辈到年轻的，大家很清楚，家里够惹眼了，外边的对头不少，不管做什么都是小心为妙最好。 现在直接跳出来一个够格被枪毙十回的，谁能不上火。 路上陈宝珍没再说什么，而是在仔细思考着这件事儿，会不会给秦山的政局带来什么变化。 …… 市局小会议室，局长赵云海和杨光两个人陪着李唐坐在这里，部署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按照他们的行动计划，前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陈宝珍过来的很快，看着李唐那有些阴沉的脸色，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儿既牵扯到宋家的人，同时还牵扯到秦药附一院，他肯定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宝珍主任，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主任，您可不敢这样说，下边的人多了，谁知道哪个人哪天会抽疯来一下，不必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二人毕竟搭过几年班子，虽然现在级别相差甚远，但私交一直都不错。 尤其是陈宝珍刚当领导那两年，李唐可是给她提供过不小的帮助，所以二人之间的谈话，会显得随意很多。 “不说这个了。”李唐摆了摆手，转头说起了别的事情。 “今天既然见面了，有件事儿我要提前跟你通个气，本来是老柳找你的。” “什么事儿？” “关于三厂五厂的搬迁以及扩建问题。” “你请说！” 听到是这件事情，陈宝珍立马就提起了精神。 一旁的赵云海和杨光对视一眼后，跟这二位打了个招呼，就先退出了会议室。 “是这样的，关于搬迁，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该搬就搬，我们配合地方的工作，只要给我们把建新厂的地方划好就行。 我主要想说的是三厂五厂，我的想法是借着这次搬迁，把这两个厂合并成一个厂，在合并后的基础上，再扩建一倍。” 合并后再扩建一倍？ 陈宝珍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样的话，新厂就跟一厂二厂一个规模了，可是…… “为什么要合并？” “因为我要把多出来的那个厂的编制，搬到秦南的汉市或者商市。” “喂喂喂，李大主任，你不能逮住我一个人坑吧？” 陈宝珍一听要搬走一个厂，直接就炸毛了。 “我刚从咱们公司离开到秦山上任领导，你就把总部搬到省城去，现在我是主任了，你又要把一个厂搬走，怎么着，你是不是认为我好欺负啊？” “哈哈……”看着陈宝珍那一副想要择人而噬的表情，李唐直接就乐了。 “宝珍主任，你说的太严重了，我怎么想着要会坑你，那不是把两个厂合并成一个以后还要再扩建么，实际上是一样的。” “你说的到轻松，现在两个厂分别在两个县，合并以后我放到哪个县去合适？我怎么跟下边的人交待？ 我跟你说李唐，这件事儿我坚决不同意，就算你现在官比我大的多，我也这样说，你要是敢强搬，我……打明起我就天天骚扰你媳妇儿去。” 听听，真急了这是，不但把称呼变了，还准备上赖皮手段啊。 听的李唐是哭笑不得，倒是让刚才因为孙伟升的事情而阴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说宝珍主任，至于不，总体来说也没变啊。” “你甭跟我说总体没变这话，说真的，你就是把合并后的新厂扩建两倍我都不稀罕。 你没在基层工作过，不知道下边的难，如果真按你说的来，你教教我，我该把新厂放到哪个县去？ 我放到哪儿都不合适，现在干部的考核制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一千道一万，那都得看经济发展。 要是真敢把两个厂合并成一个，将来没厂了的那个县领导，都敢过来给我拍桌子，我以后还怎么管理？ 总之，我还是那话，这件事儿我坚决不同意，你如果真要搬，那还不如厂子就这样，连扩建都别扩建了，在城中心就城中心吧，我让他们重新琢磨城区规划。” 好家伙！ 话都说这份上了，李唐还能说啥，药厂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帮助地方提高税收，不是为了制造矛盾的。 “既然如此……等回去后我再考虑考虑吧。” “你别考虑了，我这边说不行就不行，你别逼着我将来给你躺到厂门口去阻止搬迁啊。” “你这……宝珍主任，咱说句实在话，真等新厂区建好，你可能也就该退休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该退休了，但我也不能给秦山的下届领导班子挖坑吧？我可不想将来退休了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说我陈宝珍的坏话。 我自觉这些年在这边干的还不错，不能最后最后了胡来。” 呵呵！ 咋办？还能咋办！ “成吧，你的意见我知道了，让我现在就给你个肯定的答复，那肯定不行，怎么着我也得回去后跟老柳他们说一下，等我的消息吧。” “李大主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市里的工作不好做，下面县里的工作更不好干，咱们这边不比南方沿海城市，招商引资以及私营经济发展迅猛，每年的数据翻着跟头往上涨。 现在是既要经济总量上去，经济增速又要达到标准，下面县里的干部确实不容易，市里没什么好办法给他们解决一些困难，更不能给他们制造困难啊。” 眼见李唐已经松口了，陈宝珍趁热打铁，赶紧又大倒自己的苦水，顺便又提了把自己的建议。 “李大主任，我也算是咱们秦药出来的人对不对，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说秦药是我的娘家，你看看能不能这样，一厂和三厂现在不是专门生产药的么，这次建新厂区，能不能把三厂的生产线调整为生产那些护肤品的，跟二厂五厂一样。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相关的土地政策优惠，这次给你们也算上，还有老厂区这边，我们政府也会积极配合你们公司变更土地属性，让你们有地方继续盖家属院。” 李唐目瞪口呆的看向陈宝珍，怎么看都感觉这位秦山市的主任脸上那抹笑容，像是一只千年老狐狸露出的微笑。 护肤品因为是日常用品，消耗量极大，订单数量也高，生产护肤品的厂每年的产值比起生产药品的厂子要高的多。 秦药下属九个厂，只有一厂和三厂是专门生产药品的，而其他七家厂都是生产护肤品的，刚好能满足订单所需。 这样安排也是没办法，秦山市总共拥有四家秦药的分厂，其他地市本就意见非常大。 如果再给其他厂安排生产药品，那绝对就炸圈了。 李唐此刻虽然有些好笑这次不但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还被地方领导反向提了个要求，但是，这个要求还真不是不能答应。 这次新建厂区肯定要重新采购部分生产线，集团总部本就有意调整一下各厂今后的主要生产项目。 因为一厂这次新建厂区后，还要扩建，也不用多扩，只要再增减现在一半的产能，就基本能满足订单所需了。 而护肤品的销量往后只会越来越高，产能肯定得继续增加，再加上现在二厂和四厂还都已经接上其他公司的代生产订单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该积压订单了，这可万万不行。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原本的计划本就是这，也不能答应的太爽快，免得这位老朋友蹬鼻子上脸，一看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了，再提点什么过分要求。 至于她刚才最后说的什么土地优惠政策，什么配合变更土地属性，第一项他根本就不在乎，工业用地本就没几个钱，秦药集团还不至于连这点钱都舍不得。 第二项的话，你倒是别配合试试。 那块地就算是在市中心，现在也卖不了几个钱，给秦药的话，在那里继续盖家属院，几十栋楼盖下来，对区里市里的经济带动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算盘珠子拨的也太精了。 公安局抓人的行动怎么那么慢？下次开会得跟省里主管政法的吴广全主任通通气，要给全省的干警加强训练了。 他挑起的话头，现在他倒是害怕了，这要是再说一会儿，指不定这位主任还要再提什么呢。 心里想了就有了，秦省这个地儿就是这么邪性。 他脑袋里的想法还没消散呢，秦山市局局长赵云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刚才他和杨光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会议室的门，他俩出去后，会议室里就剩下两位异性领导了，要是把门再带上，领导绝对能把他俩给撕吧了。 即便二位领导女的比男的大了十岁，但该注意的也必须注意。 “李主任，陈主任，我们部署的抓捕行动圆满成功，所有计划抓捕的嫌犯一个没漏都抓住了，而且并没有大范围的惊动老百姓，所有参与行动的干警也都全部安全归队了。” “好！”陈宝珍高兴的拍了下手：“赵局长，这个案件处理完毕后，市里为你们请功。” “谢谢主任。” 李唐没说话，这是人家基层的工作，他不便指手画脚的说什么。 他今天过来，一是为了堵宋陈两家人的嘴，让他们别太跳，二是为了做给宋陈两家的对头看，让他们也别太跳，别想着借这件事情把火引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去，只能就事论事。 这么行动总共抓获嫌犯三十多名，因为是晚上，市局这边的行动部署也做的十分周密，确实没太引起普通老百姓的注意。 但抓捕行动还没彻底结束的时候，该知道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 秦山市，包括省里，不少人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了秦山市局这里。 这其中肯定有恼火的，这么大的行动竟然都不打招呼。 也有沉思的，保密工作能做的这么好，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市局小会议室这边，行动既然已经大获全胜，李唐就跟赵局长开口要来了他们前期调查的材料，他想看看，附一院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李主任，这是部分材料的复印件，其中缺少一部分，因为牵扯到我们的特勤人员，那是需要严格保密的，我们要为特勤人员的人身安全问题着想，希望您不要介意。” 刚准备接过材料的李唐闻言手中动作就是一顿。 他是想了解一下被抓的嫌犯还有没有秦药的人，可没想给人家市局找麻烦，更对那些特勤人员不感兴趣，既然如此，那么这些材料不看也罢。 “赵局长你还是把材料收起来吧，我对你们的办案流程不是很懂，但我绝对没想过要给你们添麻烦，或者你就直接告诉我，被抓的那些嫌犯中，还有没有我们秦药的人。” 李唐的话让赵云海有些麻爪，他没跟这位领导打过交道，听不出来这位说的到底是反话还是什么，现在这材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陈宝珍身上。 “收起来吧赵局长，你就跟李主任介绍一下，秦药还有没有其他涉案人员就行。” 见下属看过来，陈宝珍挥挥手帮他解了围。 “李主任，这次抓捕的嫌疑人中，除了孙伟升之外，再没有其他秦药的人了，不过之前我们打击的那些沾染违禁品的人员中有一两个，那些都在之前已经处理过了。” 闻言，李唐心中松了一口气，沾染的他知道，不止现在有，以前也有，这种人一旦发现，都是直接开除，坚决不能让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 各厂的年轻人不少，这些年轻人涉世未深，基本都是从学校出来就进厂工作。 学校也好，厂里也好，相对社会上来说，还是比较封闭的，周围的人员构成以及环境也比较简单。 有的年轻人还没成家，年纪轻轻的收入就不低，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指不定这些人会把钱花到哪里去。 所以公司一直都比较注意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教育，以及消费观念的教育。 你把钱买好吃的吃了也好，买好看的衣服穿到身上也好，哪怕是攒钱买手机，买电脑，甚至买汽车都好，这些最起码都能落到自己身上。 可一个打牌，一个动违禁品，那就绝对是踩进了无底洞，挣多少钱都不够往进扔的，能祸害一个人一辈子。 应该说公司的积极教育成果斐然，秦药下属各单位的年轻人也都能听进去，经不住诱惑行差踏错的人，只是极少数极少数的几个。 “局长，局里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 来了，得到市局大行动消息的人，第一个赶到市局的人已经来了，还没进门呢，声音就已经到了。 是市局的一位副局长，分管治安工作，叫陈斌，是陈家的人，还不到五十，论辈分，是宋小慧的表哥。 这么大的动作却被排除在外，陈斌得到消息后事相当的恼火，赶过来后知道局长在小会议室这边，直接就过来准备兴师问罪。 话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进来了，等他看清里边坐的人都有谁后，声音戛然而止。 九月份的夜晚已经很清凉了，可他此刻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疯狂的开始往出冒，比三伏天还难受。 “李……李主任，陈主任……” 只要不是在家里，宋陈两家的人见到李唐，称呼都很正式，就是长辈也一样，除非像宋小慧的亲爷爷，什么时候都是叫三子。 第629章 心累 陈宝珍在这里很正常，但是看到李唐也在这里，陈斌真的是满脑门子的问号。 他现在只是知道局里有大行动，但行动目的还不清楚呢。 之所以赶过来的快，仅仅是因为作为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却被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一切都对他保密，让他感觉被排挤了，想过来兴师问罪一下。 在他想来，会议室里肯定有领导，但应该是主管政法系统的姚国庆姚主任，他也不在乎，就是要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么。 可是……姚主任没在，换了另外两尊大神在，其中李唐在这里让他才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这位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次行动针对的目标是秦药的人，问题还相当严重，要么……就只能是宋家或者陈家的谁了，那对于他这个陈家的人来说，问题更严重。 见他呆立在那里，陈宝珍抬手指了下对面的椅子：“坐吧陈斌同志，别站着了。” “啊？哦。”陈斌偷眼瞅了下李唐，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坐下去了半个屁股。 “陈副局长……” 这才刚坐下，李唐就开口了。 “到”本就没坐稳的陈斌，见这位叫他，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坐坐，随便聊聊。陈副局长，你知道不知道今天市局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不清楚。” “那你来的挺快啊，距离行动结束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李唐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我家就在对面，市秦腔剧团家属院。” “哦对，看我这脑子，嫂子是在秦腔剧团上班呢。” “是，还有就是刚才行动的时候，有一支抓捕队伍刚好在雯雯住的四马路招商小区抓嫌犯，她看到抓捕现场了，跟我打电话说过去的干警都是荷枪实弹的，人还不少，问我那人是怎么了。 我这才知道局里还有行动，所以才跑过来的。” “嗯”李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孙伟升认识吧？” “呃……认……认识……勤军表哥的女婿，李主任，他怎么了？” 陈斌这下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位都来了，这既是宋家的人，又是秦药的，两边占全了一下。 “他怎么了你随后就能知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跟他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来往？或者说，你给他提供过什么看得见，看不见的便利没？”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虽然把勤军叫声表哥，但他们那一支，实际上跟我们这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李主任您应该知道的。 跟勤军我们私下里关系不错，工作上也时常有交集，但到了小辈，也就是逢年过节回老屋了才能碰见，平时没什么来往，我上次见玉兰和她女婿，还是五一回去。” 这李唐相信呢，宋家和陈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私交甚密，像宋勤军所属的那一支，已经跟陈家近百年都没通婚了，两边的关系只是普普通通。 陈斌和宋勤军交往，完全是因为工作上能互相扶持而已。 先摘出去陈家一个手中算是有点权的，李唐也松了口气，刚才看到陈斌来的这么快，他真担心这家伙也陷进去了。 毕竟他们家和陈斌家的关系还是非常近的，陈斌的父亲，是宋小慧的亲大舅。 “在这里等着吧，暂时不要跟家里任何人联系。” “好” 虽然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听到牵扯的是勤军的女婿，陈斌脑门上的汗更多了。 随着他第一个到来，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会议室里转过来的电话，赵云海手中的手机，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所有市里各级领导打来的电话，都是陈宝珍帮着接了，听到她坐镇市局，就都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不小，除了跟自己一点边都不沾的，剩下的几位撂下电话就准备过来了。 排在陈斌后边来的最快的，是市府那边负责联系公安的副领导。 他此时也十分恼火，好家伙，市局这么大的行动，他这个负责联系工作的副领导竟然毫不知情，你们这是要疯吗？ 不过，他踏进会议室门那一刻的反应跟陈斌没差啥，然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有心想给领导发个信息，告诉他某人也在，可被李唐那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后，他就乖乖的再也不敢兴起其他心思了。 紧跟在他身后过来的是宋勤军。 孙伟升是在家里被全副武装的干警抓走的，宋玉兰当时吓个半死，哆哆唆嗦的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半天连话都说不清。 好不容易听清楚女婿被那种阵仗带走，宋勤军也傻了，他完全不知情啊。 一边往市局赶，他一边给陈斌打电话想打听情况，可直到他人都到了，手机也没人接，家里电话倒是有人接，可话也没给他说清，等他气冲冲的走进会议室里，这才知道为什么没人接电话了。 看到他来了，李唐明显打起了精神，陈宝珍和赵云海二人也坐直了身子。 其他几位除了陈斌，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反应倒是不大，只是有些好奇他咋还来了。 孙伟升身后到底有没有宋勤军的影子，暂时还不好说，得等待后续详细的调查结果。 看到他进来，李唐直接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勤军，今天宝珍主任也在，你跟我交个底，孙伟升干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宋勤军被问的有些茫然的看看李唐，又转头看看其他人，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他读懂了许多，尤其是陈斌那包含深意的目光。 “李主任，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只是刚才接到玉兰的电话说……说伟升被警察荷枪实弹的带走了，连家都被封了，我就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如果要问我对他的事情知道多少，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他参与制售违禁品，是主犯之一，现在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吧？” “制……制售……” 一旁的陈斌眼疾手快的起身扶了一下，要不然宋勤军就腿软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完了！全完了！ 这是宋勤军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了。 难怪这位都过来了。 难怪市局这次的行动这么保密，感情了，人家是担心有人从中作梗，或者再说准确一点，是担心提前泄密，宋陈两家的人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宋勤军再次转头看了眼会议室，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不过没关系了，那个人主管政法系统，这件事儿他肯定知道，那么这其中…… “李主任，这里边会不会……” “咳咳” 没等宋勤军把话说完，李唐就干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勤军，说话一定要过脑子，这次抓捕行动，市局经过长达半年的调查以及精密部署，肯定不会抓错人。” “这位同志说的好，当然不会抓错人，依我看啊，主犯之一的孙伟升，背后肯定……” 李唐的话音还没落呢，会议室外就有人接上了话。 他肯定是不知道接话的人是谁，但会议室里其他人包括陈宝珍在内，一个两个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好家伙，找死啊这是。 那人话也没说完，会议室外进来的一行是三个人，说话这个人并没走在前边。 不过走哪里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三个人已经看清楚会议室里都有谁了，说话的那个人此刻就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般，呃呃的发出些怪声，脸色涨的通红。 当先那个人看到李唐后，微微一呆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快走几步上前同时还伸出了双手。 “李主任，您也在啊，欢迎您来检查指导工作。” 此人是秦山市府的领导，叫赵伯生。 “赵领导，你好！打扰你们了。” “您这是哪里话，秦山是您的故乡，我们巴不得您能多来几趟呢。” “这位是……” “哦，李主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秦山主管政法系统的姚国庆主任，刚才说话的这位是副主任王守军。” “我听王副主任刚才说孙伟升的背后肯定有什么，怎么话没说完就停了呢？”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犹如被西伯利亚寒流给突然降温了一般，冻的在场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市局这次从半年前开始调查，到今天的行动收网，之所以一直严格保密，局领导层只有赵云海和分管领导杨光两个人知道，之前接受调查任务的侦查员，更是经过精挑细选，跟秦山本地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赵云海怕的就是要么有人从中作梗，要么有人把他当枪使，让他冲锋陷阵的去跟宋陈两家直面。 收官阶段让杨光去找李唐提前汇报，是他从老领导口中得知了这位的为人，才把人请过来坐镇，也是为了后续的很多麻烦。 毕竟，行动目的达到了是没错，但真正的较量有可能才刚开始。 这不，这位王副主任人还没进会议室呢，小话就已经先进来了。 这要是真让王副主任主导这个案件，指不定给办成什么样了呢，他赵云海是市局一把手，主要责任人，到时候案子如果办成夹生饭了，挨板子他肯定跑不了，挨板子可能都是轻的。 “李主任，您抽烟。” 就在这时，陈宝珍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包烟，起身放到了李唐面前的桌上，她一开口，算是将这个寒冷至极的环境给打破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秦山的主任，该说话的时候必须得开口。 也刚好，庞虎此时也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径直走到了李唐身边，弯腰轻声说道：“三哥，省里吴广全主任的电话。” 吴广全是省里主管政法系统的主任，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能知道李唐就在秦山很正常。 “广全主任，我是李唐。” 从庞虎手中接过手机，李唐也没出去，直接就在这里接起了电话。 “对，我现在就在秦山市局。” ……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 “哈哈，好，我等你过来，对了广全主任，铭城同志和玉昆同志那边也得汇报一下吧？” …… “那行，既然你这样说，那我给他们打电话先简单说一声，具体的回头你汇报吧。” 秦山一个行动，省里两位高层都跑过来了，肯定得给主任和领导那边有个交代。 吴广全说他现在对于整件事情了解的还不全面，那就只能是李唐先越俎代庖了。 挂掉电话，李唐转头看向陈宝珍说道：“广全主任已经在路上了，你看看安排人到高速路口去迎一下吧。” 说完他也没管陈宝珍的反应，拿着手机又拨了出去。 “铭城同志，我是李唐。” “李唐同志，我刚才听秘书说秦山今晚搞了个抓捕制售违禁品的大行动，你在那边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是的，说来惭愧，主犯之一是我们秦药附院的员工，给地方工作添麻烦了啊。” “呵呵，你也不必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揽，你要是把你们公司每一个基层员工都能直接管理到位，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已经这样了，事后就要总结到位，组织全体干部找到问题所在，吸取经验教训，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管理企业简单，管理人是最难的，还是要发挥基层组织的作用，要深入基层了解员工的思想动态，我们作为管理者不能老是被动的事后总结，要预防为主。” “您说的对。” “既然你在那边，那就麻烦你帮我给宝珍同志、伯生同志，以及秦山市局的一线干警们带句话，告诉他们，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管做什么，都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另外对于这起案子，我个人也有点建议，让他们考虑一下，既然行动圆满成功，该抓的嫌犯也都抓了，最好能弄个异地关押审理，异地判决，我刚才也跟广全同志沟通过。” “我明白了，您的话和意见我一定带到，铭城同志，我明天要在秦山我们公司附一院召开一个现场工作会，先给您那里报备一下。” “好” 嗯？就在李唐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一点动静，这让他有些纳闷。 “铭城同志，我没听错的话，我们家三月是不是在您家呢？” “哈哈哈，你还听到了啊，他知道是你打的电话，就一直跟我嘘嘘，让我保密呢，结果他自己倒是先发出声音了。” “嘿，这小兔崽子怎么都快九点了还在您那里？” “他在院子里遛狗，刚好我爱人看到了，就把他叫到家里来吃水果，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去，他说不想听妈妈讲故事，嫌难听，准备等下再回去直接睡觉。” “哈哈，这小子，这要是被小慧知道他在外边编排她，还不定怎么收拾他呢，他还在不？” “跑了都，知道你发现他了，给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拉着你家那个煤球就跑了。” “既然跑了那就算了，铭城同志您也早点休息，您刚才说的话，我一定会给秦山的干部带到。” 虽然电话那头不知道说的什么，但光李唐这边说的话，就让在座的所有人心头大震。 听到庄主任让有话带到，更是都竖起了耳朵。 “宝珍同志，伯生同志，还有赵局长，铭城主任让我帮他给你们带句话以及他个人的一点意见……” 听完李唐转述的庄主任的话，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已经很明白了，庄主任也担心这个案子如果继续留在秦山，会不会有什么阻碍，或者其他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李唐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这个结果是他来秦山之前跟老丈人商量出来的，他过来了，他老丈人随后去了趟庄主任那里。 所以庄主任对这件事情才能了解的比较清楚。 …… 等吴广全过来后，李唐又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看着已经十点多了，他才离开，离开时还带走了陈斌和宋勤军。 三辆车从市局开出来，拐到另外一条路上之后，当先的商务车就停到了路边，跟在后边的两辆车见状，也靠边停了下来，陈斌和宋勤军分别从自己的车上走了下来。 借着路灯，看到宋勤军那苍白的脸色和萎靡的精神，李唐默默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俩人一人发了一根后，缓缓的向前走去。 “陈斌，这个案子你无论如何不要插手，不要过问，连打听都不要打听，就全当没这回事儿。” “我知道了。” “勤军，你等下就去找玉兰，问问她，孙伟升身上发生的事情，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他们俩可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她如果真的不知道，那真就是糊涂到家了，她如果有发现，为什么不及时劝阻，不及时汇报，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作为长辈，你失职，他孙伟升肯定借助过你的影响力，借助过宋家的影响力，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没发现他的异常，搞到现在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 尽管比李唐要大好几岁，但此刻宋勤军只有乖乖站在那里听训得份，像个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 “你姓宋，你姓陈……”李唐抬手指了下陈斌。 “你们俩可以说是你们这一辈的当家人了，你们就是这样当家的？你们是嫌家里人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吧？家里那三位老太爷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勤军，明天……也别明天了，等会儿回去你就连夜写一个检讨，自请处分，明天一大早就过去交到主管领导那里，一定要在刚上班的时候就交过去。 内容要写深刻，仔细剖析自己的心里状态，写的越严重越好，随后你一定要积极配合组织上的调查，听明白我说的意思没？” “听明白了。”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是怎么管教子女的。我再说一遍，等下回去，跟你家玉兰说清楚，不管她跟孙伟升的感情到底有多好，这件事儿她不能再插手，哪怕她公公婆婆过来跪在那里也一样。 事情现在搞得这么大，谁敢乱伸手，上边肯定会剁了那只手。 没听刚才那个王守军人还没进来呢，就想把宋家也钉死在这个案子上么。 孙伟升这次犯下的事情，就是长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记住我说的，这也是你大伯，我老丈人让我带的话。” “你放心，我记住了，一定照办。” “嗯，行啦，该干嘛干嘛去吧。”李唐有些心累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么多年了，他甚至都想过有朝一日要给乔木他们几个擦屁股，毕竟那边是干工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可能碰到。 却没想到，最有可能出事儿的人那边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情，反而是宋家这边出了个这么优秀的“好女婿”。 呵呵！太让人上头了。 如果这不是老婆娘家，他今天绝对不带过来的，太窝囊了。 见李唐要走，陈斌急忙开口叫道：“李主任” “嗯？” “您能不能稍等下，我还想跟您说点事情。” “好，什么事儿？” 见李唐应下来了，陈斌扭头伸手拍了下宋勤军的胳膊：“勤军哥，你先回去按照李主任的吩咐去做吧。” “行，李主任，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等宋勤军坐上车离开了，陈斌掏出自己的烟给李唐发了一根。 看着他掏出来的跟自己一样的珍品猴王，李唐接了过去。 宋陈两家的人其实并不是多高调，只不过因为几百年来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地方，家族子弟众多，又遍布各行各业，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孝子弟肯定有，但总体来说家教还是非常不错的。 “准备跟我说什么？” “李主任，刚才在会议室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对待宋陈两家，那些人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包括陈主任和赵领导、姚国庆在内，王守军就更不用说了。 就这……还没算没过来的专职副主任高群，以及市府那边的常务副刘子学。” 第630章 神话和凡人 “这些人啊，如果工作上碰到什么困难了，或者遇到打不开的局面了，一个两个的都想找宋家陈家帮他们解决，可一旦站稳脚跟后，又都恨不得立刻就划清界限。 这些年，如果不是振生大伯，德忠姑父，现在又有你，有你们在，可能……唉……” “现在实行干部异地任职，就是防止某个地方出现尾大不掉的状况。 宋家陈家现在的情况，无论换谁过来都只会是这个态度。” “李主任，你说宋家陈家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就是那把夜壶？” 李唐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陈斌，这个比喻虽然听上去让人心里不舒服，但事实还就真是这样。 他没接着说什么夜壶不夜壶的话题，而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陈斌，我跟你德忠姑父我们不止一次谈过现在的形势，也已经达成了共识，本来我是准备明年春节回去的时候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说的，可从今天的情况看，也别明年春节了，还是下个月国庆节吧。 这段时间你负责联系一下家里的人，让国庆节能回来的都回来，告诉他们家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我先提前告诉你，回去后你也琢磨琢磨，我的意见是，以后两家的孩子，无论谁，如果想进行政事业单位工作，那么全都去外地。 谁如果有能力考到外省的单位工作，那是他的本事，能提供的帮助，我肯定会提供，留在咱们省的，就不要考虑回秦山了，通通去其他地市。 说句空洞点的话，只要塌实肯干，只要心里装着的是事业，是想着为老百姓服务，能提供的帮助我肯定会提供。 但是，如果再有胡来的，我不管他是谁，也别说什么等组织纪律和国法的处置了，我先拍死他，省的他给家里丢脸。” 看着李唐严肃的面容，陈斌心头就是一震，手中的烟都差点没掉地上。 “还有你，我的意思是你也别在秦山留了，年底前，我给你重新找个地方待吧。” “我也要调走？” “你今年五十了吧？” “呃……档案和身份证上的年龄只有四十七。” “那不就结了，才四十七，你是做好打算在秦山养老了吗？” 陈斌的双眼中瞬间就迸发出了一抹亮色，这话他听明白了，忙不迭的点点头：“听你的，我坚决服从安排。” “行啦，回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好好考虑考虑，跟你其他兄弟也商量一下，记得通知家里人，让他们国庆节能回去的都回去，跟宋家那边也说一声。” “我知道了。” …… “主任，您今天做差了。” 家属院大门口，回来后陈宝珍并没有回去，而是跟姚国庆二人在门口下车后，聊了起来。 听到姚国庆的话，陈宝珍沉默了片刻后，摇着头苦笑了一番。 她知道老姚为什么会这样说，无外乎就是因为她刚才那模棱两可的态度。 她也知道自己做差了，可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现在即便想改也没法改。 她以为自己对李唐足够了解了，认为他在这起案子上，不会做出什么明显的倾向性，最起码不会当场做出。 可没想到，根本就不用人家做出什么表态，庄主任、李代领导和随后赶来的吴主任，就已经非常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一想到刚才临走前，李唐脸上那古井无波的表情，陈宝珍的心就忍不住的往下沉。 “姚主任，赵云海是怎么想起来要先跟李主任联系的？” “您不知道？” “呃……我应该知道什么？” “赵局长是上一任省主管政法的熊明华熊主任的办公室副主任，熊主任和李主任一直都私交甚密，据说，这二位经常两盘凉菜一瓶白酒的聊半晌。 赵局长看似在这起案子中没有丝毫的偏向性，甚至之前调查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李主任，但他今天能让杨副局长在行动前先过去跟李主任知会一声。 一方面是担心行动过后遭遇的阻力太大，另一方面就是通过态度告诉李主任，他没有任何指向，也不想被别人当枪使。 他的这个态度其实才是李主任，包括其他几位领导最想要的，不偏不倚，就事论事。 刚才吴主任过来后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虽然听上去好像对赵局长有些不满，但能在人前说出来，也表示他其实压根就没往心里放。” 陈宝珍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那位吴主任确实没把对他还保密这件事情往心里放，如果真是心有芥蒂，根本就不可能连夜赶过来。 更不可能一过来就建议把案子移交给阳市公安审理后续。 嫌犯悉数落网，案子已经破了，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赵云海的指挥得当，市局大队参与进这个案子的干警工作得力，谁也抹杀不了。 最后审理阶段移交出去，还能把大家的目光转移走，让赵云海没那么大压力，看得出来，吴主任还是非常欣赏他的。 当然得欣赏了，这起案件就目前已知的案情来看，已经是秦山乃至秦省这些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了。 在没有人员伤亡，没有大面积惊动老百姓的情况下迅速破案，赵云海的指挥能力以及掌控能力可见一斑，再结合他的年龄，前途无量。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陈宝珍考虑的重点，她现在考虑的是以后怎么面对李唐。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摆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来，难道是老糊涂了吗？ 最让她头疼的还是药厂合并的问题，本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后续再说道说道应该就不会搬走一个厂子了。 可现在……变数重新出现，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个局面。 当时为什么就不能闭嘴不说话呢？ “老姚，刚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现在考虑的是药厂的问题。” “药厂怎么了？”姚国庆听的有些诧异。 更诧异的是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个，他可不是市府那边的人，也不分管经济或者工业之类的工作。 陈宝珍此时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抒发一下苦闷而已。 等他听完后，心中更觉得这位主任刚才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为啥会在李主任和吴主任当面反驳，要把这个案子就留在秦山审理。 就你这态度，现在还想让人家李主任继续为你们地方政府考虑，开玩笑呢吧？ …… 开不开玩笑不知道，反正第二天秦药集团所有高层全部赶到附一院召开现场会。 当场，附一院药物化验室的科室领导，以及负有管理责任的分管副院长和院长全部被一撸到底，并接受组织调查。 在化验室里工作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需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 另外，一厂行政办主任宋勤亮，他也是孙伟升和宋玉兰的介绍人。 同时也是宋家跟孙伟升关系最好的人之一，被暂停职务，一并接受调查。 快刀斩乱麻，这边的事务处理完毕后，才中午十一点钟，秦药集团高层一行就乘车离开了秦山。 这期间，除了担任市协商会副主任的宋德寿过来，李唐见了一下后，其他想过来的地方领导他一概没理。 往省城开的秦药专用中巴车上，一众高层个个面色紧绷。 孙伟升这起案件，对公司的影响也大也不大，就是情况比较恶劣。 只要将来查明再没公司内部其他人参与或者提供什么便利，那就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该杀该剐自有法律处置。 让他们生气的是管理上的漏洞，化验室的各种仪器设备，竟然能被化验员随意用作私人事务，当领导的还不闻不问，同事们也都见怪不怪，可见化验室每年购买耗材的花费中，水分究竟有多大。 那么其他科室呢？各个分厂呢？有没有这种情况存在？肯定有，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想见，等他们回去后，一场全面的大检查是避免不了了。 “董事长……”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路上，安静了近半个小时的中巴车上，终于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跟李唐坐并排在另一侧的总经理柳小强。 “嗯？”一直望着车窗外出神的李唐听到后，转过头来。 “昨天中午商量的事情……” “就按照商量的来。” “好” 柳小强点了下头，然后“啪啪”的拍了下手，转过头看向后边，见其他人都看向他后说道：“现在距离到公司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在车上开一个简短的会。” 一边说着，他已经把自己坐的座椅调整的转向了后边。 几位副总、总工、集团工会办主任、监察室主任一听，都打起了精神。 正在开车的司机连忙将驾驶、副驾驶位的隔音玻璃升了起来。 受李唐的影响，秦药高层都不喜欢开会，除了组织那边定时召开的委员会，和每个季度必开的民主生活会，以及年底的年终总结暨下一年度工作安排之外，剩下的就是每个月一次的总经理办公会。 其余的会议，能省则省，像那种一开两三天的会，在秦药根本看不到。 …… 李唐没有理会秦山地方领导，开完现场会后直接坐车离去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省里。 几位领导听到后笑笑不语，他们都得到了昨晚陈宝珍当面反驳的消息。 陈宝珍的那个举动，有想把宋陈两家彻底拉下马的嫌疑，因为案件如果继续留在秦山，后续的审理工作势必会有一些看这两家不顺眼的人参与进去，万一谁给里边夹带一些私货呢？ 庄主任和吴主任就是考虑到了一点，所以才想让把案件转移到外地去，市局局长赵云海也是这个想法。 按理说她跟李唐私交不错，也称的上是秦药出去的干部，为什么会提出反对意见，着实是让人错愕不已。 “伯生同志，这次我可能惹祸了。” “宝珍主任此话怎讲？” “秦药集团原本打算将三厂五厂合二为一，然后将剩下那个厂的干部编制搬迁到秦南哪个市去，本来昨晚上说的都好好的，李主任在态度上也已经松动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反对意见应该是让李主任误会了，我估计，两个厂合并，然后搬走另一个，势在必行。” 这番话让赵伯生的心直接就变得哇凉哇凉。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宝珍，真想问问她，你昨晚是不是吃错药了。 想到了就要问，这口锅他可不想背。 “宝珍主任，我昨晚回去后半宿都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反对领导们提出来的意见，非常明显，那个异地审理的意见还是比较中肯的。” “说实话，我就是觉得秦山的政治生态有些不健康，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查一下，那几个主犯的背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猫腻、背景，如果案子转到外地去审理，那我们就彻底插不上手了。” “宝珍主任，你也姓陈，虽然跟秦山的陈家没任何关系，但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你这是……不说什么陈不陈的了，就说李主任，你之前在市府的时候，人家没少给你提供帮助吧，你这是逮住机会想弄死谁啊还是怎么着？” “我……伯生同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提反对意见，只是想让彻底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而已。” 看着有些激动的陈宝珍，赵伯生摇头笑了笑：“呵呵，宝珍主任，农夫与蛇的寓言故事你应该听过的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外来者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拿那两家当夜壶，但唯独你不能。” 说完这句后，他也不管已经开始变脸色的陈宝珍，一拍沙发扶手就站了起来：“行啦，我先过去了。” …… 这次，无论是接手案件的阳市公安局，还是去秦山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的省监委，行动都非常迅速，仅仅用了半个月，就已经将相关事件全部彻查清楚。 同时，根据已经被抓的人员供述，秦省公安将线索通报给其他几个有关联的省份，也打掉了好几个组织。 事实查清楚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最终的事实证明，宋家和陈家的子弟都还是经得起调查的，大家都遵纪守法。 最终也只有宋勤军一人因受到孙伟升的牵连，被降职，原本已享受副司局级待遇的他，被降为处级，调去了市总工会担任副主任，对于已经五十出头的他来说，算是到头了。 不过，这对于宋勤军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通过这次的事件，宋陈两家的人倒是对李唐更认可了，原本大家对他敬重，只是因为他的级别，因为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女婿，不是一个姓。 现在不同了，大家都不傻，看到了他对家人的维护，别的不说，一知道出事，他能直接过来坐镇，并直接跟省里沟通，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现在有多少人碰到事情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 最终，最难受的可能就是秦山市了，秦药这次多家老厂因为城区规划问题需要搬迁，而搬迁就肯定要上新设备，要扩建。 各地市的领导后腰处都长眼睛了，见天的打听消息，想第一时间知道秦药的计划，如果对在自己辖区的厂子不利，别说厂长着急，就是他们也要帮忙想办法。 九月二十六号，新计划终于被流传了出来。 几家欢喜一家愁。 这次搬迁扩建，除了延市的八厂和汉市的九厂外，其他几家厂子都得动。 省城的四厂也不用动地方，但要扩建，超级加倍那种。 阳市的六厂连搬迁带扩建，到时候新建成之后，会跟一厂二厂一个规模。 宝市的七厂也不用搬迁，本就够偏远的，在偏就该进山了，这次也要扩建更新设备，完成之后也跟一厂同样的规模。 秦山的一厂二厂厂区需要搬迁，但是，此次搬迁只更新设备，不牵扯扩建。 五厂搬迁加更新设备，也不扩建。 至于三厂需要搬迁，但搬迁后将变成一厂的前端处理车间，而三厂空出来的干部编制，整体搬到秦南商市，在那里新建三厂。 这就是流传出来的计划，同时也是最终定案，因为它能流传出去，就是因为秦药将它送到省府备案去了。 …… 九月十三日，星期三 应即将离开秦省的姚良忠的邀请，李唐跟他两个人，分别带着自己身边的安保，登上了城墙，站在永宁门城头，眺望着南边。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瓦蓝瓦蓝的，极目望去，巍峨的秦岭都能看到那么一点影子。 低头看向脚底下踩的青砖，姚良忠笑着说道：“修缮城墙的时候，我还过来帮忙背过砖，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 “那时候我们公司还在秦山呢，人是没来帮忙过，但我们出了不少钱。” 李唐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砖，每一个砖上烧制的时候都留有年份和村名。 上一世的时候，省城修城墙也好，后来清理护城河的淤泥也好，他都到现场参加过义务劳动，当时很多在其他单位上班的人，休息的时候会自发过来帮忙，大家都希望家乡变的更美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所有人都在努力，大家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小家能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一方面为了国家的建设增砖添瓦，跟当年那些响应政府号召，帮忙烧砖的村子一样。” 李唐伸出右手食指在其中一块砖上点了两下，然后拍拍手站起来。 “走吧李唐同志，咱俩沿着城墙往东边走走。” 姚良忠跟李玉昆的工作交接已经彻底结束，欢送会也开过了，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奔赴新的工作岗位。 临走前还邀请李唐一起登上城墙转转，也是因为心中的那片不舍吧。 “这次走的有些匆忙，这段时间总是感到有些遗憾，很多工作和心中的想法还没落实，尤其是去年一次闲聊中你提到的文化加旅游，将文化融入到旅游景点中的想法，我一直都记着呢，还说抽时间跟你好好聊聊，现在看来，这项工作只能是交给玉昆同志了。 交接工作的时候我跟他说过这个，他还记到了本子上，说回头找你谈，希望有一天你说的那个文化和旅游相结合的点子能落到实处，到时候我一定要来看看。” “哈哈，放心吧良忠同志，他忘了我也忘不了，肯定会让你看到，之前是闲聊，等明年开会，我会正式提出来的。” “你说的那个虽然我没太懂，但却不能由我亲自推进，心中总是感到有些遗憾。” “遗憾吗？人这一生啊，处处都充满了遗憾，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我们脚底下踩的这片土地，想想当年的盛世长安，从古至今又留下了多少遗憾。 我忘了是从哪本书还是报纸上看到的，问，遗憾是什么？答曰，是初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可终是东风吹醒英雄梦，生活磨平少年心。 