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卦师靠吃瓜盲盒暴富》 1 第 1 章 “滴,滴……” “醒了?真的醒了吗?” “快,快去叫人——” 傅珀感觉眼皮沉的和十岁那年连哭了一天一夜的感觉一样,根本睁不开。 周遭全是人说话的声音,吵得她都开始耳鸣了。 她好想开口说一句:能不能安静一点。 可惜浑身上下明明哪里都不疼,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下一刻眼皮被人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拨开,一道刺目的光线让她瞳孔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眼泪一瞬间就飚出来。 也正是被刺激到的这一下,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傅珀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 “你还记得出事之前发生了什么吗?”一名警察坐在床边怕惊吓到她的轻声问道。 傅珀靠在床上,浑身都是有气无力,视线看着半空,虽然昏迷了大半个月,身体有着长时间不动的僵硬和虚弱,但是记忆却是无缝连接的。 那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那天,我满18岁了。” “二叔说我已经成年,他的义务也尽到了……” 傅珀垂下头,眼中划过一抹晦暗,牙根暗暗咬起。 就这样,她在高考的一个月前,兜里装着110元被二叔一家从别墅里赶了出来。 两名警察无声的对视一眼,嘴唇抿起法令纹深陷,眼中带着不满和心疼。 不满的对象是傅珀的二叔,湖城知名企业家,傅城荣。 他们一家住别墅,却连个住在佣人房的侄女都容不下,简直是让人无语。 显然对眼前的女生而言,厄运并没有到此为止,几分钟之后她就在路边等公交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高空坠物打破了头被送进医院。 医院通过身份证信息报警,他们联系了傅城荣,对方也只是派了个人过来付了医药费。 就连学校的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来医院探望,可他们一家人到现在连面都没露过。 警察确定傅珀对于嫌疑人没有想法后就告辞了,医生和护士也带着怜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后悄悄的关上门离开。 傅珀身体还很虚弱,其他人一走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一样。 只有眼睑下滚动的眼球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浑身一僵,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就算身体状态不支持,也依然难掩震惊的支起上半身。 “唰——”眼睛瞬间睁开,惊恐的看着虚空。 “是谁!” 傅珀双手紧抓着床单,虚张声势的“喊”,视线快速扫过房间任何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病房寂静的可怕。 一分钟过去,不光是病房沉默依旧,就连病房外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一丝声音也没有传进来。 就当傅珀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时,眼前却突然闪现数个徇烂的光团。 每个都有碗口大,像一条放大的宝石项链一样环绕着自己在眼前旋转。 光团都是不同的颜色,红色,绿色,白色…… 各个散发刺目的光晕。 此时傅珀只有一个感觉——晕! 顾不得回想刚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推搡面前的光团“项链”。 “停!别转了!” 再转就要吐了。 “啪!” 手指碰触实物的感觉让傅珀猛地愣住。 这时她才突然有了真实感。 原来不是幻觉。 摊开掌心,一个造型古朴的迷你宝箱映入眼帘,除了周遭散射的微微红光,根本看不出之前“光团”的任何模样。 偏偏傅珀下意识就知道自己抓到的就是“项链”中的红色那个。 小宝箱上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一句话就出现在傅珀脑海中,像是新用户引导一样指引她明白自己到底正在经历什么。 之前闭目养神时差点吓到她的那句话也被回忆了起来。 “吃瓜盲盒已绑定。” 傅珀冷静下来后严格细究,其实这句话并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像是文字被印入脑海中的一样。 刚刚再次印入脑海的第二句话则是—— “新手保护期,系统赠送20点分数用于购买盲盒,积分清零瞬间解绑,请量力而行。” 一句话停留了三秒,确定傅珀理解了之后,第三句话出现—— “宿主选择了售价20点分数的红色盲盒,请问是否看题作答,答对获得双倍分数,答错分数清零,请用三秒钟做出决定。” 傅珀是那种事情越紧急就越冷静的人。 就像当初,放学回去发现自己微薄的行礼被胡乱装进编织袋里被扔在门口时,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顶着二叔一家漠视中透着诡异兴奋的神情,她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睡一宿公共厕所,等天亮了再找班主任看看能不能在高考前申请住一个月宿舍。 这次也一样。 傅珀快速提炼重点——吃瓜、盲盒、分数、答题。 虽然不知道吃瓜系统对自己有什么用,但是作为一个马上就要高考的学生,傅珀从不会拒绝送到自己面前的任何题。 是题就一定要做对,至于做完之后有什么用,先做再说! 卡着三秒钟时限,傅珀轻描淡写的道了声:“做。” 话音响起的同时只见一道红光在从宝箱中投射在傅珀的瞳孔上,几行文字瞬间印在脑海中。 刚扫一眼题干,傅珀瞬间愣住。 【请阅读一则警情通报后完成该多选题—— 湖城警方通报:本年度涉案金额最大的一起杀人骗保案告破,嫌疑人傅某因公司连连亏损无力偿还负债,便心生歹心,为其侄女购买多笔意外伤害险,获保险金累计为3亿,嫌疑人的侄女傅某已于高考前的5月10日因高坠抢救无效身亡。 问:嫌疑人傅某将被控告何罪? a故意杀人罪b故意伤害罪c保险诈骗罪d□□罪】 傅珀鼻翼不受控制的煽动起来,呼吸越来越粗重。 “刺啦!”床单竟然被连动一下都费劲的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傅珀牙根紧咬,像是呼叫铃跟自己有仇一样,转身用力按了好几下。 失真的电子音响起:“嘟——2302床病人呼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傅珀深呼吸的调整情绪,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麻烦帮我联系警方,关于高坠案我有重要线索提供。” 刚回到派出所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就又被叫了回去,两名民警没有丝毫不满,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快步出现在傅珀的床前。 “你有线索?” 傅珀抬头用审视的视线扫描面前这位警察的眉眼。 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整张脸带着常年风吹日山的岁月痕迹,双目如电炯炯有神,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语气轻柔,还是能从习惯性高声扬起又马上落下的语调中看得出这人平时的雷厉风行。 这是位从业多年的老警察。 他会相信自己的猜测吗? 还是会被更有权势的傅城荣收买? 吴磊是何等眼力,几乎是傅珀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过来了。 轻轻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五官柔和一些,嘴角扯来不太熟练的弧度,显然这有点难,从另一个年轻警察不忍目睹的表情就知道了,笑了还不如不笑。 “我是人民警察,希望你能相信我。” 短短几个字,让傅珀警惕的神色稍缓,从小的经历让她知道,如果有人拍着胸脯指天发誓一定会做成什么事,那十有八九是谎言。 面前的警察没有用那种话来应付她,反而让傅珀觉得可信,而且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次。 两名警察全神贯注的看着傅珀的表情,想知道关于高坠案眼前的受害者是否真的信息提供。 傅珀抬头凝视二人:“是我的二叔,傅城荣,虽然我不知道他买通的人是谁,但是如果我死了,他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两名警察表情逐渐严肃,吴磊眉宇间的沟壑更深邃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你们可以去市里几大知名保险公司查查我所说的是否属实。” 这话一说完,傅珀似乎再次回到浑身是刺的状态,刚才那受害者的脆弱无助像是镜花水月一样消失不见了。 吴磊心中压着火,短短两句话的内容之丰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可怜的孩子。 “没有证据没关系,有我们在呢,相信我,如果幕后真凶真的是傅城荣,他绝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傅珀垂下头,半晌轻轻道:“谢谢。” …… 又过了两天,每天吴磊都会派他徒弟过来跟傅珀说说案件进展。 傅珀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们果然查到了傅城荣买高额保险的事,但是傅城荣矢口否认□□。 “傅城荣说他每一年都会给家人买保险,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并没有盼着你们死的意思,更别提□□了。”刘东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转述,可抬头一看傅珀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表情,就知道他自以为是的怜悯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或许只有朝夕相处的亲人才知道傅城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按照他们的经验,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真的是傅城荣干的,现在就差关键性证据了。 傅珀接过刘东削的苹果,没有入口,而是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从她控告傅城荣到现在,二婶和表妹傅情都没有出现过,显然很有信心自己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傅珀嘴角轻轻勾起,“我可以去见一见亲爱的二叔吗?” 2 第 2 章 这两天傅珀在医院除了恢复身体状态和复习功课之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她把那天突然出现绑定自己的吃瓜系统给弄明白了。 说的高科技一点,这家伙就像个人信息档案,只要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个人基本资料。 姓名、年龄、亲人、好友、爱人、朋友……甚至连手上有多少资产都一目了然。 当然,这些东西随便一个技术不错的黑客也能做到。 但是后面的东西,就显得不那么科学了。 那天出现在傅珀面前的光团项链,不,应该说是个人信息盲盒,就是非常不科学的东西。 里面的很多内容甚至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就比如傅珀自己。 当初她孑然一身从二叔家被赶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110元钱,不论二叔一家还是她自己都以为这就是傅珀的全部财产了。 但是吃瓜系统的个人资料上却显示—— 她,傅珀,名下有一套房产,是她祖母傅秀珍在十多年前过世时特意转到她名下的。 这件事她父亲或许知道,但是自从她十岁那年夫妻俩出车祸,至今还是植物人状态,显然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的。 而且除了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外,吃瓜盲盒还可以显示出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除此之外,就像那天把傅珀晃得差点吐出来的五颜六色光团一样,盲盒也分不同的颜色,每种颜色对应的分数不一样,至于内容的区别嘛,分数太少,她暂时不敢随意动用。 但是她大致明白,不管是过于详细的个人资料,还是那些有偿开启的盲盒,都将成为只属于她的杀手锏。 果然,在隔着铁栅栏,看到被暂时拘留的傅城荣之后,傅珀笑的更加开心了。 让她来数数,白色的盲盒七八个,绿色盲盒两个,黑色盲盒两个。 不知是不是物以稀为贵,还是某种颜色太容易让人误会,傅珀看着在傅城荣头顶旋转的两个绿色光团,下意识的眼睛眯了一下。 “二叔,好久不见。” 看着面带笑容丝毫不见怨恨的傅珀,傅城荣眼睛也眯了一下。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对视,让站在傅珀身后的两名警察心思各异,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 “大侄女,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给你们买保险的事,但是害你受伤进医院的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你冤枉二叔了。” 傅城荣做出语重心长包容孩子胡闹的表情看着傅珀。 傅珀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吃瓜盲盒她可能还真的就信了。 这两天她通过自己和对身边人旁敲侧击的验证来看,这不知从那个天外来的吃瓜盲盒就像上帝视角一样,给出的内容绝对客观、真实。 面对此时傅城荣虚伪的样子,傅珀笑而不语,实际上却毫不手软的用意念抓取了一个绿色光团。 款式古朴的迷你宝箱出现在傅珀眼前,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开箱盖。 【绿色盲盒,售价5点分数,做对该题得10分,做错不得分,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购买。】 按照这几天傅珀的试验,每一个盲盒宝箱中都会有一道对应的题,如果此时她选择不购买,也是可以看到题面的,只不过没有做题的权利罢了。 傅珀头下意识的跟着思考微微摇动。 傅城荣却以为傅珀不相信他的话,正想再开口,却听一声突兀的笑声从傅珀口中喷出。 “噗嗤!” 傅珀很想忍,可是真的很难。 任谁像她一样在二叔家里当了八年的“哈利·波特”,看到傅城荣有可能被二婶带了绿帽子的时候,都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这道题很妙啊,题面上描述的是傅城荣两年后突然脑出血不治身亡,导致病发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这是一道单选题,四个选项分别是:a公司破产;b抓奸现场怒急攻心;c…… 傅珀都不用看,也不用做,她用后脑勺想就知道答案肯定是b。 因为二婶真的有一个相处多年恩爱异常的情人,她曾经在傅家来学校接傅情的车上见到过他们酱酱酿酿,那个车晃的呦,啧啧啧…… 对了,还需要再说一句,二婶的情人就是傅家的司机。 只不过傅珀所有的分数都锁定在之前那道警情通报的题上,暂时拿不出多余的了。 突然傅珀灵机一动,“吴警官,请问如果我所控诉的傅城荣,就是我二叔的犯罪事实全部成立,将会被判为什么罪名?” 吴磊眼神扫了一眼表情开始不自然的傅城荣。 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高声道:“如果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法院将判定为保险诈骗罪、故意杀人罪,□□罪数罪并罚,虽然是未遂,但是出于行为人的意志造成的蓄意行为,会按照故意杀人罪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比照既遂从轻处罚,具体如何判决还要看庭审情况。” 傅珀赶紧重新把之前的题找出来,选择三项罪名的对应答案。 “叮咚!”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吃瓜分数立刻就变成了40分,果然答对了。 傅珀笑得更开心了,转头就把傅城荣的绿色盲盒做了。 “叮咚!” 答对的声音再次响起,再看吃瓜分数就变成了45分。 做题的时候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脑中思考了这么多东西,实际上外界也不过是一瞬。 吴磊还在仔细观察傅城荣的神态,见他露出明显心虚的样子,心里原本十有八·九的把握顿时就变成了十成十。 傅珀眼疾手快的再开了一个绿色盲盒,这次原本看傅城荣笑话的神情顿时一凛。 眼神狠厉如刀剑一般凝视着他。 “二叔,当年我父母出车祸的时候正开车去投标会场,你开的车紧跟其后,事发之后你到底是多久打的120!” 傅城荣脱口而出:“你怎么——” 惊恐的瞪大眼睛,瞳孔中满是骇然,双手紧抓着裤子上的布料。 故意拖延救护车抵达时间这件事除了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难道大哥和嫂子他们…… 吴磊眉心紧锁,这件事,不太好办,法律上无法判定是否有意拖延拨打120的时间,傅城荣完全可以推说自己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傅城荣的两个绿色盲盒,一个是被带了绿帽子,另一个也是无法被法律认为是违法的事。 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事。 傅珀双拳紧握,眼中冒火一样,顾不得后果,意念像箭一样射向其中一个仿佛要沁出墨汁的黑色光团。 片刻后,傅珀抬头,眼神诡异的看着对面的人。 “二叔,你真不错,公司明明是我父亲名下的,你却能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而且还骗我家里没有钱给父亲母亲做长期疗养,当年哄着我答应让你成为车祸赔偿款的所有人,这笔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 这道题很长很复杂,涉及到很多经济方面的专有名词,傅珀只知道如果公司在自己父亲傅秉荣名下的话,二叔做的很多财产侵占的勾当,这都是违法的。 现在她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吴警官,你可以去查查公司的账,我怀疑他涉及经济犯罪。” 傅城荣惊恐的看着傅珀,刚才还将信将疑,此时却完全失了理智,冲到铁栅栏边。 “傅珀!大侄女!你不能这么做,有关部门介入,没查清之前公司所有流水都会被冻结,后果会有多严重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这么做!“ 如果是从十年前傅秉荣车祸后他代理公司后开始查的话,这么多年的账一个月都查不完,所有业务全部停摆,到时候光是赔偿款就足够公司破产了! “不可以!公司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不可以这么做!” 傅珀转身离开,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冷冷的道,“父亲的心血,养肥了你们一家,他的女儿却惨遭高坠重伤,如果父亲知道,他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现在傅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她不高兴,大家就都别活! 吴磊瞪了傅城荣一眼,把傅珀送走。 “你放心吧,按照你的线索,我们会联系市局经侦的人去查的,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性的证据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傅珀深吸一口气,真诚的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吴磊并未深究傅珀是为什么道歉,他刚刚有了个女儿,正是父爱最充沛的时候,只要想到同样应该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傅珀这些年过得日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放心,该是你的,就算把傅城荣一家榨干了也会还给你。” 