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真仙》 入途 第一章 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 入夜。 那小子,五年了,今日终于又不对劲了。(语气有一丝激动) 我也感觉他有点不对劲。(狐疑) 要不,我明日再试探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若他真是,这可真是我们青灵村百年一遇的机缘啊。(语气癫狂) 别急,大家都别急,五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到时候大家都有份,都有份....(和事佬般的沧桑声音) 村长,到时候我可以吃一口吧?(委屈中更是带着几分期待) 村长,我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好吃的哩,人家不要肉,给人家喝一口无笛哥哥的血就行哩。(声音稚嫩,脆生生的) .... 这是一段段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丝丝低语声,在李无笛的耳旁缠绕。 那段低语,宛若恶鬼在你的耳鬓旁说话,也像是从极远的方向传来,忽如缥缈,却真实无比。 话语中的内容,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那些说话的人,在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磨刀霍霍。 李无笛侧躺在屋子内的木席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布衫,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脸色更是铁青,眼睛死死的闭着,年仅十三的他,眼角因为太用力,眼睫毛不住地颤抖。 到底怎么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些....那些话,是对我说的吗? 李无笛此时是多么希望自己是出现了幻听,或者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那该有多好。 可是,身为一名穿越者的他,这十三年,又见识到了这个诡异无比的世界时... 他的心智怎真能跟稚童一样,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这一切的一切,tm都是真的啊!! 李无笛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泪痕浮现。 他不禁又怀念起来了,在前世那个水星的世界,那个世界他现在才觉得,是有多么美好啊! 跟这个诡异的世界相比,那个世界才是人间天堂.... 就这样,在极度悲痛的情绪中,李无笛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 伴随一声鸡鸣。 天。 亮了。 一抹阳辉闪过李无笛那张充满疤痕的脸颊,缠绕着布条的手臂上,更是显露了不少触目惊心的伤痕。 “哈欠....” 李无笛起身,两手极力往后施展,伸了个极大的懒腰,带着身上那修修补补的衣衫,结实的脊背,精瘦的胸膛上,一条条如狰狞的蜈蚣鞭痕缓缓浮现显现。 难以想象,才十三岁的少年究竟经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揉了揉朦胧眼睛,可要是细看发现,那双看似懒散黑眸子,却迸发出不同寻常的精芒。 打量着周围,看了眼木窗和粗木做成的大门,李无笛悄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都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昨晚居然没有人来?! 倒是少见。 在疑惑和震惊下,李无笛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大缸内舀了一瓢清水,洗了一把脸。 这时,他透过盆内的倒影,看着自己那副瘦削身子上丑陋的“蜈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唉,算了,这些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他李无笛不能忍受的呢? “无笛,快出来。” “今日大家伙要一起上山挖山药。” 这时,一道扯着嗓子的声音犹如鸭子般嘎嘎叫,从门外穿透过来。 是王大妈。 李无笛叹了一口气,用冷水打了打脸庞,那冷漠的脸上,才缓缓浮现出“正常人”的模样。 嘎吱嘎吱。 李无笛拔出插紧的木芯,打开木门,随即映入眼帘的,是极其诡异阴森的一幕。 几十号人,一人提着一柄闪着寒芒的镰刀,在李无笛家的门前,站着。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祥和的微笑,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可恐怖的是,当视线的画面朝左右移去时.... 他们每个人的脸,竟都长得一模一样!! 宛若一个木头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那是一张平凡不过再平凡的脸,按照李无笛在前世的见识,那就是一张混入人群,下一秒就不会再在意这个人的大众脸。 存在感极低。 五官相同,但在每个人身上所呈现的,却大相径庭。 比如,最前头的,不知用的什么木头制成的拐杖,是半瘸了的李村长。 以及身形稍稍靠后,头发盘起,一脸咧嘴不满的王大妈,还有一膀子腱子肉,剃了个光头的牛大哥。 还有很多。 自从李无笛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从没有发觉这个村庄里的人,衣着打扮,哪里变过。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起。 他发现,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了。 而且,李无笛自认为自己要不是从水星那个世界穿越过来,有二十多年的“阅历”,他恐怕都会产生审美疲劳,从而疯掉。 疯掉,呵呵,疯掉....他可不敢疯。 好的一面也是有的,比如.... “丫丫,怎么今天还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裙子,都穿出来了啊。” “啧啧,二狗,你这顶皮帽不错呀,快说,又是打得哪条山狗剥来的。” 明显的特征,又经过几年的记忆,还有惨绝人寰的“鞭策”,李无笛才算把青灵村的所有人,都给记下了。 没错,李无笛装过疯,提出不解,更是有一次大胆的向所有人提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以及对这个世界不对劲的看法。 换来的却是,每个人对自己无尽的折磨,那五年的每个夜晚,在黑不见底的地窖。 自己被绑在木架上,四肢被铁链捆住,扎进肉里,那一道道用木条子的抽打,以及面前这些人当时的癫狂神情,犹如一只只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野兽... “无笛哥哥,快点快点,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了,马上就上山了。” 脆生生的声音,正是由一个娇小的小女孩提出来的,李无笛还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兴奋? 小女孩,正是穿着一身漂亮红衣裙的丫丫。 李无笛摸了摸丫头的脑袋,一脸宠溺道:“丫丫怎么那么开心啊,山上的山楂子好像已经在上次就采摘完了吧?” 看着眼前那有着一张独属成人该有的粗糙面孔,却拥有着孩童般的娇弱身躯时,李无笛虽然已经看了十年,但每次见到,内心还是忍不住的犯恶心。 呵呵,就是你昨晚想喝老子的血吧?! 李无笛的眼底,闪过一些往昔不堪回首的画面,心中的怒火让他恨不得要将眼前的红裙女孩吃掉。 但他已经不再是往年的那个单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傻子”,他已经懂得隐藏,懂得融入,懂得在这个狗娘养的世界中,生存。 适者生存,终究是万灵法则。 “咳咳,无笛啊,该献祭了。” 这时,一道充满沧桑感的声音,犹如要前来锁命的鬼魅,缓缓传入李无笛的耳中。 忍得,心智坚定,把生死都看淡的李无笛,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纳尼?!!! 入途 第二章 无笛,你看到了?! 沿着盘蛇般的山道,一行人徐徐走着,正是青灵村庄的村民们。 李无笛背着个大背篼,手上拿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一个人默默的走在这行人的末尾端。 看了看远方,日上三竿,距离夜晚降临还早,这不得不让李无笛的内心踏实了许多。 “应该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来。” 李无笛定了定神,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透过前方村民交错的身影,李无笛撇到了李村长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他又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真的是有被吓到,他都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了。 还好,他沉住气了,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因为他当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祭祀。 只有祭祀,才会献祭。 这时,前方的村民们停下了脚步。 该吃东西了。 在李村长的带领下,众人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围成一圈。 几十号人,这算是青灵村庄的所有人家了,李无笛面不改色的找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左右两边,是两个汉子,李无笛直接省略了两人那看了十多年的面孔,瞟了一眼关键物品。 嗯,腰间带着酒葫芦,是老酒鬼文大爷。 至于右边,他眼睛虚凝,这个人他可是印象深刻,也是这个人,让他以前在地窖,白受了不少苦。 二哈子,爱流哈喇子,挖鼻孔,一脸呆相,就是妥妥一傻子。 李无笛却不会被此人的外表所迷惑,他知道,这个人在夜晚,比所有人都聪明,心肠更是歹毒至极。 自己以前的脚筋,就是被他一根根挑断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白天醒来后,就恢复成原样。 这极其诡异的事情,更加深了李无笛对这个世界的怀疑,这一切是梦?还是幻境,还是自己已经死了,全是自己灵魂体的臆想,根本没有穿越一说。 李无笛不知道,但他更坚信自己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尽管是活在一个光怪陆离,诡异常存的世界。 “【肉干】弟弟,该你吃了。” 二哈子的憨厚声音传来,那是一大棕榈叶,里面还盛着一坨坨黑色黏稠的东西。 【肉干】的称呼,李无笛已经习惯二哈子如此叫自己了。 他以前也有过疑惑,当他问起时,二哈子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因...因为【肉干】弟弟,你很瘦,但是身上的肉又很结实,就跟精肉一样啊。” 李无笛一脸微笑地递过手中,实则心里..... 妈蛋,又是这种恶心的东西,李无笛至今都不知道这坨状的黑色黏稠,是什么制成的。 村里人,却唤作这种东西,叫圣肉? 确实是食物无疑,但可能是出于直觉,李无笛每次都不会吃太多,就象征性的吃上一两口。 这种习惯从他见到这种黑色黏稠的物质,已经保持到现在了。 李无笛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一边说着好,一边伸出手便去挖了一小块“圣肉”,便立马往嘴里塞去。 喉咙“咕咚”一声,一吞一咽,速度极快,不然李无笛真怕自己会吃不下去。 要是细看,便会发现,李无笛还特意避开了,沾有二哈子的哈喇子的部分。 看着都那么恶心了,也吃了那么多年,可要是让他再尝到不下于这种黑色黏稠物质的恶心东西,他真怕会不会当场呕吐出来。 “【肉干】弟弟,你又吃那么少啊?你这样是长不大的。” 一旁,那正对自己傻笑,口水都流到地上的二哈子,李无笛后背升起一股凉意,嗖嗖就往上冒。 而且,李无笛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一刻,有几十道视线往自己这边齐唰唰望来。 当他抬起头,左右望去那围成一圈的村民时,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李无笛天生五感灵敏,就像他每晚能听到那恐怖令人发颤的低语。 吃完东西,众人又开始上山,这次,本想又走在最后的李无笛,却被村民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被他们夹在了中间。 看着前方那被浓密的植被所笼罩的山林深处,明明是要临近午时,可随着愈发往山内走去,阴冷感,不安感,在内心中,止不住的如沸水般升腾。 再走了一会后,地势愈发崎岖,就连常走山路,练就一身力气的李无笛,都是大口喘着气。 “大家伙,我们到了。” 李村长那永远不变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李无笛跟着村民们上前去。 拨开挡眼的灌木。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壁,百米高,石壁呈“凹”状,仿若内部的石块被人掏空,在下面,有一张挂满青苔的石桌,桌上摆放着青铜祭坛,和祭祀用的祭品,祭坛上摆放着一鼎。 祭坛下方有十几阶残破的青苔石阶,顺着往下,更有几座石人雕,也是破损,根本看不出原貌。 四周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包,小山包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还插着许多的白幡,白纸遍地就是。 李无笛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只有右手握着的镰刀,死死不放。 这,这你告诉我是祭祀的地方,他娘的分明就是坟地啊!! 这才过去多久,才五年吧? 五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沼泽地,现在就成坟地了? 看这架势,白事办得还大张旗鼓的,我咋就一点都不知情呢? 你告诉我这五年,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啊?!! 老天爷不要骗我啊,我来过的啊,上次还不是这样的。 就在李无笛一脸欲哭无泪的时候,他的余光在不经意间瞟向了上方。 不是那石阶上方的青铜祭坛,是那祭坛后方的石壁。 李无笛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那石壁,像是见到鬼一样说道:“那...那是什么?” 在他那双惊悸的眼瞳中,那“凹”进去的石壁内,有一座巨大的石佛陀! 那石佛陀似笑似哭,左手立于胸前,身上披着袈裟,坐于石莲打造的底座,明明是佛,却给人一种阴森,不详的恐惧感! 特别是那双栩栩如生的摄人石眸,仿佛在拉人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深渊。 妖邪无比。 “无笛,你看到了?!” 这时,一道激动万分又带着释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李无笛知道,声音拥有那种沧桑感的人,只有李村长。 在他还感到疑惑,这一路的山路之行,为何老迈的李村长,在瘸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中气十足,没有感到半点疲倦时。 一道更加急迫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牛大壮开的口,且不知何时,人已经来到了他跟前,速度之快,让他惊讶万分。 “无笛,快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快跟大家伙讲讲啊。” 年仅十三岁的李无笛,被牛大壮摇着身子,双肩膀传来的疼痛感,让李无笛疼的呲牙咧嘴。 这都不算什么,更惊恐的是周围那几十人豺狼虎豹般的目光,仿若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吃了的神色。 才是让李无笛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绝望。 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荒谬啊!! 快跑!快跑!! 再不跑,会死! 会死!! 这些念头在李无笛的脑子里像炸开了般,疯狂充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 “啊!!!” 李无笛红着双眼,右手紧握的镰刀,因太过用力连刀柄的木把都是出现裂痕,青筋暴出,猛地一挥而下。 这一刹,刺目的鲜血迸溅。 牛大壮的右手腕,连肉带着白骨被硬生生斩断了一半,巨大的疼痛让牛二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啊啊!!”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一股冰冷的鲜血飙在了李无笛的脸上。 要是换在平时,李无笛绝对会思考,为什么血是冷的,而不是热的。 但是现在,李无笛他无法思考,更来不及反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跑! 跑!! 离开此地!! 牛大壮因疼痛,早已放开了李无笛,左手死死握住右手腕的断裂处。 趁这个机会,李无笛连滚带爬,躬着腰,往前方冲去。 这一切的事情不过发生在几秒钟,周围青灵村庄的村民们,似乎都是被这一幕而震惊,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似乎他们也没想到,那个任他们折磨那么多年的小子,居然敢反抗!!? 李无笛抓住这宝贵的几秒,拼命的朝另一侧跑去。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自己迟早要被抓住。 “李!无!!笛!!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啊!!好痛...真的好痛啊!” 后方,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叫声,但叫声又在极力克制情绪,像是在压抑某种东西。 犹如恶魔即将降临人间,却又不得不硬生生退回去。 李无笛耳朵微动,感受到后方一大群人的追赶,其中至少有十人以上的速度,快于自己,甚至其中一人还要更快! 李无笛不知道那是谁,但若是他能转头看去,必定会让他大惊失色,因为那带头之人,是那瘸了一腿,老迈的李村长! 可那李村长脸色并不好看,似乎保持这种速度,是有一定代价的。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分岔口,左方山道上山,右方蜿蜒小道下山。 上山,会降低速度,下山似乎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无笛感受到身后之人离自己已不过三十米时,当下一个狠心。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都死过一次了,还会死!” 说完,穿着草鞋的李无笛,脚下猛地用力,全身朝前方跃去,右手还将手中的镰刀朝后猛地掷出,虽然不知道有无用,但也无他法了。 那是一个笔直的下坡,再往下,便是一条山沟。 李无笛疯狂翻滚着身体,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晕死了过去,整个人落入山沟之中。 生死不知。 入途 第三章 获得仙资 这是一片漆黑未知的地方。 意识模糊一片,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时,一道迸发微弱的金黄光芒,在远处绽放。 光,不大也并不显眼。 但,李无笛还是看到了。 这一刻,迷失的他像是找到了慈祥母亲怀抱,拼命的过去,拼命的靠近,拼命的伸出手掌。 他,很渴望生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碰到了那团金黄光芒。 一刹那,光芒万丈,驱散了漆黑,照耀了未知,更是将李无笛的身躯整个映射进去。 【恭喜修真者,觉醒仙资】 【获取仙资】 【根据仙资有缘人本质,开始觉醒天赋】 【叮!】 【仙资天赋等级———返璞归真】 【天赋:护主修仙】 作用:主角受到伤害(被动),或身陷绝境时(被动),将会以伤气转化灵气,并且给予。 【开始验身】 夜晚,山沟深处,遍体鳞伤的李无笛,此时早已面目全非,成为一个血人,混着滚烫鲜血的骨头渣子都碎了一地。 在李无笛露出白骨大片的头颅中,冒出一个形似他本人的小金人。 小金人散发光芒,朝地上的血人照去。 空灵虚渺的声音,在李无笛的脑海中,响彻。 【叮咚】 【仙主,身死魂消,精神尚存一分】 足可见,李无笛对生的渴望,达到了哪种地步!! 【仙主恢复生前原状,所需灵气...】 【五百丈】 【回溯过往,获取伤气点....】 【仙主五岁,被人恶意殴打全身,伤气点一千。】 【六岁,受酷刑皮肉之苦,四肢百骸,千疮百孔,伤气点一万】 【筋脉寸断,濒临死亡五十次有余....】 【伤气点再加十万】 【七、八、九岁,因精神崩溃,濒临死亡共百次,伤气点二十万】 【十三岁,被人追杀,只余精神尚存,伤气点...】 【三十万!】 【共计,仙主伤气点,六十一万余一千】 【灵气兑换所得...六百一十一丈,达到复活值五百丈】 咚,咚,咚咚.... 一声声敲响,似乎是某种东西,在敲打什么般,且越来越大声,越来越重。 咔。 一声脆响,李无笛体内的气海壁被打开了... 一股股洪流般的磅礴灵气,从裂缝越来越大的壁缝中冲击而来。 直到,化为六百一十一丈的灵气池!! 这一切看似很长,实则在外界不过才一息时间。 那些灵气像是有灵智般,从气海中缓缓流动,在李无笛残破的身躯上散发。 瞬间,便流入四肢百骸。 砰。 肉眼可见的,血人扁下去的胸膛处,微跳了一下。 那是心脏,在跳。 那些灵气犹如大好补药,疯狂被李无笛的身体汲取,崩裂的骨头在愈合,残肢在修复,血液在重生,灵魂在回归。 往昔丑陋的疤痕,在残肢碎体重合过程中,也早已消逝。 一层层难闻类似黑糊泥的东西,在李无笛身上排出,那是他脱胎换骨后,所排除的肉身杂质。 夜入时分,当最后一丝灵气被吸收完时,李无笛手指微动,然后是眼皮,眼睫毛,最后..... 缓缓睁开了那双黑色眸子。 那一刹,李无笛的眼睛都在散发微微光芒。 李无笛起身,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刚刚那一切因他有一丝精神尚存,他当然全部看在眼里。 仙资,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它作为在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物质,它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跟一个无意识的宿主说话。 万物皆有灵。 李无笛握了握拳头,感受到自己身上那前所未有的力量,咧嘴笑道:“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总归是不假的。” “原来,这个失了智的世界是玩修仙的,也真是够古怪的。” 这也不怨李无笛为何如此,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看到所谓的仙人。 完全就以为这个世界,是一个荒谬,脱离实际的异世界。 【仙主,是否要使用觉醒天赋护主修仙的保命之法。】 ?? 我不是已经活过来了吗? 李无笛心念一动,便来到了自己的气海之中,在感慨这是个什么地方的时候,他也问出来了自己的疑惑。 【仙主,那是你用自己的伤气所换来的灵气,进行自我修复的,且精神尚存一丝,还未真正殒命。】 啊?? “可我现在好好的啊,而且好的不能再好了。” 李无笛感觉现在的体质,让他围绕这整座青灵山跑个十圈都不在话下。 【仙主,根据你所在之地的诡异法则,夜入亥时,你若不能依循法则,那你将会被这片地区的暗人所追杀,且吞噬殆尽。】 【现在,据“护主修仙”推测,仙主的时光长河下游一角,是一片虚无。】 虚无,便意味死亡。 李无笛听此,浑身打了个激灵。 脑海浮现起很多画面,他不傻,瞬间便相通了一些事。 那些暗人想必指的就是青灵村的村民,每到夜晚降临,那些村民便会露出他们真实的恐怖模样,就像是穿着羊皮的狼,在夜晚终于是要脱下了。 【没错,仙主,据此地的诡异法则来看,每过亥时,所有一切都会回溯,所有人都将回到原地,回到属于他的原点,迎接天明。】 【而拥有仙资的人,也就脱离了这道法则,将不会再被诡异法则所影响....】 李无笛听此,豁然开朗。 难怪,我就说以前我为什么想逃离青灵村庄,去外面的世界,老是会走到半途,第二天就又回到自家的木席上。 久而久之,再试了十多次后,他也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还有在地窖中,受到非人的折磨后,明明不省人事了,第二天一早,还能完好如初的出现在自己的木席上。 原来如此。 李无笛仰起头,在山沟之下,看着天空那被乌云所遮挡的皎洁大月。 我靠,这月亮,挂那么高干嘛,赶着投胎啊? 这也意味着,马上就亥时了。 李无笛暗骂归暗骂,但他的心神,也无比沉着冷静,他知道越到关键的时候,越不能急。 这是,无数次濒临死亡的他,所得出的经验? “仙资,我现在就要使用那个什么丫的保命之法,即可使用,我要回到原点,回到我的家。” 李无笛算是明白了,这确实是死境。 因为如若他不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那恐怕不出一会儿,那些该死的,丧尽人性的村民,便会立马确信自己是拥有什么仙资的“幸运儿”。 到时候,自己恐怕都走不出这青灵山。 【谨遵仙命,启用保命之法。】 【开始拟旨此地的诡异法则———回溯】 一道飘渺的声音,从那小金人的口中落下。 嗡! 顿时,李无笛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暖洋的红光包围,正当李无笛好奇这红光是从何而来时。 一道如芒刺背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让李无笛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 那道目光来自上方,但李无笛不敢抬起头,只因小金人的余音刚刚才消散于他的脑海。 【仙主,别抬头,别去看,那是此地的法则在窥探!】 【如若被法则窥探到你是获取仙资的修真人,你会被抹杀!!】 听到又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李无笛真是想吃翔的心都有,为什么这种鬼门关的破事,老是让老子遇到啊! 额头都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李无笛索性紧紧的闭上双眼。 ..... “村长,你说那天杀的小子今晚能回来吗?”(有些担忧) “王大妈,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没看到今日那小子的反应,那神情,还知道反抗了,绝对是看到了。”(语气暴躁) “大壮哥,别生气,到时候人家把血都给你喝,给你好好补补,别生气了嘛。”(声音脆生生的,想让人揉揉小女孩的脸) “肉干,嘿嘿,好吃的肉干....” 当听到耳边又传来的低语时,李无笛心中一块石头放下的同时,他也感到极为的愤怒。 这些狗娘养的村民,早晚把你们一个个剁掉拿去喂猪,这才肯解我心头之恨啊! 这一天,经历的太多,追杀,死亡,什么仙资,护主修仙的天赋.... 李无笛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眼皮子像是灌了铅锭。 在最后,要睡着之际,李无笛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最后一段话。 “李...李无笛回来了,他,他居然回来了....”(声音战战兢兢) “什么!!?他怎么能回来,他怎么能回来!” “难不成,他跟我们一样?根本不是什么获得仙资的人?也是同类...我们搞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这一晚,李无笛难得的十多年来,睡得十分踏实,嘴角也有些许弧度。 他笑了。 入途 第四章 掌握灵气 咕咕咕... 随着,一声鸡鸣。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 青灵村庄内。 “无笛啊,今儿上俺家吃饭呗,俺家的大米饭做多了,你说巧不巧。” “无笛,哎哟喂,我的好孩子,王大妈的果园熟了,来帮大妈一起摘摘呗,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保证到时候最大最甜的,任你挑。” “但可不兴挑多了哦...” “无笛哥哥,你陪丫丫一起玩嘛,今天丫丫好无聊,没人陪丫丫一起玩。” 走在石子和乱泥铺就的山路上,李无笛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一切。 这变化,未免也忒大了吧? 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自己脸上那些疤都消失了吗? 他还说要不要戴个面罩什么的,结果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而且,以往的那些年,自己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怎么今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李无笛,可没有因此而对眼前的那些人,产生任何一丝好感,甚至还感到恶心。 但表面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一一都被他找到理由,搪塞了过去。 “无笛啊,要不要和大壮叔,去山上打点野味啊?叔平时,对你还是少了太多关心了。” 听到此,李无笛猛地微微弓腰,露出一副防御姿态。 看着眼前健硕之人,李无笛头皮简直发麻。 眼前的牛大壮,左手挠着脑袋,右手一手拿着不知从哪得到的猎弓,穿着一身动物毛皮,正对自己微笑说道。 他看着此人那张朴实无华,看了十多年的脸,已经无感。 甚至那微笑,在李无笛看来,都是没有任何温度。 李无笛不禁又回忆起昨天惊心动魄的画面。 石佛陀,忽如出现的坟地,以及.... 李无笛看向牛大壮的右手腕,瞳孔微微凝了半分。 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擦痕都没有。 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诡异法则在作祟,不仅会作用在自己身上,也会作用在这些人身上。 白天与黑夜,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不了,大壮叔,无笛小子今日想去砍些柴火,不上山。” 李无笛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说完,还抖了抖背后的大背篼。 就这样,两人一阵寒暄后,在牛大壮一脸失望下,李无笛先行离去。 但不知为何,李无笛一直发觉后方的牛大壮,一直在紧盯自己。 甚至,这一刻因为他精神高度集中下,他都能听到牛大壮每一次沉重的呼吸声。 还能听到,不远处,几个村民之间的闲聊。 双眼微抬,李无笛看到距此老远的村口处,站着一位驼背的身影。 是李村长! 此时的李村长驼着背,负着双手,双手后拿着一把.... 是镰刀,还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 这,这不正是昨天他拼死一搏向后掷去的吗? 李无笛揉着双眼,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但不过一会,他便知晓了答案。 “咳咳,无笛啊,你背个大背篼,这是要去抓野菜吗?” “来,孩子...这是你的镰刀吧,村长昨日在村外捡到的,以后多注意点,你也老大不小了,吃饭的家伙什可要看好,不能丢。” 李无笛看着李村长慢悠悠递来的镰刀,一言不发,也不接过。 李村长穿着一身脱白的麻衣,缝缝补补倒也算整洁,那张极其平凡的脸上,一道道如老虬的皱纹,从他的额头遍布到骨头凸起的下巴,由此显得也更加“老”,再联想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悚然”一词,油然新生。 李村长见此,也不恼,只是上前一步,将那柄锈迹斑斑的镰刀,亲自握在了李无笛的手里。 沧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身子骨最近倒是健实了不少,长大了,都长大了啊,我们这一代人都老咯,老咯。” 李无笛依旧一言不发,都已经跨过村口时,后方又传来幽幽的声音。 “无笛啊,再过两个月你就十四了吧,青灵村的孩子,十四岁,到时候都要拜拜老祖的,可别忘咯。” “你也知道,我们老人,最不记事,但这老祖宗传下去的规矩,可是一辈子都忘不得的嘞。” 李无笛站住脚步,缓缓扭头,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神,望向身后那正一脸笑眯眯看向自己的李村长。 “诶。” 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走出了大约几百米,身后的村庄只剩虚影时,李无笛全身已经湿透,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在衣衫上。 李无笛一咬牙,大力奔跑起来。 劲风带起他的布衣,刮刮作响,这一刻,李无笛的身形如风,甚至在最后都留下道道残影! 他自身并没有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该死的世界,真他娘的是谁创造出来的。 李无笛看到李村长将那柄锈迹斑斑的镰刀,交给自己,他便已经想到。 昨日,是瘸了腿的李村长,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将自己逼入死亡的。 他在那一时,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李无笛见过李村长后,脑子里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李无笛。 今日如此正常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份祥和的后面,蕴藏的是任谁也无法想象的惊涛骇浪。 李无笛来到一处山林,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这个时间里,村里不会有人前来砍柴的。 眼睛有些血丝的李无笛,看着眼前的粗树,似乎是对自己处境的不甘,又或者是对生的渴望,大叫一声,李无笛握起右拳,便狠狠的往树上锤去。 “啊!!” 砰! 预想的疼痛感没有从拳头传来,反而是眼前的拳形凹槽,让李无笛傻了眼。 这是自己办到的? 看了看自己只是磨了点皮的右拳,李无笛有点难以置信。 当即又狠狠挥起拳头向那形成的凹槽锤去。 一拳又一拳,粗树已经被砸了个深深的拳头手印出来。 即便这样,李无笛的手臂只是感受到些许痛感。 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在他的感知中,或许再锤上几拳,眼前的粗树真要被自己锤个窟窿出来。 是那小金人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也只能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 【仙主想得不错,仙主在昨晚在机缘巧合之下,已经完成了脱胎换骨之举。】 【又经过一夜的适应,现在单凭仙主的肉身,便已经超脱凡人的范畴了。】 李无笛一个心神,来到自己的气海,看着在现如今,只剩下一百一十一丈的灵气池子,那小金人正缓缓悬浮在中央。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李无笛发觉眼前的小金人,比之前要大了一分。 【仙主不用疑惑,你现在已经比大多数修真人还要厉害了,只是境界没上去而已。】 “境界,那我现在是处于什么境界?” 至于为什么自己每次心想什么,眼前的小金人都能作出回应这个问题,小金人之前就告诉自己了。 它是李无笛觉醒的仙资,它是靠李无笛而诞生的灵智。 自然两者心意相通。 【仙主,现在是处于凝气境中期,但是!】 但是,这个词极其用力,小金人的语气都变得有些雀跃。 【但是,仙主天赋异禀,在凝气境的境界下,却拥有灵台境才能打开的气海。】 所谓的气海,便就是这片白茫茫拥有六百六十一丈的天地了。 说是,身内小世界也不为过。 在后面的询问下,李无笛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前四个境界。 凝气境。 辟谷境。 灵台境。 以及仙台境。 境界之内,又有四小,分别为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 后面肯定还有,小金人说它还是幼体,能了解那么多,还是靠自己所诞生的气海,所哺育成长的。 【仙主,我要进行成长,不仅仅是靠气海的天地环境,更要靠伤气。】 伤气,李无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自己获得仙资所带来的天赋,护主修仙。 是一种要靠自己受伤,才能获得的伤气,也由此能获得灵气,还是要靠外力的主动,如若自己寻伤,好像没有什么大用。 “那需要多少?” 【大概需百万伤气,就能进行下一次的成长】 这.... 李无笛顿时不说话了,这事情还是任重道远,以后实力提升上来,能自保了,多与人打打架吧。 【仙主用不着沮丧,仙主可以尝试调动气海内的灵气,运用到右拳上】 不用小金人说,实则李无笛看着眼下还剩一百多丈的灵气池,他就有了心思。 这是个修仙的世界,虽说有些怪诞诡异,但有了灵气,还怕不能像小说里的那些人物,上天入地,腾云驾雾? 李无笛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眼睛微闭,右拳虚握,他正在调动气海里的灵气。 因为无师自学,又是第一次运用灵气,李无笛只能靠自己集中精神,去摸索找寻那牵引灵气的方法。 李无笛极其聪明,从与小金人的对话中,他知道他现在就犹如一个富家翁,身怀众多财富,却不知如何挥霍。 几息,十息,百息后... 李无笛猛地睁开双眼,一眸精光掠过。 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到已然收拳时,都不知晓他何时出的拳。 但那阵阵拳劲,以及砰然倒下的粗树,这一切都在表明。 李无笛刚刚出拳了,且非常的重。 入途 第五章 蛇眼邪佛 一个月过去了。 李无笛已经能灵活运用气海内的灵气,虽不说能做到腾云驾雾,上天入地般的神仙之法。 可简单的以气化力,以气护体,甚至以灵气熬炼肉身,李无笛已经算是登门入室了。 这也是凝气境修士最基本的显现。 当然,李无笛能短短从一名凡人,在一个月内踏上修真的仙途,不仅是因为他以极难的姿态获取仙资,更是因为他觉醒的天赋,乃是“返璞归真”品阶的护主修仙。 修炼天赋,更是恐怖,还别说他还在机缘巧合下,经历了脱胎换骨,肉身早已超脱凡人的范畴,更甚比一些辟谷期的修士,还要来得坚韧。 在这一夜,李无笛拿着白天辛苦磨锋了的镰刀,备好些许干粮,准备上山一趟。 李无笛很想知道那祭祀之地内,突然出现的坟地,以及那尊诡异莫测的石佛陀,究竟是怎么一番回事。 直觉告诉他,那里不简单,也许是他逃离此地,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的途径。 夜风瑟瑟,李无笛消瘦的身体,在青灵村庄内慢慢摸索。 他现在的五官极其敏锐,不少还未熄灯的房屋,传出阵阵嘀咕声,他都清晰可闻。 还在讨论着他,又是那些该死的村民。 这时,李无笛突然感觉一阵阴风拂过,深感不妙的他,眼睛一闭,调动气海的一丝灵气,运转于眼瞳。 携带着微弱灵气白晕的双眸,向前看去。 之前,李无笛就从小金人的口中得知,仙资之人修炼出来的灵气,能够洞穿这个世界的怪诞景象,看到真实世界。 就在前方的屋内,透过木窗,在烛火闪烁的倒影下…… 一道宛若妖魔的身姿,显影在墙上。 那道影子,至少高三米有余,体形魁梧,一只触手似的手臂,不知在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嘴巴嚼动。 之后,便看到那妖魔似乎是吃完了,一步一步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而它的体形,也缓缓幻化,最后变成了人的身形。 李无笛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躲到一旁土墙的阴影处,屏住呼吸,整个人一动不动。 【仙主,你可以以灵气封住全身,以此隔绝气息。】 听闻,李无笛心念一动。 体内气海,灵气池疯狂涌动,不一会,丝丝灵气便席卷了李无笛的筋脉各处,以此封住自身全部的气息。 这时,屋内的妖魔已经走了出来。 一身健硕的体形,大块的膀子肉,是牛大壮! 见他的余光往李无笛这边的墙角,瞟了一眼,但也就是刹那半息,便移走了。 李无笛整个人现在就像融入黑暗里一样,他也注意到那牛大壮递来的目光。 心里暗道,还好我听从了小金人的建议。 不然,必定会被那牛大壮发现,至于是什么下场.... 李无笛想到刚刚那副恐怖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颤。 “嗯,这牛大壮是要上山吗?” 李无笛看着牛大壮离去身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李无笛握紧拳头,便跟了上去。 他原本也想着要上山,去祭祀之地看看的。 傍晚,青灵山上显得格外的冷。 这是李无笛第一次敢在夜晚上山。 他知道,每到天黑,那些村民都像是失去了人性般,要是没遇到还好,可要是遇到。 哼哼。 那少不了一顿痛之骨髓的折磨。 周围,虫蝉鸣叫此起彼伏,几只蝙蝠在树林间扑打,那是在捕食。 溪边,几只冒着绿光的黑蛇正耐心的等待猎物上钩。 这一切,都被李无笛尽收眼底,李无笛感受到自身感知的变化,心里暗道。 我靠,成为修真者后在夜晚就像带了夜视仪似的。 这时,前方的那道黑影闪烁,去往的方向.... 李无笛心里微惊,那不就是祭祀的方向吗,这大晚上,牛大壮去祭祀? 压住心中的疑惑,李无笛猫着身子,小心地移了过去。 既然知道了目的地,那就不用再跟那么死了。 这时,黑幕的轮月,散去了乌云,月辉稍稍照映了一片漆黑的青灵山。 虽然依旧那么黑,但好歹也能看清了一些东西。 李无笛趴在一处低坡,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放大,双手用力握住嘴巴,不让其发出一丝声音。 见那祭祀之地,冒着白烟的祭坛周围,已经有几人在跪拜,他们全身披挂黑布衣,模样看不真切,也不能从身形判断是村里的哪些人。 牛大壮不知从何时也披了件黑衣,一同加入那些跪拜人的行列中去。 在十几石阶下方,那一个个隆起小山包的坟地,此刻竟白纸钱漫天飞舞,且还有几道白影,在坟地中犹如阿飘,飞来飞去。 但这还不如祭坛后方的景象更加来得诡异,不详。 在那“凹”进去的石壁内,那尊石佛陀,石眸冒着阴森的绿光,还有下方那本应立于胸前的左手,此时居然摊开,巨大的掌心内,有一颗散发着黑气的蛇头! 那蛇头,大得连那石佛陀的石掌,才堪堪握住。 可奇异的是,那蛇头的双瞳被挖去,形成两个黑窟窿。 李无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难不成那石佛陀的眼睛,便来源于这巨蛇?!! 佛本是,世间至净福瑞之物,而蛇通常却是灾祸不详的象征。 佛身蛇瞳,蛇眼邪佛! 李无笛的内心,浮现了自己对这眼前石佛像的评价。 这是一尊邪佛啊! 青灵村的村民,再祭祀一尊邪佛!? 一想到这里,李无笛想到再过一个月,自己便要来这里磕头,进行所谓的认祖,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青灵佛,我们培养的祭品,再过一个月就成熟了....” 其中一个跪拜之人,语气低语粗哑像是野兽,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虔诚。 犹如信徒。 祭品?!! 再过一个月? 那不正是,自己十四岁的那天吗? 自己,是祭品?! 李无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知道,他好像发现了不小的秘密。 这时,此话一出。 那百丈高的蛇眼邪佛双眼的绿光,绽放得更亮,似乎是在欣慰手下那些信徒的办事得力。 砰! 刹那,通体黑气滚滚,席卷祭祀之地,坟地。 这一刻,漫天的白纸钱,哗哗作响,那至少有着十位正跪拜的村民,李无笛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他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的兴奋,癫狂。 似乎,那些黑气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很快他们便盘膝而坐,坟地内飘忽不定的“阿飘”,都是悬浮在最前方的山包之上。 随着那些黑气的飘荡,李无笛震撼的发现,他们在吸收那些黑气。 舒服的呻吟声,响彻在祭祀之地。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就犹如恶魔们在进食享受,也更为此地加上无尽的诡异,惊悚。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那些已不知是鬼是人的村民们瓜分殆尽时,一道道浑重仿若能摄人心魂的声音,响彻。 “本座静修闭关,出世之日,祭品呈献,青灵升天....” 余音持续良久。 下方那些人头磕地,整个人都要贴附在地上,齐声道:“谨遵佛旨。” 等那些人走后,祭祀之地寂静了半刻。 “呼,呼,呼...” 李无笛才敢大口喘着粗气,他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湿,当他视线微抬,再看向那蛇眼邪佛时。 那石佛陀,在李无笛复杂的眼中,在这时变得有些虚浮,若隐若现.... 我要变强! 我要变强!! 我不能死,不能死!! 这些念头,久久不能散去。 下山的路上,李无笛内心中,升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想到不久后,这个想法便要实施。 一路上,这位少年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癫笑,响彻在青灵山。 入途 第六章 既然要吃我,那我便吃了你们! 过了三天。 一块青石上,一位少年的身影,正盘坐于此。 此人,正是李无笛。 在外人看来,李无笛呼吸绵长,就像睡着了一般。 实则李无笛在不断吐纳着体内的灵气。 奇经八脉,这些天,已经被李无笛全部打通。 凭借本就脱胎换骨的他,李无笛自身感觉自己的肉身,已经能达到削铁如泥。 “呼...” 随着,一口长长的浊气吐出,李无笛那双明亮的黑眸睁开。 看着不远处的小河里,一条鲜活的草鱼正将一只小虾米吞入口中。 嘭! 李无笛右手猛地握去,伴随着强大的灵气从掌内散发,一股恐怖的吸力,活生生的把那条河里的草鱼抓在手中。 隔空取物! 看着手里还在蹦跶的草鱼,李无笛喃喃道:“凝气境后期了。” “可惜,此地没有灵气,不然感觉修炼速度能更快。” 李无笛已经从小金人的口中得知,此地没有灵气,是一处绝灵之地。 【如若不是仙主有着八年的惊人伤气,还觉醒了护主修仙天赋,恐怕,现在还处于凝气境前期】 脑海中,来自气海小金人的话语,传来。 嘿,这天赋说是个鸡肋也不为过,但在我身上却有奇效,毕竟谁能像我一样,从五岁开始,就被人日日夜夜进行酷刑的折磨呢... 最关键的,我还熬过来了。 “已经凝气境后期了,看来,可以开始实施那个想法了。” 李无笛想到这里,嘴角的弧度,微弯。 手上的力气悄然大了几分。 草鱼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猛地在李无笛的手中拼命甩动尾巴,但很快便没了声响,鱼血沾满了李无笛的右手。 .... 又一日。 这是一处绿油油的野菜地。 菜地里,有道不停弯腰直身的人影,正一手拿着镰刀,挖着菜根。 看体态,是位妇人,头发盘起,耳朵旁还插着一朵梅花,也不知是从哪摘的。 “王大妈,今儿又来摘野菜啊。” 妇人听闻,抬起头,依旧是那张平凡没有任何出奇的五官,但是那眼神,却是在这时,闪过一丝疑惑以及几分喜色。 王大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少年,那少年正对自己一脸微笑。 “诶呦,这不是无笛小子嘛,怎么今天又吃野菜汤啊?” 李无笛笑容满面地向王大妈走去,还不忘打客套话。 “王大妈又不是不知道小子的,我最喜欢吃野菜汤了。” “那好巧不巧,王大妈正挖了几株又嫩又大的野菜,索性给你了。” “那可真是太巧了...” 李无笛此时距离王大妈,不过三步的距离。 还不够近,虽然这种距离,李无笛已经有把握,但他还是想再近点。 看着眼前的妇人,李无笛又回忆起了,在那一晚,此妇人用一根坚硬的木藤条,打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还有那张陷入癫狂、忍人作呕的神情,虽然这些人的长相一样,但是,每个人所显露的气质和情绪,就像被无限放大了般,似乎是以此作为代替面貌的特征。 想到这里,李无笛的笑意更浓,故弄玄虚道:“王大妈,其实我不是很想要野菜。” 王大妈赞同道:“对啊,整天吃野菜还是会吃腻的,走,跟大妈的家里去,吃圣肉去。” 圣肉,呵呵。 李无笛猛地上前一步,眼睛遍布血丝,唰的一声,右手拔出背后藏好的镰刀。 怒喝道:“老子想要你的头!” 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 血浆四溅,人头已经落地。 王大妈在眨眼间,便已经头身分离,倒在野菜遍地的土地上。 一时间,血洒了一地,渗入泥土深处,也给这片土壤带来了养分。 李无笛浑身颤抖不止,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没有所谓的罪恶感,这些人对他来说,早已不算是人了。 他们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妖魔,或者说是其他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那滚落的脑袋,王大妈无神的眼睛,还在望着自己,显得极其可怕,眼底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李无笛没有发现,索性一脚便将人头踢了出去。 肚中翻涌不止,犹如翻江倒海,但他还是没有吐出来,强行压下了那份恶心感。 几息后,李无笛缓过劲,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爽快。 就像被逼迫的农奴,终于翻身做了一回地主,李无笛眼睛通红,右手用力一甩。 染血的镰刀,挥了一道血出去,露出上面发亮的刀刃。 “呼,还剩下五十五个。” 轻吐了一口气后,李无笛坚定了眼神。 没错,他要杀光村里所有人。 在被那群畜生不如的村民,当成祭品献给蛇眼邪佛前。 他打算先下手为强,蛇眼邪佛那个大boss打不过,那就先把其他怪,给清了。 如今对于他来说,白天的村民也不过就是凡人罢了。 今天是村里的赶集日,一大半的村民都出去了。 虽然李无笛不知他们到底是从哪条路,也不知是从何地,出青灵村庄去赶集。 他以前当然为了离开此地,偷摸跟上去过,但无一都无功而返。 “现在村里还剩一半左右的人...” 李无笛轻声说道,时间不多了。 午时左右,那些赶集的人都会在这一刻整齐划一地回来,就像刻好时间一样,如同提线木偶。 这也给了李无笛一个准确的时间。 一个分两拨屠杀的时间。 小溪旁,一位扎着辫子的女人,正抽打着衣服。 下一刻,扑通一声。 女人被极其残忍的拦腰斩断,扎在了溪流中,血染红了半边河流。 那张扎进河里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她在临死最后一刻,竟还在笑? 少年? 早已提刀离去。 果园里,一位穿着汗衫的大汉,吹着口哨,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注意到有人走来的声响,大汉眯着眼睛,懒散道:“是臭小子,无....” 连话都没说出口,大汉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嘴巴止不住的往外流出鲜血。 “咳咳。” 李无笛一把抽出插在大汉肚里的镰刀,因镰刀呈月状,又是附上灵气的刀刃,极为锋利。 在抽出来的时候,都带出来了一连串的大小肠,极其血腥。 有一小片还甩在了李无笛的脸上。 再一次感受到脸颊上那传来的阴冷触感。 李无笛的嘴巴,都要笑咧到耳后根了。 笃定了李无笛内心中的猜想,自己与他们就是不同的,他们就是异类,是妖魔! 不然,血怎么会是冷的呢? 青灵山村里,一声声尖叫和谩骂声响彻,有人奋起反抗,有人狂笑不止。 有人在被李无笛杀死之前,都还在笑,似乎他的死亡,证明了一件事情般,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 李无笛不解,但他在一次次杀戮中,早已麻木,对他现今来说,只有这些村民死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化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才是对他最好的安心。 你们既然要吃我,那我便吃了你们! 午时很快就到了。 青灵村庄内,早已血流成河。 村口。 一群村民浮现,他们个个背着大背篼,里面装着不少赶集买的东西。 有说有笑,嘈杂声,吵闹声,没有停过。 其乐融融。 有穿红衣裙的丫丫,流着哈喇子的二哈子,腰带酒葫芦的酒鬼文大爷,还有牛大壮,二狗子等等,以及很多熟悉的“面孔”。 虽然,都是千篇一律的五官,但看多了,却总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不同之处。 在走近了后,赶集回来的他们,也纷纷注意到了村口的人。 那是一个血人,左右手里拿着卷刃了的双把镰刀,全身上下散发着的骇人杀气,肉眼可见。 顿时,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 “终于...回来了啊。” 李无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透过血人李无笛的身后,牛大壮等人都看到了青灵村庄里,宛若炼狱般的景象。 淌血的人头,被虫蝇啃食的无头身,遍地的断肢残体。 刺红的鲜血,更是早已成河。 “无笛,来吧!” 声音中透露着一丝诡异,更有无尽的亢奋! 入途 第七章 这世界,真他娘的荒唐啊! “无笛,快来!” “无笛哥哥,快,丫丫都快等不及了呢。” “臭小子,你总算是动手了啊!!” “肉干,嘿嘿,肉干....” 那些村民,脸上都露出了病态的笑容,以及一副副要将李无笛吃得一干二净的模样。 李无笛一怔,本就阴着的脸,在此刻都要滴出水来。 这世界,真他娘的荒唐啊! “好!” “好!!” “好!!!” 连续三个好字,让李无笛此时的暴怒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 “一群怪胎,一群怪物,死,都去死!” 每挥一下,必带起一片血肉的镰刀,此时在灵气的加持下,已经出现了残影。 一声声的惨痛声,在炎炎烈日下,都是让人感到通体发冷。 骇人的修罗场景,都不亚于眼前的这场屠杀。 人头滚滚而落,刺鼻的血腥味,再次袭来。 李无笛却早已习惯了,杀到最后,砍到最后,李无笛的双臂都已经脱力发麻, 当屠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时,李无笛眼睛被血糊住,只能隐约透过一丝缝,看到眼前之人.... 腰间,胯一酒葫芦。 哦,原来是酒鬼文大爷啊。 对于文大爷,李无笛感冒并不是很多,当初对自己进行“酷刑”的人,也没有他,甚至在过去的祭祀中,都未看见此人的身影。 在他的印象中,文大爷每天就是端着个葫芦喝酒的村民,满脸胡渣,一身浓浓的酒气味。 除此之外,已经是一片空白的脑子中,就没有太多关于此人的画面了。 唉,杀了吧,反正都是一群怪物,一群想吃了自己的妖魔。 思绪流转间,李无笛用出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手臂,将已经只能称作为“钝器”的镰刀,就往文大爷的脖子移去。 文大爷,跟那些人一样,都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但唯一不同的是,文大爷拔出了酒塞,居然喝起了酒来..... 最后,在自己将文大爷的脑袋砍下前一刻,李无笛清楚的看到。 那文大爷嘴巴微动,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一样。 好像是.....跑? 可李无笛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扑通一声。 他倒下了。 没有力气了,累昏了过去。 .... 这是一片全是灰色迷雾的地方,伸手只可见到五指,但也仅仅就是如此了。 李无笛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自己难道死了?又穿越了? 这又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这时,在不远处,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 李无笛像是心有感应般,立马望去。 那里,依旧是一片迷雾,看不到任何事物。 李无笛感觉那里有人正在呼唤自己,他快走向前去,直到后面,都开始奔跑起来,周围没有参照物,李无笛只能在浓郁的灰色迷雾中,一直跑。 他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那呼唤自己的人,很远很远,需要自己去找寻他们。 “笛儿,笛儿...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逃离那个地方,一定要逃离那个地方,一定...” 一道温和亲切,来自血脉上的亲近之感,让李无笛的内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知道,他很想要见到那个人,很想要见到那个人。 在无穷无尽的灰色迷雾中,他卖力的跑,不要命的跑。 不知多久,他醒了。 远方,青灵山之后。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李无笛全身的鲜血已经凝固,抹了一把脸,手心全是水与血的混合,那是泪水,他哭了。 因为一个梦。 “那人到底是谁,好像是与自己十分亲近,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 “他是在托梦,让自己逃离此地吗?” 李无笛喃喃自语,但眼下,他来不及多想,他看着那山上被遮了“半张脸”的落日,他知道,事情可能还没有完! 地上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李无笛眉头微皱。 “果然,确实是没有....” 似乎,那一地的尸体,对于李无笛来说少了些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算了,马上天黑了,先补充体力,好对付接下来的未知状况。” 之后,李无笛去河边,洗刷着身上的血垢,又把之前的草鱼,简单处理一下,烤熟,四五口便下了肚,就立马回了自己的木屋内。 李无笛的家,处于青灵村庄边缘,要沿着一条不短的石子路,然后穿过几人家的屋邻,才能到达。 李无笛微闭着眼,在木席上打坐,他的一粒心神,在气海内盘旋。 他也不知道如何修行,询问一番小金人,小金人说,他也并不知晓。 小金人只知,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常常能透过灵魂,看到一座巨大的仙殿。 那仙殿坐落在一座巨大的浮岛上面,那浮岛周围有无数片大云起落,远处,仙人坐云垂钓,巨龙四足狂奔,也有无上仙帝围着浮岛打量。 他们却无法进入浮岛之内,似乎浮岛有不可言的禁制。 小金人与生俱来的知晓,那所仙殿内,有无数仙缘和法宝秘书,便是世界真理都有,世间一切的疑惑也都能在里面得到答案。 可惜那座仙殿,被大片白雾所遮,看不真切,不然,现在他就能告诉李无笛,如何修真成仙。 其实李无笛要是日后,能碰到其他修真人,恐怕那些修真人,要是知晓李无笛有小金人,这样一个存在,恐都会震惊于李无笛的仙资。 何曾,仙资也能有灵智了? 这放在修真界的史册上,恐怕都是千古一例了吧。 所以,李无笛只能引灵气入体,用最笨的法子,因为他觉得万物皆有序可循,有规可找。 这种想法都要归功于他的前世,那是一个无仙无诡异的科学物质世界。 灵气入体,李无笛不会刻意去牵引,甚至是全身处于放松的状态,再坚持了一会,他发现,那些从气海内入体的灵气,会不自觉的朝上方涌去。 也就是天灵盖处。 李无笛一喜,正当有下一步动作时。 半夜,外界,异动纷扰。 缓缓睁开眼睛,李无笛看着木门,仿佛能透过木门,看到外面的情形,道:“李村长,还是来了啊。” 此时,在木屋之外,有一驼背的老人,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小木屋。 老人的左腿,还是瘸的,一身缝缝补补的麻衣,仿佛是穿了一辈子。 更夸张的,还是那张仿佛拥有无数虫子在其上攀爬的皱纹脸。 黑夜下,犹如恶鬼。 “咳咳,无笛啊,日子还未到啊。” 语气依旧沧桑平淡,可是这次,还带着几分失望。 这刻,稍许的月光打下来,将老人的身后影拉得极长。 更诡异,惊世骇俗的场景,下一刻来了。 李村长身后极长的影子,像是有生命般蠕动,形成无数小团黑影,向外扩散,逐渐形成的一道道新的影子,附在地面上。 那些新的影子,缓缓拔地而起,成了...直立的人形。 足有几十道的影子,由粗到细,宛若半个蛛网,连到老人李村长的脚下。 画面,恐怖阴森。 入途 第八章 午夜惊魂 在白日,李无笛屠村之时,就注意到所杀村民的人数有所不对。 青灵村庄共五十六人,三十几户.... 李无笛在屠戮中,也是时刻在观察自己的刀下亡魂,有没有遗漏掉的。 果不其然,在手刃掉酒鬼文大爷后,共才五十五人。 杀了一个....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李村长的那年迈身影。 从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知道,麻烦并没有解决。 按照自己这几年的观察,这个地方的白天与黑夜是两个世界。 两个截然不同,极其极端的世界。 如果说,白天的一切,呈现的是有多么祥和、安宁,宛如世外桃源的模样,那夜幕降临的晚上,则是妖魔横行的人间炼狱。 屋内,李无笛平复了一下内心,黑夜,一双漆黑眸子里透露出坚定无比的暗芒,那是必胜的信念。 他主动起身,他要前往屋外,迎接可怕的未知。 李无笛知道,自己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杀人时,晚上就必定会来到这一刻,他退无可避。 在这个怪诞的修仙世界里,他想存活,只能杀,杀出属于自己的法则。 木门缓缓打开。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预料,可当亲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身躯还是止不住的一颤。 见李村长身后,伫立着无数一团黑糊状的影子,蠕动怪异就犹如无数恶鬼。 那些黑糊状的影子,奇形怪状,但无一例外的特征,他们外表都趋于人形。 夜幕,一轮皎洁的残月悬挂,阴冷的风呼呼吹。 月黑风高。 白须鬓发的李村长,则是一脸笑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李无笛。 李无笛被盯着内心发毛,气海的灵气开始流动,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池子中央,形成一个气旋。 那是灵气被催动的表现。 李无笛恐怕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遇到危险时,已经能将灵气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了。 要是放在外界,被其他修真士知晓,李无笛入真的道龄甚至还未满半年,不仅无师自通运转灵气之法,觉醒的仙资天赋,还是闻所未闻的“返璞归真”品阶,护主修仙。 更别说,一般修真士要需十年道龄,才能跨过的两个境界,却被这小子,不到两个月的道龄,就给修成了? 怕是手上的法宝都会拿不稳,惊呼道,此子莫不是天选之子! 几息之后,气氛已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无笛眼眶遍布血丝,右手缓缓向后摸去,一把锈迹斑斑,却刀尖极其锋利的镰刀,握在手中。 下一瞬,李无笛那酝酿许久的灵气,从体内气海,喷涌而出,他身形如奔雷,直冲李村长而去。 李村长看眼前少年那恐怖速度,以及身上那不同凡响的气韵。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沟壑般的皱纹都是拧在一块。 见他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这时,不过几息,李无笛已经来到了李村长的面前,右手握着的镰刀,带着劲风向李村长的脑袋砍去。 按照他的预料,这一刀,直接可连贯的将眼前老人的脑袋,割下来。 李村长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杀气,整个人依然纹丝不动,仿若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 突然,李无笛脸色微变,连忙将手上的镰刀抽回,下意识地弯身。 唪! 带着破风的声音在李无笛的头顶呼啸而过。 一缕头发缓缓落下。 李无笛急忙退回身形,拉开距离,他这才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双手更是微微颤抖。 刚刚,他离死,不过毫厘之差。 李无笛喉咙咽了咽,看着李村长面前的那道蠕动黑影。 眼神微凝,只见那道蠕动黑影,开始凝形,一条条触手长出,脸部更是长出四只狭长眼睛,张开的大嘴露出无数獠牙,犹如妖魔。 那面部也不再是李无笛白天见到的扁平五官,而是牛大壮本来的真实面目! “大壮叔....” 李无笛轻吐,他看到眼前那怪物,脑海不禁想到那天晚上,自己透过窗,所看到的那个吃食的妖魔。 果然,自己白天杀掉的青灵村村民,夜晚降临时,依然会复活。 “嗤嗤嗤,无笛啊,你砍我真的砍得好痛啊。” 声音粗重嘶哑,让人听得耳朵极其不舒服。 “接下来,该大壮叔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可真是太久了!” “哈哈哈哈哈。” 化为妖魔的牛大壮,冲天大笑,两双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绿光,张开四肢大手,就向眼前少年张牙舞爪地奔去。 看着那宛若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牛大壮,李无笛此时的内心,不说害怕那是假的,他是第一次亲身见到这种怪物。 双腿像是被灌了千斤石般,沉重无比,根本迈不开腿。 快跑,快跑! 这种妖魔,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快跑,快跑啊! 再不跑,要死,会死! 【感应仙主,心灵承受外来压力九成九,伤气值点叠加。】 这时,李无笛的脑海响彻过这一道空灵缥缈的声音,那是小金人传来的。 他此时的所处环境,让他还无法细究这道声音的内容。 可这道声音,却让李无笛的内心稍稍平静几分,脑海更是清醒了不少。 这时,牛大壮已经伸出那极长的触手,向李无笛抓来。 李无笛借着那几分清醒,猛地咬了咬舌尖,感受着口腔内的铁锈味道,以及那刺痛感,猛地就是向一旁跃去。 避开了那漆黑触手,也不顾此时嘴巴的满口鲜血。 “啊!” 李无笛一把掷出手中裹着灵气的镰刀,那镰刀在月光下,白晕灵气加身,竟也显得格外刺目。 妖魔牛大壮似乎对那凡物的镰刀,感到极为不屑,根本就没有去阻挡的想法。 就在那镰刀刺入体内时,妖魔牛大壮发着绿光的四目,瞬间露出惊恐,不可思议,痛苦之色。 嘶嘶嘶。 妖魔牛大壮的身躯,在被那柄白晕灵气缠绕的镰刀,灼烧。 “啊啊啊,好痛,好痛啊,李无笛,我要杀了你啊!” “你快过来,让我吃了你啊!” 李无笛看着眼前显露出无比疼痛神情的妖魔牛大壮,盯着了伤口。 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灵气可以真正伤到这些该死的村民。 想到这里,李无笛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原来,这些村民是要用灵气所伤。 那也意味着,这些狗娘养的村民,可以死! 李无笛低吼一声,体内灵气大盛,凝聚在拳头之上,几个大步,留下一地残影。 轰! 带着拳风,朴实无华的一拳,直接打在妖魔牛大壮的魁梧身躯上。 这一拳,打穿了,直接穿透过妖魔腹部。 “啊!!!” 牛大壮向后踉跄,三米高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面部狰狞,恐怖的獠牙一张一合,但那绿瞳所暴露的恐惧之色。 让李无笛知道了... 原来这些人,也会怕啊。 原来这些人,也会感到疼痛啊。 原来,他们,也怕死啊! 脑海里,李无笛再次想到了那个地窖,那是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梦魇。 “哈哈哈。” 李无笛放肆狂笑,整个人一跃在妖魔牛大壮的漆黑身躯上,绽放着白晕灵气的拳头,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下妖物的头颅上。 