苏轼写的那首诗里不是都说了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李商隐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还有诗仙李白，潇洒肆意，空有大鹏之志，却沦为阶下囚，最终了然一生。 遗憾的事情多了，古人们的遗憾化成了一首首绝句，但你……” 李唐伸手指了下姚良忠，又指指自己：“但你我最起码还活着，我们依然还在继续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已经过去的就是历史，历史是警言，是鞭策，但归根结底还是要多往前看。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你干的不孬，别人对你是什么评价我不清楚，当时上边来人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说的。 良忠同志，我们的工作不是等待未来，而是创造未来，你我共勉。” 看着李唐伸出来的右手，姚良忠笑呵呵的握了上去。 俩人的理念很相近，私交一直不错，这也是他临走前能邀请李唐陪他看看城墙的原因。 享受着秋日暖阳，二人边走边交谈着。 第631章 建设与大局 “秦山的领导又找你啦？” 九月二十八号，距离国庆七天乐仅剩两天，副总刘锋，来到李唐这里汇报工作。 刘锋是之前二厂的厂长，他现在分管的工作是以前张国庆那一摊，集团的行政事务。 这次的改扩建工作，他因为熟悉一二三五厂，所以负责那边。 “肯定找了，陈宝珍和赵伯生轮番找我，找也白找啊，省府都备案过的计划，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刘锋笑呵呵的摊开双手说到。 对于以前有事儿都是直接找董事长的陈宝珍，这次为何突然又不找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那天晚上陈宝珍的言论，第二天下午就已经传开了，对此，褒贬不一吧。 但大家有一个共识就是，她当时的言论不妥。 这件事情倒是让李唐的形象，在众人的眼中丰满了起来。 这些年的种种，其实让他早已在大家心中近乎于神话了。 通过这次事件大家才发现，哦，原来这位并不是神，他有血有肉，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关心的亲朋好友。 这也是李唐的目的，他只不过是刚好借着这件事情，让大家看到他身上的瑕疵，最重要的是让上边看到。 一个人如果被过于神话了，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他也是人。 …… 柳小强去沪市参加行业会议去了，原本应该向他汇报的工作，这两天只能找董事长。 听刘锋汇报完工作后，李唐拿起桌上的烟丢了一根过去，给自己点上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哎对了，刘锋，咱们今年国庆节的节日福利是什么？” “呃……每人两千块钱的超市卡啊，不是上周五后勤都发了么。” “上周五都发啦？我的呢？” “您还要啊？”刘锋也是公司的老人，从建厂时就在，偶尔也敢跟李唐开下小玩笑。 “嗯？嘿，你这叫什么话，两千块钱的超市卡呢，我为什么不要？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秦药现在的工资系统非常魔幻，李唐基本做到了当年对柳小强的承诺，这位总经理同志，现在拿的是年薪，在全年公司经营业绩达标的情况下，他能拿到全额薪水，三十万。 像刘锋他们几个副总，或者享受副总待遇的，年薪二十万，其他集团各部室经理，年薪十万，而分厂厂长的年薪同样也是二十万，副厂长十五万，分厂中层十万，这是干部的，都实行的年薪制，不过这都跟业绩挂钩呢，不是说你肯定就能拿到这么多。 至于基层员工，年收入不低于三万元，这是保底工资，如果算上加班费，奖金之类的，基本上都能达到五万元。 在这个月入一千元都是高收入的年代，秦药的工资让太多人红了眼。 有没有抗议的，肯定有，省里领导只有一句话，你们单位能做到跟秦药一样就可以。 李唐跟集团其他高层不一样，他拿的还是死工资，只不过因为级别高了，工资涨了而已，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两千三百多，这是集团发的，协商会那边每个月给他发五百，算是补贴，这是省里定下来的，上边每个月也给他发五百，这是特殊津贴。 也就是说，他现在一个月拿到死，三千三百多，还不及一线员工拿的多呢。 也难怪提起两千块超市卡的节日福利他能急眼。 “哈哈哈……” 他那副模样让刘锋直接就乐了。 “不开玩笑啦董事长，上个星期五宋教授都替你领过了，我去后勤领的时候刚好碰见宋教授了，她说她在下面大厅听到说发超市卡，就顺便替你一领。” “呃……她领这些东西倒是比我还积极。” 李唐有些牙疼的搓了个牙花子。 …… “爸爸……” “怎么了？” 下午下班李唐刚进家门，正在看电视的小三月就跑过来，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儿子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李唐有些好奇的揉揉他的小脑袋问到。 “就是……就是……嗯……我想吃烤肉，可是……可是……” “想吃我就给你烤，可是什么？” “可是老师跟我们说吃烤肉对身体不好。” “切，又不是天天吃，能有多不好？” “嗯？爸爸，你的意思是可以吃？” “当然可以吃，只是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天天吃。” “那我今天就想吃。”听到爸爸说可以吃烤肉，小三月扬起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问题，我给食堂打电话，让他们给送点羊肉还有牛肉过来。” 将拖鞋换上，李唐脱掉外套挂在门边墙上的衣服挂钩上，就往放电话的地方走去。 这时，他老婆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别打了，我刚才已经跟食堂说了，我接你儿子放学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想吃，又一脸的纠结说老师不让吃，一直纠结回来都没做出决定。” 看着小三月，宋小慧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儿子啥都好，就是不太相信她话这一点让她经常都会上头，不就是以前忽悠过他几次么，至于记两三年吗？ 奇怪唉，不都说小孩子很多事情过去就忘，咋她家这臭小子就记那么清呢？ 小三月的记性很好，像那些古诗，还完全无法理解意思呢，都是看两遍就能记住，比他们两口子要利害的多。 但有时候宋小慧也觉得不好，就像她忽悠小三月的几次，她认为小孩子可能过去就忘了，可人家一直都记的清清的，时不时就会拉出来让她无语一番。 “让他们去买木炭了么？”听到妻子已经给食堂打过电话了，本来往电话跟前走的李唐转身又向洗手间走去，走到门口了又想起来这个。 “当然说啦，你看还要不要叫院子里谁一起？” 宋爸宋妈十天前都已经去化肥厂了，要住到国庆节后，跟葛淑清一起回来。 “算了吧。”临进洗手间前，李唐摇了摇头：“都是一帮老头子老太太，晚上让他们吃这么硬的东西，到时候谁哪里不舒服了，又是给我找麻烦呢。 你给杨娟或者亚丽她们几个打个电话，看她们过来不。” 乔木他们四个目前只有马平安在省城，其他三个都在外地。 “不用打了，今天中午我们五个还在一起吃饭呢，她们晚上都各自有事儿。对了老公，明天下午你去接儿子啊，我跟她们约好的一起去看衣服。” “行” 宋小慧瞅了眼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丈夫：“我给你也买几件衣服吧？” “用不着，给你跟儿子买就行，我天天都是工装，那衣柜里那么多衣服好多我都还没上过身呢。” 提起自己男人的衣服，宋小慧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八零年到药厂担任厂长开始，二十年了，穿便服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还都是因为去参加某位老同志的葬礼，所以才换一身深颜色的衣服，其他任何时候，哪怕是去四九城开会，也永远都是工服，也算是特色了。 他的举动倒是让不少去参会的企业领导人，只要是单位有统一工服的，都穿上了自己单位的工服，让会场里看过去，终于不再是除了相关单位的制服外，剩下的都是穿西装打领带了。 说穿工服省钱吧，其实也没省，自己男人越不穿，宋小慧就买的越是起劲，什么休闲装、运动装、正装、还有长短款的风衣，甚至还恶趣味的买了两套牛仔服，基本都是她去老美回来给带的。 二楼的服帽间里专门有一个衣柜，里边都快挂不下了。 好在男人的衣服款式就那样，多少年基本都不会过时，也不用担心浪费。 近一年她总算是收手不买了，但每次跟那几个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还是会问一句，算是撩拨一下自己男人的神经。 “爸爸，我以后可以带我同学来咱家玩吗？”正坐在沙发前地毯上，靠着煤球看漫画书的三月忽然坐起来问道。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让你同学跟他爸爸妈妈说好，取得同意才行，不能跟家里不打招呼。” “我知道了爸爸。” …… 烧烤是在后院做的，六点多开始，八点钟结束，李唐和宋小慧俩人还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小三月今天喝了一瓶冰峰，饮料允许喝，但一直都控制着数量。 吃完后，李唐也懒的清理烧烤炉和签子，主要还是太麻烦，便打的电话让后勤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清理一下，他们一家三口再加煤球出门遛食。 刚从门前小路走到大路上，迎面就碰到了班子成员，分管工业的副领导曾亚林，他也在这个大院七号住着。 看到他，李唐在心中叹了口气，跟老婆孩子一起遛食又要破灭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李主任。” 自己男人有事儿，宋小慧就领着儿子和狗先一步离开了，今晚就在院子里转转吧。 看着她们离开后，曾亚林一脸歉意的说到。 “没事儿，刚吃完饭准备消消食儿而已，又不是要干什么，怎么了亚林同志，有什么事儿说吧？” “边走边说吧。”曾亚林伸手虚引了一下，顺手又掏出烟递过去了一根。 “亚林同志是想跟我谈各厂搬迁扩建后，生产线及各种设备采购的问题吧？” 忽然李唐就想明白了，曾亚林为什么今晚上会在院子里想登门找他。 “没错，机械厂的石进国同志来找了我好几次。” “这位石厂长啊！”李唐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少找我们集团总工许力生，跟他说的都很清楚了，规则是上边定下来的，国企大宗采购必须走招标，我还能头铁的去碰一下不成？ 再说了，我们许总工跟他也讲过，虽然各类生产线必须要走招标，但边边角角的那些设备，还是给他们厂和秦山通用厂留着呢，这些设备算下来总价也超三千万了，他们两千万，通用厂一千万，至于其他生产线，他只能走投标，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说的这些我跟他也讲过，可他不听啊，觉得省里给你们公司下个行政命令肯定能搞定，今天又是硬生生的在我那儿磨了一天，搞的我是烦不胜烦。” 国企大宗原辅材料和商品物资的采购，固定资产的构建和工程建设，一般应当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采取招标方式进行，这是上边的规定，即便大家都嫌麻烦，也得遵照执行，这也是市场化的必然之路。 李唐知道曾亚林跟自己说这个的原因，但他不能让把话挑明了，有些话如果说透了，那大家就都没退路了。 “他磨也没办法，最起码我是没什么好办法，前天上边监委的何志伟副主任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这次秦药的招标工作，他们将派人全程参与监督，亚林同志，你说我能怎么办？” 何志伟是上边监委的第一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的，非常重量了，他能这样说，就是给提前打个预防针。 大宗采购走招标，虽然已经推行几年了，但说实话，各地弄的都有点乱，每次事后都是各种举报信满天飞。 秦药还是第一次公开招标，各类生产线，像什么膏、霜、液体灌装机，粘剂洗剂生产线，洗发水灌装线，还有药厂需要的片剂、丸剂生产线，注射剂生产设备，搅拌机，紫外线杀菌器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下来总金额超十亿。 别说国内各生产厂家，国外的制造商得知消息后都已经开始联系秦药采购部了。 这次上边监委是要把秦药的招标工作打个样出来，做成标杆，这种情况下谁敢胡来？ 反正李唐觉得他不敢，谁如果敢谁来，他挂冠辞职，给人腾位。 监委要派人监督这件事儿，曾亚林还是刚听说。 “监委还要派人过来全程参与监督？” “对啊，我跟铭城同志和玉昆同志都汇报过了，到时候让咱们省监委也参与进来。” “呼……”曾亚林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下好啦，啥也别想了，让石进国那老小子还是组织人积极准备参与招标吧，有不懂的，赶紧派人去有过投标经验的单位取经。 “我知道了，那你们这次的压力可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头疼，第一次搞这玩意，上边监委就要派人来全程监督，一点学习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 嘴上说着吐槽的话，但李唐在心里这两天一直对上边监委此举是感激不尽。 这为他挡下了不少的麻烦。 就像现在，曾亚林原本想说的话就没法再开口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虽然都是为公，并没有什么私心。 …… 夜里十一点，刚刚做完常规运动的李唐和宋小慧二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忽然，宋小慧一个翻身趴在自己男人身上。 “老公，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下午陈宝珍过去找我了。” 李唐挑了挑眉头：“她找你干嘛？” “没说什么事儿，只说是刚在省府开完会路过我们学校门口，就进去看看我，找我聊聊天。 我就合计着，什么时候从省府回秦山要路过我们学校啦？” “呵呵呵……”李唐笑着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老婆光滑的后背。 “她想说的事儿其实多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她总不至于还想让我给你吹枕头风吧？” “肯定有这么想过，至于为什么又没开口，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老公，这次你们公司下属各厂，真的就打算按照上报备案的计划进行啦？” “不然呢？” “唉，我只是今天见到两鬓斑白，感觉苍老了一截子的陈宝珍，忽然就觉得……觉得……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唐伸手搂着自己老婆朝上挪了挪，半靠在了床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其实吧，我能理解陈宝珍那天为什么要那么说，但是理解归理解，我却不能认同她当时的做法，那天如果说那话的是秦山的赵伯生，那我绝对不会有丝毫反应。 但是她陈宝珍……呵呵，如果我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以后我的工作就难做喽。” “我知道，我爸那天也说了，他说你的反应是对的，第二天我妈还告诉我，说头天晚上咱们走了之后，我爸跟王伯伯，还有上边的谁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呢，打完之后乐呵呵的，我妈还让我跟你说声谢谢，我一直都没说。” “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对宋陈两家的维护啊。” “呵呵，丈母娘大人还真是……那些也是我亲戚好吧，一样米养百样人，出问题了解决问题就行，我最反感的就是矛盾扩大化。” “国庆节你要过去给他们都开会是吗？” “对啊，那天不是跟我老丈人都说了么，宋陈两家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刚好借着这次不算机会的机会吧。” “你是打算把他们都调出秦山吗？” “谈不上都，就是那几个处级副处级的，出去看看，不说出省了，最起码走出秦山，说点不好听的，窝在那里，眼光都变窄了，整天就只知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换了谁当秦山的领导都得想办法把他们边缘化。 当年你爸我老丈人也好，振生表舅也好，可都是靠自己努力起来的，你再看看这些年，即便你爸一直当主任，其他那些人却是想扶都扶不起来。 现在啊，让他们都出去自己努力奋斗，等到关键的时候，我也能帮着说句话，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我？我才不管呢，我是李家的媳妇儿。” 宋小慧侧脸在李唐的胸口蹭了蹭，然后伸手抢过他手中还没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并顺手关上台灯，漆黑的屋里，只剩下墙角的小夜灯散发着一点柔和的光芒。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娘家，他们都是我的亲戚，所以……老公，我决定我要好好谢谢你。” 玉面娇颜二度笑春风，芳心似水暗香入梦中。 …… 九月二十九号，距离国庆七天乐倒数第二天。 早上十点多，在办公室刚处理完文件的李唐，正准备去隔壁医院转转呢，秘书室就打来电话，说已经退休的前省代表会副主任何建军过来了。 让人把他请上来后，李唐放下电话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何建军是宋爸当省府领导时的秘书长，同时也是陈宝珍的老领导。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果然，秘书把人领上来后，二人先是云里雾里的闲聊了一会儿，很快何建军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跟李唐想的一样，就是来帮那位老下属说话的。 看着年近七十的何建军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态度，李唐有些感慨，同时也有些烦躁。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但每当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被一个还算是自己人的人当面背刺，他的心情就极度不爽。 “何主任，我不是很明白你过来跟我谈那个案件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阳市公安局不是一直还在调查中么，案件中牵扯出来的某些人，省监委的同志也已经都介入了，该怎么处罚，那要按照组织纪律以及国法的规定来。 至于我们秦药下属各厂的新建搬迁及扩建工作，跟这个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总会有人将这两件事情混为一谈呢？ 秦山市是我的故乡，我在那里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我父母及很多亲朋好友至今都还生活在那边，我当然希望我的故乡能有个好的发展前景，能建设的越来越美丽。 但秦药是省属企业，它不是私企，各项工作安排，发展计划，是需要服务全省大局的，退一万步说，秦山一个地级市，辖内就拥有我们下属的四家药厂和一家附属医院，这还不够吗？ 何主任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地市的领导对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多有不满了，明里暗里都说我一碗水没有端平，这次只是撤走了一个厂的编制给了其他地市而已。 怎么着，他们是想让我把多出来的两个厂也搬走给目前还没有我们药厂的地市，只给他们留一个吗？” 第632章 工作职责 李唐这番话说的何建军哑口无言。 一句从工作出发，一句其他地市不满，公司要尽量追求公平对待，加快全省各市协同发展。 这让人就没法接话了啊！ 这还怎么说，说管他其他地方死活呢？ 这话不能从他何建军嘴里说出去。 见他半天不吭声，李唐微微一笑，端起茶几上自己的茶杯示意了一下。 “何主任，这是刚回来的秋茶碧螺春，知道你爱喝茶，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哈哈，李主任还记得我爱喝茶啊，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能喝口高碎都幸福的不行了。” 何建军笑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先是闻了下味，再看看形，然后才抿了一口，等咽下去后点点头说道：“嗯……李主任这茶……” …… 与此同时，附二院现任业务副院长关小泽，在门诊二楼三号诊室，见到了一对特殊的病人。 附二院前任业务副院长是孙红卫，秦山的附一院出了那档子事儿，整个医院管理层几乎都被撤职，他临危受命接过了附一院院长一职。 附二院业务副院长的职位，就到了关小泽手中。 刚才他正在一楼自己的诊室接诊呢，被请到了二楼，叫他的人是二楼三号诊室的谢晓洁，同时也是门诊二楼的楼层主任。 此刻，在三号诊室里关小泽看着那对年轻的病人，感到有点头疼。 准确的说他现在面对的这对病人，确实是都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但是，并不是他们附二院的病人。 这俩人今天过来也不是看病来的，只是来咨询的。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女方的父母，另外还有一位曾经在附二院学习过，最终因为两次都没能通过考核而离开，现如今是省城下面周县医院中医科的一名大夫。 在秦药附院两次考核没通过，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就不能当医生了，只要有医院愿意要你就成。 事实上这些年被附院淘汰的很多人，在其他医院都能找到工作。 那对有病的年轻男女和女方父母，就是被他领过来的。 说那对年轻男女有病，是因为他们俩都患有唐氏综合征，也就是常说的唐氏儿。 他们今天过来不是来看病的，唐氏综合征，中医也没办法，就算李唐过来也一样，他接诊过一例唐氏儿患者，从医这么多年，面对这个病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人力不可为的深深无力感。 而这几个人过来，今天的目的是咨询，咨询什么呢？ 那女的唐氏综合征患者怀孕了，是她身旁那个男患者的，这俩是两口子，领过证的那种。 说真的，两个唐氏综合征患者结婚，就已经挺让关小泽惊讶的了，现在竟然还怀孕了，这…… 而他们今天过来，就是因为所有人，所有医院都劝他们放弃这个孩子，可他们，那对年轻的患者，还有女方的父母，他们却想让生下来。 那个被附院淘汰的大夫叫柴小林，跟女方家是亲戚，他今天带着这些人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关小泽感觉自己两个太阳穴跳的突突的，脑阔疼得利害。 这是孩子健康不健康的问题吗？ 那个女患者不止患有唐氏综合征，她同时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糖尿病，哮喘。 说真的，她能活到二十来岁都不容易，现在竟然还怀孕要生孩子，这哪里是生孩子嘛，这分明就是玩命。 她现在怀孕，能不能怀到足月都是个问题，很有可能半路她就先走了。 在医院干的时间长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关小泽都见过，他最反感的就是那种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几天，还拼命要把孩子生下来，想要体现一下自己那伟大的母爱。 每次见到有这种心思的患者，关小泽都想啐一口。 不是他冷血，而是这种家长实在是太自私，光考虑自己，不考虑孩子的未来。 光想着体现一把伟大的母爱了，却没想想，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干脆利索的走了，这孩子怎么办？ 这孩子刚出生就要面对失去母亲，在一个缺失母爱的环境中成长，他甚至刚出生身上就要背负起一个沉重的枷锁，那就是……你的母亲是为了生你才死的。 而这个枷锁这个孩子将要背负一生，也少不得会有人用这个来pua他。 这个孩子的心理得有多强大，才能健康的成长起来。 现在，这个女患者也是这样，虽然她的智力有些低下，但她也想体现一把无私的母爱。 关小泽听了以后只想呵呵！ “柴小林，你也是个大夫，你不知道她怀孕的后果吗？” “关老师，我当然知道，可……可我表妹说，她想给她丈夫生个孩子。” “呵……”关小泽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对年轻男女。 “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啊？” 听到他的问话，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这两位怎么说呢，虽然都是唐氏患者，面容特殊，但只是反应比正常人慢半拍，然后走路姿势稍微有些别扭，其实智力并不是特别低，尤其是男的，他现在已经可以在工地上打工自食其力了。 两个人基本上都可以正常的和人交流，就是你说话不能太快，也不要说那种藏着掖着的话就行。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孩子很有可能跟你们一样？” “大……大夫，我们问过了，部队医院的那个主任告诉我们说，有四分之一的几率，我们可以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宝宝。” “谁都可以说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唯独你没资格。” 关小泽抬手就指了下说话缓慢的男青年，这一指，直接让那个男青年变了脸色。 “为……为什么？” “她是不是你老婆？” “当然是啊！” “那她的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让她怀孕？没人告诉过你她怀孕的后果吗？” “我……我……” 男青年被关小泽问的说不出来话了，他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一直握着丈夫手的女人开口了，她因为病情比男的严重，说话并不是特别清晰，但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懂。 “大……大夫，是……是我……我坚持……坚持想生的。” “你坚持想生就是自私。” 没等女青年说什么，关小泽就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不管健康不健康，都会被别人歧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孩子如果现在就有意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这种情况，还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 说完后，他没理会脸色已经变的十分难看的年轻男女，扭头看向女方的父母。 “他们俩糊涂，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要跟着他们胡闹吗？把这个女儿养大，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孩子自己愿意来到这个家庭吗？这个孩子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他要遭受多大的磨难，你们考虑过吗？你们不能这么自私。” “大夫……”中年男人苦笑着说道：“您说的这些我们懂，省人民医院的大夫也跟我们讲过，可是……可是我们说的他们不听啊。” 唉！ 关小泽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其实对这对中年夫妻挺佩服的。 他们家的孩子肯定不止这一个，在七几年那种饭还吃不饱的情况下，仍然能坚持将患病的女儿养大，真的不容易。 有句话怎么说呢，有钱难买我乐意。 他只是大夫，没权利替别人做任何决定，人家自己愿意生，非要豁出命生，他能咋办。 那女的不但是一身的病还怀着个孩子，也没办法开什么药，禁忌太多，劝了劝见那对小年轻依然轴在那里，他也就不说话了，让柴小林赶紧把人领走，这里毫无办法。 这也是他从医十几年来，第一次赶患者走。 等柴小林领着那一家子人离开后，半天没说话的谢晓洁这才开口了。 “关院长，请您来之前，我也劝了半天，没用，这俩人就是拗在那里了。 那男的就记得之前谁跟他说的有四分之一几率，可以生个健康的孩子出来，他觉得，他的孩子就是那四分之一。” “孩子健康不健康的现在根本就扯不上，而是这女的能不能活到孩子足月的时候，我刚才看了眼她在别的医院做的检查报告上的数据，就按照现在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她能活到怀孕六七个月都费劲。” 关小泽放在桌子上的手敲了敲，然后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诊室。 “这可能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吧，这时候在那个女人的心中，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问题，只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了。” 刚走了两步的关小泽听到谢晓洁这番话后，有些诧异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伟大？呵呵，是啊，真的是太伟大了，你们的脑回路真的蛮清奇的，只想着自己伟大，却不想自己此举给那个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会投胎到她这里的孩子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说完，关小泽就离开了诊室，只留下了有些懵的谢晓洁和她的诊室护士，以及二楼的楼层护士长。 “谢主任，其实我觉得关院长说的没错，投胎到那个女的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为……为什么？” 护士长没回答为什么，而是说起了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的一件事。 “我儿子今年五岁，正上幼儿园大班呢，去年他上中班的时候，他们班新来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有点智力缺陷，其实说实话，四五岁的小孩子，就算智力有缺陷，也显不出来什么，只是接受外界的事务比别的孩子稍微慢点而已，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这个孩子同时还有点狂躁症，动不动就会大喊大叫，好在不会攻击其他孩子，就这，不用家长教，这些孩子自己就不跟那个孩子玩了，没有两个月，那个孩子的家长就给孩子办理了退园手续。 幼儿园的老师其实并没有歧视过那个孩子，反而对他还非常有耐心，那个家长之所以给孩子退园，就是因为其他孩子不跟他孩子玩，他孩子在这里太孤独，回去了以后老是哭，老是闹。” 说到这里，护士长叹了口气：“其实我还劝过我孩子要跟所有小朋友一起玩，不能去孤立某一个人，我儿子告诉我他害怕，他不想跟那个小朋友一起玩，他的小伙伴们跟他的想法一样。 你说，我还能怎么说？我总不能去强迫我儿子吧？ 刚才那对夫妻要生孩子，就算那个女的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她的孩子也健康，可这个孩子依然会因为他有两个那样的父母，而从小就受到歧视。 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不应该歧视任何人，人与人都是平等的，但社会就是这样，歧视一直都存在，根本不可能消除掉。 生在那种家庭的孩子，就是天生都要比普通家庭的孩子起跑线落后一百米，这不是歧视，而是事实。” 谢晓洁沉默了，站在那个还是胚胎的孩子角度来看的话，这确实对他不公。 …… 从二楼下去的关小泽没有回自己的诊室，而是从侧门出去站在外边点了根烟。 刚抽两口，他就瞄到医院大门口那边，老师走了进来，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老师” “咦，你怎么今天还抽烟了？我记得你不太抽烟的啊。” “呵呵，刚才碰见点事儿，心里有点烦闷，就点了根烟。” “什么事儿还让你烦闷上了？” 李唐有些好奇的问道，没再继续往门诊楼走，而是转身来到了侧面。 听着关小泽讲完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都是个人选择，你烦闷个什么劲。” “就是觉得那个孩子太可怜了。” “你也是瞎操心，按你说的情况来看，那女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孩子足月，她自己不知道吗？之前肯定有大夫跟她讲过。 既然知道了是这种情况，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怀这个孩子，大概也活不久了，现在怀上，不管能不能生的下来，多少也算是满足她的一点心愿。” “老师，您是说……她这样做是自己寻死？” “对，我觉得很大可能是这样。”李唐点了点头。 “这对夫妻，虽然身体有病，但心中还是明的跟镜子一样，这种选择，对于那个女的来说，反正怀不怀都活不了多久，干脆赌一把，万一能生下来，万一还是个健康的，那她丈夫就有后了。 因为她很清楚，等她死了以后，她丈夫可能就再也娶不到媳妇儿了，这样，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思。 而她丈夫呢，之所以同意妻子都那样了还怀孕，也只是想配合着完成她妻子临终前的愿望而已，可能心中早就滴血了。 他们心中只有彼此，都在想着彼此，至于孩子的未来，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因为他们顾不上考虑那些，他们也考虑不了那么远，诚然这对那个孩子不公，但是，投胎本就是门技术活。 小泽，记住，我们只是医生，当患者来到我们这里求诊时，我们尽自己的最大能救治他们，解除他们的病痛，这才是我们的职责，当我们每个人都尽到自己的工作职责，这个社会就能良性的运转下去。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更不要觉得我就是白衣天使，我就是西方神话中的那个鸟人，而去指点别人的人生，咱们不配，懂吗？” “老师，我懂了。” “呵呵”李唐笑着拍了拍关小泽的肩膀。 “国庆放假你是怎么安排的？回不回四九城去看看你父亲。” “呃……本来还真有打算跟莉红一起带孩子回去转转，但现在不是刚提上来，院里给我安排了要值三天班呢，只能放弃了。” “值什么值，你去跟涂院长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这次国庆给你就别排值班了，等春节再排，都提副院长了，肯定得衣锦还乡，回去看看你父亲，他年纪也大了。”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嗯，怎么样最近，这几天我没来医院，那几种新药的临床试验都正常呢吧？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说完了那些，李唐就一边往后边住院部走去，一边问起了正事。 关小泽连忙跟上去，介绍了起来。 “老师，新药的……” …… 十月一号国庆节，天还没亮呢，李家一家三口，还有昨天才从外地赶回来的乔木他们四家一起，来到新城广场，观看今天的升国旗仪式。 观看仪式的人还不少，都是拖家带口的，才凌晨五点钟，警方连夜布置的警戒带前，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的严严实实。 幸亏他们来的早，二十多号人在前边占据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站在后边的话就真的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了。 “爸爸” 升旗仪式还得一会儿，跟妈妈一起站在爸爸身前的小三月有些无聊，转头拉了拉爸爸的衣襟。 “怎么了？” “今年没有去年咱们看的阅兵了吗？” 去年李唐收到邀请，带着妻子和儿子，跟作为受邀老同志的宋爸还有宋妈一起，去四九城登上观礼台，现场观看了世纪阅兵式。 “今年没有了。” “嗯……那什么时候还会有？” “估计到零九年吧，是六十周年大庆，应该会有。” 小三月低头扳着指头数了数，撇撇嘴说道：“啊……还得九年啊，那我们还能坐在那个台子上看吗？” “嗯，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李唐点了点头。 话音还没落呢，一直侧耳听这父子俩说话的宋小慧，反手就拍了丈夫的胸口一下。 “什么意外不意外的，呸呸呸，就不能说点儿好吗？” “呸呸呸，三月，你妈妈说的对，肯定没意外。” 小三月扬起小脑袋看了看妈妈，再看看爸爸，低下头后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还摇摇头。 …… 六点多升旗仪式看完，五家人一起在外边吃了顿早饭，然后才各回各家。 李唐这边将宋小慧和小三月送回去后，没在家待，就又坐车往协商会那边赶去。 今天放假，他还放不了呢，按照惯例，像这种非常重要的节假日，省里的班子成员都要赶赴第一线，像那些在假期期间依然奋战在工作岗位上的干部职工表示慰问。 说是作秀也好，怎么也罢，这都是组织上的一项优良传统，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就像是部队上，每到年三十那天，所有需要站哨的地方，就都会换成部队里的领导干部。 有的人说就站那一天，有什么值得说的。 说，确实没什么值得说的，但这个做法，还就真是一个优良传统。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职责，你是当兵的，那么训练，站哨，巡逻，这本就是你的责任，他是领导，他肩上自然也有他所处的那个岗位的职责。 一杯茶一份报纸就混一天的领导岗位有没有？肯定有，但说真的，都混上级别了，有几个人愿意在这种一点权力都没有岗位上待。 像这次秦药附一院出那档子事儿，身为集团副总的林川，兼任关和堂有限公司总经理，同时还分管两家附院，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一个记过处分，并且扣除半年薪水，他冤不冤？没办法，这就是他该负的领导责任。 李唐今天的工作职责就是代表组织去省城的一线慰问，这还是庄主任照顾他，没让他去别的地市。 要是给他分个秦南或者秦北那边的地市，得，这个假期前三天估计都报废了，然后后边在协商会值两天班，公司值两天班，国庆七天乐也就彻底乐完了。 早上不到八点出门，等再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二号一家三口又匆忙赶回化肥厂，三号召集宋陈两家的人开会，晚上再回到省城，他的假期彻底宣告结束。 第633章 奢华与享受 国庆节后，又是奔赴四九城开会，等再回到省城，十月的一半都已经过去了。 每次这种大型、重要的会议刚闭幕，按照惯例，就会进入一个学习会议精神的阶段，等这一切都结束，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十月底。 十月份省里第二次班子会议随之召开，这场会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因为有讨论人事安排的议题。 庄主任跟宋爸差不多，有什么事情喜欢在会前就提前跟班子成员一个个的碰头，听取意见，而能拿到会上提出来的，基本都是差不多达成共识的事情。 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让有的矛盾明面化。 今天的议题有点多，会议从早上九点钟一直开到晚餐吃完还加班了两个小时，等大家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别说一帮子五十多六十岁的人了，就是李唐在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后，精神都有些委靡。 他实在是太佩服这些人了，也能坐住。 “李主任” 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叫他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刚刚上任的专职副主任桂寿平，蛮罕见的一个姓。 “桂主任，你好！” 李唐微笑着跟他握了下手。 桂寿平上任那天刚好他去三厂召开裁撤前的现场会没在省城，今天开会，是俩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也没多说什么，就是互相认识一下，毕竟以后就是同僚了。 走出办公楼，众人的车都停在办公楼门前等着了，一眼看过去，都是黑色的蒙迪欧小轿车，只有李唐最特殊，是辆七座的商务车。 互相道别后，大家都陆续坐上了自己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缓缓的驶离了大院。 …… “三哥，监委武修明主任的车好像发生剐蹭了。” 正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呢，副驾驶庞虎的话让李唐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车速此时已经慢了下来，透过前窗玻璃，刚好能看到武修明的车打着双跳停在右边车道，在他的车前还停着一辆同样打着双跳的普桑。 “停” 李唐抬手拍了下司机小潘的座椅，车子刚好跟蒙迪欧停在了并排。 两个车的司机此时正在车下说着什么，武修明的司机还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看到又停下来一辆车，手中的动作一顿，再一看车牌号，急忙将手机重新装回口袋，跟另外那个中年司机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 车子刚一停稳，庞虎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高涛，严重不？” “就是一点小剐蹭，对方司机非得让我赔两千块钱。” 庞虎偏过头看了眼，那辆普桑挂的是外地牌照。 “你慢慢处理吧，不行就报警，让交警来处理，我们李主任请武主任坐这个车先走。” 还没等高涛说话呢，武修明就已经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了，庞虎一看，伸手就把商务车的车门给拉开了。 李唐坐在车里微笑着看向外边：“修明同志，坐我的车咱们先回吧。” “好” 武修明点了点头，转头又跟他的司机说了句什么，然后微微低头上了车。 等他坐好，外边的庞虎将车门拉好后，拍了下高涛的胳膊，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重新上了车。 “难怪你从来不坐小车，还是你这坐着舒服，这车的座椅是不是换过？” 第一次坐李唐商务车的武修明刚一坐上，就感觉到了这车跟他那个车明显的不同。 “是换过，怎么样，给你把车也一换？” “你可别害我，你自己有钱买进口车，我哪儿能跟你比。” “这种商务车咱们秦汽也已经跟福特谈妥引进生产线了，等着吧，最多一两年就能推出。” “这玩意到时候得卖多少钱？” “那我就不清楚了，估计三五十万？” “能有人买吗？” “肯定不会有小车的销量好，但肯定有需要。” “那是，不说这个了，刚好，本来打算明天找你说点事情呢，既然今晚碰巧坐你车，那就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 武修明的话让李唐微微一愣，心头涌现出一股不详之意。 而副驾驶的庞虎听到后，伸手就在操作台上压了一下，一道隔音玻璃就在他和小潘的座椅后缓缓升了起来。 “修明同志，不会是……我们公司哪位高层出事儿了吧？” “暂时还谈不上出事儿，昨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内容是举报你们集团副总兼关和堂总经理林川同志。” “林川？”听到这个名字，李唐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举报他什么？” “举报……” 武修明刚想说呢，看到车子已经拐弯驶进了他们居住的大院，便改口说道：“咱俩下车谈吧。” “好” 李唐点了下头，左手在扶手上压了个按钮：“小潘，就停在这儿吧，我们下车走走。” 已经进院子了，庞虎和小潘也不用再跟着，站到那里看着车子开走，李唐习惯性的掏出烟，刚准备给武修明发一根呢，忽然想起来人家不抽烟，已经伸出去的手便缩了回来。 看到他那个动作，武修明微微一笑：“李主任，不是一直都宣传说吸烟有害健康，连烟盒上都印着，怎么你自己就是大夫，反而不注意这个？” “一个是我抽烟本身就少，一包烟三四天才抽完，二就是，我如果连这点害都调理不了，那保健局也不会请我做兼职了，不过还是少抽为妙。” “呵呵”武修明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虚引了一下，示意边走边谈，然后接着说道：“还是说那封举报信吧，信是匿名信，谁写的暂时还不清楚，具体的内容有两方面。 第一是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信里写的十分清楚，说林川同志近半年来每次出差都会带着一位女秘书，二人举止亲昵，还说他给那个女秘书经常买东西，像衣服、包包、鞋子、首饰，甚至还包括一辆汽车。 第二嘛，就是他在各地关和堂中医馆的建设上有挪用公款的嫌疑，具体体现在他的消费支出与收入明显不符。 举报信上列举了几点，比如他手上戴的一块表，是什么宝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牌子，反正是国外的，说这一块就要好几十万，还比如他用的皮带，穿的皮鞋，都是一两千甚至好几千的。 李主任，这些举报如果属实，那林川同志的日常支出与收入确实明显不符，我想，你们公司高层的工资就是再高，也不可能支撑他这样消费吧？” “没错，他的工资确实不足以支撑这么奢华的消费。” 李唐先是点点头，对武修明的话表示赞同，紧跟着又摇了摇头：“身为组织的干部，这家伙现在的生活已经这么奢华了吗？几十万块钱的表都敢随便戴在手上，回头确实应该好好批评批评了。” 武修明有点懵，这是批评能解决的吗？这是违反了国法啊！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李唐就又继续说道：“修明同志，举报信上写的这两项内容，我可以先给你解释一下。” “呃……李主任你说。” 看样子事情跟他想象的似乎有所不同啊。 武修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位李主任一点激动的神情都没流露，也就是说，林川家的钱，说不定还真能支撑他这样消费。 “首先啊，我可以肯定写这封举报信的人，应该不是我们公司内部的，最起码不是集团总部的人，否则的话，他不会写这封举报信。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刚才说的第一项，林川跟秘书疑似乱搞男女关系这件事情，他近半年来出差带的那个女秘书，是他的亲侄女，他哥的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只是在我们公司实习，林川把她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教她一些东西。 怎么说呢，林川同志的管理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也算是对他侄女言传身教吧。” “亲侄女？” “对，他哥家的孩子，习惯把他叫小爸，这个你们回头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武修明愣愣的点了点头，这有点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举报信他是昨天才收到的，今天开了一天会，因为还没跟李唐沟通过这件事儿，也还没向庄主任汇报，所以他就没有安排人开始着手调查。 所以，对于林川的具体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 “那么我刚才说的第二项呢？我从李主任你刚才听完后的反应来看，似乎他家很有钱？” “你猜对了修明同志，林川家确实很有钱，应该说他老丈人家很有钱，而他老丈人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说他老丈人挣的钱，可不就是给他家挣的么。” “李主任你具体说说。”武修明一下就来了兴趣。 “林川的老丈人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先是承包了个运输队，搞货运，挣到钱之后又买中巴车开始搞客运。 现在，秦山市最豪华的那栋高层酒店以及旁边那个商场，就是他家的，修明同志你应该对那有印象。” “你说的是……国贸大酒店和国贸商厦，是叫这个名吧？” “对，那就是林川老丈人的，乱七八糟算下来花费了上千万，他这位老丈人的身价，现在保守估计应该在五千万左右，是改开以来秦山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也是秦山的协商会委员。 所以你刚才说的他戴的表，穿的鞋，他们家是有能力买的，早几年他老丈人还给他买过一辆奔驰轿车，他嫌扎眼就没开过，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我说你怎么刚才听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没，原来他家这么有钱啊。” “有钱是没错，但身为组织的干部，不说什么艰苦朴素了，生活上也不能过于奢华吧，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是该好好找他谈谈话了，让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他那般模样，怎么可能会有这封举报信，真的想享受的话，干脆辞职回家慢慢享受去吧。 对了，修明同志，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我一家之言，你们该调查就调查，不要因为我说这些，就觉得他没问题。 关和堂中医馆在全国各地的建设，是我们集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一项重要工作，投入的资金也是海量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刚好，借着你们这次调查，也好好的帮我查查账，我们监察室自己调查，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有时候难免会有些许疏漏，本来我是打算年底请审计署来帮我们做个审计，现在正好交给你们。” 老武同志觉得自己的牙忽然有些疼，听听这是什么话，谁家好人会拿监委当查账的使唤。 他还没办法拒绝，不管怎么着，既然有举报信，内容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就得派人调查一番，现在按照这位李主任的要求，他们还得好好的调查。 “行吧，既然李主任你都这样说了，那我明天先找铭城主任汇报一下。” “该怎么开展工作我不管，我这个协商会的主任也管不到你们监委头上去，我会要求他们都认真配合你们的工作，任何人不得有抵触情绪。” “谢谢！” “不用客气，配合监委的工作本就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李唐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一旁的武修明也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块表，笑着说道：“李主任，你这块表的时间不短了吧，按理说以你的身价，多钱的表都能戴的起，你怎么也不换换？” “我这块表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一边说着，李唐将胳膊伸到武修明的眼前让他看了下。 “这块表准确的说，都能算是古董，老梅花，距今最少也有八十年了。” “八十年？民国时期的？” “对，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是我师娘当年在欧洲留学的时候给他买的礼物，那年我师父师娘退休回四九城，临走前师父把表交给我，让我留着当个念想。 我也准备换表啊，戴着的时候偶尔磕一下碰一下的，我能心疼半天，现在也是该把这块表好好保存起来了，” “前些年流行电子表，后来有bb机，到现在的手机、小灵通，这些都能看时间，我感觉现在好像几乎都没太有人还戴这种机械表了。” “确实少了。”李唐点了点头：“很多人嫌麻烦，要天天惦记着上发条，要不然就停了，修表还不便宜，这玩意就是纯属个人喜好。 欧美那帮子人喜欢讲究这个，更喜欢什么都弄个限量款，玩个物以稀为贵，就是个噱头，方便他们收割韭菜的。” “收割韭菜？”武修明一愣：“割了一茬又一茬？这个比喻还蛮形象的。 代理你们公司产品的那些老外，将产品买回去之后重新包装一下，分成高中低档对外销售，这也是一种割韭菜吧？” “可以这样认为，不过这些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在那些有钱人眼中看来，我辛辛苦苦赚这么多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么，不就是为了跟穷人拉开距离么。 怎么拉开距离？消费水平上，日常使用的东西上，开的车，穿的衣服等等等等，只有这样分开层次，才能让他们感觉到那种满足。 同样的，这些消费品分出层次后，对普通老百姓也是种刺激，毕竟谁不喜欢用好东西对吧，可买不起怎么办？撅起屁股努力赚钱啊，赚上钱以后提高自己的生活档次。 人们都向往美好富足的生活，只要是靠自己双手辛苦赚来的钱，想怎么消费，那只是个人选择而已。” “所以有的人为了能提前享受到，本不应该属于自己享受的生活，从而铤而走险，以身试法。” “这个没办法，任何朝代都有这种人，想不劳而获，想坐享其成，不会因为律法是否严苛而减少。 行啦，回家吧修明同志，十点多了已经，早点休息。对了，跟铭城主任汇报完之后，尽快派人过来展开调查，最好不要让淑珍同志带队，她毕竟是从我们公司出去的，难免会惹来非议。 这件事儿我暂时会保密，等你们的人来了之后，我再找林川同志谈谈。” “谢谢李主任支持我的工作。” …… 李家，宋小慧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本来是给儿子买的零食虾条，一边看着电视，忽然看到煤球哒哒哒的从二楼冲下来跑到门口，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男人回来了。 将手中的零食袋子丢到茶几上，又把刚才捏虾条的两个手指头放进嘴里嘬了一下，然后才穿上拖鞋站起身。 刚好这时门外的李唐也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煤球那颗大脑袋，还有那能跟飞在天上的直升机螺旋桨相媲美的大尾巴。 除了小三月，煤球并不会一直围在他和宋小慧的身边，每次来迎接，你只要冲它笑笑，再揉揉它的脑袋，它就会跑到一边。 今天也一样，等被李唐揉完脑袋之后，它就心满意足的重新回到楼上去陪小主人睡觉去了。 等他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拖鞋，宋小慧这才过来抱住他，献上自己的香吻，都是老传统了。 “刚才九点多我就听到有车回来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好像车还没开过来。” “开完会出来的时候跟新上任的桂主任聊了几句，走的晚了点，走路上又碰到修明主任的车跟其他车发生剐蹭，就载上了他，刚才进院子后我俩还说了点事儿。” “你们今天这个会开的时间也太长了，累不累？” 拉着丈夫坐到沙发上，宋小慧站到身后给他揉着肩膀。 “累啊，坐的我屁股疼。” “还想吃什么不？我给你弄点。” “不吃了，不饿。” “那休息一下就去冲个澡，一身的烟味，把衣服丢到盆里，明天早上起来我洗。” “你冲澡了没？” “我洗过了，你别祸祸我啊。” “呵呵……” 不时不时的给生活增加点乐趣，那可太没意思了。 尽管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也要看对谁。 对于已经在小主人床边的地毯上睡觉的煤球来说，二楼洗浴间内男女主人的动静还是有点大，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抬起爪子扒拉扒拉耳朵，煤球再度闭上了双眼。 要是再出来一个小主人，我忙不过来了咋整？可真是愁死狗了，愁的我毛都掉的多了。 这两个糟糕的家伙，真的很糟糕。 …… 就在李唐和宋小慧正在探索生命起源的时候，乔木乔总黑着脸出现在了秦岭大酒店的后院。 都没等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准备下去。 院子角落有一幢二层小楼，听到外边传来的车声，一楼的一间房门被拉开，从里边出来两个人，向着这边跑来。 “哥” “乔总” 跑过来的两位都是熟人，一个是丁勇，另一个则是董建军。 “人在哪儿抓到的？” “这小子也是个狠人，压根就没跑，带着他那个马子就一直在桥梓口那边早就提前租好的民房里藏着呢。” 听到丁勇的话，乔木脚下微微一顿：“嘿，这手灯下黑玩的可真好，让咱们跟公安的同志这一通忙乎，结果人家就在市局旁边悠闲猫着呢，勇子，你说他这招是不是跟小黑学的？” “呵呵，跟谁学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难受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走吧，带我看看这位敢弄走我五百多万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乔总您请！” 秦岭建工在北郊有一个项目，是政府工程，总投资三亿多，目前工程进度已经过半了，一切都非常顺利。 上个月月初，忽然有个材料供应商找到负责该项目的项目经理，说让给他们好歹结点账，压钱实在是压的有点多，都一千多万了。 项目经理一听就懵了，这不对啊，八月底才结过一次，这才几天怎么可能压这么多款。 一边安抚着供应商，一边安排人去查，看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刚一查就找到问题了！ 第634章 亲自动手 让财务结款的文件，早就递到财务了，钱也早就转了，不过……没转到供应商提供的账号上，而是被会计把文件上的收款账号和收款人户名给改了，转到那个假账户里了。 钱到账以后，会计借故请了几天假，把五百多万分多次在多家银行网点提了出来，还故布了个疑阵，让人以为他往东跑了，没想到人家最后一笔款是在东边那个省省会取的，结果实际上是取完最后一笔钱后又杀了回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也确实让警方和乔木派的人白忙活了近两个月。 这件事儿实际上也怪那个供应商。 这家供应商为了少交税，每次结账的时候提供的账号户名都不一样，有时还是让转到私人账户里去。 这次给提供的就是一个私人账户，要不然那个会计也不可能说改就改，出纳核对的时候也不可能没看出来。 现在银行对于对公账户的资金往私人账户里转，管控的还没有那么严，等以后人行和税务总局联合发文严格控制这种情况，再想这样转，尤其是大额资金，可能性就不大了。 刚走到小楼前，乔木忽然停下了脚步。 “勇子，怎么找到人的？” “是建军手底下一个兄弟，叫……” “叫曹烨”见丁勇打磕绊，董建军急忙接过话说到。 “在外边混的时候，人家嫌叫他名字跟叫爷一样，就都叫他曹火华，后来混的有点名堂了，就又都叫他火哥，他一直在北郊那边，也进去过，当年进去还是因为跟小黑打架，把小黑一个弟兄给打重了，被判了几年，没想到等他出来的时候仇人已经都被打靶了。阿火现在就在北郊项目部帮着照看。 今天他看到林焕，就是那个会计，也是运气，阿火今天中午跑桥梓口那边打牌去了，他打牌那个房间，跟林焕租住的那间屋子，刚好是窗户对窗户，中间就隔了条小路。 当时是下午三点多，阿火就面对窗户坐着呢，无意间看到对面窗台上趴了一个人正往外瞅，他越看那个人越像北郊项目部跑了的林焕，就急忙给我打电话。 我带着人过去后，因为是白天，那边离市局又近，一直没敢动手，就在外边守着，只是找房东的朋友过去给打了个招呼，等到刚才十点多那会儿，看着差不多了，我们才上去。 林焕这小子跟他马子都在，他倒也光棍，看到我们后没敢反抗，那女的想叫，他还伸手把嘴给捂住，十分配合的跟着我们过来了。” “钱找到没？” “他租住的房子里只发现了一百来万，剩下的四百万他说他藏到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并且要求见到您再说。” 想也不可能就那样带在身边，一张一百元重一点一五克，这还是新钱的重量，旧钱只会更重，五百多万要五六十公斤，一百多斤重呢，没点劲的人，提都未必能提起来，更别说提着走路了。 乔木点了点头，抬腿往一楼房间里走去。 “乔总……” 屋里站着两个人，看到乔木进来，纷纷叫到，其中一个还赶紧把里屋门给推开了，林焕跟他那个女人就在里边。 里屋除了被控制在椅子上的林焕和他的女人之外，还有三人，其中两个分别站在椅子后边，另外一个就是那位火哥了。 乔木进来后，没看那两个被控制在椅子上的男女，而是看着火哥问道：“建军，他就是阿火是吧？” “是的乔总，他就是阿火，阿火，来见见总公司的乔总。” “乔总您好！” 火哥进秦岭建工已经六年了，四位老总他都远远的看见过，但还从来没能说上过话，今天见到乔木，那叫一个激动。 “干的不错！”乔木点点头，抬手拍了下火哥的胳膊。 这一拍，火哥感觉自己骨头都轻了几两，活了三十多年了，他什么时候跟这种大人物说过话。 “谢谢乔总夸奖。” “建军，明天你从娱乐公司的账上支十万块钱给阿火，算是额外的奖励。” “是” “谢谢乔总，谢谢勇哥，谢谢董哥。” 在建筑行业干了这么多年，乔木没少跟这些闲人打交道，十分清楚这些人图的是什么，所以对这些人的奖励，他从来不会含胡。 对公司那些中层，包括像董建军，偶尔他会给画个大饼，或者仅仅只是口头表扬一番就行，但对于像郭老六，像阿火这种人，一直都是现金奖励，一步到位。 十万块钱！ 火哥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脸色涨的通红。 他觉得自己混了这么些年，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就是答应了那年郭老六的招揽，进到秦岭建工，帮着照看场子。 基础工资、手机、住房、配车，现在是样样齐全。 对公司有额外的贡献还会有现金奖金，就像这次抓到林焕。 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为了挣点钱，还要担惊受怕，看到警察上门就如丧考妣。 这几年他是天天都能睡安稳觉，不但能睡安稳觉，还连媳妇儿带娃都有了。 出来混图啥呢，不就是图点钱，过上好日子么。 现在再回想以前过的那日子，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没管火哥在那想什么，乔木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弄走公司钱的林焕身上。 “勇子，他叫什么来着？” “林焕” 公司的人实在是太多，同时在建的项目有二三十个，他能记住项目负责人都不错了，再下边的人，除非是从他身边出去的，否则根本就记不住。 “林焕，你不是说想见我么，我现在来了，说说吧，剩下的钱藏哪儿了？” 坐在椅子上的林焕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神情紧张的开口说道：“乔……乔总，您把我交给警察，我……我自会告诉警察剩下的钱在哪里。” “你说什么？” 乔木皱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林焕身前不到一米处站定，弯着腰问道。 “我说您把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乔木一个正蹬腿就踹了出去，正好踹在林焕的胸口。 这一脚踹的林焕感觉自己像是正面被行驶中的汽车给撞到了一样，胸口一闷就朝后飞去，连人带椅子被踹出去了足足有四五米远。 屋里的除了丁勇之外，其他几个包括董建军看得都是目瞪口呆，好家伙，他们这位老总这么厉害的吗？ 乔木他们几个别看都奔五的人了，但这些年的锻炼一直都没停，再加上有李唐给亲自调理身体，身体素质都非常好，他经常都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当兵那会儿还好。 这边人刚被踹飞，站在一旁的那个就上前把躺在地上猛烈咳嗽的林焕又给提溜了起来。 “玛德，劳资在大西南扛枪打那帮猴子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和尿泥玩呢，跟我谈条件，你真以为我稀罕那几百万啊。” 说完，乔木又扭头看向那个女人。 那女的一看乔木看过来了，直接就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乔总，乔总我真不知道他把钱藏哪儿了，我真不知道啊。” 开玩笑，一个一百四五十斤重的大男人都被一脚踹了四五米远，这女人觉得，那一脚如果落在她身上，可能就要当场嗝屁了，吓都吓死她。 没搭理这个女人，乔木只是看了看她，转身就走出了里屋。 见状，丁勇和董建军急忙跟了出去，临出门前董建军回头说道：“阿火，把人先看好。” “我知道了董哥。” 直接走到小楼外，乔木才停下脚步，接过丁勇递过来的烟，点上后想了想才说道：“建军，等我走了后就给分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人接走。” “我知道了乔总。” 几百万而已，还不值得他做出格的动作，他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想看看这第一个弄走他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而已。 ……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商家开始宣传起了圣诞节，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平安夜，年轻人更是都涌上街头。 十二月二十四号刚好是个星期天，下午，杜成栋招呼着五家人坐一起吃了顿涮羊肉，边吃边聊，等吃完饭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唉，木头……” “嗯？怎么了？” 李唐转头看了眼走在后边，距离他们还有几步的女人和孩子们，回过头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都奔五的人了，还动手打人呢？” “打人？” 他此言一出，田军、马平安他们四个都惊讶了，没听说过啊。 乔木也愣了，琢磨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老三，你听谁说我打人了，这不栽赃么，我咋不知道还有这事儿呢。” “装是吧，跟我现在都开始装了是吧。” “不是，老三你把话讲清楚，我真不记得我打人啊，咱就说，我就算真要打人，那也轮不到我动手啊。” 这到真没瞎说，公司养了那么多保安，闲人，真有需要动手的时候，有的是人愿意替他出手。 田军他们四个也都点了点头，纷纷说道：“就是啊老三，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啦？” “老三，我记得这段时间木头应该没动过手。” “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呢，还是说省城的周庆业蒙我呢？” 几个人的反应如此一致，弄得李唐也不敢肯定了。 周庆业是省城现任主管政法系统的主任兼市局局长，听到是他说的，田军他们四个立马就闭上嘴，一起扭头看向乔木。 如果是他说的，还能直接说到李唐跟前，那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 这下轮到乔木发懵了，边走边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不会……不会是十月底那件事儿吧？可这都过去俩月了啊。” 他一说十月底，那四个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走在李唐身边的马平安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老三，如果说是十月份那件事儿，那木头确实动手了，不过也就只是踹了一脚，然后就把人让分局的干警带走了。” “踹了一脚？”李唐直接就乐了。 “踹了一脚就把人踹的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来月，住院费都花了好几千，弄得人家分局都不知道该不该抓你，得亏是被打的那个人可能不懂吧，也没追究，完了你又把医药费全掏了，要不然你这家伙现在就在看守所里蹲着，等待受审吧。” “谁知道那家伙怎么那么不经打，我真的就只踹了一脚。” 乔木的声音有点大了，被后边不远处的几个女人听到了些话音，这怎么好好的还踹上了，不行，得问个清楚。 一通解释过后，几个女人和李唐这才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男人动手打人，还打的那么重，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这也就是在大街上呢，要不然彭晓洁都想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来几脚了。 她是不能动手，但有个人可以，她转身从陈亚丽怀中将小女儿接过来，指着乔木教唆道：“瑶瑶，挠他。” 才三岁的小瑶瑶是个小人精，她才不愿意介入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呢，被妈妈抱过去后，转着头来回瞅，看到李唐后，立马就伸出双手。 “三爸爸抱。” “好，三爸爸抱，要挠让她自己挠去，是不是？” “嗯，妈妈自己挠去。” 看着已经被李唐接过去的女儿，彭晓洁装着可怜兮兮的说道：“瑶瑶你都不帮妈妈，妈妈哭啊。” 小丫头才不吃你这一套呢，转过身子将小脑袋担在了李唐的肩膀上，抬起一只胳膊还搂住了干爸的脖子。 “呦呵，我们瑶瑶困了啊这是。” 李唐笑着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背。 该困了，才三岁大的孩子，今天从早上九点多起来后，一天光跟着几个哥哥疯玩了，到现在都没睡。 孩子困了，大人也就没再继续逗，又开始了分边走，五个男人加一个马上就睡着的小丫头走前边，六个男孩走中间，五个女人走后边。 “钱要回来了没？” 李唐就着刚才那个话题问了下去。 “要回来了，那家伙光顾着躲了，也没花出去多少，总共就花了两三万。” “他为什么都跑那么远去取钱了，最后还非要再跑回来？” “嗐，那家伙联系一个熟人不知道从哪儿给买了辆车，就是被抓的那两天就能送到，他是准备开上车，再带着那个女的跑路呢。” “他把钱藏哪儿了？” “这小子经常跟银行打交道，对银行的那些业务门清，他把剩下那四百多万，全部存到了西郊的一家农行，然后把银行卡给剪的扔了。 他不是还带着一百来万现金么，这些钱足够两个人换个城市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就是打算躲上一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偷偷回来去那家银行重新挂失补办一张卡。 这家伙存钱用的那张身份证都是买来的，别说，那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跟他还真像，他如果不是非要等那辆车，而是直接跑了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抓住。” 是啊，跑了以后换个身份生活，在这个没有天网，没有干什么都需要实名的年代，想抓住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唐就清楚的记得，上一世他有一个同学在银行工作，后来升职到了秦山当行长。 他们行下属一家营业网点，在九六年的时候，这家网点的主任采用不入账的方式，转移了十几万的储蓄存款后人跑了，这一跑就是十几年。 直到二零一几年的时候，之前的办案民警在家里看电视时，无意中看到其他省卫视台播放新闻，那个省在一个广场组织什么群众募捐活动，电视中放着的是募捐现场，当时有个人正在主席台上捐赠，被摄像机录进去了。 办案民警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像是当年跑了的那个网点主任，第二天就跟领导汇报了下。 领导跟那边当地警方一联系，通过那边警方拿到了电视台的原始视频资料，再找那个主任以前的同事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基本可以断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后秦山警方派人过去，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将这个人给抓住了。 这人也光棍，一听来抓他的民警的说话口音，也没狡辩什么，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最后这家伙被判了八年。 华夏的面积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如果没有高科技设备的辅助，有时候想抓住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当然啦，等科技越来越发达，警方能使用的手段越来越多的时候，想跑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等到一几年以后，时常都可以看到新闻说哪里又抓住了一名潜藏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嫌犯，这些都是依赖先进的科技手段。 我们脚底下的这片土地，以后只会越来越安全，虽然依然会有一些恶性事件发生，但一座几十上百万，甚至上千万人口的城市，治安状况就是再好，也免不了会出现几个头脑发热，或者本身就是残渣的人，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 等李唐他们一家三口走到所住的大院门口时，时间都已经快十点了。 玩了一天的小三月也早就在爸爸的背上呼哈大睡起来。 看到大院门口路边停着的车，李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庞虎。 那辆车庞虎也看到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啊。” 停在路边那辆车是秦药负责外联事务的副总段万军的。 他能到这里来，肯定是找李唐汇报工作呢，而且是柳小强处理不了的，那就只会是跟产品相关。 可他怎么没打电话，就跑到这里干等呢？ 坐在车里的段万军也看到李唐一行人了，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主任，我刚才看到您跟几个朋友在路边散步，就没打电话，想着您应该就回来了，索性提前过来等着，我也是刚到这里一会儿。” “有事？” “我刚才八点钟的时候，接到了老美johnson总裁雷诺兹打来的电话。” “到家里说吧。” “我不进去了主任，天不早了。” 许是听到有陌生的声音跟爸爸说话，小三月醒了过来，非常懂事的下到地上。 “段叔叔好！” “你也好三月。” “段总，到家里坐会儿吧。” “我不坐了宋教授，就几句话，我在这里跟主任一说就行。” “那行吧，那你们聊，我跟孩子先进去了。” “宋教授您慢走，三月再见。” “再见段叔叔。” 等宋小慧带着孩子先回去了，庞虎跟其他人散开后，段万军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唐递了一根。 “我抽不惯这个，你自己来，我抽我的。” 段万军发的烟是精品白沙，十块钱一包，李唐不太喜欢那个味，拿出自己的烟点了一根。 “是这样的主任，雷诺兹刚才给我打电话，是问咱们公司能不能研发出婴幼儿专用的提高身体素质的药，或者说是能添加进奶粉、辅食内的辅料。” 婴幼儿可以使用的药，或者婴幼儿食品级的添加剂？ 李唐皱了皱眉头，十分果断的摇摇头说道：“你可以回复他，没有，咱们公司也没打算介入到婴幼儿食品行业里。” 对婴幼儿使用的药，他一直都是慎之又慎，在没见到孩子的情况下，从来不会摸黑开药，给附院以及关和堂的所有大夫也都是这样叮嘱的。 现在被段万军这样一说，他脑子里又想到了婴幼儿食品上。 那么小的孩子能吃啥，一岁以内要么母乳要么奶粉，最多半岁后增加一点辅食，两岁以后吃饭可以跟随父母，可以吃米饭、面条、馒头这些，但也要注意好消化，避免积食，还要注意搭配果蔬肉蛋奶鱼虾等营养均衡。 奶，奶粉…… 他要安排研究所的化验员开始批量检验了。 “还有什么事儿？” 如果仅仅是这件事情，他相信段万军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 “确实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儿是我在老美一个朋友说给我的，目前只是传闻，真假还无从得知，也没见媒体报道。” “什么？” 第635章 忽悠和人事 “据传，领航的克雷格京城时间今天凌晨三点多，在大苹果城遭袭，具体伤势不明，但这个消息还没得到证实，所以真伪目前还不得而知。” 段万军的话让李唐瞪大了眼睛。 克雷格遇袭，伤亡不明！！！ 他跟克雷格＊埃摩森已经认识十几年了，关系还算是比较好的。 虽然这种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但这些年的合作一直都非常顺利，偶尔也能开开玩笑，聊些私事，这真的已经非常难得了。 克雷格是那种典型的商人，只要能赚到钱，能增加影响力，什么生意他都做，国家这个概念，在他那里都很模糊。 但，模糊归模糊，并不代表没有，他们那些人，通过老美这个世界金融中心，疯狂的开动印钞机，挥舞着刚刚印刷出来的美钞，将触角伸到各行各业，不停地构建着自己的商业帝国。 所以，他们本就跟老美是一体的，只有这个国家愈发强大，他们的商业帝国才能存在。 反之，就会像棒子的四星，和小日子的那些财团一样，只能仰人鼻息，人家手中的绳子稍微紧一紧，他们就会难受的生不如死，这就是没有强力国家背书的悲哀。 现在听到这么一个在很多国家都可以横躺的人，竟然在自己家门口遭遇袭击，生死未卜，李唐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谁给你的这个消息？” “驻大苹果城领馆的一个朋友，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证实了的话，我估计会有人跟您通报的。 主任，您说如果这则消息是真的，那会不会……” “你是想问会不会对合作有什么影响吧？” “是的”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实际上中真的不好说，如果接任者是一个肤色至上，又脑子一根筋的货，那还真不一定。 但我觉得，跟咱们合作，他们每年最少也能赚到近百亿美元左右的利润，应该不会有谁跟钱过不去吧？ 就算接任者是那种脑子一根筋的主，可领航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别人肯定也不会任由他胡来。” 刚说到这里，李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后问道：“万军，是哪个领导让你问的吧？” “呃……是，领导只是知道克雷格有可能出事儿了，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两边的合作。” 看着路灯下段万军那被问的有些忐忑的神情，李唐笑了笑。 “呵呵，万军，没事儿，领导关心咱们企业，这很正常。” 段万军本就是过来挂职的，人事档案都没转过来，准确的说他属于秦药的编外人员，挂职三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跟上边领导联系紧密，有什么事儿先跟上边沟通，李唐也不会因此就说什么。 “等会儿我跟克雷格的侄子亚西联系一下，探听探听虚实，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明天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跟领导汇报一下。” “主任，我……” 见段万军还想解释什么，李唐笑着摆了摆手：“万军，不用解释什么，我个人对你是没有任何偏见的，在我看来，不管是过来挂职的，还是正式调到我们这里的，只要在职期间塌实工作，认真履行岗位职责，那就是我们的战友。 至于其他的，不要考虑那么多，心里的想法也不要那么复杂，咱们公司，没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家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就行啦。” “谢谢主任，我明白了。” “嗯，行了，没什么其他事儿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任您先请！” 点了点头，李唐转身往院儿里走去，那边庞虎和其他两位安保人员，都先后跟段万军打了个招呼后，也跟着走进了大院。 庞虎在这边院儿里的宿舍楼也有一间房，偶尔回来晚了，他也会在这边休息，如果不想留在这边，会自己开车回集团家属院，第二天也不用赶过来，直接去公司就行。 其他几位安保都是年轻人，还没结婚，就住在这边的宿舍楼里，他们都是在省厅备案过的。 …… 看着李唐进去后，段万军没急着走，而是重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靠在车头处，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远方。 他其实刚才还有话想说呢，可看到这位年轻的主任当时那反应，他忽然就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人家可能早就看透了。 年纪轻轻就登上如此高位，没有年轻人的志满得意，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低调，但又好像有点睚眦必报，让人有点捉摸不清。 但他敢肯定的是，这位主任不简单。 是啊，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又怎么可能简单的了，他那点小心思，人家可能一眼就看穿了。 他刚才想说的事情，其实事关一起即将到来的人事调整。 这件事儿原本他不知道，也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提前知道的，是他家老爷子给他透露的。 秦药集团的总经理柳小强，可能要调走，调到另一个省去担任副领导。 但是，这件事情还有点卡壳。 原因是李唐反对，不是反对把柳小强调走，而是想为他争取更好的位置，担任副领导当然没问题，他正在给争取能直接进班子。 能否进班子差别可就大了。 柳小强今年五十二岁，如果担任副领导能直接进班子，那不但给他能省下好几年时间，手中的实权也会更大。 能否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柳小强一旦离开，秦药总经理这个位置由谁来接替，可就有的说道了，盯上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决定权虽然在上边，但推荐权可在李唐和省里。 而且，这个人选如果不能得到李唐的点头，那么不管谁过来当这个总经理，都只会是一个傀儡，搞不好黑锅背的都能直接给压死。 秦药的特殊性，在总经理这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任命上，上边绝对不会无视李唐的意见。 按照段家老爷子的想法，是将段万军原本的挂职转成正式调入秦药。 不是想这次就接任总经理，那他还真不够格，而是冲着三五年后。 如果想这样，那就需要这次任命的总经理，只是一个年级稍大点的过度。 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拨拉算盘珠子，不管拨拉的多明白，只要得不到李唐的点头，一切都白搭。 按照他家老爷子设想来的话，回头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集团几位副总。 他虽然有推手能帮忙，但人家因为是从集团下边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老人手，肯定更容易得到李唐的推荐。 这也是他家老爷子的意思，让他一定要跟这位处好关系。 听听人家刚才咋说的，公司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这就是点他呢。 所以他家老爷子让他说的话，他刚才才没说，哪里还用得着说啊，这位的眼睛亮着呢。 …… 可不是亮着呢么，李唐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 他现在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放柳小强走，如果真的能一步到位进班子，那他绝对不会考虑什么，可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如果王主任还没退休，那这次绝对是手拿把掐，唉…… 寻求与外部力量的合作吗？ 回到家里，洗漱完，又酣畅淋漓的完成了今天的作业，等妻子睡着后，李唐这才悄摸的下床来到楼下。 即便想要寻求外部合作，他也不会越过省里，去直接找别人。 那是犯忌讳的，秦药再怎么样都是省属企业，他的根基也在这里，如果连根都不稳，他就算把公司搞的再好，以后也会麻烦多多。 所以，段万军他家老爷子的想法，是注定要落空的。 还是需要跟庄铭城和李玉昆好好商量一番。 另外，跟柳小强也得说说了，虽然他可能不想离开公司，但作为组织的干部，还是要服从命令的。 坐在沙发上又琢磨了一会儿，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起身走进了书房。 该给老美那边打个电话问问了，克雷格这个老头子这次如果真的噶了，那么以后的合作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李？” “亚西，是我，李唐。” 亚西＊埃摩森，克雷格的亲侄子，因为得了渐冻症，早几年过来接受过治疗，因为他老美联邦参议员的身份，过来治疗时在国际上引起了非常大的关注。 因为历来只有别人到欧美发达国家求诊的时候，现在忽然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当然啦，欧美那些媒体，选择性的忘记了其实早就有不少欧美富豪跑过来寻医问药。 主要还是因为亚西的身份太特殊，虽然当时他已经辞去了联邦参议员职位。 经过在这边长达九个月的治疗后，亚西现在除了还需要拄着拐杖走路，腿脚略有不便外，生活上已经基本可以自理。 痊愈？不可能痊愈的。 这种因为基因突变引发的病症，想要痊愈，李唐还没找到好的办法，只能是一直服药。 现在亚西也不用动不动就往华夏跑了，他只需要每个月定期做检查，检查报告上的数据如果没什么变化，按时服药就可以。 这几年欧美那边也有不少，被某慈善基金会救助的患者过来治疗，但总体来说病例数还是太少。 最好的治疗效果也就是亚西这样的，而且有的患者如果发病时间过长，又一直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已经到达病入膏肓的状态，就算是过来也没招。 接到李唐打来的电话，亚西一点也没觉得惊讶，现在外边小道消息满天飞，这边如果还不知道他才会觉得奇怪。 “李，接到你的电话可真不容易，我好歹也是你的病人，你对病人就这么不关心的吗？” “哈哈，不是不关心，而是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同时也对你身边的医护人员很放心。” “好吧，听到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做出其他什么反应。” 说到这里，亚西微微一顿：“李，我知道你今天打电话过来的意思，其实就算你不打，这两天我也会主动给你打过去的。 我准备过去你那边一趟，让你亲自给我看看，长时间不让你看，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而且我还想请你评估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看看适合不适合参与一些工作，你那边什么时候有空？” 亚西的话让李唐心头就是一震。 他听出来了，克雷格遇袭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伤势比较重，否则，亚西不可能拖着病躯都要接手工作。 埃摩森家族十分庞大，家族内派系横生，亚西和克雷格是亲叔侄，二人之间就算有些矛盾，但在大的利益方面来说，那是天然就捆绑在一起的。 现在叔叔出事了，侄子接手帮忙也是正常，不过克雷格的孩子呢？ 李唐也就是脑袋里一转便丢过了这个问题，这是人家家的事情，跟他也没啥关系。 如果真的是亚西接过克雷格手中那一摊事务的话，对两边合作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这让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我这边近一两个月应该都有时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那我就安排人跟你们的使馆联系了，我尽快过去，咱们回头见面聊。” “好的，见面聊。” 放下电话后，李唐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十几年来跟克雷格打交道的画面，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闪现。 嗯？不对！ 刚吸了一口烟的李唐忽然间坐直了身子。 不对啊，刚才电话中亚西的语气实在是太过轻松，完全不像是刚刚失去了一位亲人时的状态。 而且，克雷格如果真的出事儿了，也用不着埃摩森家族的人现在就跑到这边来谈什么事情。 两边的合作都是通过其他公司进行的，又不是跟克雷格私人合作的，只要那些公司依然正常运转着，先前的合同又没到期，根本就不用着急过来。 这家伙，他们这是给谁设局呢吧？担心电话被监听了，所以才那样说。 嘿…… 想到这里，李唐神色间变得轻松了许多，刚才以为克雷格真的出事儿了，他心头还是蛮沉重的，毕竟是个合作了十几年的老朋友。 将手中的烟抽完，他起身走到一楼的卫生间漱了下口，关掉客厅的落地灯，回到了二楼卧室。 刚一躺下，他老婆就好像是闻到味儿了似的，呲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手脚并用的紧紧搂住了他，脑袋还来回拱几下找最舒服的姿势，再哼唧两声后，呼吸又重新变得平缓起来。 轻轻的抚摸着妻子光滑的后背，黑暗中李唐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睡觉方式，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抱枕，探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闭上双眼，很快也进入到了梦乡。 …… 十二月二十五号星期一 早上来到公司，李唐连自己办公室都没去，直接就跑到柳小强这边来了，结果人家办公室主人还在二楼餐厅吃早饭呢。 他也不让秘书通知，就自顾自的拿茶杯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点一根烟，看得柳总的秘书室主任丁东兴一愣一愣的。 “行了东兴，忙你的吧，我在这坐会儿，别通知你领导啊，让他安安稳稳的吃完饭。” “呃……” 丁东兴还想说什么呢，但看到李唐挥了挥手，只能是哭笑不得的退了出去。 差五分钟九点，吃完早餐的柳小强提着一个公文包推开了办公室门，刚一进来就看到沙发上咋还斜躺着一个人，给他吓的直接就退了出去。 “老柳，是我。” 没等柳小强开口叫人呢，屋内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嘿，还真是这货。 “我说董事长，你这是干啥？你是跑错楼层了，还是专门等我的。” 看清屋里是谁后，五十出头的柳小强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肯定是专门等你呢，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这里是不是十六楼。” 憋着一股笑意的丁东兴这时才走了进来。 “东兴，董事长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说通知我一下。” “别怪东兴，是我不让他通知的，你就在二楼吃饭呢，我又不着急，等一会儿也不费啥。” 李唐一边说着一边坐正了身体：“东兴，你先出去吧，我跟你领导要谈点事情，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的话，让等会儿再来。” “好的董事长，柳总，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 见李唐那样说，柳小强点点头让丁东兴先出去，然后也顾不上倒水了，一脸疑惑的走到对面单人沙发坐下。 “怎么了董事长，出什么事儿了？” “事儿是没出。”李唐摇摇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办公室门后，继续说道：“老柳，你多少应该听到点什么传言了吧？” 人事调整这种事情，就算再保密，也总会走漏一点风声。 “你指的是什么传言？” “关于你的。” 柳小强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传言他当然听说了，根本就不信，可今天李唐能找过来，那说明这件事儿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听说了一点，我没信。” “那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是真的，上边确实想把你调到其他地方去担任副领导。” “我……” 动心吗？那是必然的，从企业到地方，把本来只是享受的待遇落成实职，还是个领导，没几个人能不动心。 如果说以前让他去某地市任职，不管是市府这边还是组织那边，柳小强都能一口拒绝，那么这次这个…… “董事长，我没想过要离开咱们公司。” 虽然他很快就讲出了这番话，可就是犹豫的那不到一秒钟，让李唐就明白了。 “我知道你没想过要离开，但这次这个机会如果错过了，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见他想说什么，李唐摆摆手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正在想办法促成你能直接进班子，这样一来，你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这段时间你尽量稳住，无论谁给你许什么诺，都不要答应。 本来我没打算提前告诉你，但后来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吧，我担心你误会我。” 柳小强此时的呼吸都加重了不少，对于他来说，如果这件事儿真的成了，那就是一步登天。 这些年大风大浪的也经过了不少，激动了那么一下，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董事长，咱俩搭班子二十年了，无论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会多想。” “谢谢你的信任，老柳，你对接替你工作的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董事长，这就不应该是我考虑的问题啊。” “你刚还说不会多想呢，就是让你说说你心中的人选，我好有个综合考量。” 见李唐都这样说了，柳小强知道，自己今天不说都不行，只能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道：“你要问我，我心中只有一个人选，但是……” “没有但是，你直接说名字。” “老张，张国庆。” 听到这个名字李唐沉默了，张国庆确实是个合适的总经理人选，可人家现在在宝市担任领导呢，而且才过去时间不长，再弄回来？那不成胡来了么。 想到这里，李唐有些无奈的点了下头：“你提的这个人确实很合适，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其他的话，现在的几位副总，说实话，他们比起老张和已经退休的老朱，还差了不少，其实建中是个不错的苗子，心细、稳重、大局观也强，同时还有学历，但还太年轻，需要好好锻炼一下才行。” 建中指的是童建中，原行政办副主任，现在是省城四厂的厂长，才三十六岁。 他给李唐当过秘书，以及秘书室副主任，大学的时候还是宋小慧的学生，根正苗红的绝对嫡系。 现在提他确实太早，中间还差着级呢。 李唐没说话，只是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后，抬手摸了下头发，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管怎样，以后好好干。” 第636章 离开?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唐才离开。 他走后，柳小强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边，双眼中一片迷茫之色。 他听到传言也有几天了，一直都没当回事儿，现在确认后，除去刚才一闪而过的激动，剩下的就是茫然。 真的要离开这座，自己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公司了吗？ 他不是没考虑过离开，在这里，他已经升无可升，至于说像李唐那样高配，他自己都清楚那根本不可能。 人家能那样，那是因为贡献，无可替代的贡献，他不同，他这个职位很多人都可以干好。 他也明白上边为什么要把他调走，一家企业最高的职位如果长时间不流动，那可就太不健康了。 现在很明显，李唐不可能离开，那么走的那个人就只能是他了。 “呼……” 吐出吸进去的烟后，他转念又想了刚才的对话，直接送他进班子？这家伙可真敢想。 不过……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上，他就会感觉到有点莫名的激动呢？ 果然啊！ 站在窗前的柳小强苦笑着摇了摇头，权力，对人的吸引力还真大啊！ ……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李唐，才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是李唐。” “李唐同志，我是庄铭城。” “铭城主任，您好！” 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以及自报家门，原本目光还落在文件上的李唐，立刻就抬起了头。 “这会儿不忙吧？” “现在没事儿，您说。” “是这样的李唐同志，关于你们集团总经理人选的问题，刚才我跟玉昆同志还有寿平同志碰了个头，我这里提一个人，你再仔细斟酌斟酌。” “铭城主任，您这有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完全没意见，省里决定就好。” 李唐可不敢傻兮兮的来个你说，我听听，那是找事儿呢。 人事权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权力，也是组织这边最大的一项权力，人家可以客气，他不能蹬鼻子上脸。 虽然大家都明白，秦药总经理一职，只要没有得到李唐点头认可，谁来谁都会死的很难看，但这是一种心照不宣，没人会把这个摆在明面上。 “呵呵，这个人选其实还是玉昆同志提出来的，我跟寿平同志考虑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他就是……矿业公司的杨建昌同志。” 庄铭城没搭李唐那茬，自顾自的说到。 ！！！ 听到这个名字，电话这头的李唐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 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名字。 不是说他把这个人忘了，前几天俩人还通电话了呢，他只是没想到领导们竟然能同意让杨建昌再回来。 老杨同志九三年调任矿业公司总经理一职，在山里辛辛苦苦干了七年，去年刚把公司给搞上市。 不过他年纪也快到了，翻过元旦就五十九了，按照规定，正司局级干部六十退休，他也是时候退二线了。 上次班子会议上还有人建议让他进协商会干上一任副主任，副主任是副部级，这是对杨建昌这几年勤恳工作的一种高度认可。 现在让他来秦药当总经理，级别上也确实给提了一级，按照规定，副部级能干到六十三岁，届时任期未结束，可以干到结束，他如果过来的话，还能再干几年。 最起码李唐是肯定不会有意见。 李玉昆这个提议提的真不错啊！投桃报李吗？ “铭城主任，我真的没意见，您拿主意就行。” “好，我知道了，对了李唐同志，我听说老主任的外孙女元旦出嫁是吧？” “呃……是！” “在秦岭大酒店设宴？” “铭城主任，我先说好啊，您来我也不接待。” “哈哈哈……怎么还有把客人往出赶的呢？” “不是我想把客人往出赶，我不偏不倚，他们几个那边都是这样说的。 元旦那天的主角是新郎新娘，你们如果都过去，那成什么啦？一个是如果传出去影响不好，再一个，咱这算是换个地方开会吗？ 还有，不但人不要到，礼更不要到，我们跟男方那边商量好的，设宴只是为了请一些亲朋好友，大家共同见证一下孩子们人生中这至关重要的一刻，坚决不收礼。 明天晚上，我会领着两个孩子，登门给你们这些长辈们送喜糖喜烟。” “玉昆同志还真没开玩笑，老主任真是不请人啊，那行吧，明晚我等着吃喜糖。” 如果不是李玉昆给宋爸打电话说要去吃席，喜糖本来都没打算给他们送。 如果换成是李泽新结婚，那是不请客都不成，肯定不会放在一起，得专门请。 放下电话后，李唐心中一片轻松。 杨建昌可以说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又要让这家伙再操劳几年了。 离开七年，现如今再杀个回马枪，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吧，呵呵…… 对于省里和上边来说，在这个经济发展为第一要务的时期，秦药一定要稳，就算是过渡期，也得安安稳稳的。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默认柳小强调走后，要进入一个四、五年的过渡期，可能这也是心照不宣吧。 …… 新千年悄然离去。 当婚礼的热闹褪去后，留下的只有疲惫与一丝怅然。 夜里八点多，三楼楼顶露台，李元，张建军，李唐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一边抽烟一边喝着茶。 这里是乔木他们几个盖的别墅区。 就在秦岭建工原本家属院的后边。 地是跟家属院的地一起征的，当时规划的是盖家属楼，后来乔木改了主意，将这个院子跟那个分成了两个，将这边的规划修改后重新送去审批了一下，然后就盖成独门独院了。 每套的占地面积七百多平，一共只盖了八套，除去他们四个和李元李清的之外，还有两套现在空着呢，盯上的人不少。 他们三个现在待的这里就是李元那套，这是李元自己花钱买的，按照当前的市场价。 白拿他才不会要呢。 “怎么了哥？舍不得啊？” 看着李元那一脸的惆怅，李唐笑着问道。 “唉……虽然彤彤参加工作之后也不太回化肥厂了，但我一直也没什么其他感觉，可她这一结婚……我……我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大概是每个养女儿的家庭都要面对的吧。 离家近的还能好点，结婚后离家再远的，那父母的失落感更是倍增。 “那还不简单，给彤彤打电话，让她明天就回家，告诉她，以后下班如果不回家，腿给她打断。” “噗……咳咳……”刚吸了一口烟的张建军差点没被呛死，肺都快咳出来了。 李元都想拿着石桌上的烟灰缸给弟弟脑袋上来一下，看看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不过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楼顶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李唐拿起暖水瓶给三个人的茶杯里分别倒上水，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热水下肚，他感觉舒服多了。 大冬天冷哇哇的，被大哥拽着跑到楼顶来吹西北风，他也是服。 “行啦哥，姐夫，喝口水咱下楼吧，别一会儿给咱仨冻个好歹。” 话音未落，身后的推拉门就被拉开了，李清的脑袋探了出来。 “你们三个发什么疯呢，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露天喝茶，也不怕那茶水冻上，克里马擦的往进走。” 