准备送她回医院的刘东突然想到什么,“师父,就算能拿到证据,法院庭审走流程也要几个月,这些日子……” 傅珀刚想开口,吴磊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看厚度就知道是个不小的数量,刘东一看就明白了,“师父你怎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做这事,我也想出一份力。” 傅珀捏着被强塞到手中的信封,低垂的眼眶盈满热流。 这笔钱对她而言就是及时雨。 吴磊见她没有推辞,松了口气,“这就对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不要被这件事影响到,好好地找个安全的落脚地,别为了省钱,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据他们前期调查了解,傅珀的成绩非常好,这些年辛苦努力就为了等这么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一定不能白费。 傅珀用力点头,“高考之后我会想办法挣钱,这些算是我借的。” 吴磊笑了,“你这孩子,行吧,等判决下来你就不会在缺钱了,到时候随你的便。” 傅珀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对于高考之后她该怎么挣钱,这几天的验证已经让她有了些想法。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3 第 3 章 本来傅珀满18岁的生日就离高考仅差一个月,在医院又昏迷了二十来天,苏醒之后又是恢复状态和试验吃瓜系统,再加上控告傅城荣,等她出院的时候学校早就停课了。 傅珀没有去急着找奶奶留下的房产,而是用吴警官他们给的钱在考场附近找了个旅馆。 派出所的民警们挣的都不多,再加上时不时就会有些格外贫困的受害人需要捐款赞助,即使拿出了最大的心意,也只有3400元钱。 考场附近的旅馆奇货可居,把房价抬的比平时贵一倍,光是住到考试结束就花掉了一半的钱。 再加上其他的花销,等她考完,这笔钱也用的所剩无几了。 高考最后一天傅珀中午就把房子退了,最后一科考完拿着行李直奔房产局。 户主本人补办房产证还是很方便的,交了工本费当天就拿到了一本薄薄的红色册子。 很轻,又很重。 傅珀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一栏上赫然印着一排熟悉的地址——湖城区刘家辅路七巷16号。 站在办事大厅,傅珀捧着房产证陷入回忆。 那里是她奶奶傅老太太的一生居住的老宅,也是她童年的回忆。 当初傅秉荣和妻子一起创业,天南海北的跑业务,对于唯一的女儿难免疏于照顾,正是傅老太太把她接了过去,在老城的胡同里度过了一段至今难忘的快乐童年。 傅老太太慈祥的脸此时像是在看着她,心疼的道:孩子,你受苦了。 傅珀鼻头发酸,自从寄人篱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人蹲在人来人往的办事大厅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说实话,她哭得并不扰民,只是静静的宣泄着情绪。 可越是如此,在看到她脚边不断落下的泪珠和颤抖的肩膀时,旁人越是怜惜这个带着行礼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房产局里故事多,就算如此,也很难见到一个独身女子补办完房产证就蹲在这默默流泪的。 保安踟蹰着上前,看到被随手扔在身边的考试袋,自以为对她情绪崩溃有了猜测。 “姑娘,好好回家休息吧,这一关刚过,暂时什么都别想了。“ 回家? 她还有家吗? 傅珀愣愣的直起身,垂头看着被泪水洇湿的房产证。 半晌之后,突然笑了。 保安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生,也放心的松下肩膀,“对,你这不补了房产证吗,快回家吧,好好吃顿喜欢的。” “谢谢。” 傅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萍水相逢却带给她善意的陌生人。 “大叔,你是个好人,下班回家的时候慢点开车,别为了急着回家给女儿过生日就抢灯,对家人而言,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保安愣了一下,看着背上行礼渐行渐远的女生,半晌没反应过来那句话哪里怪怪的。 旁边的另一个保安拍了他一下,“你闺女今天过生日,我记得没错的话块中考了吧?” 保安倏地回神,“诶,她怎么知道我闺女今天过生日!” 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没等一会办事大厅就开始停止办理业务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对夫妻在大厅里吵了起来,最后还从口角发展成互殴。 保安们拉架也拉不开,夫妻俩张牙舞爪的,一个伸脚踹挥手打,另一个伸长了手抓头发抠眼睛,骂的还贼难听,未免被误伤,只能报警解决。 等一切尘安落定,关门下班,时间已经比以往迟了将近一个小时。 正是到了晚高峰时间。 绿泡泡上女儿发来催促的语音,照片里的饭桌上已经摆满饭菜,蛋糕也插好了蜡烛,只等父亲回家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被尖锐的喊声吵得脑瓜疼,保安早就把傅珀的告诫抛到了脑后。 这条路已经走熟了,一共十个红绿灯,虽然赶上高峰,但有幸的是前面几个灯都非常顺利,一路绿灯像是开了幸运挂一样,眼看着就差最后一个了。 这条是新修的丁字路,车少,灯却长的要命,碰上红灯就要等两分钟。 眼看着还差200米就到路口了,绿灯的读秒到了“6”。 保安余光扫了下两侧,只有他这一辆车,心一横脚下刚要猛踩油门冲过去。没想到脑子却突然恍惚了一下,女儿和老婆的脸好像在挡风玻璃上对他笑。 下午碰到补办房产证那姑娘的话震耳欲聋的响起。 “别急着抢灯,对于家人而言,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哧——”一脚鬼使神差的挪到刹车上踩了下去。 车子停在距离路口至少还有50米的位置,读秒还有“3”,在加上黄灯,最少还有6秒。 保安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踩错了呢? 可惜现在就算重新启动车辆也过不去了,幸好前后左右都没车,不然刚刚他那一下子就直接能让后面的车追尾发生严重车祸。 正懊恼的时候,一辆车突然从丁字路口右侧猛地行驶过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发动机的轰鸣声数秒中后还在空旷的马路上回响。 保安眼神直愣愣的,冷汗从额头淌了下来。 “那车,应该超过100迈,如果我刚才抢灯冲过去……” 脑海中仿佛听到两车碰撞的巨响。 恐怖的后果让保安手脚顿时麻了起来,重新起火的动作也几次做不到位,最后干脆整个人爬在方向盘上浑身颤抖。 左转让直行,就算是对方超速,最后判的时候也会各打三十大板,恐怕他就算死了残了,也是白死,一分钱都赔不到,留给家人的只有无尽的悲痛。 “嗑嗑……”安静的车内响起牙齿打颤的声音。 “谢谢,谢谢!” 隔天保安问了前一天的办事员,得到了傅珀的名字。 虽然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她当面说一声感谢,他们一家也会把这个名字永远的记在脑子里。 至于傅珀,她早就把随口一句提醒抛到了脑后。 走出房产局,急不可待的拿出为数不多的钱叫了辆出租车,直奔老城。 当地人习惯叫湖城区为老城,因为这里几十年前就是湖城,一座建造在湖中岛上的古老城市。 至于其他的几大区,都是之后围绕在老城向四周填湖修建的。 之后随着一圈圈的向外扩建,老城因为道路逼仄已经不能满足大家生活所需了,偏偏国家有政策要保护古建筑。 虽然是市中心,但是既不能搬迁,也不能动土。 就让生活在这座湖心老城上的人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年青一代能走都走了,只有一部分老人故土难离还留在这里。 直到十年前,这种古朴落后的状态才有所改善。 湖城当时的领导班子紧跟主流思想,要深挖自身特色,建设有人文情怀的城市。 以往被嫌弃的老城,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湖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拨款给老城里的所有房屋都进行了保护性修缮,并且进行了招商引资,把整个贯穿南北的主城变成了一条繁华的步行街。 每日接待游客量数千万,居住在老成的人也有几乎一半的人占到了地利优势,做起了买卖。 与此同时,相比主路的繁华辅路上就安静多了,只有数名老人习惯性的坐在门口话当年,俨然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住在刘家辅路七巷的几位老人就是这样。 儿女都不在身边,孙子也大了忙于学业。 这些人平时都不乐意回到那个阴暗空荡的家里,就连吃饭都端着碗坐在门口边吃边聊,仿佛这样就显得不那么孤独。 “老张家的,你家孙子快放假了吧,今年过来吗?” “不来了,说是要去什么夏令营,不懂不懂,总归是为了孩子好的地方。” “旁边六巷头上的陈家老爷子是不是被儿子接走享福去了,这么多天房门都没打开过。” “什么呀,那天半夜人没了,一早上来车直接拉走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 “咱们这群老家伙,也快啊……” 自从十几年前16号的傅老太太半夜上厕所摔碎了胯骨先走一步,他们这巷子里的老街坊隔两年就要送走一位,这巷子里的房子也是眼见着一间接一间的灭了灯。 话赶话不知是谁突然想到当年的傅家老太太。 “傅老太太要是还在,我还能让她帮忙选选地方,昨天我还梦见隔壁老张抱怨他住的地方渗水了。“ “哎,他们那行三弊五缺的,能活到她那岁数已经不错了。” 坐在15号门口的白发老太太正是先前说想让帮忙选地方的人,端着碗用牙龈一点点磨饼子,看着对面掉了漆的房门,怀念的陷入沉思。 “哒,哒……” 鞋底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响起,和他们这些老人脚步拖沓的声音不同,这声音虽然沉重,却又透着轻快。 巷子里的老人话音停下来,好奇地扭头看向巷子口。 只见一道单薄的身影逆着夕阳走了进来,肩上奇怪的背着个大包裹,整个人却透着笔直的傲然,脚下都带着轻快的急切。 这是个和他们,和这个充满颓败腐朽气息的巷子气质截然不同的存在。 这个人……到底是谁? 15号门口的周老太看着那道人影越走越近,直到脚步停在斜对门前。 “砰,”一声闷响。 他们这才看到原来刚才这姑娘背在肩上的竟然是个超大的黑色塑料袋,就是街上套垃圾桶那种。 夕阳下周老太看着她略显熟悉的侧脸,突然“嘶”了一声。 “你,你是,老傅家的大丫头?” 傅珀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周老太,微微一笑,“周奶奶,好久不见。” 4 第 4 章 回来的第一顿饭,就被斜对面周奶奶拉去吃了碗汤饼,傅珀盛情难却,吃了个肚圆才回了老宅。 “这房子年久失修,锁头也早就坏了,我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就找了家里的旧锁随手挂上。” 周老太太摩挲着把一串钥匙凑近眼前细细辨认,“对,就是这一把。” “你要是常住的话,就自己去配个新的。”老太太太久没见到年轻人了,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想到哪就说到哪。 “西头巷子尾老刘家是做这行的,去他家买就行。” “吱嘎。”房门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陈腐之气。 这种木质砖瓦结构的老房子就是这样,长久不住人就没有生气。 周老太太站在门口没往里进,把钥匙和锁给了傅珀,就笑着摆摆手回了自己家。 傅珀一步步走进院子里,视线所及全是回忆。 进门之后并不直接就是院子,左边还有个仓房,仓房和另一侧的墙中间搭了个顶。 每当下雨的时候,奶奶就会背着她紧赶慢赶的跑回家,进了门就松口气,再也不会淋到雨了。 仓房旁边连着的是厨房,再过去就是主屋,房子之间并不挨着,中间还有几米见方的一块地,奶奶喜欢在里面种点菜,为了浇水方便还在厨房的外墙边上伸出一条水龙头。 她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处用水冲脚丫了。 穿过院子,走到主屋门前,确实太久没有保养了,木门上的锁鼻一碰就掉,连着生锈的锁头当啷在门框上。 门口的垂着一条绳子,拉一拉,只听“咔哒”一声,昏暗的灯光将室内照得一目了然。 傅珀还想在看看屋里,就觉得一阵难忍的困乏袭来,哈切一个接着一个,一步也迈不开就想倒头就睡。 她也没勉强自己,八仙桌和条凳还能用,把四条凳子拼一拼勉强能当床,翻出几件衣服往身上一盖,几乎是一秒入睡。 寻常人可能很难在这种门窗透风、灰尘遍布的环境下安眠,但是傅珀不一样。 傅秉荣夫妻刚出车祸的时候,她就被傅城荣迫不及待的接到自己家里,那时的傅城荣还是傅秉荣公司的副经理,能力不高不低,职位不上不下,家里的房子也只是普通的两居室。 刚开始几天还装摸做样的让她分享了傅情的次卧。 直到傅秉荣夫妻被医生宣告为植物人,傅城荣借着老板弟弟的身份掌控公司,他们一家就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傅情发了次脾气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把她赶到了冬冷夏热的阳台住。 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时的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很快傅城荣一家就换了别墅,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单间——楼梯旁边的保姆房。 房间不过几平米,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无论何时只要关上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与那相比,这间会被人嫌弃采光不好、举架压抑的屋子还更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好歹关了灯还能从窗户里透进来一片月光。 皎洁的月色照在傅珀的睡颜上,仿佛一只手怜惜的轻轻滑过,抚慰终于告别苦难的孩子。 月色逐渐向西落去,太阳从东边升起,交接班一样唤醒沉睡中的少女。 充实的一天即将开启。 老宅的水电都是正常的,虽然遍布灰尘,但细节处还有曾经的生活痕迹。 厨房的锅碗瓢盆摆放整齐,仓房里也分门别类的罗列着各种工具,抹布笤帚拖把应有尽有。 屋子里所有透着时代气息的布艺装饰都用布单盖住,打扫完灰尘掀开就能用。 主屋分两层,其他的屋子傅珀都没动,只把一楼属于奶奶的卧室收拾了出来。 当初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和奶奶一个屋。 傅老太太用东西很节省,虽然这间屋子失去主人才不过十年出头,屋里的陈设却充斥着上个世纪的特色。 一个七八十年代很时髦的压力水壶就让傅珀琢磨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 用了一上午把一楼收拾干净,傅珀累的筋疲力尽,瘫坐在八仙桌旁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呼……终于搞完了。” 雾气上腾,等水降温的时候,傅珀把放在条凳上准备下午晒一晒的书拿起一本随手翻看。 刚看请书上的字,傅珀就诧异的挑了挑眉。 “这竟然是……扑克牌算卦!”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这是一本手写的笔记,上面每一页上都是用钢笔手绘的扑克牌的图案。 第一页扑克牌图案是五排叠放,上面几层背面朝上,只有最下面是正面朝上。 最后一层正面朝上的图案分别是红桃a、黑桃a、方块a和梅花a。 下面的文字字迹清秀,笔锋却透着果断,起笔落笔斩钉截铁。 “红桃象征爱情及情感;黑桃象征战争与冲突;方块象征财富、事业;梅花象征友情、人脉,数字从小到大,分别指代……” 傅珀的眼睛像是黏在那一行行文字上一样,像是走进了新世界一样如饥似渴的攫取着那些内容。 一页一页翻过去,厚厚的一本笔记,每一页都是一种卦象。 喉头不停地滑动,傅珀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奶奶好像确实经常坐在这张八仙桌前,拿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罗列摆弄。 当时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好奇的看着。 奶奶对她的疑惑不做解答,只是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一本足有两公分的笔记本翻到一半,傅珀突然醒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合上放到一旁,又丛书堆里拿出另一册。 这本看着像书实则也是个笔记本,打开之后上面还是手绘的图案加文字。 只不过图案变成了面相。 傅珀倒吸一口凉气,飞快放下,又拿起一本。 这次是手相…… 一本本从条凳上被转移到桌子上,足足几十本书,俨然是奶奶一生的心血。 直到傅珀翻到最后一本,一个巴掌大的证书掉了出来。 “傅秀珍,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荣誉副院长。“ 傅珀瞪大眼眶,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湖大啊! 那可是全国都能排到top10的顶级院校,她祖母傅秀珍竟然是湖大的荣誉副院长! 傅珀敢说这件事可能她爸傅秉荣和二叔傅城荣都不知道。 要不然不会她长这么大一句都没有听说。 傅珀坐在那足足沉默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巷子里燃起炊烟,不远处的主街上喧闹声若隐若现。 黑暗中,傅珀眼睛越来越亮。 她想,终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发财之路了。 …… 傅珀穿过七巷,跨过刘家辅路,直到站在南定桥上,才发现刚才还若隐若现的人潮声不知不觉中已经异常鼎沸了。 “臭豆腐,臭豆腐,地道的臭豆腐!一口爆汁!” “萝卜糕,外酥里糯的萝卜糕咯!” “三元一个,五元两个……” “美女这么漂亮要不要绞个脸,老太太我三代单传的手艺。” “试试吧,不疼不疼,舒服的嘞,恨不得让你睡过去呢……” 桥头一个富态的老太太笑眯眯的挥别两个没上当的女生,“还是黄毛丫头呢,呵呵。” 一转头见到刚走到旁边的傅珀,半昏暗中眯着眼看了片刻,突然瞪大眼眶,“傅家大丫头!” “哎呀,真的是你啊。白天看你屋里屋外的忙活,就没去扰你,丫头来绞个脸吧,乔奶奶请你。” 傅珀被这熟悉的热情唤起了记忆。 犹疑的道:“乔,奶奶……您是五巷头上的,开脸奶奶?” “嘿嘿,没错没错,你这丫头还真记事。”乔老太太笑呵呵的。 绞脸就是用两根细棉线用特殊的手法来回绞动拔掉脸上的细绒毛,以前都是女子新婚当天才能请人来做一次,称为开脸,开了脸之后就不是黄毛丫头了。 “您在这出摊?” “嗯,政策好,老手艺也有人喜欢了。” “您家在五巷,那边离北定桥更近,为什么在这摆摊?” 乔老太太笑容淡了一点,很快又扬起,“我闺女在那边出摊了。” 少的在离家更近的北定桥,老的却要背着大包小件的来更远的南定桥。 傅珀一听心里直摇头。 眼皮眨了眨,只见刚刚还笑容可掬的老人头顶立刻被一圈白色光团环绕,中间突兀的出现一个灰色光团,破坏了整体效果。 关于乔老太太基本的个人资料也直接印在傅珀脑海中,只要想看就能随时翻阅。 傅珀是有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强迫症,一群白里面看着独独一个灰色光团就觉得碍眼。 经过这几天的验证,她能从看似大小一样的光团上辨认出些差别。 代表过去的盲盒光团左边带着点不规则拖尾,对应的右侧是圆润的;代表未来的则左右相反;正在进行时的是一个四周线条流畅的球形。 乔奶奶的灰色盲盒就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混圆光团。 意念一动,宝箱出现在她的面前。 盖子一推开,一行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提示映入眼帘。 【友情提示:正在进行的盲盒需要扣除双倍分数,请问是否开始做题?】 傅珀一愣。 不对啊,正在进行的盲盒她在医院的时候也为别人开过,没有这样的附加要求啊? 或许知道她的疑惑,又一行字出现。 【绑定吃瓜系统的前三天为优惠期,可用常规分数开启所有盲盒,优惠期结束后,开启正在进行的盲盒需要双倍分数。】 傅珀眉头皱起,又问:开启未来盲盒需要什么条件? 【开启未来盲盒需要常规分数+两颗金色五角星。】 金色五角星? 