他对这一天的到来,不知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的梦境中,做过了。 嘭嘭嘭! 那是能一拳能打倒粗树的拳劲。 妖魔牛大壮最先还在嘶吼,慢慢的发出凄惨的声音,直到丝丝呜咽声。 妖魔牛大壮的身躯每被李无笛一拳轰击,身上就会消散一分黑气。 随着时候推移,妖魔的身躯,上半身已经化为虚无。 李无笛一拳打爆牛大壮的胸膛一处,那是一颗流淌乌黑液体的心脏。 此时,已经碎成了八瓣。 伴随着黑色心脏的破碎,一道最后的惨叫声,也是从其中发出,只留余音。 之后,在李无笛一脸惊疑下,妖魔牛大壮的下半身,也化为一团黑气,渐渐消失。 这时,青灵山顶,一抹微弱的阳光,先是照射在青灵村庄的村口,徐徐,那抹阳光越来越大,照在了村内的房屋,山路小道,最后,也是照在了小木屋上。 李无笛满口鲜血,迎着那道阳光,他眯着眼。 白天了。 入途 第九章 再访祭祀之地 此时,青灵村庄内,鸦雀无声。 死气沉沉一片。 李村长和那一众蠕动的黑影,也是不知早已去了何处。 更让李无笛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本应腐烂在青灵村庄的几十具村民尸体。 都凭空消失了般。 现在,偌大的村庄,只有他一个人。 如若不是原地,妖魔化的牛大壮死后,化为的一地黑色晶莹粉末,李无笛恍惚间,真觉得昨晚那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惜,类似的梦,他已经不知在这小小的村庄内,经历多少回了。 双手搓捻那黑色晶莹粉末,仿若细沙般,李无笛盯了半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底深处,流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 这,这他娘的该不会是那所谓的“圣肉”?!!! 李无笛凑鼻闻了闻,脸色极其难看,他终于知道那些黏糊状的黑色物质,是从何而来了。 从死人身上获得.... 顿时,本就疲惫不堪的他,肚里的苦水都要吐出了。 半响,李无笛才回屋打坐调息,运转体内气海的灵气,恢复自身。 成为修士后,灵气枯竭居然也是如此难受。 一番下来,李无笛才深深被灵气强大的自愈能力,所震惊了。 被灵气洗涤后,李无笛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仿若要登仙般。 昨晚的恶战,李无笛其实受的伤不大,但主要是来自身心上的创伤,还有一直动用大量灵气,对他来说,有点过度了。 但他在这一刻,真有种感觉,自己要是能一直用灵气修炼,迟早能一路破关,甚至成仙! 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嘿嘿.... 【仙主,仙主,灵气池内的灵气,要被你挥霍完了。】 一道无情的声音,将李无笛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李无笛赶忙分出一粒心神,游离气海内,定睛一看,傻了眼。 那六百余丈的小天地内,最中央,现在却只剩五十丈大小的灵气池了。 这灵气消耗也太快了吧,比喝水还快,这才两个月都不到,就已经把自己积蓄五年的伤气给花完了。 那可是整整五年,日日夜夜所经历的非人折磨堆积的伤气点,换来的灵气啊。 “伤气点?” 对啊,自己咋把这茬给忘了。 “小金人,昨晚有多少伤气。” 他可是记得,昨天小金人在自己面对妖魔牛大壮时,可是在提过。 【仙主,来自昨晚的心灵伤害,有一千点伤气。】 “哈,那可是心灵伤害啊,才一千点?!” 李无笛原本还狂喜的脸,瞬间便成了苦瓜脸。 一千点伤气,转化为灵气,也就一丈。 一丈,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仙主,是否将伤气转化为灵气。】 “转转,蚊子再小也是肉。” 【谨遵仙命】 看着那俯首称臣的小金人,仿若自己真是个仙帝一样,但李无笛现在早已对小金人的供奉,看怪不怪了。 这时,李无笛的心神便见到,气海上方,一处虚空扭曲,一丈许犹如小瀑布的灵气,从中涌出,那灵气之纯,都要液化。 落入那五十丈的灵气池内,肉眼可见的,整个灵气池上涨了一分多。 李无笛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灵气是从何诞生,原来是从自身体内。 之前他处于濒死状态,身上的变化,全是仙资小金人的一手操作。 李无笛本想再修炼一番,因为他昨晚似乎已经掌握了灵气修炼的窍门,只是中途被李村长打断了。 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见李无笛透过屋外,遥望远方。 远方,大山连绵,青灵山一枝独秀。 “白天了,趁机会好好去探究一下那祭祀之地。” “不然,夜幕降临,那李村长可能还会到来。” 李无笛是一刻也不想等了,他最近总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真相,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 青灵山。 粗大的老树之间,呼风响起,那是李无笛的身形穿梭。 砰! 李无笛整个身子飞跃,从高树上极速落下,重重踩踏在地,停滞不过半息,整个人又似箭冲出。 带起一阵劲风。 而原地的坚石之上,留下了极深的脚足印。 不一会,李无笛便见到了那块熟悉的“凹凸”之地。 微微喘气的他,瞟了一眼山下的道路,嘴角露出笑容,那平日自己需半日才能上山的路程,现在却只需一刻时的时间。 不愧是踏上修仙道路的我... 太他娘的猛了。 到了此地,虽然是白天,但李无笛还是自然而然的将脚步放轻。 祭祀之地。 比李无笛见到的任何地方,还要来得可怕诡异,李无笛不得不谨慎对待。 此处,淡淡雾气缭绕。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稍湿干硬的沼泽地,然后则是十几阶长满了青苔的石阶,沿上两边,两座破碎石人像屹立,面目亦是不清。 之后,便是青铜祭坛,以及那口摆放在祭坛上的献祭鼎炉。 百米高的石壁内,除了陡峭的峭壁,凌乱的奇石,也是空荡荡一片,毫无之前那“蛇眼邪佛”的半点影子。 李无笛冷眼相待,他看着这十分正常的一切,不屑一笑。 心神一晃,一丝灵气涌入天灵盖,覆上他那双眼睛。 微微白晕散发光芒的眼眸,让李无笛看到了世界的“真面目”。 隆起的小山包,插着阴森白幡,接连一片,满地的白纸钱,到处散落,甚至连李无笛的脚底,都踩着混着泥土的白纸钱。 石壁,那最惹李无笛注意的“蛇眼邪佛”,却是并没有出现。 “看来,那邪佛真去闭关了,还真等我献祭那天再现身。” 李无笛的身影在坟地内闪烁,口中喃喃。 当然,他也在途中观察那些凭空出现的坟墓。 到底谁死了? 还如此之多。 一处墓碑前,上面刻着: 陈二狗之墓。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简单五个刻字,似乎就代表了此人这一生的一切。 生辰八字,画像,祭品甚至三柱香等等,都是没有。 只有,没入过膝的杂草丛生。 李无笛沉默不语,看向一旁。 都皆如此。 阿生之墓。 杨淑芬之墓。 .... 这些人,李无笛都知道,而且昨天他也才刚杀过,那杨淑芬是个娇寡妇,肥臀胸脯,身姿极好如那顶天山峰,也如那崎岖山路,凹凸有致。 一句话怎么说,极其有料。 所以村里的大汉在她家门口,来往最多。 那阿生,则是个木讷青年,做着村里最苦的挑粪之劳,没什么作为。 其余的坟包,葬身的也全是青灵村庄的村民。 看那些长满的坟草,似乎这些人已经死很久了。 那我这些年,所遇到的你们,到底是谁? 那我昨天才刚刚手刃的那些人,不是你们,到底是谁!! 种种疑问,宛若怒吼般吼出,在李无笛的心间荡起无尽涟漪。 他本以为,自己领悟仙资后,踏上修仙道路,已经揭开了这世界的一角迷纱,至少青灵村庄的诡异,已经被他尽皆知晓。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远远不够。 余光,瞟向了一旁,石阶上方的祭坛。 冥冥之中,李无笛觉得那祭坛很不一般,定有乾坤。 就在李无笛踏上那遍布青苔的石阶,快步上前时。 他却没发现,自己两边擦肩而过的石人像,那石眸内,闪过一丝绿芒。 第一卷 入途 第十章 真实与虚幻 那是一处挂着白布的石桌。 石桌的石料,李无笛一眼便看出是采集的青灵山的内山之石,青灵石。 这种石头,很硬,几乎要将一块石头打磨成形,都要花上不少功夫。 祭坛通体用绿青铜打造,饱经风霜,让人一眼就觉得此祭坛必定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面前,还有两蒲团,供人祭拜之用。 李无笛在五岁那年见过,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十四岁那年,便在此处行跪拜之礼。 李无笛抬头,看着那空荡荡的石壁。 内心仿佛奔腾呼啸过百万只吃草的马儿。 我滴个亲娘诶,搞了半天,青灵村的老祖宗是那诡异不详的“蛇眼邪佛”?! 想到自己要不是领悟仙资,踏上了修仙之路,恐怕不久之后,自己十四岁那天,就会在此处祭拜那邪佛? 而且看那晚的情形,自己是那些村民供养的祭品,会被祭献给邪佛。 李无笛想到此处,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眼前的青铜祭坛。 冷着脸便一拳打上去,看我掀翻这祭坛,让你们那些杂碎把我当成祭品! 铛! 青铜祭坛震得嗡嗡作响,纹丝不动,甚至连拳印都未留下。 反倒是李无笛的手臂,被反弹得微微发麻。 李无笛眼内有所诧异,自己虽然没有用出十分力,但也用出了六分之多。 凭借现在的他,以肉身崩碎石头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看上去就因岁月蹉跎,易碎的青铜器物? 果然有所古怪。 那就先不动你。 这鼎又如何。 那鼎摆放在祭坛上方,此鼎三足两耳,通体墨黑色,插有三香,鼎口还沾有香灰。 看上去倒是普遍的鼎物,并无任何出奇之处。 那鼎壁的刻画,却让李无笛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兽画?人画?好像又有山水之风。 李无笛上前,用手擦拭,以为那些图案都被污垢所挡,所以才只显露一角,但一番尝试后,李无笛才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鼎内,香灰已经积累了大半,三柱新香,还在缓缓燃烧,丝丝白烟缠绕。 难不成,那些村民,还有天天上香的习惯? 李无笛分明记得,前几次,自己来此时,根本没发现这鼎炉上,有三柱香啊? 李无笛迷惑之际,鼻息肉眼可见的呼进了一丝幽香燃烧的白烟。 “嗯呢.....” 李无笛极其舒服的发出一声声呻吟声,那声音惹人不禁想入非非,真像以前在杨淑芬窗外听的,一般无二。 李无笛年仅十三,也因脱胎换骨,那白嫩的脸颊闪过一丝绯红,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如何,李无笛只知道那丝白烟顺着鼻息,涌入体内后,犹如一条小白鱼儿,在无数筋脉飘游,最后化为一滴水,融入气海内。 那不过一滴水,落入气海的灵气池内,却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荡起圈圈涟漪。 犹如幽潭砸入一粒石子。 【仙主,那鼎,绝对是惊世宝物!】 【那香也是增加修为的灵物,就这一滴,竟加了仙主你十丈灵气!】 这时,那身处气海深处的小金人感同身受,全身的金芒,都是璀璨了一分,欢喜大喊,这传入在李无笛的脑海中,好似擂鼓震天。 李无笛此时全身的毛孔张已经大开仿若飘飘欲仙,听得脑海中小金人传来的惊天话语。 他想都不用想,拽起袖子,双手直接握住那口鼎的鼎耳。 没错,他想一锅端。 不仅是那三香,还有承载容纳的器物,不用小金人提醒,他用脚想都知道,这怎么可能是凡物! 李无笛作为穿越之人,这点眼光和小心思还是有的,一刹那便想明白了。 呃.... 就在李无笛想拿走时,却发现那面前小小一鼎,好似千斤重。 一时间,竟然还不能一口气拿走。 他娘的,一丝白烟儿,就顶我千点伤气,这能让你无笛爷爷少受好多苦..... 今天累死,都要把你抬走不可。 想念至此,李无笛运起气海内的灵气,凝聚在四肢上,双腿猛地发力,脚下的青灵石,都是出现了裂痕。 手臂的布衫,也是破碎成条。 可想而知,李无笛此时已是使出全身解数了。 那口鼎,也缓缓被抬起。 但,就当李无笛抬起的那一刻。 一股无形的诡异气息,以李无笛为中心,或者说是以祭坛为中心,悄然散开。 也是不待李无笛反应过来,四面八方,便传来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是由女子发出,时而惊恐尖叫,时而野兽般嘶吼,时而传来咀嚼的声音。 诡异惊悚,让李无笛脸色惨白。 仿佛自己拿起这鼎,释放出了什么妖魔鬼怪般。 很快,那声音持续了没一会,便如海水般褪去了。 四周寂静的可怕,明明是白天,李无笛却感受到了寒意。 凭他超出凡人的肉身,还能感受到寒意.... 那是,阴气。 李无笛的脑海不禁闪过这个念头。 有预感的,李无笛转头,看向下方的坟地,这一看不要紧,只是让他险些没拿稳手中好不容易抱起的鼎炉。 漫天的白纸钱飞舞,且还在不断扩张,眼见都要席卷到李无笛这方。 更要命的还是,那隆起的一个个坟包,居然破土伸出一只只白手骨,五根细长白骨沾染泥土,缓缓扭曲撑地。 有人....有尸在爬出来! 诈尸!!? 李无笛看见这一幕,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端着鼎炉扯开腿就跑。 不一会,李无笛便跑到了祭坛之外,趁那些尸体还未完全破土,李无笛整个身影,眼见都要跑出坟地了。 不行,这鼎太碍事了,速度太慢了,恐怕还未跑出青灵山,便会被那些白骨尸体追上。 可是,他又舍不得丢掉,好不容易能见到一回“修仙的稀罕货”,李无笛怎么可能放弃。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坟地内,先是手骨,后是头骨颅,接着是骨身,一个个骷髅人破土而起。 他们没有生气,身上死气沉沉,骇人的肋骨间,更是有未知的黑气缠绕。 就在李无笛做好准备,要与那些化作白骨的村民,殊死一搏时。 一股股媚香从身后传来。 李无笛裆下猛地一紧,不敢动弹。 微微转头,余光才看清楚,自己的肩头,何时居然出现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不对,这张脸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李无笛此时已经完全转过头,与那女子直视,那女子穿着暴露,身穿白绫衣,胸前高高隆起,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雪白长腿大胆贴着李无笛腰间以下位置,一张水灵灵的脸蛋,有着三四十岁的成熟韵味,但也因此,对异性更是宛若毒药。 令人着迷,深深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李无笛看着那女子的胸前,就想放开双手的鼎炉,扯开那碍眼衣物,去一探幽壑究竟。 那暴露女子,也是注意到李无笛的狂热目光,水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但整个娇躯却是又靠近了李无笛身子几分。 这时,李无笛的脑袋猛地一刺痛传来,让李无笛的眼眶都渗出血丝。 “啊!!” 李无笛痛的喊出声来,脑海里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一瞬也涌上心头。 再看向眼前女子,李无笛仿佛变了个人般,满脸惊恐道:“你....你是杨寡妇,杨淑芬!” 话音一落,那身边的美娇女子,嘴角的和煦笑容立马变幻。 阴森的冰冷面孔。 之后,从她的鬓发开始,一点点灰烬拂过,血肉剥落,无数青红经脉显现,却也是被黑气取代,最后,还可以说是具有美感的晶莹白骨浮现眼前。 血肉筋脉换白骨的画面,才是真正的恐怖至极。 近在咫尺的李无笛,亲眼看到这一幕,心灵更是大受震撼。 【检测仙主,受到不可磨灭的心灵伤害,伤气点获取中...】 “无笛小子,无笛小子,快跑快跑,还傻愣在原地干什么!” 远处的一道暴喝,将李无笛惊醒。 李无笛猛地睁眼,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禁一阵惊呆。 自己,自己怎么还在此处?! 李无笛此时,还保持在双手握住鼎炉双耳,要将其抱走的情景。 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白骨美人! 但他可记得,自己已经跑出坟地之外了啊! 一阵劲风从一旁刮来,李无笛肉身感到刺痛,但由于先前的失神,避不开了。 砰! 李无笛被后方的石人像一掌重重拍飞,翻滚下十几阶石阶,满身灰尘,嘴角溢出鲜血。 “咳咳,咳咳...” 【检测,仙主受到外来伤害,肋骨出现裂痕,伤气点获取....】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一章 同类,异类? 【检测,仙主受到外来伤害,肋骨出现裂痕,伤气点获取....】 李无笛感受到胸腔传来的剧痛,还来不及动用灵气进行疗伤,眼前的那石人像已经从石阶上,一跃而下。 我靠,这是想活生生把我踩死啊! 李无笛迅速放弃疗伤的想法,急忙朝旁边翻滚,这才躲掉了那致命一击。 不然,要是硬抗那一下,恐怕非死即残。 这时,李无笛突然感觉天阴了。 卧槽!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那石人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止一个啊! 不是天阴了,而是身后又来了个石人像。 李无笛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便贴地向后飞去,刚好就越过另一个石人像的双腿之间。 至于李无笛刚刚躺的原地,已经被那石人像用巨石双手砸出一个深坑。 要是李无笛刚刚没反应过来,此刻已经成为一滩肉泥。 “这边,这边,无笛小子。” 这时,坟地那边传来一道浑厚嗓门的声音。 李无笛暗自吃惊,望去。 怎么还会有人出现在这,难道是那李村长来了? 这可是白天,不是晚上,难不成那李村长在白天也能妖化? 看着那远处,隐隐约约的高大身影,貌似不是李村长。 也因那喊话之人,在坟包后面,只露半个头,李无笛抓破脑袋也想不出那人到底是谁,也不知到底是敌是友。 这时,那三米高的石人像手拿巨石,一双眼眸冒着绿光,满是煞气的朝李无笛奔来。 李无笛见此,咬了咬牙,一个鲤鱼打挺,迈起腿就往坟地跑去。 管他娘的是谁,总比眼前这“两块石头”好惹。 不过几息,李无笛便已经来到了坟地,他也看清了那在坟地里的人。 首先,第一眼,李无笛就知道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棱角分明的面孔,古铜色皮肤,眼眉倒竖,嘴角还有一道浅浅的小疤痕划过,右手掌缠着泛黄的白条布。 观其模样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黄衫衣,打着赤膊赤脚。 “你是?” 李无笛在那一瞬间,就认定此人必定不是青灵村庄之人,毕竟青灵村民,都长一个样。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张终于是与众不同的脸,他热泪都要出来了。 他已经见同一张脸,见了十几年了。 今日,终于.... 在李无笛想好好盘问一下,甚至是怎么出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下一刻,却将他打回了现实。 那黄衫男子,似乎是看出来了李无笛的期待,失笑道:“怎么,无笛小子,有段时日不见,就把我忘了?” 一边说着,只见那黄衫男子,在李无笛一脸懵逼下,把腰后的酒葫芦扯了出来。 啊!!! “你是....酒鬼文大爷!!?” “文什么大爷,叫文凡哥!” “整天还是没大没小的。” “啊!!!” 李无笛还来不及多问,那自称文凡,也没有反驳自己是文大爷的男子,迅速转身,便是来到李无笛的前方。 在李无笛一脸目瞪口呆下。 他蓄力握拳,气沉丹田,喝的一声! 就将远方那石人像丢来的巨石,打得四分五裂。 事后还不忘吹了吹拳上的石灰,对自己递了个眼神,眉毛微挑。 我去,pose都摆上了。 不过,倒真有几分文大爷的影子。 “有话一会儿再说,现在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掉,你之后要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说完,便向眼前其中的一个石人像迎了上去。 途中,还不忘提醒李无笛说道:“石人像的弱点是双眸,双眸被击碎,它们也就是一堆废石了。” 李无笛看着那与石人像激战的文大....文凡。 眼底的复杂,千种万种。 脑海突然浮起往年的画面.... 文凡身上亦有灵气,但相对于李无笛气海内的精纯灵气来说,则是明显要虚浮许多。 大多数,见那文凡还是靠纯粹的肉身,只有要出手时,他才运用灵气,凝聚在手上。 那收放自如,与灵气浑然一体的气态,要比李无笛高明太多。 如果硬要与之相比,李无笛以往的运用灵气,完全是暴发户般,不懂得节制,以及恰到好处的驱使。 文凡独自应对一个石人像,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但随着另一头石人像的加入,倒是有些吃力,渐渐不敌了。 就在文凡喘着气,看着前后两头石人像夹击时,不禁暗骂。 那小子怎么还不来,真要等我被打废了,才肯出手是吧。 两头眸内绿芒的石人像,摇着大臂,就向文凡猛地跑去,这是想将文凡活生生夹死在撞击之中。 文凡一脸凝重之色,他知道在这一击之下,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身,出现在文凡的左边。 正是李无笛。 李无笛缓缓吐出一口白气,一手擦去嘴角鲜血。 微微躬腰,双腿扎马步犹如磐石般伫立。 右拳缓缓紧握,一股恐怖的压迫感,从他身上缓缓酝酿。 “我记起来了,那一夜的地窖,有个人,来喂过我酒喝....” “文酒鬼,想必那人就是你吧。” 话音一落,那石人像已经挥臂撞击而来,李无笛灵气大涨,一拳直直挥出。 速度之快,直到李无笛收拳,身形爆射而出,那石人像右臂崩碎的乱石,宛如停滞空中半息,才轰的一声,砰然炸开! 半空,李无笛身影出现在石人像的头颅旁,一个横扫,带着灵气的腿劲,威力更甚! 这一击,连石眸带脑袋,一起化为石末。 很快,石人就肢解般地倒地不起。 只余一地的青苔石头。 至于一旁的文凡,没有了另一头的石人像威胁,在几次闪躲下,他灵活攀爬到石人像的后背,凝聚灵气的一拳,从石人像后颅狠狠打去,直接贯穿石人像的双眸。 绿光暗淡,整座石人像也就失去了控制般,直直倒地,掀起一地的灰尘。 文凡当然注意到李无笛那边的大动静,一双眼睛里,闪过几丝惊奇但更多的是欣喜。 有这少年,希望更大了! 扑地的灰尘散去,两人相互对视,还不待李无笛开口询问。 那文凡便率先开口道。 “我领悟了仙资,跟你一样是修真人,我们....是同类。” “那些长相如同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村民,他们是....暗人,对我们来说,是异类。” 一阵清风吹过,李无笛嘴唇微张又闭上,一时间,他居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文凡接下来的话,才是让他感到最为匪夷所思的。 “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我是从外面而来,从一个叫灵天郡的地方。”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二章 外面的世界 “文酒鬼你意思是刚刚我所经历的全是幻境...” “而我坠入幻境,是因为那鼎炉的香?” 李无笛恍然大悟,看着眼前的鼎炉,内心升起一股恶寒。 毕竟,那也太真实了。 回想一幕幕,坟地里的破土骷髅,以及死而复生的杨寡妇。 说起杨寡妇,李无笛又回忆起刚刚那血肉化白骨的惊悚情形。 简直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文凡看着那脸色时而变幻的李无笛,哈哈一笑。 看样子是不在意他唤作自己为文酒鬼,这等不尊前辈的话了。 “你小子倒真是不怕死,要不是我中途用石子,将你打醒,你恐怕不止被那石人像打成什么狗样了。” 听那文凡调侃,李无笛虽有些恼怒,但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当时脑袋传来的刺痛,自己恐怕真要着道了。 “不过,那香可是好宝贝,这可是灵香,若是在修炼时点燃一根在旁,可助修行事半功倍。” 李无笛听此,虽有些意动,但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他不想再莽撞行事了。 文凡看出李无笛的疑虑,摆摆手道:“无笛小子,怕什么,这灵香只对第一次吸食的人,才有那么强的幻境效果,点燃所化的灵香白烟,也是一天才会冒出一缕。” 李无笛听闻,脸色古怪。 看着那离祭坛老远的文凡,心想,你既然说得那么神乎,你离那么远干甚? 文凡也是注意到那李无笛递来的怪异眼神,拿起酒葫芦便是灌了一口酒,掩饰尴尬,口齿含糊说道:“我这不是肉体,没你小子强劲嘛,那口鼎炉太重,需要全神贯注才能抱动,怕影响你发挥不是。” 李无笛一阵无语,但他本来就有意将那鼎炉抱走,毕竟这可是连小金人都说好的绝世宝物。 李无笛双手搓了搓,心动一念,灵气上身,双手猛地用力,就将面前那口小鼎,抱了起来。 这一次,李无笛再往四周一瞧,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所谓的灵香,果然也未发出白烟,点燃也不见有丝毫火星子,似乎要燃一天才会烧去一寸多点。 “走吧,边走边说,天色....也不早了。” 文凡看那李无笛将那口鼎搬起,幽幽说道。 李无笛跟在文凡身后,因为抱着那口鼎的缘故,他也无法行走太快。 他抱那鼎,都是要付出全身力气,肉身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无笛小子,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村里的那位文大爷,只不过是另一人的手段。” 说到后面,文凡的语气都是渐渐变得阴冷。 李无笛此时因为抱着那口重鼎,哪还有心思说更多的话,就这几步路程,已让他满脸通红了。 【仙主,感到肉身外来压力,伤气点缓慢获取中。】 李无笛顿感意外,没想到这还能获取伤气。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只是想要这宝贝鼎炉和灵香而已,哪能想到这鼎带来的压力,居然让自己都是快要承受不住。 “你....你之前说的那....那灵天郡,是....” 李无笛喉咙都嘶哑,但他还是问出疑惑,若不是他现在抱着口鼎,他都想将一肚子的问题,通通抛出来。 文凡看了一眼身后的下山小道,崎岖山路上,那抱鼎少年,每走一步路,都会在原地留下一道浅浅的足印。 真是好恐怖的肉身之力,这要是放在外面,恐怕都能被那些专攻体修的宗派,立马当成上好胚子,重点培养吧? “我们所处的世界,乃灵天福地,灵天福地又有十郡,诸如天凡郡、仙剑郡、仙魔郡等等,而灵天郡,则是其中之一。” “为...为什么此处如...如此诡....” “你是想说为什么此地,如此不详诡异是吧?” 文凡微微一笑,然后只见他拔了酒塞子,朝嘴中灌了口酒,露出一排白齿,才道。 “外面也是一样,不...应该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如此,见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每处地方的诡异法则不同,你知道诡异法则吧?那是....” 李无笛听此,默语。 他当然知道诡异法则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又询问其他,“文酒鬼你之前说的那是另外一人的手段,指的是李村长吗?” 文凡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然后才又说道:“不过你小子,居然在白天真敢屠杀那么多人啊,看来那五年被他们折磨的,心志和心魄都被逼疯了吧。” 轰! 李无笛实在抱不动了,双手放开,任那口鼎炉砸在地上。 文凡看着那口鼎炉陷地半米深,眼皮子直跳,还好自己当初量力而行了。 “你还有脸说这件事,当初你在一旁眼睁睁看我被那些村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你那个时候咋不出来帮帮我,哪怕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有问题,我都不至于如此。” 李无笛喘着大气,一脸无语说道。 还有一点他还没说,要不是他拥有前世的记忆,怕是早就自己怀疑自己了,早疯了。 文凡摊了摊手,无奈道:“我那个时候都是误入此地,为了知道此地的诡异法则,我还不是一直在隐藏。” “而且...” 文凡眼神,悠悠地望着那李无笛。 李无笛都是被盯得全身发毛。 “无笛小子,你知道吗,为什么你会被那些村民,日日夜夜的折磨。” 李无笛心想,就这事啊。 无所谓道:“一群疯子呗,因为我那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质疑...” 说到最后,李无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越来越低。 “不不,那是因为他们在培养你....” “成为‘蛇眼邪佛’的祭品吗?” 这下,该轮到文凡吃惊了。 “你居然还知道那尊石佛陀的存在,也对...你领悟了仙资,看你灵气和雄厚的肉身底蕴,应该是觉醒了不弱的品阶,是该看到那些东西了。” 文凡说到此处,摇了摇腰间的酒葫芦,道:“你觉醒的天赋是什么,虽然这是自己的秘密,但是我们现在同处于一条船上的蚂蚱,是该兜一些底了....” 在一番细说下,李无笛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大致划分了。 文凡现在的修为是辟谷境前期。 辟谷境,以甘露为引,灵气为食,到达这一境界,凡人的生老病死,才是真正去掉一二。 老、病,现在的文凡据说已经有四十道龄,但因突破至辟谷境,让他延年益寿十五。 且这一境界,脐下会开辟一处小天地雏形,灵气亦可在此处神游,滋养自身,真正化为己用。 这一境界才算是真正踏出了凡人的范畴。 如果说,凝气境是让凡人超脱,步入仙途,那辟谷期,就真正是让凡人往修仙的道途发展。 李无笛知道,那小天地的雏形,便是为日后灵台境演化的气海所做准备,想到这里,李无笛对自己的仙资天赋,愈发感到好奇了。 如若按照那文酒鬼所说,每个领悟仙资的人,都会觉醒自己的本命天赋。 而天赋又分一至九品的品阶,一品为最,九品次之。 灵气也有强弱之分,也是依照自身觉醒的天赋品阶,九品灵气,八品灵气....以及最高的一品灵气。 其中,也有上中下三阶的划分。 七八九,为下三品。 六五四,为中三品。 三二一,则是上三品。 一般,能拥有中三品的灵气品阶,已是不凡,如若还是上三品,未来的仙途,注定不会平凡。 中三品的本命天赋,会以实质化呈现,这是较高本命天赋的表现,上三品的本命天赋,会在中三品的基础上。 跟随宿主的实力提升,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诞生灵智,成为本命仙灵。 可拥有本命仙灵,那也是要到仙台境的事情了。 自己的“护主修仙天赋”? 咋是个返璞归真的品阶? 而且,现在气海内,那就有灵智的小金人,又是个什么鬼的存在。 自己才凝气境啊! 这又该往几品算? 那这样说,我的灵气品阶是什么“返璞归真”? 文凡的本命天赋,为“一酒不凡”,品阶为五品。 那酒葫芦便是天赋实质化的表现。 “无笛小子,你的本命天赋是啥啊,应该是上三品吧,不然你才踏入修仙一途几年时间啊,我算算....” “你一个月后十四岁,被拿去当祭品,这满打满算也才九年吧,居然就突破至凝气境后期了,虽从小就展露天赋异禀,可也要遵循天理才对....” 九年?! 啊?! 我滴个乖乖,搞了半天,他以为我五岁那年,就领悟仙资了。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三章 痰盂?! 青灵村庄。 夕阳西下,一道怀里抱着鼎炉的身影,缓缓从村口浮现。 那少年赤着上身,一身精瘦有致的肌肉,线条分明,又因脱胎换骨后,皮肤姣好仿若白玉。 在黄晖下,有一股错觉般,那少年身上泛着点点晶莹的光芒,一闪而逝。 “终...终于是到了。” 李无笛大口喘着气,扑通一声倒在村口。 身上早已汗流浃背,但就算因汗渍感到十分的不适,李无笛也不想再动了。 他这一路走来,为了节省灵气的损耗,几乎都是纯靠一身的肉身之力。 当然,也有其他好处.... 【仙主,靠肉身压力获取的伤气,共两千点】 【坠入幻境,所承受的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 【万点伤气】 【以及肋骨碎裂所带来的伤气,五百点】 【共计一万两千五百点!】 哈? 什么鬼,李无笛看着那伤气点的获取,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他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到现在,他都对那白骨美人,深感阴影,惧意油然而生。 但那肋骨碎裂,为何仅仅才五百点啊,反倒那肉身压力,居然有两千点?! 【仙主,伤气的获取,是根据你的实力浮动,来判断增加的】 【没有准确的获取数】 【比如,仙主还是以凡人之身,遇上那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伤气获取估计都是三万往上】 【当然,伤气的根源是依仙主的本命天赋护主修仙,来实现】 【如若仙主,能在受到外来伤害的情况下,提升实力,那伤气获取,更能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李无笛一番听下来,倒是听懂了,顾名思义,一切还是以自己的本命天赋,“护主修仙”来实现。 护主修仙,顾名思义,以让自己成仙为最终目的。 实力的浮动,也会影响伤气的获取多少。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想起自己对那文凡编的一个小小谎言。 在他那里的说辞是,自己是上三品的二品,隐瞒了“返璞归真”的品阶。 毕竟现在连他都没搞懂自己的本命天赋,到底是个什么鬼。 至于自己为何在凝气境后期,灵气就如此雄厚,肉身如此强悍,也是一切都归咎于天赋“护主修仙”带来的变化。 拥有灵智的小金人,他也没提。 因为从气海的小金人来看,那应该就是本命仙灵了。 能在凝气境,就诞生这种连仙台境强者都可能未必拥有的本命仙灵。 这似乎有点超脱常理了。 李无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的本命天赋,肯定不简单。 在这个满是诡异的世界里,多留几分自己的“家底”总是不会错的。 至少能活! 先天就开辟气海一事,李无笛暂且选择保密,毕竟现在他并不知道那文凡在外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那酒鬼现在为何不在,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恐夜幕降临,诡异法则降临,那李村长还会到来....” 然后说是去以前的藏身处,把“家当”都拿出来,做好有备无患的准备。 可李无笛当时看着那文凡潇洒挥手,离去的背影。 他是真有理由怀疑,那文酒鬼是为了躲今晚的诡异,才如此说的。 看了看天,黄昏已至。 “管他什么文凡文鬼的,打铁都还需自身硬,没有他又如何,自己在那天夜晚,也跟那李村长遭遇过,其实也就那样嘛。” 李无笛自我安慰道。 见休息差不多,直接双手发力,将那口墨黑小鼎,扛在肩上,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木屋去。 咦? 果然肉身又精进不少,现在扛着,肉身都感觉没那么大的压迫感了。 小木屋内。 李无笛将那口千斤似的鼎炉,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即便如此,还是将李无笛用木头制成的地基,整个鼎身,陷进去小半。 哗啦啦。 盛满水的大缸处,李无笛用半葫芦瓢,洗刷自己那满是汗的身躯。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那衣裳全是由各种白布料缝缝补补制成的,补丁有十多处。 好歹也是让李无笛多了一件穿得过去的布衣。 【小金人,这鼎到底是啥宝贝。】 李无笛刚一坐下,看着眼前重量惊人的鼎炉,就迫不及待开始询问。 气海内。 如今已经有半尺余高的小金人,长相和身材也越来越神似李无笛了。 【仙主,这通体墨黑的鼎炉很不凡,至少来历不简单。】 【上面....沾染了几分仙的气息!】 “什么!” “那岂不是说,这鼎曾被仙使用过?!” 李无笛听着脑海那小金人的话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仙主先稳住稳住,我还没说完呢。】 “好好,你说你说,你随便说。” 现在的李无笛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脸都要跟那口鼎,来个亲密接触了。 眼里冒着的金星,更是快成了倒钩星状。 气海内的小金人,看着外界的仙主那副模样,头疼的摸了摸脑袋。 唉,没办法.... 仙主为大。 【咳咳,仙主,但此鼎好像是上个纪元之前的古物了。】 “上个纪元?” 李无笛被打断了幻想,表情瞬间作思吟状。 也是沉思了一会,不确定道:“一百年?” 没有回应。 “难不成是,一千年....” 千年前的玩意儿,那也是很有价值的啊,想想前世的我,都见识了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呢。 这时,一道刻意压低了声音,吹枕头风般徐徐传来。 【仙主,一个纪元,是....百万年。】 额.... 打扰了。 我是个乡巴佬。 李无笛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意思是我拿了百万年的古,,,,超古文物? 那这有啥用啊,百万年,还剩啥啊。 就在李无笛看着眼前那鼎口,大小好像差不多? 嗯,好像还刚刚好? 李无笛不动声色的用手抓了抓,自己身后那两坨稍显柔软.... 又看了看屋内,哪个角落好放置此物时。 一道恨铁不成钢到底声音,如雷般在气海炸起。 【仙主仙主,停下停下,什么鬼,你居然想把此绝世宝物当成....】 【痰盂?!!!】 此音,甚至都掀起气海内,那灵气池一片又一片的浪花。 “昂,咋...了,额...此举确实,确实有些不够稳妥。” 李无笛确实正有此意,但被人揭穿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了,每次想如厕时,都极其麻烦,就连那些青灵村庄的村民,都是极少有人家的家里,备用“痰盂”这种稀罕玩意儿的。 “那,用来当....烘炉?” 家徒四壁的他,每到冬至,都会异常寒冷。 以往,他都不知在家里准备了多少过冬用的柴火,才勉强活到了现在。 主要是,太难熬了。 五官似李无笛的小金人,抹了一把脸,似乎像是接受了什么事实般。 片刻后,才又见小金人一字一顿,甚至说到最后都要大吼出来。 【仙...主,那鼎大有来头,上面有道纹!!!】 第一卷 入途 第十四章 夺道鼎 “道纹,这是什么?” 不过看小金人的反应,应该是某种了不得的东西。 【仙主你看,那鼎壁上的画纹,是不是很多只能看到一角,不能观其全貌】 【那些其实就是道纹!】 李无笛用手擦了擦鼎炉上那漆黑似的污垢,他这个在第一眼看到此鼎时,就已经注意到。 【仙主,你滴一血上去。】 李无笛内心惊呼,那么快,就开始让宝物,滴血认主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李无笛伸出一指,挤出一滴血珠。 滴在那鼎口,可看着那鼎口淌着的鲜红血液,李无笛皱了皱眉头。 这怎么好像没有想象之中的融入进去呢。 难不成,是滴的地方错了? 没有激活鼎炉的那些玄妙咒文? 想到这里,李无笛又滴了数滴血,不一会,漆黑鼎炉的鼎壁,三足,甚至那盛满大半香灰的鼎内部,都被沾染了李无笛的血液。 【额,仙主,你此番动作,何为?】 气海内,小金人已经感受到更多来自此鼎更多的记忆,可当他看到外界,李无笛那如二傻子般的行为时,却是感到不解困惑。 【仙主,我只是借你的血液为媒介,好看到在那时光长河上游,关于此鼎过去的一角】 听此,李无笛想起当初在那山沟下方,就是依靠小金人的提醒,自己才使用那仅有一次的保命之法,回到小木屋的。 “啊?好吧,那看到了什么。” 李无笛顿时放弃,心想,咋跟想象的修仙不一样呢,修仙小说里,一般的套路都是这种啊。 看来,还是这个世界太诡异了,一切都不按常规出牌。 李无笛点点头,对于这个能说服自己的想法,表示极大的赞同。 小金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李无笛不着调的想法,直接省略。 【仙主,虽是一角,但也让我看到了很多关于此鼎的画面】 【雷鸣轰天,乌云蔽日下,无数仙道大能,释放恐怖仙术秘法....他们在追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此鼎的拥有者,此鼎名为夺道鼎,最后他为了逃命,将夺道鼎掷出,化为一顶天立地的煌煌大鼎,将追杀的一众仙道强者,通通阻拦....】 “原来叫夺道鼎,名字倒是挺霸气....还有呢?” 李无笛看了一眼那鼎,知晓了此鼎的名号后,在他的眼中,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鼎炉,渐渐变得具有仙气不凡起来。 想到之前,还有要将此鼎当做痰盂的打算,不禁心道,真是罪过罪过。 【画面也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之后此鼎似乎沦落世间各处,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潭,此鼎散发着璀璨光芒,被从黑潭探出的百万只白骨手,共同撑托....有在那无尽深渊,发光发热...也有.沦落热闹凡市,被人们插香供奉财神爷、菩萨等。】 李无笛越听,手上握着那“夺道鼎”的力气越重,那副样子,生怕手中的宝贝鼎炉,长脚跑了一样。 不对啊,那这鼎厉害是厉害,来历惊人也是惊人,那对我现在有啥用? 这是我这个现阶段的“渣渣”,能触碰到的东西吗? 【仙主,那上面的道纹可是玄妙无比,你要是能领悟哪怕一星半点,都对你现今的修行,大有裨益啊。】 李无笛一听,闻之大喜,立马盘坐闭眼。 半响,李无笛缓缓睁开眼,一脸苦瓜脸道:“额,首先该怎么做...” 【仙主,领悟道纹需要灵魂之力,你将手摸上去,看看有没有感觉。】 “啊?灵魂之力,哦哦。” 李无笛盘膝坐地,双手放在“夺道鼎”的鼎壁,再次闭上了双眼。 气海内,灵气轻轻流动,李无笛第一时间还是想用灵气,看看能不能触发这鼎的道纹。 一道道白晕灵气从李无笛的双手,向那鼎上缠绕。 但,眼见灵气都要将“夺道鼎”全部掩盖,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灵魂之力? 李无笛哪懂什么灵魂之力啊。 这一路的修行,都差不多全是靠他自己瞎摸索。 也是因为有气海的开辟,才让他少走了许多一般修真士的弯路, 突然,所谓的道纹李无笛没有感受到,反而是那鼎内的灵香,竟在李无笛的磅礴灵气下,火星子直冒。 竟是开始烧香了! 一丝丝白烟,没有任何预兆的从那香顶部袅绕。 李无笛刚有所躲闪,但因为之前要领悟“夺道鼎”的道纹,离鼎太近,反而避之不及。 缕缕灵香白烟,自主钻入李无笛的鼻息内。 “啊...嗯呢。” 李无笛再次发出舒服的呻吟声,但是这次明显没有第一次来得那么强烈了。 随着那灵香白烟在李无笛的体内游走一周天,最后涌入气海。 如鱼儿入海,化为股股精纯的灵气,这次却只有五丈之多的灵气。 李无笛感觉全身舒爽无比,说不出来的畅快。 【仙主,请问之前的一万两千五百点伤气点,是否要全部换为灵气....】 李无笛思量一番,现在他气海内,第一次通过吸食灵香获得的十丈灵气,以及现在获得的五丈,再由那之前与石人像战斗的消耗,大约还剩余六十丈左右的灵气量。 倒也够用,所以那伤气点并不着急,日后如若灵气损耗殆尽,再兑换也是不迟的。 咚咚咚。 门外,有人再敲门。 空气中,随着敲门的声音,升起一丝丝微妙。 不过几息,李无笛便立马起身,几乎瞬移般,来到门边,耳朵竖起,此时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他想不出除了李村长,还有谁敢在黑夜出行。 是那酒鬼? 李无笛摇了摇头,那家伙行事看起来不着边际,但是对于性命攸关的事情,明显是放在第一位的。 小金人,你不是能看到时光长河的上下游嘛,那不就是能预知过去和未来? 你快给我看看,我的时光长河下游,如今是什么个情况了。 李无笛灵机一动,急忙对着气海内悬浮的小金人,心神念道。 【仙主,我遥望时光长河,是有特殊条件的,上次能预知仙主的未来,是因为当时仙主你觉醒了“护主修仙”天赋,有这一附加条件为前提,才能通过本命天赋的保命之法所探寻至时光长河。】 【而那“夺道鼎”,是因为上面沾染了仙的气息,有助于帮仙主成仙,所以我才能通过仙主的血液为媒介,看到它的相关过去】 李无笛听完,一脸哭笑不得,这鸡肋的天赋“护主修仙”,没想到还那么人性化,还真就是一切以我成仙为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门那边的人好像很着急一样。 李无笛深吸一口气,握紧一旁的镰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情。 唰的一声。 门猛地被李无笛打开。 一道人影,摔落进来,恐怕他都没想到,迟迟不开的门,突然就被抽开了。 此人,正是文凡。 文凡狗吃屎的面朝地,心里一脸郁闷,还不待他回过神来,一旁传来的浓烈杀气,让他心头一震。 “喂喂....” 感受着那锋利的镰刀,也来不及解释,生死之刻,容不得他反应,体内灵气大放。 “一酒不凡!” 一道带着灵气之音,从文凡口中敕令而出。 嗡! 文凡腰间的酒葫芦,微微颤抖,葫芦嘴,瞬间涌出一股股带着酒香的酒水。 在文凡和李无笛之间,形成“水圆”形状,犹如一面屏障。 李无笛看到此情形,心中不妙,我靠,这种手段... 他虽是第一次见,但除了也是修真人的文酒鬼,也无再有第二人能拥有灵气了。 手里的镰刀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五章 再现李村长 那是极其柔和的感觉。 李无笛感受到自己手中的镰刀,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在灵气缠绕下变得锋锐的刀刃,划在那由酒水化成的“水圆”下,仅仅沾染一分,就已经无法再向下刀去。 “你小子,又发什么疯!脑袋是被驴踢了是吧.....” 文凡看着那被阻挡的镰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不禁大骂道。 李无笛看着眼前空中,宛如水帘般的悬浮“水圆”。 他第一次见文凡使用神仙术法。 听着那文凡传来的暴怒,他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的说道:“真是你啊,我刚刚又吸食了灵香白烟,怕是幻境来着。” 说完,还指了指文凡身后,那灵香还燃着火星子的夺道鼎。 文凡头疼不已,咋就遇上这么个傻小子。 然后就见他掐诀,将那股蕴含玄妙之意的酒水,灌入酒葫芦之中。 李无笛啧啧称奇,“这是什么?” 文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不先回答,而是看了看地上那插着灵香的墨黑鼎炉。 “你小子,又吸入灵香白烟了?怎会那么快,按照灵香这种宝物的燃烧速度,最快也要一天的时辰,方有下次的灵香白烟升起啊。” 李无笛也就把刚刚自己用灵气,沾染那“夺道鼎”的事,说于那文凡听。 当然,关于“夺道鼎”的名字,李无笛没有泄露半点,毕竟他突然就说此鼎名为什么“夺道鼎”,怕是又要惹得那文凡追问。 到时候,总不能说是自己本命仙灵的小金人,窥探此物的时光长河上游,才知晓的吧? 文凡点点头,深信不疑的说道:“确实,一些品阶高,特殊的灵气,会加速灵香的燃烧速度,从而获取灵香白烟。” “但一些获得这种奇宝的修真人,哪会如此奢侈,一般都是一年吸食一次,更甚者,直接储存灵香白烟,待坐大关时,凭借那浓郁的灵气,借此一举冲破境界。” 李无笛感受到那文酒鬼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打着哈哈。 然后转移注意力,讨好似的说道:“先别说我这个了,文凡哥,你那刚刚施展的仙术,是什么啊?” 哟呵,现在都会主动叫哥了,这小子,还真是懂得“审时度势”。 “不过就是一小道尔尔,哪里称得上是什么仙术。” “你是更高品阶的二品本命天赋,你将你的本命之物,驱使起来不就得了,我的一酒不凡,就是以酒化清,以酒化灵.....” 说着,那文凡就开始捣鼓起来。 本命之物? 呃,李无笛打量了自己身上,两袖空空。 “喂喂,我的本命之物该不会是你吧?” 气海内,李无笛对着那沐浴灵气的小金人,不确定的说道。 那拥有李无笛八分样貌的小金人,翘着个二郎腿,好不惬意。 【仙主,那当然,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本命之物呢】 那你是能帮我,就是施展仙法吧? 【当然,仙主你觉醒的可是返璞归真的本命天赋啊,那可超越了所有品阶,而且更是一出生就拥有我这种灵智的本命仙灵】 该死,还带尊称。 本仙主在外面拼死拼活,就靠一双拳头,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 “你早说我可以使用仙法,我还用得着去以肉身相搏?!” 【仙主,你也没问过我啊】 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惊讶。 李无笛此刻都有一种要将眼前那小金人撕碎的念头。 【这是不行的哦,仙主,你的想法太危险了】 “快快,告诉我怎么用,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是有什么口诀?还是要有什么无上经书。” 李无笛一脸着急期待,他现在只想当个法师,进行远程攻击。 战士太累了,简直就是拿命去玩修仙啊。 【叮咚】 【仙主只要用一千点伤气,就能加持某种东西,使其进行大幅度的增幅】 “仙术呢,秘法呢?修炼口诀呢?” 【那些东西,都在那座白雾缭绕的仙殿里呢】 你确定这不是在逗我玩? 那什么仙殿,自从上次小金人提过,李无笛也就幻想一番,可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小金人也是注意到李无笛那吃人的眼神,连忙摇手道。 【仙主,经过这段时间,我那些尘封灵魂里的记忆,又回来了一部分,那些仙殿里的东西,似乎我可以拿到】 李无笛一个闪身,一粒心神的他,瞬间来到小金人面前,摇晃小金人,欣喜若狂道。 “芜湖芜湖,小金人你还是有大用的,快去快去,本仙主要世界级别的经文,要毁天灭地的法宝,还有能一击就将仙帝级别的人物,给打得哇哇叫的....” 【咳咳,仙主别激动,别激动,现...现在还不行。】 “你说什么?” 李无笛耳朵犯抽,似乎有点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我现在还是幼体,还需要我进入成长期,才能真正进入那仙殿摹刻经文法宝。】 李无笛心凉了大半截,心情跌宕起伏。 他可记得,要小金人成长,需要百万点伤气,现在自己好像只有一万多点.... 我擦,这得何年何月去了呀。 “无笛,他来了...” 外界传来一道严肃低沉的声音。 李无笛急忙连转心神,他知道能让那平时吊儿郎当的文酒鬼,突然如临大敌的人,只有那个老人了。 李村长。 李无笛定神,发现文酒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外。 背对着自己。 夜风吹过,一轮残月再次浮现青灵村庄上空。 李村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穿着一身麻衣,右手拄着拐杖。 驼背的他,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宛如一棵即将入土半截的老树。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枯死的老黄之树,会疯狂汲取身边所有的营养,毫不顾忌,肆无忌惮。 那些还未成长的树苗,草芽,会因此受到波及,甚至死亡。 “来,拿着...” 李无笛接过文凡递来的几张黄纸,上面还有他看不懂的符文。 “这是百里遁符,只需一丝灵气,便能让你一息穿梭在百里开外,逃命有的。” “御体符,把它贴在胸前,防身。” “纳灵符,灵气枯竭时....” 在交代了那些符纸的用途和用法,文凡一脸凝重地闷了口酒。 李无笛第一次见文凡如此神情,也是意识到这次的情况,跟之前自己经历的好像有些不同。 那李村长身后,不跟上次一样有无数蠕动黑影村存在。 甚至李无笛将视线下移,都发现明明夜晚的月光无云所遮,那李村长的脚底却连半分影子都未见着。 “李无笛,你还知道,上次我说的吗?” 李无笛将符文安置好后,他听到文酒鬼的提问,还未开口,那酒鬼先自问自答了起来,说道。 “文大爷早已死去了,村里的酒鬼,不过是某个人幻化的手段。” “而你在坟地里,所见到的那些人,更是在六年前就死了,在白天里所见到的那些人,也不过都是假的,幻体之象罢了。” 李无笛听到这里,看着眼前那老人,也大概清楚了怎么回事。 他缓缓抽出绑在身后的镰刀,冷声道:“意思就是,杀掉他,一切都不会再出现,是吗?” 第一卷 入途 第十六章 惊料 “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要是被大人知晓了,老朽会没命的。 一段带着沧桑感的声音,从那李村长的口中,缓缓传来。 他每说一句话,或者哪怕一个字,都会带动脸上那狰狞犹如一条条蜈蚣攀爬的皱纹。 腐烂的老树皮般。 李无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李村长所说的不该碰的东西,应该就是那口“夺道鼎”了。 要是他不知晓那夺道鼎的来历还好,可现在已经从小金人那里得知鼎的不凡。 沾染仙的气息,上面还有可遇不可求的道纹,可能还是经过仙之手凝刻的。 他怎么会放手。 一旁的文凡,也是恶狠狠说道:“在外界,千万灵石可能都抢不到的灵香奇物,如今既然都在这里面拿到了,怎么可能还拱手相让。” 看来,文酒鬼也不知道那鼎的来历,不过这样说来,灵香在外面也是不可多见的宝贝咯? “不用多说了,文酒鬼我们直接上,我先打头阵。” 李无笛思绪流转,他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话音刚落,挥霍镰刀,便大步冲去。 文凡看着那傻愣子,又想近身拼杀,连忙阻拦道:“傻小子,别被近身了,小心为妙。” 李无笛听后方那文酒鬼传来的声音,吐了一唾沫。 真当我是傻子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李村长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丝正常的地方,谁愿意靠近他。 跑半途,李无笛猛地掷出手中的镰刀,那带着磅礴灵气,在空中都是发出了闪电的螺旋声音。 带起劲风,尘土飞扬一片,朝那李村长席卷而去。 文凡看到,咧嘴一笑,有那小子的, 这试探一下,也不错。 眼见那螺旋式的镰刀,飞速极快,不到几息时间,直逼那李村长面门。 那李村长依然一脸微笑的看着那柄杀刃,浑浊的双目,仿佛根本毫不在意那直接能取自己头颅的死亡镰刀。 一声极大的撞击声,轰然而起。 惊醒树上的几只乌鸦,慌乱飞走。 李无笛和文凡,皆是脸色一沉。 在那李村长的面前,一道魁梧巨人挡在了他前面,呲拉呲拉的灼烧,在魁梧巨人的面前,升腾起一丝丝黑气。 那魁梧巨人,通体漆黑,身高五米有余,比上次的牛大壮还要再高大几分。 那妖魔化的脸上,大大的猩红舌头吐出,眼珠子更是要爆出来似的。 小山般的后背,脊背上,根根巨刺突出,肚腩一张血盆大口,内有无数尖牙,让人一眼感觉望不到尽头。 夜色下,甚是恐怖。 那肚腩的血盆大嘴,此时正咬着李无笛用尽全身力气扔出的镰刀。 带着精纯灵气的镰刀,将那大嘴的尖牙融化,但那无数尖牙却会自主生长,以此消磨那柄镰刀。 “嘿嘿,‘肉干’弟弟,这次我终于可以吃你了。” 带着魔音的喊声,从那魁梧巨人身上发出。 李无笛和文凡两人心有灵犀般的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都响起一个人。 二哈子。 那个总是流着哈喇子,一脸呆相,看似是个傻子,实则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这时,李无笛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文凡也是眼神一凝。 两人不约而同的背靠背。 李无笛右手一伸,隔空取物! 那柄镰刀,瞬间便化为一条光线,从那血盆大口挣脱,回到李无笛的手中。 “小子,感受到了?” 李无笛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点了点头。 “那就小心点了,今晚应该少不了一番大战。” “嗤嗤嗤,无笛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呢。” 一道脆生生的话语,从一旁响起。 李无笛闻言,立马转头望去,在一棵槐树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鲜红裙衣的小女孩。 那女孩,拥有一张十分好看的面容,动人的眉眼,灵动的眼睛,身材娇小,束着一头随意的飘发。 身影后,皎洁月光洒落,给人一种十分怪异,却一时之间说不上哪里诡异的感觉。 放在前世妥妥就是萝莉级别的。 “丫丫...” 李无笛看到了除了文凡以外,其他人的不同面孔时,反而感受不到新鲜之感。 内心,只有无数的压抑。 “嘿嘿,无笛娃儿,你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嘎吱嘎吱。 一间房屋的门打开,阴影下,隐约可见那是一个蠕动的黑影,直到他走出,被月光照耀时。 妖魔化的身躯,身上四手双眼,双腿更是长着无数黑色毛发,犹为瘆人。 李无笛在那张勉强还能看出是人脸的五官上,五味杂陈的说道:“黄..叔...” 这是那个在自家果园,每天悠哉自在的大汉。 “无笛小子,野菜还要吗?” 一道鸭子般的尖音,也是不约而同的响彻。 那声音,除了极其尖锐外,喉咙间更是十分嘶哑。 李无笛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太清楚不过这道声音是谁的了。 王大妈! 另外一间房屋内,也是缓缓打开了门。 王大妈从里缓缓走出,李无笛和文凡看到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那幅景象,太吓人了。 一头极长极长的乌黑长发,盖过头颅,一路延伸进屋内,身躯更是如蛇般蠕动不止,更恐怖的是,视线往下方看去。 那王大妈的头颅竟在下方,张嘴说话! 头颅,不在其他地方,就在双腿之间。 下方的头颅,就是正常人的五官,在耳鬓旁,依然有一枝淡紫梅花 那上方,那被一头黑发盖过的,又是什么? 李无笛虽然说不怕,但眼睁睁看着这极其诡秘的一幕幕时,内心还是发怵。 青灵村庄的房屋,都是对称而造,只留中间一条石子大路,任人通行。 李无笛的小木屋,虽在很不起眼的地方,但同样也是处于最深处。 一眼望到村口,两旁,一道道屋舍的房门被踹开。 一个接着一个的蠕动黑影,缓缓走出。 在月光照映下,就犹如恶鬼游行。 这一晚,青灵村庄,俨然已经变成一个恶鬼之村。 “百鬼夜行,生人勿扰。” 片刻,一旁的文凡,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李无笛体内灵气一刻不敢发松,嘴唇都在微抖,他听到一旁文凡的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大哥,都这种情况了,就别增加气氛了。” 文凡翻了翻白眼,解释道:“臭小子,什么增加气氛,我这是在解读此地域的诡异法则。” “啊?!解读?” 文凡声音沉了沉,道:“现在已知此地的诡异法则有,黑白之夜,原点回溯...” “以及百鬼夜行,生人勿扰,” “百鬼?” 李无笛定晴看了看,在他的印象里,青灵村庄的人户,从来都是五十六人。 这时,李无笛像是想到了什么.... “祭祀之地,那坟地里的人....” “李无笛,你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吗?” 李无笛一愣,他上次似乎听文酒鬼说过,修真人,暗人的两种名称。 似乎,领悟了仙资的人,便是修真人,修真者。 那暗人? 只是单纯指没有领悟仙资的人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当修真人,而是甘愿如此? 李无笛的种种疑惑,很快别被文凡解释了一半。 但也仅仅是一半。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暗人占绝大多数,在里面夹杂的,苟延残喘的异类,反而是我们。” “暗人之间,也有实力境界的划分,而他们不同于我们是靠修炼灵气,他们是靠....” 说到这里,文凡已经开始掐诀,催动腰间的酒葫芦。 一酒不凡! 四周,那些化为妖魔的村民,已经乌泱泱的将李无笛两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是靠,吞噬....异类和....同类。” 在这个诡异的修仙世界里,弱者,是没有任何生存可言的。 李无笛顿时想到,那些在坟地里死去的人,想必就是所谓的弱者吧。 散发着寒气的酒气,开始凝聚一柄柄的水剑,上面有玄妙无比的符文流转,酒香四溢。 同样,死亡的气息,不输于酒香。 “无笛小子,你要记住,修真人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哈哈,上了...” 文凡爽朗大笑,手握一柄水剑,就向外冲杀而去。 “嗤嗤,大家伙运气不错,咱们村居然不止一位得到仙资的修真人。” “哈哈,这个人是我的,他是我的,我要把他身上的灵肉,一寸寸的塞进我的胃里。” “他不是那位大人要的祭品,哈哈,他不是,那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了!!!” “谁能吃到,就是谁的!!” 一时间,那些妖魔村民,像发了疯般的嘶吼,向文凡张牙舞爪的涌去,那副模样,就像见到了绝世珍品。 李无笛见到那被众多妖魔村民包围的文凡,担心不已。 很快,他这份担心,就略显多余了。 那文凡,犹如久经沙场的将军,依手中水剑,猛的向外挥砍,带起一片片从那些妖魔身上砍落的黑气。 最后,只见那文凡,双指掐诀,拂过还流淌着晶莹流水的剑身,一丝丝寒意,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 那是冰冷的冷意,犹如寒冬降至。 右手掌的泛黄白条,不知何时已经解了大半,犹如黄白绫被风带起向后飘扬,手握一把冰剑,重重插在地面上,瞬间龟裂一片。 文凡的身边,足足十柄,同样凝水成冰的长剑,散发骇人寒气。 一股比之李无笛还要强悍的灵气,猛然从文凡身躯上,冲天而起。 “一酒化冰!!” 雪花飘荡,百丈成冰!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靠近文凡周围百丈范围的所有妖魔村民,身上都已裹上一层重重的冰霜。 一具具寒人....足足五十之数。 刹那,动弹不得。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七章 不过再杀一次 李无笛以为,就到这里结束时。 一声轻叱,从那陌生的人影上口中响彻。 “碎...” 嘭嘭嘭! 那是离得文凡最近的一只妖魔,他怪异的手都已经要摸到文凡的发丝。 此时,他的整个身躯,在文凡的一声轻喝下。 先是从头,一道裂痕出现,然后是伸出无数双手的胸膛,长满触角的腿,以及最后的四足之脚。 四分五裂,成为一团混着黑气的冰雾。 连锁反应一样,接着五十几个妖魔村民,随着一声声闷响,化为一团团的雾气。 这一切,不过发生二十息的时间。 李无笛微张着嘴巴,一时间他认为,他有点低估文酒鬼了,或者说,他有点再一次低估这个世界了。 可能李无笛自己也没注意到,他这一刻的内心里,是有多么想出去,想出去这个牢笼般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种想法,犹如一颗深埋地底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不止是李无笛被那眼前的情景所吸引注意力,那本要擒住围攻李无笛身边的妖魔村民.... 丫丫、二哈子、王大妈等人,都是一时间陷入了呆滞,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片冰雾里,喘着大气的男人。 就连在远处的李村长,脸上的笑容,也是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蜈蚣”脸容。 拼命想活的老树,也在这一刻,感到了极大的阻力。 李无笛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知道这种大规模的秘术,文凡短时间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 一团团黑影闪烁而过,他们都在极度靠近文凡。 其中,不乏就有一头黑发极长的王大妈,以及一身红的丫丫,还魁梧巨人二哈子,等等。 看来,他们都从文酒鬼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所以,首先便是想拿下他! 文凡感受那不下一股的杀意气息,咧嘴一笑。 扑通。 在妖魔化的村民涌上来的前一刻,他反而一屁股在原地坐下,抽出酒葫芦,大肆灌起酒来。 铛! 亮晃晃的白刃,在文凡的脸上,一晃而过。 文凡看着眼前那道背影稍显瘦削的少年,咧嘴笑道。 “臭小子,那接下来就靠你了,可别让我俩死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了啊。” 说完,文凡瞟了一眼那少年右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渲染金色光芒的镰刀。 此子,果真不凡! 李无笛带动气海内的灵气,挥出手中金色镰刀。 一柄以金黄灵气幻化的巨形镰刀,浮现空中,横扫挥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魁梧巨人二哈子,他见那李无笛使出如此威势的仙法,双手捶打胸膛,大声怒吼 后背那根根尖刺,颤抖不止,整个人直接向那金黄镰刀迎了上去,竟是想肉身硬抗! 两者相撞,犹如大刀劈小山,一阵阵灼烧的呲啦声,不断响起。 一丝丝黑雾,被那金色灵气大肆消磨,比之前的白晕灵气,消逝速度不知快了多少! “啊!!!” 魁梧巨人的二哈子,仅仅阻挡几息,就吃痛的往旁边闪躲,依稀能看到,他肚子那张血盆大口,都是在呲牙咧嘴。 李无笛也被自己手中的镰刀,所有些惊憾到。 这便是所谓的大幅度加持? 李无笛脑海响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在文凡力竭又要被那些妖魔村民所包围时,李无笛的心神急忙对小金人说道。 “小金人,你不是说可以进行啥增幅吗?快给我这柄镰刀加持一下。” 【啊?仙主,这有点大材小用了吧,足足一千点伤气呢】 小金人有些夸张的说道。 “我靠,一千点伤气,有“夺道鼎”重要?有人命重要,快点快点....” 李无笛心急如焚的说道。 文酒鬼你可不能死了啊! 【谨遵仙旨】 小金人那空灵般的声音,响彻在气海每个角落,更是在李无笛的体内,犹如仙音轰鸣。 气海小天地,虚空震动,一道裂缝出现。 一缕缕血色的雾气,从里喷涌而出。 这便是伤气了。 本命天赋,护主修仙独有。 小金人看到那些血色雾气,脸上都不禁流露垂涎三尺,他对伤气的需求,就犹如灵气对修真人的重要性。 小金人双手一捏,一丝金光从他胸口绽放,看似一丝,实则当它卷起那些千缕伤气时,却是如同虎豹吞食,伤气全部被其吸收。 一道道凝质的金色气晕,随着小金人的再一招手,通通顺着李无笛经脉,灌注到那柄锈迹斑斑的镰刀上。 所以,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李无笛运转那金色气晕,将镰刀脱离手中,那镰刀如飞剑穿梭,将周围的无数妖魔村民,斩于头颅。 犹如带起一条条金色的闪电。 将今晚的夜色,渲染璀璨光芒。 一时间,那被斩颅的妖魔村民,纷纷倒地,身躯消散的同时,黑气缭绕。 李无笛知道自己时间不多,那份大幅度的加持,仅仅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他操起镰刀,就向一旁的那王大妈冲去。 杀都杀过,他不介意再杀一次! 那王大妈明显也是被李无笛施展出来的实力所惊吓到,下方头颅的面容上都是惊恐万分。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刺耳的尖音,犹如魔音响彻,令人惊奇的是,那声音的来源,竟是来自王大妈一头长发盖住的头。 她主动掀开,那被头发所遮的面容。 也终是让李无笛看到。 呕。 那是一张爬满无数虫子的脸,脓包大坨小块,甚至还有蛆在上面穿来穿去,三个空洞洞的黑窟窿,让人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不知名的黑色液体还在往外流。 “哈哈哈,我要你死,我要把你吃得残渣都不剩,来让我拥有绝美的面皮。” 那妖魔化的王大妈,发了疯般,一头极长的黑发,群魔乱舞。 很快,无数头发便将此处,遮空蔽日,形成一个大罩。 更有上千上万条黑发丝,直冲李无笛前来。 李无笛双指一抹眼眸,世界瞬间明亮。 体内金色气晕此刻大放。 砰! 原地只留下残影,任由那无数黑发丝穿透而过。 那些看似柔软的黑发丝,打在地面上,竟是入地半尺,足见威力之大。 妖魔化的王大妈,此刻正犹如蜘蛛般,爬在自己所织的黑发大网里。 以她为中心,黑发源源不断的编织,且一直向李无笛捆去。 看着那无限靠近自己的李无笛。 特别是那身上绽放的金色光芒,如脸贴大日,火烧般热辣。 “你给我滚开,给我滚开,我不吃你了....我不吃你了!” 王大妈的两颗头颅同时开口言语,话语最后,带着几分恐惧。 李无笛整个人如流星,避开那刺来的千万头发,如若避不开,就一刀划开。 “给老子去死!” 李无笛双手握住镰刀,高高跃起,朝着王大妈那恶心的脸上,狠狠斩去。 速度之快,李无笛重重落地之后,那后方的王大妈,蠕动不止的身躯,才一分为二。 实在是太快! 头发更是化为一团团的黑气,消散而去。 还未喘息半分的李无笛,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眼神一凝。 右手猛地将手中金色镰刀,扔出! 砰! 那威力之大,在镰刀飞去的途中,又是带起一路的妖魔村民。 文凡冷着脸,看着眼前那正想对自己出手的红裙小女孩。 不过下一刻,小女孩的脑袋突然砰的一声,一柄金色镰刀横插而过。 一股股灼烧的沸腾声,很快便将红裙女孩的脑袋消逝大半。 “啊啊啊!” 可能因为疼痛,也可能因为愤怒,小女孩仰天大叫。 明明有张萝莉般的脸,此时嘴巴却张得极大,嘴角都是撕裂在耳根,有人头大小。 可怕骇人。 若是普通人,早已吓破了胆。 “啊啊啊!” 文凡本想给予那妖魔女孩最后一击,但是那持续不减的尖叫,到最后,居然有摄人灵魂的效果,让他头疼欲裂。 