三个中年男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低着头乖乖的走进了屋子。 “砰……砰……砰……” 站在门口的李清咬牙切齿的抬手在他们仨后背，一人给来了一下。 “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三个人加起来都超过一百五十岁了，还跟小孩一样，老三，你还是大夫呢。” 为了避免被进一步训，三个人的态度就是不说话，进来后就往一楼出溜。 一楼客厅，宋小丽和宋小慧二人正坐在沙发上说着话，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见是他们三个闷着头灰溜溜的下来，都乐出了声。 今天折腾了一天，两位老爷子和两位老太太已经分别带着小三月和诚诚在二楼休息了。 至于书远和他媳妇儿，还有佳涛和乔佩，再带上佳宁，他们五个人现在还在书彤新房那边闹腾的没回来呢。 他们六个此时又坐在一楼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春节。 零一年春节比较早，元月二十三号就是除夕，明天腊八，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眼瞅着就到了。 “建军，我的意思是今年过年你把张叔张婶儿接到这边来，咱们过年都在这里过，到时候乔木他们几个也会把父母都接过来，多热闹。” “那你老丈人……” “肯定也在这儿啊，两个女儿都在这儿呢。” 说到这里，李元转头看向弟弟问道：“老三，你过年还要下基层慰问呢是不是？” “不牵扯问题。”李唐摆摆手说道：“就按哥你说的，今年咱们聚在一起过年，不但热闹，还方便，省的今天跑这儿明天跑那儿的。 姐夫，你怎么说？叔和婶子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们的主我做了。” 张建军转头看了眼自己媳妇儿，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家人少，过年单过确实没啥意思。 等到初二他们来这边，涛涛再跟他媳妇儿去娘家，家里就剩二老了，更无聊，这下聚到一处，老爷子老太太们的关系本来就好，不牵扯什么聊不到一块儿的问题，完美！ “老三，那天来省里开会，我听那些人说你们公司今年营收能破三千亿？” “破了！放假前一天我看财务报表显示的是三千零五十多亿。” “外汇收入有多少？” “四百亿零三十万。” “啧啧……四百多……嗯？”李元忽然想到了什么，翻着眼睛算了半天才说道：“不对啊，你外汇收入都四百亿了，银行的挂牌汇率我记得前两天我看还是八点多，光这个大数都三千二百亿了，你那营收数字怎么出来的？” 这次没等李唐回答他呢，宋小慧就开口解释道：“姐夫你别琢磨了，银行挂牌汇率是给老百姓看的，不是给他们看的。” “嘿，还能这样玩，那不是吃亏不少吗？” “左右都是进国家口袋，哪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李唐两手一摊说到。 “你那部份呢？不是还有你百分之十六呢么？” “啪！” 宋小丽抬手就在自己老公腿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滴，你让老三跳出来跟上边要去啊？” “嘶……我咋发现咱家的女人都越来越爱动手了，这是被咱妈传染的吧？” 李元一边说着，一边还探头往楼梯那边看了眼，这话要是被老娘听到，少不得他又得挨一巴掌。 “噗嗤……” 他那贼头贼脑的模样，把在场的三个女人都给逗乐了。 “行啦吧你，穿的又不薄，我拍一下能有多疼，还揉上了，再装我下次用拧的。” “唰”李元赶紧收回了揉大腿的手，拧一下那可要疼的多呢。 板平了脸色，装着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又重新看向弟弟问道：“那你们的汇率是按多少算的？” “给我们是七点五。” “才七点五啊！啧啧……”李元撇着嘴摇摇头，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好家伙，合着你们在国内的销售额才五十亿？” “没有这么高，国内销售连五亿都不到，剩下的钱里边还有别的收入呢。” “老三，你们那产品好歹也换一下包装啊，二十年都不带变的，看着实在是太土了。” 接话的是李清，提起商场里卖的弟弟公司的产品，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姐，他们公司的产品现在是中老年之友，也就只有上了岁数的人还会买了，年轻人连看都不看。” “就是就是，我几次去商场转，看到买他们公司产品的都是些年龄大的，那些年轻人都是去别的柜台看。” …… 提起护肤品，三个女人可是来劲了，虽然她们从来没买过，可这并不妨碍她们吐槽一下秦药的产品包装究竟有多么老土。 随便吧，李唐早就习惯了，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吐槽，别说外边人，就是公司内部员工都嫌弃。 不过很快这种声音应该就会越来越少了，因为终于有人发现，那些国外护肤品巨头们，在华夏市场上卖的产品有秦药的标志了。 这种现象以前可是没有的。 这就说明，秦药允许代理商将他们的产品重新包装后，在国内市场卖了，卖多少钱他们还不管。 去年终于有人过来主动询问。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国内做护肤品的公司产品上，也印上秦药的标志了。 国内这一块不收代理费，只要有资质，谁来买回去自己重新分装都可以。 或者只要能掏的起钱，干脆在这边把一切都按照约定做好，他们公司直接拿去上市销售都没问题。 三个女人凑到一块儿聊起了自己从来都不用，更没买过的护肤品。 剩下他们仨见状也聊起了别的，时不时的两波人马还会就一些问题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主要也是女人说，男人听，顺便附和两句。 …… 书彤新房这边 同学朋友们在新房闹腾完后，一行三十多人又转战到了秦岭大酒店二楼的ktv。 书彤和刘定青本就是大学同学，工作后又都在政法系统，俩人的好友基本互相都认识，不存在什么交流困难的问题，也都能玩到一起，端的是热闹无比。 可ktv这种地方本就有点乱，再喝点酒，一上头的话更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这不，书彤上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从洗手间出来就碰到问题了。 陆敏是带着老公一起从沪市过来参加好友的婚礼。 毕竟是大都市出来的，无论是穿衣还是妆容都非常精致，比起生活在省城这座西北小城的女人，看上去要时髦的多。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正在洗手，那边男卫生间里出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家伙。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吧，看到打扮时髦的陆敏，便大着舌头口花花了两句。 陆敏在沪市的政法系统工作，日常工作中就碰到过不少因为喝酒而引发的案子，知道这种人是什么德性，所以只是转头看了眼，也没做声，就准备离开回包厢去。 没想到这男人有点蹬鼻子上脸的劲，还想往陆敏跟前凑。 这时刚好有一个男同学过来上卫生间，看到这一幕后就伸手拦了一下，什么话都没多说，只是把那个男人挡了一下，然后就送陆敏回了包厢，俩人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儿，进包厢后就又继续玩闹起来。 那个男人你说他喝醉了脑子不清楚吧，他看到陆敏身边有男的，块头还不小，比他这一米六几的身高最起码高出一头去，他没敢继续纠缠。 你说他没喝醉吧，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他见到陌生女人会不会上去就直接口花花。 反正喝了酒的人的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 这家伙就觉得有点丢面子，尤其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被一个一起过来玩的同伴看到了。 他那个同伴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就进卫生间了，这家伙回到包厢后，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便给自己的朋友添油加醋的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然后，三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就起身要一起过去，教训教训刚才帮陆敏的人。 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那个人劝了两句没劝住，就也没再管，爱咋咋地吧。 几个人想找麻烦，那肯定是找不上，连书彤她们所在的包厢大门都没挨着，就被保安给送回来了。 刚才在卫生间也就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保安没看到，要不然都轮不到那个男同学拦，自会有保安出面。 事情到这里，原本应该就结束了，可这几个喝大的家伙被保安送回包厢后，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其中有一个就想出一损招，拿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说是秦岭大酒店ktv某某包厢有人玩违禁品。 接到指挥中心转来的警情，派出所肯定要出警。 看到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过来，现在负责这边场子安全问题的郭老六直接就麻爪了。 娱乐场所，最不喜欢的就是派出所过来检查，毕竟过来玩的客人，没人喜欢被警察盯着看来看去。 如果真的让警察在这里检查出些什么，那就麻烦了，以后这里都会被定成重点关注，时不时的就会过来一趟，要不了多久客人就会流失的差不多了，反正又不是没别的地方玩。 对于郭老六来说，他负责的场子如果出了这档子事情，他的顶头上司董建军能要了他半条命，因为这牵扯到好多人的利益。 乔木开这几家ktv，舞厅，酒吧，就是为了给这些闲人发工资用的，他们几个从来不从娱乐公司这边拿钱，动了这些人的奶酪，那还能有好。 跟过来的民警一交流，听说是有人报警，郭老六直接就上头了，心中暗骂不已。 可一听包厢号，他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拦住了几位民警，对带队的辖区派出所副所长说到。 “张所，您先等会儿。” “郭老六，你是打算拖延我们，让那几个人赶紧走呢是吧？” “不不不，张所，您这帽子扣的有点大，我这细脖子可戴不住，我想说的是，其他包厢我还真不敢说，但那个包厢里的人，他们不可能碰那玩意啊，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意思？”听到郭老六这样说，张所停下脚步，转过头有些疑惑的问到。 “张所，那个包厢是今儿白天在我们酒店餐饮部结婚那对新人开的，他们俩带着朋友在里边玩呢，连酒都没要几瓶，喝的都是饮料，怎么可能……” “今天在这里结婚的？” 张所闻言就是一愣，他身后一个下属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张所，今天这里结婚的就一对，男方是市检察院刘副检的小儿子，他哥是咱们分局经侦的刘队，至于女方……” 他这么一说，张所就想起来了，两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今天这场婚礼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 第637章 玩闹? 下属的话让张所一脸惊诧之色的看向郭老六。 见他看过来，郭老六急忙点点头：“张所，我之所以拦您，就是因为这个，我担心一不小心给您添什么麻烦。” 张副所长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后无奈的叹着气说道：“不管怎样，既然有人报警，指挥中心那边也知道，我都得上去看看。” 他心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丝明悟，报警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就是想给那些人找事儿呢，结果给摊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给刚才介绍情况的那个下属低声吩咐了几句。 报假警那个男的他们包厢一共有七个人，五男两女，此刻都在门外看热闹呢，看到两位警察向这边走来也没在意，直到人家站在他们门口，掏出警官证示意了一下，一个个这才有些错愕的走进了包厢。 “谁刚才给你打的电话？” “去看看也好，省的这里边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等那个男的说什么呢，小刘晃了下自己手中的手机：“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我打的，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第二天中午，陈斌就带着调查结果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除了宋小慧外，屋里其他几个人的手机差不多同时响了起来。 就在正热闹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当大家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后，鬼哭狼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音响里的音乐声。 “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先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咱家孩子你们还不了解么，怎么可能碰那玩意。 省城比秦山的行政级别高一级，省城市局的政治处主任和副局长都是局委员，级别相当，只不过分管工作不同，陈斌这次调动，相当于还给他提了一级，手中实权还不小。 “啊？我的电话？哦哦……” “唉……”宋小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提了，年底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忙炸了，又是公司的事情，又是省里的，整个人都恨不得飞起来。 他的同伴们现在都缩在后边，包括刚才口花花陆敏那个男人，在身着警服的警察面前，敢出头的人没几个，尤其是当大家都知道原因的情况下。 找到目标人物，小刘向身旁跟他一起没进包厢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挂掉电话后俩人向着那边走过去。 他总觉得，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了，咱们明火执仗的做过一场，输赢都认，或者说你在工作上把我比下去，那我绝对退位让贤。 可这抽冷子在背后偷摸来一下来一下的，有时候虽然不伤人，但真的挺膈应人。 小刘和他同事进来后，先是打开大灯扫视了一圈，说实话，这边包厢里折腾的劲，以及里边又是烟味，又是说不上来的什么味道，比刚才那边更像是玩过违禁品的模样。 同时，他也在心底提眼前这个男人默哀了一秒钟，那个包厢里随便一个人，可能都能把这家伙折腾的欲仙欲死吧，这个假警报的可真好。 那边李妈本来也想说什么，看到老伴的眼色后，硬是给忍住了。 “什么？” “呃……”张所没回答小舅子的问题，而是又看向另一个年轻人：“爱军，你跟左明也是同学？” 这个喝酒喝的满脸通红的男人，此刻被小刘问的可一点醉意都没有，嘴巴一动一动的却一点音都没发出来，转过头求助般的看向他的同伴。 这时，有两个人向他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是谁后，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了一声。 其他五个人都向李唐看了过来，把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包厢外，今天一起出警的来了四个，刚才在楼下给张所介绍的那个民警没进包厢，他站外边走廊左右看了看，然后掏出手机，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的，刚才报警中心提供的报警人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 “呃……我……他……我……呵呵，警……警察同志，我……我……我就是闹……闹着玩呢。” 今天好不容易借着好友的婚礼能放松一下，没人会故意抻着在那里装模作样，故作高深。 大家还都有点担心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呢，结果就是个这？ “陈斌，报警那人是哪儿的？” 别说他了，就算是市局领导都不可能抗的住，敢给那家找事儿的，最起码也得是同级别的吧！想想都让他有些肝颤。 所以，现在能用上手机的人，那还是相当有排面的，接打电话的声音可不就得大一点，让别人知道，哥们这里有手机，牛掰！ “嘀铃铃……嘀铃铃……” “李玉昆，他也安排人过去了。” “老三，这会不会是针对你的？” 看了一圈后，俩人直接走到了刚才接电话那个男人面前。 “调查的没问题吧？” 上楼的同时，张所掏出手机编了个信息发出去。 她那些同学、朋友，也一个个都不缺背景不缺能力，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那是有人报假警陷害他们呢。” 见他神情如此怪异，李元从桌上拿起一根烟丢了过去：“老三，咋了你这是？” “表哥，我是小慧。” “定青……” 宋小慧转着头看了下姐姐姐夫们，见他们都还在通电话，应该是孩子打过来的，便没再留意，继续跟丈夫小声说起了话。 周爱军，市局周局的儿子。 “同志，我说了，我们会为你报警的事情保密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不要有什么顾虑。” 见他们几个人都想说话，小刘竖起手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要说明的是，因为你报假警，已经使那边那个包厢里的人受到了困扰，我们现在正有人在那边检查，经过检查，如果没有发现你说的那种行为，人家那些人是可以告你的。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给我们道歉就能过去的事情，同志，你还得向人家那些人道歉，请求人家原谅，如果人家不接受，非要追究你的责任……” “不……不认识。” “呃……表哥你先别忙着去呢，刚才李唐接到了周庆业的电话，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已经给分局下过指示，你现在过去的话……” ktv的保安这时候就起作用了，把大家挡住不让跟在后边围观，也省的等会儿万一说什么话，不远处都是围观的群众，连说都没法说。 …… 一旁其他朋友见状，也都跟着忙不迭的一起道歉，那个男的更是鞠起了躬，看那架势，好像都想跪下了，也就是他站的地方有点窄，跪不下去。 我们现在都在这儿，张所你看是我们都跟你去所里接受检查，还是怎么办？” 小刘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事情就是这样，本来根本就不是报假警这家伙的事儿，结果他为了给朋友出口气，整出来这么一出，现在把自己还给搭进去了。” “不调理对着呢，只要身体健康就行。”另一边的李清伸手拍了下弟妹放在腿上的手。 张所此刻是真想晕倒在这里算求。 听到他这样说，周爱军挑了下眉头，回首将刘定青叫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给张所介绍道：“张所，这是今天的新郎官，叫刘定青，在省检工作，新娘在那儿坐着呢，叫李书彤，在省法上班，其他人我也不给你介绍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嘛，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搞这么一出。” 听到大姑子的话，宋小慧撅了噘嘴：“我就是见他才四十来岁，白头发就都能看到了，心里总感觉不得劲。” 看完茶几，他又扫视了一眼包厢里的人，基本上男女各半，除了一个明显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是一对一对的，最起码从穿衣打扮来看，都是正经人。 刚停下来，周爱军立马又拍了下脑门：“哦对了，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是新娘的妹妹，她还未成年，你们如果要检查她或者对她问话，还得把她父母叫过来才行，她可没喝酒啊，一直喝的都是饮料。” “报警电话是你打的是吧？” 不管是被拘留几天，还是被判刑几年，这个结果都是不可承受之重，这意味着将会被单位开除，也意味着很有可能妻离子散。 然后转过头来说：“老六，带我们上去吧。” “好，等李唐接完电话我跟他说一下。” 说完这句后，周爱军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提高声音说道：“请吧张所，我们一定配合。” 看清是谁叫自己后，他便站在原地没动，把事情交给那两个同学去处理。 “那彤彤她们呢？” 听到宋妈的问题，刚准备喝水的陈斌放下杯子就说道：“姑，那人叫包齐，在电力系统工作，经过这件事情后会不会被开除就说不定了。” “陈斌表哥，说他现在准备去南郊分局看看，他跟周庆业已经沟通过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 话都说这份上了，郭老六也没办法，只能请张所他们几个上去。 “对啊，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我们大学同学和家属，张所，你们这是临检呢，还是怎么着？我看外边人都往我们这边看，不会是……” 姐你看他头上的白头发，这一年越来越多，我让他自己给自己调理一下，他也不。” …… “我知道，我刚才跟周局沟通过，他儿子周爱军跟彤彤她们也在一起呢，有的话他不好说，就是他让我先过去看看，不插手分局对整个事情的调查，只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好做到有的放矢。” “闹着玩？你跟那个包厢里的人认识？” 随着小刘的话，那男的已经一屁股瘫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 情节严重的，会被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会被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现在，你还说你是开玩笑吗？”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这样啊，包齐同志，我现在口头传唤你跟我们到所里做个详细的情况说明。”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带着没？” 作为今天的主家，刘定青起身就准备过去问问情况，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坐在点唱机跟前的人也已经把音乐声关掉了，并且还把包厢内的大灯顺便也压亮了。 到李唐这个年纪，有没有白头发都算正常，好在他没秃头，头发还是十分茂密，要不然可能宋小慧早就跳脚了。 鍏竴.浜屼簩涓涓洓浜鍏叓 “谁知道呢，但愿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吧。”李唐悠悠的叹了口气，他真的挺反感这些下作手段的。 “现在还不好说。”李唐将哥哥刚才丢过来的烟点上后继续说道：“也说不准是不是针对谁来的，李玉昆的女儿女婿也在场，还有市局周庆业的儿子儿媳。 “嗯，经过派出所出警的民警在现场初步调查，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假警。” 小刘耸了耸肩膀。 “都看我干嘛，谁的电话，接啊。” “他一天几乎就不拿电话，都是在虎子、大诚或者其他谁手里，接上电话以后才给他，我家这位大爷，动不动就忘了给手机充电，我给他买了五块电池都不够用的。” 这件事情必须得上报，不管报的是真警假警，这万一要是一场神仙打架的局面，他这个小体格子可遭不住。 现在的手机虽然已经不像九十年代那样那么稀罕，但也绝对不是随便谁都能用得起的。 在座的没人是小白，瞬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看着李唐拿起电话，宋小丽有些好笑的低声问道：“老三咋连自己电话都不认识？” “他这样一是显得成熟，二是也让领导们都看看，才四十五岁的人，为了公事操劳成什么样了都。” “左明？你怎么也在？” “呵呵，太忙了吧估计，一天脑子里要想的事情太多，这点小事就自动忽略了，现在几乎天天都能在咱们省台的新闻里看到他，不是到这里视察，就是到那里检查工作，或者又主持召开了个什么会。” 听到女婿这样说，宋妈就放心了。 都坐不住了，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看那架势，这就准备出门啊。 听陈斌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 “身份证没带，我……我叫包齐，公文包的包，整齐的齐。” “嗯，我挂了先，回头聊。” “报假警？” “妈，没事儿，我让木头也找人去调查这个包齐，还有昨天在场的他那几个朋友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今天刚好是带班领导。 刘定青起身后还没往过走呢，就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叫住了他。 “她们已经没事儿了，估计……” “那你知道不知道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中的规定，情节较轻的，会被处以五日以下拘留或罚款，情节较重的，会被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罚款。 要说明枪暗箭，在企业工作了一辈子的李爸知道，别看他的级别不低，但真要说见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十个他加起来现在都比不过自己的小儿子，更别提亲家了。 报假警这家伙已经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一个同伴，也是刚才劝他们不要过去的那个男的开口了。 “呃……应该没问题。” 刚合上手机，宋小慧就注意到丈夫正好奇的看着她。 “大哥，那是你的电话，没看那上边你儿子贴的你俩的大头照嘛。” 他的同伴也都愣住了，大家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说话间，那边的李唐已经神色有些古怪的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三个八包厢内，一帮人正在鬼哭狼嗥，嘻嘻哈哈，至于唱歌是否跑调那都不是事儿，都是一帮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平日里因为所从事的职业非常严肃，只能是压抑着天性。 很快，电话铃声就从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口响了起来，站在外边看热闹的男人连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喂的一声还贼大。 这男人如此模样，让小刘已经可以肯定，刚才报的绝对是假警，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现在还不知道。 坐在沙发上的宋小慧十分无语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不认识你跟谁闹着玩呢？” 那天还让公司联系买四架直升机，说是给省厅和市局各捐献一架，公司留两架，有什么紧急的事儿需要去其他地市可以直接坐直升机，速度快。 “那没招，谁让你摊上了这么个男人。” 要么说有时候你就分不清，那些看着好像喝醉了的人到底喝醉没。 一边说着，他伸手拉了下瘫坐在沙发上的朋友，示意他赶紧道歉。 随着李唐的话，李元他们几个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听到说是报假警陷害，都惊讶的很。 所以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其他因素还不一定，电话就是周庆业打过来的，他跟我说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 即便加上小灵通，两样一起在全国的用户也没破亿，也就是说，平均十几个人里面，才有一个人用手机或者小灵通。 “真……真的只是开玩笑呢。” “就……就是闲……闲的没事儿。” …… “警察同志，我这个朋友就是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瞎闹呢，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我们承认错误，并且坚决改正错误。” 张所回头看了眼外边走廊，重新转回头后放低了声音说道：“刚才指挥中心接到报警，说是你们这个包厢有人玩违禁品，我今天值班，就带队过来了。” 紧跟着他又把脑袋凑到张所的耳边轻声说道：“这里还有两个人跟我们不是同学，不过……是玉昆领导的小女儿和女婿，跟新娘是闺蜜。” 郭老六这个举动，让张所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呃……” 一扎啤酒，小瓶的，三十多个人还没喝完，两瓶红酒，貌似都没打开，饮料瓶子倒是摆放了不少，包厢里好像还没人吸烟，反正他是连一丝正常的烟味都没闻到，更别说什么那些违禁品稀奇古怪的味道了。 随着大灯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张所先是看了眼包厢内的茶几上摆放着的东西，这一看，他心就先凉了半截。 别说，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看向他，尤其是正在跟他通话的民警小刘。 “怎么了同志？怎么不说话？发现有人正在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及时报警，这是正确的做法，我和我同事过来也只是找你做个笔录，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的，没看刚才我都是说让你们接受检查么。” 李元家，六个人正在客厅聊着呢，茶几上一个黑色的摩托罗拉掌中宝手机响了起来。 “客气什么，彤彤也是我外甥女好不好，好歹也管我叫舅舅呢。” “新郎新娘都是我大学同学，我为什么不能在？倒是你，姐夫，你过来这是要干嘛？” 紧跟着，她的手机也来电话了。 “小慧，我给李主任打电话显示占线，只能打给你了，我刚知道彤彤她们那事情，现在准备去南郊分局看看。” 小刘偏过头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笔记本和笔的同事，然后开口问道：“同志，你是怎么发现刚才那个包厢里的人玩违禁品的？” “那行，麻烦你了表哥。” “书彤和定青带着他们那些同学、朋友跑秦岭广场ktv玩去了，结果……被人报警称他们在包厢里玩违禁品。” ！！！ 电话是陈斌打来的，去年九月份出了那么档子事情后，国庆节李唐给宋陈两家开完会没多久，就把他先从秦山市局调到了省城市局担任政治处主任。 怎么说呢，企业里虽然有时也会有些龌龌龊龊，但要论起手段来，跟地方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既然现在小儿子已经上心了，那他这个当爹的看着就行，别发表什么意见，万一误导儿子的判断呢。 第638章 陈年旧案 经过乔木派人暗地里调查了几天，最后得出的结论依然跟分局那边一样，他的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其他的迹象，那些人不像是有人指使的模样。 这才让李唐放下心来。 不是他非得查出来什么事儿才肯作罢，而是有的时候，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得不小心了再小心。 不止是他和李玉昆这般，就连市局的周庆业，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 元月八号星期一，中午，乔木跟李唐一起在秦药的餐厅边吃边聊着。 听到这里，李唐开口就打断了乔木的话。 “他这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在老美加利福尼亚，他老婆生病在那边治疗，医院叫什么……奥什么维尔来着，他在那边陪着，我没让蒋老板打电话问，我担心那家伙害怕惹火上身，死活不说，然后再躲起来不见我们，那就麻烦了。 听完杜成栋的话，李唐没说什么，只是往椅背上一靠闭目沉思了起来。 中午饭时，距离公司不远的那家牛肉面馆，李唐和柳小强二人一人一个板凳，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饭碗放在板凳上，一手蒜，一手筷子，吃一口面咬一块蒜，好不惬意。 找贺德汉的那个人他不认识，但听口音是咱们这边人。” “客气什么，不出意外，你分管的主要工作会是工业，虽然那边没有像咱们秦药以及秦汽这样的大企业，但工业发展的很均衡，想干出成绩还是比较容易的。 “知道” 刚开始他不愿意说，只说是蒋老板记错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从他的反应能看出来，这家伙确实知道点东西。 蒋老板见状忙把自己的烟递了过去，李唐笑着摆摆手，拿出自己的烟示意了一下。 那位蒋老板在旁边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算是有钱的了，可跟这些人一比，自己那点钱算个屁。 对于即将赴任的工作岗位，柳小强心中充满了忐忑，他几乎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二十年前的乡镇长，完全不能作数。 这件案子一直都没找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他心中难以拔去的一根刺。 “回头过去后，碰到什么看不懂的，或者有什么疑问，可以找监委主任范海文私下里聊聊，我跟他已经沟通过了，他是老王主任提拔上来的。” “怎么没有，我一说你就清楚了。”埋头吃饭的乔木头也没抬翻着眼睛看向对面的李唐。 第二天，也就是元月九号，乔木他们离开时他没能去机场送行，因为今天上边的组织部门要过来宣布任命。 “等会儿” 大会只开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会议结束后，下面的人都没动，等待着台上的领导们离开后再走。 而且这背后如果还有其他隐情，那更麻烦。 他们回来是包机，直接飞到的省城。 大家曾经在一起并肩奋战了十几年，互相非常了解，杨建昌可能还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毕竟他在矿业公司当了七年的一把手，现在又杀回来当副班长，肯定要适应一段时间。 回来后的几人，顾不得休息，就打电话将李唐叫到了茶馆。 上午十点，集团大会议室，召开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及职工代表大会。 “就按你说的来吧，但是……不管怎样，安全为主，蒋老板那个朋友如果不配合，你们就先回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当时江叔还没退，一口就把我回绝了，前两年我又私下里分别问过亮子他们哥仨，他们也依然没那个想法，说是挺喜欢现在这种生活的，既然这样我就再没说过什么。” 看到进来了两个大老爷们，朱国英有些诧异，她这个店是专营女装，就算有男人来也是陪着对象一起，很少见到两个男人进来的，但诧异归诧异，她还是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对，万广池很肯定，那个人说话的口音就是咱们这边的，为此，木头还专门说秦山话和省城话让他分辨，这个他就分不出来了。” “我十二月去沪市你知道么。” 但其实问题也不大，因为李唐放权是真放，不是嘴上说说那种。 “这个人，万广池说他一共见过两次，第一次就是饭店的匆匆一瞥，他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这个人眉心这里有颗痦子，还不小，十分显眼。 “吃坏啥啊，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喝了一肚子冷饮料，不难受才怪呢。” 七年多过去了，当这件事情再度被提起，他的心中难免会泛起一丝涟漪。 “呃……那你继续说。” 跟李唐拥抱完后，柳小强转身绕过桌子面对台下，望着台下的人几秒钟后，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应该的，应该的。” …… 现在一来就是如此高职，他真的有点担心自己干不好，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找李唐请教相关经验，这边也是不吝赐教。 听到李唐这样说，杨建昌沉默了一下才笑着说道：“董事长，谢谢你让我再度回来，我会努力做好过渡期的副班长。” 随即，会议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刚吃了一口面的柳小强闻言微微一怔，缓缓的点了下头：“谢谢！” 见他死活不说，木头就开始给他加码，从十万美金，一直加到七十万，并且威胁他如果还不说，就准备拿着七十万出去找人来让他说，这才让万广池害怕了，说出了他知道的情况。 “真是狗大户！” “成栋，你给老三先讲一下咱们得到的信息，我去上个厕所，肚子有点不舒服。” “没错” 我们过去的也算巧，医院给他老婆安排的手术刚好就是那两天，他想躲我们都没法躲。 ……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得到的情况吧。”杜成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包烟，给蒋老板发了一根，又给自己点上一根，没给李唐发，因为他知道那家伙不抽外烟。 秦山人和省城人，包括阳市、宝市，说的虽然都是关中方言，但口音还是有点不一样，当地人能听出来，外地人就没法辨别了。 “你好蒋老板，辛苦了。” 鍏竴.浜屼簩涓涓笁涓涔 尤其是通过这次的任命，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李唐意图的贯彻。 但再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只能是找他这个朋友问才行。” 听到这里李唐听懂了，这哪里是什么忘了说，这明明就是先斩后奏，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你抽你的蒋老板，我不抽外烟。” 朱国英当年在沪市被羁押了两年多后，最终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只被判了三年。 “江叔早就退休了，现在就是亮子跟他哥和他弟在，早十年我就问过他们，要不要开饭馆，如果想开，我给他们投资，赚了是他们的，赔了算我的。 所以，我已经和成栋还有我两个战友，再加上蒋老板，我们五个人办好了去老美的手续，明天的飞机，打算直接过去找那人。” 等判决下来，她剩余的刑期就只剩不到半年了，也没往监狱转，就在看守所坐完了剩下这半年。 这次的任免谈不上石破天惊，但也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尤其是杨建昌再度杀回来。 “他第二次见到那个人，那个人正和朱国英在一起，两个人举止亲密，一看就是那种有一腿的。” “你该不会是想联系你们公司的合作伙伴吧？” 柳系的干部谈不上有多沮丧，曾经的杨系人马也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因为说穿了，他们其实都是李系的。 聪明人自然能看出来这次任命背后的真实意图，可以说四、五年之后才是关键。 听他这样一说，李唐也明白自己确实是想简单了，在国外，尤其是老美那边，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他过去之所以带杜成栋，是因为成栋可以无障碍的跟老外用英语沟通。 见状，李唐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 七年前他就是在这里被训了一顿后送走的，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 “建昌，你这话可说错了，在我这里，没有过渡期，我请你回来，也不是来打酱油的。 那边杜成栋点上烟之后接着说道：“我们到加州以后，在奥罗维尔医院很快就见到了万广池，也就是蒋老板那个朋友。 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柳小强已经被他推进了即将赴任的省分班子里，等过两天任命消息传回来，这些人才会更吃惊。 一个星期后，也就是元月十五号星期一，距离零一年春节还有八天的时候，交接工作已经完毕的柳小强离开秦省，远赴他省上任，秦药集团自此正式进入李、杨配时代。 能跟他说，还是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有一次他们俩在一起喝酒，那家伙喝多了给说秃噜嘴了，蒋老板才知道。 二人没有握手，互相看着彼此，微微一笑，同时伸出手拥抱着对方，这一别，山高水远。 “你心里有谱就行，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及时跟我说。” “嗐，这不是担心你不让去么。” 台上众人站起来后，柳小强先是跟上边过来的人和省里的桂副主任分别握了下手，然后就直接走到了李唐身前。 幕后指使者很有可能是本地人，甚至就是省城或者秦山人，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我的想法是我们速去速回，那些华人帮派……还是别打交道的好。” 见乔木又提起这件事情，李唐微微一怔，随即便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筷子坐直了身体。 看着往厕所快步走去的乔木，李唐转过头问道：“成栋，木头没事儿吧？吃坏肚子啦？” 见他半天没说话，乔木微微一笑：“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肉麻的话啊。” 这咋找？其他信息根本没用，至于眉心有痦子，这倒是个不错的辨认条件，可问题是，就不说讲关中话的其他地市了，光省城就有八百万常住人口，想从这么多人里找到一个那样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明白，跟你，我可不会藏着掖着。” …… 吃了一口菜，乔木转头看了眼厨房那边。 你刚过去，尽量不要站队，多看多干少说话，少发表意见，可一旦说什么，不说一锤定音，这个你现在还做不到，但也一定要有力度，让其他人不能忽视你的意见。” “老三，江家父子四人跟了你二十年，没打算自己出去单干啊，他们做饭这水平，开个饭馆能挣到的肯定更多。” “老三我跟你说，为了得到这个消息，花了我五百万，你回头要给我报销啊。” “废话，说重点。” “不用不用，李……李董您好，久仰大名。” 去年，二人刚有了个孩子，婆婆帮她带着，她老公上班工作，她依然在经营着女装店。 “我在那边认识一哥们，也是干工程的，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上次我过去他招呼我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他有一朋友知道一点关于你的秘密……” 他这个朋友当初也被警方调查过，没发现什么问题，但蒋老板告诉我，其实他这个朋友知道一点事情，只不过嫌麻烦，尤其是牵扯到你这个级别的，害怕把自己给陷进去，就什么都没说。 去老美，不比在国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可乔木和杜成栋俩人为了他的事，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就先把手续办好，临行前才知会一声，唉……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杨建昌没说什么，只是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吧嗒” 会不会查到某些人的头上去？这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董建军等人赶到的这家店的时候，店里除了朱国英之外，还有一个店员正在给两位女顾客介绍衣服。 “老三，差点忘了一件事儿。” “怎么？不认识了吗？” “第二次在哪里见到的？” 他能知道那个人找贺德汉杀人，其实也很巧合，是他有一次在饭店吃饭，他路过一个包厢无意中听到的，见里边是贺德汉，他站在门口偷听了两句，就离开了。 “对了，那个蒋老板为什么愿意这么配合，还同意跟你一起去老美，你许他什么了？” 刚才下飞机在机场，木头又联系了一下，带人去朱国英老家找人的董建军说，他们已经打听到具体地址了，正往那边赶呢，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晚应该就能有消息传回来了。”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干部现在已然变成了两鬓斑白的大叔，即将走向新的工作岗位继续发光发热。 与此同时，带人赶到朱国英老家的董建军四人，已经开车来到了他们打听出来的地方。 “我知道，放心吧，在别人那里，我肯定不会乱来的，带上我战友，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好配合。” 同一天，远赴老美找人的乔木和杜成栋归来，并且带回来了好消息。 年龄，现在的话大概就是四五十岁的模样，个头有个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不胖不瘦。” “哦” 嗯？不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 乔木他们公司因为资金充沛，根本不压工程款，都是按照工程进度支付，货款也一样，及时支付，想跟他们合作的公司非常多，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 不管能不能从朱国英嘴里得到那个人更多的线索，即便是找到了那个人，如果交给警方，最终也还是没办法结案，因为没证据，除了万广池的证言，其余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相信那个人只要不傻，他就不可能自己承认。 李唐也乐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你把航班号给我，我联系人给你们送辆车，再送些家伙事儿过去。” “具体的我现在也还不清楚，据我认识的那个蒋老板说，他的一个朋友，跟那个自杀的贺德汉，以前做过生意，是那种正规合法的生意。 又是朱国英，这个女人还成关键了。 不过，麻烦归麻烦，该查的也必须查清楚，提心吊胆这么多年的罪，不可能白受了。 回去后先是花钱给自己重新弄了个身份，改名叫朱晓玲，然后就留在城里做起了女装的生意，找了个老实人嫁了。 “七年前那起无头案，随着那个人自杀，很多秘密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出来后，她没敢继续留在沪市，带着自己当年藏起来的十万块钱，跑回了老家。 蒋老板又连忙打着打火机先帮李唐点上，然后才给自己再点上。 乔木再度转头看了眼厨房方向，一脸赞赏的点点头，又转回头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嘴里的饭咽下去。 “我联系他们干什么，我可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些人手中，我是让港岛的宋家帮着联系一下，他们跟加州那边的华人帮派一直都有来往。” 看着这间七年多来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的办公室，再看看比七年前变的更加成熟的李唐，杨建昌笑了笑。 “没问题，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打五千万，你把蒋老板的辛苦费也一付。” “还不藏着掖着，手续都办好了，明天就要出发了才告诉我。” “老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在沪市的合作伙伴，蒋学军蒋老板，学军，他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没等李唐说什么，杜成栋就接着说道：“当时掌握这个消息后，我们就已经安排人去找这个女人了。 怎么说呢，创业难，守成更难，咱们公司现在已经脱离了第一阶段的创业期，步入第二阶段的守成期，公司营收增长已经碰到了瓶颈。 见李唐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乔木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欢迎光临，请问您二位……” “咱们这边人？”李唐一听就懵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依然没有起身的柳小强眼中，滴落在地板上。 “这完全没问题，他公司盖的楼，工程质量什么的还是有保证的。” 万广池早就知道贺德汉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但一直都没捅破，因为贺德汉为人豪爽，两个人做生意，万广池占了不少便宜。 再想像之前那些年一年几百亿几百亿的增加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带领公司健康有序的发展下去，是你需要考虑的重点，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公司的大小事务，你做主，我无条件支持。” 大会上，首先就是上边组织部门过来的人宣读了任免文件，免去柳小强同志秦山药业集团总经理职务另有任命，任命杨建昌同志为集团总经理。 蒋老板说那两口子都有老美的绿卡，这要是真的不回来了，想找可不容易。 “知道关于我的秘密？你认识的一个沪市本地搞工程的？他的朋友？” 已经被判刑的四个枪手，包括自杀的贺德汉，还包括那个因为举报有功，最后被少判了些的朱国英，每个人的样貌、名字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那个建筑公司资质了什么的都没问题吧？” “还能是什么，这次我们公司在沪市又拿了一块地，准备盖第二座秦岭广场，他想接工程而已。” “这样啊！”乔木听后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还是算了，我们过去主要是想把事情问清，又没想把他怎么着，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带着家伙事，万一出点什么问题也不好解决。 “怎么可能，你这间办公室除了多了一台电脑外，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我说董事长，公司不至于穷的连沙发都买不起了吧？你自己看看这沙发扶手磨成什么样了都。” “哈哈，没舍得换，我这人念旧，同时我也担心变化如果太大，会让很多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看着发小笑呵呵的神情，李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也用不着再说什么，大家心里懂就行。 一进来董建军就扫了一眼店内的情况，看到还有外人，他也没大声说话，没等朱国英说完，他就低声打断了她的话。 “朱国英是吧，我们是从秦省过来的，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看是在店里说还是到外边说。” 第639章 原委 董建军的话让朱国英直接就白了脸。 