傅珀再问,系统就开始装死了。 不满的嘟囔:“每次都是三句话,多说一句能要你命吗?” 一想到如果开了这个灰色盲盒就要消耗正常分数的两倍,她就有点肉疼。 这些天她试验吃瓜盲盒,答的题也不是每一次都是对的,比如上次开绿色盲盒做的那道关于傅城荣的听力题,就是重复当年车祸现场的内容。 问题是傅城荣在车祸发生后多久打的120。 四个选项,从最短的5分钟到最长的20分钟。 傅珀答了三次。 她本以为傅城荣只是贪财加上过河拆桥,对她父亲傅秉荣多少能有点感情,第一次选择最短的5分钟。 就算被当时的情况吓得手足无措,5分钟也够了。 结果这个答案错了。 傅珀又选了更长一点的,10分钟,还是错。 第三次,选了15分钟,依然是错。 三次全错,直接排除了所有错误选项,这道题也宣布无法再答。 也正是如此,才让傅珀气的破罐子破摔拖着他们一家共沉沦。 5 第 5 章 现在她手里一共有25分,即使题答对了,也是不赔不赚,一旦错了,直接20分就没有。 只剩5分……有点冒险。 不过,抬头看着乔奶奶亲切的笑脸,傅珀还是决定先看看题再说。 【单选题:请乔大妹即将因为()破财。】 四个选项分别是:绞脸导致顾客过敏、女儿被前夫打伤、争执中将路人撞伤、被前女婿推搡住院。 傅珀表情凝重起来,这几个选项都不可能发生在乔奶奶身上,因为此时她就站在这,有变故的地方只可能是在定北桥出摊的乔奶奶女儿身上。 飞快浏览了一遍对方的个人资料,在她女儿乔珠那里确实有个备注“离异”。 阻止乔奶奶拉着她坐下的动作,反手拉住她,“乔奶奶,现在不是绞脸的时候。” 乔老太太奇怪的看着她异常凝重的表情,“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乔奶奶,你女儿是不是离异了。”傅珀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啊,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乔奶奶表情淡了些,隐隐染上些许愁绪。 “乔奶奶,你如果相信我,就赶紧去那边看看,最好直接报警,你那个难缠的前女婿可能来了。” “什么!”乔奶奶直接炸了,“他家暴还好意思再来打扰我闺女!” 老太太双手一扯把套袖拽下来往地上一扔,抓起扁担就要往那边跑,腿脚利索的不输年轻人。 傅珀慢了一步,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四选一,总不会倒霉到正确答案是让顾客过敏吧。 赌了! 傅珀快言快语的把情况描述清楚,老城主街就有巡逻的民警,出警是非常快的。 果然等傅珀赶到的时候就见一名辅警把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压在树上,另一名警察和乔老太太趴在岸边往上拉人,旁边的看客都惊呆了。 傅珀赶紧跑过去替换了乔老太太,和警察一起把差点落水的男人拉上来,旁边响起大家的掌声。 “啪啪!” 傅珀也从大家的话语中知道了这位的情况,他是见义勇为。 旁边的乔珠头发散乱,一侧脸肿的跟馒头一样,嘴角撕裂看着特别凄惨。 被醉酒的前夫吓得浑身发抖动都不敢动一下,显然已经被打怕了。 差点落水的小伙子吓得站的离水边越远越好,“幸好警察叔叔来了,要不我真是凶多吉少啊。” 他是路过的游客,见有醉汉冲上来打人,想也没想就伸手阻拦。 谁料乔珠的家暴前夫酒壮人胆,力气格外大,一下子就差点把他推到水里去。 “可别这么说,其实也没多深。”警察见事态平息,也松了口气。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傅珀一听就明白了,小伙子见义勇为,正义感十足,照理说就算意外落水也应该不会过多追究赔偿的事。 可如果这不会水的人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人家不要赔偿,乔老太太也会心里过意不去的。 乔老太太紧紧地将乔珠搂在怀里,趁着家暴前女婿被警察按住,抄着扁担冲着他小腿就是一下子。 “啊!你个老刁婆子敢打我!和你那贱人闺女一样,都他么欠——唔!” 更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按住脑袋埋在树干上,嘴唇被两个坚硬的东西狠狠一撞,瞬间满口都是血。 “行了!住手!再打就算互殴了!” 两名警察连忙把人挡住,除了职责所在,也真的怕那将近两米长的扁担挥舞起来让老太太闪到腰。 “你要是在敢来打扰我家珠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老婆子活到这岁数够本了!” “呜……妈……”乔珠这才瑟瑟发抖的抓着母亲的衣角哭出声来。 在场人听到这哭声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还在为见义勇为的小伙子鼓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老太太打得好!” “杂种,我就在附近卖烤串,再见你骚扰乔珠,也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最让他们觉得触目惊心的不是醉酒男冲过来那一下子,而是乔珠直到现在还埋着头瑟瑟发抖连身子都不敢站直的样子。 家暴对于一个女人带来的伤害,真的是太大了,她可能一生都走不出被伤害的阴影,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受到惊吓。 “老太太,这人我就带走了,您先好好安抚一下您女儿吧,明天白天在去做一下笔录。” 把人带走的时候风中还传来他们训斥醉酒家暴男的话语。 “你可真行啊,跑到派出所门口打人!你知道从所里出警一分钟就能到这吗?快的话都用不了半分钟……” 傅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乔老太太把这个位置让给女儿的缘故。 就算不从出警方便的角度来想,乔珠见到家暴前夫第一时间跑回家也是最快的,如果是南定桥就远多了。 人群逐渐散去,乔老太太把乔珠拉到人少的地方,转身连连招手让傅珀过去。 傅珀不放心就跟了过去。 周围没那么多人了,乔珠的状态显然好了不少,这让傅珀看着更是恨得牙痒痒。 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定要把防身用品备齐了,院子和主屋的门锁也要尽快换。 可惜她现在囊中羞涩,主屋的门都腐朽了,换个门也不少钱。 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 乔老太太把女儿推到旁边坐下,转身的时候乔珠还拉着她的衣摆不肯放开。 “乖,珠儿啊,妈跟傅家大丫头说句话,今天多亏了她,妈才能这么快赶过来。” 三十多岁的乔珠像个离不开母亲一步的孩子一样,傅珀连忙向前几步。 乔老太太也不执着拉开乔珠的手,就这么拧着身子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傅珀。 “当年珠儿认识那畜生的时候你奶奶早就过世了,不然我真想让她帮着看看,那样的话想必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傅珀眼睛立刻亮了,急着问道:“您知道我奶奶会那个?” 乔老太太点点头,“我们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早些年的时候抓得严,傅老太太家的那口子怕连累到他,不顾二小还在吃奶,着急忙慌的撇清了关系,不过也还算他是个人,跑了之后也没举报。” “秀珍也硬气,直接给两个孩子改了姓,从此以后和那个男人再无关系。” “秀珍奶着孩子也没法上工,是我们这些街坊你一碗米我一个馍的帮她渡过了难关。” “之后她也投桃报李,大家有什么难事她都会帮忙,我们有什么拿不准的也会主动找她拿个主意,大家都这么有默契的一起互相帮忙度过了那几年。” “后来放开了,她也没有大肆宣扬,明明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这么隐藏在这穷巷子里。” 傅珀心情沉重的听着老一辈的故事。 最后乔老太太说:“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今天多亏了你,你开个价,只要我能给得起。” 傅珀迟疑了片刻,看着面前这对母女俩,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路数和奶奶不一样,也没有所谓的规矩不规矩的。 “今天只是个小卦,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报警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珠儿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为了她少挨一次打我老太婆都可以把命豁出去,卦金一定要给。” 傅珀见她这么执着,干脆道:“刚刚乔奶奶不说想给我绞脸,那就用一次绞脸做卦金吧。” 乔老太太看着她缓缓笑了,神情中带着怀念。 “你这丫头,和你奶奶一样。” “今天就算了,”傅珀看了眼惊魂未定的乔珠,“您先带她回家吧,南定桥那边的摊子我帮您送回去。” 乔老太太摆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把东西放到主街卖文房四宝陈家铺子里就行了,那也是老街坊,每天我的摊子都放那。” 互相约定好,乔老太太就搂着这么久都没缓过来的女儿往家走。 下了桥就是五巷,傅珀希望乔珠回到只有母女俩的地方能好一些。 傅珀正想把刚才那个题做了,正确答案已经有了。 没想到扣除分数的时候扣的却不是20分,而是10分,答对题双倍返分,最后就是35分。 傅珀想了想就明白了,正在进行时的题之所以扣分多,就是因为答案未知。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已定,这时候再做题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事了。 傅珀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 能少付出多回报谁不乐意啊。 对于傅珀而言她是很喜欢过去题的,但是换做求卦的人,恐怕是更喜欢现在题和未来题。 各取所需也好,想知道未来题也不能让傅珀白白付出,卦金拿来。 至于过去题嘛,正好给她攒分数。 一边想着一边溜达到南定桥,乔老太太出摊的东西还在那放着。 桥下一个穿着汉服摆摊卖饰品的姑娘见傅珀站在那笑着扬声道:“美女,你是乔奶奶说的傅丫头吗?” 上下打量一边,惊艳的点点头,“乔奶奶说是个一看就让人难忘的姑娘,不仅是相貌出众,更重要的是气质突出,看着好像很冷淡,其实是个热情的人,我看你就像。” 汉服女生心里偷偷用个古早点的形容方式觉得很适合傅珀。 就是四分傲然三分冷漠两分柔情再加一分神秘。 傅珀不知道这人在心里怎么琢磨她,想了想就明白了,估计两个摊子挨着摆,乔奶奶和着汉服姑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也不错,临时走开都会帮忙看摊子。 陈薇睁着大眼睛看着傅珀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的表情。 “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电话,绿泡泡?乔奶奶年纪是大了,也不至于连手机都不会用。” 汉服女孩挫败的撅撅嘴,自我介绍:“我叫陈薇,出了巷子旁边主街上的陈家铺子就是我爷爷开的,乔奶奶让我帮她收摊子。” 傅珀点点头,既然有人收她就不管了,抬脚就要往主街走。 这一耽误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怎么给人算卦挣钱还没有一点头绪,她可没时间和人闲聊。 陈薇见她抬脚要走,嘴巴动了动,都没想到办法把人留下多聊一会。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打破她的思绪。 “薇薇……” 陈薇一抬头,惊呼一声,“阿莲!” “你不是回老家相亲了吗?”走出首饰摊子,陈薇就见从黑暗中走进路灯下的大学同学刘莲脸色苍白的样子,一眼看去就是状态及其的差。 “来来来,快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是来那个了吗?” 刘莲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张嘴欲说什么,却未语泪先流。 6 第 6 章 “薇薇,我完了,我完了……” 还不等陈薇走近,刘莲就崩溃的险些瘫软下来。 傅珀正好走到她身边,想也没想就抬手把人扶住。 可能是刚刚见了另一个被男人欺负的可怜女人,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陈薇和傅珀一人一边把人搀住。 陈薇一碰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傅家妹子帮个忙,把我同学扶到店里去,店里有热水和药。” 两个女生扶着另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陈家铺子,把里面正在接待顾客的陈老爷子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浑身这么冷,还在发抖,是疼得难受吗?我这就给你拿药。” 刘莲死死地拉住陈薇的手臂,哭着摇头。 傅珀本想扭头就走,刚走两步就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扭头又看了看刘莲。 这人的状态不对,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似的,就差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可是不管陈薇怎么问,刘莲就是不肯说缘由,逼急了就是哭。 把人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 中途陈老爷子站在屏风外面听了一会,把自己孙女叫了出去。 傅珀本就站在门边,若隐若现的听到陈老爷子对孙女说。 “……被人欺负……好好劝劝……别想不开……” 陈老爷子可能不太好意思明说,但是傅珀最直接面对刘莲,觉得老爷子果然还是有些阅历的。 刘莲这样恐怕不止是“被欺负”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更严重的问题。 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一串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团出现在傅珀眼前,关于刘莲的个人资料也尽数被傅珀知晓。 简单了解她的资料后,就盯着刘莲头顶的一连串光团细看起来。 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小事的白色盲盒,时间紧急傅珀也来不及细看,直接瞄上唯一一个绿色盲盒。 按照她的经验,绿色盲盒一般都是一些当事人不太想被人知道的隐私题,扣的分数也不多,5分,答对返10分。 开过几个绿色盲盒让傅珀知道,有时候正是这种不见光的隐秘,越容易挖出大瓜。 这次也不例外。 刘莲的绿色盲盒一开,果然对应了陈老爷子和傅珀的猜测。 她被弓虽女干了,而且还怀孕了。 这种事其实旁观者劝也没什么用,当事人自己的心结打不开,这道坎就过不去。 陈薇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求助的看向傅珀。 傅珀无声叹气,在一圈光团中除了被打开的绿色盲盒之外,另一个橙色中带着黑色的盲盒吸引了她的注意,这还是个正在进行时的题。 在刘莲平平无奇的二十多年岁月中,只有这两件事影响了她未来的人生走向。 盲盒打开的一瞬,傅珀就呼吸乱了一下。 【橙黑盲盒,售价20点分数,做对该题得20分,做错不得分,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购买。】 傅珀很有经验的先跳过这一项,做不做题要先看看题面再说。 这次的题有点奇怪,竟然是个看图猜成语的题。 手指微动,第一幅图被拉到眼前,傅珀一看就眉头紧锁,眼中染上浓浓的厌恶。 心中奇怪,明明是现在题,为什么会出现三个月前的内容? 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幅寥寥几笔就能引发人生理性不适的图,正是当初刘莲被女干的过程。 当中的受害者刘莲被一个男人压在酒吧的角落里,刘莲双目迷离,似睁非睁,傅珀强烈怀疑她当时的意识根本就是不清醒的。 行凶者的侧脸看着还算英俊,上身穿着休闲西服打着领带,甚至连衣服都没脱,换个场合恐怕任谁都很难相信这样仪表堂堂的男人,会在众目睽睽的场合做这种事。 不过傅珀没有被表象所迷惑,她骤然想到今天看的那本奶奶留下的相学笔记,上面有一页手绘的面相和这个性凶者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 眼角有米粒痣,桃花眼,三庭五眼标准,正面给人斯文老实的感觉,侧面则显凶邪,□□旺盛,道德底线极低,控制欲强。 强压下想冲上去把这人锤扁的冲动,傅珀视线下移。 看图填词上只给了一个字,后面是三个空位——飞()()()。 傅珀:还能是“飞”什么,对于刘莲而言这既是飞来横祸。 腹诽一通之后把这让人火大的图片拨开,第二幅图被拉到近前。 定睛一看,顿时瞪大眼眶,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一幅图是两个有说有笑的中年妇人各自带着孩子相亲的画面。 相亲的两位当事人赫然正是第一幅图里的受害者和加害者! 傅珀眉头快拧成了个疙瘩。 看那两位母亲的神态亲近中带着熟稔,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可是刘莲的母亲竟然要把一个迷女干犯介绍给自己刚刚被伤害的女儿。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事! 没看到画面中的刘莲眼中的惊恐茫然吗? 想必她虽然没记住那个人的样子,却下意识恐惧这个人。 她的母亲却还恍然不知的和人有说有笑。 下面的题还是一个四字成语——大()()()。 傅珀只要看到画面中刘莲的脸就知道此时她的状态一定是大惊失色。 第三幅图被拉到近前。 这次的背景是医院,还是刚才相亲宴上的四个人,只不过这次每个人的表情都换了个样子。 刘莲仓皇的从医院逃离;她的母亲想伸手拉住她,神色担忧中带着质问;相亲男一边拦住刘莲的母亲,带着虚伪的笑容讨好的劝慰,余光却像毒蛇一样瞄着刘莲的背影,眼神中尽是算计和志在必得;另一个母亲则是带着反对和厌恶。 这幅图的主角显而易见的是那个男的。 题面也是如此——口()()()。 傅珀能想象到,这个题之所以是现在进行时的题,就是因为刘莲现在恐怕就是从医院逃离的状态。 傅珀甚至能感同身受刘莲此时恐惧迷茫,四面楚歌的感觉。 刘莲潜意识里恐怕已经猜到男人的真实身份了。 在自己父母眼中那个人是个优质的完美对象,相比之下她这个怀了弓虽女干犯孩子的女儿反而成了一个污点,是相亲市场上让父母抬不起头来的存在。 刘莲有苦说不出,甚至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就恐惧恶心的恨不得去死。 叹了口气,傅珀把最后一幅图拉到面前。 果然最后她还是嫁给了那个人。 婚礼上男方女方两个家庭站在台上,真实的描绘了什么叫众生百态。 刘莲挺着孕肚憔悴恍惚,神情颓败,带着自卑的垂下头。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似的,像个穿着婚纱的幽魂。 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则是得意又张扬的张嘴大笑,对宾客举杯。 刘莲的父母含胸驼背,就连笑容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而被他们讨好的男方父母则是带着得意和轻蔑的偷偷对视一眼。 显然这场婚礼就是男方一家人的阴谋。 他们用一张网把刘莲困在身边,在得到刘莲一家愧疚讨好的同时,也拿捏住了儿子犯罪的证据,消灭了一个隐患。 这张图的题是——自()()()。 * 傅珀不想做这道题了,片刻后再看向刘莲,她的眼中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刚。 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想法,明明潜意识都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就是伤害她的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难道是没来由的吗? 旁边的陈薇并不知道几秒钟的时间傅珀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刘莲踟蹰了半天,突出一句话。 “报警吧。” 此话一出,让情绪刚有些平缓的刘莲再次破防,痛哭失声。 “薇薇……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天酒吧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除了……我根本得不到真相……” 哭的虽然更痛苦了,其实也是件好事,刘莲终于肯把事情说出来了。 