灵气停滞,无法在第一时间运气。 不远处,正与魁梧巨人肉拼的李无笛,也是遭受影响。 二哈子见此,找准机会直接就将李无笛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一张长满无数尖牙的大嘴,朝着李无笛的头颅咬去。 咀嚼的声音,如吃干碎野菜。 碦吱碦吱的响起。 【伤气点,大量获取】 其实,从一开始,李无笛的伤气就一直在增加。 李无笛的头鲜血直流,而那些宛如黑洞的大嘴,尝到李无笛的血液后,更是加快了咀嚼速度。 这时,李无笛的胸前,一张符咒闪烁微弱光芒... 黏稠的腥臭唾液,都从那肚子边缘流出。 “好吃,好吃,肉干弟弟,你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啊!!” 魁梧巨人双手死死按住李无笛的身子。 这时,一道无形威压,弥漫此地。 二哈子身躯一震。 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然站着一位驼背老人。 老人拍了拍二哈子的后背,微笑道:“差不多行了。” 那声音,沧桑至极,但对于二哈子来说,却有一股威严,不容反抗。 二哈子看了看身下,那已经破开李无笛的护体灵气,眼看血肉都能吃到了。 他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仿佛地狱恶鬼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也饿了。” 第一卷 入途 第十八章 祭品之日 我,这是死了吗? 李无笛的眼中,世界混混沌沌。 伸出手,若隐若现,不见五指。 嘶,头好痛。 李无笛看着周围的灰色迷雾。 又是这个地方! 这次,李无笛不知怎的,五感要比以往来得更加真实。 灰色迷雾的世界,处处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仿佛这是另外一个位面,不属于这片地界。 “笛儿,笛儿....” 亲切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 李无笛听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道声音亲切温柔,是李无笛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李无笛这次不再迷茫,认准了那块地方,大步迈前。 越往里走,那种来自血脉上的共鸣,亦是愈发剧烈。 李无笛已经知道,恐怕那女人是他的母亲。 “笛儿,莫怪娘亲当初把你丢入福地,莫怪娘亲让你从小便受诡异之苦....” 那声音越发清晰可闻,李无笛皱着眉头继续向那迷雾深处走去。 沿路,一些奇异景象也是被他尽收眼底。 有立天坐地的九层之塔,里面似乎关押着无数妖魔鬼怪,时不时的便发出惊悚的怪叫。 也有一处幻化的景象,那是一处宴会,无数桃树花开,里面有只穿一身薄纱的玉女,春光旖旎,歌姬婉转流连,翩翩起舞,犹如春宫图。 .... “醒醒,小子,醒醒...” 李无笛感觉有人在近处叫喊自己,那声音很熟悉,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可有时,那声音又犹如远隔千里,捉摸不透。 【仙主,快醒来!】 随着,一道脑海的惊天之响,李无笛猛地睁开眼睛。 起身大叫,“娘亲,娘亲你在...” 当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一张床席,见底的大缸,以及烧火用的干柴。 小木屋。 原来,又是梦。 看着身边的文凡,那张熟悉的棱角坚毅的脸,李无笛失了失神。 “傻小子咋了,睡了一天一夜了,是被那天吓傻了?还是被那傻大个给吃坏脑子了?” 文凡在李无笛那无神的眼神前,晃了晃手,眼见还没有反应。 眼珠子骨碌一转,嘴角露出坏笑。 拿出酒葫芦,拔开葫芦口,就塞进李无笛的嘴中。 冲鼻子的酒味,直冲向灵天盖。 “咳咳咳。” 李无笛感受到喉咙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止不住的就咳嗽起来。 整个人更是打了个激灵。 “文酒鬼你干嘛啊,我草尼...咳咳,这是啥酒,要呛死人啊!” 听着李无笛的大骂,文凡心中的石头微微落下。 “嘿,我就说你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变成白痴吧。” 说完,文凡自顾自的喝了口酒,那仰头灌酒的潇洒样,和一脸的畅快,跟那少年比起来,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李无笛抹了一把脸,看了看外面,疑惑说道:“我们没死?” “什么话!” “我们会死吗?两个天赋异禀的修炼天才,怎会死在这种鬼地方。” 文凡说着,就将手中的酒葫芦,砸在李无笛的头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真打啊。 李无笛吃痛的摸着脑袋,咬牙咧着嘴,怒吼道:“你打那么重干什么,不死就不死!谁愿意死啊!!” 文凡看李无笛动了真怒,话锋一转,立马便一脸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哎呀,别气别气,来来,让文凡哥跟你讲讲那晚后来发生的事情。” 李无笛的眼神仿佛能杀人般,看着那主动靠拢自己的文凡。 一时辰后,李无笛大概听懂了,自己被那二哈子塞进肚子里要被吃掉,后续发展的事情。 是那李村长阻止了一切,将他与二哈子强行分离,文酒鬼也是从红衣女孩的尖叫中,回过神来。 用掉了一张纳灵符,灵气暴涨,手握冰剑,将那妖魔化后的丫丫,砍飞出去。 随即,便又施展“一酒不凡”神通。 大葫芦! 最后,变大的酒葫芦,将昏死的自己和文酒鬼收了进去,盖上酒塞,逃过一劫。 “文酒鬼你说,最后那李村长离去之时,留下一句,月圆之日再逢?” 李无笛摸着下巴,这是何意? 月圆之日,又是多久? 文凡明显有所了解,说道:“傻小子,月圆之日,也就是你十四之生辰。” 李无笛一惊,十四岁!!? “那....那不就是我要去拜祭祀之日?” “对啊,也是你小子当祭品的大好日子。” 文凡一脸坏笑,似乎毫不担心李无笛即将就要成为那“蛇眼邪佛” 的祭品。 李无笛粗算了一下,整个人在木席上,都要跳起来,“这不只剩十四日了吗?” “对啊,十四日后,也刚好是你的十四大寿,期不期待?” “还什么大寿....不对,你那么有恃无恐,你该不会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了吧?” 李无笛一脸奇怪的看着那文酒鬼,主要是那文凡所表现出来的太奇怪了。 仿佛,就真的跟他事不关己一样。 呃,好吧....好像还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自从那晚李无笛见识过那文酒鬼的本事后,他打死也不会放这个辟谷境大修士走了。 多一个免费打手....不,应该是多一个生死与共的同伴,它不香吗? 文凡注意到李无笛那望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时,全身也是一阵的不自在。 这小子,又在打啥坏主意。 “咳咳,离开这个地方,知道啊。” 文凡故作高深的说道。 “怎么出去?” 李无笛听闻,一脸欣喜的望着文凡。 “把那尊邪佛,打碎就好了啊。” 语气轻描淡写,说得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谁去,你去啊? 文凡瞧着那李无笛的眼神,也是能看穿李无笛的心声般。 微笑说道:“那个人,当然不是我了....” 既然不是我,那就只有你了啊。 “啊,脑袋好痛,肯定是昨晚被咬坏了,现在还没痊愈。” 李无笛痛呼一声,眼见就要倒下。 “别装了,臭小子当时你有二品灵气护体,还外加一张御体符咒,那普通的暗人,怎会伤的了你。” 半响,见某人还没反应。 文凡眼底浮出一抹笑意,表面却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说道:“好叭,那就祝你到时候能留个全尸,说不定还能在李村长和那尊邪佛的口中溜走呢。” 不到一息,倒下的李无笛便直挺挺地立起。 见他一脸一本正经的道:“文凡哥你说,该怎么做,我看要不到时候我一拳把那尊邪佛的脑壳打掉,还是把它的莲花底座给掀翻?” “还是说要打配合,文凡哥到时候你用昨晚那招,将他们全部冻住,我唤起大镰刀,将他们斩成碎块?” “火攻怎么样?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藏着,避过那天....” 文凡见李无笛说的越来越离谱,急忙打断道:“停停,你小子怎么还越说越上头了。” “那蛇眼邪佛是一定要打掉的,能离开此地的关键,应该就在于它。” “至于到时候怎么打,到时候会先拟定一个计划,但也是稳妥的,你那些根本不切实际。” “而且,依我所看,那尊蛇眼邪佛恐怕是一位修暗者,真身还不知道在何处。” 修暗者? 李无笛露出困惑,便问道。 文凡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发出啪啪啪的骨骼声,一边向李无笛解释道:“这个世界,共分为两面,白天与黑夜,相对应的,既有我们这种修真者的出现,当然也有对立,那就是,修暗者。” “我们修真者,是在普通人中诞生,最后领悟仙资,觉醒本命天赋,成为修真人,那修暗者亦是相同,不过他们是从暗人里诞生,成为一名修暗人。” 说到这里,文凡转头看向正听着一脸津津有味的李无笛,微笑问道:“无笛小子,成为修真者是靠仙资,强大自身是靠修炼灵气,那你可知修暗者,不,准确来说是暗人的修炼方式吗?” “暗人的修炼方式,对啊,他们没有领悟仙资,肯定不靠修炼灵气强大自己,那他们是靠...?” 李无笛沉吟了一会。 文凡仿佛并不想耽误时间,旁敲侧击的说道:“青灵村庄本有百人,你所看到的有多少?”。 李无笛豁然开朗,同时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五十六人,将近一半,居然有一半的人被他们自己吞噬了。” 想起那些白天的村民,还相互帮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李无笛虽然早已接触了他们是妖魔的事实。 但往往回忆,就是一剂痛苦药,让人反复琢磨,细思极恐。 “好了,今日份的灵香白烟要来了,我拿走其中两香在你隔壁修炼,你就在此处,吸食另一香。” “别说我以大欺小,我是隐隐有契机好像要突破了,实力提升了,到时候把握也更大些。” 李无笛点点头,毕竟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吸食过两次了。 “来,接着。” 那文凡手捏两香,临走之际,还扔给李无笛一白色灵瓶。 “这是什么?” “我们修真人最基础的东西,你自行体悟。” 说完,不到一息,那门口又露出那张让李无笛可憎可恨的脸。 只见他一脸微笑道,“我再补充一句,你小子要是这点都领会不了,只能说你不是修仙这块料咯。” “还是乖乖去当祭品吧。” 第一卷 入途 第十九章 灵魂之力 李无笛对那文凡的调侃,嗤之以鼻。 哼,我可是拥有“返璞归真”品阶的男人! 呃.... 返璞归真的品阶,到底牛不牛逼啊? 李无笛挠了挠头。 【仙主,还有...我】 一道小小的声音从气海传来。 对,还有你,老子可是在凝气境就拥有本命仙灵的人。 想到这里,李无笛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文酒鬼给我的是什么,说得那么邪乎。” “还说是修真人必备?” 在一脸疑问下,李无笛缓缓将那包布掀开,刺眼的幽蓝光绽放一瞬,便很快弱了下去。 那是六块大小不一的“小石头”,通体散发着蓝光。 “哈,就这蓝色小石?” 这能领会什么? 李无笛困惑,当捏起一块那黄豆般大小的石头时,李无笛整个人微颤。 他感受到,从指尖传来一丝丝的酥麻,仿若前世触电。 还不待李无笛有所反应,那蓝色小石子散发幽蓝气晕,从李无笛的指尖,缓缓钻了进去。 “嘶....” 李无笛见到这奇异的一幕,刚开始还未发觉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内心深处,仿若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那感觉稍纵即逝,要不是李无笛先天感官异于常人,又加上最近修炼又成,恐怕还极难察觉。 “这就消耗完了?意思是...再来一颗?” 李无笛双眼直勾勾的又望着另外一块石头,一手抓在掌心里。 随着蓝色小石化为幽蓝气,钻入体内。 有了前一次的触动,这次内心深处的那种感觉,跳动了数次不止。 似乎有一种东西,要从体内的最深处,涌出。 玄而又玄,不是实体。 很快,十息之后,蓝色小石再次被消耗。 李无笛盯着手中那还剩四块小石,摸了摸下巴。 思虑了几番。 再来。 李无笛微闭双眼,坐在地上,整个人全心神的投入到体内世界中。 不是气海。 化为一粒心神的李无笛看着周围的景象,第一时间便有了这个定论。 此处宛若混沌初开,白茫茫一片。 就在李无笛想继续探寻时,一股牵扯力正从外而来,化为心神的李无笛见此,眼神坚定。 外界,李无笛以灵气催动三颗蓝色小石,悬在头顶。 很快,比之前还要多的幽蓝气,犹如一条蓝帘在他的头顶,丝丝缕缕涌入。 眼,鼻,口,耳,无孔不入。 李无笛的脑袋,一时间微蓝之光四溢。 随着,这大波蓝色物质的涌进,那混沌初开的世界。 开始变化。 漆黑的地面,升起半尺高的灰色迷雾,手边,灰色迷雾更是缠绕。 再一抬头,远处,无尽头般的灰雾已经占满了李无笛的所有目所能及的范围。 “这,这不就是梦里的那个世界吗?” “不对,这....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在清醒情况下,李无笛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团灰色气体飘荡。 这便是自己的身体了。 不对,那是什么? 李无笛看着自己体内,竟有一缕与这个世界都显得格格不入的金色? 嗯? 李无笛凝住心神,眼内世界放大,才看到..... 似乎是一个小东西?一个极小的玩意儿。 有些....人形? 那面貌,怎么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我擦,小金人?!! 小金人似乎注意到了李无笛的视线,缓缓抬起那小头,嗯,一张形似至少李无笛八分形貌的脸。 确实是小金人无疑。 你怎么会在这? 李无笛好想大声开口问道,可惜现在这种形态下的他,开不了口说话,只能心声荡漾。 【恭贺仙主,领悟灵魂大道】 哈? 见那微小如灰尘的小金人,还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 李无笛一头雾水,心念,小金人你不是应该在我气海内吗?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还有,这个地方是什么鬼地方? 【禀告仙主,此处乃魂界,不过是仙主你的魂界】 【仙主已经领悟灵魂,现在是灵魂体的状态,且还开启了魂界!实乃大幸,实乃天降福泽啊】 原来这里被唤作魂界。 不对,为啥不是老子天赋通天,天选之子... 天降福泽,听上去总感觉有点....降逼格? 灵魂状态下的李无笛,嘴一撇,有些不屑。 反正,就是一股“谜之”自信? 【仙主,多亏你先天开启魂界,才能让我拥有气海的躯体时,还同时拥有魂界的灵魂】 看着那蹦来蹦去,就别提有多高兴的小金人,李无笛额头三条黑线浮现。 你跳归跳闹归闹,能不能别带一张变态小脸。 虽然那小金人并未多说什么,但是看那小金人手舞足蹈,仿佛得了百万伤气的样子。 自己应该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先不管这个,在小金人的言语中,李无笛抓住了两个关键字。 灵,魂。 他可之前就记得,那什么“夺道鼎”上面的道纹,就是要靠灵魂之力参悟的。 说干就干。 李无笛心神回归,眼睛猛地睁开,在那双黑眸子里,有灰白流转。 看着眼前那插着一根香的“夺道鼎”,特别是那鼎壁,露出一角的刻画道纹。 李无笛酝酿好气息,再次把双手微微贴附在鼎上。 有了上次教训的他,知道灵气没用,索性直接来到魂界。 【仙主,你初开魂体,虽然不能做到灵魂入体的境界,但你应该可以让灵魂覆在肉体之上】 【以此就可以做到灵魂之力外显,感悟夺道鼎上的奥妙道纹】 好! 灵魂状态下的李无笛听到方法后,脑袋如拨浪鼓般点头,又是象征性的闭眼。 【仙主,你是灵魂体,以灵魂感知万物,闭不闭眼其实都无所谓的】 体内,那道不和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李无笛一脸抽搐,硬着头皮说道。 小金人,你不懂,睁眼与否其实对我才是最无关紧要的,俗话说得好。 色即是空,空即是... 呃,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李无笛尴尬一笑,开始认真体悟。 以灵魂状态下,覆于体表... 真的没有师傅领进门,修行完全不看个人啊。 小金人,怎么搞!? 【是,仙主,一般来说灵魂覆于体表,又或者灵魂离体等等,都需要修真人不断提高灵魂境界,方可实行】 【但仙主乃天选之人,先天就开启魂界,又五成把握可以做到魂覆肉体】 嗯,这马屁不错。 啊?只有五成?!李无笛摆了摆手,顾不了多了,一半机会也是一半。 你就简单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总而言之,就是变大,灵魂体在体内能开疆扩域般的,直至大到整个仙主的肉身,就行了】 听着确实简单。 一番听下来,李无笛也有自己的感悟。 肉身变大不过是身长,肌肉等骨骼,那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变大.... 除了灵魂的感知扩张,还能如何? 哈哈,真不愧是我。 先是整个迷雾世界,以李无笛所占为中心,以“圆”的视角,无限朝外感知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无笛的灵魂意识依然在无限扩域。 如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在这片好似没有尽头的灰色迷雾世界里,没有了探寻的念头。 而往往,灵魂一旦失去了坚定了信念,便也会很早就到达自身的极限。 但这一切,对于李无笛来说,不过信手拈来.... 嘿,看到了。 李无笛看着远际,那处只有红光闪烁,灰色迷雾已是不见。 这跟梦中的迷雾世界,简直差了太多了。 在李无笛的意识深处,其实他已经走过更远更久的灰色迷雾世界了。 在他的认知中,梦里的自己,为了寻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这片灰色迷雾的世界,仿佛一直在走,无穷无尽。 来到边缘,竟然是一片汪洋血海! 鲜红刺眼,但又让李无笛感到无比熟悉。 那是,我的血! 在血海中,李无笛的恐怖速度,已经达到了瞬息千里。 【仙主,不用如此惊讶,你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血脉之地,灵魂体在自身肉体上,“一念洞身”都是常态,只不过仙主你才灵魂体初期,还需要经历一番,不过对于拥有魂界的你来说,那洞察速度自然极快】 就在小金人解释这会功夫,李无笛的灵魂已经遍布了肉身的无数大小经脉,五脏六腑更是一览无遗。 李无笛的灵魂体状态也越来越虚浮,意识也有些不稳,李无笛知道这是自己放“大”的要到极限了。 直到,一层薄薄的皮层,破开.... 高耸如林般的黑色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针般大小的明亮,穿透下来。 李无笛的意识都要消散,看到这一幕时,他微微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里是人体肌肤表面的汗毛。 下一刻,就像穿越到另外一个位面。 无数画面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股脑的朝李无笛袭来。 荒蛮大地,百川奔流,顶峰上万兽朝天怒吼,那些不甘至极的嘶吼,仿佛要将命运改变,将灾变扭转.... 天野之外,云层之上,无数裹着熊熊火焰宛如陨星般的存在,无情砸来。 再往上,隐隐可见,一张囊括整个天地的人脸,浮现天域。 不见五官具体,亦不见神情如何,只能感受一双无情无感的视线打量下方,那些对他来说,好似可笑的蝼蚁。 但他无暇顾及,只余眼角一滴泪。 原来,这毁天灭地的变故,是仙.... 他落泪了。 功法,仙泪天域经。 共三层境界。 一层,万象法。 二层,苍穹法。 三层,天地法相。 万象、苍穹、法相,三法共铸仙泪天域。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章 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万象之法,万物皆自身,以自身演变天地大道,破妄一切魑魅魍魉。” 李无笛口吐道音,字字如珠,金色符文之字也从他的嘴里,缓缓浮现。 那些金色符字,有灵识一样,往李无笛的额头撞去, 顿时,以李无笛的眉心,延至全身,一波波的金色涟漪荡起。 “万象法,分为上下两部。” “万体功,无三剑。” “万体功,专为修炼肉身打熬为主....五种秘法,熔身,水笼,火鞭,雷鸣,天罚。” “无三剑,又以万物、万血、万生为要,共称无三。” 鼎壁世界,李无笛的灵魂体已然融入,至于本体,他呼吸之间,大开大合,吐纳天地能量。 熔身,以外力锤炼,也以熔身吐纳法为辅。 这时,鼎炉上那还余一根的灵香,也是开始散发一缕缕的白烟,灵香白烟! 来得正好! 李无笛习万体之功,鼻息如牛,那灵香白烟源源不断的被他吸入体内。 眼见今日的灵香白烟就要燃尽,这可不行! 李无笛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肉身在升华,比之前那脱胎换骨还要来得更猛! 灵机一动,气海的灵气如龙掠进,从右手散发,顷刻间那精纯的灵气,便席卷了“夺道鼎”,自然也沾染到了灵香。 灵香感应到这股精纯雄厚的灵气,香尖都要熄灭的火星子,再次春风吹又生的燃起。 一缕缕大量的灵香白烟涌出,直到后面居然直接将整个盘坐的李无笛包裹,犹如白茧。 气海内,大量灵气融入,原本就六十丈大小的灵气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换来的代价便是灵香灰烬,成片成片的落入鼎内。 如若能内视人体,会发现在李无笛的胸膛处,十二对肋骨之上,附有一层层白莹般的晶体。 那是灵晶,万体功,初步修炼成功,将会在体内生有十层灵晶。 位于胸膛,对于十二对肋骨,也是人体的二十四根肋骨。 五种秘法,在其内各分两层,两层一境界,一层一天地。 李无笛身上传来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击打。 砰!咔嚓! 随着,最后一次的冲击,第一层灵晶破了。 那相对应的两根肋骨,骨如白玉,晶莹剔透。 熔身第一层,大功告成。 劈里啪啦。 李无笛舒展着身子,肉身骨骼肌肉,发出响声,衣衫震碎,露出一身的精悍之躯,隐约可见,还能见到肉身上闪过玄妙的淡淡符文。 那是熔身的初步效果。 刀枪不入,直逼辟谷境后期修真士的体魄。 李无笛灵魂回归,缓缓睁开眼眸,感受着身上的变化,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噢,差点忘了还有这个。” 李无笛伸手一挥,墙角内一根细长木柴飞来。 刚入手中,那看上去普通的木柴,竟有着一股莫名气韵? “无三剑,第一剑,万物剑。” 话音一落,一丝丝剑意凛然,常人感觉不到,修真士也是极难发觉,唯独李无笛本人。 这也是因为李无笛还未领悟到万物剑三境中的下仙期。 无三剑法,共三剑,其中又各分为剑三期,下仙期,上仙期以及真仙期。 但也足够了,毕竟李无笛从未碰过剑,直到最近,连相对趁手的兵器,也不过是以前常年用惯了的镰刀。 万物剑,万物皆可为剑,斩尽杀敌。 【恭喜仙主,贺喜仙主,获得无上机缘,仙泪天域经,更是习得万象之法,一体一攻,相辅相成,正式踏入修仙之路】 “正式踏入?这其中有什么说法?” 李无笛赤着上身,看着面前那还剩拇指长短的灵香。 没想到这次我居然吸食那么多,这看样子,好像只能在散发一次灵香白烟了吧? 【仙主,你之前获得仙资,成为一名修真人,但本该按照一位普通的修真士,是应该在领悟本命天赋后,开始参照功法慢慢修炼功法,修炼灵气,进阶境界】 李无笛一听便懂了,回想自己领悟仙资后的种种, 六百余丈的先天灵海,百丈的灵气池,以及短短几月,就突破到如今的凝气境后期。 李无笛又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灵魂之力,鼎炉经法,万象功..... 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凝气境,大圆满! 灵气池都从原来的六十丈,变为了现在的一百二十丈灵气池。 不愧是足足将近一根灵香的容纳,收获颇丰。 【仙主,之前的伤气一万余点,再加上那晚上的激战五万三千点,现在共纳有六万五千五百点,是否要转化为灵气】 “这倒是不用...” 李无笛从床席上,披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布衣。 上面依然有许多补丁,而且这也是他最后一件衣裳了。 感受到来自气海内,那小金人明显有几分雀跃的心弦,李无笛一笑,看来这所谓的伤气对于小金人来说十分重要。 他也想通一件事,灵气可以修炼,但伤气却是大为缺少,日后能不用伤气获取灵气,就争取不用。 【对的对的,仙主,如若让我成长,先不说那神秘仙殿内的宝藏,就冲那一道保命之法,仙主你都要好好考虑呀】 “保命之法?” 【仙主莫非你忘了,你觉醒本命天赋时,不就用了一次保命之法吗?】 李无笛当然没忘,那晚便是通过本命之法,才在那晚避免了自己获取仙资这一消息,让自己有了缓冲的发育时间。 “小金人,你意思是你进化为成长期后,便会附带这一道保命之法?” 【没错仙主,如若仙主日后遇到生死之地,足可用护主修仙的保命秘法,逆天改命,扭转乾坤!】 这倒是不错,相当于套了个复活甲。 但,百万伤气... 李无笛看了看自己这些天拼死拼活,才获取的六万多伤气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任重道远啊。 现今,还是先把此地事解决,去往外面的世界,才是重中之重。 转眼,十日匆匆而过。 十日之夜,相安无事。 出奇的是,李村长以及那些妖魔化的村民再也没有来过,似乎是那天被打怕了,但又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无笛小子如何,你猜猜文凡哥现在是什么了境界了啊?”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焉坏儿,焉坏儿的声音。 文酒鬼来了。 文凡刚一跨进小木屋,就发觉空气中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玄妙。 呃.... “臭小子,你刚刚干了什么?” 文凡呆滞了几分,看着那坐在木席子上的李无笛,这一刻,他仿若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少年了。 宛若少年登仙,脸也是长开了,俊朗清秀,眉目间多了几丝成熟。。 可他还未满十四啊!! 即便身穿一件普通衣服,也难掩那股仿佛大道凛然的气息。 文凡更是通过刚刚吸食完两根灵香的白烟,境界已经来到辟谷期中期。 所以,对李无笛的变化,感受极为深刻。 我去,这小子真是神了,居然.... “小子,你这灵气浓度!?怎么比之前还要恐怖?” “你是不是突破了?” 李无笛灿烂一笑,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装了啊。 不对,我要稳住。 见他缓缓起身,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的高手风范,“文兄你猜想的无错,无笛已到凝气境后期。” 不经意间,李无笛望向文凡的眼眸,一抹灰色一闪而过。 那是灵魂力.... 文凡自然也是注意到那臭小子故意所表露的灵魂之力,虽然知道这小子才炫耀,但是....这确实是有炫耀的资本啊! 文凡一脸惊讶的微张嘴巴,不确定道:“你小子,该不会不仅领悟了灵魂之力,还开启了魂界吧?” “哼哼....” 此时,李无笛高傲的抬起下巴,嘴角的笑容都要扯到耳根子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文凡都有几分想冲上前,直接揍人的冲动。 看来,必须得给这个飘飘然的小子,一点教训。 想到这里,文凡一脸笑容的上前,拱手道,“恭喜啊,恭喜,无笛...兄。” 很快,便讨好似的扒在这个还矮自己半个头的少年肩上。 “无笛兄啊,你可知这灵魂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其实开辟魂界,稍微有天资的修真士,到后面将灵魂修到下一个境界,便也能有的。” 这文酒鬼,又想干什么? “境界,大致哪几种啊,说来听听。” 李无笛翻身,翘着个二郎腿,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咳咳,这灵魂呀,它其实也跟境界一样,分为....” “哈欠。” 看着那故意把哈欠打得极大声的李无笛,文凡眼皮子跳了几下。 这臭小子,待会有你好受的。 “分为凝魂,虚魂,实魂,丹魂等等。” “细分倒是简单,小成,大成,无缺。” “其中凝魂,诞生灵魂力,形成灵魂状态下的自己,虚魂便能开辟魂界,灵魂附于体表是最好的体现....” “实魂大成便能做到灵魂离体,再化一身的效果,更甚者还能让自己的灵魂进行精神攻击,制造几息幻境,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震慑...” 李无笛听到这里,兴趣盎然。 那自己应该是虚魂了?不对,应该是处于凝魂和虚魂之间。 凝魂,无缺境界。 毕竟,刚刚算是初开灵魂体,有先天魂界的优势,勉强做到魂依肌肤。 李无笛看着那一脸对自己笑意浓浓的文酒鬼。 第六感告诉自己,感觉哪里有些许不对呢? 不知怎的,李无笛鬼使神差的转过头,他老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 映入眼帘的,那是一双灰色双眸,其中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调侃色彩。 刹那间,思绪飘浮,一团乱麻。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一章 双暗者 青灵村庄外。 小溪流淌,绿绿清水。 微湿的雾气弥漫里..... 一幅令人遐想连开的画面正在展开。 白花嫩肤的香肩,惹人血脉偾张,一双玉腿微微抬起,上面还有水珠细细滑落。 白藕般的手臂,掬起清水往大片雪白的胸前洒去,远远望去... 山涧溪水中,女子曼妙无比的身材,曲线玲珑,特别是那让人止不住望去的高耸胸脯,上面只余一层薄纱用以遮挡。 但就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才是世间大好男儿最想把玩在手中的事物。 堪比法宝,更甚仙经。 岸边,李无笛早已看呆,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我靠,难道这种女子洗浴的艳福事,今日就被我撞见了? 李无笛的目光一动也不动,见那河中的女子腰如水蛇,看得他真是心痒痒。 要知道,他虽然外表看似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但心智却是足足有二十几的年轻小伙啊。 一嘴的口干舌燥,这时,那背身的艳丽女子微动。 李无笛这时的嗓子眼都要提到喉咙管里,呼吸都忘了。 眼见就能看到美人的容貌。 咔擦一声。 无数碎片四起,那美人赤图,如同镜头似的定格在那处,只露一角的绝美侧颜。 随着画面破碎,那美人的侧颜记忆都是在消逝,模棱两可。 李无笛心里咯噔一下,他极力想记住那女子的容颜,但越如此,脑海里的画面,越加模糊。 心一下子沉入深渊,就像心爱之物永远回不来一样,患得患失,终无两全之策。 .... 眼睫毛微眨,缓缓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木屋。 “嗯....” “我是在做梦吗?” 李无笛语气都失去了刚刚的飘飘然。 “嘿,臭小子,这番滋味如何啊?” 文酒鬼一脸坏笑的声音传来。 李无笛定晴看去,看到那张欠揍的脸,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少年小脸微红,气得发指说道:“你....你,刚刚那一切是不是你在搞鬼。” “诶,少年血气方刚,大家都是男人,理解理解。” 文凡意有所指的说道,显然他连刚刚李无笛经历的什么幻境都知道。 “果然他娘的都是你。” 李无笛一下火冒三丈,体内灵气肆涌,就想给那该死的文酒鬼一拳。 文凡见到那小子居然要来真的,心里大感不妙。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是辟谷期中期修真士,但以纯粹肉身哪敢硬抗李无笛的拳头。 当下,急忙便摆了摆手道:“无笛小子,别闹别闹,我就是给你演示一下实魂大成的灵魂之力。” 说完,心念一动,在李无笛的眼皮子底下,身上魂影渐渐浮现。 一道灰色魂影从他身上剥离出来,那道魂影与文凡本人一般无二,就是一团灵魂状态下的文凡。 两人如双胞胎兄弟,共同露出一抹笑容,异口同声对李无笛说道:“无笛小子如何,当你日后的灵魂之力来到实魂境界,便也能像我这般离体,再造自我,还可以让稍低于自己灵魂力没有所防范的人,施展灵魂攻击....” 说到这里,文凡的语气明显低调了些,“刚刚你那陷入幻境便是由此,但往后有了第一次经历,我对你再施展灵魂幻境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了。 “且如若到了丹魂的大境界,你就算肉身消亡,灵魂不灭,也能涅槃重生!” 李无笛见到文酒鬼显露了这一手,心里大惊,对文酒鬼这个人的实力再次感到不容小觑。 脸色也是稍显缓和,但还是冷哼道:“哼,我可是先天魂界,实魂之境,我早晚也能修炼到,丹魂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为了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费,给吧...” 李无笛理所应当的伸出手。 文凡一愣,这臭小子还要搞哪样,一脸不解:“这是...” “蓝色小石啊,修炼灵魂不就要靠那玩意儿嘛。” “噢,你说灵精石啊,我还剩一些,但.....不能给你。” 文凡将灵魂之身收回魂界,手拿出一袋锦囊,露出里面的一些散发幽蓝光芒的灵精石。 感受到那又传来的敌意视线,文凡连忙摆摆手,说道:“好小子,你可知在外界,灵精石对修真士来说,是最供不应求的东西,没人不嫌多。” “噢?比那些法宝经法,还珍贵?” “到时候你出去就知道了,灵精石大多出自于深山大脉里的那些矿脉之中,不过嘛,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灵精石....再过四天,我们就能拿到。” “再过四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文凡还特意买了个关子。 月圆之夜? 想到这里,李无笛知道那天自己将会被当成祭品献给那“蛇眼邪佛”时,就感到一阵头疼。 接下来的三日,李无笛和文凡两人就共同打坐调息,将自己的状态拉满巅峰,为最后一战应对那“蛇眼邪佛”做准备。 成为修真士后,特别是有功法傍身,调息打坐修炼,不吃不喝,对李无笛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很快三日过去。 第四日的清晨,李无笛和文凡心有灵犀般的睁开双眼,两人点了点头。 该上路了。 今晚便是月圆之日。 .... 凭借两人的实力,很快便来到了青灵山的半山腰上。 不过,让文凡垮着个脸的是,在前方的那少年。 他居然在拎鼎而走! 就是那通体墨黑的三足两耳鼎。 文凡之前本以为自己实力提升了,来到辟谷境中期,总能拎一拎。 结果那鼎炉,实在古怪,重量就没变过,而且变得比之前还要沉重,他感觉这次足足有十斤之重。 但在那少年的手上,就跟玩儿似的。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不论是从肉身和境界上。 最后,文凡得出一个结论,这臭小子真是小时候被折磨出来了,领悟仙资后.... 肉身强悍如斯。 李无笛拎着手中的“夺道鼎”,重确实重,但也许是自己修行了万象法的万体功,还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臭小子,今天可是你的祭祀之日,你反倒把这鼎拿来,咋的,还自己给自己安排上承托了?” 李无笛全然不在意,一脸认真的说道:“文酒鬼,莫非你忘了那晚李村长他们来的目的了?” 文凡像是被点醒,眼睛内闪烁异样光芒,确实那晚的李村长说过什么,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还有什么大人。 想必,那所谓的大人,便是那尊邪佛。 “无笛小子,你意思是说此鼎对那李村长或者说是那‘蛇眼邪佛’来说,很重要?” “没错,此鼎对他们来说,不惜以‘百鬼夜行’都要来抢夺....所以把鼎带上,总归没错,也许更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效果。” 李无笛看着文凡深信不疑的样子,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此鼎上,有神秘仙经,更有仙的气息。 如此至宝,他可不敢将其放在青灵村里。 甚至,在知道这个世界的诡异法则后,李无笛认为把“夺道鼎”放在身边,才是最放心的。 临近青灵山巅。 李无笛和文凡也终是到了祭祀之地。 依旧是熟悉的坟地,诡异的祭坛纹丝不动的在上面陈列。 唯一有所变化的是,两尊石人像消失不见,只余上次被他俩打碎的一地石头。 祭坛上的鼎炉也不见,在李无笛的手中。 “小子,天色还早,开始吧。” 文凡拍了一下李无笛的头,说了这样一句。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 据文酒鬼之前的说法,那“蛇眼邪佛”是一位修暗者,跟那些普通的暗人村民不一样。 就犹如普通人和修真者的区别。 凡仙不同,天壤之别。 一般修暗者里还有另一种特殊的存在。 这种存在,则是有真身与假身的区别。 假身在外汲取某种信仰或者香火,真身在某隐秘之处进行潜修,假身为真身源源不断输入修炼所需资源。 不同于真正的修暗者,他们不仅可以靠吞噬同类异类壮大自身。 也可以汲取类似于灵气一样的人间香火之气,或者凡人的信仰之力,提升境界。 假身就算在外殒灭,对真身来说也无伤大雅。 在外界的修真界里,修真人称作他们为,双暗者。 当时文酒鬼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非常凝重,少了以往的嬉皮笑脸。 似乎双暗者,极其...危险。 “小子,那我去山顶看看,如果要藏身,那里应该是最理想的闭关之地。” “这是传灵符,如若碰见那邪佛真身,动用灵气捏碎即可,一方必有响应,千万不可逞强行事。” 文凡十分难见的,神色认真一回。 “好,我去石壁看看,那里是“蛇眼邪佛”之前所坐之地,我看看它怎么凭空消失的,是不是有什么障眼法所遮。” 李无笛接过,他对文凡老是能拿出“稀奇”的符纸,已经不奇怪了。 就这样,两人决定在黄昏前回来,分开找寻双暗者的真身。 李无笛将“夺道鼎”绑在自己的背上,一手拿着镰刀。 直直穿过通体以青铜打造的祭坛,来到祭坛之地后方。 那里,有着百米高的石壁,上面苔藓遍布,崎岖奇石凹凸不一。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二章 惊人的发现! 【仙主,此地的气机有些紊乱,有些不对 李无笛脑海里传来小金人的声音,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就在那石壁“凹”进去的地方,虽然空无一物,但确实是大为诡异。 想到这处,是那一手托巨大蛇头的“蛇眼邪佛”,他后背嗖嗖的发凉。 万体功,熔身! 李无笛体表一抹玄妙的淡淡符文闪过,这是熔身符文,虽然李无笛只打破了一层灵晶,但也够用。 摸了摸胸膛,那第一对已然化成白玉骨的肋骨,他瞬间底气十足。 握紧几分镰刀,便往石壁靠去。 看着那原地确实空无一物,李无笛眉头微蹙,打量四周。 “那高百米的邪佛,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必是有人施了手段。” 他喃喃道。 【仙主仙主,快看那里,那里有不同的气息散发,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过】 跟着小金人的心神,他自然就一眼朝上方望去,只见在崎岖的石壁上,那里苔藓众多,似乎是经历了岁月无情侵蚀,方才早就如此景象。 居然有古怪的地方,那就去看个究竟。 二话不说,李无笛咬着镰刀,开始向上攀爬。 修炼“熔身”的他,体魄当然强劲,就算背负着一口鼎炉,李无笛也毫不费劲,速度惊人。 很快便来到了石壁八十丈高度左右的位置,也是那附有大片绿色苔藓之地。 李无笛向后瞟了一眼,他要是没有记错,这个位置,刚好就位于那邪佛头颅的后方。 看着那犹如壁虎沿壁的苔藓,有一点就很奇怪。 这些苔藓未免长得太好了。 李无笛眼神一凝,左手猛地朝石壁砸去,弄出一个可握的凹槽,右手腾出空间,双指微掐,灵气凝然。 控物! 镰刀在灵气牵引下,很快便朝那处苔藓石壁重重挥去。 铩! 没有想象中的与坚石硬碰之感,李无笛看着那划破苔藓没入进去的镰刀。 脸上一喜,果然有所古怪! 很有可能是一处隐秘的山洞,更有可能就是那双暗者的真身所在之地! 李无笛双手用力,整个人腾空向上跃去,镰刀从里咻的飞出。 苔藓两道口子,让他一眼便望见里面漆黑景象。 空的! 一手一挥,划出一个大口子,李无笛立马身形便钻了进去。 阴暗,潮湿,空气中更是有一股腥味,不是血腥味。 这是一处山洞,洞口很大,呈半圆形。 水,滴答滴答的响着,身后,一抹抹亮光穿透,那是李无笛打开的口中。 但也仅仅照明了山洞内十米远,便无法再看清里面的情景了。 李无笛看着手中的传灵符,他在想要不要把文酒鬼喊来,但他又有些犹豫。 “现在还并未见到双暗者的真身,还是等确认一番为好,到时候打不过,总能跑掉,说不定文酒鬼那边也有所发现。” 李无笛这样想着,将传灵符贴在右手掌心内,左掌心则死握另一张黄符。 那是文酒鬼之前给的百里遁符。 往里小心走去。 毕竟他知道这种举动极其危险,所以还是随时提防为好。 情况一有不对,便立马催动百里遁符,远离此地,然后便捏碎传灵符,召文酒鬼过来。 水汽十分重,李无笛摸着岩壁向内走去,他发现这山洞内的岩壁,竟全是坚硬无比的青灵石。 而且这山洞的构造十分奇特,绝对不是自然形成,但若是人为打造,难以想象这需要多少村民,要花费多少年才能打通如此长的甬道。 李无笛走了好一会,空气的那股腥味也是越来越重。 按照走的方位,既无上下,也无偏移过多的左右,就是深处。 李无笛估计,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走到青灵山体里去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光点,应该是要到了,李无笛脚步加快,但这种时候,他反而十分小心。 光点越来越大,不断靠近,那也是一个相当于洞口的存在。 李无笛迎着光,一步踏出,因为太久在阴暗的空间里,这一刹,还有些许不习惯,视线微糊。 定了定神,李无笛才意识到,此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粗大的钟乳石如竹笋拔地。 顶处洒下点点光辉,照映此处。 “嗯?这是什么?” 李无笛见溶洞中央处,那有一处浑然散发墨蓝萤辉的山石,上前摸去。 墨蓝色的山石极大,至少占了此处溶洞空间的一半。 触感冰冷,还带着一丝丝阴冷气息。 李无笛哈了一口气,丝丝白雾浮现。 足以见此处到底有多么冷,要不是李无笛体魄底子不错,换作以前,恐是早已双腿打摆。 李无笛沿着山石,转悠一圈,发现此处便是山洞的最末端。 “这里应该是青灵山的山心之处了吧?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造,难不成是那李村长?” “咦?” “那是什么?”李无笛看着那溶洞顶部,不仅有散发肉晕色的钟乳石块。 还有一处缺失,以此让外面的光辉洒进来,那处空洞有着无数藤曼缠绕。 脚下用力,地面出现两道裂痕。 跃空飞去,人便来到了那块山石腹地。 “这通体墨蓝的大山石,倒是奇怪,居然还有路?” 李无笛看着那呈圈圈上趋势的环路,只要沿着山石外部一直走,就能走到山石顶部。 简直就是蜿蜒的蛇道般。 山石之顶,距离溶洞顶端依旧有极大距离。 但李无笛量了量距离,“还行,能到。” 溶洞顶端交叉着粗大的藤曼,散发绿辉,十分奇特壮观。 上面还结着一颗颗硕大饱满的红色果实,可口诱人。 难道是什么仙果?李无笛如此想到。 腰部微沉,腿部青筋爆出,灵气由内而发,就连那魂界的灵魂体,都在酝酿,以此来让自己的五官更加灵敏,感知范围扩大。 砰! 李无笛脚下猛地一踩,巨大轰声响起,整个人如炮弹射出,直奔溶洞顶部。 但升空的李无笛却没发现,脚下那刚刚当垫脚石的墨蓝巨大山石,在李无笛这一脚后。 山体居然猛的一颤,上面奇异的墨蓝萦辉都是整齐划一的微微闪烁。 半空,一层层的灵气余威从李无笛身上迸发,最后一手伸出,抓住绿色藤曼! 看着眼前的果实,李无笛两眼发光的看着那粗大藤曼上,至少足足有七颗看上去就极其不凡的红色果实。 还带着一股异香。 就算闻着,都是让李无笛的嘴角,流淌几滴口水。 刚想伸手,李无笛迟疑几分,会不会有毒? 余光中,李无笛隐约看到在那七颗果实遮挡之后,还有一颗“果实”? 露出一角,莹白色的,由此虽然被遮大半,但也被李无笛一眼望见。 伸手将其他果实微移,这是.... “蛋?” 看着那椭圆,散发莹白的大白蛋,李无笛脑海里一下便想到。 这是什么蛋? 【仙主,那蛋内,有气息不弱的凶兽生灵,不日将诞生!】 【血脉不凡,此生灵诞生,如若顺利成长,必将成为一方霸主】 “啊!?” 李无笛惊异,似乎想到了前世那些小说里,所谓的孵蛋养成计划,急忙道:“那我要是顺走,以后好好培养,岂不是就能当此凶兽的主人?” 【仙主,呃...有这个可能性,但只能说危险程度非常大】 “为什么?” 【一般凶兽初生,最为桀骜不驯,如若没有镇压之物,可能反倒会对弱势的主人进行....】 李无笛此时已经将其余的红色果实打包带走,先不吃,先拿回去。 【噬主!】 他手就要对那枚白蛋再次伸出魔爪,听到小金人那番话的最后两字后。 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还噬主,当下李无笛便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肩上突然一沉,要不是他手抓得紧,人差点就要落下去。 扭头一看,竟是那“夺道鼎”有了动静,通体绽放光芒,在较暗的溶洞内,显得格外刺眼。 “我靠,你怎么在吸收果实啊,那是我的啊!” 李无笛这才发现,那“夺道鼎”居然在吸收被他用布包起来的红色果实。 已经有两枚红色果实迅速干瘪,只剩果核了。 这一看,李无笛不淡定了,脸上像吃翔般难受,好不容易摘到的,怎全部让你这口鼎给吸收了去。 看着那“夺道鼎”开始吸收第三枚,还有仅剩不多的四枚,李无笛狠狠咬了咬牙,拿起一枚红色果实,就塞入嘴中。 跟想象中的一样,果肉香甜无比,入口即化,全身一阵阵清凉感。 李无笛又抓起一颗狂啃,顿时,满嘴喷着果香气,嘴边更是站着不少的果浆。 那“夺道鼎”也是不甘示弱,在吃了三枚后,又开始吸收另一个红色果实。 眼看那“夺道鼎”如此贪得无厌,他急忙把最后一枚的红色果实放在另外的包袱里。 他还想给文酒鬼留一颗,毕竟这十几天,文酒鬼虽有些犯贱,但对他照顾可不少。 他李无笛都是记在心里的。 最后一枚红色果实被吸收完精华后,那“夺道鼎”全身绽放的光芒又亮了几分,原本李无笛以为它就此回归平静。 它居然鼎口微低,把那六颗无果肉的果核给吸了进去。 然后,这还没完。 李无笛一脸见了鬼般的模样,只见它居然鼎口又移,一股巨大吸力袭来,目标.... 竟是那大白蛋! 忍不了了,这半路被截桃子不说,连蛋都不给他留!? 李无笛看着那大白蛋从眼前飘过,双手直接摸了上去,最后就有了这样一幅场景。 空中,李无笛和一口鼎,在争夺一颗足足有半米高的白蛋。 当然,“夺道鼎”来历非凡,抢东西怎会抢不过一个小小修士? 不一会,以非凡之力,就将白蛋从大化小,吸入鼎口内。 李无笛抱着“夺道鼎”,整个人吊在空中,一脸的欲哭无泪。 “你这破鼎,他娘怎么吃果,还吃蛋啊!” 就在这时,“夺道鼎”飞速收敛光芒化为寂静。 李无笛见此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双手用力敲打鼎壁,悲苦道:“你给老子吐出来啊!” 嘶嘶嘶。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彻溶洞。 也是在这一刻,溶洞内瞬间鸦雀无声。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三章 死里逃生 嘶嘶嘶。 伴随着这瘆人的声音响起,李无笛的心跳都落了一拍。 感受到怀里的“夺道鼎”没了浮力,身体失重,千钧一发之刻。 他体内灵气荡漾,将自己的身体浮起一瞬,右手下意识抓住粗大的绿色藤曼,这才使得没让自己掉下去。 嘶嘶嘶。 那声音还在响起,是从下方传来的,且愈发靠近自己。 李无笛脸色如鬼般的惨白。 浑身颤抖不止。 只见,在那溶洞内,一条全身墨蓝鳞片的大蛇,缓缓蠕动。 蛇身巨大无比,简直就要塞满整个溶洞! 上面的坚硬蛇鳞,还不时闪烁墨蓝晶莹,在漆黑的溶洞内,居然还有几分美感。 一双湛蓝蛇瞳倒竖散发巨大的敌意,几米长的蛇信子缓缓吐出,暴露空气当中。 腥味若隐若现散发。 墨蓝大蛇,微微直腰,就已经有百丈高,而且这似乎还不是它最大施展身子的程度。 倒三角般的蛇头,微微峥嵘两角,但并不明显,还长有两翼,与李无笛吊在藤曼上的高度平行。 这蛇,居然隐隐有蛟的变化趋势!!! 李无笛牙齿直打颤,两排牙齿击打,都有声响发出。 看着眼前的巨蛇,那全身散发的阴冷之气,以及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喉咙“咕咚”一声。 “你....你好啊。” 墨蓝大蛇,盯着眼前那弱小生灵良久,如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它不是在盯李无笛,而是在紧盯李无笛怀中的鼎炉。 李无笛顿时明白,那大白蛋到底是谁的。 这下子,真是有苦也吐不出了。 “不....不是我干的哇,你...你要....我把这鼎给你啊。” 尴尬一笑,李无笛结巴的把那“夺道鼎”伸了出去。 “嗷!!” 那大蛇,张开大嘴就朝李无笛大声嘶吼,两颗还滴着毒液的尖牙,至少一米多长。 两翼怒张,犹如长了一对翅膀。 轰隆隆。 溶洞摇晃不止,无数钟乳石碎裂。 灰尘土扬起一片。 李无笛的脸皮都被吼风层层刮起,就算修“熔身”肉体的他,这时都感觉肉体刺痛,还好胸膛那打破灵晶一层,成一片汪洋灵海的白玉肋骨在作抵消。 脑子内混乱无比,犹如千百根针在刺头皮,疼痛难忍。 【检测仙主受到灵魂冲击,伤气获取】 魂界,李无笛灵魂体苦苦承受,尽力扩张自己的感知,以此作抵御。 也还好他早在之前,便领悟了灵魂之力,不然恐怕就这大蛇嘶吼,便能将他冲击成白痴。 李无笛在缓冲一两息后,右手筋脉凸起,体内无数灵气,往掌心的百里遁符,涌入。 “啊!!” “快啊!!” 李无笛全身白光乍现,那是要被传送而走的迹象。 但眼前,那真正的危机已经来临。 一张仿若无尽深渊的蛇口,已经大张着咬来。 难闻的腥臭味,直扑李无笛。 那墨蓝大蛇明显也有所察觉,那弱小生灵要跑! 刹! 蛇身虽大,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活速度,巨大蛇身蠕动,一个呼吸间,大蛇之口瞬息奔来。 已经将绽放白芒的李无笛,含在上下颚之中,两根毒牙将李无笛夹在中间。 细长的蛇信子,唾液纷飞。 喀滋! 咬合声之大,在深处的青灵山体,都是余声回响不止。 ..... 青灵山外,一片树林里。 白芒一闪,一道身影夺命而出。 “咳咳咳!” 人影咳嗽不止,直到后面,咳得越来越撕心裂肺!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正是少年李无笛。 【死亡!死亡!!伤气飞快获取!】 李无笛脸色呈青色,嘴唇发紫,想动用气海灵气捏碎传灵符,却发现经脉受堵,灵气紊乱根本运转不了。 他是中毒了。 而且,绝对是让人九死一生,难以改命的致命蛇毒! 当时,李无笛虽然在蛇口闭合前一瞬逃离,但那蛇口间的毒气,不可避免的侵体。 直到现在,恐怕已经入髓溶血。 意识渐渐消散,神仙来了都难救! 李无笛直直倒地,我要死了吗? 这是他脑海中仅有的想法。 最后,所有的思绪全部来到魂界,就算是灵魂体下的李无笛,依然显得虚弱无比。 犹如一盏随风摇曳,马上便要熄灭的烛火。 【仙主,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这次挺过去,就是十万点伤气啊!】 灰影之内,一缕小金人正在手舞足蹈,一脸惊慌失措。 要是李无笛现在还有思绪,怕是他都要跳起来指着小金人问道。 好你个白眼狼,你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在意伤气啊。 【仙主,仙主!意识一定要清醒,你还有救还有救!】 李无笛面对小金人的呼喊,仅存的心思微动,但他现在只感觉好累好累。 只想闭上眼睛,那样就没有任何痛苦了。 “孩子,我的笛儿,你一定要逃离那个地方,我可怜的笛儿啊....” 这道声音,在满是灰色迷雾的魂界,最深处内,响起。 声音很小,很微弱,但李无笛就像把握住某种救命稻草,死死握住,灵魂的意识也是不再浑浑噩噩。 外界,李无笛的腹中,一条条微弱红光绽放,很快便涌入他的肉体各处。 先是胸膛,最后是四肢,然后是天灵盖,最后脚底。 原本死气沉沉的肌肤,变得红润富有光泽,甚至比之前的肉身还要强劲。 由此仅仅只过一炷香左右,李无笛的嘴角溢出一丝难闻的黑血。 全身亦是黑气弥漫,被空气自然蒸发消散。 “哈,哈,哈....” 李无笛猛地起身,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摸了摸全身,没事? 又摸了摸下面,嗯....完好无损,没有因为蛇毒而变得如何。 主要他前世听人们说过,被蛇咬了的青壮年,很容易萎靡不振。 “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李无笛感受肉身再次带来的变化,微微惊讶道。 【仙主不是回光返照,你是因祸得福了,还记得之前吃的两颗红色果实吗?】 经过小金人的一番讲述后,李无笛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红色果实应是十分珍稀的某种大补之物,被自己吃后,药力太过强大,反而堆积身体内,无法发挥效果。 可后来因蛇毒的到来,让李无笛体内的药效充分发挥,滋润他濒死之躯的同时,果肉的药力反而发散到身体各处。 李无笛用灵魂感知,惊异发现,胸膛的那第二层灵晶,已经打破大半,仅还剩四成,便能将“万体功熔身”的第二层灵晶,完全化为灵晶海,将第二对肋骨也给化为白玉骨。 “对了,赶快通知文酒鬼,让他过来。” 李无笛看了看天色,还有三时,才到黄昏。 刚伸出右掌心,那传灵符竟自发开始朝前方极速飞去。 他还未灌入灵气呢? 莫非? 李无笛瞬间想到一种可能,文酒鬼有难或者... 发现了双暗者真身?! 一念至此,他立马便带上“夺道鼎”,绑上镰刀,将用布裹着的红色果实带上,紧追那道传灵符。 这该死的鼎可不能忘了,现在他知道那红色果实有堪比起死回生的效果,想想之前此鼎所吞的四颗果实,他想想都心疼啊。 现在这鼎对他来说,拿在手上已经是轻而易举了,可能是因为肉体又有所增进的效果。 甚至他将此鼎的一耳,扣挂在腰上都毫不费力,甚至还方便许多。 身形如风,比那传灵符都要快上不少,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青灵山巅上。 文酒鬼之前就是说过,要来山巅寻那双暗者的真身之地。 青灵山极高,山峰到如此都是有些许白雾气弥漫。 那传灵符也终是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缓缓停留。 李无笛一见,一手抓住,捏在手中,以灵魂之力用心感应四周。 文酒鬼以前说过,如若开辟魂界的人不刻意隐藏气息,那在一定范围之内,必然能冥冥之间,寻到那丝气机,以此找到彼此。 这是大忌,小子你出去后,要牢牢记住。 至于在这里面,我俩就不必如此了。 在上面! 李无笛感受到那丝丝牵引,一跃至上,一片茂密的槐树树冠里,果然看到了文酒鬼的身影。 不过,躺在粗大树干上的。 却是一道陌生的血人,他气若游丝,面目模糊,全身上下根本就无一处完好血肉。 无数衣布条随意搭在身上。 李无笛一阵沉默,眼睛通红,拳头嘎吱嘎吱的作响。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般?!!” 嘶哑开口的说道,但预料般的,没有人做回应。 真的死了吗? 不对,要是文酒鬼死了,我怎会感应到他魂界的灵魂气机。 对! 文酒鬼可是实魂大成的修真士,灵魂如此强悍,肉身虽毁,但灵魂只要不灭,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李无笛立马便上前伸出手指,搭在文凡那大致眉心的位置。 一层灰影缓缓附于李无笛体表。 不过几天,他已经对灵魂的掌控力,熟能生巧了。 要是文凡现在是清醒的,瞧到这一幕,必然会摸着下巴,摩挲胡渣,点点头,故作高人道。 此子,果然不凡。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四章 救人,再遇! 灵魂感知放到最大。 没有任何阻碍的,李无笛的灵魂便来到了文凡体内。 文凡的魂界很大,比他大到至少几倍有余,不愧是实魂大成的灵魂力。 四周依然是灰色迷雾弥漫。 在灵魂感知下,李无笛一瞬间便注意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咻! 魂光一闪,李无笛已来到了这里,面前,依稀可见在迷雾内,有一道灰影,他无力垂头悬在空中。 灰色虚影极其虚浮,人形都已是要看不出来。 特别是灵魂力,简直少得可怕。 但..... 还有救! 没错,眼前的灵魂,必是文酒鬼无疑。 那眼前的灵魂,虽然展现的无比虚弱,但同为灵魂的李无笛,依旧能感受文酒鬼灵魂体传来的雄浑之感。 仅仅还是这种状态下的文酒鬼,可想而知,要是全盛状态,那灵魂感知该有多恐怖? 这就是实魂之境吗? 李无笛再次吃惊的同时,内心也是无比的欣喜。 心念一动,李无笛心神回归,再次看向眼前的血人时,他长舒一口气。 要是换在平时,他对眼前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恐怕最后也只能看着文酒鬼死去。 但眼下.... 李无笛打开背后用布包裹的红色果实,眼神一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文酒鬼,你一定要给我活过来啊! 运转体内灵气,灌入红色果实中,在李无笛谨慎再小心下,一滴滴蕴含着红色果实精华的液体,缓缓流入血人文凡的口中。 那鲜红液体,散发的红晕且带着一股芬芳香味,很快红色果实就干瘪了下去。 李无笛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果,毕竟当时自己可是吃了足足两枚红色果实,药力更大。 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红色果实,真的是不凡之物吧。 不一会,红色果实就消失在李无笛的手中,化为一果核。 几息之后,见那还未有任何反应的文酒鬼,李无笛心中一沉。 “难道,难道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吗?” 他用力握了握果核,低下头,一脸悲痛的说道。 虽然他和文酒鬼的相识之日,不过寥寥几月,但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跟一个正常人所相处的时间。 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就在这时,李无笛没有发现文凡那残缺的右手,微动了一下。 他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头回望。 落日已经被山遮了大半,天已经渐黑。 在那山峰周围的白雾之中,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了那里! 李无笛瞳孔放大,在有着魂界的灵魂力感知下。 他知道那身影,正是多日都未曾见到的李村长! 李村长一脸笑眯眯的望向这边,依旧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一手持着拐杖,一手负后。 可李无笛却明显感受到,那李村长对自己望来的视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望。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想把自己吃掉。 全身寒毛直立,就当他反应过来时,后肩膀有人轻轻触碰。 空气停滞一分。 带着浑厚灵气,李无笛作掌为拳,就朝后方扫去! 轰! 文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李无笛的后方,不过此时的他脸色苍白。 一头散落头发,也被一阵拳风带起,几根发丝洒在稍显俊逸的面孔之上。 浑身颤抖,但与之前相比,那残破不堪的身躯,至少已经有了人样。 文凡也不顾头颅旁,那擦着自己头发丝而过的拳头, 耳鸣嗡嗡作响。 他伤势还未完全好,眼睛都恐怖的充血。 他紧盯眼前那冒着冷汗的少年,嘴巴微动上下闭合那种。 好像是说了什么字? 李无笛脑海炸裂,这一幕?! 似曾相识! 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少年咬了咬牙,双手抱着还浑身血水的男子,扛在肩上,奔着树干,就朝远处跑去。 破空之声在少年身形之后,不断响起。 “呵呵,无笛呀,今晚你可是主角。” 老人沧桑的声音一落,一直咧嘴笑容的面容上,也是逐渐变得狰狞。 浑浊眼眸冒着黑光,他的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全身散发着恐怖浓郁的黑气。 驼背的身躯,在这一刻竟突然拔高,仔细瞧去,才发现是那李村长原本瘦削的筷子腿,在古怪黑气拂过后,变得粗壮有力,大腿足足有水桶粗! 啪! 一声脆响,李村长已然消失原地。 他化为一流星,沿路带着一丝丝黑气缠绕,直奔李无笛而去! 那恐怖速度,竟是完全不慢于如今已是凝气境大圆满的李无笛!! “嗤嗤,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跑啊。” 原本沧桑的声音,突然妖魔化。 一息,李村长从直立变成四足着地..... 两息,一闪而逝的骇人红光,在这片黑暗的山林间,消失在远处。 三息后,月圆之时,青灵山多了一只....恶鬼。 一路狂奔的李无笛,感觉到自己背着的人,呼吸渐渐绵长稳定。 也是知道,文酒鬼大概恢复不少,那红色果实居然那么给力?! “咳咳,无笛小子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半只脚都入鬼门关了,居然硬生生给我拉回来....” 文凡咳嗽几声,语气有几分打趣。 李无笛听了,就将自己从石壁发现山洞,以及一条百丈大蛇的事情,于文凡一一讲述,但脚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当然,关于“夺道鼎”吃蛋,还有吸好几颗红色果实的事情,李无笛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也与文凡大致讲了。 “什么!你说这口鼎把那条至少有百来丈的墨蓝大蛇的蛋,给吞了!??” “咳咳,咳咳咳....” 听到这里,文凡脸皮直抽搐,剧烈咳嗽,情绪激动万分,喉咙一甜,脸上一抹红。 “你可小心点....” “咳咳,那....咳咳,那还不快把这口破鼎给扔了。” 经过一番咳嗽,文凡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红润。 啊!? 怎么能丢,上面可是有绝世仙法的存在,李无笛内心是一万个不答应的。 他也就打着哈哈,转移注意力问道:“你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成那副样子,要不是我意外得那奇果,你怕也只能去见阎王了。” 文凡听到李无笛如此问,罕见的沉默了一会,然后方听他开口说道。 语气中,李无笛居然听到了一丝恐惧。 “在与你小子分开后,我来到青灵山的山巅.....” “无笛小子,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李无笛问道:“什么?” “佛....” “蛇眼邪佛?” “准确来讲,是佛化青灵。” 李无笛听得一脸迷茫,他刚想说什么时,耳边传来文酒鬼的大声呵斥。 “快躲开!!” 说完,文酒鬼立马掐诀,一酒不凡!! 大葫芦!! 一口葫芦,就将李无笛两人给罩了进去。 嘭嘭! 巨大的响声在外面响彻,那威力,让文凡的酒葫芦,都是发出颤抖,仿佛在哀鸣。 “啧啧,小无笛,别跑了,被我们培养祭品那么多年,早已注定今日是你的宿命。” 两人听着葫芦外,那传来的妖魔之音,但从音色倒也能听出,是那李村长无疑。 随即,李无笛拔出镰刀,一片漆黑中,虽然文凡看不清他的脸,但就从那躁动的灵气和杀气四溢,文凡就知道这小子,战意之强。 “文酒鬼,恢复得如何,行不行,还能一战吗?” “哈哈,好你个臭小子,教你外界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冲天大笑,文凡心念意动,将变成正常大小的葫芦收回手中。 一酒不凡! 酒中剑! 随即,一线酒水,瞬发从酒葫芦中冲出。 直击那已是化为恶鬼的李村长。 在月辉下,那线酒水,渐渐成形,成一柄水剑,最后直临李村长的面门。 一身黑鳞皮,头长有两黑角,已不是人的眼睛冒着红光,双手长出极长的锋利爪子,半弯着腰,手耷拉在胸口。 大腿根处,更是各种青筋凸起,两足四趾,脚爪极其有力,深深插入地面的泥土。 也不见他如何作挡,一道巨大身影,从天而降,直接硬挺挺挡在他的身前。 铩! 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那水剑被无数尖牙咬住,无数灵气从剑尖释放。 疼得那背后有根根突刺的巨人,张牙舞爪,一把拔出插在肚中的水剑。 用力一捏,水剑随即化为一滩酒水。 二哈子。 李无笛脸色一凝,那想必.... 果不其然,一道撕裂般的尖叫声,下一刻直接从后方爆发。 但这次的李无笛,却没有上次难受,至少不会头疼欲裂。 想必是修行灵魂之力的效果。 “无笛小子,面前的二哈子和李村长你能不能挡住片刻,我去对付那丫丫,给我半炷....百息时间就行。” “你的伤势?” 他有些担心,毕竟不久前,文酒鬼才死过一回。 “不用担心,这都亏了你那红色果实,居然如此惊人,在痊愈我的伤势后,还有效果,我现在都感觉我的肉身层次,都在升华。” 说完,文凡操控十几柄水剑,身边还有一道灰影浮现,就朝后方的丫丫杀去。 灵魂离体。 李无笛见此,也是放下心来,在知道文酒鬼的灵魂底蕴如此强大后,想必面对那主以灵魂攻击的丫丫,也是不难对付。 至于眼前.... 以一敌二,确实难,但他已经不再是十几天前的李无笛了。 嘴角一笑,心湖点点涟漪,喝声道。 无三剑。 万物!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五章 酣畅淋漓 圆月照映漆黑如墨的山林。 给此地渲染上一种别样的清冷气氛。 李无笛心中猛喝,带着浑厚灵力,控眼前一柄镰刀。 那锈迹斑斑的镰刀,在他的催动下。 一丝丝剑意凛然缠绕。 无三剑法,第一剑,万物。 以刀为剑! 化为恶鬼的李村长,红眸一点精光闪过,他也看出来了李无笛似乎在施展非凡之术。 随即。便看了一眼旁边的二哈子。 巨人般的可怖二哈子,心领神会。 随手拿起地上趁手的石头,嘶吼着朝李无笛冲去。 地面都在颤抖,露出一个个深深的巨大脚印,在距离李无笛十来丈时,猛地丢出手中大石。 力量之大,甚至石头在丢出去的空中,就已经边角碎裂。 刺! 朴实无华,镰刀直直朝那极速飞来的石头划去。 唪! 两者相撞一瞬间,强大的气流从刀口上两侧传来,下一刻,李无笛猛地弯腰。 带着杀意的利爪,没有任何预兆的便从李无笛的上半身位置袭去。 速度惊人,宛若一瞬之事。 一击落空,恶鬼李村长见没得手,矮小身躯以惊人姿势翻转,脚爪猛踩向下而去,那锋利爪子,仿若能撕开一切。 且瞧那位置,竟是想直拿李无笛人头! 李无笛嘴角一撇,半弯的身躯有着灵力加持,也是瞬间一扬而上。 整个身子呈半月形,朝面前拉开。 同样的,也伴随着一股寒人剑意。 唰! “呵,都这一把年纪了,脚力倒不错。” 李无笛看着那刀刃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红血,冷冷说道。 百丈外,恶鬼李村长,在胸前那一身坚硬的黑鳞皮,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孩子,又变强了啊。” 嘶哑的声音响起,李村长勾起长长的爪子,带起胸前那一抹血,一指放入嘴中含住。 细细品尝的同时,一脸陶醉模样。 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无笛感到恶心的同时,也是感动无比震惊。 只见那恶鬼李村长的胸前,竟开始肉芽疯长,不一会,伤口就已经闭合,只留一条足以忽略不计的淡淡疤痕。 巨大身形一跃而起,肚中的无数尖牙直朝李无笛咬来,唾沫四溅,带着一股极浓的腥味。 李无笛灵魂感知放到最大,这样能让他的心神聚于一点。 手再次一挥,一柄带出剑气的镰刀,猛地朝二哈子击去。 妖魔化后的二哈子,用肉身抗下了这一刀,整个人也是被冲击逼退,然后李无笛身形灵动一翻,反手一掷,锋利镰刀带着灵气,便向侧方打去。 砰! 下一刻,那处空无一人之地恶鬼李村长显现,他看着那当空刺来的镰刀,反手便挡下。 短短间隔一息,李无笛利用这交错时间,整个人立马来到魁梧巨人二哈子的身前。 体内灵气涌出,一拳接着重拳,就向二哈子砸去。 二哈子大笑一声,用力锤了锤胸膛,便上前与李无笛近身互殴。 两者体形悬殊,特别是那看起来就弱小的李无笛,更是显得“不堪”。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都以互相换拳,实打实的狠劲,无一人做出防御! 【受到伤害,伤气获取中】 很快,两人身上皆出现了伤势,在如此疯狂之下,那妖魔化的二哈子身上已经遍体鳞伤,满身阴冷鲜血。 身上多处,都是凹陷了下去。 但二哈子脸色却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癫狂,傻小子跟我比拼肉身,你怕再滚回娘胎晚生十年吧。 他一想到,再过一会自己就能吃.....那怕喝上一口祭品的血,脸上就露出极其狰狞的笑意。 “不对...” 这时,赶过来的李村长,看到这一幕,特别是那一声不吭,只管出拳的李无笛,老谋深算的他,怎会看不出端倪。 在他的眼中,那李无笛就像一口底有小火的熔炉,且还在不断熬炼。 那火更是越来越大,仿佛再过一会,那熔炉便会爆开。 正当他想出声提醒时,啪! 一道清脆声宛若骨头断掉的声音,很小但十分突兀的响彻。 月光下,半张脸都染上阴冷鲜血的李无笛,缓缓抬起头,朝着那魁梧巨人二哈子,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那么不经打啊。” 魁梧巨人二哈子一愣,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肩膀,那里齐根断裂,整条手臂已是不知被打飞在何处,鲜血一股一股的喷涌。 “啊!!!” 一息后,反应过来的二哈子,吃痛的大叫,半跪在地,左手疯狂止住右肩膀的鲜血。 那叫声彻底打破了山林的静谧,无数鸟兽拍打着翅膀被惊起飞去。 李无笛扭转着自己的身躯,他身上同样有伤势,但都是皮外伤,真正伤筋动骨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而且,在灵魂感知下,他发现自己胸膛的第二对肋骨处,也就是万体功“熔炉”的第二层灵晶,已经破了九成,还剩最后一成,这第二层灵晶也将被他打碎。 眼见好不容易找来个打手,锤炼“熔身”体魄,但居然在最后一步掉了链子,真是可惜。 毕竟,在这种生死之间练等级,身边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李村长在,风险极大。 这些,不过思绪流转半息,李无笛看那吃痛无力反抗的二哈子,脸色一冷。 当即,大腿横扫,直取头颅。 趁你病,要你命! 刹那间,灵魂感知再次发挥作用,后方五丈内,一阵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是恶鬼李村长。 他速度之快,让李无笛虽然提前反应过来,但他人已经带着一双黑爪袭来,表面的肌肤,传来极其危险的信号。 看着近在咫尺的二哈子,李无笛当下发狠,脚下动作不减反快,他这是想以伤换命! 李无笛尽量避开自己身上的要害,按照他的预料,自己将会被李村长刺穿,但那二哈子则会因此,死在他的脚下! 现今这种局面,容不得他再在跟眼前这些村民耗下去,修暗者、大蛇以及蛇眼邪佛,都还未出现呢。 必须速战速决! 脚下一热,一种西瓜碎裂的感觉,传在脚上,大量鲜血喷溅,沾了李无笛一身。 魁梧巨人应声倒下,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传来丝毫疼痛。 往下一瞧,身体更未被预料中的刺穿。 一股股冰冷之意,丝丝从后方传来。 李无笛脸上一喜,是文酒鬼! 没错,文凡在九十息的时候,逮到机会,以实魂大成的灵魂力,绞杀了女孩“丫丫”。 然后,他刻不容缓的便来帮助李无笛这边的形势,当他看到那臭小子,居然在行使如此疯狂的举动,不禁暗骂一句。 这傻小子,还是那么没大没小的,完全不知轻重! 当即,他立马便使“一酒不凡”,无数酒水迅捷而出。 直接施法寒冻,将李无笛身边的三丈之内,迅速化为一堵极厚冰墙。 险而又险的,才将那李村长的爪子,堪堪拦住。 李村长一双夺命爪子,刺穿至少有两米之厚的冰墙,都已经触碰到李无笛贴身衣物,再不过两寸距离他便有法子,杀死李无笛。 文凡赶到,与李无笛一起将一身黑鳞皮的恶鬼李村长包在中间,一人一手剑,一手镰刀。 蓄势待发,眼见就要将李村长拿下。 也就在这时,所有人的头顶红光一照。 圆月....红了。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六章 一人,一蛇,一佛 “哈哈,时机已到,无论如何,都晚了...” 红月降临一刻,在中间的李村长,反倒如此说道。 他语气当中,无比的虔诚,似乎他侍奉的主人,即将到来。 就在李无笛和文凡两人,正感到疑惑时。 青灵山震动,无数鸟虫冲出,仿佛受惊般全部往山下跑去。 李无笛和文凡,像是有感应般,齐唰唰就往山顶望去。 这一眼,他们恐是一辈子无法忘怀。 一条巨大的蟒蛇,全身散发着墨蓝晶莹光辉,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眼。 墨蓝大蛇,足足有百丈高,粗大无比的蛇身,在环绕青灵山,缓缓蠕动,红月之光照耀。 李无笛惊恐发现,那大蛇居然还在变大! 百丈,五百丈,千丈,万丈...... 一圈又一圈,最后竟将半座青灵山都给缠绕。 巨大的倒三角蛇头,低垂在青灵山峰。 嘶嘶嘶。 一根细长无比的蛇信子吐出,宛若都能触碰到悬挂半空的红月。 而且不知为何,李无笛总感觉这大蛇出现后,一道隐藏在黑暗里的目光,一直在窥探自己。 直到刚刚,他终于能确定了,就是那条大蛇! 倒竖的瞳孔,在不经意间,刚刚就已经打量了他。 那种视线,就像在看待蝼蚁,李无笛相信要不是自己身上怀揣有人家的蛋,恐怕,那条大蛇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 “嘿,臭小子,这就是你说的那条大蛇?” 一边,文凡不知何时来到了李无笛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恐怖场景,愣在原地说道。 李无笛甚至都能听到那文酒鬼“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嗯....”他点点头。 “嗯个屁呀,我靠,这种妖物,你咋不早告诉我啊!” “你之前说的百丈大蛇,我还以为是妖将,结果这是妖王啊,卧槽,真是跟你这小子,准遇倒霉事,快跑啊!还愣着干嘛!!” 准备撒丫子开跑的文凡,看着李无笛愣在原地,见过大世面的他,都不禁感叹,这傻小子,心真是大啊。 居然,还没吓破胆? 但下一刻,他就发现是他错了。 李无笛站在原地,好像完全听不到身边那文酒鬼得怒吼似的,右手指着天空,也就是那山峰说道。 “文酒鬼,那就是你之前说的佛化青灵?” 文凡应声望去,也就是在这时,整座青灵山开始出现猛烈颤抖。 说是地动山摇! 都毫不为过。 很快,所有人就见到,在那被大蛇所低垂的山峰处,无数山石滑落,残垣断壁般的树木,无数倾倒。 很快,一双佛耳率先显现,然后是带着莲冠的佛头,一身石衣袈裟随着无数簌簌碎石,缓缓浮现。 佛面,这次有了变化,不再是上次李无笛所看到的似笑似哭,这次就是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 普度众生的模样。 之后,便是佛手,依旧是左手在胸前,呈佛礼之势。 至于右手.... 当李无笛等人反应过来时,在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在巨大佛手摊开的掌心之处。 青灵村庄旁的小溪,细细流淌,则它也是包围着整座青灵山,现如今,它成了一尊巨大佛像的底座。 远远看去,整座青灵山,上半部分,被一尊石佛陀所坐,再配合那红光映照,照在佛像的微笑面孔上,毫无任何的心安,只有从内心深处升起的诡异、惊恐之感。 石佛陀显得是那么栩栩如生,身上还缠绕着一条巨大的鲜活大蛇,还在蠕动不止。 那大蛇缠绕石佛陀的身子,巨大的蛇头盘在佛头的肩旁。 倒竖的蛇瞳,散发幽蓝光芒,摄人心魄。 李无笛和文凡这才发现,那佛,没有双眼,黑洞洞的两大窟窿,在红光下,显得更是阴森。 突然,佛头居然开始动了起来,缓缓下移。 虽然无石眸,但那视线,确确实实是在望向它的左手掌心,也就是李无笛等人的方向。 “大人,大人!你终于出关了,这就是祭品!百年难一遇的仙果!!” 恶鬼李村长,整个匍匐在地上,激动的大喊。 此话一出,李无笛明显感受到,一股极其渴望要将他吞噬殆尽的压迫感,接踵而来。 肉身感到刺痛,那是身体给自己的巨大信号。 跑! 跑!!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疯狂乱窜。 但如今,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呼。” 文凡吐出一口十分沉重的气。 他一脸凝重之色,双眼望向上方,那对自己来说,已是挡住半边天的佛头。 开口道:“无笛小子,这次点子扎手,我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狠角色,恐怕这位双暗者,境界极高,要是换在我们修真者实力划分上,必是仙台!” 仙台,已是真正超脱凡人。 哪怕是辟谷境大圆满的修真士,要想踏出那一步,都是极其困难,但如若跨出那宛若天堑的障碍。 就犹如鲤鱼化龙,化为天人,脱离凡胎.... “所以,无笛小子你先...” 话还说完,便被打断。 “文酒鬼,难不成....你怕了?” 文凡脸上一怔,听着那少年的话语,看着那张还稚嫩无比的面孔,眼中散发着的求生欲却如同熊熊烈火般。 无比刺眼。 他见过这种眼神,这种无比纯粹的目光,他见过,因为....他以前也拥有过。 不由得,他脑海在这一刻,也显现过无数画面,那些画面,血与死亡,占了大多数。 “哈哈哈。” 突然,李无笛看着眼前那闷了一口酒,哈哈大笑不止的文酒鬼,虽然内心有过疑惑,但他却发现,这一刻的文酒鬼,与之前不同了。 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但,就是不同以往! “说得好,好小子,怕什么,我们又何可怕!” 文凡潇洒的挥扬手中葫芦里的酒水,放荡不羁的再次说道。 “没什么可怕的,人生一路,不留遗憾,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这次我们一定会活着!” “一定!” 李无笛虽然不知为何眼前的文酒鬼,变得如此激昂,仿佛看破生死,但他也是十分高兴,且庆幸。 “那就打碎它!” “不过一拳的事!” “对,不过也就你一拳,我一剑的事。” 说到这里,文凡和李无笛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狡黠。 原来,是个老狐狸.... 你也不赖,老熟的小狐狸。 “一酒。” “当空。” 叮当。 一声酒葫芦叮当作响。 之后,这四字从文凡口中悠悠发出,犹如道音流转。 下一刻,犹如湖泊般的酒水,带着一股浓郁的酒醇香,横空出世!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七章 下仙期 一挂白练般的酒水湖泊,出现在李无笛头顶。 文凡咧嘴一笑,看着那如此之多的酒水,干巴巴的舔了舔嘴。 可惜,嗜酒如命的他,如今是真要先拼命了。 不然,酒都喝不成。 “臭小子,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仙法!” 说完,文凡也是收起来了往日的笑容,双指一挥,一股磅礴的灵气,从他体内的各处经脉涌出。 因为他没有跟李无笛一样的气海,所以,他灵气游动位置,也是他容纳灵气之地。 但李无笛却惊奇发现,那文酒鬼所容纳的灵气同样惊人,至少有百丈不止。 “嘿,无笛小子惊呆了吧,为什么我体内可以容纳如此之多的灵气。” 文凡注意到后方李无笛的神情,继续道:“我平时喝那么多酒水,你真以为白喝了啊。” 见李无笛仍旧半知半解的模样,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是都想骂那傻小子了。 “灵气散世间,辟谷之内,深而幽长,在其游荡,供气己用。” 见文酒鬼像是念经般的通俗之语,李无笛恍然,原来气海的前身,辟谷,也有蓄纳灵气之用。 不过想来,肯定无法将自身修炼的灵气直接灌入,只能通过外界的手段,截取灵气引入辟谷。 想必,那文酒鬼常年喝的酒内,灵气掺杂不少,应是他的本命天赋所致。 可看到那从文酒鬼身上散发,至少有百丈的灵气底蕴时,他还是深感对文酒鬼的佩服。 轰隆隆! 天空,一声雷鸣作响。 两人看去,那是两道威力极强的紫雷锁链,直朝他们袭来。 文凡知道是那佛陀已经开始动手,当下他也不再犹豫。 一手指天,大喝道。 “百冰!” “剑气!” 瞬间,那一挂酒水,开始分离,在灵气带动之下,一柄柄化形的水剑,悬在空中。 浑身剑体散发冷意,一股股凝质般的剑气都要形成一层剑墙般 这还未完,只见文凡再一掐诀,极致的寒意覆上此地。 一层冰霜瞬间便覆盖了还未倒垮的茂密树林。 百柄水剑,凝冰塑形,上面还缠绕着蓝色气韵,给其增加一种独特的气机。 嗡嗡。 剑在鸣! 那紫雷锁链,席卷而来,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剑去!” 文凡身旁,无数冰剑犹如脱缰之马冲出,与那紫雷锁链相撞。 嘭嘭! 金属般的敲打声,响彻天地,一柄柄冰剑支离破碎,但伴随着冰剑的破碎,那紫雷锁链也是变得千疮百孔。 嘣! 在随着冰剑断掉五十柄的代价下,那紫雷锁链也终是跟断了弦般的砰然炸开。 嗖! 文凡手拿一柄冰剑,脚踩冰剑,直向上方飞去,身旁同样跟着大片的水化冰剑。 他是想....直斩蛇眼邪佛!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也不再一旁待着,脚上一用力,地面凹陷大片,整个人便直冲天空飞去。 “文酒鬼,搭把手。” 文凡看着底下那傻小子飞来,灌了一口酒的同时,手指微弯,一柄冰剑掠过,稳稳接住李无笛。 “好小子,道龄没多久,胆子倒真不小。” 吼! 那墨蓝大蛇,张开蛇口,朝两人大声嘶吼,强大的风浪,以及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实魂大成灵魂力的文凡倒还好。 但李无笛却是出现不适,头脑发麻。 一咬牙,李无笛直接跃下,双手握住散发金芒的镰刀,没错,他又花了千点伤气,动用了小金人的力量。 镰刀在空中化形,一把巨大的金色镰刀浮现,熠熠生辉。 “这傻小子,也太莽了吧?” 文凡看着那李无笛手握一柄巨形镰刀,朝佛头看去,呆滞在原地。 这种疯狂行为,虽然难以置信,但不得不说,直捣黄龙却是现如今他们最好的方式。 这时,那大蛇探头出来,看样子,那邪佛还不打算出手,依旧想冷眼相待。 文凡见此,看向那大蛇,双手合十,喝道:“畜生,你敢,吃我一剑!” 灵气大放,周围几十柄冰剑,在他的指引下,化为一块块破碎之冰,然后迅速重组。 鋥鋥! 无数冰块重组,不过几息剑,一柄缠绕着蓝色气晕,浑体晶莹剔透的大剑浮现,丝毫不亚于李无笛的那柄金色镰刀。 手大力一挥。 那晶莹大剑,直朝大蛇斩去。 而李无笛也畅通无阻的,向邪佛杀去。 也是在这时,眼见没有了大蛇帮忙,那邪佛也终是望来,双眸微抬。 在那视线中,李无笛感受到了几分戏谑。 眼见,巨形镰刀就要砍上佛头,他有信心,这一刀下去,那佛头绝对会一分为二。 突然也就在这时,两边,传来规模极大的声浪,看着刀上传来的巨大阻力,李无笛眼皮子极跳。 望去,散发金芒的镰刀,距离佛头已不过几寸距离。 但就这样戛然而止,稳稳止住。 这一切,只因那邪佛居然举起巨大双手,将李无笛的那柄镰刀夹在手中,使其不能再靠近分毫。 “阿弥陀佛。” 一股浑重的佛音响彻天地,那邪佛顺势双手合十,呈拜礼状。 砰! 巨形镰刀破碎,在月辉下,无数由灵气幻化的金色碎块,朝各处纷飞落去。 李无笛虎口生疼,血迹溢出,索性直接丢掉那已经碎裂的镰刀,大声叫道:“酒鬼!” “干甚!正忙着,有屁快放。” “剑来!!” 蛇尾横扫,文凡以剑格挡前身,但还是被那蛇尾产生的反弹,所震的肉身发麻。 这时,他听到那李无笛的声音,心中虽有疑惑,嘴上大叫,但手上速度却不慢。 很快,一柄散发雾气的冰剑落入李无笛的手中。 入手极凉,很冰。 当剑入手那一刻,李无笛再次催动无三剑功法。 剑立身前,带着一丝丝金芒的双指,徐徐抹过。 很快,一柄金蓝两种气晕缠绕的冰剑浮现,璀璨夺目,大放异彩。 无三剑法,万物! 李无笛微闭眼睛,双手展开,气海的灵气催动,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漩涡。 万物皆剑,一剑化三,三生万物,此乃万物剑之根本! 珰! 万物剑道之真理,猛地在李无笛脑子炸开。 突破! 万物剑,下仙期! 他猛睁眼睛,一双黑眸子里带着与以往不一样的色彩,如若有掌握“内观三千”的神通之人在此,便会发现李无笛的瞳孔内,有一柄灰白小剑成剑丸流转。 虽无形虚渺,但雏形却是有了。 此时,李无笛的身边,三柄一模一样的冰剑悬空半丈,都有金蓝气晕流淌剑身。 看着那上面散发的比之前更甚的剑意,李无笛自信一笑。 他此时人身在半山腰,也就是那邪佛的胸膛之处。 右手斜方一指,遥遥是那佛头。 轻声道:“万物,三生剑法。” 此话一处,那三柄金蓝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间便三成一体般,成锥子形,疯狂旋转,直冲佛头眉心! 三剑共铸一点,威力极大!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八章 锁灵阵符 就在李无笛领悟万物剑道,突破下仙期的时候,文凡那边的战斗,同样也是进行得如火如茶。 那墨蓝大蛇,浑身蛇鳞抖动,一层层逐递往上的蓝光,如涟漪漾去。 那大蛇,仅仅只是伸出巨大蛇头与文凡相斗,半截身子依然缠绕在邪佛身上。 似乎二者不可分离? 文凡也是瞧见地面上那李无笛施展的非凡手段,内心大为吃惊。 这小子,究竟还藏了多少压箱底。 总不会比他还多吧? “好小子,那既然如此,再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文凡盘坐在御空的冰剑上,他当然还未到凌空飞行的境界,但是依靠飞剑,依然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整个人凌空,与那佛头平行,双指一捏,不知从哪就扯出一张灵符。 以灵气控制灵符,将其悬在面前。 上面的符文,放着光芒。 “锁灵阵符!” 文凡双手再次掐诀,不过这次他的手法更加缭乱,直到后面都是出现了残影,让人应接不暇。 灵符渐渐幻化,一座铭刻阵法从那符中显现。 文凡施展到这里,已是满头大汗,他先前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灵气。 但他知道此法祭出自己就不能停,不然一切都会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文凡再次抽出酒葫芦,猛灌一口酒! 这一大口,也是他本命天赋“一酒不凡”所剩的最后一口酒或者说是灵气了。 一酒不凡,可自汲取天地物质,化为源源不断的灵气,半年可化十丈左右的灵气,一年则是二十丈。 而文凡自从来到这个小世界,除了先开始尝试离开这个地方,发现无果后,就再没有使用灵气,选择等待寻找机会。 这一等,就是十年。 身边还剩余三十几柄的冰剑,齐齐飞出,将那邪佛团团围住。 剑与剑之间,形成道道枷锁,更是在其内。 “一酒成海!” 当看阵法已成,文凡心念再一指,腰间的酒葫芦,瞬间化为一束光,去往阵法中心,也就是邪佛上空。 宛若阵眼般的酒葫芦存在后。 在剑圈内,一片若有若无的汪洋,隐隐若现。 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落在蛇眼邪佛身上,一层气浪震开,可以看到整座“佛像”都是往下沉了几分。 飞沙走石,连绵不断。 此阵对蛇眼邪佛还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文凡眯眼望着那即将碰撞到邪佛眉心的金蓝剑,心道。 我这可是师祖亲自授予的“锁灵阵符”,再配上“一酒不凡”的一酒成海神通。 就算那畜生和邪佛,实力通天,但终归都会被压制,哪怕只有几息,也足够了。 “无敌小子,接下来就又要看你了。” 散发金蓝流光的三剑,也是在这时,配合锁灵阵法,扎进了佛头。 邪佛眉心,大窟窿浮现,且越来越大,就在李无笛认为要刺穿时,他却看见了那佛像面孔,不知何时,已经转为似笑似哭的模样。 当即,李无笛心中蒙上一层雾霾,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阿...嗤嗤...弥啧啧,,陀佛” 伴随一道极其难以理解的声音,无数黑气从那以整座青灵山为基的邪佛冒充,耳鼻口纷纷钻出无数压抑至极的黑雾。 刹那,便将整座山漫漫。 吼!!! 那墨蓝大蛇,也是终于在这一刻,直立身子,仰天嘶吼,比邪佛还要高。 蛇瞳射出两道幽蓝光,与那红月相照。 “不好!” 文凡看着那开始出现裂痕的阵法,心中一沉,手心满是汗,那畜生竟想直接以肉身冲破阵法! 还差一点,撑住! 李无笛感应到金蓝三剑,已经深入佛头深处,最多三尺之差,他就有信心刺穿佛头,将那邪佛的脑袋给砍落下来。 但意外,总是接连发生,环环相扣。 以山石形成的巨大佛手,被黑气包围似乎显得更为灵动,手指呈兰花,双指一掐,就往眉心伸去。 见那场景,竟是想硬生生拔出金蓝三剑! 赫然,李无笛本以为凭空蛮力怎能拔出自己以万物剑理所构筑的剑式,结果,当感受到从那金蓝三剑上,传来的一股巨大力量,他知道,不可逆转了。 只能向前! 但,李无笛双腿都因某种不可抗的力量没地过膝,也无法阻止那股巨大力量拔出金蓝三剑。 这时,那墨蓝大蛇嘴口一吸,无数黑气,像是找到入口般,不断涌进。 那佛手拔剑的力量,也是随之增强。 直到,李无笛抵抗的双手,血淋淋一片,身子因失重脱手往后倒去时,他知道,失败了。 【检测仙主受到伤害,结合之前所得,现今仙主共获伤气,十一万五千五百】 金蓝三剑带着黯淡光芒被拔出,在佛头眉心上留下一个极深的黑洞窟窿,朝里望去,都能看到里面还剩下最后不足半米,那佛头便会被洞穿。 红月高高挂起,红光普照大地。 那红光仿若有摄人心魄的作用,照在文凡身上时,他昏昏沉沉的倒下,像是昏厥了过去。 就连他的实魂之力的灵魂,都被压缩到身内天地的魂界深处。 李无笛感受到这道红光照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对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对! 他想起来了。 当初在领悟仙资时,小金人保他一命,便也是天空有红光普照,那时的小金人说是,此地的诡异法则在窥探。 那现如今? 难道又是那法则作祟? 就在李无笛心思流转之际,那邪佛微动,一道道古诡声音,从其内部传来。 “圆月之日,祭品已现,成就吾身,青灵升天。” 余音回响天地, 那缠绕在邪佛身上的墨蓝大蛇,高高仰起的头颅,居然在缓缓扭动。 在李无笛一眼震惊的目光下,那宛如有圆月之大的蛇头,扭转了一整圈,发出喀呲喀呲的响声。 最后,蛇头断了。 自己扭断了?!! 这是在自杀吗? 之后,便看到那巨大蛇头颅,被一阵黑气托住,缓缓放到那邪佛的左手。 李无笛有灵魂感知,他十分清楚的能感受到,那蛇头的一双幽蓝蛇瞳,一直在死死紧盯自己。 就好像,它甘愿奉献,却在世间还有一丝牵挂留存。 两颗倒竖蛇瞳被黑气丝丝缠绕,最后被剜出,在原处流出两道幽蓝蛇血。 而那蛇眼,已经被邪佛用右手,缓缓放置在自己的空洞石眸内。 随着用手抚摸而去,那一双还带着生气的蛇眼,已经被抹杀,直到化为散发绿光的蛇瞳。 骇人的绿光蛇瞳,李无笛从中再也看不到属于那条墨蓝大蛇的影子,只有冷漠、无情以及杀戮。 他看到过这种眼神,从那些妖魔化后的村民身上,或者说暗人身上。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瞬间想到了当初自己跟随牛大壮,在祭祀之地偷窥看到的那一幕。 这不就是在还原当时的情景吗? 原来,蛇眼邪佛是如此而来! 第一卷 入途 第二十九章 魂灵真身 李无笛被红光照耀,但他没有如同文凡那般昏迷过去。 意识还十分清醒,但全身却无法动弹。 好像有一种恐怖的压制力,正施压在他的身上。 蛇眼邪佛望向了李无笛,右手展开,将李无笛放在手心中,抬起与自己那对蛇瞳平齐。 李无笛被那散发恐怖绿光的蛇瞳注视,仿若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看得个干净般。 洞穿一切秘密。 这种犹如赤身的感觉,极其不适。 在未知黑气缠身的情况下,那蛇眼邪佛显得更加生动,就真的宛如活物般。 李无笛躺在那石手上,他内心拼尽全力想让自己挣脱,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反抗,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哈哈,孩子别挣扎了,放弃吧。” 这时,一道沧桑且带着恶魔低语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李无笛眼神一凝,脑海中瞬间便想到一位老人。 果不其然,面前李村长缓缓升空,同样站在石佛右手掌心内,一脸笑眯眯的望向那仰躺在地的李无笛。 李无笛眼睛露出一条缝,看着那一半为人样,一半又为恶鬼模样的李村长,嘴上呜咽着想说什么话。 但就是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孩子,你的到来,注定就是为了我而奉献的。” 李无笛一双疑惑的眼睛里,瞪得老大。 “呜呜。” 你个老头,到底想干嘛! 李村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双手张开,一刹那间,他驼着背的身后,无数黑气冲来,依附在他身上。 沿着毛孔,肌肤等疯狂钻入,恶鬼李村长的身形,也是逐渐变大。 一股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恶鬼身丈八尺,四肢粗大有力,额头长有的峥嵘两角,更是尖锐无比。 最让人注意的是,吸收所有来自蛇眼邪佛的黑气后,完全恶鬼化的李村长,那浑浊血红的双眼,居然冒出点点绿光。 那幽绿如鬼火般的眼珠,让李无笛虽然无法动弹,可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死死盯住那双蛇瞳绿眸子,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就是那大蛇的眼瞳! 变大后的李村长宛若小巨人,他也是注意到李无笛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右手的爪子,微微滑过少年的脸庞。 因其利爪太过锋利,也就仅仅擦痕而过,就带起一丝丝血珠滴落。 李村长嗤嗤笑道,这时的声音,居然有一种古老之意,更有佛意! 就好像是声音变弱了的蛇眼邪佛,所发出的声音。 “啧啧,孩子,你没猜错,吾就是双暗者,李村长便是....真身。” 说到这里,一身尽显妖异的李村长,蹲下身子,凑近了李无笛的身子。 似乎在闻他身上鲜血的腥气味,李无笛看着那李村长满是黑鳞皮的脸上,露出一副贪恋之色。 他绝望了。 李村长居然就是双暗者,而且还是隐藏起来的真身。 那也就是说,一直以来,那蛇眼邪佛不过就是幌子,乃是双暗者的假身。 “此地祖灵的灵冢已被我得到,暗人也被我吸收得差不多了,而今就还差一个引子了....” 李村长顿了顿,一双锋利的爪子,在李无笛身上摸去,带着一丝丝黑气,瞬间那黑气就缠上了李无笛的身躯。 “没错,就是你李无笛,在当初你来到此地后,我便已经盯上了你,然后为了把你培养成祭品,可真是让我煞费苦心啊。” 咦? 李村长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爪子在游荡李无笛身躯的胸膛处一顿。 他知道李无笛肉身强大,血肉蕴含的磅礴灵气简直就是一身瑰宝,但这胸膛所散发的能量,又是怎么回事? 李村长大吃一惊,当他细细感知一番时,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把撕碎李无笛的衣服,看到那有一处散发晶莹犹如白玉般的肋骨时,脸上所显露的疯狂迷恋,更加一览无余。 “哈哈哈哈。” 李村长仰天大笑,如获至宝。 那魔音入耳,在这方震荡开来。 “没想到啊,还是一具百年难见的宝骨,真是好东西啊,全身上下都是好东西啊!” 李村长狰狞一笑,看着那地面的李无笛,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他吞噬殆尽了。 只要能将这种祭品吞噬掉,他相信,他绝对能迈入暗魂的层次! 不过,还是要等等,等那狗屁的法则前来。 毕竟,他双暗者在此地,经营数百年,能达成如今的成就,还是多亏了他和那诡异法则的合作。 只要此地的诡异法则,不跟我夺食,一切都好说。 传说,诡异法则只对某些惊世宝物感兴趣,某非此子身上还有更了不得的东西?! 就在李村长思绪之际,一道比之前还要强烈的红光照来。 来了。 李无笛刚好被这道红光照映全身,一阵看不到的无形之纱盖上此地,画面一转,远处,一道以红光构成的人形,缓缓浮现,不见其模样如何,更不见其人的身材。 此人身后悬挂一轮红月,夜幕红霞,他仿佛就从那红月里缓步走来一般。 气质,举止之间,仿若能改天换地,宛若这一刻,这一方天地的意志,尽在他手。 李无笛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脑海里就显露给他的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他是,诡异法则。 “嗯....潜伏百年的双暗者,如今大道功成,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该出去了?” 一道煌煌之威降下,虽不是与李无笛说话,但却是都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大道还远,只不过借着此宝地,修炼倒是神速,当初我误入此地,倒是都没想到灵天福地里,还有这等逆天级别的洞天。” 福地?洞天? 李无笛不明所以,但他却是从那李村长的言语中知道了,此地似乎就是所谓的洞天? 外面则是福地? “不知法则,对这仙资之人,有何感兴趣,竟能让您主动显身。” 妖异的李村长,绿瞳微闪,他一直在打量眼前那红光人形,“诡异法则”可是天地开辟以来就诞生的意志,古老久远,更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存在。 凭借刚刚得到的灵冢,那蛇瞳具有洞彻一切虚妄的能力,他试图以此看穿这古今中外以来,一直都让世人所忌惮的“诡异法则”。 那红光人形也是注意那双暗者的暗中窥伺,虽不见他神色,但那视线当中,却有一种深深的嘲弄之意。 仿若在说,小小蝼蚁,也敢俯天? 真是...放肆。 但,眼下却没时间跟你耗。 见那红光人形,一瞬便闪到李无笛身旁,一指射出红光,直朝少年眉心而去。 他在洞悉少年的生命本源,洞悉他的所有一切,身为此地的意志,他有这个能力! 这是诡异法则的权力。 【仙主,你的生命本源正被人窥探!】 魂界内,李无笛的灵魂在这里,听到了来自小金人的急促声音。 他一脸郁闷,我还能怎么办,你还没看出来,我现在就是板上鱼肉吗? 不被人大卸八块都算好的了。 【仙主,万一那“诡异法则”发现你的本命天赋乃“返璞归真”品阶的,可能会被它强行夺取!】 啊?! 为何,这“返璞归真”品阶的,有何特殊之处吗? 【仙主,“诡异法则”已经潜入你识海深处,马上就要触碰生命本源,本源内不仅包含仙主的命理,更有仙资天赋。】 【如若一旦被夺取,那护主修仙天赋会自动选择保护仙主,而做最后极端的做法】 最后的...极端? 【护主修仙本命天赋,不会让任何意志染指,它本身就是这几个纪元内,最万古独一的存在,如若最后,可能会选择....让仙主魂飞烟灭,自殒!】 【仙主来不及了,是否强行动有本命仙灵神通,魂灵真身!】 【代价,十万伤气!】 你早说啊,快快! 我可不想自殒,身死道消。 我要活,活着!! 李无笛的灵魂,在魂界大喊! 【谨遵....仙命!】 一道道空灵玄妙的声音,宛若仙音,在李无笛的体内传荡。 就在李无笛做出这个选择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以他的身躯为核心发散。 魂界,李无笛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灵魂状态最深处,那粒金光,也就是小金人的灵魂体,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七分形似他五官的小金人,五指交叉放在身后,仿若在做什么准备姿势一般。 【仙主瞧好了,这就是本命仙灵】 话音一落,那粒小金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刺眼金芒,眨眼间,便照亮了李无笛那整个充满灰雾的魂界。 金芒大肆渲染李无笛体内,很快便席卷肉身每个角落,直到在李无笛的头颅内,那是他的识海核心位置。 一束红光,正快速逼近此处,犹如窃贼般找寻至宝关键位置,但这一刻,金芒的出现,以惊雷之势,俯冲般的姿态,将红光逼退,且逮住使其湮灭。 在李无笛的肉身内,小金人便形同此方身内天地的意志。 它可以对任何外来物质,进行窥探夺取。 可以见到,小金人所散发的意识金芒在摧毁“诡异法则”的同时,也在汲取这道“诡异法则”自身的命理大道。 外界,红光人形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急忙退回千丈以外。 此地的红月之光都是黯淡几分,李村长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被吓了一跳,通过他的视线,他能清楚的看到,那“诡异法则”所幻化的人形,居然虚浮了不少,就像被某物强行吞噬了一般。 他也是感受到那来自“诡异法则”所传递出来的深深忌惮。 世上有何物,竟敢在“诡异法则”的地界,汲取他的造化?! 很快,地上的少年就给了他答案。 李无笛天灵处,金光绽放,然后便见他缓缓睁开那双眸子。 嗡! 两道金光散发着令人惊悸的压迫感,带着一层层的气浪,不断冲破云霄,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强大的压力,让强大无比的双暗者李村长,接连倒退几步。 更让“青灵山”往下整体下沉半尺有余,尘土四扬一片。 李无笛全身透着金光,宛若一个璀璨金人。 双脚离地半米,悬在空中。 他身上充满的惊人气韵,逼迫那弥漫蛇眼邪佛的黑气尽数镇压。 点点金光,犹如水面轻抚般,使他身上的伤势飞快修复。 本命仙灵,魂灵真身! 在小金人附身下的“李无笛”,宛若仙人降世,身上祥瑞无边,令得李村长还未出手,就感觉自身境界被压了一筹。 看着那眼前恶鬼化的李村长,李无笛缓缓抬头,眼帘低垂,一手轻抬,口中敕道:“封!” 话音一落,从他的手指便化出无数金光符文,组成的大“封”字,体内灵气更是十分娴熟的运用,朝那李村长镇压而去。 气势恢宏,速度之快,直接眨眼便来到了李村长面门。 带起十分强劲的风浪。 双暗者李村长原本还阴晴不定,还不知眼下情况如何拿捏时,未曾想那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恐怖的少年,竟出手如此迅猛! 无数黑气涌出,李村长带起双爪便想作以抵挡,但依旧反应慢了一瞬。 整个人直接被轰飞出去,半空挥洒一线天的阴冷血液。 “李无笛”缓缓转身,看着后方的红光人形,也就是“诡异法则”。 缓缓抬手,绽放金芒的五指分开,以一种视觉远近的落差,手掌放在红光人形上方。 轰! 如山岳般的金黄手掌快速凝形,穿过云层,重重落下! 在天地间,留下一道道异光神彩的金光残影。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章 云曦初升 黑云边际,红光化为无数星点好似落荒而逃般四散,渐渐褪去,漫天星空渐渐露出一角。 “李无笛”见此,也不再追去,因为本命仙灵小金人好像知道,追也是无功而返。 金色身形一闪,“李无笛”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满身破裂,狼狈不堪的双暗者李村长身旁。 看着那深坑里的李村长,正散发宛若喷泉般的滚滚黑气,“李无笛”右手反握,一丝丝精纯浑厚的灵气,先是一团乱麻白线,然后扭转,最后唪的一声,一把灵剑成形。 万物之间,心中有剑,那手中之物,便是一剑。 无三剑,万物剑法! 这一刻,在有小金人魂灵真身的加持下,“李无笛”强行将这一剑法的境界,从原本的下仙期,提升到上仙期! 威力之强,只看那方圆百里,剑气纵横的恐怖异象便可知晓。 双暗者李村长,脸色大为惊骇,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那李无笛,是怎么掌握那么大的一股力量,那完全就是有悖天理! 作为最狡猾的双暗者,李村长逃命手段当然不少,他黑鳞大手一挥,无数黑气犹如龙卷风般,隔挡在他和李无笛之间。 一时间,黑气风暴遮挡视线,他趁此机会,便化为一股黑烟往后掠去。 速度之快,一息千里都毫不夸张! 在逃亡中,还可见到那黑烟又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八,共八道黑影,其中七位假,一为真。 李村长以前往往遇到明知不可敌的强者,便会使出这一招。 暗八影! 他靠如此惊天秘法,不知为他保命了多少次。 马上了,马上就到此方洞天的黑色地带了。 只要踏入那里,我的气息将会消失在洞天里,到时,无人能发现我。 某道黑影,便是李村长的真身,他看到了前方再过五千里就能到达边界地带,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欣喜若狂的神情。 五千里,对他来说,也不过几息时间。 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遇到如此逆天之子,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在他尚且年幼之时,一口吞食,那体内蕴含的冥冥气运,恐怕都能助我修行不少。 双暗者李村长,脸色变幻无常,一会阴狠一会又懊恼不已。 没事,只要出了此界,待他日再寻契机,升至暗魂之境,再来寻此子,到时候宝骨以及蕴含惊人生气的血肉,都是他的。 这是一处山壁,两边高山连绵,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但那李村长见到这里,脸色的狰狞笑容更浓了。 “哈哈,天不灭我李鬼道,待我出去,以我如今的境界,必能割据一方!” 也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宛若长河般的无数金芒剑气,一瞬万里! 砰! 一路的山河水秀,被带起一道极深的沟壑,呈现一金光大道,毁灭的力量,在上面啪啦作响。 且这种景象不止一道,如若以俯视角度看去,可以看到 双暗者李鬼道,一手伸到前方,那姿势就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但他戛然而止般的驻足原地。 恶鬼般的面孔上,嘴巴大张似乎要道什么话来,但半天都是发不出声响,一双幽绿蛇瞳,也是瞳孔紧缩。 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那胸口,还含着金芒的血窟窿正印在他的身躯上。 可以见到,窟窿内,血液嘀嗒流淌,一颗鲜红的大心脏已被扫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正在如打鼓般快速跳动。 极为有力,砰砰作响,那半颗心脏在跳动的同时,还在修复李鬼道破损不堪的肉身。 无数黑气带着肉芽疯涨,但是不一会,便被那血窟窿里沾染金芒的剑气,肆虐瓜分。 李鬼道那双蛇瞳,在这时大放绿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犹如一种反哺法宝,在生死之际,可保宿主一线生机。 但还不够,那霸道金芒宛若上苍意志,正不留余地的摧毁他的生机。 李鬼道知道,自己要想活,必须将那金芒剔除干净,这样他才能依靠自身恢复,以及蛇瞳的生机,保下命来。 右爪颤抖着往血窟窿伸去,修长的黑指,眼见就要带着黑气剔除那上空上的金芒。 唰! 一声剑音发出,伴随一颗长有峥嵘两角的头颅滚落在地,八尺高的身体砰然倒下。 一道浑身绽放璀璨金芒的少年,以压胜之姿,手握一灵剑,踩在恶鬼死去的身躯上。 那瘦削的身子,却仿佛孕育着无穷力量,李无笛肩扛着昏死过去的酒鬼文凡,在双暗者李鬼道真正死去后,他身上的金芒也渐渐散去。 李无笛之前霸道无比的气息以一种水退潮汐般的速度,正快速消退,只余下虚弱至极的气息。 李无笛大口喘着粗气,体内气海灵气池的枯竭,原本还有一百来丈的灵气,但现在已经因为小金人的挥霍,一丝灵气都没有留下。 而且他的肉身虽然强悍,但在接受来自小金人附体的“魂灵真身”后,明显不够看。 全身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便会倒下。 【仙主,还剩下一万五千五百点伤气,是否换成...】 小金人的空灵声音,也变得虚浮,看来那“魂灵真身”的施展,对他也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李无笛已经顾不了这些,他在小金人还未说完时,心声便道。 换。 气海内,随着他的意志,暗红色的伤气从未知之地,在他身上涌出,一道虚空裂缝突兀出现。 血红伤气涌进,精纯浑厚的灵气丝丝流出。 当虚空裂缝合上时,伤气化为十几丈的灵气,在这方足足有六百一十一丈的气海内游动。 乍眼看去,少得可怜。 可对如今的李无笛来说,却是犹如雪中送炭! 在这些灵气的滋润下,李无笛近乎虚脱的身体,也是有了一些力气。 他抬了抬肩,耸了耸身子,抖了抖腰间挂着的一口鼎,便向那山壁走去。 根据刚刚这双暗者的逃跑路线,这山壁定有古怪。 应该就是出离此地的路口了。 李无笛越过那双暗者尸体时,他却没发现,“夺道鼎”的鼎口,光芒一闪,从那恶鬼的尸体上,两道散发微弱的绿光,一闪而逝,就被吸入鼎内。 当然,此刻的李无笛心神都放在眼前那极有可能是逃离此地的石壁上,再加上一番大战下来,他的感知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灵敏。 所以,对于腰间悬挂的“夺道鼎”,再一次类似于大白蛋的故技重施,他浑然不知。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石壁,沉吟片刻。 便挥出一道灵气,打在那由青灵石所天然形成的石壁之上,奇异的是,那灵气宛若融入那石壁内一般,并没有击打之声。 他看此诡异现象,又望向后方那远方天际,红光散尽,一抹媚阳随着片片白云,正打照过来。 云曦初生,白天了。 在这里,白天便意味心安。 但李无笛那双明亮的漆黑眸子里,眼神反而一定,大步向前,就这样他扛着一名男子,直挺挺迎上那石壁。 没有想象中的碰壁声音。 腰间挂鼎,肩背一人的少年,在这方所谓的洞天里,就这么消失了。 无影无踪,气息全无。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一章 黑色地带 大地黑土,天空猩红,周围一片荒芜。 枯树立,老鸦叫,腐烂的白骨不时可以见到,还有很多未知的昆虫,在里面蜗居,钻出大小不一的洞。 一位肩扛大汉的少年,正一步一个脚印走在这漫漫无尽头般的世界中。 腰挂一口三足两耳鼎,身着打着无数补丁的布衣,穿着一双用麻绳编织的草鞋。 至于那大汉? 也就黄衫衣,赤膊赤脚,但最引得注意的是,汉子身上带着的一口酒葫芦,正当啷作响。 没错,这两人,就是从洞天内跑出来的李无笛和酒鬼文凡。 “这奶奶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李无笛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骂道。 “还有这酒鬼,都过那么久了,居然还不醒。” 他正想好生问一下文酒鬼,这鬼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真要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 刚想到此处时,肩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幅度很小,要不是李无笛的灵魂境界有所提高,能一直做到灵魂附于体表。 恐怕,他还真发现不了。 嗯? 李无笛脚下微微一顿,但很快,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径直向前走去。 在走到一片白骨之地时,他笑了一下,下一刻,只见他大力一抬,就将肩上的大汉抛得老高。 落地处,刚好位于那白骨群内。 下方,李无笛还装模作样的用手虚放在眼眉上,眼神虚凝,夸张说道:“这高度,如若真落下来,怕是不废也半残吧?”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就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就在那大汉坠落,头下脚上,眼看就离地面只差一颗骷髅头高度时,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其间。 “好你个小子,真想把我摔死啊。” 那大汉一边骂喊,一边以灵气托住身子,头皮简直贴擦着地面,才堪堪停住,险之又险的避免“脑开花”。 文凡双指一挥,带着灵气转了个半圈,又恢复成头上脚下的样貌。 “嘿嘿,还好意思说,文酒鬼,你说说你什么时候醒的,莫不是进入这方世界,你就已经醒了吧?” 瞧着一旁的少年,那简直要杀人的目光,文凡尴尬一笑。 “咳咳,诶....小小年纪,怎能心思这番歹毒,你看你文凡哥是这样的人吗?” 看着李无笛那一脸不相信的鄙夷,文凡好说歹说,说自己灵气枯竭,又被那可以影响灵魂的诡异红光照到陷入昏迷,也是刚刚不久才苏醒。 李无笛见此,本来也不想怪罪那文酒鬼,毕竟在与蛇眼邪佛的战斗中,他是出了极大的力气的。 随即,他才拉回正题,环顾着四周,询问道:“那文酒鬼,这里到底是何处...” 还未问完,文凡便说出了答案,同时也甩了一个问题给眼前的少年。 “这里是黑色地带,乃是要通往外界的必经之地。” “先不说这个,后来那蛇眼邪佛怎么样了?你都带我来到这了,应该打败了吧?行啊,你小子。” 李无笛听着赞美,一手挠着头,毕竟从某种意义层面上,那蛇眼邪佛还真是自己打败的。 后面,他又将李村长乃是双暗者真身,蛇眼邪佛反而是假身的事情,一并告知了文凡,当然,至于什么“魂灵真身”“诡异法则”的出现,他则都是一笔带过。 毕竟那种天地意志的层面,李无笛现在都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小金人后来通过觉悟的灵魂体,提早领悟属于它的本命仙灵神通,恐怕最后两人都会葬身在那里。 现在小金人,似乎都是陷入沉睡,李无笛扛着文凡一路走来,也在尝试与它沟通,不过效果不大,没有丝毫回应。 所以,他打算先隐瞒文酒鬼,等日后两人实力强大了,再来探究也不迟。 “那老东西隐藏居然那么深,我在这里面待了十年,都只是发现这处洞天里,有双暗者的存在,但真身却是苦苦寻找都只是锁定了那尊邪佛,没想到最后还不是。” 文凡说着,就想闷一口酒,但酒葫芦嘴都到嘴边了,他才发现经过那几番大战,酒葫芦里的灵气酒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还是先匀一匀吧。 “洞天,到底是何物啊?” 李无笛之前便从那双暗者李村长的嘴里,听到过,但眼下还是问一问文酒鬼,了解深一点比较好。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福地吗?” 李无笛点点头,据之前文酒鬼所说,他们这处便是属于灵天福地。 “灵天福地,又有十郡,这便是我们所待的地方,但是一些福地里,又有很多洞天,那不属于任何地方,是单独拥有自身‘诡异法则’的凶险之地。” “据说,往往进入洞天的人,生死比例是,十不存一,九死一生都算是好的了。” “但就算如此,洞天往往又是很多有实力大胆的修真士,挤破脑袋都想钻进的地方,因为一些洞天内可能蕴含有天材地宝,一些大能所遗留的无上仙经功法甚至长生法,若是能从中捞到一点好处,对于那个人一生的修行都是天大的福泽.....” 当文凡说到这里时,李无笛不着痕迹的,用手摸了摸腰间的鼎。 我靠,那我岂不是得到宝了!? “我当初也是跟着一批修真士,发现了这个洞天,但要想进入洞天也绝非易事,其中就有每个人修真士要想进入洞天,就必须踏入的黑色地带,也就是....此地。” 洞天确实凶险,李无笛想到自己在那洞天内,经历的种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他打死都不想再进去这种狗屁地方了。 “黑色地带,很危险?” 文凡看着那一脸稚嫩的少年,如此问时,他一脸微笑道:“我们所处的洞天应该是青灵洞天,那里面都是以青灵命名应该大差不差,当初我们那批修真士进入青灵洞天之前,就曾踏入黑色地带,也就是此地,刚步入此地,身边的同伴就少了十个....” 说到这里,文酒鬼还压低了声音,故意凑近了李无笛的耳旁道:“无笛小子,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没的吗?” “怎么没的?” “呼呼,就一阵黑风吹过,他们就....原地消失,甚至连....一丝惨叫,一滴血,一点骨头渣子.....都未留下啊。” 低沉的语气,更是增加了几分恐怖效果。 李无笛咽了咽口水,似乎他都能想象那个画面了。 “几,几个大活人.....就,就这样没了?” 他说话都有点结巴,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似乎被吓到了,双眼无神。 “对啊,其中,不乏有辟谷境大圆满的高手啊,百年的道龄,当时他最先反应过来,想跑啊,但最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一阵风拂去,一下子全没了。” 文凡看气氛渲染差不多,那眼前的小子似乎都被吓傻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前面,六神无主了。 他嘴角一笑,一手抓着李无笛的头,按着道:“傻小子,也别害怕,那种级别的危险,在黑色地带一般极少出现的,基本上出现的概率很小,我那次可能都是十辈子的霉气都堆积在这了,所以才遇上。” 见李无笛还没反应,他刚想出声安慰时,不料就被接下来少年的一段战战兢兢的话给打断了。 少年一手颤栗的指着前方,仿佛前方有着极其非常恐怖的存在。 口齿不清,牙齿上下犹如驴打滚般道:“文....文酒鬼,我...我们还要跑吗?” “哈?”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二章 古怪黑风 在这片不毛之地上,一阵黑风不知从哪冒出来,正徐徐逼近。 那黑风一眼望去时,没有什么特别。 就跟普通的风感觉没什么两样,但下一刻,这阵风靠近几棵枯树时,轻轻穿过。 在之中,还带起几片枯叶刮起于风内。 可很快,一幅惊悚的画面出现了,那些枯树在眨眼间,居然统统消失不见。 就像好似从未出现过,没有任何征兆般,且原地都没有因为消失几棵枯树,而产生任何的违和感。 白骨群,骷髅头,不知是何种生灵的骨骸,也是正位于那阵极其诡异吹去黑风的方向。 没有带起任何涟漪般,黑风吹打经过岁月腐蚀的白骨后,直朝李无笛等人吹来。 李无笛的眼瞳内,还倒映着那前方不远处的白骨群,揉了揉眼睛。 黑土大地上,只剩风沙流动。 “别再傻愣着了,快跑小子!” 这时,后方那文酒鬼的声音传来。 李无笛才反应过来时,转过身便看到老远处,一道踏着飞剑的身影,已经老远,只能隐约看到影子。 “这他娘的,文酒鬼给我站住!” 真的是遇到危险时,这家伙比谁逃得都快,李无笛胸膛第一对肋骨发微光。 宛若,白玉骨。 万体功,熔身! 霎时,他的肉身潜力,全部爆发,强悍的肉身,让他脚上蓄力良久.... 砰的一声! 他便如陨星般暴射而出,因力量太大,直接在原地留下一处“凹坑”,整个人更是速度太快,行贴地凌空之举。 文凡仅剩不多的灵气,也全拿来控制冰剑御空了,他往后瞟了一眼,看那好像人形幼兽的小子。 在这一刻,他是由衷的羡慕,这还是人吗?! 不运行半点灵气,就能达到如此超凡手段。 不一会,李无笛便追了上来,他健步如飞,在黑土大地上留下一地的残影。 “文酒鬼,这该怎么办,那黑风怎么在追我们啊!!” 他已经开始动用灵气了,一开始的肉身爆发已经失去了效果。 文凡一脸郁闷,道:“果然你小子就是个霉胎子,连这种在黑色地带百年都难得一遇的黑风,都能在同一个地方遇上两次的,这古怪黑风是特定时间内必须淹没一定数量的生灵,不然永不消散。” 上次他遇到这古怪黑风,就已经倒了血霉了,但还好那次修真士数量多,他那时又有与御空冰剑在身,才堪堪熬过,可现在才过去十多年,居然又撞到了,真是够背的。 一炷香过去,李无笛看着后方那已经不足百丈距离的黑风,大叫道。 “你就说我们怎么出去,那黑风越来越快了啊,我靠,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啊!” “黑色地带,是处于洞天与福地之间的一个过渡地段,从外界进来极其容易,只要修真士使用“仙盘星尘”定位坐标,便能进入,但从里出去,却没那么容易,目前为止已知的有两种方法。” 文凡一脸深奥的说道,看着那前方迎面吹来的冷风,一脸潇洒怡然。 好似,在保持这种恐怖速度下,他完全感受不到吃力。 李无笛额头青筋都是跳动,他看着自己背上那男子,真是有一种冲动,想把这说风凉话的该死之人,直接甩向身后,喂给那古怪黑风。 原来,文凡肉身不强,灵气也是乏竭,所以没一会,便坚持不住,索性直接跳到了李无笛的背上。 “快....说。” 声音低吼,更有怒意。 文凡瞧着身下的“代步法器”,有点情绪激动,急忙说到:“第一种,从黑色地带找到坐标,然后灌输灵气,便能开启传送阵,将我们送到外面去。” “那传送阵在哪!” 李无敌一听有救,脚上的步伐都是快了几分。 “呃,在那里....” 看着那文酒鬼望向的视线,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方向,不就是后面? 也就是,那古怪黑风背驰的方向? 意思是,他们要想去那传送阵,要穿过那古怪黑风?或者绕道而行? 那这跟送命又有啥区别?!! “其实,一开始无笛小子你走的地方是对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出言阻止,但现在....” “废话少说,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李无笛几乎是要吼出来,他看着后方那已经不足五十丈的古怪黑风。 而且他先前被小金人施展“魂灵真身”,肉身、灵气、境界都严重受到影响,根基更是受损,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再托着个成年男子和腰挂的“夺道鼎”再保持如此速度,他已经要到极限了。 “第二种方法,便是从洞天内获得信物,有了信物,我们就能立马逃离此地!” 文凡也是感觉到无笛小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大感不妙,原以为他觉得李无笛还能再坚持一会,至少都是等自己灵气恢复过来。 那个时候便能自己托剑,搭他御空跑命,以此用“车轮战”磨过这次的古怪黑风。 但眼下看来,无笛小子之前跟蛇眼邪佛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信物?” “对,信物!应该就类似于洞天内的宝物...” 说罢,文凡也不再拖沓,就从衫衣内拿出两根灵香,那是之前他为突破拿走的,没吸多少次,还有一大半没有燃尽。 “这灵香,是信物吗?” 文凡运起一丝灵气,朝那两香引去,但好半天也没效果。 李无笛见此,想到了自己的灵气,可以加速灵香的燃烧,便也运转气海那新换取的灵气。 “夺道鼎”还插着一小截的灵香,李无笛本能的用灵气,全部缠绕上去。 他却没发现,灵气是让灵香又加剧燃烧,开始有散发灵香白烟的迹象。 但“夺道鼎”,此时也是散发光芒,在堆了大半的香灰中,似乎存在另外一处空间,仿若那里也有虚空,两道米粒大小的绿光点点,正在闪烁。 李无笛正全力狂奔,文凡更是一脸惊骇的望向身后那愈发靠近的古怪黑风。 已是不足十丈! 就在两人都感到那黑风传来的风力时,天空传来一道闪电般的巨响。 圆形光束刹那降落,将两人笼罩,也将那古怪黑风遮挡在外。 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回事,李无笛和文凡只感觉眼前白光一片,不到一息时间,两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那副情景,要不是有未知的光束从天而落,恐怕真以为他们是被那古怪黑风给淹没的。 ..... 眼睛微眯,朦朦胧胧一片,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昏昏沉沉的。 李无笛不知道身处在哪里,只是在隐约间听到耳旁,有一道潇洒的声音传来:“哈哈,我们终于出来了!”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三章 方小岚 一处绿意盎然的山谷秀林。 天地的能量与众不同,那是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感受,就连一吐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一股清气。 那清气,似乎.....是灵气!? 不过那些灵气显得十分混杂而且稀薄无比。 如若跟自己气海内的灵气相比,那简直就是犹如一滩浑浊不堪的泥潭,流入一处清澈见底的池塘。 李无笛第一次见到随处可见的灵气,有些惊讶,毕竟灵气的珍贵他早已在这几个月里领悟到了。 对修真士来说,简直是不可或缺都不为过。 但他仅仅只是一开始的吸纳,便停止自身对这种灵气的吸入了。 因为当这些驳杂灵气,被自己纳入气海内,居然激起那还剩十几丈的灵气池,掀起一层层的波涛汹涌,似乎那些自己用伤气换取的精纯灵气,极度抵触? 文凡在侧,虽然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但悄悄对李无敌的隐隐关注,却是一点都不少。 他看着少年的做法后,欣赏般的点点头道:“不错嘛,无笛小子,还挺聪明的。” 对于文酒鬼的赞叹,李无笛皱了皱眉头:“这些灵气,果然有问题?” “不不,这些灵气倒是半点问题都没有,问题出现在这....” 李无笛一脸狐疑的看着那文酒鬼指着自己,他一脸茫然,不确定的用手指着自己道:“我有问题?” “嗯嗯,而且是有大问题。” 文凡双手环胸,语气十分笃定,然后他好像是想起自己的酒葫芦里,应该又产了一口酒的量。 又灌了自己一嘴,随后满足的擦了擦嘴。 才见他悠悠道:“没错,你有问题,因为一般来说领悟仙资的修真士,并不会一来就知晓如何吸取天地的能量,将其中的灵气提炼出来,化为己用,他们只能如你先前那般,盲目的吐纳,当然,直接吸取这些似粪屎般的灵气也不是不行,但对自身的裨益,并无半点好处。” “就这样跟你说吧,懂得如何吐纳修炼天地的灵气,提炼精纯,再转化为己用的修真士,和不会吸纳灵气的修真士,他们的境界提升以及个人道行,就犹如天壤之别,鸿鹄鸟雀般差距。” 李无笛看着那边说又自顾自走的文凡,急忙跟上去,如求学般的书童,问道:“那该如何提纯这些驳杂灵气?” “不错,脑子很精光,那就是呼吸之法,修真士修炼,无一不是靠灵气提升,那最基本的便是人之吐纳,那看上去极为简单的呼吸吐纳,对于我们修真士来说,讲究却极深,一般现今的修真士,都是通过修习吐纳之法,而进行更好的修炼。” 呼吸之法? 李无笛想到这里,心念一动。 他可记得,自己在修习万体功“熔身”时。好像有过那么一种独特的感觉。 呼吸吐纳,那个时候确实跟平常不一样。 想到这里,李无笛开始运转万体功法,熔身! 如若有人会“内视”的神通,就会发现在李无笛那被衣物所遮的肉身上,有一身玄妙的淡淡符文,更是胸膛的两对肋骨处,发着皎洁的微弱粹白。 还能看到,在第二对肋骨处,那明显还有一角还是黯淡,那是李无笛熔身第二层打破了九层灵晶,还剩下最后一层。 这需要更为强大的外来压力。 在将“熔身”施展后,李无笛发现自己的呼吸渐渐不同了,一吐一纳间,鼻息渐渐如斗牛般喘气。 甚至,李无笛都能听到自己呼吸时,隐约传来的一阵牛吟浑声。 熔身吐纳之法! 文凡还未发现身后李无笛的声响,还在说道:“所以灵气对于修真士的重要性不用说,那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吐纳之法,对每个修士来说更是犹如无上珍宝。” “可以这样说,谁能获得一部完整的吐纳法经,先不说那人的本命天赋如何,至少在灵气的海量上,前者就已经压胜一筹。” 李无笛感到自己那气海内,丝丝缕缕从外界吸纳的灵气,那些灵气融入灵气池内,虽然比不得那本就精纯的灵气来得雄厚,但也终是不会遭到“地主”的厌恶了。 看着自己通过万体功的熔身吐纳法,吸纳那些驳杂灵气,却也仅仅是祛除了杂志,但远远到不了自己本来有伤气换取灵气的精纯品质。 既然,先前那文酒鬼就说了,灵气本身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出在自身。 他立马便举一反三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所谓的吐纳之法,是不是也有好坏之分啊?” “嗯嗯,没错,吐纳法经也有品阶之分....” 文凡一脸满足,双手背后,懒散的走在前方,没想到,自己也能过一把为人文师的瘾。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难怪,以前那些宗门的长老,怎么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教导弟子的感觉,那么爽啊。 虽然自己教的,不过是世间最基本的常识,但是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学无止境嘛。 就在文凡还想继续开导的时候,后方传来一道暴喝声! 打断了两人相夫教子的进展。 “女毛贼还敢跑!今日,必要将你的皮给刮了!” “他奶奶的,敢截我们金刚派的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小妞姿色不错,到时候晚上扛回去,给兄几个当下酒菜了。” “啧啧,我看行。” 几个男子充满煞气的声音,就从后方响彻。 当李无笛两人转头望去时,一位妙龄少女迎面而来。 妙龄少女身着一身动人的紫锦衣,扎着一头的蝎辫子,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鹅蛋脸,微微腮红浮现,两边脸颊还有酒窝,胸前那规模还不小,像是李无笛以前在青灵村庄里,还未成熟的西瓜。 再往下望去,迈着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轻盈向他两人奔来,往上一瞧,呦呵,一手还拿着一个大大的布袋,扛在肩上。 看那分量,不小。 方小岚看着眼前那终于出现的两道人影,且看着还不像是暗人或是修暗者的存在,她脸上瞬间笑容洋溢。 嘿嘿,今日运气不错嘛。 文凡一看这种场面,特别是那少女后方追着的足足六位凶神恶煞的男子。 一下便懂得,随即....便向侧方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种抢货栽赃的事情,他以前可是见多了。 就在他要悠哉的看热闹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我靠,怎么把那傻小子给忘了。 “傻小....” 刚想出声提醒时,那妙龄少女已是站在少年的面前,脸上一副豺狼盯上羔羊的模样,文凡郁闷的一掌盖过额头。 擦,来不及了。 “小弟弟,来....这可是能长生不老的七七妙妙药草就送你了。” “还有这个,拿好噢小弟弟,这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夺命旋转丹。” “噢对了,还有这个小弟弟,毁天灭地的拨浪鼓....” “姐姐对你好吧,好东西都给你了....” “姐姐叫方小岚,九千九百九十九天以后有事就来找姐姐,到时候掏心窝子帮你...弟弟你叫什么啊?算了,看你那么呆,就叫你呆木头吧....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拜。” 回过神来时,李无笛手上已经出现了小山般的东西,至于眼前那刚刚自称为方小岚的少女,早已不见人影。 只留下空气的淡淡余香。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四章 杀人不吐骨头的主 李无笛现在真是一脸懵逼的一脸懵,这是....啥? “嘿小子,你跟那女毛贼是一伙的吧?” 这时,一个彪悍的大汉,手拿一狼牙棒,身穿印有“刚”字的练功服,一脸恶狠狠的对李无笛说道。 “女...女毛贼?” 李无笛也是反应过来了,主要是他在那充满诡异的青灵洞天内待太久了。 所以,刚一出外界,他就对这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甚至他现在看到那些宛如侩子手的六位大汉,面貌个个不一时,都是从内心升起一阵的亲切。 拿狼牙棒的汉子,看着眼前那黄毛怕都没长齐的少年,发神般的看着他们这一伙人。 以为是他被吓破了胆,肆意的大笑起来。 随即,又将目光打量在一旁的文凡身上。 “喂,你们也是一伙的吧?” 说罢,三四个大汉拿着大刀便将文凡也团团围住。 那压倒性的气质,说有多足就有多足,文凡自然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急忙拱手微笑道:“定是各位误会了,那刚刚的女毛贼,我们与她没有半分瓜葛,不是一路人。” “那意思这样说来,你与这呆小子是一路人?” “正是。” 听到这里,大汉们露出了狡诈的面容,“那既然如此,这呆小子拿了那女毛贼的东西,不就跟她是一伙的?那你们不也是一伙的?!” 锵! 亮晃晃的大刀,砍在地上的坚石上,碎石飞溅。 “对,别说我们金刚派的欺负人,你们自行将身上的值钱货都拿出来,此事就放你们一马,不然...” “不然,如何?” 文凡也不再惯着这些狐假虎威的小人,一脸嘲弄意味的回答道。 “不如何,也就邀两位到我们金刚派上门一坐,好好招待。” 露出八颗白牙,拿着狼牙棒的大汉,明显是他们这几人的头,他接过那文凡的话,整个大块头站在文凡的面前,压迫感十足。 且最后四字咬得极为用力。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金刚派,最近刚好就缺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这两人倒可以拿回去凑个数。 他如此想到。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铛的一声! 由某种器物打在肉块上的声音,响彻这片林子。 这群人中的其中一位大汉应声倒下,大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声。 时间都仿佛要停滞在这一刻。 众人脸上都浮现错愕,当他们反应过来时,还以为是有人突袭了这里,但结果才发现,那行此举的罪魁祸首就在身后。 那被他们一开始都快遗忘掉的,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名拿大刀的汉子,直接就是把刀架在眼前那都没车轱辘高的少年脖子上。 李无笛手握着墨黑“夺道鼎”的鼎壁,还可见到鼎壁上还淌着血。 手握狼牙棒的汉子,探了探倒地不起的同伴的鼻息,没气了.... 他一脸阴沉的站起身来,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杀气也是在这一刻大放。 直逼那痛下杀手之人,尽管那人还是个孩子。 “我兄弟死了,你们得拿十条命来抵!” 十条命,无非是上至妻儿老小,下至亲朋好友。 “啊?” 死了?李无笛一脸不相信的看那倒地不起的汉子,嘀咕道:“那么不经打?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他突然的出手,主要是他的灵魂感知到眼前的这伙人,刚刚对文凡产生了杀心。 因长年都处于“青灵洞天”的他来说,在面对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时,他就总有先下手为强的习惯。 但哪成想,连那青灵村庄的村民,都挨得住他几下全力一拳,这眼前看着五大腰粗的壮年大汉,居然一鼎下去就死了? 李无笛哪里知道,他当时所处的“青灵洞天”,哪有什么正常人?全是妖魔化的暗人。 这些普通人怎能与暗人的体魄相比? 李无笛的声音虽极小,但此时他没注意到那剩下的五个大汉,已经将他围住,让本就有一些武艺的彪形大汉,耳力自然练过,对于他的声音,清晰可闻虽没那么夸张,但也是字字不差的入耳。 一下子,让这伙人感觉自己受了侮辱,而今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侮辱了?! 还是没高过车轱辘的孩童?! 都不用他们的老大一声令下,他们便都已经忍不住的攥紧刀柄,朝那少年砍去。 杀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下一刻,他们似乎都能见到眼前那大言不惭的小子,头颅冒“白花红豆”后的惨叫声。 那声音,无疑是对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来说是最爱听的,都能见到,那些杀气逼人的大汉嘴角,狰狞笑容都是显现。 可下一刻,他们那狰狞笑容渐渐消失,随之取代的是惊悚。 铛铛铛! 那是金属宛若碰上铜墙铁壁的声音。 在他们瞪大双眼的眼神中。 四把磨锋了的大刀,外加一把狼牙棒,断了! 且那原本应该开花,鲜血四溅的少年,完好无损不说,就连一身打着的无数烂补丁的衣物,都是未有一丝一毫的损害。 几人面面相觑,像是见到鬼一般。 他们之间的头,最先反应过来,话音都是没了之前的中气十足,打颤道:“你该...该不会是暗...暗人?!!” 暗人?! 一听这话,那另外的四个大汉,更是面露惧色,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对,现在还未钟鸣,你...你是修真之人!!” 像是知道某种真相一样,但下一刻,他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嘴里呜咽张口,一旁的同伴们,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就已经嘴里吐血,倒在地上了。 这才见到,原来他的背后,有一道血淋淋的剑口,伤口还布满冰霜,看着都深感冷意。 “无笛小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都解决了吧,金刚派的人都是杀人不吐骨头的主。” 文凡双手一指,身边一酒葫芦悬空飞起,手持冰剑,微笑的说道。 但语气尽显冷漠。 “好。” 片刻间,此地就响起痛哭哀嚎声,此起彼伏。 收拾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才继续向前走去。 李无笛好奇的看向这条道,因为他可记得刚刚那女毛贼,逃跑路线就是这条道。 “文酒鬼,我们这是要去哪?” “灵天郡。”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五章 灵天郡 灵天郡,乃灵天福地最大的郡,占地广袤,就算施展眼观山河神通术法,万水千山,山脉连连都不过是一角局部,人口众多,单论生灵来说,千亿都少了些。 但要是说万亿,却没人实际统计过。 道门仙宗,势力分舵,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等人都有。 也因此,也就以此方世界的灵天福地,灵天命名。 可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灵天人都知道的事情。 家喻户晓。 那就是,在灵天郡里,最不值钱的便是命。 “糖醋包子诶,一灵石一个,一灵石一个诶,不好吃不要钱,不好吃不要钱。” “龙须火肠,修真油饼,半颗灵石,三个诶,三个哟。” “公子来啊,咱们‘活春人间’,姑娘都等着你嘞,十颗灵石就能与一位花魁共度春宵一刻,快来呀....” .....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各路人色都有,而一位腰挂漆黑鼎炉的少年,手捧各种杂样玩意,已是算得上出奇。 但在这里面,却是半分违和之感都没有。 这少年便是李无笛, 这不,在李无笛身边,就有一位装眼瞎的江湖算子,打扮更是奇特。 他一手本应拿一幡“仙人神算”或“知天知地算鬼神”类似的挂布。 然后身穿白大袍,出来算命,至少一身行头按道理不应该少的。 但眼下,这瞎算子,一身繁华锦绣的衣裳,一手不知是何种材料制作的白羽蒲扇,看那散发的气韵,就知晓那白羽定不普通。 腰间玉佩更是水透绿的上好翡翠打工而成,背上还有一黑布裹缠的匣子,虽不知里面是何物,但必定又是不凡之物。 李无笛要不是看他那神神叨叨喊,恐怕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显摆了。 而且这喊得还跟平时所遇见的算命贼像,不然...