有心想说自己不叫朱国英，但董建军脸上笃定的神色，让她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回头看了眼店员，借着这功夫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小红，我在外面跟朋友说两句话。” “好的玲姐，你把外套穿上，外边冷。” “我知道了。” 闻言，宋小慧又拿起了那张纸。 如果段落错误请您稍后用主流浏览器访问（chrome,safari,edge...）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记录着一个名字，郭磊，下面还有一个地址，秦省省城南郊区电子二路＊＊号。 “日记本在哪儿？” 没招，什么具体信息都没有，只能是慢慢翻了。 “谢谢大哥。”见董建军同意，朱国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着满满一箱子不下二十本硬皮笔记本，董建军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这踏酿的得翻到什么时候去。 也有写关于客人的，不过都是吐槽居多，像什么这个不洗澡的，那个身上味道难闻的，还有写什么想不打伞的，也有记今天挣了多少钱的。 看着董建军抬手比画的眉心，朱国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九零年才刚刚十八岁就到了沪市，被人骗进了那一行，一直到九三年被抓，干了将近四年，遇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当然是见一个人，对了，我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沪市的贺先生，让我代他向你问声好。” 又往后翻了一页，朱国英把日记本递了过来，十分肯定的说到，一边说着，手还指着本子上。 还真就是日记，那时候这女人年龄也不大，记录的更多的是什么她的心情跟今天的下雨的天气一样不好啦，什么今天又吃到好吃的啦。 “没错，就是那件事儿。当时随着派那四个人过来的人自杀，他们又牵扯到贩卖信息中，这件案子最终被移交给了沪市的相关部门，我那个案子似乎成了一件无头案。 “好，咱们看电视。” “害怕家里担心么，你回头可别说漏嘴啊，让他们自己跟家里说。” “原来木头和成栋这次去老美是为了这件事情去的啊，那他们还骗家里说是公司的事儿。” 董建军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在这里等和在那边坐车里等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坐车里不舒服，但也无所谓了，这个女人愿意好好配合，他也不想搞的太僵。 这位兄弟还没念完呢，对面的朱国英已经一把把日记本抢了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 “脸上有痦子？不知道谁家的放假才来？跟你一般大？” 年龄相差不大，郭磊是五九年的，比他小四岁，面相有点显老，看上去像已经五十岁的人了。 “你们准备带我去哪儿？” 趁着朱国英翻看的空挡，他也拿出一本随手翻开看了看。 刚才一直说的都是普通话，他干脆换成了关中口音，让朱国英再仔细想想。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磨了，这件事儿非常重要，必须办好。” “你是说，那次木头提前发现，带着警察在公司招待所抓住的那四个人？” “嗯，侧面打听，千万不要正面接触。” “妈，我跟您打听个人，您看看还有印象没。” 坐到一辆黑色商务车上后，郭磊一脸惊恐的看着车上的四名壮汉。 “我记得以前咱们家还在秦山行署家属院住的时候，好像是每到放寒暑假，院子里就会有一个脸上不知道哪里长了颗痦子的男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过来，在咱们院子谁家住一假期，等开学后又没影了，不知道您还有印象没？哦，跟我年龄差不多大。” “大哥，我真的……” 让董建军二人在客厅沙发坐下后，她一个人走进卧室，没几分钟就抱了一个不大的纸箱子走了出来。 “唰” 见她半天没吱声，董建军也不催，从身旁兄弟哪里要了一根烟点上，耐心的等待着。 “老公，还没忙完吗？陪我看电视。” 为什么要过来找朱国英打听这个人的信息，董建军也不清楚，但老板能跨过勇哥，从老美直接打电话给自己布置这个任务，这说明要打听的这个人非常重要，这件事儿怎么也得办漂亮了。 “叫什么？” 见董建军眼一瞪，朱国英又连忙说道：“大哥你先别急，我以前习惯写日记，经常都会把碰到的一些特殊客人记到日记本上，说不定……说不定就有你打听的这个人的信息。” 唉…… “可以，咱们走。” 宋爸宋妈和李爸李妈四位老人，现在都在李元那个别墅住着，帮书远照看孩子，日子过的且舒服呢。 前几年她买的时候才花了四千多块钱，房改后，她又补交了一部分钱，把房产证还办下来了。 “老宋，你有印象没？”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他？”董建军抬起眼睛看向朱国英问到。 基本上一天写一篇，偶尔也有一天写好几篇的，日子都记得很清楚。 听到她的要求，董建军便用关中话将那个男人的外观又描述了一遍。 “慧慧呀……” “咦？” 也不过去了多久，帮着一起翻看日记的那位兄弟好像发现了什么。 …… 如果真像宋爸说的这样，那这下就全部解释通了。 嗯？ 听到妻子的话，李唐精神就是一震。 “朱……我叫你朱晓玲吧，你老公叫肖河，在你们天阳市审计局工作，你们家在审计局家属院，二号楼二单元四楼东户，你们有个儿子刚满一岁，叫……” 见朱国英这么配合，董建军招呼着跟他一起进来的兄弟，先一步退出了店外。 “好啦，不看啦，木头已经派人去他老家调查更详细的资料去了，到时候再说吧。” 宋爸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我真不知道。” “你记一下，电子二路＊＊号，叫郭磊，男的，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最主要的特征是眉心有颗痦子。”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出现在了朱国英在电力局家属院的那套房子里。 宋小慧拗住身体没动：“老公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大哥，你能不能再说几句。” “郭磊，你老婆叫陈玉娟，你儿子叫郭晓明，你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曾经跟东岛派过来的人有很亲密的关系，就跟我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董建军没再说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我想起来了，就是他，我认识的秦省人，只有他一个。” 电话那头的宋妈又嘀咕了一遍。 “不，我大老远天寒地冻的从秦省跑过来，不是来听你告诉我你想不起来的，你必须想起来，一天想不起来我们就一天不会走。 他也没让大家多猜，就继续说道：“我如果没想错的话，你说的这个郭磊，他应该是赵家的那个义子，三子，你派人去他老家调查了，如果能问到他老家村子里一些老人的话，应该就有人能知道。” 她也格外珍惜现在的平淡日子，更别提还有个儿子。 “呼……”朱国英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大哥你稍等，我进去跟店员说一声。” 当天下午，刚下班的郭磊，从单位大门一走出来，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揽住了肩膀，就在他正想问什么的时候，从那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他立马就闭上嘴，跟一旁同事打了个招呼，让帮忙给家里带句话，然后就乖乖的跟着上了一辆车。 看到丈夫看得东西还有照片，宋小慧有些好奇的往书桌跟前走了几步，探着脑袋看了眼。 越听，朱国英的脸越白，急忙叫住了董建军，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七年前？”宋小慧听的微微一顿，还是很快就想起来是哪件事情。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宋妈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再最后说一遍，这件事情对我们非常重要，如果找不到这个人，或者说我们找到了但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我肯定还会再来找你的，你如果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一再被我们打扰，就好好的配合我们。” 他们夫妻二人的约定，每天晚上孩子睡觉后，最多只能忙公事一个小时，就要一起聊天或者看电视，享受二人世界。 为了保证郭家母子不受欺负，他就收了郭磊为义子，即便后来他们家搬到了地区，两家也一直来往着，郭磊每到放假就会被接过来，在赵家居住，跟赵一鸣一起玩。 “你想听啥，你想听啥我就给你说啥。” “我确定。” “你听我的口音，他说话就是这个口音，你一直在沪市，遇到这种口音的客人应该不多。” 我擦！ “停！” 先是赵一鸣，紧跟着就是赵德长和他老婆，过了几年又是那个给杀手提供便利的，赵德长哥哥的儿子赵义军，现在又出来一个赵德长的义子。 她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是……是的，就在那里。” “慧慧，你问这个干嘛？”听完老伴的转述，宋爸凑到电话跟前好奇的问到。 别说，他这一换口音还真有效果，朱国英听到后明显愣住了。 对了老公，这人是谁啊？你查他的资料干嘛？” “喂，立洪，是我，我给你个地址，你现在马上开车过去给我打听个人。” 一一四.四一.八二.八三 看着她转身进了店里，旁边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那个问道：“董哥，她日记本上如果没有怎么办？” “爸，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将纸箱放在茶几上，她指着说道：“这里装的就是我那些年记的日记。” 既然你们都舍得死，那我就更舍得埋了。 “你见过他？” 李唐走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就将她往书房外拉。 可问题就是，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我。” 随即，李唐就把乔木从哪里知道的，又跑去老美帮着找人打听情况，还派人去找朱国英，给自己老婆从头到尾详细的讲了一遍。 赵德长老家也是郭磊家这个村子的，打小跟郭磊的父亲就是好朋友，赵家那时候穷，如果没有郭家接济，都能饿死一两个。 七七年高考考上西军电，这时赵家出事，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就隐忍了下来，伺机报复。 一句沪市的贺先生，吓得郭磊差点没滑到椅子下面去。 …… …… “你说。” 反正看得咱们董哥是一阵眼晕。 “电力局家属院？” 当年他跟宋小慧订婚，改变了好多人的命运，尤其是那个赵家。 “就是……” “你不认识他是正常的。” “大哥你随便说。” 董建军也不想逼的太紧，他过来是要问到实质性内容的，而不是跑来耍勇斗狠的。 许久之后，在叮嘱了四位老人赶紧休息之后，李唐挂断了电话，什么都没说，直接伸手将妻子搂进了怀里。 “你……你们想……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别说，还真就差点让他得逞了。 …… 做没做过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打破了郭磊曾经在心里建设起来的防线。 听到老丈人询问，李唐干脆就接过话，将事情又讲了一遍，这下好啦，电话那头李爸李妈听到后也凑过来了。 说着，她放下那张纸又再度看向照片：“不过看照片我确实感觉有点眼熟，你别着急，让我想想啊。 端详着这个人的照片，他死活想不起来见过这个人。 “等等等等……” 乔木那边已经派人去郭磊的老家，调查更加详细的资料去了，不是不想在省城这边查，这家伙就职的研究所也是一家涉密单位，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万一要是走漏风声，引起有关部门注意可就麻烦了。 点了下头后，宋小慧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张照片上，可看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李唐笑着将手中记录郭磊资料的那张纸和照片，放到了书桌上，然后站了起来。 “好，你爽快，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想问的是你曾经的一个客人，叫什么不知道，年龄的话，当初应该就是三十多四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最关键的是，他眉心这里有颗痦子，是秦省人。” 这套房子，可是连她老公都不知道呢。 宋小慧已经将照片拿到了手中，皱着眉头端详了一番后缓缓的摇摇头：“感觉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应该说就是感觉这颗痦子我好像见过谁也是长在这里，怎么了老公，他是谁啊？” “大哥，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 电话那头的宋爸沉默一会儿，说出了一句让大家都瞪大眼睛的话。 她近乎哀求的说到。 “走吧，我们开车过来的，现在就过去取。” 他还说……还说要娶我，所以我才偷偷的记下了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本来还想着……想着偷偷过去找他，可后来……他的眉心这里就有一颗痦子。” “看到我记的日记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贺德汉让我去的，当时我连着跟他在一起待了十来天，是当时除了贺德汉之外，跟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个男人。 见董建军挂了电话，朱国英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回店里去，等会儿我婆婆要带着孩子过去，我还要给孩子喂奶呢。” 见他没动，刚才下车叫他的那个壮汉微微一笑：“郭磊，考虑清楚啊，要么自己拉开车门下去，要么我们就开车啊。”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经做过什么。” “董哥，你看这个，她写的说今天碰到一个客人说话真好玩，不说我，说鹅……” “妈，没打扰您休息吧。” 说着，她打开了箱子。 这里有很多她以前的东西，算是她的秘密据点吧，也是她心灵的港湾。 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找死，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轴的要死。 这次李唐没有回避妻子的问题，他稍微沉默了一下就说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七年前找人想杀我的那个人，但我根本不认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想要杀我。” 他没想什么先下手为强，只是决定要防范于未然。 可能那边也把免提压开了，宋爸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依然还是董建军带着那个兄弟上来的，这里的房子是八十年代盖的，面积不大，也就五十来平方，但被朱国英收拾的非常干净、温馨。 “没有，我们也是刚准备休息，怎么啦慧慧。” 没两分钟，穿上羽绒服的朱国英就从店里走了出来。 他都开始反思自己会不会也被别人这样在日记里吐槽，想的他心里一阵恶寒。 郭磊的父亲在郭磊就要出生的时候，因为意外身故，赵德长当时已经是合县的一个小部门领导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要说俩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那可能就是老家都是秦山的吧。 不过他算是秦山城区的，而这个郭磊的老家是秦山下面一个县的。 “我……我什么……什么都没做啊。” 翌日，元月十六日星期二，距离春节还有七天，中午的时候，赶赴秦山合县的人就传回来消息，证实了郭磊确实是赵德长义子的事情。 李唐没回答妻子的问题，而是指着桌上那张纸说道：“那是他的大概资料，你先看一看。” “根据已经查到的信息看，应该就是他，当年派那四个人过来的贺德汉是以盗卖信息为主的，这个郭磊在电子研究所工作，能跟他联系上，应该是这个郭磊工作中接触到的东西有他需要的。 “朱晓玲，你确定吗？” 当天晚上，郭磊的大概资料就出现在了李唐的书房，看着这份小半天工夫就调查出来的信息，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现在让她猛然间去想一个人，真有点难为她。 “什么我有印象没？” …… 电子二路？ “郭磊，电子研究所，西军电毕业，跟我还是一级的，五九年的人，籍贯在秦山合县，妻子是……看资料的话我确实不认识，不过……” “在……在我自己那套房子里。” 这次朱国英想的时间更长了。 董建军威胁的话语让朱国英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她之所以要换一个身份生活，就是想远离过去。 这一瞬间，李唐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打算等这次事了之后让人好好查查赵家是否还有什么人，看看剩下的这些人还有没有可能，又因为一点什么理由跳出来要帮忙报仇的。 “既然你觉得你没做，那就可以走了，车门就在你身后，拉开它你就可以离开，我们绝对不阻拦。” 老宋同志此言一处，大家都听明白了，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去年年底，乔木在沪市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为了能拿到他们新项目的合同……” 说着，她便将照片放在桌子上，然后压开旁边电话的免提就拨了出去。 朱国英有些惊恐的看着董建军，她没想都这人竟然已经把她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了。 “你看什么呢，怎么还有……咦，这是谁的照片？我怎么感觉面熟熟的？” “好” “三子，能确定就是这个人吗？” 直到他把烟抽完，朱国英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大哥，我倒是真想起来有一个跟你说话口音挺像的人，但我也不敢肯定，他眉心到底有没有痦子，时间真的太长了。” 就在李唐正思索的时候，书房门被推开，宋小慧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速度放快，我等你电话。” 随着宋爸的话，李唐的眼前闪过了一把斧头，紧跟着又闪过了那个被杨光击毙在自己眼前的中年男人。 我相信，你也不想让你家人知道你的过往吧？”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彻底安全了的时候，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彻底失去了判断能力。 第640章 前赴后继 一路上，刚才叫他上车的那个壮汉，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不停地说话打扰着。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下车后郭磊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没走多远，准确的说，这里距离他们研究所家属院，直线也不过才二百来米的样子，就在他们家属院后边的一处工地。 只不过想从这里走回去，得绕一大圈，最少也有一两公里。 下车后，他被带到了还没盖好的楼里，沿着楼梯上到二楼，终于才算是见到了正主。 这个项目已经停工了，开发商是一家村办企业，地是村集体的，承建方是秦岭建工，盖的是一栋临街的五层商铺。 李唐走上前就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揉了几下。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小泽，我是乔木，你现在没事儿吧？” 听到楼梯那里传来了上楼的动静，两个人转头一看，发现是正主带到了，这才拍拍手站起身。 这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 “你小子这次发达了嘿。”赵牧阳笑着抬手拍了一下沈源的胸口。 乔木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椅子：“郭磊，坐吧，咱们聊聊。” 不是每个车间主任都能走到厂长的位置上，可想当上厂长，没当过车间主任不行。 “你们不是警察，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来找我。” 看他不似作伪的神情，赵牧阳虽然还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念到这里，乔木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郭磊，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样，后边还有不少呢，想不想继续听下去，哦，忘了告诉你，还记录了点关于那份资料的一些内容，你可能都忘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温故而知新。” “怎么了牧阳？” 今天是打算诈出这家伙的话呢，可没打算搞死他，这要是真的出点啥问题，可不好收场啊。 …… “呵呵，我也希望能被哪位领导看上，借你吉言啊。” “到楼梯间再说。” 跟秦岭建工倒是没啥关系，就是工程还欠他们钱着呢，也不多，就七八十万，于是公司就把这个地方给占起来了，啥前把钱结清了再说。 这下他也不敢乱玩了，连忙从丁勇手中要过手机拨了出去。 “你看得这是什么啊？” 也仔细调查了，但因为目标太多，很多事情随着当事人的死亡，再无其他线索，调查了一年多没有任何新线索后，只能是将这个案子无奈的挂了起来。 “手机手机” 上午十点，技术部三组大办公室，沈源刚把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处理完，就听到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距离大门最近的人说了声请进，门被推开后，出现在门口的人是人事部的一位职员赵牧阳。 他把电话打给了关小泽，以前孙红卫还在二院的时候，他有需要都是叫孙红卫过来。 这次找上门也是没办法了，如果真的被分到九厂去，确实太不方便。 “不重要我也不会过来了。” “贺德汉，认识吧。” …… 一边说着，乔木伸手从丁勇那里接过来一个硬皮笔记本，向着郭磊扬了下。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都做过什么。郭磊，我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嗯，我的老杨同志啊，我才刚回来你就过来，真是一口气都不打算让我喘啊！” 白耀华和宋小慧是大学同班同学，研究生时也是同一个导师。 …… 一个秘密憋在心里这么多年，没有地方诉说，想也很难受，说出来，轻松轻松吧。” “认……认识……”郭磊的嗓子变的有些沙哑，有些艰难的点头承认到。 一，我们送你去公安局，你去投案自首，老老实实的把你和贺德汉之间发生过的交易跟公安讲清楚，然后该判几年判几年。 听到这个名字，郭磊的脸色就是一变，神情间也紧张了不少。 其实公司对这方面也有考虑，毕竟工作和家庭都重要。 朱小英就是朱国英，她们出来上班，用的都是艺名。 “嘿，你可真成！” 好在呼吸、脉搏还都正常，让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坐起身，伸手揉了两下煤球的脑袋，然后打开小夜灯，关掉台灯，这才离开了三月的卧室。 至于他要求的想回家跟老婆孩子做个告别，还是免了吧，将来警方肯定会给你时间做告别的。 “认识，我几年前去沪市学习的时候认识的。” 而沈源也能一直不吭声，最起码表明他的心性还不错。 这次没让他坐车里，只能是委屈他躺在后备箱里了，谁让他裤子湿了呢。 “郭磊，有的事情你不说清楚，想死是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死的。 “怎么了？” 李唐确实太忙了，尤其是临近春节，这个华夏最重要的节日，节前需要他以协商会主任身份去走访、慰问的老同志特别多。 听到赵牧阳的话，沈源的心脏不自觉的就激烈跳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关小泽就开车过来了，被带上来后，见到乔木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上前查看依然处于昏迷中的郭磊。 “哎呀讨厌，别打扰我看电视。” 主体已经起来了，结果有人举报村长在里边捞钱了，区里一查，呕吼，还不止村长一个，涉案金额好几十万。 “那行，这里是……，我让人在门口等你。”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你们……你们是……是李唐的人？” “你可以啊沈源，你找的哪位领导给你重新调的岗位？” 杨建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小盒放到了办公桌上。 警方其实查到了，贺德汉不知道从哪里购买到了那份资料。 “叫我过来什么事儿？” 身边照顾她的人再多，也没人能代替的了丈夫这个角色。” “哦对，你小子真行，说戒就戒。” “今天早上我跟咱那两个妈一起出去买年货去了，我跟你说啊老公，我发现现在市场上的东西……” 可惜，郭磊此刻已经听不到乔木的调侃了，这哥们被吓晕了，真的晕了，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小孩子就是一抽一抽的，想一出是一出，真让他白天跟妈妈在家，他还不乐意。 他这一摔给乔木也吓一跳。 “谢啦”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女婿就在你们公司上班，听说最近要被调整去药厂工作，他觉得去基层肯定没问题，但他女儿才刚生孩子，都还没出月子呢，这女婿如果被调到其他太远的药厂去，对家庭生活会造成诸多不便。 “没找人为什么刘副总本来都已经签过字的调整方案，今天又重新改了，还就是围绕你改的。” 甚至他都认为董事长可能压根都不知道公司还有他这么一号，毕竟人家的工作太忙了。 李唐跟他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但每次见了也能聊几句，竟然都不知道他女婿就在秦药上班。 这个答案有的选吗？肯定没得选。 早上说了一大堆话，水没喝两口，渴死他了都快。 “没找人？”赵牧阳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你忘了，我已经戒了。”沈源摆摆手没接。 “记得啊，你不是一直叫他师兄么。” 他女婿知道他跟我是同事，这才回去跟他说了一声，想让他跟我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他分到阳市或者秦山都可以。” “叫……沈源，源头的源，他跟我说现在是技术部三组的组长，这次调整本来是十二月就确定的，这不刚好赶上柳小强被调走了，杨建昌又回来接任。 就把这次的人事变动调整到年后了，原本他女婿打听过，他被调整到阳市的六厂了，这很好，离家近。 看得蹲在那里的乔木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了些距离。 等关小泽下去后，乔木让人把郭磊扶起来，就坐地上，后背靠到了一根柱子上，他则是蹲到了面前。 “你说的没错。” 就琢磨着，看能不能拜托你，把他女婿调到阳市或者秦山的药厂，这样离家近点，最起码周末回来能方便些。” 郭磊被带上来的时候，乔木和丁勇两个人蹲在那里，一手拿着烟，一手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就跟俩人蹲那儿玩蚂蚁似的，四周还站着几个年轻小伙子。 刚一进办公室，李唐端起水杯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 “沈源，你真不知道啊？”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九.七九 “咚咚……咚咚……” 于是乎，这个项目就被叫停了。 “我们确实不是警察，你卖不卖资料的，说实话，我们不想管，毕竟跟我们也不挨着，但是，你卖就卖呗，你说你好好的让贺德汉帮你杀什么人啊。” 提贺德汉之所以还没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刚才在车上就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朱小英就不一样了，这牵扯到了他那一段不堪的往事。 只不过因为年龄大几岁，所以宋小慧一直都叫他师兄，关系算是非常近的了。 至于最终给他安排成车间主任，对于刘锋来说，并不算什么特殊照顾，只是稍微给铺了一点台阶而已，以后能不能顺利的走下去，还是得靠他自己。 公司给这些两地分居的家庭，每个季度都会安排一星期的探亲假，逢年过节也都是根据个人意愿安排值班。 “我真没找人，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到底给我又调到哪个厂去啦？” 一股淡淡的温馨，在这栋二层小楼里，来回飘荡着。 像沈源这次的情况属于特例了，妻子还正坐月子呢，如果就把他安排去那么远的地方上班，也委实有些不人道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来找我？” 李唐满脑门子黑线的看了几眼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这……这不是小鬼当家第一部么，十年前上映的电影，他都不知道跟着看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就跟第一次看一样。 宋小慧听后莞尔一笑，她想到了她生小三月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扔下手头工作，任性的在家陪她坐月子，不管是她的事情，还是孩子的事情，全部亲力亲为。 “勇子，你说他眉心中间如果没有这颗痦子这么明显的标识，咱们这次还能找到他不？” 其实我知道，德汉只是利用我罢了，他肯定不会带我走，但无所谓，只要我能拿到该我拿到的钱就可以。” “非常好，我就喜欢干脆利索的人。” 这就是明摆着的威胁，如果不是两边有人扶着，坐在那里的郭磊，此刻都坐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滑，裤子上还湿了一大片。 “求我办点事儿？求我办什么事儿？”李唐觉得有些好奇。 可这次调整推迟后，前两天他又听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他又给改到汉市的九厂去了，这就有点要命了，真的去那边，回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此言一出，正在喝水的郭磊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附院其他医生，这种事情他不会叫，必须要找嘴严实的。 “我在楼下车里，有问题你再叫我。” 沈源确实还不知道自己被调整到哪里去了，问的很是急切。 这次人事调整其实就是一次正常轮换，像沈源现在是个组长，去药厂后担任的就是中层，未来三五年如果能干出成绩，顺利的话，下一步就会被提拔成副厂长或者回公司任部室副职。 推开门后，赵牧阳没往进走，跟三组的几位组员打了个招呼，就叫沈源到外边说话。 赵牧阳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往楼梯间那边走去，到地方后，掏出烟给沈源发了一根。 话是这样说的，但沈源心里很清楚，这就是老丈人给帮忙而已，哪里有什么被领导看重，他可不相信自己会被董事长看重。 公司的人这么多，只要走不到厂长这个级别，确实还不值得他多关注。 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前赴后继的跳进想杀他的这个坑里。 下到楼下，宋小慧已经开始放碟片看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头呲着牙笑了下，就像是应付差事般，又立马转过头去认真的盯着电视看。 有那份资料的单位不少，郭磊所在的研究所只是其中之一，而那年在沪市学习的人又是各单位都有，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侥幸的躲了这么多年。 当然啦，你也可以试试去向公安告我们，看看他们选择相信谁。” 他是前天晚上才找老丈人说的，这才隔了一天就办妥了吗？ “我……我没找人啊，又给我调那儿去啦？”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在自己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乔木也没跟过来，而是让丁勇带着人送过来的。 元月十七日星期三，距离春节还有六天。 报警电话是李唐打的，他直接打给了社会局现任局长王纪五。 “你被调整到了四厂，不用去外地了，而且还是去提取车间担任车间主任。” 就这样，晚上九点多钟，拉着郭磊的车已经出现在了西大街市局门口。 靠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郭磊终于开口了。 “沈源？三组组长？”李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日期，九三年四月二十四日，天气，晴，今天德汉给我安排让我陪他的一个客户，是秦省省城一个什么研究所的人，告诉我说，如果他能从这人手中顺利得到想要的资料，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花不完的钱，可以远走高飞了。 晚上这里也没人，窗户都用木板挡着呢，二楼拉了一根电线，亮着一个大瓦数的灯，从外边看不见，上来了倒是亮的很。 自从知道妻子怀孕后，他就把烟戒了，这都快一年没抽过了。 四厂？还是车间主任！ 沈源真的有些吃惊了。 现在孙红卫去秦山一院当院长了，鞭长莫及，他只能叫关小泽了。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乔木招招手，从一个手下那里接过来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后递了过去，示意他喝水。 “这是朱小英的日记本，你跟她在一起待了十来天，应该知道她有记日记的习惯吧？想不想知道这里边都记了什么内容？” “你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好不容易逮住你，我可不得过来快点，免得一会儿人又不见了。” 斜靠在儿子卧室的床头，看着听故事已经听睡着了的三月，李唐微微一笑，岁月静好，心头刺被拔出的感觉真爽！ “我真不知道。” “对，就是他，他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想求你办点事。” “嗯，认识就好，还有一个人，小英，朱小英认识吧？” 听完宋小慧讲的，李唐便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明天给人事上打个招呼，看看四厂这次有调整的岗位没，如果有的话，让他去四厂，这样离家更近，妻子刚生完孩子，他确实应该多陪陪。 如果不是带他过来的人就在旁边，最后关头伸手拉了一把，估计给这家伙就这一下就能摔不轻。 “咚咚咚……董事长！” “不好说，就算能找到，估计也得不少时间。” 倒不是说级别被调高了还是怎么着，分厂的车间主任，跟他现在担任的组长级别差不多，关键是，想当厂长，如果没有车间主任的履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就相当于，他比别人少走了些弯路，少浪费了最少两三年的时间。 “肯定是有领导看上你了，要不然怎么会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又单单为你一个人重新改变。” 白耀华能将自己女婿在这里工作这件事情保密这么长时间，就是没想着要借用关系为女婿铺路。 “让你说的我还能跑了不成。”李唐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杨建昌坐。 总部这次调整的这些人，下到各厂基本都是过去担任科室领导，他应该是唯一一个直接过去当车间主任的。 “将来当上厂长了，别忘了照顾一下兄弟我。” 顺从的坐下后，李唐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二，我送你们一家三口换个地方团聚，你不是对你干爸感情深么，刚好，这样你也可以带着你老婆孩子让他看看，他还没见过她们呢。 “这样啊，我给你个地址，或者我让人过去接你，我这里有个人晕了，你帮我看一下。” 对于李唐来讲，他也没想真的要亲手把郭磊给怎么着了，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就是最好的结果。 郭磊愣愣的看着那个本子，没说话。 让她原本因为刚生完孩子而有些不安的心，迅速就平静下来。 可人在做天在看，终究还是没能一直躲下去。 他有些惊恐的看看蹲在他面前的乔木，又转头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人。 这小家伙早就放寒假了，前几天本来一直都跟着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在那边别墅，今天说是想爸爸妈妈，又跑回来了，明天已经放假的宋小慧还会把他送过去。 他老婆就这点最好，看电视电影这些的从来不挑，啥都能看进去，而且几乎是看过就忘，过几天你再给她放，她还能像没看过似的那样认真。 把脉，扎针，没两分钟，就把人弄醒了。 “我也不知道名字，反正从抽屉里随便拿了一张碟片就放了，还挺好玩的。” 至于沈源的事情，他早上只是给刘锋在电话中说了一嘴，顺便还解释了一下原因，也要求并不用特殊照顾。 “对了老公，你坐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忽然，宋小慧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拽着站在沙发后面的丈夫让他坐过来。 “什么就当上厂长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沈源被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一早上慰问了五位老同志，回到公司办公室的时候，都已经马上十二点了。 “他女婿在我们公司上班？叫什么名字？”这下李唐更好奇了。 “拿咱们的产品干嘛？” 看到那个盒子，李唐有些好奇的问到。 那是他们公司生产的祛斑膏。 第641章 虚惊一场 面对李唐的问题，杨建昌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被他这么一看，李唐感觉到不对了，伸手拿起那盒祛斑膏，打开外面的外包装，将里边的瓶子取出来后，又打开瓶盖，刚一打开，他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咱们的产品？假货？” “没错，确实是假货，但你从包装上能分辨出来不？” 说着，杨建昌又将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小盒子放到了桌上。 “董事长，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包装盒上这点小问题的？”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进公司后，就被分到一厂进行为期一年的轮岗。 嗯？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两个瓶子，又重新拿起那两个外包装盒仔细的端详起来。 但是，这些假货用的外包装盒，又是秦山包装厂生产的，我跟董事长就琢磨会不会是厂里内部出现的问题。” 其实也是没办法，都说树大招风，秦药现在就是那棵最大的树。 妥了！ 一厂厂长现在是谷红波，之前是技术部经理。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发现丢了几个盒子和瓶子，还有一点原材料，才没有认真好好查。 而越茂盛，招来的风就只会越多。 毕竟城墙的承载能力有限，这要是涌上去的人多了，太过拥挤的话，体验感变差不说，就是城墙也受不了啊。 现在看到如此高度相似的假货，李唐还真有些挠头。 仿制他们公司的产品，这些年他见多的了，可仿制的如此想象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杨总，实在是对不起，我看是董事长的办公室电话，以为……” 这些年变着法子抹黑秦药的还少吗？曾经还有人在媒体面前哭诉，说自己的亲人吃了秦药的药，结果没几天人就没了。 “奇奇怪怪的？” 不过，李唐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件事儿。 “丢的什么？” “丢了几个外包装盒跟护肤品的瓶子，还有一些已经经过前端处理的药材，算下来总价值都不到三百块钱。” 看到他过来，李唐挥手示意他先进来。 不过，要说怪事，还真发生过。 他姐夫那阵也没在意，想着应该都卖完了吧，没成想，今天药监局的人一来直接就冲着那两款产品。 “董事长……” “报警倒是没报，主要是丢的东西不值钱，还不够报警的标准，保卫科的人注意了几天，发现再没发生过，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终，包括发那篇报道的一线人员在内，共有五人因为各种违纪违规的问题，进去唱铁窗泪去了。 看了一会儿，李唐没有说话，将两个外包装盒往桌子上一丢，转身走过去拉开办公室门叫到。 电话那头的谷红波都快疯了，脑子转的马上就要冒烟了，他实在想不来领导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可这……没错啊！ “还真有点问题，刚才没顾上跟你说，你看这里……” “红波，是我，杨建昌。” …… “是，我现在就布置下去。” 别说大风了，一点小风它就得晃几下叶子，只不过因为树干粗，一般的小风对它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让李唐有些疑惑的是，那是利润大的情况下，可现实情况是，他们公司自己品牌的护肤产品，几乎是没利润的，价格全国统一，对外售价不能高于公司订的销售价，而代理商赚的都是返点。 “嗯，去吧。” “这……假货的外包装盒也是秦山包装厂做出来的？” “说没说假货从哪里来的？” “建平，你找派出所帮忙查一下那个药店老板的户籍资料，看看他有没有亲戚在咱们公司上班。” 刚好被秋文听到，就问她怎么回事，听她说完后觉得不可能，就问她把买的祛斑膏要了过来。 两家烟花厂总共要派出五十人的团队，来帮助完成这次烟花燃放活动，预计燃放时间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结束。 “呃……”听清电话这头是谁后，给谷红波吓一跳，急忙又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 “丢东西？” 可是，就偷那点东西是啥意思？ “红波，你确定就丢了几个盒子和瓶子吗？” “杨总，您要说不管大小事的话，厂里丢东西算不算？” 与此同时，派出所那边也传来消息，药店老板的老婆乔敏有个弟弟乔小力，去年六月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秦药集团。 跟政府、公安、消防都报备过的，也得到了批准。 没成想秦药这边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上上下下被查了个底儿掉。 办公室里，听到李唐跟秘书的吩咐，杨建昌有些疑惑的拿起桌上那两个外包装盒，仔细的对比起来。 在媒体面前哭诉的那个人，甚至都不清楚秦药集团到底都有什么产品。 据现场工作人员说，那家药店是私人开的，老板看到他们是奔着这两款产品来的，直接就跪那儿了，自己承认有假货，愿意老实配合调查，认罚。” 无论是商场，还是他目前所处的那个圈子，都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说的那啥一点，那就是一不小心，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失败了，可能就是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这件事儿让李唐和杨建昌二人是哭笑不得，屁大点事儿，让他们两位巨头紧张半天，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十一月正是一厂最忙的时候，国外因为有圣诞节大促，订单激增，他这个厂长那段时间都一直在库房那边帮忙，厂里所有人一个个都忙的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谁有功夫去看外包装盒上那一丢丢的瑕疵。 李唐屈指敲了敲桌面：“我相信秦山包装厂不敢给外人做成跟咱们一模一样的包装盒，我更倾向于……假货的外包装盒是从一厂流出去的，或者说，做假货的人就是一厂的，他从厂里偷的外包装盒。” “陈东……” 结果抹了近一个月没效果不说，涂抹的地方还略微有点发痒，就在办公室吐槽，说秦药现在生产的东西质量也不行了。 还是元旦放假在家闲聊的时候，他才问他姐夫说卖完没，然后把实情讲了一下。 李唐想着能放上个两三百万的烟花就了不得了，后来仔细问了才知道，乖乖隆地咚，那四个货一人扔进来了五百万，再加上公司赞助的一千万，购买了总价值三千万的烟花。 所以，不管碰到什么事儿，他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待，哪怕最终发现是虚惊一场，也好过手忙脚乱。 当时包装厂的胡元根厂长自己给我指出来的，估计他也是担心咱们得人发现这点小问题要求退货吧，所以借着我过去视察的机会主动跟我解释。 “药监局的人还说什么了？” “这个没说。” 很有可能是内贼，让李唐和杨建昌二人的脸色变的严峻起来。 乔小力是省城医科大药学专业毕业的，本来他是想应聘进秦药研究所的，但当他发现跟他一起过来应聘的人，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博士就是硕士时，立马就调转枪头，改成了公司质检部的质检员。 等李唐转身再进来，杨建昌扬了扬手中的盒子问道。 大家的利益现在都在这棵树上，肯定得想尽一切办法，让这棵树长的更加结实，更加茂盛。 “假货？”电话那头的谷红波差点没跳起来。 还不止是放烟花，今年春节期间城墙上的大型灯展，也是秦岭集团全额赞助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在董事长这里给你打的，是这样的红波，我问你个事儿。” 李唐和杨建昌二人有些懵逼的对视了一眼。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最起码，包装盒很有可能是内贼从一厂给弄出去的，假货是谁做的不知道。 杨建昌也没客气，伸手拿起桌山的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后继续说道：“她同事胳膊上起了一块斑，就去东郊那边一家药店买了盒这个祛斑膏。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杨建昌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他也好，公司也好，现在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得踩稳喽再走。 “我知道了董事长。” 下午还没下班呢，先是一厂那边查出来偷那些东西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实习生，叫乔小力，两千年六月才进来的，目前在一厂进行为期一年的轮岗。 今天下午宋小慧带着孩子跟宋爸宋妈一起，回秦山看宋家老太爷去了，晚上不回来。 一一四.四一.七五.四 “我没看出来，是董事长看出来的，董事长十一月去包装厂视察，当时胡元根……” 见李唐吩咐完了，秘书急忙应了下来。 谷红波说的内容让杨建昌和李唐一下就明白了，果然是内贼。 不出意外，买回来的全部是假货，不止是祛斑膏，祛痘的也是假的，刚才我已经让人跟辖区药监局报案了，多买的那几瓶假货，也一并给他们送了过去。” 杨建昌抬头看了眼一旁注意听的李唐，见他没什么表示，便说道：“丢什么东西？报警没？” 于是，他又从厂里顺走了几个外包装盒跟瓶子，罐装好后，趁着休假拿到了他姐夫的药店，跟那些真货混在了一起。 听到杨建昌这样说，谷红波的心才算是放下去一半，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有点搞不清领导这到底是想问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杨建昌放下包装盒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紧跟着药监局那边就回话，那个药店老板向他们承认了，说那批假货是他小舅子弄的，他小舅子叫乔小力。 “这是我家大儿媳专门拿回来让我看的。” 你知道的，秋文嫁到我们家也十几年了，这些产品她经常接触，当时感觉味道不对，昨天晚上就拿回来让我看，我一闻就发现应该是假货，让她又去她同事买的那家药店多买了两盒。 什么鬼这是，李唐和杨建昌俩人都听懵了。 先开始他是从厂里顺走了一点药材，发现不够，又自己掏钱在外边药店买药材，前后折腾了一个月，期间他还趁休假的时候，回学校找熟人帮忙借用过两次实验室。 那四个家伙今年春节期间准备整个大活，放烟花。 “嗐，十一月我以协商会主任的身份，去秦山等几个地市视察工作，当时秦山安排的行程里要去两家企业，就是包装厂和印机厂。 “董事长，杨总，我现在就让保卫科的人开始调查，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经手的每个人都有签字，只要认真查，肯定能查出来。” 假货，伪劣产品，能杜绝吗？反正二十多年后依然泛滥。 “邦邦……” “你在看这个包装盒。” “谈不上指示，我就是想问一下，一厂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杨总您指示。” 见他如此动作，杨建昌精神就是一震，坐直了身子。 而在一厂那边，当保卫科的人把乔小力叫到办公室后，还没开始询问，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部招了。 花了好几千块钱，最终就落了这么点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扔了吧他心疼，放着吧他也害怕被同事看到。 听完领导的解释，谷红波愕然不已，外包装盒上的这点瑕疵，他还真不清楚。 先开始他就没告诉他姐夫，他混进去假货了。 事实证明，李唐猜的没错。 嗯？不对啊！ “杨总，您跟董事长是怎么知道，外包装盒肯定是秦山包装厂生产的？” 只要利润足够，总会有人挺而走险。 “这里……这是外包装盒印刷的时候，着墨有问题吧？” 当地相关部门立马介入调查，这一查发现，那个人确实有个亲人刚刚去世，可那人是因为突发脑出血，救治不及时过世的，跟吃什么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年轻人嘛，不是说什么好胜心，光是好奇心就足够驱动他去做做实验了。 “嗯，我打电话就是这个意思，省城这边销售假货的那家药店，我已经给辖区药监局打过招呼了，他们过去后只要发现假货，应该很快就会查封，消息可能也会传出去，所以你那边动作快点吧。” 杨建昌打的是谷红波的手机，有来电显示的。 “你别紧张红波，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想问下，从去年十月份之后到现在，厂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大小事，就是那种奇奇怪怪的，跟正常的生产啦，人员啦这些没关系。” 从农历腊月二十八开始，到正月十六结束，这期间所有人登城墙免费，只不过需要提前拿身份证进行实名预约登记。 等杨建昌挂掉电话后，才问他怎么了。 “董事长，杨总，刚才新城区药监局打电话过来说，万寿路那家药店他们派人过去了，现场总共查封了二十一瓶祛斑膏和祛痘膏，现场初步通过闻味查验，发现有四瓶祛斑膏和两瓶祛痘膏不对劲，但到底是否是假货，还需要拿回去化验才知道。 “也就是说，这些假货应该是十一月以后才出来的？” 两千零一年啊才，花三千万购买烟花，李唐当时知道后都想啐他们一脸，这四个货实在是太烧包了。 这要是因为把总经理和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记错了，而称呼错，那他也就混到头了。 杨总，我能问一下，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上了媒体事情肯定就闹大了，尽管那家媒体只是一个地方性的小媒体。 “领导，这个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隐瞒……” 下午下班后李唐在公司灶上吃完晚饭，让大诚他们把他送到了茶馆这边，白天的时候马平安给他打电话，让他有时间了着过来谈点正事。 ！！！ 只要有方向了，调查起来确实很快。 而他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收了别人三千块钱，所以才在媒体面前那样说的，他都没想到，乱说话也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很快，秘书室里就走出来一人，却不是陈东。 “确实出了点事儿，刚才董事长还让秘书给你们那边打电话，让送几个包装盒过来呢，具体是这样的，我在省城一家药店发现他们出售的祛斑膏和祛痘膏是假冒的产品。 在将原材料成本，以及仓储、运输这些成本都被压到一个很低的状态下，生产销售他们的假货，这是图什么呢？就为了亏本抹黑秦药这个品牌？ “董事长，外包装盒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做是做出来，但就是没成功。 谷红波知道，董事长肯定也在一旁听着电话呢，急忙向两位领导做出了保证。 “杨总，您能不能给个提示，我……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依然还是先打开闻了一下，确定这瓶是真货后，李唐这才拿起外包装的纸盒对比了起来，对比完外包装，他又拿起小瓶互相对照着，过了一会儿，才面色严峻的看向老杨。 那家媒体最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起初还以为大不了就是他们没调查清楚，最终登报道歉了事呢。 他们是十一月刚换的新机器，参数什么的还没彻底调整好，但一厂要包装盒要的急，跟我拍着胸口说，保证最晚到十二月就不会再出现这个问题，所以我就记住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没有想象中什么通过假货给秦药抹黑那么复杂。 “董事长，陈主任正和协商会孙秘书打电话，沟通您下午的行程呢。” “真没有，这些东西厂里管理的还是非常严格的，每次包装厂送过来后，接货员的和库管都会各自清点一遍，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丢失外包装盒跟瓶子的事情，所以那次丢几个就被发现了。 不同的印刷机器，印刷时同一个地方出现同样的问题几率有多大？ 他自己感觉应该很小吧。 “那批假货，很有可能根本就没多少，刚才红波不是说过么，只丢了几个包装盒和瓶子，还丢了一些药材，但加起来都不足三百元，这些东西，根本就生产不出来多少成品。” 光看外包装和里边的小瓶子，他都认不出来，如果不是这个假货没调出来真品的那股香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辨出真假。 就在这时，李唐办公室门口走过来了一个人，是保卫部现任经理董建平。 “还说……那个老板说，那些假货，他一共就只有各十瓶，还说，那些假货拿过来以后，因为跟真货混在一起了，他自己都分不清，所以也不清楚到底卖出去多少，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认罚。” “我给红波打电话问问。” 他想到了姐夫开的药店，于是他就决定，装到瓶里，扔到药店让一卖，好歹还能回点本呢。 “发生……事情？没……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嗯，你跟他说，下午所有的行程暂时先取消，另外，你去外边超市买上几盒咱们公司的护肤产品，多挑几个批次的，只要护肤品，再给一厂打电话，让他们现在马上派人送几个护肤品的外包装盒过来，只要盒子。” “这个也有？同一个地方出问题？”杨建昌瞪大眼睛看着两个包装盒上，同样一个地方，出现的那么一丢丢几乎肉眼不可察的小问题。 他做那些东西，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因为上学期间就听老师讲过，秦药的产品，配方摆在那里，都没人能仿制的了。 他知道，完蛋了，马上就利索的承认了，争取落个好态度。 “停停停，我没说你隐瞒什么，我就是问你，你确定只丢了一点吗？后边再没丢过？” 不止是秦药集团，李唐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项花费的初步预算也是近千万，这里边还包括给管委会赞助的城墙维护费，以及春节期间工作人员的加班补助。 今年过年，秦岭集团和四位老总，扔出去的钱差不多得五千万，就连李唐知道也不停地感慨实在是太豪了，壕无人性。 第642章 多事之冬 等李唐赶到茶馆的时候，还只有马平安一个人过来了。 这座茶馆开业也快十年了，中途经过一次规模比较大的装修，现在店里还有音乐学院的学生现场用民乐器弹奏曲子，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很多人谈事情的首选之地，也有很多人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冲着秦岭集团那四位老总来的。 毕竟，哪怕是从这四位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活，就能把很多所谓的老板吃到撑。 李唐每次来这里都是让车直接开进后院，他从后边上到二楼那间专用的包房，这次也不例外。 听到动静，正在看报纸的马平安转头一看，笑着伸手拉了一下身旁的椅子。 如果内容出错稍后用浏览器尝试阅读!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故意气我来的，你知道我早就有退休的心思了，所以今天故意跟我说一下你的决定。”李唐有些气不过的抬手就在马平安的肩膀上擂了一下。 爬在地毯上正无聊的煤球，听到男主人吹了一声口哨，唰一下就起身窜到了门口，吐着舌头哈哈的，狗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大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实。 “喂” 但据他估计，冲着马平安他们四个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刚才那个茶艺师很明显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个茶海是实木做的树桩造型，很大，十个人围坐着都不觉得拥挤，重达近千斤，当时上二楼可是六七个壮汉废了老鼻子的劲才弄上来的。 马平安已经等在包房里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屋里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位他没见过的美女茶艺师，正在冲洗茶具，看样子也是刚来。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玛德，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气我来的。 煤球是只大型犬，精力充沛，每天最少都要遛两次，每次不低于一个小时，还得是让它出去好好跑跑，而不是拴着它只慢慢溜达。 “嗯” 目前看来，这两样都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茶海纹丝未动。 …… “咣当……” 这个茶艺师虽然不知道李唐是谁，看他穿衣打扮也挺朴素，但能跟秦岭集团的创始人老板之一坐在一起，谈论那么私密的话题，随意开玩笑，还叫老总的外号，甚至这位副总被打一下都不翻脸，只是哈哈一笑，就绝对也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哎你别忙，找个带盖的不漏水的杯子把那茶水装好，给老三送出去，我估计他应该没走呢，让他给化验一下，看看那里边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当然是同意，而且我们几个也商量好了，一年退一个，今年先是我，明年军子，后年成栋，最后是木头，逐步将公司的运营大权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我们几个到时候只在大方向上把握一下就可以。” 看着马平安讲这些话时坦然的神色，李唐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心话。 电话是乔木打来的，电话一接通，他就言简意赅的说到。 挂掉电话后，李唐就看到从茶馆后门走出来一个经常跟在马平安身边的安保，手中还拿着两个杯子。 要不怎么说是襁褓里就认识的发小呢，乔木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谁让这两个发小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今年整九十五。” 见李唐还想说什么，刚好这时茶艺师已经将茶冲泡好了，用镊子夹着小茶杯放到了他们面前，马平安急忙伸手示意到。 “哈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脸能黑到什么程度。” “我跟木头、军子还有成栋都说过，我打算退休了，以后就当一个股东，不再参与集团的具体事务，你觉得怎么样？” 马平安一脸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了眼那个茶艺师，这小姑娘是长的挺漂亮，但说实话，比起要样貌有样貌，要气质有气质的宋小慧来说，那可就差的远了。 “你把我说成神仙了都，这我可不敢保证，到了这个岁数，那都是活天天呢，别看现在好像身体不错，真要说不行了，那也快的很，就像我师父师娘。” “说没说茶水里放的什么？” 虽然天黑了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但他刚才观察的时候，分明看到那辆车幅度不大的晃动了一下，这就说明车里肯定有人。 “违禁品，他们是打算等水喝下去后，就打电话报警，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儿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所以同时还把媒体记者都准备好了，打算将这件事儿曝光。 “不用送。”说着，李唐就把身后的椅子挪开，转身准备走啊。 “大诚，你去把杯子接过来。” 很快，马路斜对面一辆没挂牌子的暗红色桑塔纳两千，引起了他的注意。 现在不管是冲着谁来的，他都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交给那几个去处理就好，这种事情，他们都有经验。 “行，我不送你了。” “他们说也不知道，是中间人找上来的，刚才你说的马路对面停的车，上面坐的人，跟那女的是一伙的，他们就是在等那女给的信号，然后报警。 小孩子，还是要多让他跟人打交道，而不是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呵呵，跟你没关系，是你们这里等下有事儿，我不适合在场，回头咱们再聊。” 马平安的话音还未落，坐在茶海后边的茶艺师，已经伸手去掀茶海去了。 马平安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一直没放下的茶杯，又看看李唐那杯已经放到了茶海上，也一口未动的茶水，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将手中的杯子也放到茶海上。 恰在此时，包房门被推开了，乔木一进来就看到正往他这边走的李唐，顿时就是一愣。 “我擦，你这家伙手真黑，你是想锤死我吗？” 马平安一边搓着手，一边走到了一旁。 随着一声巨大的咣当声，坐在对面茶室，常年跟在乔木和马平安身边的几个安保人员，立马就手持甩棍冲了进来。 那天看到我儿子放在书桌上的课本，忽然发现我竟然连我儿子上几年级了都不知道，这时候我就萌生了退休的想法。 因为他如果出什么意外，那肯定是要引起地震的，到那时就不是公安介入调查了。 当初要煤球回来，一个是为了让它陪伴三月一起长大，另一个就是想让三月有责任心。 “我俩吵个屁，让你坐你就坐。” 唉…… “这话就不说了，呃……那刚才把茶水给我了，警方那边怎么办？” “啧啧啧，平安，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你看这一巴掌打的，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愣是让你给打成猪头了。” 开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煤球那黑乎乎的大脑袋。 李唐出来后确实没离开，而是让小潘将车子停在了外边马路牙子上，他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抽着烟，观察着外边来来回回的车辆与行人。 他这番话说的那个茶艺师脸上就是一红，神情间有些羞涩。 “呃……我们这里有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儿？”乔木有点懵。 小三月出去，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让他领煤球，它被训练的再好，再通人性，说到底也是只狗，还是一只大型的，有人喜欢，就有人害怕。 “木头”没等乔木说话，马平安先开口了。 她害羞，可马平安却像是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恐之色的看着自己这位发小。 他比李唐大两岁，打李唐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上了，到今年整整第四十六个年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货夸奖，除了自己家女人外的另一个女人，夸的还是容貌。 刚好，现在公司运营已经迈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需要的是专业人材，我这个初中毕业生，也确实感觉有点吃力。 第二次闻完后，他没有喝，而是直接就将茶杯放到了茶海上，并且还抬起左手将旁边打算喝水的马平安的胳膊压了一下。 如果刚才那件事情是针对他的，那幕后之人又是谁？茶水里放的又是什么？ 想直接毒死他？可能性不大，除非是他的仇家。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可非常重要。” 包房内，乔木没管被安保扶起来固定在椅子上，但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茶艺师，而是小心翼翼的探头在茶杯上闻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就在他正闷头琢磨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什么事儿？”马平安也没坚持，虽然没放下小茶杯，但头已经转过来看向了李唐。 “木头，来，让老三先走，你过来坐，我跟你说点事儿。”马平安坐在那里连头都没回的说到。 “嗯” 之所以这样搞，其实也很简单，秦岭集团的老板涉违禁品，事情虽然不大，但也会让很多地方不敢跟我们合作，这样就能搅黄我们的项目。” “行啦，你先回去吧，让军子和成栋也别过来了，你注意看着点，别让你老婆和我老婆她们跑来了，尤其是几个孩子。” “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要退休了？” 而此时李唐已经带着郭大诚走到了通往后院的楼梯口，听到动静后，他回头看了眼，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怎么滴，难道是这位发小打算趁着老婆孩子不在家，玩一玩花活？ 嗯？不对！ 马平安的话，让李唐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慧慧爷爷多大岁数了？” “所以，你今天专门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儿？” 既然这样，那我在家舒舒服服的当个富家翁不好嘛，何苦还要劳心劳力。” “你……” 刚才的茶水里里被加了佐料，具体加的什么他不敢说，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没事儿，就是这几天觉有点多，我让红卫过去看过了，好着呢。”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八.一九五 “确实挺漂亮，老三的眼光不错。”他干脆就顺着说了下去。 “老三，问出来了，这件事儿跟你没关系，是冲着我们来的。” “放心吧，绝对都统统拦住。” 再加上清秀的脸庞，搭上微微发白的头发，以及身上那股难以言表的气势，帅大叔的既视感，对二十郎当岁的女孩子，可太有吸引力了。 出了门，这家伙就撒欢了，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不用让人操心的就是，只要在路上看到有人，它就会跑回到主人身边。 “交了就行，你们几个还是多提高警惕吧，身边最好不要用陌生人，要用也得是知根知底的。” 闻完后，他才直起身子转头看向那个昏迷中的茶艺师。 “扯淡吧你就，老三怎么……” 他闻到的就是大红袍的味道，但从那个女人刚才的反应来看，问题肯定是出在茶水上了。 “高寿啊，有你在，活到百岁以后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小姑娘是新来的吗？长的挺漂亮，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坐，我听我老婆说，慧慧跟孩子今晚不在啊。” “等下再喝，我问你点事儿。” 顿时，这个小姑娘就被抽的连带着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起，横着摔了下去。 “叮铃铃” 看来，问题出在茶水上了。 “好了平安，别打哑谜了，在咱们这里，她跑不了。” “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经常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人我现在已经转交给区局禁违禁品大队的人了。” “那就行，我先挂了啊，回头有信了我通知你。” 怎么说呢，钱这玩意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绝对是男人的胆。 李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将茶杯端过来，放到鼻子下面先闻了一下味。 李唐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退休，而且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可惜……他没办法像平安他们几个这样，说退就退，不出意外的话，他二十年内都没这个可能。 “你说的对，这次确实是大意了，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一招，也多亏了今天你在，要不然，我们可闻不出来那茶水里有什么味。” “她爷爷怎么了？” 那个茶艺师有点懵了，怎么了这是，这怎么就要走啊？ 李唐已经走到门口，拿起挂在衣服架上的工装棉服，拉开包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马平安的话，让那位准备开始泡茶的美女茶艺师，抬起眼睛看了眼李唐，又迅速收回目光。 可不是么，这个茶艺师被扇的那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接上杯子后，李唐就让先离开这里，将两个装茶水的杯子送到研究所，让晚上值班的化验员帮着化验一下水里都有什么，他就回到了家。 “木头，茶馆斜对面路边停着一辆没挂牌子的暗红色桑塔纳两千，你让人过去看看。”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你比我有经验而已。” “对啊，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嘛。” “是吧？”马平安嘿嘿一笑，偏过头看向乔木，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对老三的眼光和嗅觉特别相信。” 他转过头来看向马平安，却发现这家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茶艺师看，把人家小姑娘看得是满脸通红，欲语还羞。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才含怒那一巴掌，不但把那个茶艺师扇翻了，他的手也感觉到有些疼。 嗅觉？ “唉，都说多事之秋，我看应该是多事之冬才对，行啦，我先过去，回头有信了给我说一声。” “没事儿，该交就交，对我不影响。” “好” “对了木头，有信了的话先给老三说一声。” 煤球似乎是知道小主人今天不回来，脑袋亲热的蹭了几下李唐后，就又爬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男主人。 秦岭集团的股份虽然还有一点在外边，但那点份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以说就是他们四个人的，只要定好章程，完善财务制度，完全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去运营。 如果不是针对他，那就是冲着马平安他们四个，他们这些年也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因为现在蛋糕就那么大，你把钱赚走了，其他人就没得赚，想要弄死他们四个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好嘞，对了老三，我让平安先走了，他刚下去，拿着刚才那茶水，你帮着给化验一下，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 “来来来，先喝茶，尝尝这个大红袍怎么样，这是武夷山那边一个合作伙伴给的。” “具体是什么事儿，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据老三刚才的反应来看，问题应该是出在茶水上了。” 闻完后，刚准备喝呢，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又再次把杯子放到鼻子下面又闻了一次。 明年又是大年，各种妖魔鬼怪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虽然不出意外他协商会主任的身份并不会变动，但也保不齐就有人想火中取栗一把，就像七年前姚良忠那次。 屋里暖和，进来后，李唐将身上的工装棉服脱掉，挂在了门口的衣服架子上，就穿着一件棉衬衣坐了过来。 退休？还不到五十…… “说吧，什么事儿还要听我的意见？” “谁让你故意跑我跟前显摆的。” 一个百十来斤重的小姑娘，别说两只手，再给她加两只手，也别想让这个茶海晃动一下。 天这么冷，车子不发动，人待在车里，而且停的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茶馆一楼的窗户。 给马平安疼的是龇牙咧嘴。 他们几个人都不太喜欢闻熏香的味道，所以这间专用包房里从来不会点熏香，香水就更不用提了，要说有味道，那除了烟味就是泡的茶有点味了。 沿着大路转了两圈，大冬天的，这会儿也都快八点了，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在外边溜达，李唐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好好消耗消耗它的精力，别说只接受了半年训练的煤球，就是正儿八经的警犬也会拆家，这可能是狗的天性。 “就是忽然觉得累了，从最早的工队开始，二十年了，一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钱是挣了不少，但对老婆孩子的关心却变少了。 那茶艺师小姑娘就是再傻，此刻也听出来不对了，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呢，就愕然抬起了头，刚好迎上了两位大老板阴沉的目光。 “你今天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大诚，把手机给我。” 现在被帅大叔夸奖了，小姑娘不害羞才怪。 这件事情到底是冲着马平安他们来的，还是冲着他李某人来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嗯，下午跟我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回秦山看她爷爷去了。” “什么情况，嫌我来晚了不等了啊？” 接过郭大诚递过来的手机，翻开后，就拨了出去。 “你说的到也是，年纪大了，可不就说不准么。” “没问题，木头，手下有点轻重，不管怎么样，别太出格，该交给警方，就交给警方，别把自己陷进去，不值当。” “老三刚才说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你觉得呢？” “谁指使的？” 他这个表现，让回头看过来的乔木更懵了，完全摸不到头脑。 见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李唐微微一笑站起了身，抬手在马平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但这里可没她说话的份。 李唐进屋洗漱了一番后，就准备出去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顺便遛遛煤球，三月没在家，遛狗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他的头上了，如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么再晚一点，就会有大院里的后勤工作人员过来，带着它出去。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这种事儿你比我有经验。” “嗯，怎么了？” “放心吧，我就打算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交给警方的。呃……老三，到时候恐怕得连这个房子里的视频资料，一起交给警方，你那边……” 乔木的目光落在了茶海上那两杯没喝的茶，以及茶艺师面前已经加满水的茶壶上。 “木头他们怎么说？” 别看它现在这么听话，可小主人如果在家的话，只要三月不出门，李唐就是把口哨吹的嘴里没口水了，它也不会搭理。 “啊？哦，怎么了你俩这是，吵架啦？” “还留的有，够他们化验的了。” “好” 第643章 再来一件 挂掉电话，李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并不是说事情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就没心没肺的轻松，不在乎几个发小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是就像乔木刚才在电话里语气同样轻松一样，他们都清楚，只要不是针对他的事情，那就都是小事儿，至于其他的，他们能轻松解决。 短短一天时间，接连发生两起让他有些上头的事件，搞的李唐也有些精疲力尽。 看到煤球已经吐着长舌头呼哧呼哧的跑回来了，便准备带它回去，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可惜，他想早点休息的愿望落空了。 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呢，兜里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掏出来一看，是附二院值班室打来的，李唐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哀叹了一声：这是想搞死谁还是怎么着，没完了！！ 哀叹归哀叹，电话还是得接的，不是碰到确实处理不了的事情了，医院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我是李唐” “董事长，医院刚收治了一名从羊城过来的婴儿患者，初步诊断是小儿惊风，病情危重，现在安排在住院部一楼急症室。” 值班室工作人员没有一句废话，听到是要找的人接电话后，直接就说出了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电话这边的李唐听到后，心不由的就是一沉。 婴儿，惊风，危重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他脑海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准备回家休息的想法。 “二十分钟后到。” “是” 挂掉电话，他又给司机拨了过去。 “小潘，备车，我往大门口走。” “好的董事长。” 再次挂掉电话后，就在他正准备转身就走呢，才发现煤球还在腿边坐着呢，急忙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去，自己擦脚。” “汪……” 等煤球乖乖进屋了，李唐拉上房门转身就离开了家门口。 屋里的煤球站在门后没动，直到彻底听不到脚步声了，这才稍显落莫的哼唧了一声，在地垫上来回认真的擦了半天脚。 又在黑暗中跑到客厅一个角落，这里摆放着它的水盆，在这儿吧唧吧唧的喝了一会儿水，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空空如也的是食盆，跟人似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慢慢走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趴了下去。 另一边，等李唐一路小跑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司机小潘，将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郭大诚正站在车旁等着，看到领导过来，急忙拉开了车门，而大门口值班员也已经将门口的栅栏门打开了。 “去附二院。” 感谢这个还不堵车的年代，仅仅十来分钟，汽车就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到了附二院。 住院部楼下，一楼的一名大夫正拿着一件白大褂站在那里，看到车过来，快步走到车跟前，等李唐下来后将白大褂递了过去。 “都谁来了？” “关院长和肖主任还有三楼的周主任在。” “病人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两口子抱着孩子坐火车从沪市过来的，一下火车直接就来医院了。” “不是说羊城的么？” “他们在羊城打工，为了给孩子治病，先后已经跑了好几个城市了。” 住院部一楼急症室门口，关小泽和一楼主任肖胜波，三楼主任周夏英正在讨论着什么，一对年轻的夫妇面目憔悴的站在急症室的大窗户前望着里边。 听到脚步声，几个人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李唐过来了，关小泽三人尊敬的叫了声老师。 “嗯，胜波你介绍一下情况。” 走到急症室窗户前，李唐向里边看了眼，见孩子正在床上睡觉，身上还连着监测仪器，就没进去，而是转身说道。 “老师，这两位是孩子的父母，他们是从沪市乘火车赶过来的，到咱们这里的时候七点整，我接到电话过来时七点十分，正好碰上孩子到这里后的第一次痉挛。 当时孩子的整个身体承反向弓起，四肢僵直，口角歪斜，双眼内斜视，将近一分钟，准确的说是过了四十九秒，才恢复正常，但孩子的内斜视症状并未恢复。 孩子父母讲，从上个月开始孩子的眼睛就开始有点斗鸡眼了。 第一次痉挛过后，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就又开始了第二次痉挛，时间跟第一次差不多，等恢复后，我给孩子扎了两针，让先睡觉，也打算看看等会儿睡梦中还会不会再犯。 这是个男孩，按照农历算的话，还有十天就整整一周岁了，发现问题是三个月大的时候。” 一周岁？李唐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孩子。 正常来说，一周岁的孩子，只要是正常发育，身高平均应该在七十五公分左右，体重在十公斤左右，头围四十五六厘米。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都不用量，目测只有正常婴儿半岁时的状态，可见他得的这个病，对身体的发育影响有多大。 那边肖胜波继续说道：“最开始是两个月的时候，孩子母亲发现孩子经常无端大哭，但他们也没太在意，到了第三个月，他们就发现孩子总是喜欢眨眼睛，动作幅度还特别大，感觉像是半边脸都在一起用劲。 这时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了，抱着孩子去羊城当地的医院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而且这时眨眼睛的症状也有所减轻，他们就又放松了，只是日常多注意了些。 可到了第四个月，孩子突然就发生了痉挛，刚开始一天只有两三次，发展到现在，已经达到了半个小时一次。 这期间，他们在羊城，四九城，沪市，武市等地来回奔波给孩子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基因突变，各项检查、治疗都没少做，钱也没少花，但效果嘛……” 肖胜波耸了耸肩膀，没再说下去，但凡有点效果，这对年轻的夫妻也不会抱着孩子出现在这里了。 听他讲完，李唐转头看向那对年轻的夫妇：“给孩子做检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给你们做基因筛查？” “做了，显示一切正常。我妻子怀孕的时候，我们家对门就住了一位产科大夫，按照她说的，怀孕期间我妻子还做了三次产检，当时都显示的是正常，可……” 孩子父亲的脸上既有不解，还有一丝茫然。 他想不通，为什么噩运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这几个月的四处奔波，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是雪上加霜，是家里老人的支持，以及对孩子的爱，让他们小两口才坚持下来。 这期间其实有不少大夫都劝过他们，让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其意思不言而喻，但看着可爱的宝宝，他们实在是做不出放弃的决定。 这里，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看着这对夫妇期盼的眼神，李唐默默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监测器滴滴滴的响了起来，病床上原本正在睡觉的孩子猛然间开始抽搐起来，就像肖胜波刚才描述的那样，孩子整个人反向弓了起来。 见状，李唐推开病房门就走了进去，关小泽他们三人紧随其后也快步走了进去，孩子父母被拦在门外，只能隔着玻璃望向里边，看着病床上抽搐的孩子，二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整整半个小时。” 进到病房里，肖胜波看了眼桌子上的定时器说道。 李唐已经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搭在了孩子僵直的手腕上，一直到孩子的身体恢复，开始大哭起来，他才收回了手。 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关小泽要过针灸针，现在孩子身上扎了两针，让他继续睡了过去，然后又把孩子弄成侧卧位，身体两边用枕头固定好，在头上和颈椎后面连续扎了几针，五分钟后才将针取下，挥了挥手，示意都先出去。 来到病房外，几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等待着。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没反应，监测器上一切正常，很快，一个小时……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距离孩子上次抽搐都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郭大诚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董事长，宋教授的电话。” 李唐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今晚忘给老婆打电话了。 于是，马上接过电话走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老婆” “赶紧的，你儿子生气了，你哄哄吧。” 宋小慧说的话让李唐苦笑不已。 今天下午她们离开省城去秦山的时候，小三月就在电话里交代了，让他晚上九点打电话，结果现在都快十点了也没见动静。 孩子不生气才怪呢，也不睡觉，一个劲的嘟囔爸爸骗他。 宋小慧当然知道，丈夫没打电话，那肯定就是有事情再忙，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忘了的。 她也给孩子解释了，可小三月不听，就说爸爸骗他，没招了，她只能把电话打过来。 听到是郭大诚接电话，她就清楚自己没想错，再一听大诚解释说在医院呢，有心都想挂电话了，可看到小三月期盼的眼神，她还是决定让丈夫亲自跟儿子解释一下，要不然这小家伙会记仇的。 “爸爸” 听到电话里传来儿子拉着哭腔的声音，李唐心都快碎了。 “三月，对不起，爸爸忙的忘记看时间了，医院刚才来了个小病人，比诚诚只大几个月，病的很严重。” “啊！爸爸，比我同学还严重吗？” “嗯，比你同学那个还严重，他爸爸妈妈带着他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坐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呢。” “那么远啊，那爸爸你快忙去吧，我准备睡觉啊。” “爸爸明天一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爸爸你快忙去吧！” “嗯，三月真乖，晚安！” “晚安爸爸，妈妈给你电话。” 看着变得乖巧听话的儿子，宋小慧的白眼差点没翻出太阳系去。 “呵，李唐，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该不会当时医院给抱错了吧？” “你觉得呢？” “这是不是就是他们玩网游时说的，这个号对于我来说就是练废了，我需要重新再练一个号？” “呃……”李唐被自己老婆问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在宋小慧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样的话，老公，你得配合我重新练一个小号了哦。” 汗！！！ 李唐感觉自己现在脸上肯定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这是我配不配合的问题嘛？我也从来没闲着过好不好。 “这……我觉得我挺配合的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还需要加班了。” “我……”好悬没爆出来一句脏口。 大姐，我都四十五了，不是二十五，就是身体被调理的再好，也不能天天加班啊。 可惜，这话他可不敢在电话里说，只能是拍着胸口咬着牙先应下来。 “你放心，以后保证加班到位。” “嘿嘿！行啦，忙去吧你，忙完了晚上早点休息。” “好嘞。”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传来，李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脑海中不自觉的就闪过了一句俗语：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古人诚不欺我。 咦？咋忽然就感觉腰有点酸呢？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李唐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画面纷纷抛出，准备出去继续观察那个孩子。 婴儿痉挛，也是脑电波异常放电，至于说什么基因突变，基因缺陷，实在找不到病因，可不就得往这边丢么，反正基因就是这时候用来背锅的。 三个多小时后，病床上的孩子自己醒来了，被饿醒的。 孩子的父母此时已经激动的脸色潮红，他们都忘记了自家孩子有多久没有这样睡过觉了。 趁着孩子妈妈用奶瓶给孩子喂奶的功夫，李唐又给处于正常状态下的孩子仔细的把了一次脉。 等孩子喝完奶，他从孩子妈妈手中把孩子接过来，先竖抱着拍了一会儿，然后放回到床上。 孩子在正常状态下，双眼确实已经有点内斜视了，而且，对于外界的声音不敏感，有什么动静也不会转头看，但很明显，他能听到声音。 从关小泽手中要过消好毒的针灸针，他又开始在孩子的头上扎针。 这次因为没睡觉，孩子并不配合，脑袋乱动，还开始哭了起来，没办法，李唐只能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脑袋，一只手快速的给他扎针。 看着自己儿子哭的嗷嗷叫，一旁的孩子妈妈也开始掉起了眼泪。 好在这次扎针的时间很短，仅仅两三分钟就取掉了，随着针取掉，孩子也不哭了。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下再在他耳边弄出什么动静，他会转头找声音了。 虽然反应还是有点慢，声音发出后过两三秒他才会转头，可这对于孩子爸妈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从孩子近四个小时没再发作，到现在会主动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再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貌似还有救。 就这样跟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看他打了一个哈欠，李唐伸手将他抱起来先让他尿了泡尿，然后拍着把他哄睡着，才又重新放回到病床上，依然是让侧卧位睡着，身体两边用枕头垫好。 “走吧，咱们到外边说。”李唐挥了挥手，当先往外走去。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元月十八号的凌晨一点钟，距离春节还剩五天。 尽管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可这对小夫妻依然显得非常精神，甚至还有点亢奋。 从知道孩子生了个奇怪的病那天起，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虽然依旧不知道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但他们在这里已经依稀看到了一点曙光。 从急症室出来后，李唐径直来到了对面小会议室，请那对小夫妻坐下后，没急着说什么，而是等有人给倒好热水，喝了一口，又接过关小泽递过来的烟点上后，才开口说话。 “你们跑了那么多医院，对孩子目前的情况你们应该很了解了，站在西医角度来看的话，这个病因很复杂，就像他们说的，基因突变，大脑神经元异常过分放电，具体怎么个突变法，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变，我估计也没人能说的清。 中医我相信你们来这里之前应该也带着孩子看过，这种情况，我们中医统称为小儿惊风，按中医辩证来说，分型就很多了，像什么风盛挛急，惊痫抽搐，痰盛窒息，脾虚痰盛，肝风内动等等。 具体到你家孩子身上，症状有点复杂。对了，我没猜错的话，孩子在你们感觉到不对前，应该发过一次烧，是不是？” 俩夫妻被李唐问的神色间有些茫然，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起疑惑。 忽然，孩子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了下头。 “大夫，我儿子确实发过一次烧，但是……也没多大工夫，他自己就好了。” 孩子爸爸这时有些惊讶的问道：“儿子什么时候发过烧，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孩子刚满月，那天你上班去了，我跟我妈一起抱着孩子到医院给他洗澡，回家后我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有点热，当时我想多观察观察，可等你下班回来，孩子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也就没再在意。” 说到这里，孩子妈妈转头看向李唐：“大夫，您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的病跟那次发烧有关？” 李唐有点后悔了，他担心因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再引起这对小夫妻的矛盾那可就麻烦了。 这对年轻的夫妇，经过这大半年的折腾，两个人的情绪应该都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任何一丁点的小事情，都有可能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不压倒的他不管，但这颗稻草不能由他来放。 他摆了摆手说道：“别瞎寻思，有没有关系那应该是我考虑的问题，怎么着，我说有关系的话，你还能让时间倒退回去，让孩子别发烧吗？你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是不是？” “呃……”孩子妈妈微微一怔，愣愣的点了下头。 “你们现在啊，别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积极配合我们，让孩子早日康复，这么大点孩子，却要遭这么大的罪，我看着都心疼。 不说闲话了，孩子目前的情况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们收下，你们等会儿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大……大夫……”孩子爸爸忽然站了起来。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能……能问下，咱们这里……这里大概需要花费多少吗？我口袋……只剩下五百来块钱了。” 看着孩子爸爸说这话时窘迫的神情，李唐在心里叹了口气。 孩子病了大半年，跑了那么多城市，做的又都是些特别花钱的检查项目，光从这夫妇二人身上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来，他们家的经济，肯定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你儿子这个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初步估计也得好几个月，五百块钱就光是你们两口子的吃喝拉撒都不够。” “大夫，我可以出去打现结的零工，我老婆在医院照顾孩子就行，赚到钱我就交给你们医院。” 看着年轻男人那急切的神情，李唐没着急说什么，又抽了一口烟后，将手中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灭后才说到。 “胜波，你安排人给家属讲一下政策，然后带他们去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老师。” 听到李唐的吩咐，肖胜波起身将孩子爸妈请出了小会议室，边往出走边安慰这对急切的年轻夫妇，告诉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等他返回后，李唐给他们三个人讲了一下刚才扎针的手法，以及需要严格注意的事项，看他们都记好了，最后才总结道。 “针灸只是一种治疗方法，还是需要喝药，至于药方，我还得考虑考虑。” 关小泽他们三人听的心头都是一震。 十几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老师开药方都还需要考虑的。 感受到他们诧异的眼神，李唐微微一笑：“别这么奇怪，这个孩子的病情确实非常严重，而且还这么小，方子必须慎重些。 那次发烧对孩子脑部的影响其实非常大，我刚才之所以没说，就是担心他们两口子因为这个吵起来，在这个关头，他们夫妇二人如果不能一条心，那这个孩子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第644章 新的建议 说到这里，李唐站了起来：“行啦，你们也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吧，这都一点多了，我回去再想想，明天早上过来下处方。 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三天内应该不会再犯。对了胜波，明天早上你们科室开早会的时候，记得给同志们都叮嘱一下，让大家都多注意注意这个孩子。 另外，那个针灸手法你们可以给下边人教，但是一定要嘱咐清，什么时候在假人脑袋上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扎好了，才能考虑下一步，告诉他们，谁如果敢随便就在患者身上做试验，我绝对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行医。” “是” 看着李唐严肃的面容，关小泽，肖胜波，周夏英三人忙不迭的应道。 他们很清楚，其他无关大雅的事情，跟这位老师随意开玩笑问题都不大，可一旦涉及到正事上面，尤其是医术上，那绝对是一丝不苟，谁敢胡来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 等再回到家，时间都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钟，一边琢磨着给那个孩子的方子该怎么开，一边冲澡，这一耽误，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都躺到床上了，李唐看着一直在床边哼哼唧唧转来转去的煤球，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家伙是想干什么，干脆又坐起来，打算看看这家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见他坐起来穿上了拖鞋，煤球又伸着爪子扒拉了他几下。 这次他看明白了，煤球是叫他跟着来呢。 见状，李唐站起来跟在煤球身后，来到了一楼客厅，打开了灯。 当他看到煤球跑到食盆跟前，然后转过头直勾勾的瞅着他，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饭盆，他这才猛然间意识到，酿的，今晚忘喂它了，难怪这家伙这么反常，原来是饿的不行了。 本来那会儿第一次回来就应该先喂它吃饭，然后再带出去，当时因为茶馆发生的事情让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紧跟着又去医院，这下更是忘的一干二净。 看着煤球那幽怨的小眼神，李唐额头上汗都快流下来了，这家伙，要是被三月知道他今天忘记喂狗了，指定又得跟他闹。 下午他们走的时候打电话，三月还专门叮嘱过，就这还是忘了。 咧了咧嘴，李唐转身往厨房走去，啥也别说了，赶紧给做饭吧，得亏这家伙不会说话也不会打电话，要不然恐怕早就把状告到三月那里去了。 看到男主人理解自己的意思了，煤球跟在身后那尾巴摇的叫一个欢实。 冰箱里还有昨天给炖好的半只鸡，拿出来热一下就可以，他拿起小锅接了半锅水，放到天然气炉子上，打着火，开始烧水。 