说破无毒,相比沉默,还是说出来才能让傅珀找到机会把她心里的毒瘤给挑了。 一直站在屏风外的陈老爷子拿着手机,一个群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陈老爷子随意的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屏风后面傅珀所站的位置,又低头重新看了一遍那句话。 就在陈老爷子还在消化这件足以让整个群里爆炸消息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一句话。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那个人,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7 第 7 章 刘莲哭声戛然而止。 陈薇也瞪大眼眶,“你,你在说什么?” 在外面听了一会的陈老爷子听到自己孙女像是被卡住脖子一样的声音,就知道她误会了。 连忙轻咳两声,“不介意老头子我进来吧?” 刘莲低下头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痕迹,“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陈爷爷您进来吧。” 陈老爷子踱步迈过屏风,眼神惊异的看着傅珀。 “你们不用怀疑,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年轻,实则是位寻常难遇的大师,既然她开口了,那就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个人。” “爷爷!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师?” 陈老爷子白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不像你们年轻人想的那样,玄学的东西也不完全是伪科学。” “玄学大师!”陈薇这次真想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 傅珀转念想了想就知道这位是怎么知道自己会算的事了,她也乐的有人为她背书。 这一行就是做的名气,越有名气越被信任,陈老爷子这样开着文房四宝的店一看就不凡的老人说一句话,比她自己说破嘴皮子都管用。 对其尊敬的点点头,“陈爷爷过誉了,我说不上什么大师,只是会点小术罢了。” 陈薇见他们真不是开玩笑的,再看傅珀越发觉得这人神秘莫测。 刘莲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分辨真伪。 陈老爷子是她同学兼室友的爷爷,应该不至于会骗她。 再想到自己刚刚从护城河上走过来的时候,站在桥上,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水,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之所以走过来,还是想最后在见一见自己唯一的好友。 深吸一口气,刘莲对自己说: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骗吗! “好!请你帮我算!我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刘莲拿出手机,对傅珀展示余额,“我只有1456元钱,全给你,如果还不够,我……” 傅珀早就通过个人信息知道她刚刚大四实习还没找到工作,这些钱真的是她能动用的全部资产了。 将全部资产尽数送出,也要求个真相。 室内的人都看着傅珀,生怕她嫌这点钱少不肯给算。 陈薇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被她爷爷拉了回去。 陈老爷子摇摇头,“这是规矩。” 傅珀拿出手机,打开绿泡泡收付款,设定好数字推到刘莲面前。 “1000?” “嗯,1000元,我给你个答案。” 刘莲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全部资产的三分之二都给了出去。 剩下这些连她坐火车回家都不够。 如果不能让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她宁可从护城河跳下去也不会回家嫁给那个让她恐惧到窒息的人。 金额到账的声音响起,傅珀退出看了一眼余额,嘴角轻轻一动。 开张了。 正式开始,傅珀从兜里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这是从老宅的一个柜子里发现的,整整一大包没开封的扑克牌。 陈老爷子一见傅珀拿出工具,眼睛顿时就亮了,颠颠的把茶桌拉到她面前,凳子摆好,还主动的用袖子弹弹莫须有的灰尘。 “请!” 陈老爷子这一番做派,让陈薇和刘莲两个没见识的年轻人都瞠目结舌,而且看样子他是不准备离开的。 “我们这些老街坊听说傅家丫头传承了这门本事,一个个都好奇极了。” 刘莲是个从小家教极严的人,保守的性格让她对于当众被人说出隐私有些抗拒。 可转念想想,算卦这种事越多的人见证越能监督对方,听着陈老爷子像是懂的,总比她一知半解的强些。 “大师,您算吧,死都不怕,我还介意什么。” 陈薇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上前一步紧紧拉着她的手,“阿莲,你可不能想不开,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刘莲苦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傅珀。 傅珀也不啰嗦,学着记忆中奶奶的样子,在桌上摆扑克牌,动作娴熟灵巧,看的陈老爷子连连点头。 陈薇和刘莲虽然不懂,但看着就不明觉厉,也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傅珀装模作样的翻了几张牌,做出思考的模样。 就这样消磨了十几分钟,就开口先说她的个人资料,对于这种你知我知的内容,最是能增加求卦者的信心了。 “刘莲,23岁,家中父母健在,都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从小衣食无忧,唯有父母对你要求比较严格。” 陈薇倒吸一口气看着爷爷喃喃道:“从头到尾我都没说她叫刘莲啊。” 她一直称呼都是“阿莲”的。 傅珀这一套果然把在场的人都镇住,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异彩连连。 陈老爷子双手攥起,听的一句话都舍不得错过。 刘莲点头:“你说的全都没错,我爸妈对我确实要求很严格。” 说是“严格”程度都不太够,准确来说从小到大是一言一行都是被安排好的。 “从小他们就规定我几岁的时候学什么,在班里和什么人交往,放学后几点必须到家……对我的人生可以说每一步都有规划,直到我高考终于受不了偷偷改了志愿,才能到湖城来上学,可是马上要实习了,他们又劝我回老家找工作,甚至是……” “相亲。”傅珀接口,“他们给你找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完美的对象。” 刘莲点头,眉头越皱越紧,“那人是我爸爸单位领导的孩子,也在湖城工作,身高学历样样不差,相貌也是仪表堂堂,可是我,我……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傅珀见她情绪开始低落,转了个换题,把时间推到三个月前。 手上不停的把最下面一排翻开的牌收到面前,继续翻第二排。 “其实你从大四下半年就开始找实习单位了,但是几次面试都铩羽而归,另一方面家里催得紧,就让你越发急躁。” 刘莲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回老家。” 陈薇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找不着工作有什么,我现在不是也在摆摊吗,阿莲你心灵手巧,就算适应不了社交,我教你做妆娘,工作自由也能养活自己。” 凡事都是有因必有果,傅珀看着一脸苦闷的刘莲就像是看到了她短暂的前半生。 “从小父母就控制你交友,导致你有严重的社交障碍,可是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还是硬着头皮选择去参加一场同乡互助会,期望能够找到出路。“ “情况就是在这时候发生了转变。” 刘莲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 痛苦的垂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对,你说的一点头没错,就是在那场同乡会上,我被,被……“ 傅珀说到这已经够了,用不着在揭她疮疤了。 陈薇梗着脖子义愤填膺,“那个畜生到底是谁!” 傅珀带着深意的看着她:“其实你已经发现他了。” 陈薇诧异的看着刘莲,“阿莲……” “我没有!”刘莲难以置信,情绪激烈,“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傅珀抬手按了按,“酒吧里人流杂乱,灯光晃眼,你的眼睛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心早已告诉你答案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知道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 傅珀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视线落定在刘莲身上,说出这个残忍的答案。 “让你发自内心恐惧的人,光是看着就能让你窒息到昏厥的人,仔细想一想,他到底是谁,你就知道答案了。” 刘莲开始还有些迷茫,随后突然站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锤子猛地锤了一下一样,面色瞬间就刷的惨白了下来。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是谁啊,到底是谁!阿莲你说啊,我们去报警!” 两行清泪瞬间就从眼眶滑落,刘莲转身紧紧地抱住陈薇。 “呜呜,薇薇,是他,那个和我相亲的人,我妈,我妈竟然让我跟他结婚,我看到他就好怕,浑身战栗的动弹不得,直接在相亲宴上昏了过去。” “送到医院就被查出来怀孕三个月,我妈逼着我问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让我怎么说。” “那个人在医院里还……还抓着我的手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呕!” 说到这刘莲难忍的干呕了一下,被陈薇按着胸口顺了顺才接着说下去。 “他说不介意我怀了孩子,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子对待……” 恨恨的咬了咬牙:“可是我只要一见到他就恐惧,和他在一个空间里就连呼吸都不行,最后我就逃了,那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想逃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这一刻刘莲终于把自己心里全部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真是个会伪装的畜生,表面上人摸人样的,恐怕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外地到底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陈老爷子听得直皱眉头。 陈薇心疼又愤怒,“阿莲,那你准备把这个孩子怎么办?” 刘莲狠狠宣泄了一通,此时她已经发自内心的相信了傅珀说的话。 “我要去报警,当初穿的衣服我还留着,就算上面找不到证据,这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最好的证据!” 傅珀见她面容决绝,看了一眼刘莲的个人信息。 人的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她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未来就已经被刷新了。 原本命中有一子的她,婚后生活恐怕并不好,享年45岁。 可此时她的命运变了。 变成了命中无子,一生未婚,享年89岁。 傅珀心中讥诮:真是不婚不育保平安。 就在他们商议怎么去报警的时候,刘莲的电话响了。 室内顿时一静。 刘莲手机上赫然显示——妈妈。 8 第 8 章 刘莲表情顿时一变,习惯性的开始掩饰真实情绪,就算知道对面看不到自己,也下意识的打理仪容仪表。 陈薇和傅珀对视一眼,见微知著,从这点细节上就能看出刘莲在家里活得有多累。 电话接通,刘莲还未说话,对面就开始一连串的炮轰。 “阿莲,你跑到哪里去了,别闹了快回家吧,医生说你子宫内膜本来就比常人薄,如果把这个孩子拿掉以后再要孩子都会影响胚胎着床,你吴阿姨家一家不嫌弃你,她儿子还愿意娶你,你回来好好跟人相处相处,如果愿意在湖城生活也没关系,两家人都是一个地方的,过年回乡都不用纠结去谁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象了……” 刘莲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听着,后来就开始倒不上来气,双拳紧握,最后终于受不了了。 “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弓虽女干犯的!什么当成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我留下的孽种!你转告他等着警察吧!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口气好像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气都抒发出去了一般,刘莲一句话说完就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 陈薇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刘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挂断手机。 足足十秒中的沉默,除了刘莲的倒气声,两头的人都是一句话没说。 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对面刘莲母亲的震惊。 足足半分钟之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小心翼翼的一句话。 “阿莲……你受了欺负,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虽然这么多年双方有着些许矛盾,但是刘莲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隔着手机顷刻间就哭嚎了出来:“妈!” 陈老爷子对陈薇和傅珀招招手,三人默不作声的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三人踮着脚走到外间,这才呼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老爷子人生经验丰富,见自己孙女表情愤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人家妈妈也没做错什么,他们那辈人对人生的规划和你们不一样。” 陈薇很为自己好友打抱不平:“那就能掌控她吗?” “听她刚才那口气,就好像阿莲就不值钱了,人家愿意要她就要感激涕零的凑上去似的,这是新社会了,思想还这么陈旧!” 陈老爷子不像孙女这么偏激,“你试着从他们那辈人的角度客观的想想,作为母亲只要有孩子,几乎是从生到死都是放不下的,每一步走错了都有可能影响一生。” “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学校,多学一些特长,以后就能有多种选择,怕交到不好的朋友会学坏也是无可厚非。” “他们啊,殚精竭虑的恨不得一生都替孩子走,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或许这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了,只不过是管与不管的度很难掌握。” 两代人的观念很难互相认同,陈老爷子见说服不了孙女,也就不再说了。 后面的事傅珀就不插手了,她看的很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陈薇见她从头到尾都是表情淡淡的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就走,有些不解的看向爷爷。 “他们这些人啊,一生注定经历太多悲欢离合,学着心硬一点更好。” …… 傅珀刚挣了一笔卦金,也不着急找下一个有缘人,在正街上随着人流漫无目的走着。 这条街真的是大变样了,以前虽然也是主街,但是看着哪里都破破烂烂的,现在看上去就是处处新鲜。 传统的老式砖瓦房里卖奶茶和炸串,想想也蛮有意思。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整条十里长街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算卦的摊子,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那是位于北城门刚进入步行街的城墙根上,一名5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衣着打扮直接放到古装剧中都不违和。 旁边支着个帆,上面大大的毛笔字写着“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 此时这人正坐着小马扎上,给对面同样端坐在马扎上的年轻男女算命,手指掐算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傅珀跟其他的吃瓜群众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简单的理解了一下他所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 大致就是小情侣两人感情是没问题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唯一的阻碍就是双方父母都对他们孩子选的另一半不太满意。 这一番话说出来,对面两人简直把他当半仙了,表情中带着清澈的崇拜。 傅珀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一看就是刚成年的样,搁着哪个正常的父母也不能同意吧。 那算卦的中年那人被两人捧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对着地面某处点头。 对方恍然大悟,拿出手机扫了旁边的收款码。 这才接着开口:“你们也不用着急,这结不是解不开,只不过需要时间,顺其自然,三年之后再看。” 情侣中的男子有些不乐意,“大师,真的需要三年吗?” 真是情到浓时,女方也不太高兴,“是啊,就不能想点办法让他们快点同意。” 中年卦师神秘的笑了笑,轻轻摇头,“急是急不得的,越急越容易出问题,如果不信三年后你再来找我,不准的话我把卦金退给你。” “到时候你不会跑了吧?”女的阴阳怪气,一脸不高兴。 “不会不会,这位大师自从老城规划成步行街就在这摆摊算卦,都已经快十年了。”少年是当地人,对中年卦师倒是有种自来的信任。 情侣二人唉声叹气的离开。 “噗嗤!”傅珀看了全程终于笑了声出来。 这俩人能不能好到三年后还说不准呢,分手了也算是结解开了。 如果真能相处到三年后还感情这么好,到时候恐怕对方的父母也不会那么反对。 这话说得,可进可退,怎么都算对。 中年卦师刚才早就留意到傅珀了,只不过街头摆摊算卦的最不怕的就是被围观,越多人看越能传名气。 被嘲笑了,中年卦师奇怪的并不生气,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最后到底是傅珀年纪轻,定力不足,“先生算出什么了吗?” 滕罗安笑容一收,瞪眼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丫头与我有一段师徒之缘,还不过来拜见未来的老师。” 不等傅珀对此有什么反应,旁边管理共享单车的白发老人笑的前仰后合。 “腾小子你这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一些从刚才就开始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取笑滕罗安。 “这种玩笑我小学的时候都不玩了。” “是是是,下辈子的师徒之缘,这辈子先来叫老师。” “你咋不说下辈子你是她爹。” 没想到滕罗安丝毫不以为忤,说的斩钉截铁。 “别看你们现在觉得我开玩笑,且等几个月,你们看她要不要来叫我老师。” 