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一个算命的? “算命噢,上知天理,下知地文,玉皇老儿床榻事,阎王枕边鬼差事,一灵石算一次,不准不给钱啊,不准分钱不给呐....” “哟,真有那么神?” “那当然,不过要先收后算,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行,可你不会骗人的吧?” “本人行走江湖多年,从来不骗人,再说了,兄台看贫道这身行头,有必要为区区一颗灵石,而行骗人之天逆之举吗?” “也对,看着也不像缺钱这等俗物之人,那你给我算算,我今日桃运如何。” “好嘞。” 就见那算命道士,又嘀咕了一会,想必应该又在念什么神鬼地佛的神棍子言语。 不一会,便见他脸色坚定,语气极为激动的说道:“兄台,你有喜了啊。” “哈?” 那过路人听此,一脸震惊! 李无笛原本一听那算命道士的回应后,心里一万个鄙夷。 可一瞧那过路人的神情,卧槽,这还能算准了?! “臭道士,你胡说什么,我是男儿之身,也未成有家室,哪来如何的喜事。” 哪曾想,在李无笛临走之际,那算命道士居然给出那么一句。 “兄台兄台,贫道从不打诳语,你绝对有喜了啊,不过.....是下辈子的喜,贫道算力通天,又得出兄台的喜,乃是龙子,龙子啊。” 李无笛一脸无语,可心一想,不对啊,那过路人不是叫算桃运如何吗? 这居然就牵扯到生子一事了?! 且都不说这等牛头不对马嘴,那算到下辈子的事,才是离了个大谱吧? 果然,瞎了的算命道士,都是江湖骗子。 至于文凡那死烂人? 进灵天郡就去买酒去了,人都没影,只说到时候去一处什么,右拐三脚,左拐十步,上下有一串铜钱的酒肆去找他。 “欸哟,这位小兄弟,你手中抱着的可是毁天灭地拨浪鼓?!” “那药草,难道不出我所料,是七七妙妙仙草,那可是能炼制长生不老仙丹的材料之一啊。” 李无笛初来乍到这灵天郡,原本还以为那声音不是于自己所说的,可一听到后面那几种古怪的名称。 嘿,这不就跟刚刚在郡外,栽赃自己的女毛贼,所说的一模一样吗? 扭头一看,那是一个臃肿发福的小胖子,肥头大耳,印堂发红,一脸讨好之意,身穿灰锦袍子,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老实憨厚的模样。 李无笛一惊,难道手里的这些,真是什么法宝仙草?! 他也有些拿不准,但出来行事,不懂装懂的底子,他还是有的。 毕竟在前世,那个时候的水星,人讲究的都是一个排面,什么都能丢,面子不能丢! 小脸微微一抬,鼻孔微微俯下,高深道:“怎么,你也....懂?” 简洁明了,特别是最后那微微一顿,才说的“懂”字,仿佛他就透露了无数种意境。 就像在说,小爷兜里还有一万种灵丹妙药,你懂? 这话才刚刚说完,那小胖子便双眼散发光芒,像是看到稀世珍宝,或者那些暗送秋波的青楼女子一样。 双手直接扒向李无笛,浑身散发浓浓的仰慕之意。 “小....大哥,鄙人姓杜,单字一个旺,你可以叫我小旺旺,大哥你把你身上那些宝物通通卖给我吧,小旺旺愿出....十万颗灵石!” “一万....” “什么?!多少?” 李无笛摆摆手的姿势都做好了,原本他知道这种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买卖,就是要你来我往,“欲情故纵”更是要拿捏到位,不能说太高也不能太低,更不能说死,要上下浮动宽松。 他原本看那小胖子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 所以最好的打算是一千灵石,还想先报个一万,试试水,最后慢慢磨。 结果这一下,便来了个十万?! 我滴个乖乖,这个世界的有钱人,也都是这样挥金如土吗? 果然,身上有金的人,到哪都会闪闪发光。 “大哥,嫌少?” 杜旺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还左顾右盼,一双胖手遮掩李无笛手上的杂样物,那副样子,生怕被别人瞧了去一样。 “那....五十万灵石?大哥,这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小旺旺我也出不起了。” “成交!!” “成交!” 李无笛都不嫌那所谓的“小旺旺”,是有多么的恶心了,但此刻那五十万灵石一出,他就觉得,这三个字组在一起念,其实还挺顺口的。 小旺旺。 果真够旺! 他一进这灵天郡,见识这一街的贩卖后,心中也大概对这个世界的灵石物价水平有了基本概念。 基本上,五十万灵石,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六章 子母乾坤袋 李无笛一脸笑吟吟,将手中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缓缓递交给了那小胖子杜旺。 这时,他的腰间处,除了一口挂着的漆黑鼎炉,又多了一块可以储存百丈大小空间的乾坤袋。 这神奇玩意儿,李无笛拿到手里时稀罕无比,且欣喜若狂的心情,差点就要流露外表,但还好,他可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世俗之物而失态呢? 乾坤袋是那杜旺所送,说是好存蓄灵石。 但不会使用的他,半天都没打开那乾坤袋的内里天地,最后还好是那善解人意的杜旺小胖子,识时务的给他解了围。 灌入一丝灵气即可。 主要是李无笛也想用灵气时却突然想到来灵天郡的路上,那文酒鬼告诫自己的话。 灵天不缺命,其中修真人的命,最为廉价。 原因也是有的,就是灵气.... 在灵天郡,什么都能暴露,就算你是领悟了仙资的修真人这一身份,都能暴露,但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拥有灵气。 只见那杜旺拿出一颗灵石,放入乾坤袋之中,随后李无笛便就从袋口中发现,原本能看到袋底,现在那里面望去漆黑黑一片,仿若深不见底,还真就是内有乾坤了。 灵石居然还能那么用,他算是长见识了。 二十五万灵石,已经先都在里面躺着了。 还剩下一半,就待交接完成了。 其实,李无笛手里的那些“仙丹妙药”又或是什么“法宝器物”,说多也没多少,也就十来件。 还好当初没将这些破烂玩意儿丢掉,可看着那眼前杜旺两眼冒金星的样子,仿若真是遇到了一个冤大头般,难不成,这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还真是什么上等宝物? 就在李无笛失神那么一段时间,原本“负重累累”的他,已是“两袖清风”了。 不过,腰间的乾坤袋,倒是鼓鼓满满,收获同样不小。 “嘿嘿,大哥你真好,日后必定乃那龙中人凡,非池中之物,一飞冲天...小旺旺还有事,那就后会有期....” 说着,杜旺又顺势跟李无笛来了个亲密接触,两者相拥,就好像真是感激不尽般。 但他可没瞧见,那杜旺抵在他肩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深有意味的笑容。 几分猫腻。 李无笛则是看着那肥胖之躯,一脸尴尬,刚想说什么时,那小胖子杜旺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待他反应过来,就松手离去。 一下子便犹如鱼入大海,融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那画面,要不是他还感受到腰间有几分重量的乾坤袋,还真以为遇到轻车熟路的骗子了。 “啧,今天的运气真不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贵人相助?” 李无笛一小手背后,一手勾着乾坤袋晃来摆去的,哼着悠哉小曲儿,向前走去。 有了钱财的他,现在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还是挺不戳的。 就是这一下子卖了那么多东西,总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好似少了些啥东西? 李无笛走了几步,木在原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好像确实有些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是哪,他又有些说不上来,搓着下巴,一脸思索。 他当然不是因为是少了那些可能真是什么稀世宝贝而心里过意不去,他是个懂得知足的人。 这点从他在青灵洞天里,仅仅想简单的活着,以及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便能看得出来。 “这位小施主,看你印堂发黑,可是有什么大惑?” 神棍般的老套话,时宜的飘过李无笛耳边。 “去去去,你个神棍子,别打断我思绪,没看我正忙着吗?” 只见一旁,一身公子哥穿着的年轻人,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李无笛,双眼笑意都快成月亮勾勾了。 这不就是,刚刚胡言乱语吗,替别人算出下辈子有喜的江湖骗子? 算命道士摇了摇手中白羽蒲扇,笑道:“小施主何出此言,贫道从不以欺待人,向来都是秉持‘诚以待万物,万物如是’的准则,今日见小施主与贫道有面缘,可免一次抽签定算。” 免费? 李无笛心里冷笑,哟呵,还一套套的,整上了这还。 是不是等我抽中了,就又一套说辞,什么人海茫茫,相见即是缘分,何不捧个场? 就在他不想跟眼前的神棍浪费多余时间,越身而走时,那算命道士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右侧微挡。 因为那道士背上还背个黑匣子,体块由此大了些,就将李无笛轻而易举拦去道路。 看着那神棍子不依不饶的样子,李无笛真是心里有几百只羊驼跳过。 无奈道:“好好,抽个签,我抽便是。” 反正现在自己身上有五十万灵石,也不缺,就当做个好事了。 也不等那算命道士摇签筒,李无笛眼疾手快,立马便抽了根签出来,原本他还想着一眼都懒得看去。 可还是忍不住看那上面的刻字,那字体倒是清秀,辨识度极高。 下下签,大凶。 看到这里,李无笛便笑了,可接下来,那签的注文,却让他脑子一团浆糊。 上段:人去楼空,财物皆失。 脑子里一直浮现这句话,也就是在这时,李无笛的脑袋像是刺过一道明光。 目光也不再打量在那签上,迅速低头望去,心瞬间凉了一大截! 脸色唰一下苍白无比,转头望去。 丢了魂般的眼睛,打量游走四周,眼珠子不断晃动,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偷,小偷,骗子,那人是个骗子!” 他就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原来本是被他紧紧系在腰间的“夺道鼎”没了! 定是刚刚在交易途中,被那小胖子杜旺偷偷顺了去! 可过去那么久,这条街上满是人,哪还有那该死的小胖子身影!? 李无笛也顾不了多,立马便跟着刚刚那杜旺离去的大概方向,奔去。 他可是最清楚那口漆黑鼎炉的价值,简直就是堪比无价之宝!!! 那鼎炉,说是他的命都不为过! 我就说,天下怎会有如此掉馅饼的好事! 身怀其宝,被人看出来了.... “小施主小施主,你那根签还未归还呐。” 算命道士看着那一溜烟便跑远的少年背影,在后面招手大喊,但看那少年完全没个反应。 他摇了摇头,抖了抖手中的签筒,发出当啷声,道:“唉,真是不省心噢。” 说完,就也朝那少年离去的方向走去。 一处巷子。 缠着长长红线的梧桐树下,两个光头顽童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石槽内,在斗蛐蛐之耍。 “丸子,这次你一定输定了,我的大黄可是最勇猛的。” “哼,我的旺财才是最厉害的,泥子你等着瞧吧,你还是输定了。” 丸子和泥子两小童,穿着个红肚兜,脸上灰土东一块西一块,见斗蛐蛐的胜负一时半会难以分出,便还斗起了嘴。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胖子,灰锦的衣服,面容饱满,红光满面.....” “阁下,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小胖子,身高大概那么高,看上去挺憨厚的...” 这时,李无笛问那杜旺,已是一路寻到这里。 路上的行人,他差不多是逮到一个是一个,但无疑都是一无所获。 “唉,千万不要让我抓到那死胖子,不然定要他浸猪笼,行水滴酷刑,还有脚筋挑断,不扒一层皮誓不罢休!” 李无笛坐在梧桐树下,握紧拳头打在石墩上,深深拳印凸显,恶狠狠的说道。 过了嘴瘾后,似乎是还不解气,踢起脚边一块石子,就飞出去。 “诶呦,这谁啊!” 稚生稚气的声音响起,一个顽童吃痛的抱着脑袋,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李无笛见到,顿感不妙,立马便将视线打向上方,那样子就像是在观赏梧桐树般。 泥子一脸郁闷,他输了,斗蛐蛐。 按照约定他要付出一颗灵石,但谁想,天遭横祸,光溜溜的脑袋被一石子打中,起了好大一个包。 吃痛的泥子,不一会便将目光望在了李无笛身上。 鼓着脸,一脸气的就走过去,双手插腰,一脸凶气十足,“是不是你小子,刚刚用石子打我!” 再配上那稚气的声音,让人感到有些吃笑。 李无笛一看面前,那肚兜娃,居然一点都不怕自己,还敢来怼自己! 他本来就因丢失“夺道鼎”,愤懑不已,再看到连孩童都能来压上自己一头,也不惯着。 “谁家的小孩,该滚去哪边玩,去哪边玩去,别来讨打。”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此处是何地吗?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丸子也收好蛐蛐笼,闻声而来。 “丸子话也不多说了,看这人的打扮也就一山里来的泥腿子,怕是身上连一颗灵石都掏不出来。” 李无笛听到这里,就像是吃了火药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咧嘴道:“几个小屁孩,瞧不起谁呢,哥有的是钱!” 说着,一手就往乾坤袋里抓去。 定要抓出一大把灵石,亮瞎眼前这两个小屁孩的狗眼。 “啧啧,话说你不是小孩似的,你不过也才比我们大个几岁而已,还是个泥腿子。” 泥子一脸傲然,说到最好,甚是有点优越之感。 “诶,泥子....你快看那人腰间的袋子,是不是有点像那个?” 丸子眼尖,注意到眼前那人,腰间的袋子,有点眼熟就小声道。 泥子一听,也望去,半响,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一般,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到最后,顽童甚至在地上打滚狂笑。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居然还是一个傻瓜泥腿子,被人骗了子母乾坤袋,还傻呵呵的以为灵石到手了,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七章 小小酒肆,大大天地 听着耳边那两道无情的嘲笑,还是来自两个劣童的笑声。 一阵凉风吹过。 李无笛傻在原地,腰间的乾坤袋大开口子,他的右手还伸在里面。 一下子,右手都还未整个进去,便已经触袋底。 什么灵石,连一丝儿灵气都是未见着。 空荡荡的乾坤袋,就如他现在的内心一样。 谁能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了,来到了外面,远离了那个诡异的洞天,原本还以为有那仙鼎在手,就此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就跟一些修仙小说里一样,开局领机缘,中期扮猪吃老虎,后期当“爸爸”。 长生不老,都是想过的。 但都不说机缘了,九死一生拿出来的“夺道鼎”,出来还不到一天,就被骗没了。 “哈哈哈,真是乐死我了,乐死我了,天底下居然真有那么笨的人啊,连子母乾坤袋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受骗的,都傻呆呆的相信了。” “哈哈,是啊,泥子,看那人模样,莫不是被骗了个瓜兮兮的?” “看他连件像样衣物都莫得,应该行骗他的人,恐怕事后都不知道在那个旮旯角落里,苦闷半天吧,说道自己怎么骗了个穷酸?” 李无笛看着那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冷嘲热讽自己的两孩童,心里攥着的拳头,嘎吱作响。 脑门青筋微动。 他娘的,今儿我就来一个以大欺小了! 心念至此,李无笛瞬息间,一手一个,就朝那两小孩抓去。 泥子和丸子感受到一阵破空风,那小小身躯居然也是有所反应,貌似也不简单? 但下一秒,他们两人惊呆了,还未缓过神来,甚至反应时间都没来得及,自己就被那泥腿子压在腿上。 两人面面相觑,铜铃般的眼睛,瞪大得看向对方。 糟了,遇上“硬扎子”了。 李无笛双腿岔开,一手一个红肚兜小屁孩。 双手一扯,他们的裤兜就被拉下,露出一个个弹性十足的腚。 泥子和丸子感觉屁股凉飕飕,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直接大叫起来,“你个泥腿子想干什么!” “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们,你日后准吃不了兜着走!” “识相点,劝....” 啪! 重重的响声,犹如劲力十足的大巴掌,打了红红的耳光那般。 那叫一个清脆,在李无笛听起来,两个字。 悦耳! 啪,啪,啪! “啊啊啊啊。” 随之而来的惨叫声,也开始如预料般到来。 一炷香过后。 李无笛气定神闲的吐了一口气,真爽。 之前被骗,憋在心里的一口郁气,也得到一定的释放。 眼睛一瞟,面前两个眼泪花花的红肚兜,正一脸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那小眼神,仿佛能把自己吃了似的。 李无笛双手环胸,一脸微笑。 “怎么,你们不服?” 那泥子明显性子刚,欲想说话,可看着面前那被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气的人,缓缓又抬起了手。 泥子也硬生生的把要说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泥....你完了!” 一旁的丸子,吃痛的揉着屁股,如此说道。 “噢,你们两小屁孩,是要回去找爹爹娘亲了吗?” 李无笛翘着个二郎腿,微笑道。 “哼,我们可是‘三十钱’酒肆的人!” 那泥子说到这里时,明显之前那身上的傲然盛气又来了。 丸子还怕那泥腿子不懂,特意补充了一句。 “全名为‘右三左十上下一钱’酒肆!” 李无笛听到这名字怪怪的酒肆名,总感觉有几分耳熟。 试探着说道:“莫非是那右拐三脚,左拐十步,上下有一串铜钱的酒肆?” 泥子和丸子同声道,语气尽显威风:“没错,知道厉害了吧?” 他们嘴上是那么说,内心却一紧,这泥腿子咋连寻酒肆之地的口诀都知道? 看那泥腿子之前的身手,莫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算了,管他是什么过江龙还是地头蛇,进了三十钱酒肆,都得盘着。 就在顽童两人想着如何骗那泥腿子去酒肆走上一遭时。 那泥腿子像是踩心坎上,“带路。” 顿时,泥子和丸子喜笑颜开,异口同声道:“好嘞,爷。” 路上,李无笛跟随那两顽童,似是想到什么一样,问道:“那子母乾坤袋是何物?” 见眼前两小稚童没回应,他一脸微笑,抬起腿,就是一脚一个屁股蛋儿。 疼得泥子和丸子眼睛通红泪花莹莹,张牙舞爪,这该死的混蛋!泥腿子!! 但为了不再受这痛楚,性子较为隐忍的丸子先开了口,“子母乾坤袋,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乾坤袋,一为子,一为母,子乾坤袋会将自己所得的所有东西,全部掉入母乾坤袋中。” “爷你一开始应该就是被那人如此行骗,你腰间的那乾坤袋就是子乾坤袋,看似是将东西放入其中,但其实事后拉上袋口,里面的东西就会消失,落入母乾坤袋的内空间中。” 李无笛立马便理解了,拿起腰间的乾坤袋,自言自语道:“那意思是,骗我的那人,身上有母乾坤袋,如果接下来我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玄机,继续将自身之物,放进去,那所有东西岂不是都归了那...” 想到这里时,他才发现那骗自己的杜旺,心思歹毒之深,卧槽,这是想挖空我啊! 那个死胖子,李无笛心中怒火又冲的升上来。 “泥...爷你是怎么被骗的咯?” 丸子看他那火冒三丈的苗头,也是好奇一问。 李无笛也就把自己被骗的过程,说于那眼前两毛孩,主要他初来乍到这灵天郡,人生地不熟,眼下丢了东西,多一个知晓,也是好事。 且看那两毛孩,似乎来历不小? “肥头大耳?” “红光满面?” “胖子,灰色锦衣....” 泥子和丸子两人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说得有点像一个人? 还未深想,他们这一行人到了。 李无笛看着这条街,说是人烟稀少都不为过,周围的邻屋,也不见是有人住的样子, “酒肆,在哪?” 他环视周围一圈,并未见到有类似像酒肆的地方。 丸子和泥子还在绞尽脑汁,一时半会却也怎么都想不起来,索性两人决定,到了“三十钱酒肆”,自然会水落石出。 “算了,到时候在看,正好最近酒老二回来了,到时候就让他给咱们出口恶气,好好教训这泥腿子。” 达成一致决定,顽童泥子也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爷,‘三十钱酒肆’极为特殊,不过你既然之前都能报出酒肆之地的口诀,恐怕也是有高人指路。” “对,这酒肆要想进入,需要某种东西。” “噢?需要什么?”李无笛饶有兴趣。 “悟力。” 丸子讲解道:“天地之间,有许多隐隐于世的东西,它是某个人,也是某种地界,类似于洞天,也很可能是一处施了障眼法的,海市蜃楼听说过没?” “像‘三十钱’酒肆,就是后者,其实它一直都在这,甚至现在就在我们面前,瞧到没,就在那里,有一处金字牌匾的老酒馆,它以红木所建,里面还有好些个酒客喝酒。” 李无笛顺着那丸子的手,望去,在他的视角中,那里就是空旷无比的一角落,死胡同。 哪来的老酒馆,更别说什么酒客了。 “真是笨蛋一个。” 泥子咂咂嘴,盖着红肚兜的小肚一提,拿着一手的蛐蛐笼,就向前走去。 在李无笛一脸惊讶的目光下,他往前走了几步,整个身子面前似乎荡起一片虚空微震,点点似水的涟漪浮现空中。 稚童就已消失不见。 消失之地,还传来不屑一顾的声音,似乎是泥子找到了什么靠山般,说话又恢复起以往的硬气,“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都不明白。” “那我也就先溜一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如果实在进不来,可以在这里跪上个七天七夜,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感动上天老爷,让你灵光一闪。” 丸子也是紧跟其后,进去那玄妙之地时,还不忘扭头朝那泥腿子作了一个鬼脸,然后他整个人也是消失不见,就像是贴了隐身符一般。 咻的一声,李无笛整个人便出现在那丸子消失之地,速度极快,两息时间。 他探出手,朝那还未消散的涟漪摸去。 但仿佛像是摸了空气一般,可又像是摸到了另外一处地界,李无笛沉思片刻。 盯着手中那散去的涟漪,似乎.... 半盏茶过去,李无笛脚上微动,整个人身上的气韵发生变化。 他有些懂了。 魂界,灵魂之力,显现! 双眼抹过一刹那的灰白影,那是灵魂。 也是这一刻,他的眼前所有,都发生了变化。 角落胡同,隐现一处沙土之地,沙土上砌成了无数地砖,红木,还有一泛黄碎布的旗子,被微风带起猎猎作响。 这是一处恍若蕴含岁月磨痕的酒肆,内有二楼,外有几张方桌。 一棵嫩红桃花树十分显眼立在当前,枝头上,还有用红绳垂挂的泥封酒坛,几串铜钱,几封方印。 随风摇曳。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八章 三十钱酒肆 右拐三脚,左拐十步,上下有一串铜钱.... 心默念这段口诀,身上动作也是有感而发。 不一会,一丝丝带甜的桃花香,萦绕鼻息。 李无笛缓缓睁开双眼,不自主的跟随那桃香,视线朝上方望去。 带着沙的风拂过,带起铜钱碰撞,发出叮铃声。 那是一串铭刻有小字符文的铜钱。 ..... 酒肆内,这里分为上下二楼,里里外外让人感到有一种老朽的味道。 就像是这座酒肆已经屹立在此处很多年了。 方桌陈设、酒坛两两,马厩在后,还有一体态丰腴的老板娘,正闲坐酒肆门口,手拿芭蕉,轻拈一酒碗,婀娜多姿,好不惬意。 鬓发高高盘起,妩媚的丹凤眼如水柔,眼角还有一颗美人痣,芊芊玉手轻轻拿起酒碗,就往红唇饮去。 身穿艳丽大袍裸露香肩,也只是堪堪盖住那动人娇躯,透过里面的淡紫亵衣,朦胧可见大片雪白山峰,以及那令天下男子都要陷入的汪海之沟。 “呜呜,吴叔,你可要替我们好好教训那泥腿子啊。” “你可不知道那杀千刀的泥腿子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那泥腿子仗着身上有几把力气,可劲的欺负丸子我们呐....” 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从那酒肆发出。 “哈哈,你们的屁股蛋儿咋都成猴子屁股了,谁敢对你们这般?难道当时没自报‘三十钱酒肆’的家门嘛?” 爽朗笑声中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响起。 丸子道:“不认识,很面生,看那打扮像是从外郡逃荒来的。” “外郡的逃荒之人?那难怪....你们的大黄和旺财没带上?不对,还没到钟鸣之时...” “算了都不过一棍的事情,你告诉吴叔,他人现在身在何处,俺替你们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居然敢打俺们‘三十钱酒肆’的孩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锵的一声。 大髯汉子身上鼓起的肌肉一抖,一长长铁棍重重抵在酒肆的地面,都可见到,在那铁棍下,些许火花星子飞溅,但地面却毫发无伤。 只能看到,地面有一小大的白残痕,几乎可忽略不计。 一旁的酒客见到这画面,手里的酒都微颤几分,惊呼说道:“天极棍,果然不同凡响。” 若是不知详情的普通人在此,恐怕会说:“这有啥惊异,看着一身力气惊人,连地砖都打不破,若不是是做做表面的纸老虎?” 但熟知常来“三十钱酒肆”的酒客,都心知肚明一件事,三十钱酒肆的诡异法则,据说就来源于这座酒肆本身。 “诡异法则”本就是去世间最难捉摸不透的东西,据传它更是从上个纪元开始就出现了。 足足存在有百万年。 吴辊一身凉衫,五大三粗的性子,铜色肌肤,身上那大块肌肉引人注目,倒可知此人定是那常年练武之人。 他喝了一大碗酒,嘴角的酒液露出,豪迈的用手一抹嘴呲嘴笑道:“哈哈,俺手中这棍,除了平大哥,谁能结结实实挨够十下?” 嗓门极大。 就在众人言谈之际,外面传来宛如勾人魂魄的媚音:“咯,吴老四,你们说的那人好像找上门来了?” “啊?!” 还不待吴辊有所反应,那眼前被欺负惨了的“泥丸”双童先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 那泥腿子真进来了!! 这惊呼,也是将在场的几人都望了过去。 “怎么回事?”吴辊卷了卷胡子,粗犷的脸上,横肉一颤。 之后,丸子和泥子左一句右一句将自己带那泥腿子来“三十钱酒肆”,以及怎么挑逗那人的事情,全盘托出。 “意思是,那人知晓‘三十钱酒肆’的寻地口诀之法?一般这种能给予口诀的,都往往是你们‘三十钱酒肆’的人,内部人员的口述。” 这是一位身穿紫裘的妇人,她气质雍容,样貌姿色也算中上,但要是相对比酒肆门外,那慵懒犹如狐狸媚子的老板娘,却是相差甚远了。 她也是一位特意来酒肆的酒客。 众人从她的话语中不难明白,那人既然知道口诀,那就一般对“三十钱酒肆”来说,只有两种。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为友。 血海如仇不死不休,是为敌。 吴辊是个性情中人,对于他来说,谁敢惹俺,那便一棍打之,没有废话可言。 他拿起那柄有铭刻无数纹路的铁棍,就往门外走去。 在穿过酒肆门口时,一旁的老板娘缓缓喝口中烈酒,站在一旁。 他微微一顿脚步,粗声道:“老板娘,哪种酒?” 手拿芭蕉扇的老板娘,耸了耸香肩,那身上披着的大袍,眼看都要不稳而落,却被那对斤两十足的胸脯承托起来,终究是没如酒肆内那些想一饱眼福的酒客的愿。 她酥麻音色入耳,“闻不出来,有些像米酒。” 米酒,不温不火,不好不坏,需要慢慢品之,才能得其风味。 就如那酒肆外,站在桃花树下的身影。 吴辊咧嘴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就大步继续向外走去。 李无笛看着头上那串铜钱,眼内尽是,那方孔圆钱他以灵魂感知,一种玄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圆钱上,有五小字各处五角,对他来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就在他屏息凝神时,才终于看到那第一个字。 金。 蓦地,在他的眼中,那“金”字闪闪发光,心中一片通明,灵魂仿佛也在这一刻得到升华,就像是有人在魂界为他诵咒,指引魂之道路。 他灵魂之力突破了。 原本,就处于凝魂无缺之境的他,已经来到下一境界,虚魂! 虚魂,已是能自然而然做到灵魂之体,附于肉身肌肤,不同于以往他的全身心投入,如今已是可以做到如呼吸般流畅。 这种将会给他带来,灵魂感知更加强大,六丈之内,任何事物都将暴露于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般。 且与外人有肉身接触,如若那人无防备之心,自己也能瞬间洞穿他的气机。 这对于分辨暗人和修真人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这时,李无笛也是敏锐注意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正打量自己。 正视前方,那是一名从那酒肆内走出的大髯汉子,他身材魁梧。 看那惊人的体魄感,就知道此人的肉身之力,极强。 那大手拿着的不凡铁棍,李无笛眼睛一凝,那棍上,有一股若无若有的血腥味。 他的灵魂突破到虚魂,感知自然比以往更为强烈。 比那大汉还要高一截的铁棍,一挥而出,直指李无笛! 吴辊看着面前那瘦削的俊秀少年,有些讶异,这不就没比泥丸双童大多少的孩子? 但对于直来直往的吴辊来说,护犊子,本就是一件没道理的事。 他微微一斜棍身,说道:“你便是小泥和小丸口中的那个泥腿子?” 李无笛一听,呦呵,原来是小孩找家长了啊。 在知道对方的大概底细后,他微笑道:“对,但我可不是什么泥腿子,请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位叫.....” 还未说完,一道棍风,从上方袭来。 砰的一声! “咦?” 吴辊感受手上传来的力道,发出疑惑声。 顺着棍望去,他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并排牙齿, 倒确实是有几分力气。 酒肆门口,那曲线惊人的老板娘也是在这一幕后,脸上露出妖魅一笑,这一笑,不说倾国倾城,可也是世间男子最养眼堪比仙经的丽线。 “有意思,看来米酒也是要等入口,才知其辛辣。” 桃花树下,少年双手呈防御姿态,硬生生凭借肉身,扛那至少一力千斤的铁棍。 要是有心细之人,恐还会发现那少年的脚下之重,在挨这一下重棍后,都不过入沙土几分,浅浅踩出一个脚印出来而已。 吴辊虽看着粗犷,但心细如发,他当然也发现那少年的震撼精彩之处。 “呵,难不成是跟平大哥一样,走的肉身路子?” “喂小子,因你之前欺‘三十钱酒肆’的人,无论是敌是友,不好意思,都要在此统统讨回,当然,也就三棍。” 铁棍收回,就见那魁梧大汉深吸一口气,右脚后撤一步,左脚虚步,双手各拿棍端两处,姿势之奇异,让李无笛大为受憾。 “可别小看这三棍,一般人,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死的。” “你...可要好好接住啊。” 唰! 棍影重现,让人应接不暇,在呼吸之间,已是仿若身在大军重重包围之中,窒息感涌上心头。 天极棍法,千钧! 李无笛肉身传来刺痛,他知道,必须得打了! 手中没有家伙什的他,第一时间便想到动用灵气,使无三剑法来应对,但看那魁梧汉子也无灵气的气韵.... 咬了咬牙,既然不能用灵气,那以肉身之力,他还真没怕过谁! 万体功,熔身! 胸膛处,白玉骨现! 第一层肋骨处,那被打破灵晶的灵海,散入四肢百骸。 熔身,本就是以熔炼自身为代价加强肉身,反之,也是以打破自身肉身桎梏,反馈于自身! 身躯一层玄妙符文笼罩,感受着那已经打在身上的铁棍,一股淬炼之意传来。 熔身,第二层灵晶以破九成,最后一成也将土崩瓦解, 他不顾疼痛,右拳蓄力,一道朴实无华的直拳,犹如云霄轰垂而下的霹雳,迅速且威力骇人! 第一卷 入途 第三十九章 大鹏,鲲鹏 【仙主受到伤害,伤气点获取】 暴雨般来的临近,直到拳与棍相接,才完全爆发! 这一刻,虚空都扭曲了一瞬,一层层气流犹如波浪,不断朝外扩散。 桃花飞舞,尘土扬洒。 足足五息,两人身形纷纷后射。 李无笛往后借力重踩了七八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气血翻涌,右臂微颤。 反观那大髯汉子,后退三四步,就沉下身子,手中铁棒也是颤抖不止,他反手一握,重新将铁棒握在手上。 吴辊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不小的涟漪。 那眼前少年才多大岁数,何种道龄? 居然就已经拥有如此底子极好的肉身。 这起码也是跟小丸和小泥他们相同的一种人,天赋异禀,仙资早早领悟,不然绝对不可能在这看上去才舞勺之年左右的年纪,肉身就已如此恐怖。 想到至此,吴辊从用左手持棍,改为右手在前,然后左手在后。 身体微倾,空气凝滞一瞬。 地面重重一响,他人已飞跃半空,双手持棍,狠狠朝李无笛打去。 那用力之猛,只见那半铁棍身都弯曲一半,就可知晓。 棍还未落,棍劲已带着破风,朝李无笛那片方丈三米之地,形成一片小漩涡。 李无笛便身处中央。 他看着那威力比上一次还惊人的棍法,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 这一棍,避肯定是避不开,如若心生退意,恐怕已是要落了个重伤的下场。 “嘿,连那诡异洞天,都未奈我何,我还真就不行会死在这区区一棍下。” 李无笛咧嘴一笑,躬身,双腿发力。 整个人便猛地直朝上空冲去。 速度之快,不遑多让那吴辊手中铁棍。 “来得好,小子,就冲你这份勇气,俺赏你一棍!” 吴辊也是被眼前那不怕死的少年,所打得尽兴。 可很快,两者要迎上那么一刻,他却身心震动,因为那怒冲上来的少年,身上并未做任何防御姿态。 甚至连护头等行为都是未要做的迹象,就那样直挺挺的将全身暴露自己的棍下。 这一下,按照他以前杀过不少人来说,绝对会死的。 可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容不得做再多反应。 砰! 手上传来一阵打沙包的手感,吴辊知道,那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刺眼鲜红扬在空中。 那少年,不出所料的,像断了的线,被狠狠打飞出去。 【又获致命伤害,共获得三万伤气,现总计四万五千五百】 肋骨必定都断了几根,要是事后不做好妥善疗愈,这辈子沦为废人也是有可能的。 但别忘了,还有灵气。 吴辊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选择先在原地冷眼相待。 他可不信,如此少年,难不成真是连仙资都没有领悟的凡人? 但半响,他都没有感应到那残破躯体的少年身上,散发哪怕一丝灵气。 如若没有灵气护体,那少年只能死。 “莫非,真是俺看走了眼?” 算了,还是回去继续喝酒吧,也让那两娃娃过来认人。 就在吴辊转身时,耳边传来一道缠绵让人发痒痒的声音。 “吴老四,小心。” 酒肆前,不知何时已把手中酒喝完的老板娘,眉头紧蹙,丝丝灵气催动,螓首微点。 隔空传音! 吴辊猛地转头,下意识的以棍作挡,但已是来不及。 鬼魅般的李无笛,胸口,两对肋骨尽化晶莹白玉,两层打破灵晶的灵海,正在骨间雷鸣浪花翻滚! 熔身,灵晶第二层,破! 一掌推出,重重打在他那魁梧身形的胸膛上。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法,仅靠绝对的肉身之力! 哐! 犹如小山包般的胸膛,瞬间扁了下去。 吴辊一口鲜血喷出,朝后狼狈飞去,他的神色,惊憾无比。 那少年,如何还能发出如此威力! 不是已经废了吗? 李无笛喘着粗气,一身的血痕,他擦去嘴角的血,轻吐道:“还好,爷我命够硬!” 熔身,第二层灵晶的突破,也让他的肉身得到恢复。 酒肆内。 所有人看那极其反转又反转的情景,特别是最后那吴辊被一掌打飞时,下巴都要被惊掉。 有的酒客,手中酒已盛满,都已忘却还在倒酒,以至于洒了一桌一地,有的酒客甚至连嘴里的醇酒还未下咽,含在嘴中,大半流淌在身上。 “涂姐姐,涂姐姐,你快去帮吴叔啊。” “涂姐姐,我们也不知道那泥腿....那小子如此厉害,竟然连吴叔都打不过。” 这时,眼看事情愈发严重的“泥丸”双童,也是一脸着急的出声道。 至于所谓的涂姐姐,便是那老板娘了。 涂红红。 酒喝完了,她来酒肆内拿酒。 涂红红则是没有一点想帮忙的意思,反倒一脸兴趣的打量酒肆外,拿出了一罐尘封多年的老酒坛,泥封掀开,凑鼻闻了闻。 嗯.....真香,是好酒。 拿着便喝起来,因为这酒坛不如一般酒坛,也就比酒壶大而已。 因此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粗鲁之意,反而更加的妩媚众生,妖娆万千。 她喝完一口,嘴边还有酒露,诱人至极,吐气如兰般言语:“放心,你们的吴叔,没你们想得那么弱,应该说,好戏才刚上场呢。” 说完,她便轻靠在窗槛边,瞩目看望。 “啊?” “泥丸”双童,紧紧抱住怀着的蛐蛐笼,他们对视一眼。 涂姐姐似乎不想动手啊? 嗯,要是到时候情况不对,我们出手。 可这肯定要被说的。 管他的,大不了到时候被劈头盖脸骂一顿又如何。 就在小泥和小丸,两人心语的时候,酒肆外,一道恐怖的威压,正酝酿,然后爆发。 也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李无笛身上破碎的衣衫,被风作响,他朝后退了几步。 看着面前那本应重伤的大髯汉子,一身伤势尽痊愈,身上的气韵也不同之前,已是超脱凡人范畴。 雄浑灵气,肉眼可见。 辟谷境,中期! 倒是跟文酒鬼一样,不对,似乎还要弱上几分,看来是因为文酒鬼灵魂境界是实魂的缘故。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浑厚不再像之前的凛然,但那大髯汉子依旧豪迈至极。 “李无笛。” “李无笛,无敌....哈哈不错,很霸气,俺叫吴辊。” “跟你打,很尽兴,但接下来俺真希望你能人如其名一般无敌,这次真的....别死了啊。” “这次,招不多,就一棍。” “俺,认真了。” 说完,一股庞大的血腥气,从那吴辊身上散发。 随后,李无笛便发现,那铁棍铭刻的纹路,宛若活过来一般,缠在那吴辊的手臂之上。 虚影大棍,缓缓浮现天空。 吴辊一手横立铁棍,那铭刻着无数纹路的虚影之棒身,同样缓缓横过。 天地风云流动,天色变幻无常。 这片沙土之地,大片风沙犹如沙尘暴肆虐。 但那座犹如一叶随波逐流扁舟的酒肆,却是雷打不动,无丝毫影响。 自成一天地般。 “天极棍,第四棍.....” “鸣雷!” 言出法随,一道如雷贯耳的喝声,响彻于空。 只见,那虚影棍棒身上,无数雷蛇闪电缠绕。 嘣! 似泰山压顶,直朝地面,那看上去极其弱小的身影,砸去! “吴辊怎么连这招都使出来了,对付一初出茅庐的少年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我看那少年并不坏,这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诶,你们还记得那消失一年的酒鬼吗?他今日回来了,还说给‘三十酒肆’带回来了一个好苗子?” “还真是,我记得就今日回来,立马便说道的,那说的好苗子,不会就是眼前这少年吧?” “这要是打死了,那岂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算了,我们这些酒客混混热闹就行了,瞎担心什么,这不,老板娘都还没出手?” 涂红红听着耳边那些酒客的话语,好像似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般。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直勾勾的望着酒肆外,流出的异彩夺目中,也是闪过一丝忧虑。 看着那在大棍下显得无助的单薄身影,她喃喃道:“真没招了?” 酒肆外。 将视线拉近,李无笛看着那恐怖如斯的场景。 内心反而闪过一丝欣喜。 原来,都是领悟仙资的修真人啊。 原来,除了文酒鬼以外,还真有像他们一样的人啊。 原来,自己不是异类,那些诡异的事情,还真是这个古怪世界自身的法则啊。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李无笛开怀大笑。 一手指天! 辟谷境修真之士是吧,不好意思,我有气海。 这一刹,周围仿佛都静止,李无笛体内的气海,灵气震动,瞬间凝聚贯穿全身。 他已是融会贯通。 且在知道了,这个世界本身就具有灵气,还能吸取后,他反倒不再“抠搜”。 十六丈的灵气,外加自己一路来的吸取,总共虽不过十八丈灵气。 但,施展一招,已是富余有多。 无三剑法.... 万物剑,下仙期! 唪! 体内疯狂流转,比那吴辊还要不止精纯磅礴多少倍的灵气。 一柄纯粹以灵气凝聚的十八尺剑身。 半息,而成。 剑气森然,没有任何体感,只有霸道,无穷妙义流连此地域。 单论层次,剑比棍,不知高出多少。 就如,大鹏展翅九万里,却不知,在它之上,还有鲲鹏扶摇千万里一说。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章 善后 就在李无笛施展此招后,在场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骇然。 那种剑法,无任何实物,竟然仅仅只靠单纯的灵气,便能达到如此好像要毁天灭地的威力。 而且,特别是那宛如压胜一切的气韵。 已经不单单是功法上的压制,更是出招之人的大道之心,纯粹合一。 此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十八尺剑身,带着无上威势,眼看就要对上那虚影大棍。 嗡! 可是很快,异变突生。 一道飓风从远处席卷而来。 且那飓风,连绵不绝,一道又一道扑打在李无笛和吴辊的身上。 刚开始,还未有人察觉不对,但随着几息过后,李无笛发现。 自己的气息在变弱? 那风犹如有平息的作用,竟然在安抚天地间那些紊乱的灵气。 一眼望去,在天际线处,老板娘不知何时手持一半人高的芭蕉扇,站在那里大力挥动。 她娇媚的脸上,对上李无笛的目光,还不忘暗送秋波。 原来,都是一伙的。 不过,这也阻挡不了,剑已出,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一切发生极快,不过一个念头的事情,那虚影大棍已经迎头而来,眨眼睛便将李无笛笼罩。 李无笛虚握剑柄,当即便身形暴动,提着十八尺灵剑,向上空斩去! 带起一片片的灵气涟漪。 两者相撞! 虚空都微颤那么一分。 爆发出无数璀璨光芒,顿时,此地沙土不断塌陷,最后形成一个大坑! 至于那棵桃花树,五枚铜钱立在各角发光形成一个保护结界,这才不被那恐怖波动所影响半分。 但同样,那五枚铜钱被一团雾气所遮让人看不见真容。 至于酒肆,更是奇异,整体被红光笼罩仿若自成一界,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临危不乱。 李无笛要是看见那一幕,他必定知道那是什么。 诡异法则。 吴辊离得最近,无数暴虐灵气犹如刀剑擦身而过,全身伤痕不断浮现,双手交叉,但整个人还是不住的被压制往后退去。 一脸吃痛,咧着嘴,粗犷的脸上,却是笑意不减。 他眼睛瞪大望着前方,很快,一道身影也是退了出来。 他喘着粗气,正是那少年。 李无笛单膝跪地,他捂了捂胸口,脸色苍白,嘴角一丝血流出,一双明亮的漆黑眸子微抬,看着那虚影大棍节节败退,上面铭刻的天极纹路更是分崩离析。 他嘴角弧度微翘,他知道他赢定了。 然后,扑通一声,整个人便昏倒在地上。 【检测仙主受到内伤,伤气点获取,万点伤气】 半空,虚影大棍支离破碎,一柄颤抖的铁棍,咻的飞出,被吴辊一手接下。 那残余的剑气防不胜防的钻入体内,似是要撕毁一切生机。 感受如此,也让吴辊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立马开始运转灵气,进行抗衡。 但,天空中,李无笛的万物灵剑,可并未在这场对决中消散。 反而在失去抵抗之物后,愈演愈烈,再次直击大髯汉子! 吴辊还在剿灭体内的剑气,他之前并不知李无笛的剑气如此难缠,但要是当下让他再分出心神,应对那威力更甚的灵剑,倒也不是不可。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调养,有点太大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涂红红手持大扇芭蕉,站在他的身旁。 “嘿嘿,吴老四,这是要在一位少年手上阴沟里翻船啊?” 一身血痕的吴辊听闻,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抠了抠鼻孔,笑道:“俺这不是没料到那小子,如此生猛嘛,简直都能跟当年的平大哥,一较高下了。” 涂红红看着那即将到来的灵剑,还是一脸悠哉。 右肩露出大半,艳丽大袍半遮体,握住手中大芭蕉,携带一股不输于吴辊,甚至底蕴要强上一线的灵气,大力挥出。 那副场景,真是让人不禁侧目。 谁能想到,原本娇柔的老板娘,居然有如此英武之姿? 再次,飓风宛若乘风破浪般,直抵那霸道灵剑。 风刃消磨灵剑上的剑气,残余剑气乱舞。 “小心,这剑气有古怪,一旦沾染侵体,反倒极其难缠!” 吴辊在一旁出声提醒,他可就是因此着了道。 涂红红一笑,依旧游刃有余。 玉手缓缓递出芭蕉扇,芭蕉扇瞬间化为四叶,立在两人面前,将那些剑气,挡在外面。 “倒是有些难缠,你看戏那么久,总该出一出手吧?” 涂红红笑吟吟的说道,声音不大,似乎只有身边的吴辊才能听到。 “平哥回来了?”吴辊一喜,说完,便环顾张望。 “吴老四,你说错了,这少年,就算是当年的我,也是不得不钦佩。” 这时,一道如清泉般的声音由远到近般传来。 再一回神,一道身穿白衣的青年,已是来到两人身边。 青年身材修长,其貌不扬,长相算不得出众,只能说是清秀,一身温尔儒雅之意,给人感觉是文人书生。 “那死酒鬼呢,你们两出去办事,就你一回来了?” 涂红红说道。 “嘿,涂老板娘,许久不见,就那么想我了啊。” 在另一方,一道潇洒的声音传来。 望去,黄衣衫的男子,正双手抱着那不凡少年,一脸笑嘻嘻的站在远处了。 正是文凡。 “喂,平老大,想知道的都看到了,你这不赶快收场啊?” 青年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该收场了,这本就是场误会。” 骤然,他往前跨一小步,就走出被涂红红庇护的芭蕉扇下。 面对眼前的霸道剑气,他双手自然垂下,然后.... 身上的青色灵气凝聚,轻吐:“镇!” 刹然,一道温和却仿佛充斥冥冥规则的无形威压,瞬间从天而落。 将李无笛那剩余的剑气,死死镇压,直到消散天地。 之后,这还未结束,看着眼前那千疮百孔的一切,青年略思索一番,双掌轻拍。 不重,但却让在场之人,清晰可闻。 在那笼罩“三十钱”酒肆的红光结界中,突然抽离了一部分的暗红微光,如清风一般,拂过眼前那大战之后的场景。 瞬间,接下来宛若违背常理的一幕,让众人哗然。 沙土粒粒飞烁,崩碎的碎石,开始重组,深刻被填满。 不过几个眨眼功夫,那刚刚由大汉和少年激烈战斗之地,已经恢复原貌。 就像....时间重溯了。 “来酒肆喝酒的老伙计们,抱歉...今日事出突然,‘三十钱’酒肆关门待客,如若有任何冒失之处,请各位改日再来,到时定会奉上好酒补偿一番。” 书生样的青年,在施展一番惊为天人的神通后,又对着酒肆方向,作揖赔罪。 礼数极其倒位。 “无...无妨,今日能看到如此之多的下酒好菜,已是我等幸事了。” 一位酒客说道。 “没错,而且最后还能亲眼目睹陈肆长的风采,真是不得不让人心生仰慕之情。” 紫裘妇人一手拈着酒碟,微笑说道。 “早就听闻陈肆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不不,在我看来,陈肆长比传言中的,还要更显其风采,那身手没得说。” 在听完一圈的吹溜拍马后,青年脸色笑意更浓,再次说道:“那就请在下,恕不相送了。” 这次的声音中,虽然依旧温和,但相比之前,却多了一丝冷意。 “哪敢哪敢,留步留步才是。” “陈肆长,告辞,来日再来拜会。” “告辞。” 不一会,随着那些酒客身上光芒一闪,且有些酒客在离去之时,还能听到这样的一番嘀咕话语。 “这陈平,最后那一手,是能掌控此地的‘诡异法则’了吗?” “掌控?我看不像,感觉看上去更多的是借用。” “啧啧,那岂不是进入那一步了?” ..... 酒肆内,只剩下“泥丸”双童了。 涂红红和吴辊两人,也已来到了青年的跟前,然后双手抱着一少年的文凡,也踱步走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打量在了文凡的身上,或者说是文凡那怀中的少年身上。 “死酒鬼,你这消失一年,人家可想死你了呢。” 涂红红狭长的丹凤眼,都要弯成桃花眼般。 “文二哥,这妖孽小子,你是从哪带回来的,好生厉害,俺都差点着了道。” 吴辊将铁棍放在肩上,双手搭着。 “老二,你好生说说,这一年你消失去了何处发生了什么,当初你去探一处洞天,之后就杳无音讯,当年残余回来的人都说,你死于黑色地带了。” 青年陈平,也是一脸好奇。 文凡听了如此之多的问题,他也是脸色微惊,疑惑的声音响起。 “一年?不是已经过去十年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则是像是看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陈平最先反应过来,沉声道:“居然是这种‘诡异法则’的洞天?!” 众所周知,什么样的洞天最为凶险。 无非是那些洞天的诡异法则,所拥有的能力。 空间、时间、自然、天灭等。 显然,文凡所遭遇的洞天,那诡异法则掌握的便是时间。 里面十年,外界一年。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一章 早知如此 混混沌沌一片。 看不到边际的迷雾世界,李无笛只身一人身在其中。 “笛儿,笛儿,你在何处,你是否已经逃离那个地方...” 仍然是那道声音,让自己产生亲切感的呼唤。 这一次的李无笛,总算知道现在是处于什么状态了,灵魂状态。 而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灵魂力,已是虚魂的境界。 他的意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清醒了几分。 他再次选择寻着那道声音追去,这次他的速度更快了。 或许是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他知道这个梦,好像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他这次卯足了力气和信念。 深处,在一片伸手已不见五指的迷雾中,他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些光怪景色。 一旁的迷雾之中,显化有几位仙人谈笑风生,又有九天之女曼妙歌舞,亦有仙山叠峦,仙龙凶虎的死斗.... 每一副场景,都犹如一副副画卷,冲刺他的脑海,同样也在消磨他的灵魂意识。 直到最后,就在他快险些坚持不住时,远方的迷雾中,终于出现了场景。 从背影看,似乎是一位丽人正在哭泣,看不到模样,她身处一片黑暗,不过那黑暗中,却有一条鲜目的黄色大河,川流不息。 丽人,就在岸边。 那大河色泽光鲜,像是一条黄色彩带般流淌,但深望而去,似乎又能从那大河中,看到.....无数世界? 仿若那条大河就孕育着众生,就承载着无数生灵。 黄色大河流去的下河,有一黑点,似乎是一摇篮襁褓? 隐约可闻,有婴儿啼哭声传荡河面。 梦,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一丝阳光打过来。 迷迷糊糊中,李无笛发现这里并不是他那熟悉的小木屋。 类似于客栈里的厢房。 对了,自己似乎是来到了什么“三十钱酒肆”,然后无缘无故跟人打了一场,最后力竭昏去了。 舒展了一下筋骨,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来那身布衣已经被换了,现在是一身素白衣衫。 倒是紧身,舒服。 毕竟他以前待在那青灵洞天中,每天所穿的衣服也就是自己所缝缝补补。 起身下床榻,一双黑金边的靴子放在床尾,李无笛也丝毫不客气的穿戴了起来。 如若有一面铜镜在眼前,李无笛恐怕也会被现在自身的模样感到惊讶。 因为脱胎换骨,肌肤白嫩得让女子都要羡慕不已,美如冠玉的相貌,鼻梁微挺,在他这个年纪,再配合那紧身的素白衣裳,真是好一位翩翩少年朗。 打开房门,酒肆二楼,空无一人。 不过,他这一出来,立马便吸引住了楼下的几道目光。 其中有一道,炙热无比。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是那种胭脂气,而是浑然天成般的女子体香。 眼前就出现大片雪白,摇摇晃晃,惹得李无笛内心荡漾一片。 抬头看去,一张离自己都要贴上的娇容,近在咫尺。 心都在这一刻,落了一拍。 “呼。” 美娇娘般的涂红红,轻吐出一口气,打在那少年的脸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涂红红身上的那大袍衣物,都已经滑落至腰间,露出里面那淡紫亵衣。 半透明的贴身衣物,更是尽显她那玲珑身材,水蛇般的身子,缓缓靠在李无笛的身前。 李无笛瞪大双眼,感受着那身体各处传来的柔软,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姐....姐姐,你这是干嘛?” 说着,就往后自然的退了一步,这一步退的恰到好处,因为他已经感受眼前女子的手,缓缓开始向下摸去了。 刚好,就隔开了几寸距离,保住了小无笛。 “无笛弟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家这是在帮你检查身子骨呢,看还有没有大碍呢。” 沁人心扉的声音,凑近了李无笛的耳边微微响起。 感受着那丝丝让人邪火欲生的热气,李无笛身上疙瘩四起。 就在这时,眼前那女子全身微倾,竟是要俯在自己的身上! 握草! 看着那波涛汹涌的“大凶”之地,李无笛内心惊呼,这还得了!? 进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李无笛喉咙咕咚一声,又往后退一两步,甚至三步。 但那涂红红就如美女蛇缠上了自己一样,看着自己已经这番举动了,还不知趣的往后退去。 竟还步步紧逼。 “老板娘,差不多行了,别欺负无笛小子了,人家才十四岁的年纪,连及冠之年都未到...如若你实在不行,咯....我晚上的房间,又不是不能为你敞开。” 这时,下方传来一道懒散轻浮的声音。 涂红红听闻,也是笑道:“哎呀,死酒鬼,那可一定给人家留着噢,别到时候人家来了,你人影都不晓得去哪了嘞。” “一定一定,啧啧,还是咱们酒肆的酒香,够劲够烈。” “文酒鬼?!” 李无笛仿佛看到了亲人般,眼珠子一转,一个翻身二楼勾栏,就来到了正一脸潇洒喝酒的文凡身边。 看着他那副悠闲模样,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哇,文酒鬼,我差点被人打死,你倒是过的舒坦。” “别这样说嘛,无笛小子,人生在世,哪总能一帆风顺呢?” 李无笛还想说什么时,这才注意,酒肆一楼的人,还不少。 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泥丸”双童,还有那之前与自己近乎生死相向的大髯汉子。 还有其他一些人。 看到这里,李无笛立马便显露敌意,逮过正喝酒的文凡,指着那魁梧大汉小声说道。 “文酒鬼,看到没,就那粗犷汉子好生厉害,我当时可是豁出了半条命来,居然现在还完好无恙的坐在这里,你有啥法子对付不。” 文凡听着,嘴中的酒都差点喷出来,然后又因气流不顺,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李无笛的声音虽小,但在场之人可都是修真人,如果没有刻意隐藏,那落入他们耳中,当然就如同敲锣打鼓般作响。 吴辊这一听,挠是他豪迈胸襟,脸上也是一怪。 李无笛眼角一瞥,不知道像是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过了足足五息。 一道怒吼般的声音,才震耳欲聋般响彻整座“三十钱酒肆”。 “好啊,原来你在这!!” 从那声音中,仿若能听出少年积累已久的憋屈,不甘以及无尽的愤怒。 比之那刚打过一场的吴辊,敌意还要来得更甚。 两者相比,反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众人纷纷朝那少年的目光望去,其中有那大汉吴辊,美娇娘涂红红,也有那正在咳嗽的文凡。 “泥丸”双童,倒是知道些内情,所以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忍直视。 只见摆了十几张方桌,酒肆一楼靠窗的一角,那里正坐着一儒雅青年。 他原本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手边正拿着一小酒碗,微抿喝酒,正是陈平。 可他那温和谦逊的脸色上,在注意到那李无笛的叫喊是对着自己时,特别是其他几人也纷纷望来,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微虚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 “咳咳。” “这位小友,我们好像....” 话还未落,那少年竟气势汹汹的走来,根本都不把其他在场之人人再放在眼里。 特别是那一身凝聚的灵气,都要凝为实质了。 这.....? 陈平傻了眼,他可记得他好像并未跟眼前的少年有半分旧识。 更别说少年身上所暴露出的,那宛如杀父之仇的杀意了。 难不成,眼前的少年,就属于好战类型的? 难怪如此厉害,原来是通过与更厉害的敌人,相互死拼才有如今的成就。 果然,每一位天纵少年,年少时,都有一段传奇经历。 就比如说当年的我,唉,真是岁月不饶人,这才过去十多年,我反倒成为他人少年的传奇故事上的点缀了。 一身白衣的陈平像是缅怀过去般,摇了摇头的站起身子。 微微放下手中酒碗,看着眼前那一脸怒意的少年,他欣赏般的点了点头,果然,少年英姿,都不同凡响! 来吧,我会把境界压低,凝气境大圆满是吧? 我便凝气境后期吧,虽低你一境,但我会施展全部实力,不放任何水,这也是给予你这种妖孽天才的尊重。 陈平微微伸出一手,都想作出战前回应。 但那少年却就这样,竟直直的越过了他,让他那都要说出“请赐教”的话,“请”字都要吐出嘴边了,硬生生止住。 脸上的笑容,都是略显僵硬。 之后,便听到那翩翩少年,在自己的身边,怒火冲天道:“死胖子,原来你在这啊,可要我好找!!” 陈皮一怔,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他,瞬间便想通了这一切。 那少年原来是来找杜旺的.... 但,想抽身已是来不及了,在场之人都望了过来,想必也瞧见了自己这副样子,看来,只能顺水推舟了。 龟缩在陈平身后的杜旺,此时正一脸欲哭无泪,他看着那仿佛要把自己杀五百遍都不够的少年,真是自己都想打自己耳光了。 怎么就偏偏又遇上了这主? 还是在“三十钱酒肆”?! 早知道是自家人,自己当初就不骗了啊!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二章 化解误会 “大...无笛哥,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杜旺跪在地上,臃肿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一脸痛哭流涕的说道。 主要是他现在紧挨的脖子处,就有一柄散发恐怖气息的灵剑啊。 仿佛剑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让自己身首异处。 “死胖子,我的鼎呢?!” 李无笛身上灵气又强一分,幻灭不定。 这让杜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额头一滴冷汗滴落,急忙摆摆手道:“无笛哥,无笛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那鼎,那鼎在....” 见那杜旺支支吾吾,一双小眼睛不停左右顾盼。 李无笛本就灵魂力已至虚魂境界,瞬间便从死胖子的神色,察觉到了什么。 上面?! 当即,一道剑锋刺来,李无笛本就集中灵魂感知,在注意到袭击后,心中也是有所防备。 不退反击,手中灵剑也不甘示弱的向上挥去,两者相对。 砰的一声! 出剑的同时,也看清了那偷袭之人的脸。 啊? “女....女毛贼?” 李无笛有点不确定的说到。 那是一个肩背巨大麻袋的少女,手拿三尺青锋,她正倒挂在房梁之上,一头扎起的长长蝎尾辫垂下,脸上的笑容依然那般灿烂,迷醉般的红酒窝浮现脸颊,娃娃脸,一身紫锦衣。 方小岚。 看着这妙龄少女,李无笛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巴微张,一手指了指面前跪地的杜旺,又指了指那房梁上挂着的方小岚。 “你....你们。” “没错,呆木头,不好意思啊,当初我们是一伙的。” 方小岚脚上轻点,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让人要不是看那大大包袱里鼓起大块,恐怕都会以为里面什么都没装。 “对对...没错,你,还有这个死胖子,还有那什么古怪名称的药草和一堆破铜烂铁,我那个时候就已经落入你们的圈套了!” 李无笛气到牙痒痒,同时心里也是懊悔不已,怎么那个时候就没把那些玩意儿都给丢掉呢? 手里狠狠一甩,由灵气所凝聚的剑花便扬出,打在地上。 “无笛小友,你先稍安勿躁,依在下所见,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那白衣青年说道,他作为“三十钱酒肆”的肆长,对于解决家里事的这种矛盾,他当然是信手拈来。 这一声,李无笛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人,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望了望周围。 良久,他沉着脸,不知是何种意味心思,说道:“文酒鬼,你过来。” 文凡也是知道,此时的无笛小子经历太多了事情,所以才导致现在的疑神疑鬼。 而且又是初出那诡异洞天,才来到外界,必定对于很多未知事情,心中都有一份警惕心。 眼下,还是先稳住那小子的情绪,然后趁机把一切事情说个清楚,不然误会,只会越来越大,他可是清楚那莽小子的性子,太莽了! 看着文酒鬼过来,李无笛便以灵魂感知对文凡传音,他坚信在场之人,除了虚魂境界的自己,以及实魂大成境界的文酒鬼,谁也听不到。 “文酒鬼,不好搞,这些人全是一伙的,你还有百里遁符吗?”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靠我俩杀出去了,不过那大髯汉子挺难对付的,很棘手,还有那捉摸不透的老板娘.....点子都扎手啊。” “我三,你二如何?实在不行,到时候我拼了半条命,杀出一条路出来,你施展‘一酒不凡’凌空御剑带我俩逃出去。” 文凡的灵魂,感受到那李无笛的传音,心中先是一震,这小子灵魂居然突破了,那么快就虚魂之境了?! 然后,他便是反应过来,我靠,这小子居然都已经想到这种层面了。 自己再不解释,恐怕最后真是这一摊水,越搅越浑了啊。 “无笛小子,你先听我说,他们都是好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文凡苦口婆心的劝道。 还不待李无笛开口,他又道:“你那漆黑鼎炉,就在这呢,谁也没动,吴老四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鼎拿出来。” “吴老四?你...你们认识?” 李无笛也是听出了有些不对劲,这敢情文酒鬼也跟他们一伙的? 一口看着不大的小鼎,被吴老四从某个地方抬了出来。 “这口鼎啥材料做的啊,真他奶奶的重!” 吴辊就连他那肉身,都是感到吃力无比,在他的手中,这口鼎仿若有百万斤! 珰! 伴随那豪放的声音下,鼎炉与地面接触的声音,重重响彻在酒肆内。 忍得众人人,观望瞧去。 “哇,这鼎真是不凡,居然能在我们酒肆的地面上,砸出白印痕来。” 稚童小泥看着那被漆黑小鼎所震出来留有痕迹的地面,也是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 可众人除了白衣青年之外,他们都未察觉到,在此鼎触碰地面那一刻,整座酒肆都有一层淡淡的红光,拂过表面,一闪而逝。 陈平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他感受到“三十钱酒肆”的细微变化,此鼎至少看来不是普通之物。 “当初那杜旺把你的鼎炉骗走后,便发现自己根本抬不动这鼎,后来跟小岚两人捣鼓半天,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文凡说着,便也来到那口鼎前,看着在那堆满过半香灰上,还有一小截拇指大小的香。 他笑道:“但还好,他俩没啥眼光,没发现真正宝物所在,就在你跟吴老四打斗一场昏过去后,就把此鼎带回来了。” “真正宝物?莫不是那鼎?” 方小岚听到这里,难掩心中兴奋,都不顾李无笛对他们的误解,两眼发光。 “这古怪重鼎?那当然不是,虽说肯定不凡,但眼下也是一块没什么用的铁器。” “宝物在这。” 说着,文凡弯身,一手将那截香掐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香,环顾四周说道:“这是....灵香。” 瞬间,酒肆内,一片寂静,安静的可怕。 李无笛都是一脸异样的看着周围那些人,似乎除了身边的白衣青年以外,所有人都对这所谓的灵香,垂涎至极。 他之前虽从文凡那里,听到过这所谓灵香的珍贵,但没想到稀罕至此。 “咳咳,当然,我这还有两柱香,不过也是我跟无笛小子共同从那凶险洞天获得的。” 至于其他在洞天内发生的事情,他之前也跟“三十酒肆”的人,都差不多讲了。 他倒不怕会有什么隐患,毕竟“三十酒肆”的酒大三旨之一,喝了这酒,进了这肆,便都是一家人了。 “好哇,死酒鬼居然还有所隐瞒,说,在那洞天内,是不是还得了什么好东西,我可听老大说了,那洞天的‘诡异法则’,能力可是时间范畴的呢。” 面对涂红红的美人逼问,文凡倒是一笑,不知可否,转头对处于疑惑不解的李无笛说道:“来小子,你要的宝鼎。” “你知道的,我可抬不动这怪鼎。” 李无笛一听,感觉周围那些人在文凡说出灵香后,虽然脸上都闪过毫不掩饰的渴望,却没一人动过真正的抢夺之意。 表现的都是善意。 他也稍稍放下了心中的防备,走到那文凡身旁,看着地面的漆黑小鼎,三足两耳,上面没有任何变化,跟之前所见的,如出一辙。 他也依然能从其中,感受到自己与那鼎炉之间的隐隐牵引。 这是? 【仙主,你莫忘了之前的滴血了?虽然不是什么滴血认主,但通过仙主的本命天赋,临近时还是可以感应到有一股相互吸引的气机】 原来如此。 李无笛弯身,一手扣住那漆黑鼎炉。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在吴辊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下,他一只手轻松拿起。 “这小子,莫非是天生神力的怪胎不可?” 吴辊搓了搓那满是胡须的下巴,自语道。 “无笛小子,现在误会也解除了,出来青灵洞天,来到灵天郡,你是否有其他打算?” 文凡眼看事情差不多和缓许多,立马便微笑说道。 李无笛一愣,他倒是没有其他想法,对于他来说,青灵村庄已是他以前对这个世界所熟知的一切。 眼下,如果真有什么想法,那恐怕就只有.... 他有些不确定道:“提升境界,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来,走修仙长生之道?” “哈哈....”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都会心一笑,也不知道他们的笑,是对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感到不屑,还是有某种类似于志同道合的莞尔。 应该是后者居多。 但,文凡却是拿起桌上的一酒碗,一手揽着李无笛的肩膀,一脚踩在木凳上,朗声道:“那便加入我们‘三十钱酒肆’,不瞒你说,我文凡便是‘三十钱酒肆’的当家老二,人称酒老二。” “无笛弟弟,奴家涂红红,排行老三,人称狐三媚子。” “嘿,变态小子,俺吴辊,唤我吴老四便行,之前多有得罪,不过除了刚开始的那三棍,后面一棍,是俺们酒肆的待客之道,担待担待。” 这种场合上,泥丸双童就显得霸气十足,挺胸抬头,简短明了:“老五,老六。” “呃,无笛哥,小的杜...杜旺,位于小七,叫我旺旺便行。” 后方,正打着哈欠的方小岚,听到要进行自我介绍时,也是来了神,“我方小岚,道剑郡人士,小八。” 最后,李无笛见一一轮番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身后。 那白衣青年?看着这顺位,应是小九吧? 岂料。 一道温和嗓音从后方,如沐春风般响起:“无笛小友,在下陈平,是这小小酒肆一长,之前多有冒犯,真是多多见谅了。”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三章 灵天福地 北地。 这里,阡陌交通的大街小巷,繁荣街道,茶坊酒馆随处可见。 一眼望去,各式各样的建筑群落此起彼伏。 怪异的是,半壁天空中,广袤大地上,各处角落,都有一层红光覆上,让此地看上去格外的鲜红。 犹如猩红炼狱.... 可是,除了这些外,还少了什么一样,少了什么呢。 人? 也对,道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人的影子。 可要说准确点,应该是这里,不见任何鲜活生灵的迹象。 就像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的白地,死气沉沉。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笼罩在此处一般,让人心生压抑,天生排斥。 嘎嘎嘎。 一只扑打的乌鸦从天空飞临这里,可就在进入那红光时,乌鸦像是失去了活力,展翅也不再扑打,掉落在地上。 就算如此,通体黑羽的乌鸦,居然也是不见其踪影,仿佛就这样直接消弭于这方天地。 ...... “三十钱酒肆”中,响起这样一番言论。 其中,就有李无笛、方小岚、杜旺等三人,至于其他人说是都出去办事了。 李无笛已经来到这里有几日了,且他也答应了加入“三十钱酒肆”中,顺位排行第九,也有个属于他的称呼。 李猛九。 人如其名,当真是猛,其中也不乏是文凡在附和。 至于李无笛本人,虽也不情愿,但如今看来也不得不妥协了。 他的身旁,胖子杜旺也在。 至从上次一日过,李无笛不仅得到了能纳百物的子母乾坤袋,现在什么东西都好放入里面进行存放了,就如那“夺道鼎”也能放入内,进行存放。 除了这些,李无笛也从杜旺那里得到原本的五十万灵石,还有另外好几张符咒。 也是那时候他才得知,这小胖子杜旺出世大家族,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把钱花得跟玩儿似的一样。 