从柜子里取出来一把挂面，再从冰箱里取出来两个鸡蛋，几片白菜叶子，全乎。 家里买的挂面不少，都是专门给煤球买的，偶尔小三月也会吃一点，他和宋小慧是坚决不吃这玩意，想吃面的话，自己和点一擀就行，很快的，挂面免谈。 非常简单的饭，十来分钟就好了，倒进食盆里后，煤球乖乖的蹲坐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吃吧吃吧”李唐伸手摸了下煤球的脑袋，示意它赶紧吃。 “吧唧吧唧吧唧……” 造的那叫一个香，把蹲在一旁看它吃饭的李唐都给整饿了。 一大盆面再加半只鸡，风卷残云般的就被干完，再喝点餐后水，然后煤球就滴溜溜的跑到一楼卫生间里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毛巾，跑过来放到主人的手里。 李唐接过毛巾，给它擦了一下嘴，又让它放回到卫生间里，然后回身从茶几下面那一层拿过来一块抹布，将食盆周围擦了擦，这下才拿着食盆走进厨房冲洗干净，让已经过来的煤球重新叼回原处。 把这些全部忙乎完，时间也已经都四点多了，看着客厅里挂在墙上的钟表，他叹了口气，得，今晚干脆不睡了。 于是，他直接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认真考虑起该怎么给那个孩子开处方。 见男主人又坐到沙发上了，煤球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它甚至还特意跑到落地窗帘那里扒拉开窗帘看了眼外边，见外边确实乌漆嘛黑的，有些疑惑的跑回到沙发那里。 “嗯……嗯……” 听到煤球哼唧，李唐伸手拍了下它的脑袋：“行啦，睡你的吧，我想点事情，别打扰我。” 煤球听懂了，顺势往地毯上一趴，将脑袋担在男主人的脚背上，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它脑袋的重量，李唐低头看了眼，也没管它，重新抬起目光，微眯起了双眼。 一人一狗，一个思考事情一个睡觉，房间里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墙上钟表秒针走动时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思中的李唐忽然就清醒过来，扭头看了眼窗户方向，见还是一片漆黑，又回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六点钟了，便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坐在那里两个小时一动未动，让他感觉骨头都僵硬了不少。 上二楼卫生间清理了一下卫生，再换上一身运动服，等他下到一楼的时候，煤球已经坐在门口的地垫上。 看到他下来，煤球起身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有时候李唐都怀疑，这家伙的狗皮下是不是钻着一个人，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通人性。 刚刚进入四九的省城，清晨六点多还是非常冷的，从温暖的房间刚一出来，李唐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唆。 煤球已经撒腿跑到绿化带边上去清理自己的卫生了。 等它清理完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李唐拿起他专门放在小院儿里的小铁锨，在绿化带里挖了个坑，将那点东西翻了下去，全当给地施肥了。 平时小三月在家也是这样处理。 等收拾干净，一人一狗就在院子里开始了晨跑。 院子里住的人虽然不多，但到了六点多也就基本上都起来了。 有的在自家门前的小院儿里打打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也有如同他一样，在院子里散步、慢跑的。 大家见面后也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只要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人会选择结伴同行，都是自己锻炼自己的。 今早就不同了，刚跑了两圈，碰到同样出来慢跑的李玉昆后，李唐就被叫住了。 “我凌晨四点多起夜，怎么看到你家灯还亮着呢？” 李玉昆住的二号楼跟李唐住的这栋小楼距离比较近，中间就隔了一片小树林。 白天肯定互相看不到，但晚上有点灯光的话，还是能瞅见的。 “那会儿我刚回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从外地过来的特殊病人，是个还不满一岁的婴儿，得的婴儿惊风，情况比较严重，值班室把我叫过去了。” “有生命危险吗？” “肯定有，但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你可以的。” 李玉昆十分肯定的说到。 听到那么小的孩子生那么严重的病，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 “谢谢你的肯定。”李唐笑着点了下头。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去四九城开会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回来的，我叫你是想跟你说件事儿。” “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儿还要让你晨练的时候都惦记着。” “关于省里想成立一家商业银行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见李玉昆提到的是这件事儿，李唐有些诧异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知道，怎么？上边已经审批了吗？” “原则上上边是支持的，而且，上边还给了一个选项。” “选项？什么选项？” “一就是按照省里请示的，由省府指导，省资管公司独资控股的一家地方性商业银行。” “嗯，这个我知道，那另外一个选项是什么？” “由你们集团出资，成立一家新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发放全国性金融牌照。” ！！！ 我勒个大去！ 李玉昆的话让李唐直接就停下了慢跑的脚步。 “玉昆同志，你的意思是，上边允许我们集团像九二年的四九城钢厂那样，自己成立一家可以面向全国的商业银行？” “对” “这……这……” 这是李唐完全没想到的。 发放全国性的金融牌照，那就意味着到时候可以在全国各个城市设立分支机构。 地方性的商业银行以后多如牛毛，能面向全国的金融机构就是二十年后可都不多啊。 “你是怎么考虑的？”李唐将问题抛回给了李玉昆。 “站在我个人角度而言，我是希望你们集团出面成立一家新的股份制商业银行的。” 李玉昆没有打太极拳，干脆利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铭城同志汇报，他怎么考虑的我还不知道，当然啦，其他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呼……” 李唐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肯定支持省里的决定，但就像你说的，如果站在我个人角度，我也希望能由我们集团出面来成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省里将全省的城市信用社一整合，由我们公司出资，省里凭城市信用社的资产入股，在这个基础上，新成立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吃独食？ 不会的，这个独食又吃不到他自己嘴里，他何苦去费那个劲，把省里拉上，这符合大家共同的利益。 当然，最终新银行必须由集团主导，他可不想新银行到时候成为某些人的提款机。 李玉昆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唐后边补充的这个方法，他怎么可能没想到，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这位会不会把什么都揽到他们集团去。 还不错，跟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他刚一上任就积极推动这件事情，肯定是想要政绩的，如果真的被秦药集团吃了独食，那他又何苦来哉。 “等会儿上班以后我去铭城同志那里汇报这次开会的情况，你的意见我会转达的。 李唐同志，我再问句闲话啊，咱俩私下里随便聊聊。” “嗯，你说。” 私下里随便聊聊？呵呵，李唐才不相信这些人说的话能是随便聊聊。 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什么时候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大有深意的。 跟他们说话是最费劲的，每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 “乔总他们的秦岭集团，有没有考虑过上市的问题？” ！！！ 来了！这个问题终于来了！终于有人问出来了！ 不过，他也对第一个问到他这里的人竟然是李玉昆，而感觉到有些意外。 可也无所谓了，谁问都一样。 “考虑过，他们有打算把公司重组，将公司现在的一部分业务分拆出来，单独成立一家管理公司，用来上市。” “准备在哪里上市？” “玉昆同志，你不会是想让他们去老美或者港岛上市吧？” 李唐忽然就想明白了。 “不不不，我是希望他们在国内上市的。” 那就是有人想让他们去其他地方上市，至于为什么？可以因为的原因多了，总而言之都是从利益出发。 “他们公司的事情我都不问的，不过我会把玉昆同志你的意见代为转达一下。” “哈哈，什么意见不意见的，就是咱俩闲聊，你啊，太敏感了。” 呵呵，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哎，我才想起来，咋没见你家三月，去他爷爷那边啦？” 看到独自跑回来的煤球，李玉昆来回瞅了瞅，有些好奇的问到。 “跟他妈妈还有姥姥姥爷一起回秦山去看他太爷爷了。” “我说呢，咋感觉今天院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闷了些，唉，咱们这个院子啊，小孩子都不愿意来，说是没意思。 我问我们家老大的孩子，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到我这里来，他说每次来爸爸妈妈都要叮嘱他，到了那边不要乱跑，不要大声喧哗，他嫌麻烦，所以就不想来了。” “确实”李唐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咱们这个院子生活气息确实少了些。” “也多亏有你家三月和这只狗，给咱们院子增色不少。” “哈哈哈……好，等三月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以后每天挨家挨户讨好吃的去，谁不给就坐谁家门口哭，给院子里多增加一些生活气息。” “小孩子的哭声也好，笑声也罢，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玉昆同志，我觉得吧，那小孩子如果是自己家的，哭声可能就不动听了，听多了就是头大，让人上火！至于别人家的孩子哭，你只要别在我面前吵到我，爱咋哭咋哭。”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听他们都说，医院里儿科的护士大夫最难干，是不是？” “没错，孩子嘛，不舒服了就哭，就喊，成人的话不管怎样都会克制点。 对于我们中医大夫来说，感觉最麻烦的病人就是婴幼儿，不会说话，或者说不清的，望闻问切里问直接就废了，得不到病人自己本身最直观的感受，就纯粹得靠医生自己的经验了。 西医现在好多了，生病了是吧，说不清哪里不舒服是吧，各项检查一开，一项一项过，总有一项适合你。 说儿科大夫不好当，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长给的压力太大。你想想啊，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孩子生病了，几个大人围在身边转，都心疼的不得了。 到了医院，那就认为医生是神仙，必须药到病除，但凡拖沓几天没好，必然会横眉冷对，就说你是庸医。 而且，随着医改的更加深入，这种矛盾只会越来越多，不止是儿科，其他科室也一样。 现在有很多病人和家属，看到医生给开那么多检查，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病会不会很严重，是不是很难判断病因，才需要做这么多检查，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心真黑，又在这儿骗我多花钱呢。 不否认，肯定有这种人存在，但我也相信，大部分医生应该都是想把病查清楚，可是……唉……” 说到这里，李唐摇了摇头。 矛盾已经开始凸显了，前些年那种和谐的关系逐渐开始烟消云散。 当然啦，这肯定只是一小部分人，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一小部分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患者，传出去后就会被无限放大，有时候即便是个例，传着传着就变成普遍了。 没办法，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这么庞大的基数下，无论发生点什么事情，其实都不新鲜。 听完李唐的话，李玉昆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并排又走了一会儿，才分开各回各家。 作为省府领导，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管不过来，也管不了，这种改变不是因为省内的政策出问题，有时候他也鞭长莫及。 而且，他还清楚的记得，现如今开始凸显的这些问题，早在好几年前，甚至十年前，李唐就已经预测到过。 唉，改革都是在摸索中不断调整的，只希望以后能调整的越来越好。 …… 医院里，昨晚过来的那对小夫妻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是一个双人间，另外一张病床暂时没安排病人，他们二人可以先在那张病床上休息。 算是特殊照顾吧，住院部每个楼层都会刻意空出两个病房，以备不时之需。 “老公老公……”刚给孩子喂完奶，正哄孩子睡觉的年轻女人忽然轻声叫道。 一宿没睡的年轻男人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休息呢，听到妻子的叫声，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 “你快看电视，你看这人是不是昨晚给孩子看病的那个大夫。” 每间病房都配的有电视，此刻电视里的秦省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新闻，正好放到李唐昨天早上去慰问离退休老干部时的场景。 夫妻俩看着电视中那张跟他们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貌，听到电视里介绍这个人是谁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惊愕之色。 “他就是秦药集团的董事长啊！” “呃……老婆你知道秦药集团？” “知道啊，我那会儿脸上这里有一点斑，你还记得不。” “哦，我想起来了，你抹的那个药就是秦药生产的。” “对，我们村东头张大爷的老伴，十年前就查出来得的癌症，当时医生让动手术，还说动手术也未必能活多久，后来他们去看中医，那个大夫给推荐的秦药生产的一种什么药，这些年一直吃，现在人还活的好好的。” “吃这么多年，那得花多少钱啊？” “不贵，那个药一点也不贵，听他们说十年前就是几毛钱一支，好像一个星期还是几天才喝一支，现在就算涨价，我估计也涨不到哪里去吧。” “那确实不贵。”男青年听了后点了点头。 “对了老公，人家医院给你安排临时工作了，随后你要好好给人家干啊。” “这你放心，人家对咱这么好，我肯定要对得起人家的好心。” 跟以前一样，针对困难户，附院依然会给安排一份临时工作，这样一来，既能解决一个人吃饭住宿的问题，挣到的钱也基本上能覆盖孩子的住院费和药费。 如果给开的处方上都是些特别便宜的药，兴许最后还能攒到钱呢，之前就有人攒到过。 但这个困难不是你嘴说困难就行的，必须向医院提供详细信息，医院自会安排当地的人去调查，以证实你所言非虚。 不是不相信，而是有的人就会哭穷。 医院前两年就碰到过这种人，看穿衣打扮确实像是穷人，让在这里住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没钱，可医院派人过去一打听才知道，穷个屁啊，这人就是不爱打扮，九几年就能开上进口皇冠车的人，怎么可能是穷人。 把当时给他申请贫困照顾的大夫给恶心坏了。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第645章 做生意 李唐在去医院给下完处方后，今天又是在外面跑了一天，等他下午下班回到家，他老婆和儿子都已经回来了。 “爸爸你没责任心，昨天我跟你说的好好的，让你记着回来要喂煤球，你为什么给忘了。” 刚进家门，拖鞋都还没换呢，小三月就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直接就把李唐给说懵了。 什么鬼这是！他咋知道我昨天忘了喂煤球，难道煤球会告状啦？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煤球。 “呃……三月，实在是对不起，昨天爸爸太忙了，给忘了，不过我……” “哈哈哈哈……”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宋小慧已经憋不住的爆笑出声。 “儿砸，我没说错吧，你看，你爸是不是忘了喂煤球。” 看着儿子那幽怨的小眼神以及撅起的小嘴，李唐明白了，他被诈了。 “爸爸，你看你，我那么相信你，妈妈说你肯定忘喂煤球了，我还说你不会呢，可是……哼……” 小三月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叉腰还跺了跺脚，以示自己的生气。 得，辜负了孩子的信任！ 李唐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自己那依然在沙发那里笑个不停地老婆，换好拖鞋后，抱着小三月来到沙发这里坐到他腿上，开启了道歉模式。 最后，在签订了不知道几条不平等条约后，小三月才重新笑了起来。 眼见自己儿子已经开心了，一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宋小慧，伸手揽住李唐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扳到自己那边。 “来来来，儿子的事情解决了，该我啦该我啦。” 李唐都快疯了，怎么了这是？难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又怎么了老婆？” “嘿嘿，老公，你给我解释解释，昨晚你没在床上睡觉，跑哪儿睡去啦？” ？？？ 我擦，我老婆这是化身福尔摩斯啦？要不然她咋又知道我忘记喂狗，又知道我没睡觉的？ 嗯？不对！ 他想起来了，昨晚冲完澡之后他上床了，然后被煤球拉下来之后就再没上去，床上没收拾，但又很明显是没睡过觉，所以…… “咳咳……老婆你听我解释。” “嗯，我听着呢，你慢慢编。” “好，我给你……呸呸呸，编什么啊编，我给你阐述一下事实。” “哈哈哈……你说，我听着呢。” “嘿嘿嘿……”小三月也乐了。 “我昨晚从医院回来都三点了，冲完澡刚上床，煤球就拉我下来，当时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下来以后才反应过来忘记给它喂食了。 然后就开始做饭，等这通忙活完都四点了，我也懒得上去睡觉，就坐在这里，考虑该怎么给那个孩子开药。” “啊？你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啊？” 宋小慧连忙松开揽住丈夫的胳膊，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果然，白眼仁上都有一点红血丝了。 这是她这些年自己发现的，自己男人只要熬夜没睡觉，白眼仁上就会有红血丝，最长的一次是三天三夜没休息，当时就跟害了红眼病一样，吓她一跳。 “叫我给食堂打电话去，让他们现在就把饭送过来，吃完你就去睡觉。” 一边说着，宋小慧已经伸脚去穿拖鞋了。 “别忙别忙。” 李唐一把拉住妻子的胳膊。 “我现在还不困呢，让我躺床上我也睡不着，等会儿晚上早点休息就可以。” “真的没事儿吗？你都奔五的人啦，不要命啊，怎么还熬夜。” “真没事儿。”李唐笑着将妻子拉进怀中，探头在她的嘴上亲吻了一下。 “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好着呢，你瞧，胳膊上还有肌肉呢，再看这里，腹肌，六块呢。” “瞧你那德行。”宋小慧抬手就在他肚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才一晚上不在你就不睡觉了，不管你都不行了，以后不能再熬夜啦。” “得令！” “儿砸，你以后也帮妈妈看住你爸爸，要时刻提醒他。” “遵命！” “还真是父子俩，都一个德性！” “咯咯咯……” …… 与此同时，书远的老婆葛淑清，一个人开着辆福特商务车来到了省城机场。 她哥哥嫂子还有嫂子的弟弟弟媳过来了。 她有些纳闷，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他们几个人怎么想起来跑这里来了，还是十分突然的过来，人都下飞机了才给她打的电话。 最奇怪的是，她哥哥还在电话里叮嘱让她不要跟家里说，最好也不要跟婆家说。 搞的她是满脑门子问号。 什么嘛，来就来呗，整的这么神秘干嘛？ 既然哥哥这样说了，她也就没往蓉城家里打电话，跟这边也只是说下班不回去吃饭了，跟朋友一起。 跟老公那是必须要说的，娘家来人了，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对丈夫，她绝对不会隐瞒。 书远听说了以后当即就要放下手头的工作跟她一起去机场接人，被她给劝住了。 将哥哥神神秘秘的情况说了一下，书远一听还有这事儿，也就没再坚持要过来，说不定人家哥哥过来是找妹妹说家里的事情呢，可能不方便他这个女婿听，还是别过去惹人嫌了。 尽管人不过去，礼数也得到，他打电话到秦岭大酒店，把饭和房子都给安排好了。 淑清赶到机场的时候，葛明军他们四个人已经等半天了。 一边跟妻弟说着话，葛明军一边扫视着来往稍停即走的车辆，他记得妹妹结婚的时候，男方那边给送了一台红色宝马，具体什么型号他不清楚，反正当时他看着那车哈喇子是没少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看上去十分霸气的商务车开到了们几个人站的这里的路边。 能知道这种车叫商务车，也是他过来参加妹妹婚礼的时候才知道的，在那之前，他甚至都没见过这种车。 按照正常发展来讲，商务车正儿八经进入国内要到明年了，是本田那款奥德赛。 现在国内路上在跑的商务车不多，要么是通过乱七八糟途径进来的，要么就是像李唐这样通过正规渠道进口的。 之所以买的人不多，主要还是太贵，像福特这款商务车，通过正规渠道进来，关税什么的一加，成本价都五六十万了。 不过也没关系，秦汽福特的mpv生产线已经引进过来了，最迟下半年就能推出，价格能降将近一半。 看到这台霸气的商务车，葛明军微微朝后退了一步，在他旁边的妻弟苏兴文则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夫，这是什么车啊？” 没等葛明军回答妻弟的问题呢，那辆停在他面前的商务车副驾的车窗已经降了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哥，快上车。”随着葛淑清的话，车后门已经缓缓的自动打开了。 “清清……” 看清楚开车的是谁后，站在车下的四人都愣住了。 “别愣着了，先上车，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 “哦哦哦，兴文，你跟你姐还有你老婆最后边。” 再次被催促后，葛明军反应了过来，连忙指挥着妻子和妻弟他们三个上车。 见他们开始上车，葛淑清转头看向后门那里第一个上来的人说道：“佩佩，你坐最后一排，中间只能坐两个人。” “哦，好！” “小清，这个门怎么关？” 苏兴文坐到车上后，好奇的打量着，他刚才有看到，后门好像是自动打开的。 “那是电动的，你不用管。” 见他们都坐好了，葛淑清伸手在中控台那里压了一下，车后门缓缓的又关上了。 等门关好，她将档位拨到前进档上，松开手刹，轻给油门，车子开始向前走去。 坐在副驾驶的葛明军转头好奇的看着车内。 “淑清，你这开谁的车啊？” “我家的啊。” “你家的？我记得你不是一辆红色宝马么。” “这是书远的小叔后来送给我们的，我现在有孩子了，这个车空间大，带孩子坐这个方便。对了哥，嫂子，你们的行李呢？” “我们没带行李。” “就空人过来啦？你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搞突然袭击的，从那边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嘿嘿，我们是临时起意的，淑清，这车坐着真舒服，多少钱啊这车？” 坐在中排的苏兴文笑着接过话问到。 淑清瞄了眼观后镜，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想买啊？下半年秦汽福特好像就会推出合资版的，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嫂子的这个弟弟跟她年龄一般大，大学毕业后没找单位上班，一直都在做生意，具体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好像已经买车了，应该是有钱吧。 苏兴文不动声色的咧了咧嘴，他是做了几年生意没错，但也就是赚点小钱，家里的车是一台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旧车，像这种一看就不便宜的车，他可买不起。 “哥，你们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为什么还不让我给家里说。” “呃……等会儿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你现在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书远给你们把餐厅和晚上住宿的地方已经定好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你们先洗漱一下，然后咱们去吃饭。” “你跟书远说了啊？” “你这话说的，他是我老公，我瞒谁也不能瞒他啊。” 淑清偏过头瞥了眼副驾的哥哥：“不过他听说你们来的什么神秘，等会儿不会过来，他说明天他请你们吃饭。” “小清，你婆家对你好着呢吧？”坐在中排的葛明军妻子苏秀蓉将话接了过去。 “好着呢嫂子，家里一天啥啥都不让我做，感觉生完孩子后，我身形都恢复不了。” 听似抱怨，但坐在侧后方的苏秀蓉却分明从小姑子的侧脸上看到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极快的扫了眼身旁的弟弟，当年她娘家爸妈其实是有意想亲上加亲的，让葛淑清当苏家的儿媳，甚至在她来这边上大学后，跟她公公婆婆还提过这茬事。 公公婆婆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却也没有反对，这就表示他们也是比较认可的。 可谁曾想，这丫头来这边上个学，竟然就要嫁到这边了。 还情愿等那个那孩子一等就是好几年。 谁劝都不听，毕业后直接就连工作都安排在这边，连家都不回。 更关键的是，婆家的势力还那么强悍。 现在小姑子丈夫的外公虽然退休了，但人家小叔又上去了，还那么年轻，真是代代相传了。 她婆家虽然也算有头有脸，但也只是在部队上，还只是在他们那边的军区，而且还有点后继无人，等老爷子以后过世，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这个小姑子的运气还真是好！ 苏秀蓉有些感慨，女人嘛，把嫁人看做是第二次投胎也不为过，她倒不是觉得自己丈夫和婆家不好，关键是这个好要看跟谁比。 更感慨的是苏兴文，葛淑清可是他青少年时期的女神，即便现在他们都已经分别结婚，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曾经的白月光，可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今天他们之所以突然跑过来，姐姐和姐夫也是被他求的受不了了。 就是为了他的事情才来的。 他有事情想要拜托心中的白月光帮帮忙。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只是他开口，人家还真未必答应，所以，他只能是拉上姐姐，再让姐姐拉上姐夫。 至于他老婆，那就是顺带着过来转一转，这边，他们还都没来过呢。 一路闲聊着，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秦岭大酒店。 “走吧哥，嫂子，兴文，佩佩，书远给你们在这里定的房间，你们先上去洗漱一下，然后下来到四楼餐厅咱们在那里吃饭。” 下到车下，葛明军抬头看了眼酒店问道：“小清，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过来也是在这儿住的是吧？” “是啊，环境还可以吧？” “好的很喽！” 秦岭大酒店虽然没有评星，但一切都是按照五星级酒店标准来的，价格比那些五星级酒店便宜些，但服务和陈设可一点没打折，现在在全国建成开业的都有二十多家了，会员卡通用，可以通过电话和网上预定房间，酒店还提供免费接送机（火车）服务。 不止是国内，港岛、澳岛以及东南亚那些国家的秦岭大酒店目前已经正在建设中，下一步计划就是日韩欧美等国家。 是很多人公务出行、旅游的首选酒店。 帮着在前天拿到房卡，让他们先上去洗漱后，葛淑清来到了四楼餐厅订好的包厢。 …… “说吧哥，今天过来到底什么事儿？” 半个小时后，那四个人就下来了，点了些他们喜欢吃的菜后，等服务员出去，葛淑清就迫不及待的问到，这半天可给她憋坏了。 “呃……小清，其实是兴文的事情。” 没等葛明军开口呢，苏秀蓉就抢先说到，那毕竟是她弟弟。 “兴文？”听到嫂子的话，淑清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苏兴文。 “什么事情啊？” “就是……”苏兴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一二三，把葛明军看得都有些着急了。 “就是什么嘛就是，都过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这样啊清清，兴文弄了个沙场，想找你帮忙打个招呼，给一个工程项目送沙子。” “找我帮忙给一个工程项目送沙子？”葛淑清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道。 “咱们那边的……呃……意思是我跟那个工程的老板认识是不是？” “没错，那个项目就是……” 说到这里，葛明军转着头扫视了包厢一圈。 正在认真听的淑清有些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哥哥看了一圈，猛然间她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哥，你的意思是那个项目就是秦岭广场？” “嘿嘿，对！” 见哥哥点头确认，葛淑清没急着说什么，她先是转头看了眼苏兴文的妻子周佩兰。 周佩兰跟她其实并不熟，只能说是互相知道彼此，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见她看过来，连忙笑了笑。 见状葛淑清也回了个微笑，然后又把目光落在苏兴文身上，紧跟着是嫂子，最后看向她哥哥。 “哥，那个沙场你也有份吧？” “呃……清清，你……你怎么会……会这样问呢？” 葛明军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这让淑清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你们什么时候合伙开的沙场？”她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葛家的人不是在部队就是在行政事业单位工作，应该说大部分都在部队，像她哥哥葛明军就是，今年三十三岁，是一名上尉干事，属于后勤部队，比较清闲，跟地方上打交道多。 家里老爷子曾经也有明示，不准后辈做生意，显然她哥哥违背了老爷子的话，难怪不让她跟家里说。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都是公务在身，如果还掺乎着做生意，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攻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装也没啥用，葛明军干脆就挑明了说。 “已经三年了。” “三年？”听到这个时间节点，葛淑清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儿，她有些感慨哥哥的胆大。 “爸妈知道吗？” “那哪儿敢让他们知道。” “你胆子太大了哥。” “我……我又没做什么，我们沙场的沙子也是沙子，盖仓库需要的也是沙子，买谁的不是买，这又牵扯不到什么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问题。” “唉……”葛淑清感到有些头疼的抬手轻抚着额头。 “不说这个了，哥，你们想给秦岭广场在咱们那边的项目工地送沙子，找我干嘛？你不会认为我能跟人家老板说上话吧？” “你们家书远……嘿嘿……” 妹妹结婚的时候，葛明军可是见识过秦岭集团的老板，跟妹妹的婆家关系有多好。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书远肯定不会去打这个招呼的。” 淑清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见妹妹这么干脆利索的拒绝，葛明军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清清，只是给工地送沙子而已，又不是我想承包什么工程，还要担心工程质量问题，这么点小事儿你都不愿意帮哥哥忙吗？” “哥，这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吗？别忘了，你可是一名现役军人，在地方上别人合伙做生意，你脑袋想什么呢？你……” “咚咚咚” 就在葛淑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葛明军明显松了口气，他知道妹妹说的对，明白自己这样做其实很危险，但是……唉，都是钱闹的。 “进来” 随着淑清的话，包厢门被推开了，却并没有人往进走，只有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书彤？” 看清是谁后，淑清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那边葛明军和苏秀蓉看清来人也站了起来，苏兴文和周佩兰虽然不认识，但姐姐和姐夫都站起来了，他们小两口也就跟着起身。 “清清，你……咦，这是大哥和嫂子吧？” 书彤刚准备跟小姑子说什么呢，看清屋里还有谁后，直接就推开门，一脸诧异的问到。 “呃……你没记错，这是我哥和我嫂子，这边是我嫂子的弟弟和爱人。” 没招，人都进来了，淑清只能给介绍了一下。 “哎呀，真是大哥和嫂子啊，你们好你们好，欢迎你们，我就觉得我不能记错。” 跟葛明军和苏秀蓉见完面后，书彤又笑眯眯的跟苏兴文和他媳妇儿打了个招呼。 “欢迎来我们这里做客，快请坐！清清，大哥和嫂子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没见你吱声。” “刚到还没一个小时呢，他们就是过来找我说点事情，我就没跟家里说，书远知道。” “我哥人呢？” “我没让他来。” 嗯？人家这是来商量娘家的私事啊？ 淑清的解释让书彤微微一怔，跟书远当时的反应一样，想当然得就认为是因为娘家事情来的。 “书彤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我们处里聚餐，我们处长订在这里了，我刚才翻看订单的时候，看到有你一张上有你的签字，我才说过来看看的，那……你们聊，明天我请大哥大嫂吃饭。” 人家谈家事，书彤也不好在这里多待。 第646章 护犊子 书彤走后，包厢内五个人又重新坐下，正好此时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等开始吃饭后，淑清也不想再训哥哥了，她只是妹妹，还是个已经结婚的妹妹，又不是爹妈，不过，该说的她还是得说清楚。 “哥，我觉得吧，你如果真的想做生意，那就好好做，跟爸妈爷爷讲清楚，转业回到地方上，安安稳稳的做，只要是正经生意，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过于阻拦。 你现在这个身份，确实不适合这样做，你自己觉得呢？” 一边说着，淑清端起手边的杯子向嫂子她们示意了一下。 她因为晚上还要给孩子喂奶，所以饮料、酒这些的都不喝，只喝白开水，但给哥哥嫂子他们安排的是白酒和饮料。 “清清，你觉得咱爸妈能同意我转业吗？” “为什么不能？你好好跟他们谈不就可以了，实在不行了这样，过年我肯定要回去一趟，我帮你跟他们说。 如果你真的转业了还想继续做生意，哪怕就是这个沙场，你刚才说的给秦岭广场项目供沙子这件事儿，我给你想办法。” 此言一出，其他四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大截。 “但是……哥，我不是说沙场生意不好，现在到处都在搞基建，对沙子的需求量肯定大，可是你们如果光靠找人帮忙来维持这个生意，又能维持多久？ 你说的秦岭广场是咱们蓉城那个第二座吧，将来这个项目结束以后呢？你们怎么办？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总不可能通过这一票就赚够钱吧？ 好啦，我就说这么多，哥你好好想想，来来来，都赶紧吃饭，嫂子快吃啊，佩佩，动筷子。” “哎，好嘞！” …… 当天晚上吃完饭遛弯刚回来，省监委武修明主任就找了过来。 看到武主任，李唐是一阵头大，这位能找上门来，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武主任过来确实没什么好事情。 将人请到书房，等宋小慧给倒了两杯水送进来出去后，武主任把他过来时带着的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到了李唐面前。 “李主任，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李唐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袋，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直接问到。 “江省监委发过来的一份协查通报，及部份资料，牵扯到了你们公司的一个人。” “江省？牵扯到的是我们公司的徐育年副总经理吧？修明主任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文件我就不看了。” 对于不属于他分管的工作，李唐一向都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能不发言就不发言，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合理合法合规，他肯定会配合，尤其牵扯到监委这一块，他更是慎之又慎。 徐育年以前就在江省工作，公司够资格省管的干部也就那么些，能跟江省牵扯上关系的唯独他一人，所以李唐一下就想到了他身上。 见他不肯动文件袋，武修明轻笑着摇了摇头。 “好，那我就先简单说一下，其实就是上边监委在调查某个案件的时候查到了一些情况，就将其中的一部分委托江省监委继续调查，这里边牵扯到了你们公司的徐育年同志。” “修明主任，徐育年八年前就已经调过来了，什么案子还倒查这么长时间？” “具体案情我也不了解，也没问江省过来的同志。” “江省的人都已经过来了？”李唐有些诧异，这事儿不小啊。 “中午抵达的，我跟铭城主任和玉昆领导都汇报过。” “这样啊，那……需要我怎么配合？现在就把人找过去还是？” “不用不用。”武修明连忙摆了摆手。 “明天早上吧，我让人带着江省过来的同志直接去你们公司，你到时候看着给安排一下。” “没问题！”李唐干脆的应了下来，又叹了口气说道：“唉……年都过不安稳。” “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想想江省过来的那几位同志，眼瞅着过年了还要出差，带队的那位副主任跟我说，如果调查进展不顺利，都不知道年前还能回去不。” 听到武修明的话，李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修明主任，他们想在这里对徐育年同志问话，我可以配合。 但他们要是打算进一步实施什么强制措施，如果手上没有证据或者指向性明确的线索，我作为徐育年同志的现任领导，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这是我的意见，麻烦你回头也转达给江省的同志。” 武修明微微一怔，这一瞬间，他想到中午跟李玉昆汇报时，这位当时就说过，在这里问话，哪怕是带到咱们省监委去问话问题都不大，但如果想要对徐育年进行强制措施，李唐是肯定不能答应的，除非他们手头有证据。 如果真的有证据还需要进行问话吗？那就是直接过来带人了。 那会儿听了李玉昆的话，他还感觉不可能，他觉得李唐这么年轻就登上了高位，必然会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跟平时在一些敏感问题上的处事风格应该一样，那就是能回避就回避，能装聋作哑就坚决不说话。 没想到，对这位年轻的同僚，他还是不够了解啊。 “李主任，你的话我一定转达给他们。” “谢谢修明主任。” “不用客气，徐育年同志现在是咱们省的干部，他曾经工作的地方来调查他，该配合的咱们肯定配合，但有的话也必须说清楚。” …… 第二天，元月十九日星期五，距离春节还剩四天。 早上来到公司后，跟秘书以及总经理杨建昌和监察室主任于维同交代了一下事情后，李唐直接来到位于十二楼的副总经理徐育年的办公室。 看到李唐来他这里，徐育年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可没想到董事长会一大早就来他办公室。 “董事长，您快请坐。” 老徐同志急忙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将李唐请到了沙发那里。 八年过去了，五十出头的老徐同志，职业生涯也已经走到末期，他很清楚，自己没可能再往上走一步当上集团总经理，因为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李系干部。 公司里在这位手下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人太多了，就算轮也轮不到他这里。 他其实对自己目前的现状很满意了，当年调过来前的县处级干部，短短八年就走到了正司局级的位置上，如果没来这里，他不认为自己能走的这么快。 冲这一点，他对当年带他过来的路海东还是比较感激的，当然啦，最感激的还要数眼前这位董事长。 九四年公司升格，当时有人提议将他调离公司的，认为他才上到副司局这个级别，时间这么短就再跟着公司升一格，有些太快了。 那会儿是这位董事长力排众议，将他留了下来，否则，他一个没跟没脚的人，如果离开秦药去到其他单位，还指不定会被排挤成什么样呢。 基于这一点，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踏踏实实工作，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对李唐也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但，此刻看着董事长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心中还是微微一颤，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育年，你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到今年年底就整整八年了。”徐育年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他专门准备的珍品猴王烟，递了一根过去。 接过烟，就着徐育年手中的打火机点着后，李唐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八年你干的不孬，最起码在我手底下这些年你表现的不错，但是……” 一句但是，让徐育年的心往下就是一沉，他搞不清楚董事长今早忽然跑到他办公室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总之他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调来公司之前，你在江省到底干的怎么样？” “呃……董……董事长，我……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江省监委由一位副主任带队过来了几个人，据说是你牵扯进了一起正在查处的案件中，要找你谈话。” “董事长，我……” 没等徐育年把话说完，李唐就竖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需要告诉我什么，也不用向我保证什么，江省监委的人马上就会过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考虑清楚，等会儿好好配合谈话。 如果真的有问题，就好好交代清楚，如果真的不是你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你现在是秦省的干部，是我们秦药集团的干部。 但是，也不要抱有什么侥幸心理，负隅顽抗，觉得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查不清楚事实，育年，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董事长，我……我听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积极配合。” 徐育年此刻的心真的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被监委的同志约谈，他也经历过，但那是被提拔前的谈话，调查案件中的谈话，他还真没见识过。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他额头上都已经渗出汗了。 其实昨晚武修明走了之后，李唐也思索了许久，对于徐育年来公司之前到底干的怎么样，他也只了解宣读命令时那短短的几行履历介绍。 但从这些年来看，徐育年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辈，也不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主。 小聪明是有，算盘珠子也拨，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总得来说，还算是珍惜羽毛，不在外面乱来，跟在电视台工作的妻子也是恩爱有加，听说他们家还都是他做饭。 这样看来，要么是他以前犯过错，伸过手，但现在真心改了，要么是他隐藏的太深，演技太高明，再要么……他被人牵连了。 想到这里，李唐的目光落在了东边，那里是徐育年这间办公室的一堵墙，他的目光仿佛想要穿过那堵墙看向远方。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呵呵，姚良忠同志老而弥坚，是不是他出手了呢？应该打个电话问问了，如果真的是他点火，那么众人拾材火焰高，自己也该给这个火堆里加点柴火才对。 …… 监委的人过来的很快，不到九点就过来了。 江省一共过来了四个人，由一位副主任带队，见了李唐很是恭敬。 不恭敬不行，不说级别相差大，光是这位主这么年轻，保不齐哪天就会调到他们省去，到那时再恭敬就晚喽。 领他们过来的是省监委第一副主任秦淑娟，马上到年龄的她，这是最后一班岗了。 见到李唐后，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副主任，一脸的笑容。 “董事长” 这么多年了，她对李唐的称呼从来没有变过。 “淑娟同志，我是既想让你多回来看看，同时又害怕看到你过来，唉，矛盾啊。” “那没办法，我们监委的干部，好像走到哪里都不太受欢迎。” “不不不，矛盾归矛盾，我还是十分欢迎你多回娘家看看的。” “谢谢董事长！” “不用客气，坐吧，都请坐。” 江省的常副主任有些诧异的瞥了眼秦淑娟，这位女主任竟然还是从秦药走出去的。 会议室内，众人坐下后，又稍微说了两句闲话，就转入了正题。 “董事长，这几位江省过来的同志的来意，想必您应该清楚了。” “嗯，我知道，昨晚修明同志跟我讲过。” 李唐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了江省那位带队的常副主任身上。 “常主任，你们的工作有其特殊性，我不便插手，也不会过问，这里我就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李主任您请讲。” “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如果这名干部出了问题，当然应该管，但是，这一切都要实事求是，要有证据，不能随意扩大调查面。 徐育年同志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他之前在你们江省的工作经历我并不是很了解，你们大老远跑过来找他谈话，当然可以，我们认真配合，但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我希望仅仅只是谈话。 关于这一点，等下我会和宁才同志还有东青同志也沟通一下。” 这番话，让常副主任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来之前他就有想过，此行并不会很顺利，这不，来了。 李唐嘴里说的宁才同志叫康宁才，是江省的主任，另一位全名叫刘东青，是江省监委现任主任。 “李主任您放心，我们这次来找徐育年同志，也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在这间会议室吧，我把人给你们叫过来，如果你们有什么担心的话，我也可以安排徐育年同志去我们省监委配合你们谈话。” “不用不用，这里就非常好了。” 再借给那位常副主任一个胆，他也不敢要求换地方谈。 李唐一听，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又看向秦淑娟。 “淑娟主任……” “董事长，您如果不忙的话，我向您讨杯水喝。” “那就请吧，常主任你稍等，人马上就过来，我就不陪你们了。” “李主任您忙您的，给您添麻烦了。” …… 十六楼办公室，李唐也没避着秦淑娟，一进办公室就先给江省拨去了电话，跟康主任和刘主任分别讲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那边说的倒是跟刚才那位常副主任说的一样，都表示只是谈话，了解一些情况。 看着打电话的李唐，秦淑娟心中有些感慨，这十年的变化太大了，这位终于成长为了一棵足以为很多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见他打完电话过来，秦淑娟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董事长，您抽烟。” “拿我的烟给我发，你还真是小气。” “我的工资收入，跟您这里可没法比，不过改天您和宋教授一起，再带上小三月去我家做客，我一定好烟好茶招待您。” “这个可以有，但好烟就算了，我抽不惯，咱们省这个猴王就可以。” “您还真是多少年都不变。” “哈哈，都四十多了，还怎么变。” “为下属着想，也一点都没变。” “你是指徐育年吗？呵呵，谈不上为谁着想，如果谁真的触犯了组织纪律和国法，我一定会亲自送他们进去，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的。 但我也不会妄加猜测，我一直都说，一名干部成长起来不容易，在决定提拔使用前，我们应该慎之又慎，全方位的调查、考虑清楚。 在使用中，就应该大胆放权，充分的给他发挥空间，同时也加强思想教育，督促监督他严格遵守规章制度，不越红线。 无论怎样，我们不能因为莫须有就让一个人失了前途，这种教训可不少啊，想想都让人心痛。” 