傅珀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余光扫了一圈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拱了拱手。 “我来只是想跟您打声招呼,事实上我也准备在老城街上摆摊算卦。” 四周笑声戛然而止,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信口开河的女子。 “嘿,你这丫头,有20岁了吗,就想吃这行饭。” 管理共享单车的老人叉腰走过来,指了指滕罗安,“看到没有,这行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年纪以为看了几本星座书就能把人的命都看明白,到时候被砸了摊子可没处哭去。” 旁边的人又反过来开始嘲笑傅珀了。 “是啊,我上学的时候流行塔罗牌,随口也能说几句,可别以为这就能给人算卦了。” “到时候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定还要告你诈骗。” “姑娘,这可不是好玩的,现在管的不严,也不意味着随便什么人都能吃这行饭,搞不好真按诈骗罪给你抓进去。” 原以为同行是冤家,滕罗安刚才还耍人家呢,这会更得落井下石。 没想到滕罗安反而竖起大拇指,“小姑娘不错,对自己有信心,敢想敢干。” 傅珀低头看着坐在那的滕罗安,刚才她真以为这人是个骗子。 现在倒是觉得或许这人有点道行。 蹲下身,平视对方拱了拱手。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傅珀就明白了。 这人早就知道自己跑到这的用意,她就是希望用看起像砸场子的方式来给自己扬名。 到时候就算别人不知道她算得准,也会出于好奇去看一眼。 只要有人给她算,名声自然就能一传十,十传百。 这中年卦师,看透了自己的算计。 9 第 9 章 不等傅珀转身离去,就听人群外传来一道喊声。 “林芸,那边有个算卦摊,你和你男朋友去看看吧,都交往快一年了,能不能行好歹心里有个普,可不能耽误女孩子的青春!” 最后一句说的格外大声,那真是一点都不给对方男友面子。 别说傅珀,就连旁边的吃瓜群众都好奇这嗓门贼大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人群散开一条通道,三个人影映入眼帘。 其中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一脸羞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高挺男子,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了,这么多人”,实际上心思全写在脸上。 傅珀第一眼就给这个情侣的当事人之一的性格定了性,这是个心思单纯,但是对事腼腆,不好意思将真正的心事宣之于口的人。 与之相比引起大家好奇的女孩,显然就是另一个极端,心里有话绝对不憋着,不仅自己这样,对朋友也仗义。 “这个卦师算的很准的,每次经过都有人在算卦,咱们快点过去!” 娄颜硬拉着闺蜜冲进人群,跟在他们身后拿着大包小包零食任劳任怨的男子虽然一脸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走了进来。 傅珀本来要走,见人越来越多,也有点举足不定。 这时候走了刚才放出去的气势就要消减一半。 恐怕到时候看客眼中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滕罗安这时候也跟着凑热闹,扬声一笑,“这位小友想在这条街上摆摊算卦,不如拿出点真本事来。” 抬手对着面前的两女一男示意。 看客们互相意味深长的挤眉弄眼,都默认这老卦师要给大言不惭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傅珀转身站定,“不介意我抢你生意?” 滕罗安:“都说了,你我不久之后就有师徒之缘,学生越厉害,老师自然越高兴。” 娄颜硬拉着林芸挤过人群,就听到两人的对话,“这位大师,您这还算卦吗?” 滕罗安不等傅珀说话,开口就帮她应了下来。 “算,只不过跟你们有缘的人却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卦师。” 看客见傅珀被“赶鸭子上架”,心中窃笑。 有些没听到前情的人好奇询问,旁边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帮着解惑。 “这腾大师倚老卖老,非说人家小姑娘和他有师徒缘分,现在这样做恐怕就是给她下马威,只等搞砸了再开口说人家学艺不精,这师徒缘就一推推到下辈子了。” “也是这小姑娘班门弄斧,不知从哪里翻书学了两手,就想出来摆摊算卦,让她吃点教训也好,那三个年轻人看样子不是难缠的,否则以后碰上不好惹的人,有她哭去。” “那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这小姑娘到底是半瓶子水,还是干脆是个空瓶。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视线落在傅珀上。 没想到这人还真有点定力,不论是猜忌还是质疑,亦或是随时等着吃瓜看戏的不怀好意,统统无法让她变色。 见她这幅样子,也有人一身反骨就是想和大众论点唱反调。 “嘿,别说这八风不动的样子,还真有点高深莫测,说不定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能装也是卦师的一种能力,这小姑娘算是有点本事了。“ “那句话不是说的,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老人、小孩、和女人,这人看年龄怎么也占了两个,说不定真是深藏不露呢。” “……” 傅珀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乐开化了,这不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开门红吗! 娄颜和林芸手拉着手面面相觑,刚开始想拉着好友算卦的人此时也有些退缩了。 林芸的男友见状面色一喜,“小芸这看着就不太靠谱,你想算的话改天咱们找个靠谱点的,我知道有一家……” 娄颜看看滕罗安,又看看傅珀,一迟疑的功夫,林芸就被她男友拉走了。 “请问这位先生可有经常腹痛?”傅珀一点不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身材高大之人的背影。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浑身一僵。 林芸面色一变,反手用力拉着男友重新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原位。 “对对对!王楠他经常腹痛,有的时候脸色都白的厉害。” “大师,你说的真准!我算,我就找你算,你帮我算算他得了什么病。” 王楠一脸尴尬,“小芸,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是个天生的毛病。” 林芸也想起来,王楠好像确实说过缘由,抿抿唇,刚才升起的勇气又有点要下去了。 这时娄颜眼睛一亮,人群里有人嘀咕“托儿”,她自己却知道三人来到这纯属偶然,根本就不是托。 像是看到宝一样盯着傅珀上下打量,“别呀,来都来了,大师,您这卦金怎么收?” 傅珀一开口镇住全场,顿时看热闹的人也都沉默不言了,所有人眼睛都像探照灯似的落在她身上。 看共享单车的老人抬脚踢了踢滕罗安小腿,挤挤眼睛。 滕罗安笑着摇摇头,竟然做出了一个动作——起身让位。 “几位坐在这聊吧。” 傅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论他本意是好是坏,自己都是得了好处的。 “多谢。” “今天我也做个看客。”滕罗安脸上带着点奇异的和蔼,把自己的那个二维码收起来。 傅珀落座在马扎上,对着面前几位一伸手。 娄颜赶忙拉着林芸坐下,侧头看着王楠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王楠抬头正好对上傅珀像是什么都看透的双眼,后背冷汗一下子就渗了出来,下意识的转头四顾。 算卦的摊子是靠着城墙跟的,左侧是共享单车车站,除此之外另外两侧都被人群围堵了,摩肩接踵的挤都挤不出去。 后面的人见有热闹看还不停地往里挤。 隐约听到人群外传来,“那边那么多人,有热闹看。先别进城了,先看看热闹去。” 王楠咬着后槽牙,心里暗骂:看你m热闹,有什么可看的! 见几人落座了,傅珀开门见山,“我这算卦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你们身上我确实能看出一些东西,但是想知道多少,还是得看诚意。” 娄颜试探的问:“如果我给你100元,你能给我算什么?” 傅珀抬眼看了她三秒,悠悠的道,“缘主家境优渥,这100元对你而言无异于九牛一毛,恐怕我只能给你算面试外资企业能不能通过这点小事。” 娄颜没想到她开口说中最近几天自己最关心的事。 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要付款。 林芸知道闺蜜的心事,搂着娄颜手臂追问,“这位大师,她的面试真的能通过吗?” 傅珀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这并不是之前给刘莲用的那一幅。 用扑克牌算卦讲究一人一副,看完奶奶的手册,她可是知道为什么箱子里会有好几打没拆封的扑克牌了。 出门的时候她就随手在兜里装了几盒,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心中满意,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滕罗安见她拿出来的工具是扑克牌也不惊讶,古今中外算卦的手法何其多,殊途同归罢了。 倒是其他人很新鲜,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人发出惊呼声,心里着急的催促。 “你们前面的低点,后面都看不见了!” 傅珀表面上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拆封,实际上则开始翻娄颜的个人资料。 娄颜的家境确实如她所说,非常的优渥,从小到大光是可以任由她自行支配的零花钱累计起来就有上千万,这还不算过生日时别人送的豪礼。 而且这人虽然家世不凡,家教却很好,不喜奢侈。 所以至今为止,她的可支配收入就有数百万,傅珀说100元对她而言是九牛一毛,一点都没错。 而且娄颜对这个外资企业的工作虽然很在意,事实上能不能得到对她本身而言无伤大雅,吃瓜盲盒对于这种内容的区分都是一分的白色盲盒。 刚刚傅珀随手抓取个外形浑圆的白色盲盒,正是一道判断题。 虽然现在进行时的题需要双倍分数才能做,但是这题型好啊,非黑即白,傅珀也不多做思考,抬手就打了个勾。 没想到下一刻题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绿色“√”。 答对了,回馈的是两倍的分数,-2+2,不赔不赚。 一副扑克牌拆开,傅珀也不洗牌,右手灵活的一捻,一排整齐的扇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 这手艺,让人一看就不明觉厉。 分数上没亏,傅珀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看自己的求卦者:“抽一张。” 10 第 10 章 娄颜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像是能搓出点欧气似的。 看的傅珀有些好奇,这个外资企业对她到底有什么诱惑力,能让她对一个文秘的职位这么看重,明明是个仗义直爽的大气女子,却做出这样不自信的忐忑。 娄颜非常重视的在整副牌中犹豫了半天,手指从左移到右,最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傅珀。 “不用担心,命运走到此时此刻已经定了,不论你选什么,前面的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给了娄颜勇气,就在正对着自己的中间选了一张牌。 “方块5!” “这是什么意思?” 傅珀眉梢捕捉痕迹的微微一动,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按照奶奶手册上写的,方块代表事业,数字越小,运势越旺。 方块5,不上不下的位置,根据吃瓜盲盒的题面和这个卦象结合来看,娄颜确实能如她所愿的进入那家外资企业,但是恐怕并不能得到一个很尽如人意的岗位。 文秘也分很多种。 傅珀抬头看着她,“初步来看还是顺利的。” 娄颜一口气立刻就松了下来。 林芸也很为她高兴,“太好了,你终于能靠近你的偶像了!” 姐妹俩互相拥抱,笑容灿烂的让傅珀都不忍打扰。 还是职业道德占了上风。 “我还没说完呢,”傅珀见娄颜立刻又露出紧张的表情,“虽然被录取了,但是你的岗位恐怕离你的目标有些远。” 娄颜挺了挺胸,乐观的道:“没关系,只要能近距离的看看她就行了,天啊,好兴奋,我终于能见到她真人了。” 转头又兴奋地和林芸搂在一起。 娄颜喜悦的情绪宣泄完,着急的问傅珀,“大师,请问我什么时候能收到通知啊。” “那家公司一般都会用什么方式通知面试者。” 娄颜不假思索:“发邮件!” 傅珀示意她看手机,“现在。” 娄颜倒吸一口气,连忙打开手机邮箱。 靠在前排的看客这一刻都抑制不住见证奇迹的时刻,纷纷上前,把林芸的男友王楠挤得东倒西歪。 “别挤!别挤啊!”气急败坏的张开手臂,“谁踩我后脚跟!别再往前挤了!” “啊!!!!”一只手机被高高举起。 前排视力好的人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到“被我司录取”几个加粗的大字。 有人眼疾手快把这一幕拍下来,仔细放大一看,“嗐”了一声。 “只是个秘书而已,还是实习秘书。” “一个给人端茶倒水的岗位,你这姑娘咋这么高兴啊。” “就是啊,外资企业的秘书也是打杂的,你这姑娘是不是崇洋媚外。” 娄颜刚才只见看了“被录取”,还真没仔细看岗位。 此时把手机举到面前逐字逐句的细看下来,兴奋地表情淡了点,倒也没有太失望。 “我面试的岗位是总助,不过刚进公司能做总经办的秘书已经很不错,给人端茶倒水怎么了,你们知道总经理是谁吗,那可是我偶像!” 林芸生怕好友被误会,补充一句,“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娄颜在国外旅游的时候见到她在常青藤演讲,就立志成为她那样的人。” 傅珀一直在旁边听着,心中却翻江倒海了起来。 其实题面上并没有显示出岗位,傅珀后面的那句完全是根据扑克牌的卦面推测来的,当时她已经下定决心冒险验证一把。 没想到竟然真的对应了扑克牌的卦象。 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冰凉的扑克牌,傅珀强按住纷乱的心绪。 工作的事定了,娄颜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又给傅珀扫了1000元。 “大师,你帮我朋友算算,她的这段姻缘能不能顺利。” 林芸晚了一步,不过两人从小玩到大,家境都差不多,自然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可没想到傅珀竟然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楠,抬手伸出了一根食指。 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规矩,“想算多大价值的东西,就付多少卦金,这位缘主的身家虽然不如你朋友,但如果想算姻缘也得值这个数。” 别的不说,光是林芸男友那个需要消耗10分才能做的“隐疾”盲盒单选题,如果真如几个选项答案所显示的那样,恐怕这段姻缘想顺利都不太可能。 更何况林芸的个人信息上显示正缘尚未出现,虽然命运随时都会变,起码眼前这个王楠就算作为一个阶段性恋人也不能称之为良配。 旁边的看客一听傅珀算个姻缘就要收人家一万卦金,顿时炸了锅。 “你这也太黑了。” “前面那个算对是有点本事,可这卦金也太夸张了。” “你这卦金到底是怎么收的,前面那个一百都给算了,这个竟然一千都不为所动。” “我是听明白了,你是看身家收钱,这不是看人下菜碟吗,你就这么有信心能算准人家有多少钱?” 林芸拿着手机犹犹豫豫。 她手上是没娄颜那么宽裕,更何况她对王楠很有信心的,花一万块钱算个十拿九稳的事,是不是有点大头啊。 可是她和王楠交往一年了,到底能不能成,她也确实想要个准话。 王楠见林芸这幅就差人家多费句口舌就要付钱的样子,就肉疼的好像要从自己口袋里拿钱一样。 蹲在旁边语重心长的劝:“咱不算了,这就是个骗子!” 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傅珀,心道:这钱也太好赚了,遇到林芸这种傻子,比骗钱还容易。 就在情侣二人犹豫的时候,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挤过来,伸手就给傅珀扫了一百,直接自说自话的定下赌约。 “嘿嘿,你这骗子,我就不信你能算出来我到底有多少钱,要是不准麻溜的还我十倍,要不然就报警抓你欺骗消费者!“ 话是这么说,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的鬼主意。 就算傅珀说对了,他也可以说是错的,谁还能去逼着他拉流水证实真假。 临门一脚来个搅局的,林芸和王楠的动作被这人打断。 旁边有人认出这人身份,撇撇嘴“啐”了一口。 “这职业打假的又来了,哪都有他。” 傅珀不急不忙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这一百元我就算你卦金,想知道你有多少钱还不容易。” 所有人不说话了,再次好奇的看向傅珀。 如果她真能把这人的身家算对,那这规矩也不是不能遵守,这样算下来的话穷人占便宜。 傅珀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虽然刚才傅珀算对了娄颜的事业,可是算身家不一样,简单地说一句“家境优渥”“家境贫寒”就太笼统了。 那职业打假的男人叉着腰得意的拉过一个马扎,不着痕迹的撸了撸袖子,掸了掸鞋面上的灰。 傅珀看他手上带着雷梭的手表,脚上踩着鸵鸟纹的皮鞋,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鞋和手表保养的倒是不错,只不过看着到手最少三年了,我劝你一句,还是藏着点,如果让人知道你这手表好歹能值个两三万,还不得被强制卖二手啊。” 职业打假的男人一听“强制”二字,脸色顿时就变了,慌忙起身就要往人群外挤。 “别走啊!” “对啊,你走什么,人家小大师还没说完呢。” “嘿嘿,你是不是身上有事,要不怎么能被强制执行。” 看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管他左冲右突都能有人把他拦回来。 男人脸色涨红的喊:“我要上厕所!让开!再不让开我拉裤兜里了!” 周围人见他都这么豁出去了,哪个还敢拦。 傅珀冷笑一声,对着挤出人群的背影道:“照片在老赖名单上清楚地挂着,这世界上就没你在乎的人了吗,老婆孩子跟着抬不起头来。” 资产负数已经被执行的人还敢跑她这来讹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傅珀名字倒过来写。 此话一出,那人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的跑进人群不见踪影。 “哈哈哈!原来是个老赖!” “这人我见过,经常在老城的店里敲诈,那次吵着说在奶茶里喝出了钢丝球的丝,闹的人家生意都没得做,硬是讹了人家五百。” “奶茶里有钢丝球,这不离谱嘛。” “是啊,大师能从他手里挣到钱,这点我是真服。” 碍事的人走了,这次林芸半点都没犹豫,抬手就把手机从王楠腋下伸过去,直接扫了一万。 “我对你是真心的,小芸你——”最后一声瞬间扬起,尖锐的声音刺的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不适的表情。 王楠急的面红耳赤,一会看看傅珀,一会又哀求的看着林芸。 林芸深吸一口气,如果说刚才她还对王楠有七八分的信心,觉得傅珀不会算出什么不好的内容。 可此时见他明明已经见到大师的真本事,还做出阻拦的样子,那就不得不让她起疑了。 “大师,这卦金我虽然给你了,但是除了姻缘之外,我想知道你起初说的王楠长期腹痛到底是什么缘故,能不能治,说完在谈我们俩能不能成。” 11 第 11 章 娄颜恨铁不成钢的拉了拉好友的手。 “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惦记他,我早就说了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芸固执的摇摇头,盯着傅珀。 之前不论是好友还是亲朋,别人谁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因为真正和王楠相处的人不是他们,可是经过刚刚的两件事她知道傅珀是个有本事的。 “大师,您说吧,我就信您说的。” 娄颜瞪了王楠一眼,见他不自觉的左顾右盼,脚下蹭来蹭去。 大喝一声:“喂!你是不是心虚,眼睛看哪呢?想跑是不是!” 王楠浑身一僵,飞速看了一眼傅珀。 心一横,猛地站直一挺胸膛,“小芸,之前我都没和你说过,娄颜她曾经私下里给我发消息!