可惜,李无笛那时还不知这死胖子的钱,到底是富到何种地步,不然未来的他,在为灵石发愁时,是真懊悔当时没有拉下脸皮,多要他个千八百万的。 “你们是说,那北地被‘诡异法则’所影响?” 李无笛剥着几粒花生米,往自己嘴里抛去道。 “没错没错,无笛哥,你日后要是到北地,可千万小心此处,据说就是辟谷境后期的修真士,都不敢踏足的。” 杜旺在一旁点头如拨浪鼓,自从他上次与李无笛发生误会后,这几日就一直在为李无笛讲解这个世界。 李无笛也由此,对这个修仙世界有了一个清楚的大致印象。 除了他们所处的灵天福地外,还有另外四大福地。 分别是紫竹福地,仙凡福地,星瑶福地,血光福地 各个福地,以仙凡、星瑶占地最大,地域最广。 福地下,又用郡来划分各方,以灵天福地为例,就有灵天郡,天凡郡,小甘郡,道剑郡,仙魔郡等五郡。 此郡并非一城或一池,而是将万山千河都囊括了进去。 灵天郡也是如此,共两地,北地、南地。 李无笛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南地。 一句俗语便是,灵天郡,南有红烛水玄,北有深渊禁地,中有灵天山脉,以此隔绝。 红烛矿脉,水玄天。 红烛矿脉中,有无数妖兽随处可见,如若没有点本事的人,都不会踏足。 但同样,修炼资源极为丰富,灵石、乌金石,以修炼灵魂的灵精石等等便是从其产出。 水玄天同样也是每个领悟仙资的修真士,必去之地。 只因,那里....有灵天福地内,无数仙宗道门的传承地。 通过传承试炼的修真士,都可通往那处进入宗门,寻求庇护躲避诡异的同时,也能修炼成仙。 “大致有哪些宗门,真值得我们去拜门修仙吗?” 李无笛抬腿一放桌上,问道。 方小岚正用一白巾擦拭着手上的剑首青锋,听到那李无笛如此说,也是来了兴趣,唰的一下拔出长剑,说道。 “那当然,灵天道宫,磐门宗,千花宗,鬼血宗以及紫气仙陵都是各个福地里一等一的大派,灵天道宫更是五宗之首,我日后便是要去灵天道宫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来这里,传闻中,那里的剑,都是好剑!” 李无笛已经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知道了这方小岚来自道剑郡,据传那里的人,人人都会用剑。 而她领悟的仙资,更是上三品中的天赋,乃“剑心”本命天赋。 二品! 剑心,生来便会有剑,使剑相比于他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也是抓住了方小岚言语中的关键信息,狐疑问道:“这跟你来‘三十钱酒肆’有何关联?” 三十钱酒肆,又不是灵天道宫。 “啊?!” 随后,杜旺便怪叫了起来。 “无笛哥,你莫非难道不知道‘三十钱’酒肆的人,是灵天道宫派来内选弟子的吗?” “‘三十钱酒肆’里的前四位,都是灵天道宫的弟子啊,文凡没告诉你吗?” 李无笛也是第一次听说,当下摇摇头表示,这是第一次听说。 杜旺一脸羡慕,“灵天福地的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灵天道宫,除了一些按部就班要去某传承之地进行传承,成为道宫弟子外,灵天道宫也派有弟子在各郡,专门进行挑选妖孽天才。” “所以,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来到灵天郡的‘三十钱酒肆’。” “灵天福地如此之多的人,总不会最后都来‘三十钱酒肆’吧?” 李无笛问道。 “那倒不是,无笛哥,你莫要以为这天地间领悟修真士的人,很多,至少从这灵天郡之中,你可知比例是多少?” 李无笛试探道:“千比一?” “万比一?” 见那杜旺还是摇摇头。 他一脸不相信道:“总不能是百万比一吧?” 哪成想,那胖子还真一脸正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出来一个让李无笛十分可怕的数字:“修真士和其他人的比例,是百万比一,可暗人和其他人的比例则是千人比一。” “啊?!你说暗人?” 李无笛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他可是知道暗人的可怕之处的,那简直就是邪人啊! “暗人和我们修真士天生对立面,暗人以吞噬生灵提升实力,其中特别渴望吞噬修真人,日后无笛哥你也要小心,这也是为何我们在大街上,极少使用灵气的原因。” 李无笛这下当然知道了,只有修真士体内才会运转灵气啊。 意思不就是说,那些暗人其实也隐藏在我们的身边? “那修暗者和双暗者呢?” 他现在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关于这方面的情况,特别是要涉及到性命。 “修暗者和双暗者,则都是暗人之中诞生,就像我们修真人从普通人中领悟仙资一般。” .... “还有像道剑郡和灵天郡毗邻,现今只有灵天郡有‘三十钱’酒肆内选道宫弟子,这一风声透露,所以有不少道剑郡的修真士,也会来灵天郡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三十钱酒肆’。” 说到最后,杜旺无奈叹息道:“不过,无笛哥,你也看到了,这‘三十钱酒肆’的那四位,都很随缘,而且看缘分不说,还要得是他们四人都看中眼了,才会选中,加入这里。” 确实,李无笛很赞同这一看法。 自己当初就是被弄了个半残废,才被接纳。 还有当时的那涂红红的魅惑,后来得知,也是考验之一。 这样想想,自己肯定被文酒鬼认同,这没得话说的,吴辊当时过了招,自己也算赢了,也是过了关,好像最后,还剩下肆长陈平? “在天凡郡和小甘郡,也有关于道宫弟子内选的消息,不过很是隐蔽,被那些道宫弟子隐藏的很好。” 方小岚也是有时无时的插上那么几句。 “小七、小八、猛九,速来!” 这时,一道传音卷轴,从酒肆外飞来。 让闲聊的三人,瞬间坐起身子,相互对视一眼,拿上手中的家伙,身上光芒一闪,便离开“三十钱酒肆”这一方小天地了。 此时的外界,黑幕已降临。 街上无一行人,只有淡淡的虫鸣声。 李无笛见到这一场景,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在青灵洞天所经历的一切。 出来后,实则也是大同小异。 夜晚临,百鬼出,生人勿扰。 这是青灵洞天的诡异法则,也不知灵天郡的诡异法则又是什么。 不过,现在身边有了很多跟他相同之人。 李无笛三人,犹如夜猫子,跟随那发光卷轴,穿梭在这片巷子内。 李无笛手拿一剑,那是杜旺赠予他的一柄普通法器。 灌入灵气,至少比普通凡剑,威力要强上不少。 就在奔走不知多久时,数道刺耳似是野兽般的低吼声,从前方传来。 三人心中一紧,心中不由自主的共同升起一个念头。 是暗人。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四章 南地的诡异法则 这里近似于一个广场,位于南地的北边。 房屋街道上,不少火光熊熊燃起,人们纷纷逃散,更是在某些黑暗角落处,无数黑影蠕动。 弥漫的黑气,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这里。 也是那黑气覆盖过后,一道道野兽般的嘶吼声,从那宅屋中震耳欲聋发出。 砰!房屋崩塌。 无数灵天郡的普通凡人,瞬间“暗人”化,双眼黑瞳,全身缠绕一股不详的黑气。 嘴上发出难听的桀桀声,就像是喉咙被烫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暗人,有的七窍冒血,有的身躯比原来膨胀一倍,而有的甚至长出三头六臂。 看上去,甚是恐怖。 “天极棍法,地轰!” 一道豪放的熟悉声音响彻此地。 李无笛等三人,刚到此地,再看到眼前的炼狱般场景后,也是瞧见在那首当其冲的,就有一位大髯汉子,他抡起手中铁棍狠狠朝那数之不尽般的暗人群中,挥去。 瞬间,便击倒一大片的暗人。 但,对于那依然有增不减的暗人,这威力显然还是有些不够。 吴老四,吴辊! 不止是他,李无笛也是见到了不少人,正在迎击眼前那乌泱泱压来的暗人大群。 那些人,除了“三十钱酒肆”的人,全是生面孔人了,不过从他们那身上散发的灵气来看,应都是修真人了。 “猛九,你们来了,快来这边。” 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传来,这种声音此刻响彻在如此危急时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是“泥丸”双童。 两肚兜娃,站在一处极高红楼的屋檐上,向他们挥着手。 李无笛、杜旺和方小岚,面面相觑一眼后,方小岚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双眼,肩上还是扛一大麻袋,右手缓缓拔出手中的三尺青锋剑鞘。 如此说道:“我先去帮一手吴老四,你们先去找小泥他们。” 也不待李无笛他们答应与否,人就已经背着个大麻袋,参与进那斩杀暗人涌潮的行列中去了。 “杜旺,跟上。” “诶,无笛哥。” 李无笛凝聚体内灵气,这几日他经过万体功的熔身吐纳之法,气海内又容纳了不少灵气。 但至于何时才能将那原本六百多丈宽的气海填满,李无笛现如今只觉得,恐是天方夜谭了。 一瘦一胖,健步如飞,几个踏跃便是来到红楼的屋檐上,与双娃并立。 中途,李无笛还出剑砍了几道暗人,不过只是逼退,要想彻底杀死还得费一番功夫。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怎么突然多了如此多的暗人。” 李无笛问道。 “不是突然,是这灵天郡原本就有很多暗人潜藏,不过白天没有显出原形罢了。”小丸手拿一蛐蛐笼,说道。 杜旺知道的信息明显要多些,“难不成,暗潮要来了?” 暗潮? 那是什么?! 李无笛大感疑惑,但还好,这次不用他问,就已经有人给他答疑了。 小泥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胜负欲,讲道:“暗潮,就是我们南地的‘诡异法则’,不过真正的暗潮,那将是比这次更加恐怖的,到时候的普及就将会是整个灵天郡。” “这次就是暗潮前的‘开胃小菜’....” “这还只是小菜?” 李无笛抬眼望去,几乎他坐在的这方城镇,已是半边天都陷入一片红光之中了。 “不对,这次确实有些超乎寻常了,你们也看到了,几乎此次所有南地的修真士,都被波及了,老大也要求我们‘三十钱酒肆’的人也一同出来出手帮忙。”小泥则是补充了几句,道出了原委。 李无笛听那两肚兜娃说完,心中也大概知道了一些。 他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又在杜旺那胖子的耳濡目染下,也是更加知道了暗人的可怕之处。 那几乎对世间都是灾难性的。 暗人,会吞噬异类,同样也会吞噬同类,以此成长。 而一个暗人要想进入所谓的下一个层次,凡人就所需百人人,修真士所需十人,甚至这个数还会跟随那些暗人实力的提升,无上限般拉大。 也就是说,如果没人消灭或阻止这些暗人,那可能一个晚上,白天所存活下来的,全是隐藏起来的暗人。 普通正常人所剩无几,同样的,修真士也会因此减少。 这对修真界来说,无疑是根本上的打击。 李无笛也是在这一刻,想通一些事,难怪,会有所谓的宗门仙派,他们则是把修真人所组织起来,保留修真人的火种,以此延续对抗暗人。 “小心!”杜旺脸色大变。 李无笛虽然一心两用,但这也是因为他有虚魂的灵魂感知力,对于外界的一切事物,他都了然于心。 还在杜旺提醒之前,他便已经注意到从下方传来的一道凛然杀意。 就在这危急时刻,李无笛反应迅敏,一手提着一个稚童,脚下轻点, 与此同时,一个面容狰狞的暗人,破瓦砖从屋檐下钻出。 杜旺虽事懂得多,消息百灵通似的,但他生性胆小,看到这类事情,往往脚下一软,迈不动脚。 也因此,就被那暗人一手逮住脚腕,被拖入红楼,吓破了胆般的大喊道:“救命啊,救我,无笛哥,救我啊.....” 声音凄惨,发出了杀猪般的声音。 李无笛将“泥丸”双童安顿好后,也是听到了胖子杜旺的呼救,心道,这不省心的胖子。 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长剑,剑气刹那四扬。 万物剑,下仙期! 头也不回的,就冲入那还张灯结彩的红楼内。 唪! 凌厉剑气,从那楼宇内如潮水向外扩散,房屋顷刻间倒塌,也就几个呼吸间,两道身影从那废墟中退了出来。 正是提着杜旺出来的李无笛两人,小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说道:“走吧,我们快去帮酒老二和老大他们那里,他们那里可是有修暗者的存在。” 可是当小泥和小丸两人要走时,却发现那李无笛和杜旺两人并未有所动作。 刚想问时,那眼前的废墟,突然抛来几块巨石,直接便是打在他们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泥丸”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也就在这危急时刻。 一道身影站了出来,他手持长剑,一道恢弘剑气向前砍去,就将那巨石崩的四分五裂。 少年英姿。 “猛九,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小岚、涂红红和吴辊也赶了过来,他们本想跟李无笛他们汇合,毕竟现在情况愈发危急,也是考虑到李无笛他们这等人的实力不够,所以也是想先“抱团取暖”。 “三十钱酒肆”的人,除了前两位,都已到齐。 “是修暗者。” 李无笛双目冷色,看着面前那被灰尘所遮的红楼废墟中。 他刚刚从那暗人的手中,把杜旺救出来时,就感觉周围的气机有一丝不对劲,等临近查看时,才发现,那红楼中,有一蠕动黑影正在吞噬暗人! 所以,当时救到杜旺后,也是果断选择撤出。 “什么?修暗者?!” 周围人听到此词都是一惊,随即也是更加的防备警惕。 杜旺也是拿出不少的法器符咒,贴在身上,当然,也是不忘分给李无笛等人。 周遭,如潮水涌来的暗人,也是愈发多,那些平日里都潜藏起来的修真者们,经此一事,也是纷纷都出来了,共同击杀消灭那些暗人。 按李无笛的粗略估计,此地至少都足足有上百位修真者。 所幸的是,尽管那些修真者,大多数都才凝气境的实力,后期境界的都是极少,但至少他们都是能使灵气之人,对付那些只是比普通人强上许多的暗人来说,也是不在话下。 但,轻松是轻松,可也顶不住数量之多,那近乎到最后呈碾压之态的数差,也是让那些修真者们,越来越力不从心。 灵气,迟早都会枯竭,而到了那个时候,修真者也会有人殒落! “嗤嗤,今日可真是好日子。” 一道嘶吼般的声音,也是从那废墟响起,灰尘散去,一道身高七尺的人影浮现。 他全身被条条黑气弥漫,黑瞳的双眼一点红芒闪过,身上的普通衣物更是被撑破。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双臂上,有两柄以肉体形成的闪着寒芒的刀刃。 狰狞的面目上,倒也能看清楚原先作为普通人的模样。 修暗者。 李无笛看着那有些面熟的脸,瞬间脱口道:“卖包子的小贩?!” 也是在李无笛说出后,杜旺和方小岚等人,也是瞧出来了点面熟。 确实,那眼前的修暗者,不就是那平日里,每天在街上嚷嚷卖包子的小贩吗? “什么人在夜晚遇见都不稀奇,速战速决!”吴辊撇了撇嘴,拿着一铁棍就先冲了上去。 “快点噢各位,这也算是一种道宫的考验噢。” 此时,依然是一副妖惑众生般的涂红红,说道。 特别是在说话中李无笛还注意到,她还抛了一个媚眼给自己。 惹得李无笛有点口干舌燥。 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老板娘涂红红的本命天赋,对异性特别是未经人事的处子,有天生妖魅摄魂的作用。 但还好,他灵魂乃虚魂境界,意志还算坚定,还能克制,但涂红红并不知晓这些,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每次在面对李无笛时,总是会加以试探。 总不能,是老娘的魅力不够....连个黄毛都没长齐的少年,都拿不下。 她的“狐魅”天赋,可是连某白衣青年,都是着过道的。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五章 各显神通! “给你好吃的。” 方小岚嘿嘿一笑,便见她一抖手中青锋剑,就朝那被众人围攻的修暗者猛地飞去。 本命天赋剑心,百转千回! 那三尺青锋,在空中瞬间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夜晚中格外显眼。 无数白色剑影幻化,众人一见,纷纷散开,只留于中心一片较空旷的地方。 足足百道残剑影,立在那修暗者的周围,以及在他的头顶上方,一柄真正的三尺青锋,缓缓悬空。 剑尖朝下,无数剑气以瀑布般,倾泻。 肩背一大麻袋的方小岚,见到这一幕,灵动如铜铃般的双眼微眨,唇微动。 “转。” 霎时,以那修暗者为中心,百把残影幻剑,如无数射线,朝那修暗者的身躯上刺穿而过,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顿时,此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剑鸣声。 无数白刃,都是在那空中残留,停留足足一息才散去。 最后,就在众人以为这就结束时,那方小岚嘴角淡淡一笑,手指在眼前,轻轻一划。 “斩。” 咻的一声! 众人便见到,其中也包括灵魂力都已到虚魂的李无笛,只觉眼前一闪。 那久久悬在那面目可怖修暗者的头上的三尺青锋。 一道比之前那百道残剑影威力还要更甚的青剑,在夜色里,一闪而逝。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方小岚伸手向前一握,一柄青剑已入鞘,剑身与鞘首,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唰的一下。 阴冷的鲜血如泉水喷涌,一颗由黑气沾满的恐怖人头滚落。 李无笛眼睛微凝,他仔细见到,那修暗者的人头与身躯,平整光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瑕疵。 足以可见,出剑之人对剑的掌握,已是登峰造极。 也因此,在过了好一会,那无头身的修暗者,才扑通一声无力倒在地上。 众人都是被那方小岚的剑术感到惊叹。 李无笛也是感到自愧不如,他虽然也有无三剑法,算是一个用剑之人,但是对比那剑意极浓的方小岚来说。 就好比两个人,一个以细针,刺绣出了精美花纹,而另一个却是已经得到了比前者还要美轮美奂的刺绣,却不懂得如何欣赏。 只知其表,不懂其内。 看来自己,也要钻研一下剑道,恐怕这也是我领悟下一剑的契机。 李无笛暗自捏了捏拳头。 他的那无三剑法,而今万物剑已经领悟修至下仙期,那接下来,便是万血剑。 他也是最近又得“夺道鼎”,进入那鼎壁道纹中深悟,才知晓这无三剑法,真是玄妙无比。 它并不是与普通大多数的功法一样,按部就班的一个境界修至完毕,然后进入下一境界。 而是要三剑并驾齐驱,一同修至相一剑期,然后才能进入下一剑期。 就比如,李无笛现在已将万物剑修至到剑三期的下仙期,那他就得把万血和万生两剑,同样修至下仙期,才能将万物剑领悟至上仙期之境。 “嘿嘿,大家伙如何,从旧街那边,我都感受到你们这边的动静了,闹得可真大。” 一道潇洒的声音,从远到近而来。 抬头瞧去,正是以冰剑凌空飞行的文凡,以及一旁也脚踩御空冰剑的青年陈平。 应也是借用文凡的“一酒不凡”神通。 就在这时,一道十分突兀的话响彻众人之间,那话十分稚气又有几分不服气,是一个小孩子发出的。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将视线移到那两肚兜娃身上。 小丸看着突然被那么多人打量,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扒拉着前方的小泥,小声说道,“要不我们算了吧?” 小泥一脸不服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嘴巴嘟起,其实内心也是有些打了退堂鼓,但都到这里了,怎么能退?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屈居他人之下... 原来,是刚刚小泥稚童,他看着方小岚展示的一手华丽剑法,心中也是大为震撼的同时也是不服气,自己可是在“三十钱酒肆”里,排行老五的存在,怎能让这些辈分小的,来照顾自己呢? 而且,最可气的还是一位少女,看她年纪,也不比那泥....李猛九大多少吧? 所以,他一阵盘算,也想着自己也应该出一出手,好给这些新人,让他们知道,“三十钱酒肆”的排名,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谁先到谁先得的。 都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所以,想到这里,这个五岁大的孩童,也是有了几分底气在心中,稚嫩的声音道:“肆长,我要出手,为‘三十钱酒肆’出一份力。” 还不待那陈平开口,一旁的吴辊先粗声粗语言语笑道:“怎么,两个还在喝奶的小娃娃,看得不过瘾,还想过一些手瘾?” “啧啧,吴老四少打趣人家,我们家的小泥,也是男子汉嘞,都想好好表现一下呢。” 涂红红虚掩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无笛和方小岚还有杜旺等人,则是一脸疑惑。 他们等人都认为,这几岁大的孩子,还能干什么? 毕竟他们在这个年纪,可连暗人是什么东西,都是一无所知。 更别说,还来参与这种层次的纷争了。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时,半空的白衣青年,则是表现不同的神情,他微微沉思了一下。 眉头微皱,然后又看了一眼下方,那眼神显露希冀的小泥,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舒展一笑。 负手说道:“无妨,也就让你们两个小家伙显露一下神通,又能如何。” “正好,眼下的情景,你俩出手也刚好剩了灵天郡的一大笔麻烦。” 不过,那两小家伙出手前,还是要好好布置一下,免得意外横生。 陈平心语,然后缓缓伸出双手,一双骨节分明让女子都羡慕的手,抖了抖衣袖,露出手腕。 顿时,在场的所有修真者,都从那白衣青年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压。 且那威压还在不断攀升,犹如无止境般。 磅礴雄浑的灵气,不同于任何人,从他身上显现,隐约间,好似听到汪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李无笛细细感受,心中大骇,那熟悉的感觉,是气海! 莫非“三十钱酒肆”的陈肆长,已经进入灵台境?! 不止是他,从在场所有修真者的那惊容上,都可知道,他们也是与李无笛差不多的想法。 这一刻,也无人发现,在一个角落处,有一位身穿繁华锦绣衣裳的年轻男子,正也是瞧见这一幕。 若是李无笛看到这人的模样,必定会知道,这人不就是自己初来灵天郡的那骗子算命道士吗? 算命道士,还是身背黑匣,手拿一白羽蒲扇,腰间挂玉佩。 他盯着那半空全身白晕倾洒,犹如仙人的白衣青年,微笑道:“妙哉妙哉,灵天道宫,果真妙也。” “这一遭,果真没走错。” 又见他把视线微移,眼内倒映着一位少年身影,啧啧称奇道:“下下签,还未归还呢....” 说完,人便离去。 半空中,白衣青年陈平,口吐大道之音,响彻在每个修真者的耳旁,雄浑无比:“免遭无辜之灾,请所有修真道友,速速离去此地三百里,速速离去。” 李无笛的耳旁亦是言道:“你等留下。” 指的自然就是“三十钱酒肆”的李无笛等人。 在一位是灵台境大修士的话下,在场无一人不敢从。 而且,也是因为有这种靠山在,对于今晚的暗人灾祸,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那些修真士有的拱手抱拳,表达谢意离去,有的也直接选择离去,但还是有少部分的修真士,打算看看接下来那白衣青年到底要施展什么手段。 但大多数人,都是化为一道道流光,离地三百里之远。 白衣青年见人离去的差不多,对着一旁的文凡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合十,眼睛微闭,身上散发无比祥和的气息。 一道以他为心的无上气机,犹如天网般将此地方圆百里笼罩。 犹如一方结界。 灵天郡的南地,人们所居住的一大半地域,都已被络绎不绝的暗人所糟蹋,无数凡人的哀嚎声、尖叫声和绝望声,因为修真士的停手,开始不断响起,听在众人的耳中,都不是个滋味。 夜空中,淡淡的红光如皎洁月光般洒向大地,当然也就在这结界里。 也是在这时,那白衣青年轻吐一口浊气,似乎是好了? 好了,你二人可以开始了。 “泥丸”双童听到从脑海里传来的温和嗓音,脸上也是抹过一喜色。 随即,就在李无笛等几人的目光,那小泥和小丸,盘坐于地,将各自的蛐蛐笼放在之间,然后两人双手接掌,全身散发微微柔和的光芒。 就在众人都摸不着头脑时,特别是一些留下来的修真士,原本他们是想一睹灵台境大修士的风采。 岂料,看那样子,最后是让还穿肚兜的两娃,他们出手? 这不是在开玩笑,天方夜谭?! 半响过去,亦是没半点风吹草动的动静,就连李无笛、吴辊和涂红红等人,都有些内心动摇时。 猛地,漆黑的天空打下一道震耳发聩的闪雷霹雳。 轰! “那,那是什么!?” 这时,有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大喊道。 眺望而去,半壁苍穹上,如被砸出一巨大深渊。 李无笛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那黑洞深渊缓缓有一物露出,风云变幻,天地微动,那是犹如山峰般大小的竹笼,露出一角。 透过那角,似乎可以看到里面,正镇压着一头凶恶滔天宛若来自远古的巨兽。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六章 云悦酒楼 距上次的风波已过去半个月。 李无笛在“三十钱酒肆”的这段时间内,陈肆长也是给了他两本修炼功法。 修内,灵天吐纳法。 修外,灵功御剑经。 品阶都不高,都是凡阶,不过将这两本功法学会,倒是灵天道宫弟子的象征了,几乎算是修仙之路上的入门秘籍。 不仅仅是他有,方小岚、杜旺和双娃人手都有。 在二楼厢房处,李无笛盘坐于床上,面前一口漆黑小鼎,双手掐诀,一时间,鼻息缓缓吸入天地灵气,犹如小溪潺潺,呼出时,丝丝被过滤掉的白气,散发于空气中。 不久便消散。 这是灵天吐纳法。 同时,也能见到李无笛的身上,灵气缠绕,从天灵盖处,沿着经脉两方,在他内身小天地中,运行一个小周天,最后共同聚集足下,涌泉穴。 未完,只见那他的胸膛处,内视而去,可见两对晶莹的肋骨头正发微亮。 万象之法,万体功,熔身! 熔身吐纳法。 骤然,原本如山间流水般的鼻息,变得气冲斗牛般,一呼百纳,犹如汇进百川之河,足足十息后,李无笛才缓缓从口中吐出,那所呈现的,却是陨黄之色,就犹如他身上那由“熔身”所浮现的一层淡淡黄色符文。 由此,可以见到李无笛身上的气韵,都是增强那么一丝,虽然那点增强,算不得什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也是修真士修炼的正确路线方法。 这时,李无笛眉头拧在一块,体内的气海灵气池涌动,经过他这半月的埋头苦修,他原本还剩下十多丈的灵气,如今已经多达九十丈了。 如此飞快的修炼速度,要是让外界人知道,恐怕都会惊呼此子乃天资纵才的妖孽,瞠目结舌。 这也是多亏了,来到“三十钱酒肆”,有着陈肆长的指引,李无笛才抓住了修真道路的正确窍门,他本身天分也极高,体内更是拥有 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明亮的黑色眸子,其内的坚毅好似磐石。 “看来,要想以此直接进入辟谷境,还是有些远远不够....” 而且,李无笛缓缓低头,一双布满灵魂灰白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脐下,那里就是辟谷之处。 但是,眼下他于一般的修真士有些特殊,因为他已经有了气海。 气海,是灵台境修士所从辟谷演化而来,如今他是跳过了前者的步骤,直接跨了一大境界,虽然这对于他的修炼,在同境修真者里修行,有着一骑绝尘的天然优势,可一旦到了破境之时,却是有着常人难以遇到的举步维艰。 “猛九,走!今儿旺旺请客,我们去搓一顿。” 屋外,响起文凡那大嗓门的声音,还一边咚咚咚的敲门。 李无笛见此一挥袖,便将眼前的“夺道鼎”收入子母乾坤袋中。 微笑的喊道:“好,这就来,这次可要好好宰那死胖子一顿。” .... 灵天郡南地,最有名的酒楼,云悦楼,三层,以上为尊,下为劣。 顶楼,此处为“田”字布局,四角各有两“天”字房。 特别是此楼的中央,有一垂栏所围着之中,有假山雾气缭绕,且那垂栏上,还吊着四炉檀香鼎,令人沁香的芬芳,缓缓留存此层酒楼。 此处风光最好的秋冬厢房位置,李无笛、方小岚和文凡等人便在此入坐。 李无笛透过窗外,看向那街上形形色色的过往人,以及还是一如既往的叫卖声,深坊小巷,万户千门,笙簧未彻,感觉一切都跟刚来的一样没有变化。 这谁能想到,在半月前的一晚上,如此繁荣街市,糟过无数暗人的摧残呢? 一旁传来孩童稚气的声音。 “不错嘛小七,这种地方,你都能请来我们,不错不错,我作为你的前辈,感到很满意呀。” 这时,身穿肚兜的小泥,露出一脸的满意之色,他身躯矮小,就算在胖子杜旺身旁,都还差半头,所以要拍肩膀,只能是跳起来才能够着。 不过那力气用得稍微大些,让杜旺都差点一个踉跄,不过他并未计较,搓着双手,一脸憨厚笑嘻嘻道:“大家伙都坐都坐,别那么拘束,要想吃啥就点,小二!” “来咯,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云悦楼可是出了名的....” 一位肩搭白黄汗巾的小二,从房外进来。 “直接有哪些特色名菜,都先上一遍!” 小泥站在凳子上,根本就不听那小二的介绍,双手分别拿着一根木筷敲打在方桌上,一脸财大气粗的说道。 那副架势,就像是他包场了般。 “好嘞,共计....二十一道盘菜,稍后就到。” “诶诶,等会。” 文凡在一旁叫道。 “客官,还有何吩咐?” “你们这不是有一酒?名云...” “云悦酒。” 那小二一脸提醒道。 “对对,就那什么云悦酒,给我来十坛!”文凡一脸洒脱,在酒这一块,他是一点都不讲究的。 “啊?!客官,十....十坛?!!” 这时,就轮到那小二吃惊了,原本他以为今儿来了有钱的主,能好好大赚一笔,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可这云悦酒..... 胖子杜旺作为这次的大东,见到那小二脸上的犹豫之色,也是怕等会挂不住,直接走上前。 道:“让你上就去上,难不成上不了?” 说完,也不知道他跟那小二说了什么,那小二的脸上先是一脸震撼,最后又是吃惊,然后是露出比先前还要殷勤的神色。 扯着嗓子朝外喊道:“好嘞,秋冬天字房,二十一道云悦特色菜,十...十坛云悦酒嘞。” 在小二走后不久,一道道摆盘菜肴就已经被一位位穿着艳丽的女眷,给呈了上来。 然后,又是来了两位露着膀子的大汉,一人五坛酒,抱在怀中。 “各位客官,这是云悦名菜,八大云菜,云鹏珍虾,九转鳝鱼,鸭炖七宝,鸡打鸣叫,龟参汤,青虫炸锅.....” “还有五道悦菜,龙汤鹿筋,真佛跳洞,二龙戏珠....” “十道小菜,鸡丝翅子,花炊鹌鹑,羊舌签,牛肉丸子....” 当众人看着那桌上,摆满让人应接不暇的菜肴,有些听着菜名才知道那是什么菜时,都有些被怔住了。 这有些太夸张了吧? 最后,那小二也终是把二十一道菜肴的名字全部介绍完毕。 “杜旺,你刚刚是怎么让那小二上十坛的云悦酒的啊?!” 方小岚问道,她可是知道些消息,这云悦酒楼的酒,特别是那云悦酒,因产量少,所以每次都是仅仅让客人只准点一坛。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一百万颗灵石而已。”胖子杜旺,在说到这方面,就显得底气十足。 “什么,一百万颗灵石!”众人无一人吃惊,就连是沉迷于拿云悦酒的文凡,都是一脸微惊。 这小子,随随便便就是百万灵石,看来家世不一般啊。 “对啊,这有什么....这些菜好像都是要个两三百万把的灵石吧?” 杜旺夹起一块牛腩肉,一脸不解的看着周围的人,怎么了?几百万而已,怎么都一副见了鬼般的看着自己。 “.....” 就这样,在知道这一顿可能要几大百万的灵石后,众人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纷纷开始动了筷。 吃到一半时,李无笛则是注意到一旁的方小岚,看着她肩背着那大麻袋,不禁问道:“方小岚,看你肩上的大麻袋,天天不离手,吃饭怎么也要背着?” 这话,也是让纷纷大快朵颐的众人,都是望去。 他们看着那相处有一段时日的方小岚,背后天天扛着那大麻袋,何尝不也是疑惑? 娃娃脸的方小岚听后,擦了擦嘴边的残渣,两酒窝浮现,眼冒着别样的兴奋光芒道:“猛九,你可不知道,我喜好收集天下宝贝,我这麻袋里,可都是宝贝嘞,不能丢嘞。” “对,我跟方小岚打自从第一天认识起,就见她背着个大麻袋在身上,有空间存储袋在身,都不放进去。” 杜旺咬着一块鲜肉多汁的鸡腿,说道。 “宝贝?” 李无笛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这才想到,似乎他与方小岚的第一次见面,不就是被她甩锅来着吗? 好像还因此,与文酒鬼,干掉了几个人? 文凡此时正在一旁撑在桌上,一手拿着一坛酒,就往口中灌去,一手以灵气牵引,将那其他酒坛里的酒水,往自己的酒葫芦灌去。 “这酒,是好酒啊,很香,可惜年份应该不够,没有我们酒肆酒的烈,看我给它封存在我的酒葫芦,有我的‘一酒不凡’炼化,到时候那酒的滋味....啧啧,想到都流口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伙都喝啊,都喝,来来,都满上满上。” 文凡咧嘴一笑,手指微动,就见无数酒水化为一条条支流,落入每个人的碗中。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味。 “来,你两娃也尝尝,说不定以后就爱上了酒的滋味。” 小泥和小丸,光闻着那酒,就已经满脸通红。 李无笛看着那双娃,脑海里就又闪过那半月前,天空半壁打破,一巨大竹笼显化人间的画面,他也是从那时开始,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不敢在小觑任何人,看来,在这修真者的世界里,真是无奇不有啊。 他也是从后面才知道,小泥和小丸这两娃,是专门被“三十钱酒肆”之首,陈肆长所找到并引荐的。 往往虽说,他们身为道宫弟子,来凡间选弟子,需要得到被道宫派出弟子的所有人的认可,但往往一位可能已是灵台境大修士的眼光,谁敢不信服呢? 其实,“泥丸”双童两人如此之小的年纪就已经领悟仙资,从某个层面来说,足以说明他们自身的不同凡响。 “什么,你给老子说没酒了?酒呢?!” “客官,云悦酒本就珍贵,一年才百坛,最后的十坛,都已经被春冬厢房的客官们...”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金刚派的威名?!” 金刚派!! 李无笛、方小岚和文凡,听闻脸上都是微动。 也是那粗暴的声音刚落下,厢房的门就被人一脚重重踹开!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七章 金刚派 “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把云悦酒拿完了,难道不知晓云悦楼的酒,已经被我们金刚派给包圆了?敢不给我们金刚派面子。” 一脸凶神恶煞的男子,半脸纹有那青虎纹身,身穿印有“刚”字的黑边练功服,腰还悬挂那叮铃作响的九环大刀,大步一跨,来到李无笛等人的厢房。 原本还吃得津津有味的众人,也被这一下,搞得食欲全无。 特别是肚兜娃小泥,那叫一个生气,踩在方椅上双手插腰,小脸鼓鼓如包子般大。 “你是谁?!没看到我们几位爷在这吃饭吗?” 那声音,孩子气十足,响彻在此时的情景下,不免显得有些滑稽。 金刚派的钟山一瞧,好像还是个刚刚断奶的稚童说那话,然后又环顾四周,见这一屋子的人,全是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 随即,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跟金刚派作对?” “哟,还有一个姿色不错的妞?” 钟山的目光,不知怎的,随即就放在了有着妙龄身姿的方小岚身上。 那清纯无邪般的笑容,再配上那身段,一看就知道还是个未被人采摘的野莲花。 巧了,他钟山好的就是这口。 方小岚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一手已经放在了青锋剑上。 “这气味....” 钟山那如毒蛇的尖锐眼神,望至方小岚那块时,也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另两人。 正是李无笛和文凡。 凑近了几步,从那一屋子的酒气中,钟山鼻子猛地一吸,回味一番。 唰! 一把九环大刀抽出,直接砍上李无笛和文凡两人的方向。 “他奶奶的,找你三人好久了,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敢偷我们派的东西,杀我们金刚派的人,我看你们是吃豹子胆了。” 铛!! 刀与剑作挡,方小岚已经拔剑相对。 李无笛和文凡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也是出手。 方才,李无笛在这凶恶男子进来时,脑海中就听到了来自文酒鬼的灵魂传音。 据他所说,金刚派的人死后,他们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能无色无味的沾染到杀人者身上,还能保持一年的久而不散,这也是金刚派在天灵郡闻其名,就闻之丧胆的原因之一。 得罪他们,没有一个好下场。 文凡在当初想必在杀了金刚派的人后,就预料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速速解决!” 一酒不凡! 文凡也是深知金刚派的难缠程度,所以一来便使本命天赋的神通。 凝聚的灵气,伴随着酒水的双指划过,当已经眼见要挥在那凶恶男子身上时,一柄冰剑已经形成。 李无笛也不甘示弱,直接便是双手掐决,催动桌上的长剑,直直朝那金刚派的男子身上,冲去。 就在这三剑威势下,钟山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竟然都是实力不俗的修真者! 但同样,他也不是软柿子,反应迅速,体内狂涌的灵气覆盖全身,横刀抵在胸前,发出当啷的脆响声。 辟谷境前期! 三者叠加的威力巨大,那巨大的反弹之力,让他往后重重退了三四步,最后抵在墙壁之上,手中的九环大刀早已嗡嗡作响,脱手插在地上,体内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不自主的喷出。 李无笛三人没想到,那凶恶男子竟也是一名修真人,还是辟谷境的境界。 这三人合力一击,竟然未将他一击毙命! 男子钟山抓住这一空当,一个翻滚手抽出地上的大刀同时,整个人也趁机来到了厢房门口。 他一口鲜血,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们莫非不会以为,金刚派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蓦的,一手拍了拍墙壁。 下一刻,两方墙壁,各发出轰隆一声! 李无笛等人所处的厢房,四壁木屑四溅,被人直接用蛮力直接打通了。 一眼望去,各两方都齐唰唰站着凶狠的大汉,人人身穿“刚”字练功服,加起来至少有十来位。 将他们等人,包围其中。 “不好,这金刚派今日就是有备而来,盯上咱们了!” 杜旺左右看去,惊叫道。 钟山服下一颗疗伤丹丸,随即就拿着大刀指着李无笛等人说道:“兄弟们,没错,就是他们了,半个月前,在城外杀了我们五个弟兄,还有那女的,就是那女毛贼!” 话音一落,十数道杀人般的目光,笼罩此地,特别是那些金刚派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一时间,大战一触即发。 “怕毛,我们可是‘三十钱酒肆’的人,还怕这些宵小?” 如此情况下,那还站在板椅上的稚童小泥,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然说道。 可也间接算是,报了自家门号。 特别是“三十钱酒肆”这眼下,在灵天郡“如日中天”,毕竟谁不知道他们乃是灵天道宫的弟子。 而且就在上个月前,那酒肆的一位白衣青年,才显露过可能是一位拥有灵天境修为的大修士,也是因为他,才让灵天郡免受半个月之久的暗人侵扰。 无论是哪一重身份,在下死手前,都要掂量掂量。 也是这犹豫下,文凡一道轻吐:“跑!” 咻的一声! 磅礴的灵气,在此地形成一道冲击波。 几人在一息之间,纷纷有所动作。 文凡和李无笛分别是一脚跨出,身形一闪,来到“泥丸”双童的身旁,一人抱起一个。 方小岚则是发动剑心神通! 天罗地网。 无数残剑悬空在他们这间厢房各处。 最后,胖子杜旺,不知从哪掏出一刺眼卷轴,手上灵气凝聚,一道刺眼光芒瞬间照在此处。 让那些金刚派的人,只觉得眼前白芒大放,白光一闪。 两息过后,当他们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手上的大刀向前冲去时。 刚刚那群人影,早已不在原地,而跨入这间厢房的他们,却被早已悬空的残剑,千疮百孔般所横刺穿透。 剑光四射,眼花缭乱。 最后形成的,真就如同天罗地网! 唪! “架刀!”钟山的声音,在这片剑光中发出,随即,他也是大喊:“金刚刀!” 一柄十来丈的九环大刀,由灵气所化,抵挡在众人的头顶上空,与那些残剑相挡,发出金属般的敲打声。 出人预料的是,这群来自金刚派的大汉,没有一人率先倒在那“天罗地网”般的无数残剑中。 轻则是身上一道道剑痕,重也是有人鲜血淋漓一身,但都无人说是坚持不住。 “嚯!” 十多人同样以手中大刀来自胸前,无数灵气弥漫,形成一堵刀墙! 可惜,方小岚使出这招才凝气境后期,要是面对普通人时效果奇佳无一人挡得住,但在应对十多人皆是修真士的情况下,明显威力不足。 “该死,让他们给跑了!” 抵挡不过几息,那无数残剑也就支离破碎,钟山立马便来到厢房的窗棂处,看着远方的屋檐上,有几道黑影正仓皇而逃。 .... “李猛九,文老二,我们跑干甚,难不成还怕他们那些凡人?” 被李无笛提着跑的小泥,一脸的不服气,手脚乱舞,就是一套的组合十八拳。 李无笛摇了摇手,朝后看了一眼,道:“小祖宗诶,他们十多人可都是修真者!” “啊!?都是修真者?” 杜旺脚上绑着两张“飞毛腿”符咒,如此才能保持跟李无笛他们一般的速度,在听到李无笛的话后,他也是吓得不轻。 文凡脚踏冰剑,灌了一口酒后,便说道:“你们可别小瞧那金刚派,虽说我们‘三十钱酒肆’并不怕那金刚派,但那金刚派后面的势力,却也容不得小觑的。” “不然,你们以为就那金刚派在灵天郡所做的勾当,没有点靠山在后面,还能立在今天?” 李无笛也是听说过那金刚派在灵天郡的所作所为。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畜生的是,他们还打着消灭暗人的幌子,无差别的在暗地里,抓一些活生生的人。 那些人,无一人活着出来,而侥幸逃出来的人,听看过的人说,那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只手还残存在身躯上外,其他都血淋淋的被砍掉了。 据说,他们是走那肉体修炼的路子,着重体修,可看他们的修炼方法,人人都说,入魔了。 “他们后面的势力?” 方小岚问道,她不觉得有何种庞大的势力能让“三十钱酒肆”忌惮。 毕竟,“三十钱酒肆”可是有着“五大福地宗门之首”名号的灵天道宫在背后坐镇,岂会怕? 文凡看着其余人,从他们的眼神中,都能看到与那方小岚差不多的想法。 随即,他看了一眼远方,叹息道:“你们莫要以为,灵天道宫是一座大山,谁也不可能比肩甚至越过它,等你们日后进入道宫修炼,便会明白,世间没有任何一座高峰是独立的,在它的身边,必有无数群山正虎视眈眈的眺望着它,以它为目标,最后将之取代。” “算算时间,水玄天内,各大宗门的传承试炼也是要开启了....” 听到这里,李无笛、杜旺和方小岚等人,神色震动。 终于,是要开始了吗?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八章 宗门传承试炼开启 水玄天,位于灵天郡的东北部,这里,群山连绵,山势险峻,远远望去时,有一条山川大河,从那最高山巅缓缓流淌。 看上去,就犹如水天相接,天穹流下凡间蓝水般惊异。 如今,各方宗门的传承试炼即将开启,以此地为目的地,放眼四周望去。 远际的云霄上,有无数仙船正纷纷赶来,在天空留下一道道长长的灵气余痕。 陆地之上,亦是无数人,正纷纷跋山涉水赶来。 那些仙船中,都是来自灵天福地的各方修真人士,但大多谁都是仙家大族,以及一些在修真界里立下不少门面的宗派。 毕竟,作为灵天福地的第一大宗门,以及五大宗门之首的灵天道宫,对于不少中小宗门的诱惑力那是极大的,甚至还有一些专门的宗派,都会为了让自家的弟子被选入灵天道宫,不惜从小便开始修炼,领悟仙资。 更甚至还有一些大家族,自打娘胎起,便开始吃众多仙食,只为寻求那先天仙资之子,这样就会比其他人,多出至少好几年的道龄。 这种做法,有所底蕴的家族,都会选择纷纷效仿,只因为灵天道宫选弟子的第一条传承铁律便是,不得过十八之龄。 当然,不止是有贵门之弟,以及那些出身大家,亦有许多心中有那长生仙道的寒门人士。 他们领悟了仙资,觉醒了本命天赋,成为了修真人,自然是想进水玄天,入宗门,继续寻那修仙之道。 在那云霄更高处,有一艘通体流连淡淡红光的仙船,那仙船之上,一道巨大淡黄布帆,在风中飞扬。 上面还有一草书黑体字,“酒”。 在那甲板上,有一众人,正是“三十钱酒肆”李无笛他们。 “水玄天,并不只有灵天道宫,到时候的传承试炼,也会有其他宗门前来选弟子。” 今日一改前态,穿着一身稍微收敛的红纱衣的涂红红,眨着魅眼说道。 但那红纱衣贴身肌肤,将她那身曲线惊人的身材,所展示的一览无遗,比之前的那稍稍掩身的大袍,其实也好不了哪里去,仅仅只是看上去,穿了一身衣裳罢了。 “没错,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众多修真士,其实最后也会像大河分出无数支流,去往其它之地。” 文凡迎着风浪,一头散发往后洒去,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还是很喜欢在这种御空下的喝酒,实在是畅快。 李无笛、方小岚和杜旺等人,听闻点了点头。 “这传说中的传承试炼之地,水玄天就在此处,并未有任何特别之处啊?” 在仙船的船沿,稚童小丸倒是胆大的稳稳而坐,一脸的惬意之色,丝毫都不怕下方那已经化为无数黑点的大好河山。 “啧啧,还是小丸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像某个小毛孩,坐个船,速度那么慢,还有晕船之故。” 吴辊大咧咧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就连那在掌舵仙船的白衣青年陈平,温和的脸上,都是抹过一丝笑容。 脑海里,不禁都浮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屁大点的红肚兜娃,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趾高气昂的,可一上御空仙船,却是满脸惧色,然后一路上都躲在船上的舫屋内,瑟瑟发抖的躲了起来。 犹如老鼠见了耗子,有时还会发出这样声响,我不怕我不怕,我只是在养精蓄锐..... 嘴硬无比的同时,又伴随那干呕狂吐的声音,成为了之后众人不少的逗乐子。 涂红红道:“小丸,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水玄天并不是此处,只能说此处乃是水玄天的地界,是水玄天的入口处。” “水玄天乃是一处秘境,在日中时刻,也就是正午,秘境的入口便会打开,到时候引众多来参加宗门传承试炼的修真士,给自主牵引进去。” 李无笛望向远方,眼底内,正倒映着下方,那无尽的人间美色。 他本就是穿越而来,而今看着自己真能乘那仙界里才有的仙船,还一眺山河时,真是心生向往。 日后,想必自己就能如仙人般,真正腾云驾雾吧? “文酒鬼,那像我们这种的内选子弟,还要去那所谓的传承试炼吗?” 杜旺问出了自己的忧虑。 文凡想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立马回答眼前那个小胖子的回答,而是转头,望向那船舵处的白衣青年。 挥手道:“喂,这群小子想知道得很,可以与他们说了吧?” 陈平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温和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首肯的文凡,像是来了极大的兴趣,又像是找到了下酒的好菜般,一屁股就坐在了仙船的船身上。 一手拿着酒葫芦,闻着里面那前阵子刚得的云悦酒的醇香。 道:“无笛小子,旺旺,小岚还有小丸子,接下来你们可要听好了,这可是关乎你们的大事,能否日后在灵天道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便靠此次绝佳机会了。” 这时,仙船周身发出一阵阵的灵气波纹,在甲板上的李无笛等人,只是觉得重心不稳。 在白衣青年的操控下,仙船稳稳停在云霄之上。 原来,他们已是到达了水玄天之地,现如今只要等待午时之分,宗门的传承试炼便会开启了。 “你们作为‘三十钱酒肆’的人,恐怕也是知道了,我们四人的另一重身份,没错,我们几人就是灵天道宫的弟子,来灵天郡内便是有着挑选内定弟子的身份。” 说到这里,文凡顿了一顿,然后在李无笛几人的注视下,他嘴角古怪一笑,极其夸张的打开双手道:“恭喜你们,你们已是正式成为灵天道宫的弟子了....这一点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是不会改变的,感到荣幸吧,疯狂吧,畅饮庆功酒吧!!” 半响,一阵微风吹过,无人有半点声响。 远处的涂红红感觉无聊至极,拿出一镜,欣赏花容,还有一旁靠在船身的吴辊,怀中抱着一长棍,已是打鼾如雷震耳。 呃..... 文凡挠了挠脸,看着底下没人给出半点反应,尴尬至极。 随后又抹了一把脸,继续微笑说道:“但是,事情可远没有如此结束。” 听到这里,李无笛几人反而心里一松,在他们心中,灵天道宫要是能不费半点力气,便能轻松进的话,那反倒有点不真实,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啊! “如我之前所讲,我们‘三十钱酒肆’乃是灵天道宫弟子,有着选内定弟子的权力,可是,道宫内派出的,可不仅仅是只有我们。” “没错,还有另外两个类似于‘三十钱酒肆’的势力,分别是‘三十步茶馆’以及‘三十线画舫’.....” 不止过了多久,在李无笛等人了解了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一切时,午时也徐徐到来。 轰隆隆! 水玄天的所有人,无论是在何处何地,都看到了那最高的山巅之处,有一道巨大光束,冲向天穹! 一瞬间,一股足足万里的冲气波,由小到大,直接就是覆盖整个水玄天地域。 无法想象,那能量到底是有多么庞大,才能将一处山河地界,都能笼罩。 就在众人心生激荡时,一股浩瀚无比的声音,仿佛来自某个仙人嘴中发出般,迂回天地。 “午时已到,宗门传承开启。” 在那到道所有人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煌煌仙音下,余音还未散,只见那天层上空,一道如汪洋被撕开一处口子般的天水,滚滚从空而落。 激打在那山巅,但那水,却无任何实质,好似虚形。 就这样,一道至少有千丈宽的水帘天幕形成,一层层神秘却又夺目的水纹,在那水帘中,涟漪起伏,透过那天水帘,好似可以看到有另一个天地浮现一角。 但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却也足以,让任何修真之人,心生向往。 宗门传承的试炼入口,显而易见,已经开了。 下一刻,冲天的哗然声响彻天地,反应过来的众人,也已个个拿出顶尖法宝,御剑飞行而去。 当然,这等能御空飞行的法宝,多是那些名门大族,或是一些底蕴厚实的宗门势力才能给旗下弟子所持有。 还可以见到,有一些人,正想穿过那水帘,进入秘境水玄天。 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挡,最后被打落。 涂红红撇了撇嘴道:“还想蒙混过关,真是一些异想天开的人。” 显然那些人,就已经违背了第一条传承铁律,不得过十八之龄。 “那既然如此,陈老大,俺们就走吧,真是好久没回到宗门了,说实话,俺还有想念。” 吴辊甩棒挥在肩上,大肆一笑。 带有一淡黄船布帆“酒”字的仙船,便就这样,在众人的吃惊目光下,缓缓朝那水帘驶去。 李无笛一惊,道:“你们也能进去?还有,这仙船也能进去?” 其他人也是疑惑。 这时,还不等文凡他们作出解释,那不知何时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的白衣青年,则是先开口,温和说道:“回家了。” “那...那是‘三十钱酒肆’!” 在与三十钱酒肆并行的那些修真者,见到这一幕,也是一脸惊讶的说道。 “果然,‘三十钱酒肆’就是灵天道宫的人,不然,他们怎敢这般将御空仙船都开进去。” 这时,就在众人惊羡不已时,两处虚空微动。 然后,一道惊人威力迸发。 两道巨大足足有百丈高的空间裂缝同时显现,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两道通体发着璀璨仙光的仙船,也是从中缓缓驶出。 与最开始的那“三十钱酒肆”仙船一样,那两道仙船,亦有一道船布帆,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写的是“茶”字! 另一帆,书写的则是“画”字! 三十步茶馆,三十线画舫,也是如期而至。 第一卷 入途 第四十九章 道宫魂天塔 水玄天的秘境入口处,停着三艘通体不凡的仙船。 其中一艘,以酒为最,酒之醇香流芳。 另一艘,茶道之文,显而易见,都可闻到一股茶独有的清香味。 而这艘船上,也是站了一众人。 共六人。 为首之人,是名一表人才的男子,一身紫衣道袍着身,仙韵极佳,他看望李无笛等人方向,准确来说,应是在看向船头的那白衣男子。 他一脸笑吟吟的,李无笛却觉得那紫衣男子,浑身上下却又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怪异,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师弟古丹子,见过陈师兄。” 拱手抱拳作揖,给人一种谦和之感,但那言语中尾音的调调,忽高忽低,不得不让人生出别样想法。 这自称为古丹子的男子,与陈肆长,有过节?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向来以温和礼数必须倒位的陈肆长,却是一反常态,不作以任何回应,脸色冷淡,甚至眼神瞧都不瞧上一眼。 只是微微点头,以作示意。 这让李无笛等人,深知这其中的不简单,李无笛碰了碰一旁的文凡,小声道:“文酒鬼,这怎么回事,感觉这其中的猫腻很大啊。” 文凡回应道:“你们别管那么多,到时候进入道宫内自然会知晓,看到那艘船上的其他人没有,之前我跟你说的,他们便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李无笛闻言望去,确实,在那紫衣道袍男子的身后,站着四个人。 其中一人,似乎好像还是个瞎子,双眼缠上了一条白布。 “哎呀,和气生财,两位师兄,就莫要在此地争了,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 一道婉转天籁般的声音,从那“画”船帆的仙船上传出。 之后,便见到从那船屋内,走出四名款款玉步而来的犹如仙子般的女子。 她们个个仪态万千,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般,让人看一眼就流连忘返。 尤其是其中一女子,样貌如天光都要黯淡几分,肤如凝脂,仿若世间所有女子见到,都要心生嫉妒,自愧不如。 气质身段,又好似一含苞待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般,出尘的气韵极重,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腰间还配一柄长剑,更是锦上添花。 不过在她身前,应是那刚刚开口劝和的女子,她的容貌也是不遑多让,算是各有千秋。 一身霓裳羽衣,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人忍不住想一揽过怀中,眼底一颗美人痣,更显风骚。 如若与狐媚的涂红红相比,只能说此人,是那天上仙子,而涂红红则是打入凡尘的红尘女。 “师妹胭脂玉,见过陈师兄。” 作一微福,姿态极好。 白衣青年也终于是在这一刻,温和开口:“师妹不必有礼,此次你给道宫找的弟子,倒是不错,已是绝资了。” “哪有,师妹的眼光,还不是以前师兄教得好...” 就这样两人寒暄,完全就把另一人同为灵天道宫的古丹子,晾在一旁。 而那紫衣道袍的古丹子也是不恼,甚至他身后的有一名健硕男子似乎是看不下去,也是想出言时,却被他挡了下来。 “无妨,等稍后的比试,你们几人好好努力拔得头筹,到时候自然知晓。” “是。” 说到这里时,那古丹子将目光微微放在了一旁,那双眼被遮的男子。 在此人身上,古丹子幽冷的眼神明显有所缓和。 良久,三艘仙船,陆陆续续进入那秘境入口,直至来到水玄天。 ..... 感受到全身被一股暖洋所包围,李无笛微眯着眼,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人已经身在水玄天之中。 看着那眼前的一切,他大受震撼。 这是一方水汽弥漫的小世界,这里有无数千丈高的塔,正巍然耸立。 高塔整体呈漆黑色,塔身还有无数玄妙符文铭刻,让人望之一眼,便就感觉,要沉浸在那大道之妙中。 当然,确实是这样,可见在路上的一些修真者,有少部分意志不坚定的人,就木在原地,两眼失神的注视着那塔身上的符文。 一炷香后,那些人,便身上光芒一闪,已是消失原地,传送出去。 但同样,也是与这次的宗门传承试炼,无缘了。 “那是什么?” 这时,也被眼前惊呆的胖子杜旺,伸出一指,问道。 顺着那方向看去,可以见到,在那无数层层递进的黑塔之后,上方还有一座顶天立地般的漆黑之塔。 望之,就仿佛喘不过气般,定神仰望,都感觉有一股亵渎之意。 让常人,都无法久久窥探。 白衣青年陈平解释道:“那是道宫魂天塔,乃灵天道宫的镇宗之宝之一。” 见众人似乎没有个概念,文凡喝了一小口酒,故作小声的补充道:“那是一道天极品阶的法宝。” 声音极小,犹如蚊蝇之声,但对于李无笛等人来说,怎么会听不到?! 在听到天极两个字后,他们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刻落了一拍。 天极! 李无笛也是目瞪口呆。 在修真界里,法宝和经法也有等阶一说。 凡阶,地阶,玄阶,准天阶,天阶,圣阶,超然阶。 而平常就连第一等的凡阶,都是要几万甚至十几万的灵石才能换取到手,更别说那直接跨了几个大级别的天极了。 这才是真正的绝世之宝啊。 “文酒鬼,莫非我们是要进里面去?!”李无笛抓住了重点似的说道。 “没错,你们看下方那些修真士,他们就是需要通过下方那一步步的普通黑塔,然后攀升三阶之梯后,才能踏入那道宫魂天塔,当然一般能踏入魂天塔的人,都已经能成为灵天道宫的弟子了。” 三阶之梯? 李无笛等人望去,确实这一方世界,就犹如一座有着三大阶的金字塔,无数千丈高的黑塔,拥护着那在最中心的巨大黑塔。 也就是那道宫魂天塔。 “你们其实成为所谓的内选弟子,也不过是少了那些最开始的普通魂天塔,有了一开始就踏入道宫魂天塔的机会,相当于剩了一大半时间。” 文凡说完,一旁的吴辊也是难得的出口道。 “因为俺们认为,你们的实力已是有了直接从山脚下攀爬的资格。” 说到这里,大髯汉子还望了一眼李无笛。 李无笛见此,也是微笑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那是吴老四对他实力的一种绝对认可。 这时,他们已经乘坐仙船,缓缓越过那些无数普通魂天塔,来到了那座无比巨大,仿若撑起整个世界的道宫魂天塔面前。 到了这里,白衣青年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凌空御行,悬在空中,来到了三艘仙船之前。 见到这一幕,有不少的惊呼声从另两艘“三十步茶馆”以及“三十线画舫”的仙船上发出。 能踏空而行,只有灵台境大修士方可做到。 而眼前那白衣青年能不靠外物就能做到这一步,可想而知。 古丹子看到这一幕,眼底深处冒过一丝幽冷。 “没想到,他终究是来到了这一步。” 一身羽衣的胭脂玉瞧到这一幕,也是脸上变幻不定。 “脂玉姐,敢问那白衣之人,道龄如何?” 这时,在她后方,有一位手戴晶莹丝套的女子,突然询问道。 几息,胭脂玉摇了摇头,嘴巴微动。 声音不能尽其闻。 但从那后方两位同样容貌惊人的女子,那一脸的惊讶之色,便能看出,道龄不长。 甚至,那容貌宛若天仙的惊艳绝伦的佩剑女子,在听到后,一双清澈的眼眸,也是闪过一丝精芒。 “各位,此为道宫魂天塔,共九层,第一层乃是检测各位的灵气浑厚度,第二层是灵魂力之高低,第三层则是肉身之力,第四层,则是领悟仙资,第五层.....” “三十钱酒肆”的仙船上,文凡自己闷了一葫芦的酒,然后递给李无笛,一脸微笑道:“小子,你是我找来的人,怎么说也给我拿个乙字令牌啊,不能丢我文凡的脸还有我们酒肆的脸啊。” 李无笛接过那酒葫芦,也给自己灌了一口,有些疑惑道:“为什么是乙字?我就不能拿最高等的甲字灵牌吗?” 之前,文凡便已跟他们说过,最后他们要争夺的便是那四字令牌。 分别是那甲乙丙丁。 似乎这越高字的令牌,在日后进入灵天道宫会有大用。 但具体什么用处,那文酒鬼没有说,只是卖了个关子说道,等你们进入那灵天道宫,到时就知晓了。 文凡一听面前的小子,竟想直接拿“甲”字令牌时,口中的酒都差点喷了出来。 他刚想骂骂咧咧的说时,那空中的白衣青年倒是先替他说了。 见那陈平言:“每一层对应一令牌....” 说到这里时,他一顿,看了一眼后方那望不到顶部的黑塔,才继续说道:“甲字令牌在里面有些特殊,并不是在第四层,而是在第六层。” 第六层怎么了? ..... 终于,属于他们这批内选弟子的宗门传承试炼也开始了。 其他两船的人,已经纷纷动身,前往那道宫魂天塔内。 李无笛、杜旺、方小岚和双娃,也在与“三十钱酒肆”的人,打了照面后,也化为一道道流光,入那巨大的黑塔内。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章 星光天梯 眼前蓝光一闪而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漫天星空,就连脚下,也都是那璀璨星河。 被选中已经成内定弟子的李无笛众人,看着眼前那由无数星光聚集而成的星台,内心震动。 那些星台纷纷悬浮在漫天星空上,从下至上共有十一处,中间有一条散发蓝光的星光天梯横插而上,大概每过三千阶便会到临一处星台。 就这样,直至最后的顶梯星台。 “你们便是‘三十钱酒肆’内定所选的弟子?啧啧,还有两个还穿肚兜的娃?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真是不晓得那些人的眼光是怎么看上你们的,还是说你们灵天郡没人可选了啊?” 这时,在李无笛五人的后方,有一道充满了讥讽的声音响起。 转头望去,那正站着四人,刚刚说话的,便是其中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五官刻薄,有些尖嘴模样,眼神显得有些暗沉,双手环胸,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其他两名男子,一人体格高大,面目深邃稳重,要比其余二人年长几岁,虽说不能与吴辊相比,但那在那肉身下,却让人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另一人则显得有些平庸,不过他那腰间的好几个空间容纳乾坤袋,却不得不让人注目。 但一眼望去,这三人的眉目间,却共同有几分相似熟悉之感,似乎他们是三兄弟? 他们正是小甘郡雷家的三兄弟,雷重,雷山,雷石。 除开他们三人外,其实最让李无笛注意到的是这三人的后方,那是一位身穿普通青衫的少年。 其实先前李无笛在秘境入口时,便对这人有所注意。 不止是他,方小岚和杜旺两人也是将目光多放留在此人身上。 因为,那全身透露一种平和气质的青衫少年,眼目被一条白布所缠,似乎是一位双目失明的瞎子? 他名萧良,亦是小甘郡出身人士。 “信不信小爷我一只手便能把你的屎都给打出来啊。” 向来就万事不怕的小泥,在遇到这种主动招惹自己的存在,也是顿时气焰高涨。 大叫说着,便来到李无笛等人的面前,对着那伙人甩了甩手臂,作以挑衅。 “三十步茶馆”的人,在听到那肚兜娃如此的骂声,先是一愣,空气都是在这一瞬停滞,然后,一阵的哄然大笑,便是从他们当中爆发。 也正是那刻薄男子雷山,他弯着腰抱着腹部,眼泪似乎都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就这副德行,也不知道是怎么选上灵天道宫的内定弟子的,该不会那‘三十钱酒肆’的人被你们买通了吧....” “老二,注意分寸。” 这时,他们的为首之人,也就是那体格高大的健硕男子雷重,明显是他们的大哥,如此沉声说道。 “大哥,不是三弟想笑,实在有些忍不住...” 就在这时,在另一边,有三名容貌惊艳的女子,曼步走来。 正是另一势力,天凡郡的三十线画舫。 不过,她们的目光却是一直在打量眼前的那星光台阶。 半响,那三女子的目光,才朝发生口角的另外两势力,“三十钱酒肆”和“三十步茶馆”缓缓望去。 被如此倾国倾城般的女子所见,在场的人出奇没了声,无外乎是都被吸引了去。 李无笛也是其中之一,若不是说他就如何仰慕,连老板娘涂红红的狐媚天赋,他都能保持清醒,更何况眼前那仿若不沾人间烟火气的仙子呢? 半响,也就在众人以为那三名来自“三十线画舫”的女子,会说些什么时。 结果,出人意外的是,那三名女子在默默审视一遍后,就似乎是不感兴趣般的,继续转头朝那片星台阶梯望去。 那副样子,就像是在观察面前那两伙人,是否具有威胁,妥妥的目中无人。 “我去,这是什么态度,那‘三十线画舫’的人,是不是有些太猖狂了?” 雷山也是不好惹的人,口无遮拦道。 “你在说什么,尖嘴猴子,居然对仙女们如此不敬。” 一道出乎预料的声音,响彻此处,众人瞧去居然是那稚童小泥,只见他此时一脸的义正言辞。 在望向那“三十线画舫”的女子时,那婴儿肥的脸,居然呈现了几分“矫情”?!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下巴都是要惊掉下来,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小顽童,怎么变成了这般? “嘿嘿,那红肚兜娃有些意思啊。” 这是名身穿白素衣裹的女子,一脸微笑,淡淡的红唇微微掀起弧度,比起其他两女,她算是显得有些近乎人情了。 她是来自“三十线画舫”的纸姬,天凡郡人士。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头如瀑布般的银发,搭配她那花容玉貌的脸蛋,活生生的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毛孩,你在说什么?!行不行大爷我把你的嘴撕烂。” 就在众人喧闹时,从那星光天梯之顶,有无数流光射出,化为一道道令牌,悬在下方众人的面前。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道通体星蓝光的令牌,一手拿过掌心中,随之脑海中,便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道宫魂天塔,第一层试炼开始,此关检测灵气浑厚程度! 在星台处,以凝聚漫天的星光之数,来检验此关的排名,十万之数乃基本。 注意!此地不得产生任何争斗,违反者!取消此次试炼资格! 声大如雷,在最后都是有余音的嗡嗡声。 李无笛手中攥紧那星光令牌,看着眼前那登高的阶梯,心中也是了然一些东西。 看来此地的关键便是那凝聚的星光之数,显而易见,那以下往上划分的星台,也是有所讲究。 想必越靠上的星台,越是能够凝聚更多的星光之数。 这一点,他能想到,其他人亦然。 刹那,见那三十步茶馆以及三十线画舫的人,已经开始纷纷动身,朝那星台阶梯飞去。 层出不穷的法器,也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这一刻,谁先占到星台谁就先取得先机,毕竟他们能被提前选为内定弟子,不是傻子,再不能争斗的情况下。 速度,明显成为了关键。 妙龄少女方小岚也不闲着,体内灵气涌出,观那浑厚程度,明显是上三品中的三品! 剑心,一剑飞虹! 三尺青锋出鞘! 那双颊浮现酒窝的方小岚,就已经一手拿着那青锋,身形如雷朝那星光之顶飞去。 她的声音还在途中传来,“我在上面等你们啊。” “无笛哥,我也先走一步了....来,这是‘飞毛腿’符咒,可助你一臂之力。” 李无笛接过那符咒,心中甚是感动,但下一秒,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只见那胖子杜旺,从那空间乾坤袋中,居然拿出一飞行法器,彩云间! 彩云间,准地阶法宝! 灌输灵气越精纯,甚至能达到一息千里! 但这种御空而行的法器,往往都是千金难卖,更别说是“彩云间”这种稀奇玩意了,更是价值连城。 看着那杜旺极速远去的身影,李无笛一笑,这死胖子在关键时刻,还是没有掉链子的。 而且别看那杜旺整天依靠外物的,其实他的灵气品阶,也是不弱,跟方小岚一样,同样是三品! “你二娃为何不走?” 李无笛这时才注意到,那“泥丸”双肚兜娃,还磨蹭在原地。 小泥一听,小手一挥道,“我不屑与他们争夺!” 他当然知道那嘴皮子比城墙还硬的小泥,自然不能问出什么,所以他是在询问小丸的。 李无笛并不觉得这双娃会因为年龄而弱多少,相反自从上次他见到这双娃召唤出来的那毁天灭地般的巨兽。 知道眼前的这两肚兜娃,反而不凡! 心中已不敢有任何小觑之意。 小丸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说道:“我跟小泥两人如今只有凝气境前期的实力,而且我二人的本命天赋更是那万兽天赋,在这种比拼速度上,我们占不到多少便宜.....” 李无笛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微笑道:“凝气境前期又如何,此关是考验那灵气浑厚程度的,我可记得你二人的灵气品阶,可是上三品中的二品啊!” “哼。” 说到这里时,那一旁原先还有些因为境界的事情,有些不自在,但在听到那猛九夸他们时,瞬间鼻子都翘上了天。 李无笛一脸思索,双眼看着前方,那已经开始登星光天梯的众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一笑。 然后,他便来到那双肚兜娃中间,一手抱起一个夹在腋下。 “诶诶,猛九你这是做什么?” 小泥和小丸看着自己被夹起,自是疑惑。 李无笛听了,眼下也不回答,而是脊背微弓,体内气海的灵气,开始凝聚在身上。 腿上,也是贴了两张符咒“飞毛腿”。 某一刻,双娃从这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爆发力! 犹如一颗陨星,随时就要冲击。 砰! 李无笛整个人如惊雷冲出,在一路的星光路上,都留下了一地的残影! 一层层产生音爆的冲气波,在他的身后产生。 “那当然是,带你们去那星台之上了。”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一章星光榜单 星光天梯上,所有人都开始爆发了自己手段 无数极高品阶的灵气,开始爆发。 “三十线”酒肆的三女,速度明显快些,但她们在跨上了三千阶后,那第一处星台,却是瞧都不瞧上一眼,继续直奔更高的上面。 “嘿嘿,姐妹们,这那前三就由我们画舫的人给包了吧。” 纸姬轻轻一点地面,身形便是往上越过十几阶不止。 “正合我意,不过那第一,我可不会拱手相让。”