秦淑娟笑了笑，端起刚才秘书泡的茶喝了一口。 这番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她只会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可眼前这位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做的，秦药集团提拔干部的考核制度，以及工作中的各项制度，这些年制定的是愈发细致，看得她们这些外人都头皮发麻，不过也卓有成效。 作为一家拥有两万多人的大企业，秦药这么多年来出事最少，规模以上安全生产事故“零”，这些过往摆在这里，他讲出来这些话，那叫有底气。 “你说得对！” …… 对徐育年的谈话持续了一整天。 事实上，早上当秦淑娟带着人过来时，各种消息就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徐育年如果真的出事儿了，那么他的位置…… 凡是够资格的，今天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公司总部。 不止是公司内部，外边人也在观察着事态发展的情况。 盯上秦药副总一职的，可不光是公司内部人，外边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对这个职务口水横流呢。 可惜，他们全都要失望了，就在这些人以为徐育年此次将要在劫难逃的时候，李唐早上说的话也被传出来了，听的大家都是心头一震。 然后就是，下午四点多，江省监委的同志离开秦药总部，是监察室主任于维同和徐育年一起送出来的。 送走那些人后，这二人有说有笑的又走了回去，这一幕让很多人都明白了，早上有传言说，人家只是来找徐育年了解一些情况是真的。 这也让得到消息的人大失所望。 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为什么不是直接就把人带走呢？难道那位李主任真的插手啦？ 十六楼董事长办公室，李唐和杨建昌二人站在窗户前眺望着远处。 “呵呵，这次很多人要失望了。” “外边人失不失望我不管，咱们公司里边今天有没有跳的特别欢的？” 李唐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杨建昌直接问道。 “我今天还真没接到公司内谁的电话，就连汇报工作的人今天都少。当然啦，也很有可能是我刚调来不久，还不好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吧。” 其实不是不好打，而是公司内部人都了解李唐的脾气，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没人敢跳，踏踏实实把自己的工作干好，这位领导是真的能记住你所做的一切。 “外边的呢？” “外边还真有，省府的华阳同志就借着问我新一年公司工作计划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又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张华阳，是省府的副领导，也是这边除了李玉昆和常务副曾亚林之外，另外一位班子成员，分管的主要工作中有农业。 他打电话来问秦药新一年的工作计划，问的主要是中草药种植基地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这种工作应该是问秦药主管种植基地的副总，可他今天直接给杨建昌打电话，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呵……” 听罢，李唐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明天领航的亚西要过来，前一段时间克雷格遇袭，具体什么情况老美那边还是众说纷纭，对于亚西此行的目的我也还不太清楚。 明天节前最后一次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你来主持。” “我主持？” 杨建昌多少都有点惊讶，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是秦药除了班子会议以及总经理办公会外，排名第三的会议，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多少年来都是李唐亲自主持的，今天忽然交给他来主持，这……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第647章 二十周年 元月二十号，距离春节还有三天。 亚西此次过来，算得上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安保，一个翻译兼秘书，乘坐私人飞机直接抵达省城国际机场。 过来迎接他的也只有李唐和省外事办曲美莲主任（女），和一个翻译。 这是亚西过来前，特意通过华夏领馆传达的一点点小要求，那就是一切都务必从简。 坐上等在外边的秦药的中巴车，等车子启动离开后，李唐这才看着坐在另一侧的亚西问道：“克雷格的身体怎么样？” 亚西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了眼坐在后边的曲美莲和翻译，又转回头向李唐示意了一下。 “放心吧亚西，我们有纪律，咱们俩说的话除了备案之外，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亚西之前几次过来都是以病人身份来的，他对这种交流还有人要在一旁记录的规矩并不是很理解。 但李唐既然说了没事儿，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他们要做的事情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最近几天就会有结果，就算这边传出去，也不会对他们的事情有什么影响。 便开口说道：“克雷格的伤势并不严重，放心吧李，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你们还真是能折腾。” “没办法，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话音未落，亚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自己的安保招了下手。 “对了，李，把你的东西赶紧给你，为了帮你拍下这玩意，我这个病人都快被媒体烦死了。” 从安保手中接过一个不大的皮箱，亚西放在自己腿上打开，然后转向李唐那边。 坐在后边的曲美莲和翻译探头看了眼，顿时瞳孔放大，嘴巴大张，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皮箱里仅仅放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张纸，而另一样则是一枚戒指，准确的说是钻戒，只是……那枚钻稍微有点大。 “克雷格一直都说你这个人很古板，而且还有点无趣，我可不这么认为。 李，我相信你妻子看到这枚钻戒，一定会激动的扑进你的怀里。” “恰恰相反！”李唐看着皮箱中的戒指，脸上闪过一抹罕见的激动之色，不过在听到亚西的话后，笑着摇了下头。 “我倒是觉得，我妻子很有可能会伸手戳着我的脑门说我败家。” “会有女人不喜欢钻戒吗？还是这么大的一块钻？” 亚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神色间就是一呆，扭头看向车内的两位女士，曲美莲和那个翻译。 当看到她们二人脸上吃惊的表情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了李唐。 李唐此时也注意到后边两个女人的神情了，干咳一声唤醒了两个人的注意力，然后伸手从亚西腿上拿过那个小皮箱盖上了盖子。 两个女人这下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失礼，尴尬的低下了头。 “总共多少钱？之前说好的啊，给我提供我们国内的银行账号，你花了多少美元，我按照八的汇率给你兑换成我们的钱转过去。” “钻石是两千万美元，这个拍卖价格我相信你在网上应该看到了，切割成心形后依然还有十五克拉的粉钻可不多见，纯净度还那么高，所以贵了些，其他的费用算你一百万吧，总共两千一百万美元，算成你们的钱就是一亿六千八百万，银行账号我随后给你。” “我给你转一亿七千万吧。” “当然可以，多给我钱还不好吗。”亚西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 曲美莲和翻译此刻已经听傻了，这……这是什么鬼？ 翻译都不知道这些到底该不该记录。 而李唐仿佛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转头说道：“该记就记，我买这个是报备过的，你遵守你的工作职责就可以了。” “好的李主任。” …… 今年是李唐和宋小慧结婚二十周年。 当年结婚的时候二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领了一个证，然后双方家长在一起吃顿饭就过去了。 这些年他们也参加了不少别人的婚礼，好几次他都注意到自己妻子看到别人婚礼时，眼中的艳羡之色。 他就琢磨着，不说什么补办婚礼了，好歹给她一次惊喜吧。 去年十月在网上看到这枚钻石的拍卖宣传后，他就开始策划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希望到时候惊喜过后，她收拾自己的时候能下手轻点。 两千多万美元的钻石戒指，他已经能想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惊喜肯定有，心疼也肯定少不了。 …… 亚西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李唐送这枚钻戒，其次就是让看下自己的身体。 长时间不让李唐看看，他总感觉不塌实。 最后就是顺带着说一下，他接手了他叔叔克雷格之前的所有工作。 最后这点真就是顺带，人家领航公司的老板兼高层之一变动，跟他们这些合作伙伴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亚西是来的快，走的也快，下午就又离开省城，搭乘私人飞机飞往沪市了。 在送走他之后，李唐的身影出现在秦岭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内。 房间内，田军他们四个人都在，包括他们各自的媳妇儿。 几天后，李唐和宋小慧的结婚二十周年纪念，将在这里举行。 本来应该是六月，但他想借着放假的机会，邀请亲朋好友一起来见证一下。 刚好过年的时候大家也都有时间。 “老三，快快快，让我们见识一下那块大钻石。” 就像是亚西说的，几乎没有女人不爱钻石，尤其是那么大一块被切割成心形的粉钻，四个中年女人看得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不过她们也非常有分寸，喜欢归喜欢，看归看，没人把它从小皮箱里拿出来试戴的。 “老三，你这一天是不吭不哈的干大事儿啊！太舍得了。” 钻石这玩意到底是不是交智商税，李唐就没考虑，反正买回来了也就没打算卖，哪怕它现在的价格只值买价的一折呢，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所以，当时委托亚西帮自己买下那颗粉钻的时候，他就没考虑价格问题。 听到杨娟的调侃，他微微一笑：“让你家平安给你也买颗大的。” “可别了，这玩意戴手上我一天都操不尽的心。” 说完，她把手中的小皮箱递给彭晓洁，然后就站了起来。 “怎么着，房子怎么布置，这可没几天时间了，你赶紧下令吧，我们一起动手。” “我是这样想的……” 谈起了正事，那三个女人也不看钻戒了，将小皮箱盖好，交给庞虎保管后，也参与进了讨论。 杜成栋拿出纸笔在一旁记录着大家商量一致的意见。 …… 女人可能真的是天生的侦探家。 下午赶下班时间回到家，小三月又到爷爷奶奶那边去了，家里只有宋小慧一个人。 听到他回来，宋小慧从书房出来，给丈夫献上了自己的一个拥抱。 就是这一个拥抱出事儿了。 “嗯？” 松开后，刚准备离开的宋小慧将脑袋凑到李唐的身上仔细的闻了闻。 “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香水味？”李唐直接就蒙了个大逼。 “没有吧，我怎么没闻到？” “骗人，你鼻子那么好，怎么可能闻不到。”对他的鬼话，宋小慧才不信呢，又继续闻了几下。 “好熟悉的味道，嗯？这好像是晓洁经常用的那款香水味，不对，这怎么还有……还有亚丽用的那款香水味。老实交代，你今天干嘛啦？” ！！！ 讲真的，李唐感觉自己后背的汗都流下来了。 跟那八个人在一起待了半下午，身上沾染上一点香水味很正常，可他却没想到，自己老婆竟然能闻出来是谁用的香水，这下他连想编谎话都不敢编了。 “呃……那么多香水味，你怎么能闻出来谁是谁的？” “哼，这几款香水都是请人专门调制的，我当然能闻出来，我也有，只不过我不喜欢喷而已，别打岔，李老三，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下午到底干嘛啦。” 宋小慧揽住自己丈夫的脖子，凶巴巴的盯着他。 李唐正在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儿圆过去呢，丝毫没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嗯……我下午把亚西送走后，去了趟茶馆跟乔木他们说点事儿，刚好她们四个也在。” “骗人，我下午给亚丽打电话了，她说她在单位上班呢。” 汗！！！ 忘了这茬了！ 当时他们在酒店商量怎么布置房间的时候，宋小慧确实打电话了，亚丽顺嘴说了句在单位上班呢。 “李老三，你老实交代，你们几个人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捣鼓什么呢？” “没……没有啊！” “没有你们为什么联合起来骗我？” “没骗你啊！” “还没骗我？你说你下午在茶馆见到亚丽了，她却告诉我说她在单位，所以你们到底谁骗我？” 就在这边李唐正头大该怎么跟自己老婆解释的时候，田军他们四家八个人正在酒店包间里大吃大喝，聊的开心呢。 “娟姐，你说咱们这样折腾那两口子，到时候他们肯定得想办法报复回来吧？” 喝了一口粥的杨娟不在意的摇摇头，咽下嘴里的粥后才说道：“管她呢，到时候再说，现在咱们先乐呵了再说，谁让那两口子要显摆，秀恩爱秀咱们一脸。” 今年二十周年纪念，李唐和宋小慧俩人都想给彼此一个惊喜。 到了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让他们无话不谈的朋友不多，于是，找这四家帮忙，成了他们的首选。 先后接到这夫妻二人的求助，杨娟就想到要折腾一下他们。 田军他们有心想告诉李唐，可被自家婆娘威胁后，为了自己以后得幸福生活，也闭嘴不敢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发小被折腾。 不过这两口子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 “娟姐，你说慧慧给老三准备的什么惊喜，为什么咱们怎么问她都不说。” “不知道啊，我也纳闷呢，这段时间没见她买什么啊。” “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谁准备的惊喜更大一些。” “这就没办法说了，我觉得吧，只要是用心准备的，不管什么，对另一半来说，都是最好的惊喜。 再说了，那两口子的感情在那里摆着呢，有没有惊喜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 “老三也真成，好家伙，两千万美元的钻石说买就买，这么多年都没见他这么大手大脚过，等惊喜过后，看慧慧咋收拾他。” “噗嗤……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彭晓洁差点没笑喷了。 “亚丽，你说慧慧能闻到你专门给老三衣服上弄的那点香水味吗？” “肯定能，慧慧跟老三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他们两口子各方面是越来越像。 老三的鼻子是打小都好，慧慧现在也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那天军子在我车里抽了一根烟，还是头一天抽的，第二天下午她坐我车都能闻出来，我也是服啦，她老公天天抽烟，她对烟味怎么还能那么敏感。” “现在的年轻人都说，父母思想老旧，跟不上时代，介绍的对象没有自己谈的好，我看就不见得。 光咱们这几家里，平安跟娟姐，军子跟亚丽，老三和慧慧，谁不是父母给帮着相上的，谁家过的不幸福。” 半天没吭声的薛曼华忽然就冒出了一句，听的在座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好坏也不一定，父母帮着找的，肯定是冲着门当户对去的，至于感情，那还是得靠两个人自己培养，具体能培养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两个人自己了。 至于自己谈的……我觉得吧，无论如何，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得先学会爱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谈何爱别人，还谈什么爱情。” 后边这句是彭晓洁有感而发。 她在省城大学医学院附院工作，两千年年初，她们医院发生了一起跳楼自杀事件。 该起事件的主角是一个女孩，才二十三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而她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也让人唏嘘不已。 女孩出身于一个小县城，高中时就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高考俩人都没考上，但分数差的又不多，于是互相鼓励着一起选择了补习。 就在这一年，男孩家里发生变故，一夜返贫不说，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补习是肯定没法补了，男孩只能退学来省城打工。 而女孩为了所谓的爱，不顾家人朋友的劝阻，也毅然决然的退学，跑到省城来跟男孩一起打工，那年是九八年。 俩人都是刚满十八岁的孩子，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工作，挣到的钱能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就不错了，就别提什么帮家里还钱。 为此，男孩也是天天发愁。 女孩为了能帮到自己男朋友，最终选择了去歌厅上班，因为她听说，在那里上班能挣到的更多。 那种地方确实有岗位能挣到的更多，不过……到底是哪种挣法就不好说了。 在歌厅这个大染缸里，女孩的底线也是一退再退，而她每退一步，挣到的钱也的确会更多一点。 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那样不好，但单纯的她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他们的未来，她相信，男孩一定会理解她。 眼见女朋友挣的钱越来越多，男孩刚开始还是很高兴的。 帮家里还账，他并没有拿女孩的钱，而是把自己每个月挣到的钱全部寄给家里，女孩挣到的钱，用于两个人在省城的共同生活，剩下的就存下来。 他们还想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一晃一年多过去了。 当女孩每个月挣到的钱越来越多时，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可他也没多想，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在女孩包里发现了一个小雨伞，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家里的小雨伞都是他买的，因为女孩说她不好意思买那东西，而且，他买的跟女孩包里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牌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迟早都要生根发芽的。 他选择了跟踪，当他亲眼看到女孩跟一个男人一起走进宾馆时，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女孩的钱为什么会越挣越多。 可同时他也清楚，女孩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他以为自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这件事情就像是根鱼刺扎在他的喉咙里，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来，难受的要命。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男孩终于忍受不了心里的煎熬，留下一封信，选择了离开。 当女孩晚上回来看到男孩写的那封信后，发疯了似的找他。 但别说男孩了，就连男孩的父母也一起消失了。 随后的几个月，每个月女孩的银行账户上都会收到一笔钱，多的时候上千，少的时候几百。 女孩知道，这是男孩在给她还钱，还那一年多时间里花她的钱。 男孩这个举动，彻底让女孩崩溃了，她选择了一个最极端的做法，那就是自杀，割腕自杀。 第一次，因为发现的早，女孩被送到彭晓洁她们医院，被救下了。 可当一个人真的心存死志的时候，想救下是不可能的。 女孩在被救下的第二天，就爬上医院的住院部顶楼一跃而下，她的年龄被永远的定格在了二十三岁那一年。 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救下她的，就是那个男孩。 女孩死了，男孩知道后也没选择独活，跟着而去，两个人都选择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去，留下一地鸡毛。 他们这是爱吗？肯定是！ 但自从那个女孩选择退学跟着男孩进城打工那天起，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爱别人，必须要先学会爱自己，要自尊、自强、自立。 如果在一段感情中失去了自我，那不是爱，那是舔，最终就是一无所有。 “邦邦邦……” 实在是受不了包厢内沉默的气氛了，陈亚丽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 “好啦好啦各位，咱们是在这里商量怎么帮老三和慧慧度过一个难忘的二十周年纪念呢，别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了。” “亚丽，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咱们再另起一摊，送给他们两口子一个共同的惊喜吧？”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还就是有这个打算。” “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看到四个女人又凑到一起商量起另外一个计划，乔木他们四个无语的互相瞅瞅，同时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几个差不多就行啦，这是老三跟慧慧的二十周年纪念，人家俩想给彼此一个惊喜，你们别瞎折腾啊，到时候再……” “闭嘴！” 杜成栋有点看不下去了，开口劝到。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四个女人异口同声的给打断了。 “放心吧成栋，我们也只是想送给他们两口子一个惊喜，绝对没有想破坏的意思。” “可是……得得得，你们看着办吧，我不插嘴了。” 感受到自己老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杜成栋抬手就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见四个女人再度小声讨论起来，坐在杜成栋身旁的马平安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笑着低声说道：“不用操心，她们肯定不会乱来的。 难道你没发现嘛，老三这两年有点越来越无趣了，给他的生活增加点佐料，其实想想也蛮有意思的。” “走到他那个位置，又怎么能有趣的起来，他现在啊，是身不由己。前天我跟他说咱们已经商量好了，在接下里的这几年都要逐步退休，他当时眼神中的羡慕啊，都快溢出来了。” “没办法啊，就像他当年说的那样，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而且，咱们几个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乔木两手一拍摊开说道。 “他最少还得……二十年才能退休，啧啧……想想都替他感到难受。” “难受啥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倒是！” 第648章 彼此的唯一 他们想给李唐和宋小慧送上一个惊喜，可是事态的发展，真的能如他们所愿吗？ 李家 李唐此时正在备受煎熬中！ 面对妻子的追问，到底说不说实话？ 说了，惊喜就没了。 可不说，他感觉如果不说的话，今晚可能就别想睡觉了。 不是罚他不睡觉，而是折腾的他睡不成。 沙发上，宋小慧坐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看着他眼珠子滴流乱转的想辙，表面上一副严肃审问的模样，心里实则早已乐开了花。 她看出来了，自己男人这是有事儿，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 在这点上，她百分之百信任自己的丈夫，二十年的同床共枕不是白给的，这点自信心她还是有的。 而之所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只不过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现在想想他能联合那几个闺蜜一起瞒她，难道是……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是一亮。 这呆子该不会跟她想到一起去了吧，正在准备惊喜？ 一想到有惊喜，她的心里就像是有只猫在抓一样，更加好奇的不得了。 李唐就非常难受了，编个理由吧，这一时半会的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主要也是没有提前想。 可要是实话实说呢，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是不是就失去惊喜的意思啦？ 哎呀，处理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没有经验啊！ 看着自己丈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宋小慧感觉自己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还没编好啊？” “呃……我……我没……没编啊，我只是……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实话实说，李老三，你应该清楚，你说谎我能看出来的。” “哎呀，我没打算说谎。” “那就说吧。” “其实也没啥，这不今年咱俩就结婚二十周年了么，我就是想趁着过年大家都在，庆祝一下，然后再送给你个小小的惊喜，就找军子、木头他们一起帮我布置一下房间。” 宾果！ 这呆子终于开窍了，还想给我一个惊喜，嘿嘿，他的惊喜肯定没有我的惊喜来的足。 “什么惊喜什么惊喜？” “这还没到时间呢，现在就告诉你，那就不叫惊喜了。”李唐摇了摇头，心里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说。 “哎呀，老公，你知道我的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儿，你不告诉我，我这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的。” “没关系，有我在，保证让你吃得香，睡得更香。” “你是不是想好奇死我，然后好把礼物送给别的女人。” 我擦！！！ 这就上纲上线啦！ 李唐被自己媳妇儿这二货说的是满脑门子黑线。 “你瞎说什么呢你？” “嘿嘿，那你就告诉我嘛老公～” “不行，这样你就没有期待感了。” 李唐很好的抵御了自己老婆打过来的糖衣炮弹，神情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在宋小慧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直趴在俩人脚边看热闹的煤球忽然就一骨碌爬起来跑到了门口那里，然后转过头看向腻歪在一起的男女主人“汪”的叫了一声。 见状，李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时间应该是灶上送饭过来了，终于能让他消停一会儿啦。 “老婆，快起来吧，让我去接饭。” “哼……现在不说等会儿也得说，别以为能跑的了你。” 宋小慧有些懊恼的从自己男人的腿上站了起来。 歇一会儿算一会儿吧！李唐也不逞嘴舌之快，连忙起身，刚站起来，门铃声就随之响起。 “来了” “领导，我来送宋教授定的餐。” “进来吧” 晚餐俩人吃的比较简单，孩子没在，他俩就是一人一碗小米粥，一个馒头，再加两碟小菜。 没多大工夫饭就吃完了，李唐又赶紧溜到厨房去给煤球弄饭，他那模样，把放下碗正准备说什么的宋小慧直接就给气乐了。 房子就这么大，你躲的了初一还能躲的过十五吗？今晚不把事情交待清楚，别说睡觉了，床都不让你上。 她的好奇心一向都比较重，现在有这么一个好玩的事情吊在心里，这要是不搞明白了，她绝对能难受死。 其实李唐自己也知道，今天这个事儿肯定过不去，他之所以拖，就是看能不能想到什么辙，先糊弄一天算一天。 可惜的是，俩人同床共枕二十年，谁还不了解谁了，怎么可能糊弄过去。 他这里正在想辙，而去别墅那边的小三月，在吃晚饭的时候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有已经提前给自己放假的大姨和大姑们放了一颗巨大的卫星，震的大家当时就都吃不下饭了。 “三月，你刚才说什么？” 将嘴里的饭努力咽下去后，小三月抬起头，转圈看了眼都盯着他的长辈们。 “姑姑，我说我马上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咣当……” 在终于听清楚外孙子刚才到底说的什么话了之后，宋妈手一抖就把手中正给小重外孙喂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啊……啊……”张着嘴半天却什么也没吃到的小诚诚有些不满的叫了两声。 也正是他这两声，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的众人给惊醒了。 好家伙，别墅的二楼差点没被掀喽。 长辈们的反应把三月也吓了一跳，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 “停停停，爸妈，宋叔、婶儿，慢点来慢点来，咱家三月被吓到了，小诚诚也被吓到了。” 可不是么，三月还好点，坐在婴儿车内的小诚诚已经开始瘪嘴哭了。 其实三月现在更多的是懊恼，妈妈让他保密的，结果他刚才嘴快给不小心说漏了。 完蛋，回头妈妈肯定要收拾他了。 想到这里，小三月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 连忙跟爷爷奶奶他们将事情讲了一遍，并请求他们帮忙保密，最主要的是跟爸爸保密，因为妈妈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对于怀孕，宋小慧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这个马大哈女人，这个月的月事又推迟好几天没来，她都没反应，还是昨天带着三月去逛超市，看到别人买卫生巾她才掐指算自己的时间，这一算才发现，乖乖隆地咚。 当下也顾不上再买什么东西了，领着三月就随便去了一家医院。 果然，结果如她所料！ 当时就给这傻女人乐坏了，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要给自己男人一个惊喜，刚好还能借上今年二十周年纪念。 小三月知道自己将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当然高兴，昨晚在家就差点没提前给泄露了，所以今天宋小慧才把他送到这边来。 还一再叮嘱他要记得保密，跟谁都不能说这事儿，没成想，这小家伙还是没憋住给讲了出来。 其实也是李唐马大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昨晚睡觉竟然睡了个素的，他如果脑袋转的快，应该会意识到这素觉睡得有问题。 听了三月的讲述，老爷子老太太们是既好笑又来气。 好笑是因为那俩人都四十多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的要玩什么惊喜。 来气是气那丫头太马虎，怀三月的时候就是过了好长时间才发现，现在这个又来这么一遭。 她都是大龄孕妇了，还这么不小心，万一出点事儿可怎么办？ 不过既然儿媳（女儿）都说了，他们当然也配合，这并不妨碍四位老人饭都不吃了，就开始商量给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怎么准备东西。 被宋小丽抱在怀中刚哄的不哭了的小诚诚此刻还不知道，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多一个比他还小的叔叔或者姑姑了。 …… 这边李家，给煤球也弄得吃完饭，两口子又带着狗一起出去遛弯，宋小慧没再继续追问惊喜的事情。 她在考虑其他事情。 “老公，我记得警犬队那边不是说，想要让煤球回去给配种呢么。” “嗯呐，过完年等开春了着，雌性犬一般春季和秋季发情。” 煤球的腿虽然有点小问题，但这应该是出生时意外造成的，它的血统还是非常不错的。 它去年春天留种的四个孩子现在都已经七个月大了，成长的就非常不错，所以警犬队那边就想让煤球今年再回去留个种。 在前边跑的煤球听到了男女主人的对话，噌噌噌的就跑了回来，路灯照射下的狗脸，那笑的叫一个明显，尾巴都摇欢了。 看到它如此模样，李唐的恶趣味立马就来了。 “我准备等这次让煤球配完后，就给它一嘎，省的以后麻烦。” 呃……煤球应该是听懂了，笑容直接就僵在了脸上，正在摇动的尾巴也唰的一下耷拉了下去。 摇，再摇一个尾巴我看看。 “噗嗤……哈哈哈……” 煤球的表现让宋小慧直接就笑喷了，抬手拍了下丈夫的胳膊。 “你把煤球吓到了，你再把它吓坏了，看儿子回来怎么跟你闹。” “呵呵……”李唐伸腿在煤球的屁股上轻轻的踢了一脚。 “开玩笑呢，玩去吧。” “哈哈哈……”这下煤球才吐着大舌头放心的跑开了。 “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嗯……我寻思着等煤球这次的孩子是不是给咱家再要一只。” “啊？再要一只？一只还不够吗？这可是大型犬，要那么多干嘛？” “到时候两只一起领着出门多威风。” “你可快行了吧。”李唐脑门上又布满了黑线。 “还同时领两只，是你能拉住还是三月能拉住。” 宋小慧想再要一只，当然是给肚子里这个孩子要。 “我俩一人领一只不行吗？” “行，完全没问题。” 李唐现在是只要不逼问惊喜是什么，他什么都能先答应下来，至于将来要不要，那不是还有几个月时间呢么。 不过他也踅摸出来一点不对的味道了。 首先就是刚才外套上的香水味，他感觉那不像是在一个房间里沾染上的，因为那几个女人虽然都喷香水，但味道都很淡，他们在一间屋子待了几个小时，外套上沾染一点很正常。 可刚才出门的时候他闻了一下，那不像是沾染上的，倒像是刻意弄上去的，味道有点重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表示，那四个女人是成心想让宋小慧发现。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仔细回忆下午的事情，他忽然就想到了当时田军的欲言又止，不对，这里边有事儿。 嗯？她不是说今天下午在那边帮着弄过年的吃食呢么，怎么又给陈亚丽打电话，还要约她出去？ 李唐的脑袋终于转起来了，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过他没做声，而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妻子聊着天，一边思索着她这样做的原因。 脑袋一转起来，他就发现了很多刚才忽略的疑点。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婆娘怕不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啦？ 也在筹备二十周年？ 关于这件事，其实他们二人去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就说过一次，当时就说今年要好好过，却也没具体说该怎么过。 他现在越琢磨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老婆，你是不是也再给我准备惊喜？” “啊？你怎么……怎么会这样问？我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被这么猛不丁的一问，宋小慧差点没说漏嘴了。 不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李唐给捕捉到了。 妥啦！他现在更加确定自己判断的绝对没错。 她到底准备的是什么惊喜？ 得，他自己给自己也找了一件事儿。 既然已经上心了，那李唐的观察力和细心程度，就开始了呈几何倍的增长。 等溜达完回到家邀请老婆一起冲澡被拒，他一个人灰溜溜的走进洗澡间后，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这个贪吃的婆娘昨晚竟然让他睡了个素的！！！ 要知道，结婚二十年，他们俩只要在一张床上，除了每个月固定的那几天，也就是她怀三月的时候歇了一年。 最关键的是，这个月月初应该固定休假的那几天，他们没休假！ 嘶…… 想到这里，站在花洒下的李唐打了个激灵！ 我勒个大擦，我老婆这是怀啦？ 他开始努力的回忆妻子的面部，越寻思越觉得应该就是怀了。 此时在客厅里的宋小慧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一方面着急的想知道自己男人究竟准备了什么惊喜，另一方面着急晚上该咋过。 昨天就没收粮，今天如果还不收，那家伙肯定就要怀疑了，说这个月的月事推迟来啦？ 别逗了，来没来的那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来，月初之所以没反应，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破事儿太多，打扰了他的注意力而已，否则早就发现问题了。 至于说什么幅度小点，那就是开玩笑了，那家伙跟头蛮牛一样，动作怎么可能小的了，好不容易又怀上了一个宝宝，她都四十冒头了，任何一丁点有可能威胁到肚子里孩子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那该咋办？ 宋小慧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在客厅里不停的打着转。 煤球趴在地毯上，好奇的看着女主人，它今天被男女主人的反常都给弄懵了，有点搞不清这俩今天是抽什么疯呢。 …… 晚上九点半，宋小慧洗完澡，李唐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后帮她仔细的擦着头发。 这种情况已经重复了二十年，每次她洗完澡后，都是丈夫温柔的帮她擦头发，刚结婚那天就是这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说点什么。 “老公” “嗯？” “谢谢” “啊？好好的为什么要谢我？”李唐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好奇的问到。 “谢谢你这二十年一直给我擦头发。” “呃……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正常的吗？” “正常吗？我问过很多朋友，别说用毛巾擦干了，就是用吹风机帮着吹，偶尔一次两次还可能，二十年……” “呵呵，比这个干嘛，人与人不一样，我就是喜欢给你擦头发，你不让我擦我还跟你急呢。” “那以后呢？” “以后啊……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一直擦到我再也擦不动为止。” “你真好！” “傻婆娘，你是我老婆，咱俩要过一辈子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讨厌，不准叫我婆娘，难听死啦。” “遵命，以后都不叫了。” “老公” “嗯？” “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知道啊” “你说” “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再给我生个宝宝，给咱家三月生个伴。” “老公，那你说我如果真的怀上老二了，会不会对你的影响很大啊？” 说这话的时候，宋小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怀上肯定要生啊，怕什么影响，我倒是巴不得能把我就地免职了呢。” 李唐微微一笑，他确定了，自己媳妇儿就是怀孕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才四十六岁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这还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就这样放弃了，会不会很遗憾？” “不会啊，除了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好喽。” “那孩子呢？” “呵呵，你觉得孩子能陪我们一辈子吗？孩子将来结婚了，就有他自己的家，他肯定要把他的家放到第一位，就像咱俩现在这样，虽然爸妈咱们也照顾，但更多的其实还是顾着咱们自己的家。 我相信，爸妈们他们也希望是这样，毕竟，儿女过得幸福，不正是父母最想看到的么。 老婆，你怎么好好的说起关于怀孕的话题了？” “我……” 宋小慧甩了甩头发，不让丈夫再帮她擦，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 就在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唐忽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奇奇怪怪的，不过你先别说话，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他就松开手起身走到大门那里。 宋小慧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看到他走到大门那里，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那里平时他们进门随手放钥匙什么滴小东西的台子上，多了一个不是很大的黑色皮箱。 看到黑色皮箱，她的心脏咚咚咚的狠狠跳了几下，同时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笑容。 她知道，他们俩又想到一起了。 这个小皮箱本来在郭大诚手中，刚才洗澡的时候李唐想明白了，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什么仪式不仪式的。 他们两个人二十年前能走到一起，本就是一个惊喜，而二十年后还依然都深爱着彼此，这就是最大的仪式，哪里还用得着刻意去准备什么仪式。 他们的爱情和幸福生活，用不着别人见证，他们就是彼此的见证者。 拿起那个小皮箱，李唐又走回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 “老婆，先说明一点，这个箱子里装的，是我给你准备的咱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至于是不是惊喜，我真的不太确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这个之后，我就想买回来送给你。” 宋小慧听的有点懵，什么礼物啊，还不确定是不是惊喜，那能是什么，难道是惊吓吗？ 别说，她还真没猜错，确实算得上是惊吓了。 当她从李唐手中接过小皮箱，放到自己腿上缓缓打开，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后，确实被吓了一跳。 切割后并镶嵌好的钻戒她没见过，但当时拍卖的时候，拍卖公司在各大媒体可没少宣传。 一个原始形状就是心形的粉钻，洁净度还特别高，真的十分罕见。 拍卖公司对这颗钻石进行了长达半年的宣传，只要看新闻的，只要上网浏览网页的，几乎没人不知道。 现在这颗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钻石，经过加工后，被镶嵌在一个戒托上，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当然会被吓到。 “这……” 宋小慧看看那枚钻戒，又抬头看看自己男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它说道：“这……这是去年……去年在英吉利拍卖的那颗心形粉钻吗？” “对” “那……那它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网上不是说，它被老美一个珠宝公司买走了吗？” 看着呆愣愣的妻子，李唐直接就乐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我派人去偷过来了。” “哈？”宋小慧嘴张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伸手拍了一下丈夫的大腿。 “哎呀你讨厌，你逗我干嘛。” “呵呵，它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公，你是从珠宝公司买过来的，还是说拍卖会就是你托人买的？” “我托人买的，亚西昨天过来，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给我送这个来了。” “那就是说，你买它是要送给我做咱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 “没错”李唐笑着点了点头。 “它现在是我的了？” “答对了” 唰一下，宋小慧就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我要你给我戴上。” 看着妻子那葱白的玉手，李唐笑着从小皮箱里拿起那枚钻戒，小心翼翼的戴到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你什么时候量我指头的？” “趁你睡着了以后啊，用张纸条缠着转一圈不就行啦。” “嘿嘿” 宋小慧抬起手，开心的看着已经戴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好大” “喜欢吗？” “你送的，我肯定喜欢，可是我不太习惯戴戒指哎，而且还是这么大个的，这戴着也不方便啊，做点什么一不小心就挂上了。” “这个戒指肯定不是天天戴的，不过也无所谓，随你喜欢就好。” “多少钱买的？” “呃……总共……一亿七千万软妹币。” “多少？”正在欣赏钻戒的宋小慧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眼睛瞬间就瞪大了，说话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把原本趴在地毯上睡觉的煤球都给吓醒了。 “呃……嘿嘿……” “一亿七千万？李老三，你是怎么舍得的？” “给你买东西，我当然舍得。” “慢来慢来。”宋小慧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没搭理李唐发射的糖衣炮弹，而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呵呵，李老三同志，你跟我说说，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还背着我藏私房钱啦？” “什么私房钱，我哪里有私房钱啊，我的工资卡，分红卡，协商会补贴卡，和发保健组补贴的银行不都在你那里么。” “那这个怎么说。”宋小慧晃了晃左手。 “这个我还没给人家付款呢。” “也就是说，还得我掏钱？” “你要这样说，其实也不算错。”李唐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那不就成了我自己掏钱给我自己买礼物啦？” “呃……呵呵……呵呵……” “嘿，李老三，你玩的不错啊！” 看着自己男人脸上愈发尴尬的笑容，宋小慧忽然就抿嘴一笑，将腿上的小皮箱往一旁一丢，抬起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腿上，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直接就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老公，谢谢你，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 “呼……” 此言一出，李唐的小心脏直接就回到了原位，他费那么大劲托别人又是买又是找人设计的，如果这件礼物自己媳妇儿不喜欢，那才冤呢。 浅尝即止，稍稍亲了两下，李唐就把头朝后一扬。 “不敢再亲了。” “为啥？” “因为啥你不知道吗？火逗起来了，咋灭？” “你……你知道啦？”这次轮到宋小慧诧异了。 “我又不傻。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李唐伸手放在妻子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嘿嘿，昨天。” “昨……好吧！老婆，谢谢你，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啊，这是我们的宝宝，有什么辛苦的。老公，这个结婚二十周年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李唐十分坚定的连点了好几下头。 “但是……老婆，你确定你考虑清楚要这个宝宝了吗？你别忘了，你今年已经四十一了，是个大龄孕妇，几个月以后就会是大龄产妇，怀胎十月，这中间谁也说不清会不会发生什么。 生这个宝宝，很有可能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很大的伤害。” “不用考虑，除非你说你不想要，至于我的身体……有你在，这个问题还需要我考虑吗？” 李唐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他还能说什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刚才我一直追问你惊喜是什么，你都不说，为什么我洗个澡出来，你又决定直接把礼物送我了？” “因为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我坚信，我也是你的惊喜，哪里还用的着外物去衬托，至于什么仪式…… 我们现在已经携手共度了二十年，我十分确定，接下来还有好几个二十年在等着我们，那才是我们送给彼此的仪式。 我们的爱情，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又平淡如水。” 李唐抬手帮妻子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继续说道：“我们在彼此最美的年华遇到了对方，又何其幸运的牵上了手。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坚定的牵着彼此，就这样走下去，就像师父师娘那样，这种爱，是时间无法消磨的，是岁月无法改变的。” 听着丈夫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宋小慧的脸上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只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