还想撇开你约我出去见面,说咱俩不合适,我给你看记录。” 其他看客一见王楠理直气壮的样子,在加上其人五官俊郎仪表非凡,心中顿时有些动摇了。 “这小姑娘怪不得一直阴阳怪气的想他们分手呢,感情是你想插足啊!” “是啊是啊,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还有人看似好意的提醒林芸。 “你这姑娘要注意啊,别太没心眼了,小心身边人。” 娄颜见他倒打一耙,一腔怒火直冲天灵感,气的差点跳起来。 “王楠,你放——” 没想到此时林芸却是抬手按住了她,下一个反应竟然是转头看向王楠。 两人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年了总归能从细节处了解到这个人的某些行为习惯。 此时王楠的表现就非常奇怪,见看客在骂娄颜,他竟然露出得意的样子。 从她这个仰视的角度非常清楚的能看到王楠勾起的嘴角。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傅珀看到这人自导自演的一幕:“呵呵,哈哈哈……” 嘈杂声一滞。 有人问:“小大师,你觉得这谁说的话是真的?” 林芸拉着娄颜的手上紧了紧,“大师,我们要算的是王楠的怪病,别的就不要谈了,而且我相信娄颜。” 扬声道:“就算真的发了消息,那有什么不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亲姐妹都没什么区别,她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就算平时聊天也不止一次这么说过了。” 王楠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芸,“小芸,你,你难道……” 难道他打眼了,林芸并没有那么爱他。 之前明明都察觉到男友或许有问题,却还是惦记他的身体,林芸在大家心里已经成恋爱脑了。 现在突然说出这种话,也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傅珀意外的看了一眼林芸,又看了看一脸感动的娄颜,最后视线落在林芸的男友王楠身上。 刚刚她只是随手抓取了一个土黄色的盲盒,在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验证过了,这种颜色的盲盒多半是身有疾病,但不是什么大病。 为了取信三人她才匆忙开口的,实际上并没有仔细看王楠的个人资料。 此时为了做那道“怪病”的题,这才开始仔细翻看。 没想到刚看到第二项内容,她就宛如被一道雷击中了。 瞠目结舌的又看了一眼王楠。 这到底是吃瓜系统出问题了,还是她眼睛有问题? 一见王楠眼神闪烁,傅珀这才心里有数,吃瓜系统是不会出错的,那就是她,和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出了问题。 怪不得那道题的四个选项中会出现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月经不调。 傅珀先前断定这人不是个良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是个选项分别是——淋病、艾滋病和乙型肝炎。 这四个选项但凡有一个是对的,就足够人吃瓜了。 此时知道看到个人信息中的性别一项是女之后,傅珀就有五成把握答这道题了。 试探的选中第二项——月经不调。 因为这是道过去题,只用消耗10分就足够解答了,选完之后几乎不需要等,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双倍回报立刻到账。 没错,王楠之所以持续腹痛就是因为月经不调。 傅珀一边思考怎么说出真相,一边分心二用的摆扑克牌。 没想到掀开最后一排的时候,傅珀最想要的那张牌正好出现在正中间。 心头一乐:真是天助我也。 抬手便捏着那张黑桃q对着王楠。 上面的王后一出,王楠顿时惊得向后退了两步。 林芸和娄颜拉着手费解的对视一眼。 不明白为什么这张牌一出王楠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旁边有看客略懂一点,“这张牌是王后,黑桃王后被称为黑寡妇,这可不是什么好牌。” 之前傅珀在奶奶的笔记上看到过,红桃象征爱情,黑桃象征战争和冲突,但是却不能一概论之。 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可以解析为算挂者是一位心思恶毒的女性,她以爱情为诱饵出现在别人的身边,故而引发一系列的冲突,那个人可能会有财富上的损失,也会和亲人朋友产生矛盾。 因为算的是王楠,所以这个被她盯上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林芸了。 “答案已经出来了,”傅珀捏着牌在指尖旋转把玩,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楠。 “是什么?”林芸开口。 王楠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睛贼溜溜的左顾右盼,心里无比期盼傅珀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滕罗安站在一旁看着王楠的面相捏手指,眉头皱的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 “奇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傅珀轻轻一笑,抬头见滕罗安,“大师也算出来了?” 滕罗安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再算一遍。” 玄学中包含五项——山医命相卜,算一个人的命往往环环相扣,如果一个人生了病,其他几项上也是能看出不同来的。 滕罗安几乎是和傅珀同时进行的,看完面相又换了一路。 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没什么变化。 “奇了,真是奇了,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呢?” 此言一出看客们都眼睛亮了,竖着耳朵等着下半句。 通过这句话傅珀也看出这人是真的有些道行,她这个拿着外挂的半吊子是拍马都赶不上,此时再看滕罗安,眼中不自觉的就带上几分慎重。 滕罗安抬头,费解的眼神和傅珀对了个正着。 滕罗安瞪大眼眶,傅珀微微颔首,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呀?你们倒是说呀!” 吃瓜吃到一半的感觉太难受了,看客们都急的抓耳挠腮,七嘴八舌的催促。 反观林芸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抓着娄颜的手都开始冒汗了。 滕罗安抬抬手,示意傅珀揭晓答案。 傅珀笑了笑:“呵呵,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这个世界上大概一半的人多少都会有这个症状的。” 女性中很难有谁说自己一点也没有受过经期问题的困扰,所以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像脑筋急转弯一样,其他人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话的深意,王楠却做贼心虚的一下子就懂了。 整个人顿时就像天塌了一样颓在当场。 见王楠这样,傅珀终于还是揭晓了答案,“无非是月经不调罢了,症状轻微的多喝点红糖水就好了,你这症状有点严重,还是尽快去就医比较好。” 林芸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向后仰。 “嘿,姑娘可别晕啊!” 一个拎着东西的中年妇女连忙把人撑起来,和娄颜一个扇风一个掐人中。 “散散,人都散散……” 傅珀见人们都关注林芸,王楠看准机会就要往人群外挤。“那个谁,你女朋友昏倒了,怎么跟没看见似的就要走啊。” 大家一听这话,视线“唰唰”的转过去,立刻就抓住了正要溜走的人。 “她要走!” “大师又说对了?” “这明明是个小伙子,怎么就成了姑娘了?” “这长相,这身高,喉结是不太明显,可是也没胸啊,好像还有点肌肉。” “我说,你平时上厕所都去男厕还是女厕啊?” “你尿尿是蹲着还是站着……” “……” 王楠被人围着,180的身高想埋着头往人群缝里挤也挤不出去。 眼见着其他人问的话越来越离谱,恨不得自己也像林芸一样晕过去一了百了。 “她是个骗子!胡说八道!我是男的,我是……” 随着那些探照灯一样恨不得扒了她衣服的视线,王楠争辩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无力。 这时一个大妈竟然伸出手在王楠胸上抓了一把。 王楠顿时像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尖叫一声:“非礼啊!” 下一刻整个人就像后倒退两步,双手捂着胸,像是将要被一群男人蹂躏的弱女子一样惊恐的双目水润了起来。 但是因为王楠外形原因,此番动作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有种生理性反胃的感觉。 “非礼?谁被非礼了!你们在这围着干什么?散开,都散开!”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听到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头一看就举起双手。 “警察同志!冤枉啊,我们没有非礼她!” “对对对,是她装成男人骗人小姑娘。” “我们都可以作证,大师说了,她就是女的!” “她月经不调!” “……” 从散开的道路走进来的两名警察听得一耳朵奇怪。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刚才谁喊非礼?” 所有人的手指齐齐指向王楠。 两名警察看着站在中间的一米八“男人”,又看了看被娄颜和大妈扶着掐人中的女人,最后视线落在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看戏的傅珀和滕罗安身上。 叹了口气:“腾先生,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滕罗安看了一眼傅珀,耸耸肩膀。 “别问我,问她。” 傅珀也卡巴卡巴眼,“嗯……一句两句有点说不清楚,不如去派出所吧。” 王楠一听“派出所”,这回是真的晕了。 12 第 12 章 “非礼啊——”刺耳的尖叫随着视频被暂停戛然而止。 女孩怯怯的指了指警察手上的手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警察同志,你看……” 赵鹏点点头:“视频请传给我一份,手机就可以拿走了。” 女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民警赵鹏见她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心中腹诽:你懂什么呀? “这是为了留证据,你们刚才在那里已经算是影响治安了,下次别看这种热闹,万一发生踩踏可怎么办。” 女孩一听影响治安,急忙解释:“我们是自发吃瓜和小大师无关,您可千万别怪她。” 赵鹏一听“小大师”,真是头都要大了。 要论整个老城里是非最多的地方,算卦摊前面肯定榜上有名。 之前有个滕罗安已经是重点关注对象,现在又出了个能活生生算出个诈骗犯的“小大师”,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其实这事在他们看来就已经够玄幻了,如果不是有好事者录了全程,女同事也验证了,他们说啥也不信王楠会是个女性,而且包括林芸在内还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 真是让单身狗看了伤心流泪啊。 尼玛,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把主动留下来作证的群众送走,窗口的民警好奇的打听,“刚才抓进来那个真是女的?” 赵鹏点点头,就是他和另一名同事一起把人抓回来的。 虽然很多看客信誓旦旦说王楠是女的,可他们只当做算卦的信口胡说,并没有叫女同事来帮忙,直接把几个人都带回派出所。 当时王楠想逃跑,赵鹏职业敏感度上来了,一把将人压住。 赵鹏现在还记得那人上臂的手感,非常修长紧致,上半身的女性特征几乎没有,就像个细骨架的男人一样。 最后还是另一名女同事把人带走去验明正身,这才证实真的是个女的。 另一个当事人林芸此时就被这位女同事陪着在隔壁哭呢。 赵鹏正准备去看看王楠的笔录做的怎么样了,就见傅珀和滕罗安被同事沈超从屋子里送出来。 “这次多谢你们的帮忙,才让数名女性没有继续上当受骗。” 赵鹏:“老沈,审出来了吗?” 沈超点点头,“已经联系了嫌疑人手机上的几个疑似受害人的女性,她们都说曾经以各种名义‘资助’过王楠,连同几个外地的都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就已经可以定性为诈骗。 只等受害人都到齐一起算涉案金额,就可以定案了。 “而且最离谱的是,打电话过去好几个人都不肯相信王楠是个女的,口口声声说交往好几年,两家都在谈婚论嫁了。” 几人听的连连咋舌,骗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本事了。 * 老城的派出所人员紧张,每天都有上百起警情,傅珀本来不打算在打扰他们自己走的。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熟悉的警察叫住。 “你,对,你是之前报警河边有家暴前夫殴打前妻的那个人吧,正好我要打电话找你呢,这有份出警回执单需要你签一下。” 赵鹏和沈超正准备扭头回去,一听脚步不动了。 旁边几位亲眼见证了傅珀算出诈骗犯的看客也同时眼睛亮了,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装模作样,实际上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晚走的人有瓜吃。 刚才桥边人太多太乱,一个没留神傅珀就看不到人影了,警察本来准备等闲下来打电话通知人来签字的,没想到在派出所碰到人了。 傅珀签字的时候两边警察一对话,负责之前那次警情的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你报警的时候在南定桥,出事的地点在北定桥,你和乔老太太是怎么知道乔珠的前夫找来的?” 滕罗安啧啧称奇的看着傅珀,“没想到你还能通过亲属卜算?” 傅珀耳根微微发烫,她这点东西是真的不能推敲。 匆忙对几人分别点了点头,告辞转身走入人群。 今天的收获有点超出预期,傅珀很满意,决定暂时歇两天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而且手里宽裕了,也该把吴警官他们借自己的钱还上。 …… 吴磊见傅珀这么快就有钱了,没有收而是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傅珀本来没义务解释,却还是开口多说了一句。 “我想起来奶奶在老城给我留了一套房子,邻居的爷爷奶奶也都非常和善,所以这个假期我准备在老城摆摊,这是我自己挣的钱。” 吴磊这才面容稍缓,理解成傅珀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开始摆摊了,至今十多天,挣出三千多来虽然夸张,倒也不是做不到。 最关键的是,吴磊相信傅珀不是杀鸡取卵的人。 明明几个月傅城荣的判决下来就能有钱了,不至于现在去做违法的事。 把钱还了,傅珀又问了问案子的进展。 “已经查到些东西了,几乎可以确定傅城荣涉及经济犯罪,而且金额非常高,另外查找了傅城荣一家的私人进出账流水后,也差不多锁定了被他收买的人。” 傅珀对警方的效率不意外,现在的刑侦手段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高明,只要想查,基本上是躲不过的。 吴磊:“调查期间傅城荣一家被限制了大额交易,包括他们居住的别墅在内的几处房产也都被查封,你二婶几次来警局打听你的下落,如果他们去骚扰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房子都被查封了?”傅珀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幸灾乐祸的本性。 “开始几天是打过电话也发过短信,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之后估计二婶在忙着傅情高考的事吧,就再没骚扰过我了。” 傅珀和表妹傅情同龄就差几个月,只不过傅情在私立高中就读,傅珀则是重点高中。 想必她“亲爱的”二婶这几天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吧,恐怕忙完傅情高考的事后就开始斟酌利弊了。 是和情人远走高飞呢,还是和傅城荣共患难? 傅珀相信如果不是他们一家的财产被限制消费,恐怕二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现在嘛,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让她确定了二叔一家对奶奶留给她的老宅一无所知。 不然恐怕早就找过来了。 虽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罪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数罪并罚加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司是傅珀父亲的,报警告傅城荣□□的也是她傅珀。 毕竟高坠带给她的伤害微乎其微,只要取得她的谅解,在定刑上就有不少可说道的。 但,傅珀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吗?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 又和吴警官关于案情聊了一会,临别时吴磊才问出那句话。 “高考顺利吗?” 傅珀想了想,“虽然昏迷大半个月,但是记忆还停留在受伤的那天,我感觉算是没怎么被影响,稳定发挥。” 吴磊见她一幅自信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没影响到就好。 * 回去之后傅珀就找了老城里专门修缮老房子的店面,她不想破坏奶奶留下的这套房子,就算多花点钱,也打算修旧如旧。 房门和窗户都有了腐朽的痕迹,还了钱之后剩下的部分傅珀拿出五千换了全套。 就这也只是够换一楼的,二楼和其他几个屋子还只能保持破烂的样子。 又忙了两天,傅珀这才重新出摊。 之前和吴警官说的邻居的爷爷奶奶们对她很照顾,并不是为了让他放心故意说的。 在得知她准备出摊算卦之后,大家真的给了她不少帮助。 最后还是陈家老爷子力排众议帮她把位置选在自家店铺旁边,南定桥和主街相连的小道上。 与陈薇的首饰摊面对面,斜侧方就是乔老太太的绞脸摊。 古建筑屋顶都是飞檐翘角,侧面的屋檐超过一米宽,贴着墙根出摊日晒不着雨淋不到。 就连到了晚上,桥下路灯和房檐下的一溜小灯也能把这处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再加上南定桥连接主街和刘家辅路,古桥造型别致优美,很多游客都喜欢在桥上看风景,桥下也有游船经过,可以说是清净又不冷清的好位置。 第一天出摊的时候滕罗安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还特意来看了看。 傅珀看着他道:“您在北城门,我这靠南城门。” 同行是冤家,既然无法做到独占这片老城,两人各在一南一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滕罗安不以为忤的点头,之后就踱着步走了。 这天下午,傅珀在墙根下纳凉,陈薇一手捧着一半西瓜从店里走出来。 “小大师,你想知道我同学后来的事吗?” 傅珀接过西瓜,往旁边挪了挪,也把阴凉分给陈蓉一半。 这就算是达成共一起吃瓜的共识了。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当初意外碰到陈薇的朋友刘莲来找她,傅珀见她实在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 想挣卦金也是原因之一。 刘莲三个月前在举办同乡会的酒吧里被人迷女干,事后虽然没有报警,但是却保留了当时穿在身上的衣服。 如果没有嫌疑对象,即使有证据也是大海捞针。 没想到峰回路转,那人竟然是刘莲父亲单位领导的儿子,回乡之后就被双方父母撮合在一起相亲。 当时刘莲没认出来这人,身体本能的对其感到恐惧。 那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刘莲,而且还像变态一样享受玩弄猎物的乐趣。 正是在这种如同被伤害过自己的凶残猛兽盯住的压力下,刘莲在相亲宴上晕倒,送到医院查出怀孕三个月。 在那之后刘莲面对口蜜腹剑的罪魁祸首,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逃到这既让她轻松又让她痛苦的城市。 因缘际会在好友陈薇的摊子上遇到了傅珀,这才让真相被揭晓。 