一手戴着白萤丝套的姜以女,语气冷淡的说道。 说完,整个人身上的灵气再次猛涨一分,速度也因此快了一些,但却依旧被前方的那道倩影,拉开了一段距离。 姜以女见此,心中的胜负欲也是更加拉大一分,直接一手摘掉右手的晶莹丝手套,一抹极寒之气,在她身上涌出。 与前面那道倩影的距离,也是逐渐拉近,眼前就是要追赶上。 一道更加磅礴的雄浑灵气,从那倩影身上散发。 上三品,一品! 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加快,根本都不用任何本命神通,那倩影就已经以鬼魅般的身形,跨过数千阶,穿过第五道、第六层星台。 那倩影,便是容貌绝世无双的那名女子,其实说是女子,她也不过芳龄十五、六的年纪。 她就是“三十线画舫”第一人,洛秋水! 在她们后方,“三十步茶馆”的人,也是紧追而赶,但是在这种速度比拼上,显然他们自知不敌。 特别是那双眼被白布所遮的青衫少年萧良,在一开始的追赶时,其实在来到第二座星台上,便就已经盘腿而坐。 “小良,你这就不继续往上了?” 雷家三兄弟的三子雷石,在越过第四座星台时,看到如此作为的萧良,心中不免疑问。 毕竟他们的古师,可是要求此次的魂天塔试炼,让萧良必拿魁首的。 “无妨,雷石兄要是追求那更高处的星台,尽可去追逐,不过小良在此提醒一句,速度可要快些,不然就被其他人夺了去。” 就在雷石感到疑惑时,后方的一道剑气之音传来,让他大惊失色。 嗡! 很快,手拿长虹青锋的方小岚,已是凭借那手中剑的爆发速度,越过了雷石,直冲下一人,那雷山背后。 且很快,在雷石震惊之时,后方又一道疾风刮来呼呼刮来。 “摆摆咯。” 杜旺一脸笑嘻嘻的看向雷石,但也不过一息,他人便就已经登梯远去。 握草,这也行!? 刚刚把自己越过的那人,好像又是“三十钱酒肆”的人,还是个胖子。 而那胖子的脚底,居然脚踏一彩云,如风般疾驰向上,朝那星光梯越过。 要是雷石他没看错的话,那彩云,应该是准地阶的法宝! 这难道不是耍赖了? 雷石咬了咬牙,拼命的想把自身速度提上去,但跟前面的那些人相比,他那增加的速度,几乎可不计数。 “可恶,此关不是我的擅长之道。” 就在这时,雷石又感应到后方,一道恐怖气息袭来。 不会吧,又来? 他缓缓转过头,这一看,让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玩? 脚上的速度都是慢了几分。 只见那后方,又一位少年,左右两手各抱着一肚兜娃,身上也不施展任何神通,也不见掏出什么法器,但那速度,简直恐怖如斯! 扑面而来的,仅仅是那如洪流般的雄浑灵气,让他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窒息感!。 磅! 雷石被那少年越身的气息,直接整个人在原地打转,然后一扑通便坐在地上。 脑袋里,一阵阵嗡嗡声作响。 当他反应过来时,那双手托娃的少年,几个呼吸间,已又是远去。 半响,他张了张嘴巴,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闭上,最后垂头丧气的朝后走去,在来到萧良所在之地时。 双眼被遮的萧良,像是没有失明似的,将目光看向那雷石,微笑道:“雷石兄不必如此,其实那居于高位的星台,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先雷石还没反应过来,萧良又指点迷津道:“雷石兄可知此关考验我们的是什么?” 语气依旧沮丧,“不说是什么检验灵气浑厚程度...”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是渐渐小声,然后像是想通了般,“对啊,此关考验的可是灵气浑厚,看灵气品阶的,我的那灵气品阶,可是都要直逼二品的。” “没错,其实这星台应该只是辅佐条件,最后要靠的,还是我们的灵天浑厚程度,以及那最后获取凝聚的星光之数。” “对对对,小良还是你看得透通,一下便看清了此次第一层关卡的规则命点。” 说完,雷石便打起来了几分力气,往那下方的第一座星台走去。 至于安抚他的萧良,这名失明少年,则是对那上方星光梯,脸上显露过几分沉思。 还有几点他没告诉雷石的是,这星台虽然不是直接影响最后排名的重要因素,但想必越高位的星台,所凝聚的星光,恐怕也会产生其他效果。 而且。 “那些人,也不弱啊....” “可惜了,我也不弱。” 就这样,萧良在一番奇怪的自问自答后,就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凝聚星光。 星光梯上方。 此时却上演了这样一副惹人贻笑大方的场景。 “啧啧,没想到你那么废物啊,尖嘴猴,还以为之前你说话那么冲,实力是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点?” “你小爷我,连半点力气都没废,就上来了,现在就在你前面,如何?你不服,来咬你小爷我啊” “来啊你....” 此时一脸阴沉到极致的雷山,盯着前方,他体内的灵气都要出现枯竭的情况了。 可就是如此简直都要拼命的情况下,他依旧无法追上前方那少年。 在他之前,已经越过了一位用手握剑御空的少女,然后后面又出现一个只靠外物法宝的胖子,居然那速度都能超越他。 而现在,那天杀的肚兜娃,竟然还有别人带他! 这“三十钱酒肆”的人,真是如古师所说,可恨至极! 没错,现在李无笛已经靠自己恐怖的肉身速度,以及那不同凡响的雄浑灵气,将双娃二人,奔上了星光梯的上千阶,连连超过“三十步茶馆”雷石,萧良,雷山等人。 在来到第四座星台时,李无笛微喘着气,将手中的小丸放下。 “猛九,你这样帮我们,你自己如何去上面夺那星台之位?” 小丸有所担心,毕竟这一共就十一座星台,而他们这批人,可是有整整十二之数啊! 也就是说,总会有一人,无法坐星台之位。 李无笛听闻,摆了摆手,整个人又是向前方的星光梯上方奔去,然后说道:“相信你猛九,自有分寸。” 而这次的星台争夺之战,也就逐渐要拉下帷幕,处于第一梯队的“三十线画舫”等三女,已经基本稳坐那前三星台之数。 至于后方的星台,则是“三十钱茶馆”的雷重,依次往下,便就全是“三十钱酒肆”的人。 分别是那,方小岚和胖子杜旺,双娃,雷山、萧良以及雷石。 也就李无笛将小泥最后带到第一万五千阶时,也就是前五星台。 十一座星台共同散发蓝晕,每个人心有灵犀般的拿出原本得到的那蓝光令牌。 半响,在由那坐于首位的“三十线画舫”洛秋水,先开始尝试通过体内的灵气,牵引那漫天的星光时。 众人只见,那洛秋水所牵引的星光,最后在浑厚灵气的带动下,根本用不着消耗,那些星光便会自动聚集,然后汇入进那蓝光令牌上。 三千青丝垂至腰间,精致找不到一丝瑕疵的美人脸上,洛秋水那淡静如海的眸子微动。 因为她看到自己在引入那凝聚形成一颗的星光,进那蓝光令牌上时,那原本无字的令牌上,也是缓缓浮现一个“丁”字。 “原来如此。” 美人依旧无动于衷,也没有找到窍门般的动容,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她内心情绪的一丝波澜。 底下的众人,在有了领头羊的带动下,也开始纷纷效仿。 至此,一场气势浩大的夺星光之举,也是如日中天的进行。 也是这时,在那漫天星空中,此地似乎根本没有所谓的方向以及上下左右之感。 一道由无数星光自主形成的排行榜,列在众人的眼前。 不是众人刻意想去看去,而是那星光排行榜,实在是太过浩瀚。 几乎是与他们所处的这座星光天梯所并行,应该说,那十二排名每行名字,是与他们每个人所处的星台所并行。 上面唰唰的列着他们的名字。 洛秋水、姜以女、纸姬,雷重,方小岚、杜旺..... 在那些名字后,还有数字,且那数字还在不断变化,众人见到,瞬间了然于心。 那数字便是每个人凝聚的星光之数,而那榜单排名也是简单粗暴的通过星光之数,进行排序。 如此过去,在如此热火朝天中,一道嘲讽声传出:“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倒数第一的李无笛是哪位兄台啊,居然到现在半颗星光都还未凝聚而出。” “该不会,连星台都是未抢到吧?” 那声音,十分的具有穿透力。 见此,在星光天梯上的其余人,在这道刺耳尖声下,心神也是分出一粒,朝那榜单末尾,望去。 果然,只见所有人名字后方的数字,正在疯狂上涨,特别是第一名那洛秋水的凝聚星光之数,已是在这会,来到了恐怖的九万之数,马上就要超过十万了。 但,与之相比的那倒数第一,却是可怜的连个位,甚至一颗都没有。 那人,是叫.... 李无笛? 似乎是来自三十钱酒肆的。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二章 隐性规则 雷山原本在凝聚星光时,却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之那第一梯队的人,简直就是遥不可及。 他本以为,自己是上三品中的三品灵气,也因此对这次的灵气检测浑厚程度,自信满满的。 结果,他却发现,在那占据更高位的星台上,那些人中竟然不止有好几个都是二品,甚至那位于顶梯之首的那名惊才艳艳女子,还是最稀有的一品灵气! 这让他郁闷至极,可也就是这时,他斜眼一瞟,视线下移,就看到了倒数末位的一人。 有榜单,必定有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的存在,这本没什么,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最后一名,居然却连一颗星光都未凝聚而出。 雷山也是在这一刹那便想通,这星光天梯总共有十一座兄台,但他们此行众人,却有十二位之多,也就是说总会有一人遗漏,不可能占到星台,更连凝聚星光,都无法实现。 毕竟,在一番凝聚星光后,众人也是知道了,这星台的用处,是牵引星光的媒介。 “啧啧,叫你帮那肚兜娃,当老好人,现在自找苦吃了吧,我看你等会没有足够的星光之数,失去这次的试炼资格,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雷山一脸阴笑,眼神内闪过一丝冷冽,当他说完,看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起了效果,便也不再拖沓,继续全神贯注的凝聚星光之数。 至于盘坐在第五、第六座星台上的方小岚和杜旺两人,也是通过那怪声中知晓,李无笛没有夺得星台一事,这让他们大惊。 这怎么可能,就凭李猛九那实力,都不说其他,就他那凝气境大圆满的实力居然没有夺得星台?! 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唯一知道真相的“泥丸”双娃,此时也是显露出一脸担忧。 就连那平日里看谁都要怼上几句的小泥,这时脸色也是有些忧虑,他看着下方,那坐在星光天梯上的一道稍显孤寂的少年身影。 手上凝聚星光的速度,也是慢了几分,想了片刻,只听他站起那小身躯,将手放在嘴边,大喊道:“猛九,我这星台给你,你....你来坐,毕竟我可是你的前辈啊。” 声音中还是有几分硬气,但却也凸显了小孩子气,对于他们这般年纪的稚童来说,可能这等话语,他们说出来,是有些难为情的。 李无笛坐在大概万阶左右上,这个位置,常人看去都是一黑点,除了离得稍近的小泥,其实谁也看不到他。 听得后方传来的一道稚气声音,他不甚在意,依旧遥望那璀璨星空,也不扭头的挥手道:“算了,小泥前辈,你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吧,不过你作为我们这次酒肆的小五哥,啧啧,这连前三都没进去,感觉有点丢酒肆的脸啊。” 声音中,有一丝失望在其中,最后甚至还叹了一口气,似乎他是对小泥原本抱有很大的希望,才费尽心思带他上来的,但就换来了那么个不尽人意的结果,像是寒了他的心一般。 后方,那稚童小泥一听,本就要强的他,这就有些不舒服了。 呆在原地的他,那小脸蛋上都有几分懵。 “这也怪不得小五哥,本就今年才断奶不久的年纪,凝气境前期,十一人中,能保持前六的名次,确实是有些力所能及了。” 最后,李无笛又来了那么一句,但他虽然嘴上说着好听,可那语气却尽显一种失落和伤感。 这对天不服地不服的小泥来说,那岂能得了,随即便脚猛一跺地面,脸上通红的道:“看不起谁呢,还前三,就那第一,五哥我都给你随随便便上一个。” 说完,便一脸气鼓鼓的盘坐在地,身上那二品灵气汹涌肆虐,一瞬间,那漫天璀璨的星光,至少一大片都往他这里引去。 其中,更是夺走了不少那原本被其他人牵引的星光。 这引得其他人脸上大为失色,当看到那千丈高的星光榜单上,小泥名字旁,那疯狂跳动的星光之数时,内心都是不由得震撼。 主要是那星光凝聚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原本那小泥六万的星光,也就这一会的时间,已是来到接近十万的恐怖数字。 排名更是直逼那位列第三的纸姬! 且这还没完,李无笛的灵魂力发现,那肚兜娃体内,还有一股隐隐爆发的威力,仿若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一般。 要突破了! 李无笛一惊,在这种情况下,小泥居然都还能突破? 砰! 随着一声小响,一层荡开的灵气涟漪,从那小泥小小的身躯上散开。 凝气境中期! 也是这一刻,那天空的星光,像疯了似的,直往小泥这座星台上凝聚。 凭借这一爆发,李无笛看着那星光榜单,又再次出现了变化,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这肚兜娃,不愧是肆长找来的,真是修炼奇才!” 比之我,都感觉有些自愧不如了。 只见那冒着蓝光的星光榜单上,小泥这一名字,直接越过第三名之列的纸姬,更是那星光之数,肉眼都要跟不上的速度,来到了十五万之数,直接就是超过了十四万九千的姜以女。 且凝聚的星光之数还在不断攀升,与那第一名的洛秋水,无限靠近。 第一名洛秋水,十九万九千星光。 也正以一种飞烁的速度,往上疯涨,就凭那凝聚的速度,在此之前,就已经超越了所有人! 不愧是一品灵气! 但这一刻,有一道散发微微蓝光不断变化的名字,正朝她迅速靠拢。 十五万,十六万,十七万,十八万... 小泥的那星光之数虽然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但也是一开始的爆发力,余力不足。 在最后,来到二十一万星光时,那速度也是缓缓减慢下来,但小泥的名字,却是已到星光榜单第一! 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一不是神色震动,毕竟那小泥他们已经通过那漫天星光的方向,知晓是谁。 居然是那肚兜娃!? 雷山见此,一拳打在光梯上,不可思议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那小毛孩,能拿第一!?” 那位于前三的三女,也是见到这一场景。 纸姬道:“没想到,那小孩,有如此潜力,秋水他可是把你都给超过了噢。” 盘坐首位的,犹如仙子般人物的洛秋水,一双碧蓝的眸子只是微抬,看了一眼那星光榜单后,便又重新缓缓闭上,语气清冷道:“不过一时之能,余力尚且不足。” 姜以女也是未对那小泥,作何评价,想来她也明显知道这不过是那稚童的潜力,毕竟二品灵气摆在那里。 连她都仅仅是三品。 “不对!” 就在这时,姜以女却发现,在那星光榜单上,又有一道从未见过的名字,正从那榜单末尾,犹如鲤鱼跃龙门,直冲上来。 此时,位于第四的雷重,呼吸连绵,身上灵气更是无比沉稳,想来在他知道这十多人里,有好几个是二品灵气后,就已经不再争夺那所谓的名次高低,只保十万星光。 也是在这时,雷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眸子缓缓睁开,望向那星光榜单上。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良,这次‘三十步茶馆’。” 说完,便又重新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李无笛也是看到这一幕,他眼睛微凝,然后将目光望之下方,这星光天梯的下方,那最末端处,在他的虚魂感知下,那里有一人正爆发着不输于小泥的灵气威压。 他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了某个人的模样。 搓着下巴说道:“果然,都在扮猪吃老虎呢。” 在那倒数第二座星台处,一位蒙眼的失明青衫少年身上,一股磅礴的灵气正冲天而起。 那灵气精纯,都可让人看到实质。 萧良,二品灵气,半步辟谷! 这等实力,就算放在如今的十二人之中,都是可以跑众人的存在,放在整个福地,十八岁以下的年轻俊杰中,都是风毛鳞角! 隐藏的猪,果然都是黑马中的黑马。 ..... 一刻钟渐渐过去,随着这十一人连续释放灵气牵引后,他们自身也是出现了力竭的情况。 再过半盏茶的时间,雷石、雷山最先吃不消的渐渐收手,然后便是方小岚、杜旺和小丸也是没有半点余力了。 接着,就是如黑马般的小泥,还有两女纸姬、姜以女。 这一刻,还有三人还在凝聚星光,分别是毋庸置疑的榜首洛秋水,没错在经过一段时间后,洛秋水早已在先前就已经超过了速度渐渐慢下来的小泥。 以及那展现出惊人实力的青衫失明少年,萧良。 最令人意外的是那雷家之长,雷重,他居然也能步入最后,当然,他凝聚星光的速度并不快,恐怕这跟他那与众不同的灵气有关。 ..... 最后,随着第一座星台,洛秋水那渐渐平息收拢于身的灵气,这场灵气检验浑厚程度的考验,才拉下真正的帷幕 星光榜单上,也陈列着众人的名次。 洛秋水,五十五万星光。 萧良,四十八万星光。 小泥,四十四万星光。 雷重,四十三万星光。 姜以女,四十二万星光。 纸姬,四十二万星光。 杜旺,四十万星光。 方小岚,三十九万星光。 雷山,三十五星光。 雷石,三十一星光。 以及,李无笛.... 无。 洛秋水看着那悬浮在眼前的蓝光令牌,看着上面闪闪发光的“丁”字。 心道,看来这便是“丁”字令牌。 沉吟一会,一手抓过。 咻! 一道蓝光星柱,就从上方打来,将她整个人传送而走,去往下一关。 接下来,便是一道又一道的蓝光星柱,将一人又一人带走。 ..... 不一会,星光天梯上,就只留下了一身素白的李无笛。 寂静星空,无半点声响,少年轻笑一声,大步迈动腿脚。 竟是一人独自朝那天梯之顶上走去,只不过这次,无人跟他争抢。 “嘿,这种闯关,我最喜欢的便是找隐性规则了。” 少年之音,响彻这片星空下,无人回应。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三章 百万!! 星光天梯之顶,通体流淌奇异蓝光铭文的星台,李无笛独自一人盘坐在此。 坐下的刹那,他便感受那星台所传出来的牵引之力。 “难怪那女子洛秋水,能在此处凝聚五十几万的恐怖星光数,看来除了自身的一品灵气品阶外,还有依赖于这得天独厚的星台啊。” 李无笛喃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有一种错觉,在此处似乎还有一股淡淡莲花香,难不成是那洛秋水的体.....? 很快,他便打断了脑海里,只要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都会遐想的画面。 “眼下还是尽快将此关通过为上,这牵引之力的到来,也印证了我那个想法。” 此地一开始,那所示意的规则里,根本就没有提过有所谓的时间限制,而且,仅仅是不能产生争斗。 在还未进来,陈肆长便说过,第一关是检验灵气浑厚程度的。 众人入这道宫魂天塔,此地类似于意志的仙音,也是强调,此关是以星光之数的多少,来进行排名。 通关条件其实也说了,那就是最基本的十万之数。 也就是说,人人都可坐上这第一星台的位置,只不过是需要人来等罢了。 显而易见,这位于星光天梯最顶上的星台,是所有星台中,先天牵引最强的。 “按照此处的规矩,还不准争斗,想必极有可能也是让那些灵天道宫内的弟子,前来修行的地方。” 李无笛不愧是前世之人,见识广泛,对于这种基本套路,也是轻车熟路。 那想必,这所谓的星光,也是有大用。 事不宜迟,李无笛也是双手掐诀,这一次,他不想多做耽搁,一身精纯黏稠的灵气,从体内气海汹涌而出。 要是雷山或者姜以女等人在此,恐怕都会惊呼。 此子的灵气,是什么品阶,怎么感觉比洛秋水那一品灵气,还要更加浑厚几分! 李无笛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体内气海的灵气,已是有足足的一百来丈。 此时全部被他引入体外,很快便在自己的头顶,形成一片约莫小湖泊大小的灵气池。 也是在李无笛那惊俗骇世的灵气离体后,那漫天星空上,漫天星滚滚闪烁,百里范围的星光,瞬间袭来。 很快,一处又一处的地方,蓝光黯淡。 就这样,一幅煞人的奇景浮现,只见那无数星光,在李无笛的上空,形成一道厚厚的星云层。 又化为一道星光束,朝李无笛如海水般涌来,他见此,也是吓了一跳,属实没想到自己的灵气,能牵引来如此之多。 急忙,手上光芒一闪,一道蓝光令牌脱手,悬在自己的头顶上。 那无数星光流入令牌之中,使那蓝光令牌,蓝芒大放。 星光榜单也是并未没有消失,处于第一的李无笛,那名字旁,星光之数疯涨! 那上升变化速度,比先前那破境后,爆发的稚童小泥,还要快。 已经都看不清那凝聚的星光数字,到底是几何了。 见到这恐怖一幕,心中对自己的灵气品质,也有了一定的掂量,“看来,自己那‘返璞归真’的灵气品阶,是要比一品灵气,品阶还要再高出不少啊。” 【那当然,仙主,我都说了你是独一无二的,本命天赋护主修仙,那命理已是超出这个世界的范畴了】 这时,脑海里,小金人有些傲气的声音传来。 小金人经过这段时日的修养,也是渐渐恢复过来了,主要是得益与自己与吴辊那次的战斗,带来的不少伤气。 小金人似乎很需要伤气,也对,它之前本就提过,它现在是处于幼体期,它要想进化为成长期,需要足足的百万伤气。 “对了,还剩下那最后的一截灵香,自己可以先吸食了,正好也在凝聚星光,也能吞纳灵气,两不误。” 说着,手便在脚间的乾坤袋一抹,砰的一声! 面前,就出现了一口墨黑鼎炉,正是那夺道鼎。 李无笛双指一挥,一丝灵气,缠绕在那鼎口内,插在满是香灰的灵香之上。 那灵香的火星子也是开始加剧燃烧,不一会,拇指般大小的灵香,便冒出一丝丝的灵气白烟。 他脑子灵机一动,胸膛内,微微光发出。 正是,万体功,熔身! 熔身吐纳法。 以及,灵天吐纳法。 两种功法,被李无笛融会贯通,主要是那灵天吐纳法比之熔身吐纳法,明显效果要弱上许多,所有,往往李无笛是拿前者为辅,后者为主来炼化灵气的。 鼻息如牛,又有一种宛若幽潭般的宁静,此起彼伏,将那灵气白烟吸入体内。 整个身躯,也是在吸入那灵气后,都是轻灵通透不少,最后那灵气白烟在体内循环一周天后,涌入气海内。 足足十丈。 也就在这段时间,李无笛再次抬头,看那星空榜单,也是吃惊,虽然知道自己最后恐怕会有个恐怖的星光之数。 却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三十万之数了。 就在李无笛沉浸在这份喜悦时,他却没察觉到,在自己拿出夺道鼎后,在那片星穹之上,有一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目光打量了他此处。 “那鼎内所装之物,难不成是....” 一道呢喃之语,缓缓响起,那声音犹如这片世界的主宰,在先响彻后,只见李无笛上空,那又有更多的星光聚集过来。 至少足足千里的星光范围都来了,一下子就造成了李无笛坐在之地,原本还蓝光四溢的星空,刹那变暗不少。 但也因此,李无笛的星光之数,犹如无止境的疯涨。 “嗯,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夺道鼎震动,发出轰轰的声音。 李无笛疑惑之际,那夺道鼎内,一点香灰像是被外物所吸引而去。 直接便是脱鼎,朝那上空飞去。 可很快,夺道鼎竟也不示弱,悬空而起,一股禁空之力,将那点香灰锁在空中,使其不能移动半分。 但两种那无形的力量,就如龙虎争斗,形成的大道涟漪,不断产生。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微惊,他整个人都是要被那恐怖的大道压迫感所掀翻在地。 最后,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身上也是肉身之力浮现,与之抵御。 可也是效果不大,宛若螳臂挡车。 李无笛无法想象,这还是那两道未知力量所抗衡时,产生的波及,要是其中一道力量,主动找上自己,那岂不是顷刻间,自己就无任何反抗之力,甚至一瞬殒灭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不再去管那夺道鼎和另外一股神秘力量的争夺,自己还是乖乖的凝聚星光便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眼盘坐的李无笛看着那榜单上,已是来到了恐怖的整整九十万之数。 心中大喜,这莫非是要百万吗?! 想着,眼神又朝那星空上望去,只见那里,一口夺道鼎依然在牵扯那被无形力量所包裹住的香灰。 不解道:“不就一点香灰嘛,夺道鼎你那么多,有什么可稀罕的。” “不过,那都与我无关,再加把劲,马上要一百万了。” 李无笛身躯上灵气再次一闪,那上空已经所处不多的星光,尽数汇入蓝光令牌上。 九十五万,九十八万,九十九万.... 一百万! 也就是在这时,李无笛感到这片天地的气机,似乎都是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几息过去,却是半无声响,就在李无笛以为无事发生时,他的脑海中,突然炸起一道如古钟击打的声音。 “恭喜内定弟子李无笛,破百万之数,创下道宫魂天塔纪录!” “特赐一份第三阶级别的奖励机缘,以及字牌可换为字魂牌,日后进入灵天道宫方可领取。” 将李无笛脑海,意识都是无法凝聚,足足一息后,他才慢慢消化了那些信息。 李无笛恐怕并不知晓那字魂牌为何物,但等他日后进入灵天道宫内,便会知道此物的地位,是如何的举足轻重了。 甚至,在日后他所面临巨大麻烦时,他也是所庆幸自己今日在这道宫魂天塔第一关的选择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时,那天空中的,夺香灰大战也是临至尾声,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后是那夺道鼎获胜,重新将香灰放入鼎内。 那鼎也是邪门,最后居然还浑身一震,那副样子,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般,还带着几分挑衅意味。 还不待自己所拿,那夺道鼎像是有灵性一般,自身便钻入那子母乾坤袋之中,那副样子,就像是李无笛是他的承载之物,代步工具般。 李无笛也并不恼,甚至对这鼎各自奇葩的行为,都是理解,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仙用过的。 那可是长生不老的仙啊。 所以,一切皆为合理。 一把抓过那浮现“丁”字的蓝光令牌,人便被一道星光柱,传去第二关。 在李无笛离去不久后,他所处的原地,那星光天梯顶端,无数点点星光无动飞舞,直至形成一个老人模样的人形。 星光老人,身躯犹如光影之身,但这并不能掩饰住他的年老,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老朽的味道。 一坨长长的蓝百胡子,都是要托地。 一道仿佛来自深空处,又来自四面八方的大道沧桑声音,幽幽响起:“不错,那香灰来自极乐之土,可那鼎...却是更为不凡。” “至于那少年...” “嗯,也是古怪,居然拥有着一品灵气之上的灵气。” “说不定,他能成为那个人....” 良久,光影之感的星光消散于这方星空天地,而那星光老人,也似是从未出现过。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四章 一山之力 眼前光芒一闪,睁开双眸,发现这里乃是一片广袤无边的草原,微风呼啸,刮起那一层层犹如绿衣的草地。 蓝天厚厚的白云,薄得如纱,让人一眼,就能透过云层,看到那蓝得像汪洋般的天空,以及那一抹并不刺眼的媚阳。 李无笛身在这片草原上,眼睛微凝,“如若记得不错,这里是考验灵魂之力的。” 对于灵魂力,李无笛还是有几分底气在心中的,他可是虚魂之境。 拿出那蓝光令牌,上面有一“丁”字浮现。 随后,一段浑厚之音,在脑中响彻。 此第二关,名为三千世界,主要检测弟子的灵魂之力,找寻大道符文,超脱世界之外..... 最基本之道,找到一叶世界。 听着那关于此关的讲述,李无笛心中也是大概知晓一些。 喃喃道:“也就是说,这最开头,便是那一叶世界。” 一叶障目,一叶世界,这等俗理,他当然知晓。 “既然此关是以灵魂为主,那我便简单粗暴一感而知。” 当即,李无笛调动魂界的灵魂之力,以自身为圆心,朝四方感知而去。 虚魂的感知范围,大概在三十丈左右,凝魂的感知却是少之又少,就连无缺之境的凝魂,也是不过十丈。 且李无笛在此处,没有看到杜旺、方小岚、双娃还有那三十步茶馆和三十线画舫的人,想必应该是自己在第一关逗留太久,他们已经去往下一关了。 其实,还有一点李无笛并不知晓,那就是此关是考验灵魂力的,而其实能领悟灵魂力的修真士,相反非常的少,甚至乎,能拥有凝魂境界的修真士,都已是不可多得的小天才般人物了。 不外乎其他,只因灵魂力的修炼,非常苛刻,领悟力要极高,更别说像他这种,不仅领悟了灵魂还是先天就开辟魂界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翘楚中的翘楚。 一位能拥有灵魂的修真士,实在是太难得了,当然这些事情,也是李无笛在之后才会知到了。 而像三十钱酒肆和茶馆、画舫的人,他们之中的人,在闯这关时,仅仅是感知到一叶世界便是极限了,除了那绝世无双的洛秋水,是因凝魂是无缺之境,才堪堪摸索到第二世界,但也只是探索到罢了。 所以,他们过这关反倒十分的快,按照如此进度,甚至本在第一关的星光天梯,就快于李无笛一步的他们,现在第三关都已经开始考验一大半。 而也是到此,他们这十二内定弟子等人,这次的魂天塔试炼,终于陆陆续续的有人要退场了。 丙“字”令牌,止步于此。 李无笛的虚魂,往外无限扩展,本就拥有魂界的他,感知只会比其他人更加敏锐。 且李无笛天赋本就天纵奇才,这从他在青灵洞天内,那一处绝灵之处的表现,便能知晓。 一缕清风,一声虫鸣,一抹淡涩的草青味,都铭刻于李无笛内心,细细品味,李无笛此时心至空灵,没有一丝杂念。 心中就犹如一面无垢般的镜子,可内视自身小天地,李无笛此刻只感觉自身仿若在升华,有一种破境之感。 但其实,李无笛的境界并没有上升,也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那是他的道龄在增长。 道龄,也就是道行,或者说是修真士的修行。 在李无笛那地毯式的灵魂感知下,虚空中,一片泛着绿萤光辉的叶子,缓缓飘落。 那片绿叶,上面的纹理感十足,犹如骨干支撑,这一刻,李无笛所有灵魂感知,急剧收拢,全身心的放在那片叶子之上。 他屏息凝神,将虚魂感知用到极致,李无笛知道,这片绿叶的出现,直到落到地面上时,就会化为一抷尘土,也就是说他要赶在叶子落地前,就找到其中的一叶世界。 如若不然,那也就预示着,他此次第二关的灵魂检测将会只有凝魂小成。 凝魂小成也就是刚刚步入灵魂的门槛,也是将这片绿叶从片天地找出来的前提条件。 将绿叶找寻出来,但要从中观察出一叶一世界的真理,却是极难的。 如若自身没有一点天分,那就算你是凝魂大成的人,恐怕也无法看出那一叶一世界。 可如果你本就天赋异禀,那在凝魂小成,恐在一息间,便能看出那一叶世界的真理。 当然,还是拥有虚魂境界的李无笛显然是属于后者。 内心静于水潭,就在李无笛道龄不断增加时,一点绿光在李无笛的心间,犹如星星之火,随风摇曳。 找到了! 猛地睁开眼睛,这是一世界,照样有大江大河,万川高峰,亦有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无情的时间依然在蹉跎万灵。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立于千年的王朝,也都化为了一手仰撒的黄土。 李无笛再一低头,伸出自己那双血肉饱满的手,在他那布满灵魂的眼睛内,自己生机勃勃的右手,正如灰烬般消逝。 血肉化白骨,白骨化尘埃,这一刻,李无笛宛若看透了人间百年的自己。 【恭喜仙主,在一叶世界里,增加道龄百年!】 脑海中,小金人雀跃的声音,正在欢快响起。 似乎,对它来说,道龄对修真士来说,也是一种至为重要之物。 “呼。” 在一叶世界中的李无笛,轻吸一口气,他知道在经历这些后,他的灵魂力,已是正是来到了虚魂小成之境! 心念一动,可以看到自己的白骨右手,一层灰影脱离,化为了一只虚渺的右手。 那正是,实魂境才有的灵魂离体! 虽然现在只能让一只手掌脱体,但那也是在灵魂之境上,跨出了不小的一步。 “现在,则是下一世界。” 此时,那脑海的浑厚声音,没有在给予提示,显然这第二世界,是要自己去找寻探索。 李无笛刚刚在一眼观一叶世界的山河变迁时,其实已经对下一世界,有了些许苗头。 身形一点,整个人如风般,便来到一处山崖。 山崖上,乱石堆砌,可能此地许久无雨,所以导致一幅生机全无的景色。 李无笛一笑,他来到崖边向下看去,只见在那深不见底的崖渊,崖壁处,一朵生机盎然的三叶草,正缓缓舒展它那身子。 阳光都得于它的青睐,无根之水都在朝它丝丝涌去。 一滴露珠在叶子上滚动,李无笛纵身一跃,整个呈灵魂体的状态,便漂浮在此。 透过清澈无比的露珠,可以看到,那里面所折射的,又是一方世界。 整个身心投入进去,白雾茫茫,如镜片般的倒影,在此地重重叠叠映射,头顶着地,脚踩着天,整个天地都仿佛悬倒。 【仙主气运福鸿,道龄再次增加百年!】 不过只看到这一角,整个世界的全貌都无法做到一眼观山河时,李无笛已是感到头疼欲裂,头昏眼花,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一股巨大的危机,从内心深处冒出。 不好,我的灵魂在消散! 此地的大道已是我这个境界所不能承受的了。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光之柱,好似贯穿天地,甚至贯穿无数世界,将李无笛笼罩进去。 也是在这道白光的保护下,李无笛的心神才缓缓回归。 一望无际的草原,映入眼帘,他回来了,下一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蓝光令牌显现,上面的“丁”字消散,覆刻而去的,则是一个透着两色光的“丙”字令牌! 咻的一声。 白色光柱已是带他消失,去往下一关。 ...... 第三关,一力破万法,检测肉身之力。 脚下,是一片平坦的黄土之地,李无笛遥望四周,正在思吟这关的肉身之力该如何考验时。 猛地,肉身传来刺痛! 唰的看向天空,一座悬浮大山,正从天空上,重重砸来! 李无笛目瞪口呆,但随即便知道这关是要如何应对了。 力扛大山之威! 嗡的一声,身躯上的灵气,灌输到身体每个角落,胸口肋骨处,两对白玉骨,发着晶莹光。 万体功,第二层,熔身! 不止如此,李无笛一手抹过,一柄凡阶的法器长剑,握在手中。 无三剑法,下仙期,万物剑! 唰! 划破长空的一剑,直指那大山。 两者相撞,发出那么一刹那的空气涟漪。 那大山整体都是陷入一滞,但也仅仅是这样,砰的一声,长剑破碎,遮空蔽日般的大山,已是来临! “啊!” 李无笛低吼着,腰微弓,脊背微挺,双腿岔开。 砰! 不知宽多少千丈的大山,压在李无笛这块地方,发出轰隆的响声。 半响,就在以为那少年就这样被大山淹没时。 一块石子,从那大山滚落下来,然后,便是一块接着一块,直到..... 整座大山,出现了微颤。 那大山之下,一道不停的颤抖着身子的瘦削少年,全身鲜血淋漓,一脸的土灰,一双腿,直根般的尽没入黄土大地上。 原来,少年没有弯身,只是他的腿陷入那柔软的土地上了。 李无笛身上,那撕裂开衣布的口子,都可以看到里面那应用力过猛而撕开的血肉。 他双手如鹰爪,扣住大山底部,双臂微微伸展,整座大山似乎都是上升了那么一丝。 那一丝,微乎其微,离那黄土大地,从肉眼上看,似乎还是紧贴地面。 但只有李无笛知晓,或者说这个天地知晓,这个少年,以凝气境大圆满的实力,硬生生扛起了一座大山。 可也就是这一丝,已是让少年使出浑身解数! 【仙主受到极致肉身碾压,伤气点大量获取中】 布满血丝的双眼,那所透露的是满满的不甘,甚至可以从那漆黑眸子中,看到一些闪烁的画面,那是一个黑不见底的地窖,有一个孩童,被捆绑在木桩上.... 看不清模样,仅仅能从那黑暗中看出,那孩童的死沉的眼神里,射出两道极深的执念,那是想活的信念! 砰! 一息、两息,三息..... 被李无笛扛在肩上的大山,已是十息过去。 他也终是要坚持不住,身上气息渐渐微弱,眼见,整座大山就要将他掩埋。 “唉,如此年纪,究竟是有一段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名十四岁大的孩子,对生的渴望,到如此地步。” “凝气境,就已拥有一山之力,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世人都不会信吧。” 一道星光身躯的老人,降临此处,他一挥袖,大山就被掀翻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露出里面的一道生死不知的身影。 “既如此,那第四关的仙资也不用再过,第五关的心志考验....嗯,也免了,至于第六关....” 当说到这里时,星光老人在思考,似乎这六关极为特殊。 良久,老人一手抚那都要托地的蓝光胡须,苍老的脸上微笑道:“如若你真是那个人,那老朽我扶你一把又如何....还是去吧。” 说完,蓝光一闪,星光老人便已是原地消失,一同不见的,还有那半身都已没入大地的少年。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五章 古往今来 玄水天,道宫魂天塔外。 一道道人影,从里面退出来。 最先是那雷石,雷山,然后没隔多久,便是“泥丸”双娃,杜旺和方小岚。 最后,便是三十线画舫的姜以女、纸姬。 “平哥,他们出来了。”吴辊扯着粗嗓子道。 文凡喝着一口酒,看着自家酒肆的人,他盯了良久,然后在白衣青年的身旁,微笑道:“肆长,还有四人还未出来,那无笛小子也在其中,应该最差都是乙了。” 陈平看着那几人,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去问问小泥他们,都拿了什么字牌。” 接下来,三十钱酒肆、三十步茶馆和三十线画舫的人,都将自家的人,都接回来了仙船上。 一上船,所有人便都听到一道尖声,从是从那三十茶馆的仙船上发出的,“古师,你是不知道,酒肆那帮人,其中有个叫李无笛的,恐是现在连第一关还未闯过呢。” “你之前就是太高看酒肆那些人了,虽说陈大修士是风高亮节,天纵奇才,但他们所选的人,恐怕就不是咯...” 那声音极大,还带一些怪声在里面,阴阳怪气极甚。 “尖嘴猴子,你说谁呢!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的嘴给撕下来。” 稚童小泥,脸上闪过怒色,也是不惯着那雷山,直接便出声道。 小丸,方小岚和杜旺两人的脸色,也是一沉,个个拿出手中的家伙,冷眼看着对面那三十步茶馆的仙船。 涂红红、文凡和吴辊三人,看到这一幕,那些小家伙随时要开架的模样,脸上都是有些错愕。 毕竟这四个孩子,都是他们选中的,也是后来留在酒肆内,相处了不少时间的,所以每个人的秉性,也是再了解不过。 那生性顽劣的小泥会如此,尚能理解,但那平常心的杜旺和乖张的方小岚,还有小丸,竟也是这副样子,就有些不对劲了。 在那道宫魂天塔内,必定发生了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白衣青年来到小丸的身边,一脸语气温和的说道:“来,小丸你告诉平哥,在里面你们发生了什么。” 小丸眼泪花都是要涌出,然后就开始讲述他们在第一关那星光天梯所发生的事情。 文凡、涂红红等四人,在听到李无笛一手抱一个稚童,抢那星台时,自己最后却无星台可坐时,脸上纷纷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哈哈哈哈,这小子。” 文凡爽朗大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如此。 “吴老二,你还有脸笑,猛九他可是连星台都没有坐上,就为了我和小丸....” 说着,本就气头上的小泥,迈起小腿,就朝文法身上踢去,听那声音,都是下死脚啊。 “先别,小兔崽子,诶呦你还真踢啊,等我给你讲嘛...还踢上瘾了是吧。” “无笛小子没事,他绝对通过第一关了。”到最后,文凡都有些苦笑不得。 “什么,猛九他过了?!” 听到这话,小泥顿时便来了精神,说道。 方小岚看着那同样笑不拢嘴的涂红红和吴辊,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涂红红道:“老大,就你给他们讲吧,我记得当初最先用此招的,便是你呢,没想到这猛九也是看出了第一关的玄机。” 看着众人打量过来的不解目光,白衣陈平温和耐心的说道:“那第一关的星光天梯,实则没有时间限制,人人都能去坐那星台之顶。” “啊???!” 这一下,让得双娃、杜旺和方小岚,都傻了眼。 然后,在陈平的一番详细解释下,他们才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意思是,当时那洛秋水占了顶,我们完全可以等着她凝聚完星光,然后自己坐在那第一座星台上。”方小岚道。 吴辊双手搭在肩上的天极棒上,咧嘴笑道:“本应就是了,俺记得当初俺就是傻乎乎的去拼速度,抢那第一座星台,结果最后平哥就露了一手,慢步上星顶,将俺们那一代的人,秀了一脸呢。” 涂红红道:“各位此去,闯到了第几关,都拿了怎样的字牌啊?” 李无笛的误会已过,甚至杜旺他们都能看到隔壁那仙船上,雷山他们脸上的尴尬之色。 看来,他们也知道了第一关的玄机,内心也是舒坦了不少。 “我拿了丙字牌。”杜旺将手中还发着微蓝光的“丙”字牌,递上前去。 “嗯,不错,还是一色光的丙字牌,不过旺旺你应该第三关失败了吧。”涂红红看了一眼,便道。 杜旺听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惧色:“那第三关的大山,太恐怖了,我差点就被压成肉饼了。” “一色光是什么?我好像不是一色。”方小岚疑惑的将手中的字牌递上去。 文凡一瞧,认可的点头道:“小岚这是一色五角的丙字牌。” “你们应该都没将第三关的肉身扛住,确实....一山之力,不是你们这个实力的人,能够接下来的。” 小丸拿起手中发着一种有不同韵味的字牌道:“可我和小泥,也是第三关失败了,咋却是乙字牌?” 白衣青年陈平似乎是早有预料,道:“因为你们的仙资有些特殊,因此应该是被道宫魂天塔的意志,破例给了一次去闯第四关的机会,按照现在看来,你们的本命天赋应该是被认同了。” 文凡揉了揉两娃的脑袋,咧嘴笑道:“那当然,我们酒肆的娃,就算是刚断奶了的年纪,也是最厉害的。” “啊,痛....泥娃你干甚,没看出你二哥在夸你嘛。” 小泥一脸气鼓鼓,嘟着嘴插腰道:“再说一遍,我早就断奶了!” “呦呦,好好,我肯定不会拿你五岁还喝奶的糗事,说出来的。” “怒,信不信把你藏在酒肆里的酒,都给倒了!” “别啊,那可是你二哥的命根子啊!” 这时,道宫魂天塔也是又有了动静。 一体格高大的健硕男子,一身黑衣,剑眉倒竖,观其面表,给人一种稳重之感,是那三十步茶馆的人,雷家长子,雷重。 可最让人称奇的,还是此人的腰间,那所悬挂的,乃是乙字牌,但不同其他人的一字,这令牌乃是两字,中乙! 紧接着,从那道宫魂天塔内,又出来两人,一男一女,都十六岁左右之龄。 少年,双目被遮,虽不见眸子,但观那脸形轮廓,却也是清秀,给人一种平和之感,但久而久之,却让人生出一种此人不露锋芒实则潜龙在渊的景象。 青衫少年,三十步茶馆,萧良。 至于那女子,纤细身材,一双碧蓝如大海的双眸,也生得极为好看,似乎要将对目之人,所深深沉迷进去。 出尘的气息,时常伴在此美人左右,似乎她天生便就是仙子,国色天香。 三十线画舫,洛秋水。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落入各自的仙船,从他们那腰间所挂的字牌,无疑,都是乙字令牌! 不过,有些许不同的是,那令牌上,他们也有两字,不过不是中,也不是其他,乃是....上乙! “猛九,他人呢?” “对啊,猛九呢,他为何还未出来?” 其他两船的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三十钱酒肆的不对劲。 如此之久都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不出来?! 雷山那总在适宜出现的嘲讽,也是不出所料的在此出现,他也是之前在闹了个乌龙后,见此情景,也是立马抓住机会。 “依我所见啊,会不会自身没本事,耍了个小聪明,只闯过了第一关,拿到的是丁字牌,没脸出来见人啊?” “胡说,猛九他怎会如此,他一拳就能把你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那也改变不了,他有可能只是拿了个‘丁’字令牌的事实。” “尖嘴猴子,你有种....” 小泥和雷山互相也不服谁,各执一词,他们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区域。 当然,在场之人都知道,现在就是等,迟早都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但就是不知道,那个结果,是好还是坏。 毕竟现在就依字牌等级看来,这三方势力,三十钱酒肆所得的字牌,是被三十步茶馆和三十线画舫给压上一头的。 其实,还有一件秘辛除了他们所选的内定弟子不知道外,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在过往,三十钱酒肆,古往今来,都是这三方势力之首。 不外乎其他,只因,每次的宗门传承试炼,他们都有一位获得甲字牌的内定弟子,在这茫茫的众多人中,脱颖而出。 不知道今年,还能否延续呢?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六章 灭世穹灾(上) 某处不知名的小镇,这里家家户户的黄土院墙都很低矮,一处落魄的小院,里面有一座经过岁月侵蚀的破屋,院前还栽着一棵枯树。 那树微微泛黄,上面还有些夏蝉蜗居。 这时,八岁大的小孩,正蹲在一块石头边,一手拿着小木枝,逗弄地上那迁徙搬家的蚂蚁。 他叫小元子,乡里乡亲的,都这么叫他,据说当初爹娘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为了财源滚滚,化一谐音,至于姓甚,却是不知了。 小元子身材瘦弱矮小,脸上的颧骨凸出,两边脸上的肉都是陷了下去,嘴唇也是发紫,这是常年吃野菜杂粮,没吃到肉的表现。 “元儿....元儿。”从那小破屋内,传来这样一道孱弱的声音。 “诶,娘。”小元子听到这声,双眼发出了孩童本该有的天真烂漫。 小步跑进那破屋,屋内有一张支撑起来的木板,上面垫了厚厚的干草,还有些锅碗瓢盆,随意丢在各处,不少恶心的蟑螂爬动,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难闻让人作呕的腐朽味,似乎这就是床了。 木板床上,有一宛如油尽灯枯的妇人,她面容枯槁,本该不应在她这个年纪所出现的皱纹,也是尽数浮现,妇人所呈现的面貌,比之孩童小元子更加糟糕犹。 “咳咳,小元子啊,你...你爹回来了,咳咳,没有啊....” 伴随着咳嗽,这段断断续续的言语,才终于被妇人难之又难的说出。 小元子似乎也是对此习以为常,他拉了拉盖在妇人身上厚厚的,已是发霉的棉被。 很难想象,炎炎夏至,妇人还盖着如此之多的厚棉。 小元子扯动脸上那仅剩不多的肉,微笑道:“娘,你放心吧,爹他去城里了,到时候包好药回来,娘亲你喝了,病就能好了。” “而且,这次爹说不定还能带几块猪油回来。”说到这里时,小元子的脸上就洋溢了幸福的笑容。 之后,还在房里自顾自的道,等以后就让元儿给你熬药汤喝,欸对了,得拿一个能烧热水的瓢碗才行。 说着,便在破屋的某个角落里,开始倒腾,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样比较完好的瓷碗或是能装水的器皿。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动静。 “娘亲,必是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这般说着,小元子就已经跑了出去,嘴上喜悦的大喊道。 “咳咳,跑慢点,跑慢点,咳咳...当心摔着。”木板床上,妇人剧烈咳嗽的一脸担心道。 大喜过望的小元子,已是不一会便来到了院外。 可当他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时,心里却是重重咯噔一下,“爹,你怎么了!” 那是一名全身沾着无数鲜血的男子,都要成一个血人,面容模糊,右臂更是齐根断掉,但好像经过了包扎,勉强止住了血,他跌跌撞撞的靠在黄土墙上,整个人虚弱无比,布满茧子的左手上,一滴滴血正在垂落。 眼见男子就要支撑不住倒下时,小元子及时赶上,用他那单薄的身子,将虚弱男子拖住。 可一名八岁左右大的孩童,本就瘦弱不堪,哪还能再支撑住一位成年男子的重量。 小元子在那一瞬间都是险些倒下,但他硬生生咬牙撑住,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后,他居然奇迹般的将那名男子给搬扶起来,一瘸一拐的将虚弱男子往破屋抬去。 嘴上还悲伤的念叨,都是哭出了声来:“爹,你怎么了,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以后不用爹出去乞讨了,元儿去,让元儿去....” 这一刻,在夏日下,反而还显得有几分凄凉。 落魄小院门口,一位少年身影正站在此处,不过他全身呈白色透明状,仿若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只是一位观察者。 而这位面容俊美亦带有一股阳刚志气的少年郎,正是李无笛。 李无笛也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切,他揉搓着下巴,对这一切思索起来。 他也尝试过,试着帮一把眼前这一户人家,比如朝那生死垂危的妇人,尝试灌输一丝灵气,又或者朝那断臂男子进行搀扶,他却发现都没有丝毫作用,自己就犹如一团幽魂般,当碰触到那些人的身躯时,都会穿透而过。 那些人,好像也是看不到自己,视自己为无物。 就像是,两者所处于不同世界。 “上一关是考验肉身的第三关,那这关就应该是考验仙资的第四关了。” 李无笛喃喃道。 他因为上关最后脱力昏了过去,所以根本不知道,后来他被星光老人直接接连跳关,带到第六关了,如今还误以为自己在闯第四关。 其实对于仙资这一关,李无笛还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本命物,可没有具体的实物,就算是有,那也是小金人。 “还有这关有点不对劲,怎么连对此关的介绍都是没有了。”就在李无笛疑惑不解时。 天地震动! 一股难以言表的恐怖气机,以天际为线,层层涟漪而来。 李无笛惊得扬起头颅,朝那边看去。 蓦的,天穹被诡异红光渲染,且还在不断扩散,原本明媚的夏日顿时变得压抑至极。 随着那诡异红光迅速笼罩天地,李无笛虚起双目,看着远处有无数黑点正从天空之上飞来。 定晴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居然全是长着翅膀,通体缠绕黑气的怪物。 那些怪物,形似人形,不过却形态各异,有的如额头长出黑角,有的双瞳发红,有的三头六臂,更甚者,有的直接便是妖兽!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一沉,是暗人! 而且似乎还不是普通的暗人,看着那股隔老远就能感觉到的压迫感.... 这种独特的气息,只有暗人中的修暗者了。 只是,让李无笛没想到的是,天空那正飞来的暗人,竟然全是修暗者! “哈哈哈,吃,全部吃掉。” “让我好好饱餐一顿吧!” 这时,在李无笛所处的这小镇上,无数隐藏在普通人之中的暗人,也是纷纷卸下了他们的人皮,一丝丝黑气,如雾霾般罩在这处不知名的小镇上。 惨绝人寰的景象,在这座小镇上,开始上演。 破屋内,小元子还不知道如炼狱般的外界所正发生的一切,他一脸泪汪汪的看着躺在地上,已是濒临垂危的虚弱男子。 一脸焦急的大哭道:“爹,你怎么了啊,爹你到底怎么了啊....” “咳咳,孩儿他爹,你怎么就落了个这副样子,咳咳咳,你让小元子日后该怎么活啊....” 床上,明显懂得较多的小元子他娘,看到虚弱男子那模样,也知晓了什么,双眼无神空洞的说道,一时间咳的也更猛了。 虚弱男子明显还吊着一口气,在他那满是鲜血的脸上,一滴血泪沿着眼角缓缓落下,显然作为一家顶梁柱的他,也知道如今本就日子难过的小元子一家,他的惨状,无疑是雪上加霜。 眼里的绝望以及愧疚涌上他的双眼,也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夹带着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传来。 这让那虚弱男子都要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渗血的眼眶,死死盯着自己的孩子。 “啊,啊啊...” 虚弱男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的微弱叫喊,也是让正哭泣的小元子所听到。 小元子一脸鼻涕的看着自己的爹,“爹,你是有什么话吗?” “啊...啊。” 小元子听不大清楚,整个人便将耳朵靠在虚弱男子的嘴旁,道:“爹你说什么,元儿听着呢。” 虚弱男子的胸腔,起伏也是变大,他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出留在这个世间,留给自己孩子最后的嘱托。 “跑!!!” 那是宛若喉咙被割掉般的拉嘶声,他脖子上的筋脉都是清晰可见,可见他是用一种如何的意志力,说与自己的孩子听。 说完,虚弱男子便就瘫软死去,不过那瞪大的双目却是死死紧盯着小元子。 让还是孩童小元子,心里都有些恐惧,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已经死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对死人的概念,应该是闭着双眼,整天都不说话,埋入地里,最后永远不会出现。 床上,小元子她娘也是听到了附近的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结合自己丈夫临死之际的反应,她脸色顿时变得惊恐。 但很快,她余眼看着小元子,脸上变幻,便强装镇定,微笑道:“咳咳,元儿,你还知道灵天郡的南地,如何去不?” 小元子不知娘亲问得何意,说道:“娘亲,你知晓孩儿的,孩儿去过一次的地方,倒着走都能走到哩。” “咳咳,行....咱家的元儿最厉害了,那元儿就去一趟南地,给娘亲和爹,找能治好的大夫来,咳咳咳,如何啊。” 说到最后,妇人又是剧烈咳嗽起来,而周围的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是愈发大了起来。 这让妇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还不待小元子如何说,她就挥了挥手道:“那元儿就快去吧,就快去吧。” 小元子看着倒地不起的爹,本想说什么,“小元子,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了。” 语气中带着一点严厉,这让本就爱听娘亲话的小元子来说,也是止住了自身的想法。 最后,小孩的身影走出破屋,来到院外,身后还传来那妇人的喊声:“元儿记住了,一定要找到能治好娘亲和爹的大夫。” 小元子回首一望,双手拢在嘴边,应道:“娘亲你放心吧,元儿一定找到的。”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血腥味的黑影,翻过黄土院墙,进入那破屋里。 小元子还未瞧见那黑影是什么,地面上,就浮现了一道巨大的阴影,将他那弱小的身躯,罩了进去。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七章 灭世穹灾(下) 那是一位暗人,此时他全身浴着鲜血,一手还拿着肉腿似的物体,放在嘴巴啃起来。 全身被黑气缠绕,一脸虎视眈眈的望着面前的小元子,眼里全是贪婪,舔了舔嘴唇,似乎这时,连手上的人肉腿大棒,都是不香了。 白色透明状态下的李无笛,看到这一幕,也是出手阻止,可是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出拳,都会穿透那暗人,只能一脸干着急。 大喊道:“小元子,快跑,快跑啊!” 可是就算李无笛将嘴巴都凑在了小元子的耳旁,那小元子都是熟视无睹的模样。 “该死,怎么会如此,白天暗人怎还能出现!还有这红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在暗人开始伸出爪子,往小元子的头上抓去,眼见都已经碰到发丝头皮,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自那小元子身上迸发! 将身后的暗人,都是震飞数米远。 李无笛见此,脸上一惊,居然领悟仙资了! 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 马上,李无笛便就得到了答案,在那破屋内,一副极度血腥的场景,正在上演。 无数滚烫的血,流了一地,大肠包着小肠,红一块白一块的肉块,随意洒落,两颗圆圆的脑袋,也是像皮球似的,随意滚落,因此而诞生的浓郁血气漂浮,被一位暗人张着嘴吸入口中。 “啧,老残病弱的,这血气真难吃。” 那暗人全身血腥气极重,脸庞瘦削,额头上还有一块鳞片。 “诶,这股味道....”那暗人似乎像是闻到了一股气味,当知道源头是来自后方时,他缓缓转头。 那是一位满脸怒气的小孩,可当他看清那小孩身上所散发的气机时,他先是呆滞了一秒,然后脸上便是表现出病态般的渴望,嘴角也带起了浓浓的笑容:“哈哈哈,没想到啊,居然在这处穷乡僻壤的地儿,还能让我遇上一位刚获仙资的修真人。” “真是好运。” 说完,那暗人身形一动,瞬间便来到了院中。 不好!这暗人,居然还是一位修暗者!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大惊。 一位刚获仙资的修真人,也许连本命天赋都还会觉醒,更别说还是一位八岁大的孩童了!! 见到如此死局,李无笛不禁从那小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在青灵洞天的影子。 小元子在看到自己的爹娘成那副样子时,他第一时间内心便是无尽的愤怒,也是那一瞬,他只感觉自己的体内,涌出一股暖流,那暖流瞬间便流入他的身体各处。 脑海中,更是闪过一片自己那在无数夜晚看到的星空,璀璨极了。 砰! 那口水都沿着嘴边滑落的修暗者,再次一动,人已来到了小元子的面前。 “嗯,这气味真香,不愧是刚获仙资的修真人,最为纯净可口了。” 修暗者贪婪的吸了一口气,一手便抓向小元子的脖子,割破脖子所喷溅的鲜血,也是他最喜欢吃的第一口了。 李无笛满脸着急之色,可知晓自己在一旁什么都不能做时,也是无可奈何,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对了,仙资! 李无笛赶忙唤气海内的小金人,小金人你快出来,看能否阻止这一切。 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一关是考仙资的,所以他本能的想让小金人出来,哪怕能有一丝改变,都好比现在干看着要强。 【仙主,加上你上次所受的大山之压,五万点伤气,现在共计十万五千五百点,要让我出来,恐怕只能耗十万点伤气,再次使一次魂灵真身了】 快快,那就赶紧的。 还有就是,李无笛也想知道,在自己展示拥有本命仙灵的仙资后,这一关能否通过。 【谨遵仙命....】 脑海内,那小金人传来的空灵声音,刚说完,李无笛便发现那孩童,小元子似乎有点不对。 点点星光,从他那瘦削的身子上散发,那散发蓝晕光芒的星点,覆上小元子的手上。 面对那带着血腥煞气的利爪,他本能的双手一推,嘭一声! 在李无笛眼睛都要瞪大的目光中,那气势极足的修暗者,居然就被这一下,所推飞! 那力道,还不小,至少让那修暗者都是吐出血来。 也是在这一刻,这边的事情还未完,天空再次传来巨响! 那是让李无笛一生都心灵震撼的一幕。 天穹上,那仿若望不到的另一个世界,一条如天际线般望而不及的龙脊大骨,正在摆动,那是没有任何血肉的龙骨之躯,整片天空都被那龙骨所遮。 轰隆隆! 巨大的龙头,亦是头骨,从天穹深处,微微探颅,打量这方世界,那冷漠的俯视,就犹如再看一盘点心,让身处这片天地的人们,从内心深处,升出一无力感。 随着这巨大骨龙的出现,那脊背长有翅膀,好似不同种族的修暗者,也是愈发多了。 不一会,便已经要布满天空。 红光弥漫大地,李无笛还发现,在那天际的两端,不仅有大日的浮现,在另一端,一轮圆月亦是缓缓浮现,但也并不真切。 日月同天,红光漫天,暗人遮空,真乃灭世穹灾! 天地间,生灵涂炭,各种哀嚎声已是在各地发生。 就在李无笛这仿若身为局外人,都是身临其境,不,简直就像是身在其中,身在这样一个乱世。 可也就是这时,一柄带着无上剑气的长剑,从远处划破一处处虚空袭来。 此剑之威,宛若能斩天灭地,那一路飞来,将天地一线都是斩开,虚空破碎,天威颤抖,那笼罩天地的红光,都是被此剑划开! 此剑,将天空那一众的修暗者,与下方大地相隔绝,最后都是立在那黑压压一大片数之不尽的修暗者面前。 剑尖,更是直指天穹的巨龙。 那剑势,仅仅一剑,就已能与那来势汹汹的修暗者,相提并论。 那剑锋,仅仅一闪,就已能让笼罩天地的诡异红光,黯淡失色。 那剑身,华丽如天上星曜,让天地任何人只一眼,目眩神迷。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有一人,已经握上了那绝世剑柄。 他缓缓提起那剑,速度之慢犹如天地都要跟着他的律动而行,速度忽如之快,让时间长河都无法将他的轨迹命理,给烙印其中。 “我有一剑,能护众生。” 此话如仙人之威,又有人间霸道,响彻整片世间。 白光一闪,那是剑光,天地都犹如开辟,那是剑气。 此剑一出,所有魑魅魍魉,尽消失目及之处。 至此过后,红光褪去,天曦初露,一股清气挟裹人间。 在那清气沐浴下,世间无数人,身上涌现一股股的暖流,微光浮现肌肤。 而小元子身上变化更甚,点点星光洒在他的身体各处,他原本瘦削的身子,也变得逐渐饱满,浑身上下的气韵,犹如星光之子。 在魂灵真身下的李无笛,借用小金人的力量,能观察到的更多,让他更惊讶的是,小元子那头颅深处,有一团星云,那星云再凝聚心神,宛若都能在里面再次看到一个世界。 让魂灵真身的李无笛,都有些灵魂沉入进去,不得脱身。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才发现,小元子的身旁,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全身绽放着白光,使人看不清面容甚至身形,不过,让李无笛眯着眼,都无比确信的一件事,那人,有一柄剑。 那人无声发出,只有一股意念回荡,但也是让小元子和李无笛两人都能理解其意。 “可惜了,这等仙资已是不错,本命天赋更是极好,星穹。” “但,并不是....那个人。” 也就在这时,不止是否因为此全身绽放白光之人站在此处,让此地的空间、时空紊乱。 让全身白色透明犹如幽魂的李无笛,显现那么一瞬。 一时间,刺眼的金光,带着不属于这片世界命理的气韵,显露。 白光之人实力极为强大,他把握到这丝超脱常理的气韵,咦的一声,便看向那处。 但金光已然消失,那之前的古怪气韵也似从未出现在这片世界。 在常人眼里,那里空无一人。 可他良久看去,身上的白光都是再次刺眼一分,他又看了一眼身前,那正处于领悟本命天赋的小元子,说了那么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因果。” 说完,白光之人,便已带着孩童小元子,消失原地,化为白光,不知去往何处。 画面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 此地,就如镜片般碎裂,那无数零碎画面,闪过一幕幕,但就是没有李无笛的身影。 咦? 星光老人伴随着疑惑再次降临,他一目过处,那无数碎片的画面,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遍,但李无笛的身影,他却是发现不了一丝一毫。 还有这等怪事?! 看来此子,肯定不凡! 他看着那悬浮在空中,被各种零碎画面包围却已经昏厥过去的李无笛,身形一闪,便来到此人面前。 星光老人抚了抚须,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在眼前少年身上打量。 良久,他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何种寓意,一挥袖,少年便已经消失。 只余他一人在这片满是各种零碎画面的虚空,道:“那个人,也终于是如预言般的出现了,唉.....” “恭喜道宫弟子李无笛,获第三阶级别的奖励机缘,字牌可换字魂牌,两色光字牌,荣获正甲字魂牌,以及道宫藏经阁任意选取一份准天阶以下功法。” 昏迷不醒的李无笛,道宫魂天塔的意志响起脑海之中。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八章 灵天道宫 李无笛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他感觉一阵颠簸,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 这里是哪里? 我记得,我好像看到了一通体散发白光的持剑人,那人好像跟我对视了一眼... 定了定神,李无笛摇了摇脑袋,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似乎这是在仙船上的房舱里? 脑内那来自道宫魂天塔意志的余音,还在回响,也就在他消化的同时,一道惊呼声,从屋外传来:“猛九,他醒了!” 不一会,三十钱酒肆的人,随着那道呼喊,纷纷都从外面来到屋内。 文凡一拍李无笛的脑袋,咧嘴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命硬,阎王爷来了都带不走你。” “猛九!”泥丸双娃更是趴在了李无笛的身上,泪汪汪的说道。 小泥也是成了个花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鼓眼望着李无笛,“我还以为你嗝屁了呢。” 啊? 李无笛一脸懵的看着其他人,那杜旺和方小岚的眼睛也是有些湿润,涂红红和吴辊也是一脸沉重的望着自己。 “来,猛九喝一口!”文凡说着,便拿出酒葫芦灌了李无笛一嘴。 “咳咳。”这一下,李无笛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开始咳嗽起来。 也是回过神来的他,开始向众人询问:“到底怎么了,搞得一副像是经历过生死离别似的。” “猛九啊,你可不知道....” “当时无笛哥,你从那魂天塔出来,整个人身上悬浮一股蓝光....” “而且,当时你身上的气息简直是跟死人没两样了。” 然后,在众人七嘴八舌下,李无笛也渐渐大概知道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意思是自己的第四关是失败了? 所以,后面就被道宫魂天塔强行传送出去了? “猛九,你闯到了第几关啊,快说快说。” 这时,“泥丸”双娃满怀期待的说道。 此话一出,也是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当然,其中文凡、涂红红和吴辊等人也是更为关注。 毕竟,他们都知道那李无笛接下来所获得的什么字令牌,将会直接影响三十钱酒肆、三十步茶馆和三十线画舫的势力格局。 李无笛听到这里,也是一脸微笑的说到:“我第四关没闯过,应该是丙子令牌吧...” 说着,手也是向腰间摸去,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完,那就是自己好像又是甲子牌?以及还获得很多其他不得了的东西? “第四关!那岂不是说无笛哥,你第三关都是过了?!”杜旺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什么!猛九,那座陨落大山你都扛过去了?快说说,怎么过的。”双娃和方小岚两人都是显露震惊之色。 不止是他们,就连文凡、陈平等人脸上也是有异色闪过,相比于杜旺、方小岚等人,他们身为灵天道宫的老牌弟子,对于那道宫魂天塔也是再为熟悉不过。 特别是能过第三关,那就代表此人的肉身力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一山之力。 可往往一山之力,最起码都是辟谷境中期修士才能到达的高度,而且还不保险,一般通常情况下,辟谷境后期修士,才堪有真真正正的一山之力。 虽然,文凡他们都知道,李无笛那小子是走内外兼修的路子,小小年纪已是来到凝气境大圆满,肉身更是堪比辟谷境修士,但如此就能拥有一山之力,这说出去,怕也无人相信吧? “诶,我的字牌呢?”李无笛摸索半天,都未发现自己那蓝光令牌。 “啊?连令牌都没有?”泥丸双娃,也是心直口快,看着自己的期待落了空,也是立马出言道。 难不成,还真被那雷山说中了? 咚! 仙船响起巨大的声音,似乎在穿梭某个空间? 陈平见此,也是出来打了圆场说道:“据说以前也有弟子从魂天塔内出来,没有携带字牌的情况,一般这种也无大碍,只要去往道宫内的灵心岛,在灵天石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会显现相应的字牌。” “到时在领取也是不迟,而今仙船已是在穿梭虚空,马上就到灵天道宫了,大家可以收拾东西,陆续下船了。” 就这样,泥丸双娃、杜旺和方小岚的心,也是落了下来,陆续出去。 涂红红和吴辊两人,则是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李无笛一眼,然后暗叹了一口气的,出了房门。 似乎陈平的那番话,并没有说服他们,毕竟他们可是知道,魂天塔确实有弟子在里面闯关,然后传送出来没有携带字牌的情况,但那也仅仅是限于普通弟子,在内定弟子身上,至今还未发生过。 文凡却是与其他人不同,依旧一脸相信的看着李无笛,说道:“小子,等日后进道宫,我请你喝酒啊。” 说完,便与陈平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李无笛看着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大家是在为我没有拿到字牌而担忧? 因此,他对上白衣青年陈平,问道:“肆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平则是一脸温和的看着李无笛,说道:“猛九无论你取得成就与否,都是我三十钱酒肆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好了,快收拾收拾准备下船吧,从这一刻起,你们将正式成为灵天道宫的弟子,而你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或者说,这就是你们的起点。” 李无笛看着陈平离去的身影,抓了抓头,经过一番思绪,又会想起刚刚那在脑海里响彻的道宫魂天塔意志。 他还是准备不打算将自己可能是什么正甲子牌,还能获得第三阶级别的机缘说予他们听,毕竟他自己还没搞懂这些东西呢,等日后进入灵天道宫,一切都会知晓了。 “不过,先不管什么字魂牌,第三阶级别机缘还有两色光,那能到道宫藏经阁任意拿取准天阶以下的功法,就冲这一点来看,自己应该从那道宫魂天塔里获得的成就,不小了吧?” 就这样,李无笛收拾好一身行头,便朝屋外走去。 一步跨出,刺眼的白光先是打在脸上,但那也不能阻挡李无笛对眼前风光的流连。 无数仙鹤飞翔那薄薄仙雾,仙雾绕两岸群山,朦朦胧胧,那群山有不少道观以及山屋林立,还能见到有无数修真士,双手负后,御剑而行,真就犹如隐山仙士。 一条大河从那最深处的一座高山之上,宛若从天上流下,尽头就乃李无笛所乘的仙船之处,源头则是一眼望不到底。 