陈薇舀了口西瓜,“当天晚上阿莲的父母就悄悄来了湖城,第二天一早就去案发酒吧辖区的派出所报案,那家人还不知道阿莲已经知道他们儿子做的好事了,正在做美梦呢,就被抓了个正着。” “就抓了那个男的?” “怎么可能,那时候他们之所以还提出婚事,就是因为那对老家伙知道了他们儿子做下的恶事,这白送上门的大孙可把这俩人乐坏了,警察上门的时候他们还大鱼大肉的喝酒庆祝呢。” 傅珀吃了口瓜,嗯,脆甜多汁,真好吃。 说到这陈薇突然有些感慨,“原本我还以为阿莲的父母会选择将错就错,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果决。” 这倒让她有些相信爷爷说的话了,或许他们之所以对刘莲事事掌控,正是因为爱。 一旦其他的人和事伤害到他们的女儿,即使会和顶头上司正面对上,在单位里被人说长道短,损害他们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傅珀勾了勾嘴角,人是复杂的,哪能用非黑即白来评价呢。 “对了,警察说幸好他们有了怀疑对象,那个男人虽然和阿莲是一个地方的人,但其实并不是参加那次同乡会的成员,他们吃了饭之后就转移阵地去了酒吧,那里灯光昏暗,进出的人还杂。” 陈薇好奇的打量傅珀,“小大师,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呢,简直太不科学了。” 傅珀想到她奶奶夹在笔记本里的那张证件,心绪也有些纷杂。 “人类几千年的智慧中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用现有的科学去解释。” 在那之后傅珀多次翻看了那一摞笔记,发现奶奶傅秀珍真的是个天才,不但精通很多本土的相术卜算之法,就连很多舶来的路数都研究得非常透彻。 每次看那些笔记都会让她获益匪浅。 至于为什么选择扑克牌作为第一个深入学习的门类,还是因为这些年她自己无聊时也经常用来怀念童年的时光。 以至于现在光是拿着一副牌在手上,就觉得如臂使指。 陈薇又说了很多关于刘莲的事,比如她父母已经带着女儿回老家疗养,那个孩子没了,虽然可能让她再也没法生孩子,但是和未来的隐患比起来,他们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今天阿莲已经在安排手术,听说等养好了身体会再回湖城,她爸妈经过这事也有些后怕,不准备给她安排相亲了。” 本以为知根知底的人都能这样,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 傅珀就这么听着,突然觉得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13 第 13 章 “叮当!” 一颗金色的五角星从虚空落下,自动存进了系统某处。 那一刻傅珀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之前系统说过正式运行之后想做未来题的必备条件——金色五角星。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傅珀也有了些猜测。 人的命运总是在变的,那日她虽然看到刘莲已经从被迫结婚早逝变成单身无子长命百岁,实际上那只是一种可能性。 刘莲的父母对她的影响非常大,大到可以左右她的未来。 如今经过这件事,她的父母真正想通了,刘莲的未来才算是落定了。 至于会不会再次改变,就看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足以影响她人生轨道的存在了。 但就目前来讲,刘莲的未来比起之前显然是好的。 这枚金色五角星就是她的回报。 …… 正在陈蓉还在对傅珀转述刘莲一家的感激时,一段视频被悄悄传了出去。 “真有这么帅的女性吗?我怎么感觉像是故意摆拍呢?” “我也有些怀疑,女的就算cos男的,也是纤细型的啊,视频里的那个人看着就算在男生中都算是健硕的呢。” “我敢保证是真的,这是我二姨传到我们家庭群里的,源文件也是她从二姨夫的家庭群看到的,据说录制视频的人是我二姨夫的侄女。” 说话间视频到了末尾,尖锐的“非礼”一出来,不管是信还是不信的人都忍不住笑喷了。 一行三个女生走到南城门桥上,旁边一对情侣听到这声之后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 “你们也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我跟你们说,这事就是真的,那个女的化名王楠,和好几个女孩谈恋爱呢。” 前面那几人原本将信将疑,一听这人说的信誓旦旦,“姐妹,你有内幕?” 情侣的女生拉了拉男友,“你再说一遍。” 男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表姐在临城上班,前天和单位请了个假就来了湖城,她就是受害的几个女生之一。” “来了湖城之后就住我家,昨天跟我妈在屋里哭了两个小时呢。” 男生在旁边听着都觉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他表姐父母早逝,留下她一个人,从小这个姑姑家住几天那个姨姨家住几天,不缺钱却非常缺爱,结果就被个渣男,哦不,渣女给骗了。 “哇!” 人的悲喜并不共通,三个女生一听竟然是真的,眼睛瞪得溜圆。 纷纷好奇的问道:“那个王楠真像视频里那么帅吗?” 情侣中的男生尴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没我高,但是,但是……” 他女朋友不客气的拆穿他,“但是那个人真的有肌肉,表姐带她回家的时候,他还跟人家比掰手腕来着,结果输了。”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哇……” 五个人本来都是要进城了,就边走边聊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四个女生的交流。 “看视频里的地点就是在老城发生的事,我们这次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大师是不是真的那么准,连人家月经不调都能看出来。” “对对,我也有点这毛病,想让小大师看看能不能帮我调调。” “你应该去医院啊,玄学也不治病。” “谁能说得清呢……” 男生一听四人说到这话题就开始越发没有边际了,只好尴尬的左顾右盼。 就在这时他视线突然落在桥的另一侧,呼吸瞬间滞住。 “哎!桥边那个人你想干什么!” 下午正热的时候桥上人不多,就算看到有人站在桥边也不会觉得奇怪,多半认为这人在吹风。 可是这情侣中的男生却正好看到那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就准备抬腿往桥栏上爬。 这是要跳护城河! “啊!”几个女生也顾不上聊天了,惊呼一声纷纷上前。 五个年轻人跑到那人几步开外,伸着双手却不敢轻举妄动,脸上挂满了急切地表情。 “这位同学,看你年纪和我们差不多,还在上学吧,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纪风转头看着几个人,眼中又涌出泪水,“你们别过来!呜……上学?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你说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懂呢?” 情侣中的女孩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偷摸放在手边录像,一边给男友打眼色。 男友恍然大悟,趁着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劝,自己躲到女友身后悄声打报警电话。 他们的小动作纪风看到了也不在意,胡乱抹了一把脸。 接着便转头冲着天空又哭又喊:“我也想上学啊,可是他们只把我当赚钱的工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他都已经一条腿跨过去了,另一条腿也准备往外挪,被这边骚乱引来的路人吓得惊呼连连。 “你别动!别动!危险啊!!!” 整个老城太大了,城南城北两个派出所,城南所收到报警很快就出警了。 两个人上去安抚纪风,第三人找周围的人问情况。 “这孩子好像是和家里人有矛盾。” “看他的样子也就二十岁,已经不念书了。” “……” 听到周围人转述的几句纪风亲口说出的话,民警也有些难办。 他们遇到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想不开的人,其中最常见的感情问题反而是最好开解的,要说最难开解的就是原生家庭的矛盾了。 因为原生家庭没有办法选择。 幸好围观群众不停地和纪风交流,拖到现在水警已经到位了,就算人跳下去也能及时救下来。 可根本问题没解决,一时救下来又有什么用。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纪风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见还有人拿着手机凑到前面录视频,连忙被头大的民警撵走。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最容易刺激当事人心态了。 这时最初发现纪风的五名男女有一人突然开口。 “小伙子,我看你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应该不会是2g网吧,这两天湖城最新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纪风哭声一顿,就算是想求死的时刻,听到人说这句话也没法无动于衷。 民警一见他对外界的信息有反应,心中一喜,连连使眼色给开口的女生暗示,让她会说就多说点。 纪风:“什么事?” 年轻人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2g网,可是昨天他妈闹到工作的奶茶店讨要生活费,弄得他非常尴尬。 发工资的日子赶上周末往后推一天也是正常的嘛,他们却根本听不懂似的,闹的店里都没法工作了。 纪风今天再去上班的时候就被通知以后都不用去了。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已经够烦心了,哪还有心思听八卦。 女生接到指令,立刻眉飞色舞的给他讲女诈骗犯伪装成男的骗了好几个女孩子的事。 见纪风将信将疑,情侣中的男生也亲自站出来佐证。 民警见纪风的情绪越来越平和,这时候突然开口:“你们这样蒙头找过去根本找不到的,你们说的那个小大师今天才开摊子,我知道她在哪。” 本来围在这里的人就不少,警察赶也赶不走,此时都和纪风一样听的入迷了。 另一名警察一见纪风注意力被转移,使劲给同事打眼色。 “对对对,其实想想那么多女孩被骗了,都很可怜,但是她们都积极乐观的面对未来的人生啊,你一个大小伙子,还不如人家姑娘吗?” 这是激将法,大家都知道。 纪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将信将疑的问:“那个小大师真的那么准吗?” 这话在场的警察不好说,关键时候把傅珀的事迹拿来用用还行,真让他们说了这种话是违纪的。 最先发现纪风跳河的五个年轻人这时候给力了,连忙七嘴八舌的围着民警小哥追问傅珀摆摊的位置。 “可准了,我同学前几天也在老城转了几圈,根本没找到人,我们这次来也是打着主意再找一找的,万一运气好碰上了呢。” 纪风听到这也对傅珀产生了一丝信任,垂下头看着桥下的河水,和水面上的救生船。 知道今天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成功了,既然如此不如去问一问自己一直以来困惑的事。 就算是死,也做个明白鬼。 “好,我也去!” 几位民警连忙上去把人拉下来,这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就在南定桥,我带你们去吧。”民警小哥决定送佛送到西。 几个年轻人围着他,“警察叔叔,你怎么称呼?” “我叫吴波,那个,叫我名字就行了,呵呵。”尬笑两声,对于刚入职一年就喜提警察“叔叔”这个称呼他是强烈拒绝的。 “警察哥哥,那个小大师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出摊啊。” “这个不太清楚。”吴波眼神闪了闪。 其实是知道的。 傅珀经过那次抓到诈骗犯,在老城这一片算是出了名。 尤其是老城原住民圈子里,更是把她的身家背景都传的人尽皆知。 对于一个刚刚结束高考的单身女子准备居住在僻静的古巷,辖区民警第一时间就去了解情况,去的人正是吴波。 “警察哥哥,小大师真的那么年轻吗?有你大吗?” 吴波擦擦额头的汗,求助的看着自己师父。 老民警耸耸肩,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那个,吴波啊,你把人送过去吧,所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师父——”吴波眼看着自己师父头也不回的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 傅珀刚和陈薇一起吃了瓜,就听到不远处的主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警察哥哥……” “就在前面了。”吴波抬手一指,差点戳到抱着西瓜皮准备拿去扔的傅珀脸上,“正好,傅珀,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傅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细问,就听来者中有人听到她的名字后窃窃私语。 “哇,小大师这名字取得很世俗嘛。” “是啊是啊,还蛮接地气的呢。” “这就是算出诈骗犯女扮男装的大师?看着就高深莫测呢。” 傅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瓜皮,心头无语。 这就“高深莫测”了。 14 第 14 章 吴波上前顺手把瓜皮接了,拉着傅珀转身快走几步的同时小声的把纪风的情况告诉她。 傅珀斜了他一眼,这是把烫手山芋推到她这来了。 吴波偷偷拱手,恳求的看着她。 傅珀撇撇嘴,“你们谁想算卦,我今天只准备了三幅扑克牌,只能给三个人做比较细致的卜卦。” 一起跟过来的人数经过一路上的发酵已经不下二十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把纪风让了出来。 虽然口上说都想找大师,实际上他们自己清楚,只是想凑热闹罢了,根本没有急事。 还是让给真正需要的人吧。 纪风感谢的看着他们,抿着唇出动上前一步,“大师,我想算卦。” 傅珀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年轻男人,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有陈老爷子支持,她可比滕罗安体面多了,面前好歹是个正经的桌椅给她摆牌,求卦的人也不用委屈的坐在小马扎上。 纪风一入座,傅珀也跟着在主位的圈椅上坐下。 刚刚还和陈薇一起坐在墙根上抱着西瓜吃的人立刻就起范儿了,真的有一股子高深莫测的玄奥气息扑面而来。 “你想算什么?” 纪风之前鼓足了勇气跟着人来到这里,可真坐下的时候,他又开始忐忑了。 自己真的要算吗? 万一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怎么办,自己碰上个那样的父母难道就是天生倒霉吗? 可若真是否定的答案,那他…… 下意识侧头看了看一路上站在他身边鼓励支持的人们。 “小伙子,你还在犹豫什么,机会难得啊!” “是啊,有什么困惑的就跟大师说说。” “你要是不用,我就上了!” 纪风:“不不不,我算。” “大师,”深吸一口气,专注的看着傅珀,“我想算算……我的爸妈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如果是真的,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对我,如果不是,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长大。” 傅珀紧紧地听他问出自己二十年来心中最大的疑惑,全程一直看着他。 直到纪风说完,看着自己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哀求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答,甚至于比你想要的更多,但是你能付出什么呢?” 纪风双手一紧,嘴巴下意识的张大。 看客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傅珀这句话隐藏的含义未免太……太惊人了。 难道纪风的身世真的有隐情。 这一刻曾经在小说漫画中看过的所有狗血剧情都在人们心里回忆,看着纪风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了。 吴波和陈薇站在人群边上,忍不住面面相觑。 “傅珀说的是不是太玄了,我就让她安抚一下那人,她可别过火了。” 陈薇白了他一眼,“放尊重点,叫小大师。” 说完兴奋地搓起手来,“小大师这么说就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你就等着瞧吧。” 对于傅珀的本事,吴波其实是不太信的,能看出人家月经不调,厉害的中医也能通过一些手法看出来啊,不一定是算出来的。 两人分别持有各自的主张,决定静观其变。 纪风则是面色大变,整个人扑到桌子上,“大师!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我刚刚被单位解雇,一共发了两个月的工资7800,我全给你!” “你告诉我!求求你,让我知道真相……求求你……” 这些年对于原生家庭的各种问题在网上层出不穷,什么从小被家暴容易养出变态杀手,父母太强势可能会懦弱,留守儿童长大了可能会成为讨好型人格…… 大家对于这个词是一提起来就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此时见纪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样子,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是啊,大师,小伙子刚刚都被逼的要跳河了,难道真的有问题?” 桌子上就放着二维码,纪风说完这话不等人反应就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绿泡泡里所有的余额都转给傅珀。 “首付款到账7910元。” 傅珀飞快的算了一笔账,减去纪风刚发到手的工资,他兜里竟然仅剩110元。 想到自己之前被赶出傅城荣家里的时候也是仅有110元。 心中咬了咬牙。 怜悯的看着纪风,“你是个好孩子,每个月发了工资几乎全部都给家里,手里仅剩300元坐公交的钱,找工作也必须找包吃包住的活,是他们不值得你的好。” 纪风用力点头,回想这些年的人生,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有消息灵通的看客一听就心头火起,“小大师能算出别人有多少钱,看来这些真是小伙子的全部资产了,这什么人啊!小伙子别怕!你已经长大了,这种吸血鬼家人不要也罢!” “是啊,‘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那一套已经过去了,这样的父母就把你当提款机呢,非要把你榨干了不可,万一哪天你累病了,信不信他们管都不带管你的。” 傅珀点点头,这人歪打正着真的说对了。 如果没有意外,纪风的人生会结束在今天,警察收到报警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搜救船在附近水域找了他一整天都没有找到。 这时候如果还要继续找,就要自己花钱请专业的团队。 纪家父母听说要出8000元捞一次,算了算纪风绿泡泡里的存款,发现还要自己倒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其实只要多花90元,可是这点钱他们都不愿意出,就这么让纪风腐烂在护城河里。 最后还是纪风的高中老师看到新闻于心不忍…… 想到这,傅珀叹了口气,可惜,纪风没有等到真正爱他的亲人。 看客比纪风还着急:“小大师,你快说啊,这小伙子他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傅珀不急不忙的拿出一副扑克牌,当着众人面拆封,在桌面上摆了起来。 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有人疑惑,“她刚才那话不是已经算出来问题了吗,怎么又摆上扑克牌了?” “嘘!”旁边的人赶紧让她小声,“这就是你不懂了,像小大师这样的人都是开了天眼的,对于一些大致的走向都能猜测一二,但是若想求细节,就必须用上工具了。” 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看似低着头认真摆牌的人听到这话手一滑,差点放错位置。 傅珀:这帮人真会脑补,果然比起真正的专业人和一点都不懂得外行人,这种看似一知半解的人才是最好骗的。 虽然答案早就在那了,傅珀翻一翻就知道,但是为了让人觉得这钱花得值,硬是摆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一层一层的翻牌,时不时的就拿起几张牌凑个十点放到一边,掐着指头算一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接着翻牌,重复之前的动作。 等到最后纪风的情绪也完全平静下来了。 “大师,你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傅珀翻开最后两张牌,正是一张黑桃a,旁边的则是一张鲜艳刺目的红桃a。 双a并立,一黑一红。 这次不光傅珀看着最后的结果目光闪烁,就连其他看客也恍惚中好似明白了什么。 绝望与希望,或许正在一念之间。 傅珀这才抬头看着纪风,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你应该能猜到了,你的父母并不是你生物意义上的父母。“ 纪风浑身一松,好像全身的气力都散了。 “果然……” 这一刻纪风完全没有怀疑傅珀的话,更因为知道了答案再去反推他这一生才发现处处都是端倪。 纪风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师!他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珀:“你的养父叫纪树根,养母叫张小花。” 纪风连连点头,“对对对!” 周围的看客忍不住震惊,虽然早就听说她和别的卦师不一样,看一眼就能知道算卦的人姓甚名谁,身家几何,知过去,晓未来。 可真当他们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心中大吼:这不科学!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还装作不知,难道我是他们拐来的?” 除了这个,纪风想不出什么别的答案。 看客们也跟着猜测,“对啊,不可能是抱错了吧,哪有一个劲奴役养子,却不着急找亲生儿子的父母啊。” 傅珀冷冷的一勾嘴角,“你们怎么知道纪树根夫妇没去找啊。” 吴波忍不住插嘴,“他们应该没报警啊。” 在接到报警之后警局的同事就通过纪风的相貌找到了他的身份关系,如果纪树根夫妇有关报错孩子的警情,立刻就会在后台显示出来。 可事实就是,他们从来没报过警。 这样算什么找孩子啊。 此时吴波还没意识到,他也下意识的完全相信了傅珀说所的话。 陈薇瞪他一眼:“别插嘴,听小大师说。” 傅珀对纪风道:“你仔细回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出现态度上的转变。” 傅珀看着被她用意念抓取出来的绿色盲盒。 【单选题:纪树根在纪风()岁时通过血型不对发现了抱错的真相。】 通过题面,傅珀提出了两个关键词——血型和抱错。 这就是她算卦精准的秘密,有些关于求卦者的信息,即便不在个人资料中,她也能通过题面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推测。 而求卦者通过傅珀的引导,反过来还能帮她答题得分,再用这些分去开其他的盲盒。 纪风顺着记忆往前推,斩钉截铁的道:“就是在我小学二年级,八岁!学校安排体检,每个人都要取耳朵上的一滴血,我记得之后好像说是什么血型。” 血型这东西,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验过,就算验过也没有用到的时候,所以纪风记得自己随口跟父母一说之后就抛到一边,之后甚至连自己是什么血型都不记得。 此时再回想,好像就是那次之后,纪树根和张小花对他的态度大变,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傅珀根据纪风的话在四个选项中选了“8岁”。 看着系统判定的“√”,满意的点点头。 傅珀又抓取了一个白色盲盒,打开一看便接着道。 “从你养父母发现你的身世有问题,便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回老家的时间连两个月都不到,表面上说是出去打工,实际上却是偷偷出去找亲生子了。” 纪风用力点头,“没错,最开始他们希望我辍学出去打工挣钱,后来得知任何单位都不会收8岁的童工,就又换了念头,说是要出去打工给我挣学费,家里的地就直接交给我打理,可等到秋收又会赶着时间回家收走所有卖粮的钱。” 说到这冷笑一声,“至于他们所谓的给我挣学费,一分钱都没见过,从小到大我所有的学费都是抽时间去县里捡破烂挣的。” 吴波忍不住气的骂了一声。 能当警察的人都有着极高的正义感,吴波听到这,有一肚子脏话真是不吐不快。 从小到大这样对孩子,要是亲生的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旁人听着都觉得这对夫妻脑子怕是不太正常。 “他们干嘛不报警啊!自己偷摸找能有多高的效率?” “就是啊,这不是事倍功半嘛。” “是不是傻。” 纪风也很费解,疑惑的看着傅珀。 “他们才不是傻,是聪明的过头了。”傅珀把自己通过几条线索推断的猜测说出来,“虽然现在警方有关于走失儿童的信息库,但是真正能找到家人的毕竟还是少数。” 15 第 15 章 所有人看向吴波,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被拐的孩子其实很多根本都等不到长大。 “他们之所以选择自己找,恐怕是想着做二手打算,一方面吊着养子,”怜悯的视线落在纪风身上,“另一方面找亲子。” “如果亲子找到了,养子要不要就无所谓,但是万一亲子找不到,有个把他们认作是亲生父母的你在,未来也算有靠。” 不报警就是怕纪风知道这件事,离开他们,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对纪风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牵绊,人早就走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实傅珀的猜测,但是从纪风过往的日子也是不难猜到纪家夫妇打的如意算盘。 “这是吃定了你孝顺啊,孩子。”听了半截的乔奶奶走过来叹了口气,“奶奶有句话不得不讲,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吧。” 孩子和父母的感情是相互的,任何一方单面付出都会让这段感情不稳定,就像一根弦,一直不停地拉,总有崩溃的一天。 傅珀对乔奶奶点点头,“没错,他们就是吃定你。” 这种阴谋换个人可能都不好使,也就是纪风老实孝顺,才给了他们压榨他的可行性。 所有人都能想象到,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亲生子,未来纪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恐怕也正是因为纪风对未来有所预测,偏偏自己还放不开亲情上的眷恋,所以才会矛盾挣扎的走了绝路。 听到这所有人都忍不住骂起这对夫妇。 “把养子当做提款机,就算亲生子找到了,有这样的父母这辈子也差不多毁了。” “是啊,这样的父母最会道德绑架了,到时候就哭诉找孩子吃了多少苦,如果不给他们养老就是天理难容,那些啥都不知道的人一起哄,还不得把人逼得乖乖给钱。” “妈呀,谁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恨不得投生狗肚子里,找个好的铲屎官好歹一辈子有靠。” “投猪胎也好过投到他家。” 纪风听到这,表情接连变换,两膝头手掌下的布料聚起无数的褶皱,可以看出他心里有多挣扎。 他们说的没错,纪风真的很善良,一想到有另一个原本幸福生活的人会顶替他踏进这泥沼,就开始觉得不忍。 可是…… “啪嗒!”纪风低下头,一滴泪珠落在手背上。 “大师,我想找父母,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那个人,但是我还想找到他们。” 想知道到底是他不值得,还是纯属运气不好。 这句话一出,纪风像是搬走了压在心头的巨石,用力一抹脸上的痕迹,双目充满期盼的看着傅珀。 傅珀看着他,片刻后突然说了句题外话。 “如果你找不到亲生父母呢?或者就算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对你也不好?再或者他们对身边长大二十年的养子比对你好。” 纪风想过这个可能性,其实从傅珀说出他的身世之后纪风就一直在想各种可能性。 “我想明白了,如果他们对我也不好,那我就自己对自己好,好好工作,攒钱上大学,就算过得再苦,也不会比以前更坏了。” 此话一出,傅珀眼睁睁的看着纪风的个人资料变了,一颗金色五角星“叮当”一声落了下来。 傅珀看了吴波一眼,暗道:幸不辱命。 算卦是纪风的要求,吴波最初拜托她的事是开解他,让他以后不要在想自杀了。 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系统确实如自己所料的给出了纪风未来的新变化。 最重要的是,纪风的个人资料上多了两个名字。 而且其中一个名字她之前还见过。 傅珀眉梢微微一动。 之前在纪风的个人资料中纪树根和张小花的身份是养父母,可是他的亲生父母上面却是个“?”。 这种情况傅珀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的猜测是纪风原来的命运中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纪家夫妇亲生的孩子,他死后纪家夫妇不知为何也没找到亲生孩子。 有关另一个家庭的内容对纪风短暂的一生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吃瓜系统就不费心了。 傅珀怕纪风把一腔热情寄托在一个暂时找不到的人身上,再钻了牛角尖。 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吃瓜系统不够人性化想做个两手准备,这才问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果然,因为前面她一口道破了纪风身世真相,再加上纪风没了死志,所以按照系统全知的设定,有关人物的资料也随之出现。 纪风的未来变了。 他不在会将人生终结在二十岁,而是会半工半读,成功走进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校园。 今后岁月,光芒璀璨。 就像环绕纪风的光团中新生的那个橙色光团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 就在纪风来找傅珀算卦的时候,一条有关他跳护城河的视频在湖城圈子里流传来。 下面的评论也是充分显示了物种的多样性。 【听着好像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现在的年轻人就会用这招要挟家里人。】 【动不动就跳楼跳河的,心理太脆弱了。】 【说不定有抑郁症,现在年轻人压力真的很大。】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都这么大了应该懂点事。】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要是真没了父母该多伤心。】 【……】 上传视频的人把纪风的脸打了码,但是这种手段只能蒙蔽外人,对于熟人来说基本没用。 渐渐地也有人认出了纪风的身份,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现身说法的驳斥这些站父母的言论。 【这是我初中同学,说句公道话,如果这人没了他父母一颗眼泪都不带掉的。】 【我是他同乡,父母从小就没管过他,从初中开始学费都是自己挣,能活这么大完全是野蛮生长。】 【我是他邻居,这么多年看着都觉得要是生在这种家庭里,早死早投胎说不定更好。但是现在他已经大了,还是更爱自己一点吧。】 “刘老师,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带过的学生?我看着眼熟。” 一名正在准备教案的中年女教师抬头疑惑的接过同事的手机。 纪风冲着天空的哭嚎一出,刘辉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纪风,是我的学生,他这是在干吗?” 同事说:“我看下面有评论说是在老城的南城门桥上要跳河,被人拦下来了。” 带一辈子学生也很难碰到几个纪风这种家庭的,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运气不好摊上那样的父母。 “幸好没记错,这孩子是真可怜,都毕业了也没摆脱那对父母。” 刘老师手脚发凉,腾地一下站起,“麻烦帮我去班里说一声,后面两节课改成自习,上完直接放学。” 话还没说完,就冲出办公室。 同事追出去已经没了人影,冲到窗台边对着楼下喊:“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 刘老师出了校门直接拦了辆车,一路上都在找网上的相关资料。 司机抖机灵的没话找话,“你说现在这孩子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跳河,净会给警察添麻烦,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呢。” 刘老师攥着手机,心里越发堵的荒。 “要我说就是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要是他爸,上去就是两脚,看他听不听话,纯属闲的。” 刘老师猛地抬头:“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如果不是被逼的受不了了,谁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司机被怼的一哽,“那,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是他老师!”刘辉双目一瞪,周身气质瞬间严肃了起来。 司机心虚的收回视线,干笑两声,“您别急,就快到了。” 老城是不能开车进去的,刘辉在车上把所有能找的消息都找遍了,只知道人被救下来了,但是之后的动向就没人能说清楚。 下了车刘辉立刻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 对面问了很多,最后还是刘辉着急忙慌的跑去派出所,这才得知人在老城里,由于她不是直系亲属,还不能得知纪风所在的位置。 知道人有警察陪着,刘辉就放心多了,走出派出所沿着主街漫无目的的四下寻找。 幸好没走几步就听到有街边的摊主在交流。 “你知道吗,那个小大师今天出摊了。” “你怎么知道的,在哪出摊啊?” “刚才正好看到片警小吴带着一群人过去了。” “什么?警察带人去算卦!” “听说有人要跳河,小吴把人救下来了,就带到小傅大师那去了。” 刘辉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连忙冲过去,“请问您口中的小傅大师在哪里出摊?” 小贩正是买蛋堡的,一听这人想白打听,嘿嘿一笑答非所问:“我这蛋堡可好吃了。” 刘辉知道这人的小伎俩,也是无奈,“给我拿两个,都要带肉的。” “好嘞,15元两个。”小贩脸上的笑容立刻灿烂了,一边做嘴上也不停,算是附加服务,把他知道的关于傅珀的事迹简单说了说。 差不多三两分钟过去,两个胖嘟嘟料十足的蛋堡出炉,“您顺着前面走,看到左手边买文房四宝的陈家铺子,小傅大师的摊子就在那旁边。“ 刘辉抬眼一看,发现竟然距离这里不过几十米。 听了小贩对于他口中那个年纪轻轻但神机妙算的小傅大师的描述,刘辉也大致明白为什么纪风那孩子会去那了。 随着脚步走近,越能看到店铺拐角处聚起来的人群,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从背影就能看出听的是多么聚精会神。 “一个个上课就想睡觉,看起热闹来倒是专注。”刘辉站在人群外吐槽。 站在外圈的一个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奇的转头一看,惊呼一声,“刘老师?” “刘老师您怎么在这?今天不上课?”高中生可是没有周末的。 巧了,这人正是刘辉带过的学生,上了本地的大学。 时隔一年见到刘辉还是会下意识的低头心虚,这等级压制是摆脱不了。 “里头算卦的是纪风吗?”刘辉个子不算高,只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看不到坐着的人。 “是,就是之前在桥上要跳河的小伙子,那人挺可怜的,认了二十年的父母竟然不是亲爸亲妈,幸好没跳下去,不然岂不是要带着疑惑走。” 刘辉一听纪风的父母不是亲生的,瞬间就感觉自己心头一根弦被挑动了,带着整颗心脏都颤了起来。 “你说的有证据吗?” 学生一听这熟悉的语气,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表情立刻虚了。 “答案是怎么得来的,你能把过程说出来吗?”“用的是哪个公式……” 脑中立刻被三年的记忆充斥,学生下意识的就结巴了。 “证,证据?大,大师说的。”还没说完就眼神闪烁了起来。 刘辉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身高一米八的小伙子就立刻怂的侧身让开,熟练的让人想笑。 当她带着学生从人群中挤进去,一看坐在前面隔着t恤头能看到肋骨的熟悉背影,心头立刻就酸了起来。 刘辉:这孩子瘦了…… * 傅珀此时将牌重新收起,让纪风拿着随意洗牌,自己则仔细翻看纪风重新出现的个人资料。 此时他的父母一栏已经有了确切的姓名,其中母亲的名字还是她曾经见过的。 这是之前就出现在纪风二十年人生中的人。 一想到亲生母子相见不相识,傅珀就忍不住为这苦命的人叹气。再加上纪风给了她不菲的卦金,她自然要全力以赴。 洗牌的时间几乎将所有盲盒都看了个遍,有的试探性的做了一下,有的则是匆匆略过,最后只剩下一个光是看着就觉得充满希望的橙色盲盒。 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盲盒,傅珀看了一下题面就大致明白了。 这种颜色的盲盒估计是预示着喜事之类的含义。 “大师,洗完了。”纪风不好意思的垂头,“我不会洗牌,就随便切了几下。” 傅珀笑了笑,“没事,之前的人生已定,就算你只是切一下,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将牌拿在手中一捻成了扇形,拿出她刚刚特意挑出来的大小王递给纪风。 “这两张牌代表你的亲生父母,将它们插进去。” 这是奶奶手册上记录的一种算亲缘的方法。 和一般用扑克牌算卦要把大小王拿出去截然不同,是她自己研究的一种特殊算法。 傅珀也是第一次用。 就用吃瓜系统上的信息来验证吧。 纪风双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才接过两张牌,看着上面的图案犹豫不决,半晌才将其一头一尾的插了进去。 纸牌在傅珀手中重新合拢,那两张放进去的牌也不见了。 纪风不舍的盯着,好像这样就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亲生父母一样。 傅珀就这么一张一张的把牌放在桌上,一共十排。 从最后一行开始一张一张的翻过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奇怪,刚才那小伙子插牌的位置,其中一张应该在第一次翻牌的时候就出现的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傅珀没有动过那副牌,大小王插进去之后就直接开始摆了。 其实别说他们好奇,傅珀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其他人嘀咕的猜测是她动了手脚,可她自己是知道真相的。 傅珀什么也没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行牌全部翻过来,傅珀神思恍惚的收起来放到一边,继续翻下一行。 直到翻到第三行,这次更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大小王竟然挨着出现在十张牌的中间。 而且左边是四张红牌,右边是四张黑牌。 所有人看到这都愣住了。 就连之前将信将疑的人都倒吸一口气,像是面前放着什么怪物一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洗的牌怎么会……”纪风忐忑的看着傅珀,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 傅珀咽了下口水,虽然奶奶手册上记载的情况就是这样,可当她看到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大拇指用力掐了一下食指指腹,抖着手将这几张牌单独拿出来并排放到桌上,其他的统统扔到一边。 深吸一口气,指向小王左侧的一排红色牌,像是背书一样的照本宣科,确是越说越觉得奶奶傅秀珍简直是神了。 “红桃2,预示着你的生母距离你非常的近,这种近不仅是距离,更是感情上的贴近,你们曾经在很长的时间离有过接触,并且互相都很在意对方。” “方块6,她已经知道自己有孩子流落在外,并且一直努力寻找。” “红桃7,她从小就是书香门第,家境良好,性格温和,善良。” “方块q,她从事一种很受人尊敬的职业,桃李满天下……” “哗啦!”纪风听到这竟然直接站起身来,瞳孔闪烁着泪花的看着傅珀,口中喃喃的不停念叨,“是她,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