也就在众人打量着这传说中的灵天道宫时,一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三船之间,“哟,这不就是那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猛人吗?我还以为有多猛,结果就这啊?哈哈。” 李无笛感受有一道恶意的视线,是望向自己的,那显然话里所针对的也是自己了? 他打量一旁,发现是从三十步茶馆的仙船上传来的。 三船,酒肆居中,茶馆靠左,画舫居右,因此,自己站在船的甲板上,很容易被两边的人,所看得一清二楚。 当看到那说话之人的面容时,他才想起这人不就是那在第一关星光天梯,就嘲讽过自己是倒数第一名的雷山吗? 原来是这只会说风凉话的小人啊。 要是让他现在知道自己不仅破了星光天梯的百万记录,还闯到了第四关,外加一堆天大的机缘奖励,他又是什么样子? 恐怕,那必定是比吃屎还难受上一百倍吧? 不过这样看来,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在船舱内,那杜旺、双娃等人,会对自己没有获得字牌,而感到失落了,原来“因”都在这里啊。 但如今,李无笛却不想管他,如今还是先进入灵天道宫为重。 雷山他注意到李无笛看来的眼神,然后就望了一眼便扭头看自己的,就整个跟没事人一样,他就有点来气。 毕竟,冷暴力,是最伤人的了。 不得不说,雷山的眼也是尖,很快便注意到那李无笛的腰上,不说是什么字的令牌,就连令牌都是不见半点踪影啊。 这一下,他就直接将风凉话的行为,说到了极致,“哦呦,大家快瞧瞧啊,三十钱酒肆的猛人李无笛,连个像样的字牌都是没有呢,该不会连灵天道宫的弟子都做不成了吧?” 不得不说,如此之话,是最吸引人的目光的,就连那三十线画舫的三女,洛秋水、姜以女和纸姬,都是望了一眼中央酒肆的仙船上,站着一位素白衣的少年郎。 该说不说,这少年郎,面容倒是极佳,神采奕奕,有公子哥的翩翩风范,却又不失一般男儿的豪志气,也有几分少年才有的稚气。 望下看去,确实...这最后一位从魂天道宫出来的少年好像是没有字牌。 纸姬一对比那讥讽之人,顿时脸上便是有几分厌恶,“先不说实力,这尖嘴男子的品行,就已是落了下乘。” 姜以女却是冷冷道:“无实力之人,以及无品行之人,都入不了眼。” 风华绝代的女子,洛秋水看了一眼那俊美少年郎,似乎是觉察了什么,微微一顿,然后才移开了带有几分疑色的美目,继续看向面前的那传闻中的灵山道宫。 不过嘴上还是轻言,也不知是回应姜以女,还是单纯在自我的感慨之言:“在这个暗人出没的诡异世间,正气永远显得无比重要。” 纸姬听闻,迷人的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姜以女则是微微沉吟片刻,然后便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看向远方。 而李无笛这边,并不知道,就在那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被三大美人,共同在心里留下一道印象了。 第一卷 入途 第五十九章 五大长老 小泥肚兜娃,哪能受得了雷山那般嘲讽,直接就是站在船身上,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那声势,直接就是将之前那雷山的气势给压倒下去,主要也是那肚兜娃,骂的实在让他接不上嘴,话里有时都不带脏字的那种,但也太不堪入耳了,简直就是变着花样,拐着弯来指着你鼻子骂。 让雷山连反驳插上话的机会,都是找不上,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一般模样。 这让三十步茶馆的那帮人,也是面部抽搐,但他们也不好帮忙,这种事情,又不是靠实力来说话,总不能他们几个人一起帮着雷山还嘴对面吧? “古师,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宰了那肚兜娃!” 雷山此刻的声音都像是撕扯出来的。 紫袍的古丹子,看了看雷山,又看了看那三十钱酒肆仙船的方向,脸上虽是波澜不惊,内心却是连打雷山的心都有了。 也就在这时,从那后面,又穿梭虚空来了一条仙船,上面同样是站着一排众人,不过,那所站着的人数,明显就要比李无笛这边三条仙船上的人数,多得多了。 胖子杜旺小声问道:“文老二,那些人从哪里来的,其他宗的?” 文凡一听,就拍了一下那身旁胖子的脑袋,说道:“说得什么话,你看看,那也是此次我们灵天道宫的弟子,你以为我们道宫就收你们几个啊。” “那些师弟师妹们,不同于你们这些内定弟子,他们全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在众多修真士中脱颖而出,才获得灵天道宫弟子这一身份的。” 众人一听,好奇的目光,也就更加望去。 那艘后来的仙船上,大概有五百人左右,这种人数,虽然对于一般的小宗小派来说,已是不少了,但对于灵天道宫这般的五大福地第一大宗来说,是不是显得有些“磕碜”? 文凡像是看出了李无笛这帮人的心思,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道:“这五百人是算少了,不过你们真以为灵天道宫第一宗的名号,是说着玩玩的啊?” “五大宗之首,你们要明白,这几个字的更深层次的含义,我们灵天道宫有足足千年的底蕴,宗内上下,有万人之多,这对于修真士来说,已是很恐怖的体量了,且修真士每当经过境界的提升,拥有的寿命也是极长...还有就是修炼资源的问题,这一点,等你们到灵天道宫内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李无笛也已经明白个大概了,的确,世间的修真士本就比例极小,再加上修真士境界的提升,寿元也会延长,如若一个人活了几百年,那在这几百年内,又有多少修真士将会诞生?! 而且,宗门屹立时间长短,也要算在里面,更别说是有着千年底蕴的灵天道宫了,那最后所积聚的修真士,将会非常恐怖。 难怪就算是如同灵天道宫这般底蕴深厚的大宗,修炼资源也是会出现供需失衡的情况。 按照如此说,那灵天道宫还能再收纳五百修真士,的确,这千年的底蕴也不是白来的。 那搭载着普通弟子的仙船,上面也有一领头人,他跟白衣青年陈平,拱了拱拳,陈平点头示意。 之后,陈平缓缓抬起头,两只手微拍,那声音携带着雄浑灵气,朝外扩散。 响彻这方地界。 几息后,众人像是有预感般,纷纷向下看去,咻! 一只只巨大无比的仙鹤,从下方空中展翅飞来,最后仿若有灵性的飞在四只仙船旁。 在各方灵天道宫老牌弟子的带领下,这批新晋弟子和内定弟子,也就坐上了仙鹤的背上。 那仙鹤脊背,大如陆地,让那五百多人的修真士,站上去都不会感到拥挤。 仙鹤展翅飞翔上空,又朝那灵天道宫深处飞去。 那仙鹤全身散发仙光,让李无笛他们根本感受不到强风的侵袭,也如此在万里上空上,他们就能一览下方的灵天道宫风景。 李无笛发现,从上空俯视,那灵天道宫好像就是一座大大的岛屿,只因在那可视范围的道宫边界,又是一片无陆之地。 文凡也是犹如地主看到客人来家里一般,疯狂介绍道:“无笛小子,我们道宫是处于一片小世界中,就像是在一片虚空中,有人以无上仙法,将它开掘,创造了一片天地。” 方小岚对这方面也是极感兴趣,一听有如此厉害之人,还能开天辟地,立马便道:“是谁,是谁,有如此之大的能耐。” 不过对于这点,文凡倒是笑而不语。 吴辊坐在自己的天极棍上,脸看着更上方,说道:“回来咯,看来又得忙活了,也不知道这趟出行,那些家伙的实力,提升没有。” 涂红红花枝招展的笑道:“依我看啊,那李武肯定趁着老大这段时间不在,又在拼命修炼了。” 就在众人闲聊之际,仙鹤已是将他们这等新晋弟子,带到了一处宫宇之处。 大片仿若仙庭般的宫宇建在此处,在那中央还有一处广场。 广场周围,有着大片的莲花池,上面还弥漫少量的薄雾,让人仿佛真身在仙庭中。 那四只搭载新晋弟子的仙鹤,更是神奇的从一活生生的白鹤,直接化为无数白气消散。 众人也纷纷落在那至少有千丈宽的广场之中。 广场朝北之处,有一百阶石梯,在上面,分别站着五位身影。 “参见五位长老。” 也是不知何时,以陈平、胭脂玉和古丹子为首的吴辊、文凡等四人,已是来到这五百多人新晋弟子的最前方。 紧跟着,这五百多位新晋弟子,也是一同跟着他们,鞠躬拱礼,口上齐唰唰响应道:“弟子初来乍到,见过五位长老。” “好好,大家不用如此拘泥于小节,在我灵天道宫内,从来没有礼节之仪的束缚....”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开的口,他面容和蔼,体态平庸,给人一亲近之感。 “这批弟子,很不错啊,感觉有好几个仙苗啊。”这是一位女子开的口,她黑发披肩,虽说不是眼前一亮的那种佳人之姿,但配着那不凡气质,整个人倒是有一种出尘的美。 “让老夫看看,有没有天生神体的娃娃。”这是一位老者,背微驼,看着已是年龄过百,银黑发占各半,交错相间。 至于另两位长老,显得有些沉默,不善言辞? 一人身上挂满了药葫芦,整个人草药味极重,是位看着好像五十左右的男子,另一人则更显得古怪。 看着模样约莫及冠之年,要不是跟前四位长老站在一起,恐怕一般人还会以为他是道宫弟子吧? 一身布衫,懒散站在原地,整个人好似没精气神般,背上披着一柄剑,还未出鞘,但此人站着这里,就给人一种仿若有一柄剑立在此地的错觉。 也就这时,一位白袍老人手拿一拂尘,从那天上落下,整个人没有散发任何气息,就那样轻轻的落在众人的面前,更是落在那五位长老的面前?!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白袍老人,看着仙风道骨的,应该就是灵天道宫的老祖了吧? 这引得好几人都特意的去观望。 “弟子,陈平。” “弟子,胭脂玉。” “弟子,古丹子。” “.....” “恭迎大长老。” 哈? 还是大长老? 李无笛看着那前方文凡那几人,比之前还要弯下几分的腰,心里不禁吐槽,这就是所谓的不拘泥于礼节? 心里虽这般想着,但嘴上还是要迎合道:“弟子,恭迎大长老。” “不错不错,大家这一路都劳累辛苦了,日后作为灵天道宫的一份子,就都是一家人了。”那白袍老人挥了挥拂尘,说道。 “我们接下来,将会由各大长老选取自己的弟子以及核心弟子,进行培养....” 良久,那白袍长老都未说话,只是那双浑浊但炯炯有神的眼睛,扫了一眼。 便道:“你五人,便随我一同来吧。” 这就选好了? 就在众人疑惑时,李无笛身边的“泥丸”双娃,就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 不止他俩,还有两道李无笛都熟悉的人,腰佩长剑的洛秋水,青衫失明的少年萧良。 至于还有一人,李无笛就不知道了,看身段貌似是一位女子。 之后,那五位长老就也开始选人。 不过当他们选人时,李无笛一脸痛苦的发现,所有人的头上,都有一蓝光令牌所浮现。 丁、丙字牌居多,乙字牌极少很是显眼。 但就自己这,只有一团世间最常见之物。 无他,空气。 这....这他娘的早知道自己,就该去把那甲子魂牌拿到手再说了啊,这谁会选自己啊?! 但自己可是凝气大圆满,灵魂乃虚魂之境,潜力无限未来必能成真仙的修真士啊!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章 缘分,确实缘 广场内,无数人都被选中,杜旺、方小岚、雷重等一众是内定弟子的,一眼就被那五大长老相中。 且那五位长老,选人似乎也是有着自己的方向标准,比方那背驼老者,选的弟子,就明显是走炼体方向的,获得下乙字牌的雷重就被他看中,还有其余一些体魄不错的新晋弟子,也是被他纳入门下。 又比如那黑发披肩,脸上始终带着祥和微笑的女子,将三十线画舫的其余两人,纸姬和姜以女就收入麾下,都是美人之姿,不过让李无笛没想到的是就连胖子杜旺,却也得到了那女子的相中,一同收下。 就连那雷山,居然都被那腰间挂面药葫芦,身上散发草药味的长老,给选入了门下。 李无笛相当怀疑,那嘴臭的雷山,是不是沾了那紫袍之人古丹子的光。 不过让他格外注意的,当属那看上去迥异的背剑布衫长老,就在这长老选弟子的环节中,都数不清他打了多少个哈欠,等四位长老都选得差不多了,选了将近十多名左右的弟子后,他就随意瞟了一眼下方,那还剩至少三百多人的新晋弟子。 原本,李无笛看这位长老,背后佩剑,应是当属用剑的,现场的新晋弟子,使剑的还不少,至少现在还将近一半多都人人负剑。 他见此,都想找胖子杜旺随便拿一柄长剑,装装样子,说不定自己就被那长老一眼相中了呢。 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一料,那背剑布衫的长老,确实是选了剑这一方面的弟子,而那人,李无笛也熟悉。 那就是拥有本命天赋剑心的方小岚,看到这里,李无笛确实是心服口服,毕竟人家就混那一口的。 在场所有人,等了半响,就听见那年龄不大,却莫只有二十余岁的懒散长老,还恋恋不舍的望了上方,那白袍老人大长老离去的方向。 叹声说道:“可惜了,好苗子都被带走了,就只能从一堆石头里捡鸡蛋。”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看那布衫长老,似乎没有再想选弟子的心思,全场哗然。 啥?! 就选了一个?! 就连已经叫一旁的杜旺,借来一长剑的李无笛,都是愣在了原地,傻了眼。 这就没了? 那么任性? 黑发披肩女子的长老,淡淡一笑,说道:“剑长老,似乎这些新晋弟子都有些不服气啊,你不露几手?” 剑长老,一脸懒散,无所谓的神情,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斜眼看着下方,道:“不用,反正...也就那样了。” 这不加掩饰的打击,直接就是引发了下方那些新晋弟子们的愤慨,顿时间,丝丝剑气流露此地。 那些负剑的新晋弟子,本就年少气盛,外加自己又是一步步从众多天才俊杰中,跻身到这里,本就心有鸿鹄之志气,眼下无缘无故的受了搓,他们当然不服气。 更何况,那一身布衫的长老,说是长老,样貌也不过大他们几岁,可能偏说境界上,要领先他们个几层,但单凭剑意,对剑的领悟,兴许还没他们深呢。 剑长老感受到底下那众多心比天高的少年,所散发的剑意,嘴里却是不屑,也不见他动作几何。 众人只见他稍稍耸了耸肩,背后的那佩剑,似乎也因此抖动了一丝,也正是这小小举动。 一股霸道恐怖的剑气,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整片广场! 但那速度之快,仅仅是维持了半息,便立马收了回去,尽收那剑长老身上。 这道恐怖剑气,来如恢宏天网之压,离去时,又如潮水退涌,但还是让在场之人,尤其是用剑之人,心里惊悸万分,半天才喘过气来。 反应过来,那些新晋弟子再看向那年纪没多大的剑长老,已是不敢小觑,甚至那恐惧的眼底,还有一丝向往。 那是用剑之人,对更高剑境的崇尚。 原本就对剑痴迷的方小岚,在感受到那从剑长老身上散发的恐怖剑气,两眼都要成桃花了,就那样紧紧盯着上面,那剑长老的身上。 这人,用剑好厉害。 果然....灵天道宫的剑,极好。 另四位长老,似乎是对其习以为常,也不多说什么,就见那之前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手,微笑道:“那既然如此,此次的长老选弟子也就到此结束了。” “当然,没被选为长老门下的弟子们,也并不要担心,因为这只是初选的结果,等日后各位弟子实力精进,自然我们会青睐相加,你们要记住一点,在灵天道宫内,任何一位天骄,永远不会被埋没。” 说到这里,李无笛好像冲上去,抽那中年男子两个大巴掌,揪着他那双耳,震耳欲聋的喊道:“爷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们几位长老是眼瞎看不到是吗?” 心中诸如此类的想法一一浮过脑海,但李无笛还是强忍心中的冲动,按捺下来。 算了,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我就不信,我这根仙苗,还就不能自主发育了? 或者,自己在凝气境就有着先前本命仙灵的事情,被暴露后,到时候,看你们这有眼无珠的五位长老,是不是要哭着闹着上门求自己当弟子。 噢对了,还有那白袍老人大长老,到时候势必要他好声好语的求自己。 幻想的这些画面,李无笛想想就感到刺激,过瘾。 不一会,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开始痴笑起来。 杜旺看着周围不少打量过来的嫌弃目光,扯了扯李无笛的衣袖,也是有些拉不下脸面,小声说道:“无笛哥,无笛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无笛也是回过神,赶忙的擦了擦嘴,朝周围尴尬一笑,这时那上方的中年男子模样的长老,也是说到最后。 “此次,道宫派出的弟子,寻人不错,记大功一笔.....按惯例,胭脂玉、文凡、吴辊和涂红红等人,即日起,从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以后就将前往灵心岛,定居修炼。” “古丹子则为内门弟子,上乙字牌,以后升为一字,甲子牌。” 古丹子、文凡等人纷纷拱礼,道谢:“弟子,谢过褚长老!以后定为道宫,继续鞠躬尽瘁,壮我道宫之名。” 褚奉长老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头一看向那领头之人,白衣青年。 他的目光,也是更显温和,“陈平,此行丰功伟绩,不仅为道宫找寻仙苗,还自行突破大境界,灵台境,特赦甲子牌升为魂字牌,更两字,下甲!” 此话一出,胭脂玉、涂红红等人先是惊讶的望着前方那白衣身影,然后也是纷纷祝贺道:“贺陈师兄修行更上一层楼,荣获下甲魂字牌!” 紫袍古丹子脸上闪过一丝幽冷,但有五大长老在前,他也不敢表达其他情绪,只能附和拱礼称赞。 此后,这次的长老选弟子,也是正式结束,至于剩下的弟子,则是纷纷被一些道宫其他师兄师弟,所安排住行,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接引李无笛的是一位师姐,长相不错,身着道宫袍裙,鹅蛋脸,纤细身段,一头长发被一束鲜红的发带所系,更为其添上别样风采。 她名宁若雪,来自灵天郡有名的宁姓大家,已经在灵天道宫修行十年有余了。 看着这位美貌如花的师姐,李无笛想起那文凡最后离去时的奸笑,“无笛小子,没有令牌这事,先不急,喏...你的师姐,我已经给你托好关系了,日后就跟着她混,说不定混久了,啧,你懂的,给我找来一弟媳也不错啊。” 到现在,李无笛都能恶寒的想着那文酒鬼一脸不正经的模样。 不过确实,有个美女师姐带队,至少也算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是? “喂,无笛师弟,你在那愣着干嘛呢,跟上跟上。” 那宁若雪同样也是带了几位师弟,当招呼好后,看着那李无笛还不动的样子,便招呼了起来。 “诶,宁师姐,来了。” 说着,李无笛便向前走去。 他也是打量着宁若雪身边的其他新晋弟子,人倒是不多,相比于其他师兄师姐所带的十几位新晋弟子,都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了。 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显得唯唯诺诺,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脸上有些淡淡麻子,一身普通麻衫,似乎是有些怕生? 李无笛在这块,那叫一个自来熟,拱礼道:“这位道兄好,我叫李无笛,李无笛的李,无敌的无笛。” 那有些怕生的少年,似乎都是对李无笛这一声吓着了,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看了一眼那旁边的宁师姐,咽了咽喉咙,才小心翼翼道:“无...无笛师兄好,我....我叫尹浩。” 李无笛一听,就微笑着,直接搭着那尹浩的肩膀,拉到怀里道:“什么师兄啊,我们同辈分的,真是的,尹浩道兄,以后多多承让啊。” 说完,李无笛就将目光看向另外一方,那里同样站着一位人。 华丽的锦绣衣裳加身,腰间还挂一翡翠玉佩,手拿一白羽蒲扇,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家公子哥。 不过,就此人那身后背着的黑匣子却是让人感觉有些熟悉之感, 总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来着呢? 李无笛视线一抬,与那人四目相对,虚空都仿佛在这一刻凝住。 他一手指着那人,颤抖道:“你...你,你不就是那,那...” 似乎是碰上了熟人,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错,小施主,贫道都说了,我俩有面缘,缘这东西是世上最让人捉摸不透之物了。” “噢,贫道忘了自报名号,方姓,单名一个桑,平日里唤我方桑即可。” 那算命道士,双手作揖,一脸微笑的说道。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一章 八岛三榜一阁 两山连峰间,有一处山亭之道,李无笛等人,便在此处而走。 沿路攀峰,还能看到白鹤、灵鸟以及其他奇珍异兽,在那山林间穿梭。 “各位师弟啊,进入灵天道宫,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条条框框,相反,在这里无拘无束,只要别破道宫十大条门规便行....” 宁若雪在前方带路,一路上也是为李无笛这些新进来的弟子们,排忧解难。 “这十大门规,其实说是门规,也只是拘束一下弟子们那实在太过放荡不羁的行为罢了,就像是那第一条门规,道宫内弟子,不得私自斗殴,不得辱门,如若有所违反,即刻退宗!” 说到这里时,李无笛和算命道士方桑还好,但那尹浩便有些为之后怕,脸色唰白。 宁若雪一看,还以为是自己话重了,立马便慰问道:“尹浩师弟没事吧,是不是师姐说得有些太严重了,其实那什么退宗只是起震慑的效果,毕竟大家辛辛苦苦进来的灵天道宫,谁会自找没事呢,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因为第一条门规而被退宗呢...” 说到前面还好,说到后面,那尹浩的脸色又有些不对了,这让那老好人的宁若雪心弦又是一震。 尹浩有些抱歉的说道:“师姐不用如此,这是我小时候的杂病,就是身体自然而然会起反应,等日后熟悉了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吗?”宁若雪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便是说道。 “第二条门规,便是要对宗门作出一定的贡献,毕竟我们灵天道宫虽大,但人数众多,修炼资源也是消耗极大,我记得你们这一批五百多人下来,我们道宫好像再有几百,就要破两万来着....” 之后,李无笛等人在宁若雪的讲述下,也是对这偌大的灵天道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灵天道宫,似乎是在一处小空间里,然后总体便是分为八岛三榜一阁。 其中,李无笛他们一开始所处的便是灵决岛,此岛为一巨大悬空山体为基,为外门弟子所住。 而那朝东方向,也就是灵决岛的深处,便是灵心岛,那是只能晋升内门弟子才能居住之地。 不过,一般普通弟子也能进去,对这方面倒没有特别的身份要求。 “你们进入这灵天道宫,是不是要感觉这里面天地所蕴含的灵气,要比外面精纯许多?” 听着宁师姐那话,李无笛等人点点头,那简直是犹如天壤之别,他们当然是一进这方天地,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宁若雪有些得意的说道:“那这便是,我们灵天道宫跟其他那些宗门的底蕴差距所在了,你们能感觉灵气之浓郁,那是因为,这整座灵天道宫所处的岛屿,看似这些岛屿随意悬浮,其实那正是一处又一处的阵眼。” 阵眼? 那岂不是说,此处,有大阵? “没错,如你们所想,我们灵天道宫被一座名为灵天御法道的大阵所笼罩,此阵可是护宗大阵,更能源源不断的将外面天地间的驳杂灵气,先净化一遍,然后在将那些灵气引流进来。” “也是因此,你们接下来将要修行的灵天吐纳法,在灵天道宫内修行,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听这里,李无笛三人,大受震撼,而李无笛更是听到那灵天吐纳法能够事半功倍,也是下意识运转灵天吐纳法,试了起来。 呼吸绵长,宛若清溪一般,将空气那丝丝灵气吸入鼻息之内。 感受着体内的清气,一股比之前还有畅快的感觉,涌上李无笛心头。 果然,这灵天吐纳法明明不如熔身吐纳法,但在这里,吐纳灵气,却能发出与熔身吐纳法一样的功效。 “你怎么会灵天吐纳法?”宁若雪眉头微蹙,她看着那运用吐纳法娴熟的李无笛,语气都有些偏冷的说道。 毕竟,灵天道宫的功法外泄,那可是重罪! 李无笛听此,也是注意到那宁师姐的眼神,渐渐掺杂了一些敌意,立马摆手道:“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陈平师兄给我的,我在灵天郡,是三十钱酒肆的人,位列第九。” 此话一处,尹浩有些惊讶,张着嘴巴,毕竟对他们这些靠一步步宗门传承试炼才能上来的弟子,对那传说中的内定弟子,不知道羡慕嫉妒恨了多少。 宁若雪一听,也是有些恍然,然后脸上便是露出了歉意的微笑:“难怪,无笛师弟别怪师姐,主要是道宫门规第三条,便是除甲子牌身份的弟子外,任何弟子都不能向外私自传授灵天功法,违者...” 说到这里,三人只听那一向平和的宁师姐,那眉头之间居然都有几分肃杀之气。 微微一顿,轻轻吐出,“死罪。” 这一下,灵天道宫的门规,忽如一座大山般,沉沉压在三人身上,那胆子怯弱的尹浩,更不用说,直接就是双腿都开始打摆。 在一边拉着的李无笛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不拉住,那尹浩便会直接瘫软在地上。 见气氛如此凝重,那宁若雪也是懂得转换语锋,随即换了一副灿烂的面孔,道:“其实这点,各位师弟更不用怕了,毕竟灵天道宫的功法,你们就算是想传都无法传授,就连长老来了,都不行。” “啊?”三人脑袋上,大大的问号。 “那当然了,灵天道宫的功法,以两种方法传授,分别是心法和纸质文书,但这两种,后者你带不出灵天道宫,前者你也是无法传给别人,就算是摹刻也是无法,因为其中有一种老祖所下的禁制....” “你们也别觉得灵天道宫如此繁琐古板,主要那都是作为一大宗之本,像外面很多三教九流之人,就想偷取灵天道宫的功法,然后在外肆意宣传,甚至在凡间进行篡改。” 进水玄,入宗之人,便是踏入仙途,从而他们也将原来的凡尘世间,唤作凡间。 也是有一种,修真人与凡间相离之意,也是更好的早日修仙成道。 这时三人已经穿过山与山之间的道亭,来到了一处山峰。 算命道士方桑,微笑道:“那宁师姐,贫道有一言,贫道游历凡间大小地,怎么看到,有灵天道宫的弟子在为凡间的修真人,传授道宫之法?” 宁若雪走在那仙雾弥漫的山道,听到这里,脸上便是充满了敬佩之意,“那就是我们的道宫行的大义之举了,就因前些年有好多小人,专门拿虚假的经法真言或是心法,去行骗一些散修,说是流出灵天道宫,事后导致那些散修坐道走火入魔,更甚者直接羽化了。” “所以,日后,为了不让世间人对我们灵天道宫的误解,灵天道宫每年都会派一些甲字牌的师兄师姐,去走访凡间,传授一些基本的道宫秘法。” “原来如此。” 李无笛看着天上,那透过层层薄雾能望到的悬空岛屿,处于这灵决岛上空,就有三座岛屿。 分别就是那阵岛、剑岛、药岛,而方小岚和杜旺等人便是被那些长老带入那些悬空之岛中了。 在灵天道宫,每一座岛屿,分别对应着一位长老,也能从岛名便能看出,那些长老的各司其职,坐阵,使剑,炼药。 灵心岛,也是如此布局,那悬浮之上,便是符岛,灵雷炼体岛,道宫藏经阁.... 有这些底蕴在,难怪灵天道宫是五大福地宗门之首,更是声名远扬。 看到这里,李无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边跟在宁若雪后面,一边请教道:“那宁师姐,不是说八岛三榜一阁吗?” “为何,师弟刚刚一番心算,只有七岛?” 七岛,当然也是把那灵心、灵决岛以及道宫藏经阁加了进去。 说到这里,尹浩和方桑也是内心默数一遍,还真是,只有七岛。 宁若雪玄之又玄的用手指着那天空之上,那无数朦胧可见的悬浮岛屿,“在那上面,据说还有一岛,但灵天道宫之人从未有人到过那里。 “那岛名为,祖岛。” 祖岛,三人都把这个似乎意义非凡的悬浮岛,记在了心里。 顾名思义,听其名,祖,灵天老祖所待之地,也是整个灵天道宫最核心所在。 “师姐,师弟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无笛师弟很健谈嘛,不错,随便问,师姐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师姐不是会御剑飞行吗?我们为何不飞上来呢?这个问题,师弟一路来,憋在心里很久了。” “你说这个啊,无笛师弟,观察的很仔细嘛,嗯...所以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李无笛问道。 “....” 一路上,四人侃侃而谈,很快便来到了山峰之顶处。 此处,有一片开阔之地,一座二楼高的小竹屋背靠竹林,左靠假山,右邻一灵田,在那山峰边缘,还立着一石碑,真如隐士之居般,灵气浓郁得惊人,李无笛还发现,望四周看去,这里居然最高的一座山峰! 最先引李无笛等人注意的,便是那立在一旁,靠山顶边缘的一石碑,那石碑不知是由什么打造,通体乌黑,上面似乎还有名字。 宁若雪道:“这便是三榜之一的道宫外榜,每座山峰都有,上面记录着灵天道宫外门弟子的前二十名,步入这二十名,你在灵天道宫就算是一名真正的强者修士了。” 也就是在这时,远处,御空而来五人,同样也伴随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各位师弟师妹,你们的修炼之地到了....”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二章 青竹峰 大致五名修士御剑而来,为首一人,身穿灵天道宫的道袍,一身傲气斐然,面相尖锐,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宁若雪看向此人,脸上闪过一丝恶色,自语道:“袁弘这家伙怎么来了。” 李无笛等人瞧那名为袁弘男子的身后,还带有四人,看其打扮好像跟他们一样也是新晋弟子,三男一女, 李无笛摸着下巴,沉声道:“那些家伙,来势汹汹,该不会是来抢地盘的吧?” 手拿竹笛的尹浩听闻,缩了缩身子道:“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让出去?” 宁若雪听到这里,似水的眉目微挑,摆手道:“怎么能让,此处乃是青竹峰,是灵天道宫灵决岛上,最高的一处山峰,同样也是外门新晋的最优秀弟子所能居之地。” 哈?最优秀的新晋弟子? 三人面面相觑,算命道士方桑倒是从头到尾挥着白羽蒲扇,一言不发。 李无笛看着眼前两人,这两人原来很厉害? 算命道士方桑,他倒是吃不准,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感觉。 但你说尹浩是个高手,李无笛就有点持有怀疑态度了。 倒不是说不相信宁师姐的话,以及那尹浩的实力,主要是尹浩这小子,一路上所表现的简直是太“猪”了。 就连地上的蚂蚁,他都要退避三舍,嘴上还碎碎念念道,不好意思、抱歉的话语,这等性格,莫非真能在那千万修真士中,突出重围。 但反过来想,尹浩这等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还能跻身这灵天道宫弟子之一,恐怕身上也是有点真本事的,莫非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那些只是迷惑的表面? 就在李无笛想问一下,尹浩和方桑的灵气是几品时,那袁弘已是来到山峰上,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各位新来的师弟师妹,如此宝地,你们将能在此处修炼一个月,望你们的修行一日千里啊。” “多谢袁弘师兄了。” “不谢不谢,都是分内之事罢了。” 袁弘一脸得意的说道,也是在说完这些,他才像是刚注意方若雪也在此处似的。 立马作歉意的拱礼道:“这不是宁师姐嘛,真是多日不见了,近来可好?” 李无笛听完这些,就立马给此人打上了一个印象标签,道貌岸然。 就连仅仅只是打了照面的李无笛都有如此感受,更别说宁若雪了。 俏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摆手道:“袁弘你来此处作甚,我记得青竹峰可是长老委派我宁若雪的区域。” “而且,此处也是专门为入宗的一批最优秀新晋弟子所居之地,你这是作何,难不成是想违逆长老?” 灵天道宫门规第四条,无任何特殊情况,以下犯上者,将处以灵雷极刑! 袁弘也是感受到那宁若雪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但他却是有恃无恐般,一脸微笑:“宁师姐先别急,确实长老是将青竹峰划分给你,但是其中首要条件便是找到新晋的优秀弟子。” 话音一落,也不待那宁若雪出言,袁弘身体微倾,将后方的一众新晋弟子让了出来,说道:“那我找的这四位弟子,可是这一代新晋弟子里,除了被长老挑走的,所最优秀的几个了。” 说到这里,袁弘目光打在那四人身上。 那三男一女也是非常识趣的,人手拿出一令牌。 四道微微散发蓝光的令牌,被所有人尽收眼底,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令牌的刻字。 李无笛一瞧,全是丙字令牌! 这要是放在此次的五百多位的新晋弟子中,应是算得出彩了,因为李无笛也从尹浩和方桑的口中得知,普通修真士要想获得丁字以上的令牌,是难之又难。 对于不是内定弟子的他们,在此次的宗门传承试炼中,不仅要通过灵天道宫的考验,还要在众多通过灵天道宫修真者内,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那就真的是实打实的比拼实力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境界比别人高,恐怕你都会因战斗经验不足,而落败。 据方桑当时的说法,当时通过灵天道宫考验的修真士,就有万名之多。 难以想象,这五百多名的修真士,是怎样从那万名中保住自己名额的。 想必,定是经过了惨痛激烈的竞争。 李无笛又询问了他们普通弟子的“甲乙丙丁”字牌获取方法。 听闻了解,他们并没有甲字令牌,最高便是上乙的字牌,但就算如此,也是那五百多名中的第一人,才能拿到!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不禁想起一开始,被那大长老所先选的洛秋水和双娃等人,其中不也是有另一面生的女子? 那人,应该就是这五百多人的第一人了吧? 五十名以下的只有丁字令牌,前二十名的弟子才有资格拿到丙字令牌。 李无笛的这些心绪也是飞快流转,那袁弘见此,便是摆了摆手,那三男一女,也就将丙字令牌收回怀中。 “宁师姐,如何,先不说字牌,这四人的实力放在他们那个道龄,也绝对是翘楚了。” “呵,袁弘,你倒真是会钻空子的。”宁若雪一笑。 她如何不知,那袁弘处心积虑如此,不就是也想在青竹峰修炼。 毕竟,灵天道宫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能带领新晋弟子成功入峰,那作为带领人的他们,也能跟那些新晋弟子一样,享有一个月的居住权力。 也是因此,就算她宁若雪在外门弟子的威望不小,也获得了长老的首肯,但也架不住青竹峰为外门第一大峰的诱惑,毕竟修炼资源在灵天道宫,谁都不嫌少。 就在宁若雪和袁弘互相进行拉扯,李无笛也是看向了那袁弘所带来的四人,都是十五六的年纪,英姿勃发,身上的气质都是非凡。 应该是出身极好,看那气派,说不定还是哪个隐世的修真大家。 最为出挑的便是,那稍微站位前方的一男一女,少年意气风发,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身负一剑。 他名程毅。 李无笛注意,此人好像就是在广场,最先表达出对那剑长老不满的握剑人之一。 女子肤白如玉,狭长的丹凤眼,有点类似狐狸魅眼,身段倒是极好,全身给人一种大家小姐的风气,眉目间更透出一种男子才有的盛气凌人,她乃是陆凤媚,在灵天福地里,要是有人姓陆氏,那不自觉的都要联想到那个灵天第一大家族,陆家。 据说,陆家盛衰三百年之久,最后更是稳住灵天第一大家族的名号,可想而知,其底蕴不容小觑。 在小道消息上,听闻陆家还有一位凝丹境界的供奉! 何为凝丹?仙台之上,以天劫为辅,天地之法则为主,以仙台孕育,化而为丹。 李无笛看着那显然有几分本事的几人,说道:“那你们可曾在宗门传承试炼里,见过那几人。” 尹浩小心翼翼看去,直摇头,然后又有些欲言又止。 算命道士方桑看了一眼,则是替那看到生人会结巴的尹浩说道:“无笛兄有所不知,我们在参与那传承试炼里,是看不到彼此的,仅仅是以星光凝聚的光影进行切磋。” “原来如此。” 一盏茶过去,宁若雪和那袁弘也是拉扯出了一个善后的结果。 宁若雪看向李无笛三人,脸上有些抱歉的说道:“可能是需要你们出手了。” 最后他们的结果便是,既然两人谁都认为自己所找的新晋弟子,才是这一代里最优秀的,那便来斗上一场,以实力较高低。 李无笛听到这里,也是问道,“但门规里,不是说了不许同门之久私自斗殴吗?” 尹浩直点头的道:“对啊对啊,还要退宗呢。” 说到最后,兴许是他都想象了个画面,那有着淡淡麻子的脸上,唰的一下,又白了。 宁若雪听到这里,脸上一笑,道:“这倒不必担心,我们又不是私自斗殴。” 说完,便在李无笛等人的疑惑下,手上一翻,白光一闪,一卷轴便是显现。 灌输一丝灵气,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下,那卷轴被抛入天空。 砰的一声! 天空,犹如烟花般的炸开,一道由灵气组成“斗”字,方圆千里都清晰可见。 “就这样,好了...你们放心去斗,你们的实力我还是非常相信的。”宁若雪信誓旦旦的说道,那副样子就像是她要亲自动手似的。 哈? 确实,这样确实是不算私自斗殴了,直接是公开打啊。 李无笛不禁想说,还能这样玩? 之后,他又听了那宁若雪的话,不禁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你是靠哪里来的勇气,如此相信我们的? 靠面相吗? 确实,一看我李无笛,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且听其名闻其人,无笛果真无敌,是那种高手中的高手。 诶,宁师姐你怎么以那种眼神看着我。 宁若雪眼中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那青涩面孔,少年气亦然的李无笛。 半响,似乎是看不出个啥来,叹气道:“算了,既然是‘三十钱酒肆’的人,又是文凡亲自推荐的,想必实力高应该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李无笛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哈?!! 你这就算是看面相,第一想到弱的人,也应该是那尹浩才对吧。 还有,什么文凡推荐,我还沾了那文酒鬼的光不成? 李无笛真是心里的一腔热血,力都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有苦也说不出了。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三章 文三斗 “虽说是切磋,但我们也是同门,出手过重了就有些伤和气,就过两手争个高下,要不然我们以文斗为输赢如何?” 没想到,那傲气男子袁弘,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李无笛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宁若雪倒也不怕那袁弘耍什么花招,但对于正常切磋来说,她还是倾向于文斗的,毕竟大家都是同门,也不好真的在新晋弟子第一天,就让他们伤了和气。 “那你说。” 袁弘听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我们便以符、魂、剑三种,道宫的文三斗比输赢如何?”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程毅、陆凤媚等几人,内心道,我找来的这几位新晋弟子,在这三个方面上,算是独属于那五百多人的第二梯队了。 至于第一梯队,早就被长老们选为门下弟子了。 只要在这上面,他袁弘绝对有所信心。 宁若雪喃喃:“符、魂、剑,这三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她看了一眼李无笛等人,在最开始的长老选弟子里,有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单方面突出的,会被那些各个领域的长老,所拉入麾下,这样就会两部分人,一是那些方面不太突出,但又是紧靠某一方面,二则是,“平庸”之人,当然这里的平庸是指,太过平均。 毕竟能来到灵天道宫的弟子,哪个已然不是佼佼者了。 所以,这也是那剑长老,为何会在众多人中,选中一人划入门下,其中不乏那位剑长老的脾气古怪,眼光极高。 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有那名叫方小岚的新晋弟子,她的剑,才能入他的眼。 毫无疑问,眼前的三人,应该都属于“平庸之人”。 而且,都是属于顶尖的“平庸之人”,至于那少年郎,是被文凡中途插进来的,倒是不知道底细。 所以,为了确保情况,她还是说道:“符、魂、剑,这魂的比试,那就尹浩师弟,你去,应该不会勉强吧。” 一旁的李无笛,听到那袁弘所提出来的文三斗,眼前一亮。 符、魂、剑,除了符,这不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他都行啊! 看着那尹浩扭扭捏捏的样子,李无笛双手举高高,一脸期待的望着宁若雪,那求贤若渴的模样,让宁若雪想忽视都很难选择看不见了啊。 几息后,见那尹浩艰难的点了点头,宁若雪才松下一口气道:“没事,尹师弟,到时候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勉强的。” 显然,这里说得不勉强,当然不是指实力那方面了。 似乎宁若雪对尹浩的实力,有一种天然的自信。 “可这符、剑。”宁若雪的目光,在李无笛和那方桑的身上不断来回。 而此时的李无笛,两眼死瞪着宁若雪,双手更是要举到天上去般,在那里大幅度摇晃,就差没有一身道袍,去跳大神了。 “符,方桑就你去吧,我知道你魂力也很强,但灵符这里实在没人了。” “有我啊,有我,我可以去,我可以。” 方桑沉思一会,点了点头,“嗯好。” 两人的聊天,似乎都像是视那旁边的李无笛为空气一样。 最后,李无笛一脸郁闷的蹲在地上,两手撑着下巴,他有点不想说话。 “嘿嘿,至于这最后的剑嘛...”宁若雪把眼神放在那蹲在地上根本不想理他的李无笛,一脸笑吟吟的。 结果倒好,给我留个余着的,不过剑也行,看我到时候亮瞎你们的狗眼,你们这灵天道宫是真的对看待天才的眼光,真的很一般啊。 “我们认输吧。” “好嘞,宁师姐你放心,对于这剑这块,无笛师弟我浸淫多年,深谙此道,保证到时候杀他个四进四出。” 原本还郁闷的李无笛,瞬间就跳在宁若雪的面前,在那里手足舞蹈的说道,手上还疯狂比划。 “我说我们认输吧,在剑这块。” “到时候保证不让师姐你失.....哈,认输?为什么啊?!” 李无笛一声惊叫,要不是周围被宁若雪设下了隔音结界,恐怕真要坏事。 宁若雪双手搭在李无笛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道,“无笛师弟,不是师姐不相信你,主要是对面要派出使剑的人,想必就是那程毅,这人的剑道已是到了一定的层次,这种人本应该被剑长老那派领走的,结果没想到那剑长老只选了一人。” “那我也不怕啊....”李无笛真的要哭死,他可是修习了仙泪天域经这等无上仙法,里面所衍生的无三剑法,万物剑都是被他练到了下仙期,而且就连那万血剑,他最近都隐隐有所突破的迹象。 怎会怕一个什么程毅? “无笛师弟那这样,我把剑斗,放在压轴,到时候如果事态有变,你就可以上场。” 宁若雪见那李无笛一心想表现的模样,也是不甘打击,便如此说道。 由此,她一挥,将那隔音结界收好。 袁弘见此,依旧一脸假惺惺的微笑道:“宁师姐,可是准备好了。” 宁若雪点点头,“不过,胜负依旧是三局两胜,我要定制文三斗的先后顺序,依次是符、魂、剑。” 袁弘脸上变幻不定,毕竟他也是知道那宁若雪如此安排的目的,想在比剑之前,直接拿下两局。 但要是拒绝,怕依那女的心性,也定不会允许这文三斗能够继续。 思量片刻,他说道:“那就便依宁师姐所言。” 第一场,符斗。 青竹峰本就是灵决岛最大的峰,上面的山顶所容空间更是不小。 两方留出中间空地,同时派人上场,宁若雪这边派出的便是算命道士方桑了。 袁弘那边,派出的则是一男子,看上去要比李无笛、程毅那些人年长许多。 “王强,小甘郡人士。” “方桑。” 随着一阵清风而过,两人身上灵气大震! 瞬间,两人的境界底细,也是被众人知晓。 那王强,凝气境后期,倒也是不错。 不过,让袁弘那边的人没想到的是,那自称方桑的人,看其那灵气浑厚程度,居然是凝气境大圆满! 而且,瞧那灵气的精纯,似乎还是二品的灵气品阶! “方....方桑师兄,好....好厉害。”尹浩结巴的说道。 李无笛也是没想到,那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算命道士,居然还是一个凝气境大圆满的高手。 宁若雪道:“这次讲究其实就一个小斗,在灵符上,其实就是一攻一防,只拼个人在灵符上的造诣,当然,现在看来,本就灵符造诣不错的算命道士,境界上还压人一筹,那这场符斗应该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李无笛瞧去,果不其然。 那王强用了十几息才画好的一灵符,还是品质中相当不错的杀伐符。 杀伐符,化为好几把刀枪,带着凌冽锋利,直朝那方桑而去。 但反观那算命道士方桑,都是不慌不忙,甚至在那刀枪临近面门时,才一手作掌,当前。 那手掌心中,亦有一符。 惊!都不见此人,是何时画好的灵符。 砰的一声,刀枪尽碎,没有带起半点涟漪,连劲风似乎都是被挡了下来。 还不待任何人反应,方桑嘴角淡笑,在挡下那王强的进攻后,反手掐诀,眨眼间,一张灵符直朝那王强奔去。 “我认输!”王强根本反应不过来,这认输声都是下意识喊出的。 他看着那眼前,距离自己的眼眸不过几分距离的灵剑符,剑尖散发森寒光芒。 咕咚一声,喉咙猛一咽。 这场,显而易见的,李无笛他们赢了。 第二场,魂斗。 尹浩和那女子陆凤媚。 “不好意思,我输了。”王强低落的垂下头。 袁弘腹诽,真是一个废物,还以为在“符”上面的造诣能有多高,但嘴上则还是做表面样子道:“没事的,对面那人的符道境界高你一筹,那应该是符师的境界了吧,你输也正常,不过接下来的第三局,程毅应该就要靠你了。” “听说对面那人,原还是内定弟子来着。” 程毅摩挲着自己的剑鞘,咧嘴一笑:“嘿,这倒正好,我也正想让那些走关系的内定弟子,好好瞧瞧我手中的剑。” 场上,尹浩那瘦削的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面对眼前那出身大家的陆凤媚,特别是仿佛生来就高人一等的气质,似乎更让他有些紧张,放不开。 宁若雪看到这一幕,一手拍向额头道:“完蛋,差点忘了这茬,这魂斗,多半要输了。” “宁师姐,这尹浩为什么总感觉紧张,畏畏缩缩的感觉,是天生如此,还是生性?”李无笛问出自己的疑惑, “尹浩师弟,其实,实力很强,你们可能并不知道,他在此次的宗门传承试炼中,乃是五百多人的第二名。” “第二名!?”李无笛有些惊讶,他再次看向眼前,那正颤颤巍巍拿出笛子的懦弱尹浩。 “没错,但尹浩他似乎小时候出身不好,是在一个小家族做卑微的奴仆,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般性格,虽然后面经过一些事情,让他摆脱掉那种地位差距,心灵也是得到弥补,但那性格和身体似乎落下了病根。” “啊,那对上还是灵天福地里,第一大家族的陆家,还是陆家的掌上明珠,岂不是直接从另一层面上就被打垮了?”李无笛道。 这些消息,当然也是从宁若雪那里知道的。 “那可不嘛,唉....”现在宁若雪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致,难不成真要将这青竹峰,拱手相让?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局势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连那陆凤媚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放出第二道灵魂攻击,那对面的人,居然就支撑不住了,但她分明感觉到那人的灵魂力量,分明不弱,而且还十分的雄浑。 脸色唰白如鬼的尹浩下了场,嘴上还不听的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在这时候,又犯病了。 宁若雪见此,也无他法,作为一名师姐,还是带领人,只能出言安慰了。 李无笛看着对面那上场的负剑少年,嘴上咧嘴一笑。 他娘的,总该到我出手了。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四章 这才是扮猪吃老虎 李无笛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仿若真有什么真本事在身上,胸有成竹! 拔出一柄亮晃晃,看上去品质就不差的长剑,程毅剑尖微斜轻点地,发出丝丝的火星子。 程毅看着眼前那装腔作势的少年郎,虽说心中有一丝疑惑,但也难以阻挡他心中的一战之心。 剑指素白少年,咧嘴笑道:“我名程毅,来自天凡郡程家,第二十一代首席大弟子。” “听说你乃是‘三十钱酒肆’的内定弟子,那你怎会没有被长老选为门下,你是何等字牌。” 程家,在天凡郡的名气也是不小,足以排上一郡前三,世代人都用剑,才有了“天凡名剑,进出于程”的传言。 李无笛也是不怯场,大声道:“我名李无笛,无敌的无敌,‘三十钱酒肆’中,排行猛九,乃正甲字令牌!” 话说完,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场上,有那么几息片刻陷入静寂。 主要是正甲字牌,这几个字光说出来,都感觉让人有一种极强的冲击感。 那可是甲字令牌,还是最高级别的正甲! 但程毅将目光,望向那面前少年的身上时,别说什么甲字令牌,他就连那蓝光令牌的影子都没见着。 随即,程毅便抱腹大笑起来,手里的剑都是要拿不稳,说道:“还正甲字令牌,你倒是拿出来啊。” 其他人见此也都是会心一笑,就连宁若雪此时都是眉头紧皱,“无笛师弟在搞什么鬼,方师弟你怎么看?” 算命道士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李无笛听那程毅赤裸裸的嘲笑,也是不甚在意,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我的甲字牌,还没去领取罢了,不过也是先存放着,到时候想领取时,自然是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就从袁弘那边传来一道道压抑不住般的笑声,正是王强几人。 “该不会,这人连令牌都是没有拿到吧?” “我猜有可能。” “你们说那边的人,会不会连个令牌都是没有啊?” 如此的话语,也是被那些人如此调侃。 袁弘看准时机,也是再次放话,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以那字牌做文章,而是说道:“无笛师弟,这场比得是剑斗,我看你连把佩剑都没有,你真是熟练剑术之道吗?” 剑斗,可不同于前两斗,那可真是要实打实的以剑相向。 由袁弘带来的另外一个新晋弟子,还打趣道:“无笛道兄,如若不妨,我倒是可以借剑给你试试啊。” “无笛师兄,该不会真没有剑吧?”尹浩看此形势,毕竟他一路上可都没有见过李无笛拿出剑过。 更没有听他提起,剑道方面的言语。 “该死,难道真要输了吗?”宁若雪贝齿咬着嘴唇,手里光芒一闪,便显化一柄凡阶法器的长剑。 “无笛师弟,无剑的话,师姐这里可借去一用。” 听到那后方宁若雪着急的话语,李无笛脸上露出一笑容,“谁说一定要有剑,才能使剑?” “装腔作势,我这就一剑了结你。” 浑然,程毅运起灵气,一股磅礴的灵气四溢,乃是凝气境后期。 剑气上身,提着手中剑,直朝那李无笛奔去。 众人见到这一幕,特别是见到那素白少年郎,还未有任何取剑的举动,心中已然道,大局已定! “程剑决!” 李无笛见到那来势汹汹的程毅,也是不慌,右手缓缓摊开。 口中轻叱道:“剑来!” 众人一听,不明所以,何来之剑? 也是在这时,好像有何物正簌簌作响,算命道士方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望向身后,在那竹屋后的竹林里,好似有烈风吹动。 咻! 一根带着凌冽剑意的竹条已是破空而来。 越过他与宁若雪等人,犹如一柄上好剑器,直冲李无笛那方向。 李无笛双指作诀,身上灵气也悄然散发,那股灵气,内敛却又不失浑厚,霸道却又不失掌控,携带一股天然的压迫感般,已是笼罩此处。 兴许是那灵气太过不一般,让宁若雪和袁弘这等辟谷境修士,都是见之色变。 这种灵气,堪比一品之姿了。 而且那浑厚程度,居然此人也是凝气境大圆满! 他们又何曾知道,这还是李无笛近来自己所吸纳的灵气,要是以伤气换取的灵气,那才是真正的超越一品! 李无笛心道,万物之剑,以天地万物为剑首! 双指在空一划,画出一道剑意森然的轨迹。 同然,那从竹林中,破空而来的一根竹条已是迎上那程毅的长剑。 那看似脆弱的竹条居然没有被长剑斩断,反而硬如钢铁般,与那长剑做斗争,一层灵气涟漪向外扩散。 在场之人,哪能不知道,这是两股剑意在作斗争。 但是,众人心里又都清楚,这场剑斗,已是那素白少年获胜了。 一根普通竹条,都能散发如此剑意,更别说真正的剑,在他手中将会发出怎样的力量! 此人已是达到了手中无剑胜有剑的剑境! 心中有剑,那万物对他来说,都可谓剑。 作为直面那人的程毅来说,只有他清楚眼前那李无笛的剑法,到底有多么骇人。 从他那原先是单手握剑,到现在双手持剑,就已能看出,且身上灵气大放,他已是竭尽全力,但都无法将眼前那竹条给压制。 一息之后,李无笛眼中一亮,身形一动,整个人下一秒,已是来到程毅的面前。 好快! 陆凤媚那娇容上闪过一丝异色,同样也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是感同身受。 程毅只觉眼前一人影晃动,当反应过来时,那人影已是抽出那与自己对抗的竹条。 一刹那的轻松后,脖颈旁就传来森森寒意。 在感受到那股极浓杀意的剑气,伴随着程毅额头一滴冷汗落下,他全身定在那里,半响才艰难的一顿一字说道:“我....输了。” 程毅盯着眼前那一脸笑容的素白少年,身上收敛迅速的气息,但这样也掩饰不了,他乃是凝气境大圆满的境界,从境界上就压自己一境。 还有那在他身体深处,仿佛有蕴含着恐怖的剑气还未释放,眼前的,仅仅只是他所展露的一角。 这种从内心深处传来的颤栗,身为用剑之人的程毅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他在同一天,从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的同一种感觉。 第一个人,则是那先前在广场上,以一手超绝剑意震慑全场的剑长老,但他虽佩服,却也有理由,自认是自己的道龄不够,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能达到如此地步。 可现在,这第二人,却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上一两岁的少年。 心,实在有不甘,但在残忍的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在这时,他也是不得不想起,自己在程家,父亲在自己临走时,所交代的话。 毅儿啊,你要记住,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上,同道修真士最不缺的便是剑修,因为剑是最通常的兵器,最容易灭杀诡异之物,同而,世间最不缺的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类似与此,将会有许多许多。 ..... 也是在李无笛等人的上方,那无数悬空岛屿中。 其中有一座独特的岛,那岛上的山峰,插满无数寒气外露的长剑,在那岛中央更是有一座孤峰,在那孤峰上,插有一把锈迹些许的大剑。 剑身没入峰体过半。 在那巨剑下,盘坐一人。 正是一脸懒散的剑长老。 “咦,这股剑意?” 样貌年轻的剑长老,带着几分疑惑望下方望去。 在那由无数剑形成的一处天然道场中,有一身材完美的女子正在其中磨练剑意。 “师傅,怎么了?” 方小岚本就是剑心通明,在她的眼中,那位于孤峰巨剑下打坐的剑长老,简直就如同一滚烫的剑炉,那炉中仿若小天地,有千万道剑气纵横肆虐。 让人睁不开眼。 也由此,对于剑长老明显的打量举动,她更是犹如时时磨炼剑意,如临大敌。 “不是你,那又是谁,难不成下方还有所遗漏的剑修?” 那道引起他注意的剑意,一闪而逝,根本都是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算了,要是道宫内真有这般弟子,迟早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剑长老轻喃,重新又闭上眼睛,身边的百丈范围内划过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镜痕,那是遍布暗藏的无数剑气。 “小岚,从那剑场内走到为师五丈跟前,行跪拜礼,今日你便是我剑正阳的核心弟子了。” 方小岚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眸,望向那孤峰,脸颊的酒窝浮现,道:“好诶,师傅。” 说完,便提起手中的三尺青锋,山路旁全是插着一把把剑意超然的剑,要是有境界高超的剑修在此处,便会发现那明明是可夺人命的剑意,居然对于那方小岚,呈现的是一种亲近。 方小岚并不知道,要是她能内视自己的身内小天地,便会发现,自己的体内,也有一口小剑炉,正在孕育而生。 灵决岛,青竹峰。 宁若雪和袁弘之间的文三斗,也明显分出了胜负,袁弘等几人铩羽而归。 在最后袁弘等几人离去时,那宁若雪还喊道:“慢着....” 虽也不知道那宁若雪还要如何羞辱,但他们都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这一转头,让他们这几人脸上更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 最后都灰溜溜的凌空跑了,不带回头的。 李无笛手拿一随意扯下来的竹条,转头看到眼前此景,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啊。” 朝着他的视角望去,只见在那尹浩和算命道士方桑的手上。 一人拿着一蓝光令牌,上面还刻着两字。 下丙。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五章 五百年的预言 之后,李无笛、宁若雪等几人也终于入住了竹屋。 竹屋有二楼,明显则是上下分两人住。 但显然,宁若雪的女子身份,显得格外刺目,所以最好的便是,三人一楼,一人二楼,由此最为妥当。 方桑和尹浩,都是识趣的以大师姐的身份,自甘住一楼。 但当到李无笛这里时,他却是好像没有意识这一层面,直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和师姐住二楼了,你们日后可别觉得师姐对我照顾有加,有所青睐,就心生嫉妒怨恨等情绪啊。 最后,李无笛在两道惊讶的目光,以及一道能杀人的目光中,悠哉游哉的背着小手,往那二楼走去了。 就这样,日子如此过去。 在最初,宁若雪每天都是防着心入睡,毕竟竹楼二楼,也就两床,中间就简单拉一风帘,要是那李无笛想突然进来,那简直就是随心所欲。 但还好,在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那李无笛还没有做如此举动,这让她长舒一口气。 李无笛哪里知道宁若雪的心思? 他来到竹楼后,除了熟悉灵天道宫外,也是在疯狂修炼,运用两种吐纳经法,吸纳灵气。 在青竹峰待的这段时间,他也是深发意识到在青竹峰所住所带来的先天好处了。 单单就拿那浓郁的灵气来说,就不是其他峰所能媲美的。 不过三日时间,他体内的气海内,就已经储蓄了将近两百丈的灵气池了。 在那将近六百余丈的气海内,虽还是显得犹如一湖泊,但也是至少比过去好多了。 这还是他从青灵洞天出来后,第一次达到如此惊人的灵气储量。 在灵天道宫,弟子们的修炼,其实也是有明细的规划,基本上每日五大长老们,都会从那悬岛下来,为道宫的弟子们,进行修炼上的答疑。 有时,更是有大长老亲自下岛,进行讲道。 有幸,李无笛、方桑和尹浩三人在宁若雪的带领下,疏通关系,能够坐到前排的位置。 那一次,李无笛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灵天道宫的底蕴。 灵心岛上,有专门的道场,那一次,道场上所提供的万道蒲团,都是不够人坐,甚至在那灵心岛道场就近处的低矮山峰上,都是围满了人。 那些人,无一不是想从大长老的口中,听到些至理,以此来进行精进修为。 还别说,真有效,李无笛每次听时,都会感到心沉至灵,犹如陷入一种静悟状态。 在现场,更是有不少的道宫弟子,还真破境了。 后来,通过宁若雪的讲解,李无笛等人才知道,原来那是大长老在用自身的境界,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引导所有人进入静悟境界。 静悟,乃是修真士真正走上仙途的标志之一。 修仙人,百年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掐指一挥,出处就在这里。 静悟之态,也是每个修真士必要学会的状态,只有进入此状态,你才能真正做到一日修行千里之行。 李无笛也是通过那些长老的叙述,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修真人的境界划分。 凝气、辟谷、灵台、仙台、凝丹、金丹、大乘。 五大长老,便是处于凝丹境,大长老要更高一境,金丹境。 大乘境,据说灵天道宫的老祖,便是处于这一境界。 这也是整个灵天福地里,修真人第一人的境界。 至于大乘之后,却是无人而知了,但如果说,真要知道的话,恐怕就真只有去问过灵天老祖才知道了。 但李无笛也是对这一希望不太看好,因为他已经从宁若雪那里得知,灵天老祖,很少露面,据说离上一次露面,也是在一百年前了。 “诶,宁师姐,那五百年的预言又是什么。” 李无笛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符岛阜长老在一次讲符道时,偶然提起来的话,这让他不禁将其于自己在那道宫魂天塔内,所遭遇过的画面,有些熟悉之感。 唦的一声。 风帘被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如象牙般白的胴体,那赤裸白花花的峰峦,一上一下跳动,也正拨动着李无笛的心弦。 宁大师姐的身段原来那么好,平常只是被衣物所遮,瞧那大长腿,纤细的小腿,盈盈一握的蛮腰。 可也就是这番旖旎景象,空气似乎都已经是陷入了死沉沼泽中。 最多不过三息,反应极快的李无笛,立马便就先一步宁若雪,大喊道:“啊,我眼瞎了,怎么黑了,刚刚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无笛一手蒙住双眼,就拉下风帘,装作一盲人似的,就想遁去。 “啊!!!” 一声要震碎耳膜般的尖叫声,更是带着犹如火山喷发的愤怒,从竹屋二楼发出。 宁若雪身上掀起恐怖的灵气波动,那是辟谷境大圆满才能发出的力量! 手一挥,身上便已出现了衣物,然后一手呈爪,直朝对面那掏出遁空符就想逃去的李无笛抓去。 李无笛手上的遁空符都已经灌入灵气,眼看马上就要遁走时,身上传来的一股恐怖吸力。 让他心一沉,完了,这次真要完了。 竹屋外,灵田里,算命道士方桑和尹浩两人正在栽培灵笋。 尹浩用新换上的道袍,擦了一擦脸上的汗,看着眼前那竹屋内传出一道又一道的恐怖能量波动。 要不是,这是镌刻了符文的竹屋,他生怕那竹屋都要倒塌。 可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方师兄,你说无笛师兄他应该没事吧?” 方桑将一道混和着晨露的灵气,灌入灵田的灵笋上,也是沐浴在这道灵气下,那灵笋也是肉眼可见的拔高了几分。 闻言,看向那闹出挺大动静的竹屋,摇摇头微笑道:“没事,雨点大雷声小,过一会便好了。” 兴许真是应了算命道士方桑的话,果不其然,一炷香后,竹屋真是半点动静都是没有了。 屋内。 李无笛跪膝在地,全身衣物破碎成条,像个叫花子般,整个头也是犹如一个大猪头,肿的不像话。 而他的面前,一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风轻云淡的宁若雪,正一口口品味着香茶,斟酌了几分,才把目光望向那面前的少年,缓缓道:“说吧,什么事。” 李无笛见此,也是喉咙咽了咽,半响,双手在脸上一顿揉搓,带着一股灵气。 也是重新恢复了原来俊秀的样貌。 还好,不怕打脸。 “也没啥,就是...”说着李无笛便想起身,跟宁若雪套近乎,毕竟他刚刚做法确实有些太唐突了。 “嗯....?”话语中,带着不明显的杀意,那就那杀意,却是让李无笛哈哈一笑,退了几步,然后重新跪膝在竹板上。 “就是那上次阜长老提过几句的五百年预言,师姐你是否知道些详情,就师弟我有些感兴趣。” “就为了这事?” “对。” “没别的了?” “昂。” 宁若雪额头的筋脉都有些跳动,她一手作拳捏紧几分。 就为了这事,差点就被这小子全看光了,真是可恶! 宁若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胸脯又是上下起伏,开始娓娓说道。 这次,李无笛听得很认真,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那五百年的预言,所知晓了。 也是开始相互对比自己在道宫魂天塔所遭遇的,他惊人的发现,这怎么跟自己所在道宫魂天塔内所遭遇的那么相似? 也是同样的诡异红光笼罩世界,遮天蔽日般的骨龙,仿若从另外一个世界般降临,还有无数长着翅膀的修暗者,铺天盖地。 而这就是,五百年前,修真者的灭世之灾,也是被划为史册,灭世穹灾。 思量过后,道:“意思是按那么说,那位救世的持剑人,是我们灵天道宫的第一任老祖?那位老祖,当时还预言,在五百年后,又将会来一次灭世?”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们灵天道宫成为五大宗之首是凭什么....这些你到道宫藏经阁前去,就能查到,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里,宁若雪语气又开始有些不善,就因这种事情,她就被眼前少年给看完了,要不是有门规的束缚,她还真想给眼前这家伙,身上来几个窟窿。 听到这里,李无笛有些汗颜,毕竟这几日他除了听长老们的讲道外,还真是没怎么出过竹屋,一直修炼。 “还有,你可别忘了外门弟子大比武,那是能加入长老门下的最佳机会,还有钟鸣时的暗潮,你独属灵天郡,是要担起职责的,就你这凝气境的实力,到时候完全不够看,还不赶快给我破境去,见你闷头修炼了那么多天,灵气浑厚倒是不错,但你这境界可不见有松动啊。” 李无笛也是把自己想要的情报打探清楚了,找个由头便是一溜烟跑出去。 “那我去灵心岛,今日好像可以拿令牌了,不然没有俸禄,哪来的资源。” 宁若雪看眼前那眨眼就消失不见的李无笛,一头按在额头上道:“这不省心的小子,到如今令牌居然还没拿到手。” “不过....” “这小子的体魄,倒是有些惊人的可怕了。” 辟谷境大圆满的宁若雪,看着自己掌心中,呈现泛红的颜色。 那是刚刚打在李无笛身体上,反弹的效果。 这是只有肉身强悍到一定地步,才会有的表现。 但她可是辟谷境中的大圆满修士啊,那李无笛不过区区凝气境而已。 “令牌,他不会真是能拿到正甲字的令牌吧?” 宁若雪喃喃,但又失笑道:“宁若雪你在想什么啊,哪有新晋弟子,一来就获取正甲字的令牌的。”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六章 万灵阁 山道上,李无笛闲庭若步,甩着两大道宫袖袍,往灵心岛走去。 若是灵魂之力高的人,恐还会发现李无笛那呼吸与一般人的不同之处,那竟然是在运转吐纳经法! 要知道,常人运转吐纳法,只会在无人侵扰的打坐时,不然,要是被外界影响,极有可能落个筋脉不顺,走火入魔的下场。 但李无笛却不知为何,运转两种熔身、灵天的吐纳法,随心所欲就犹如家常便饭般轻松,恐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等与其他人的异处所在。 李无笛脚力很快,虽看上去只是一步两步,但实则他比那些御空而行的道宫弟子,还要来得更为迅捷。 足足都可达到一步百里。 让得一些路过的道宫弟子,都是感到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不少人瞩目望去。 当他们感受那浑厚的灵气,不禁感叹道:“这恐怕是内门的师兄吧....” “我看有点像,还是一年轻模样的师兄,这等神速,比之御剑还要快啊。” “长得还有些俊呢,也不知道有否道侣。”一些眼见的女弟子,看清了李无笛的模样,两眼放光道。 李无笛对于这些当然不知晓,只是一路上,确实感受到了很多道目光在打量他。 “难不成,是我没有御剑凌空,所以大家看我有些奇怪?” 李无笛看后方的半空,一道道御剑的道宫弟子们,正化为流光赶来,似乎他们的方向也是灵心岛。 “飞得这不是还没我走得快,不过,确实在天上飞来飞去是要拉风一些。”李无笛看那些越过自己上空,正快速飞往灵心岛的众多修真士。 心里暗道,看来日后自己是要配一把剑器之物了,虽然自己有无三剑法的万物剑,可化世间万物为剑,但想想那踩着一根竹条在天上飞,有些太降逼格了吧。 揉了揉脸,到时候拿道令牌,取到相应的俸禄,必要去道宫藏经阁,换一把趁手的家伙什,最好一亮出来就能闪瞎所有人的眼。 想到这里,李无笛心情更加舒畅,往那灵心岛大步而去。 灵心岛,乃是灵天道宫内门弟子所待的地方,也是各位长老常下岛讲道,最常来的地方,空气所充斥的灵气也比其他要地方,要更加浓郁许多。 此地,有个地方,名为万灵阁。 万灵阁,乃是一处浩然的大堂,里面环境如同小天地般,可容纳非常之多的人,在万灵阁入口有一处空旷之地,陈列着一巨大的灵雕,灵雕栩栩如生,精雕细琢的是一位全身仿佛散发点点星光的老人模样。 老人灵雕,最引人注意的,则是他那长长的大白胡子,仿若是都是要垂到地上。 身为灵天道宫的弟子,无人不识此老人,正是灵天道宫的第三任老祖,元道子。 能将第三任老祖的灵雕,所摆放此处,也是可从其中,知晓万灵阁的重要性。 万灵阁,乃是灵天道宫的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每日此处当属灵光道宫弟子聚集最多的地方。 只因这里是获取修炼资源的最快之地,亦是想改变身份的必来之地。 在万灵阁的大堂内,共有四处小天地,赏金坊,万宝所,修灵殿,升字魂地。 顾名思义,赏金坊是道宫派发任务的地方,道宫弟子只要能完成,便能换取相应的修炼资源。 万宝所,是让众多的道宫弟子们,进行法宝、经书和丹药等之类交换,在这其中,也是五花八门,毕竟每个人所经历的事情和见识,都是不同的,也因此灵天道宫为促进弟子们的修炼,诞生了万宝所。 修灵殿,就是领取修炼资源的地方,无论是完成了赏金坊任务的,还是每月对应字牌俸禄的,以及所有的奖赐,都会来到这里进行拿取。 就比如,某位弟子得到了长老的青睐,或者是完成了长老所交代的事情,那就能凭借那位长老的信物,到修灵殿换取修炼资源。 升字魂地,在这里面,也是让所有弟子都上心的那么一个地方,因为在这里,你能将自己的字牌提升进阶。 字牌对灵天道宫的弟子,可谓是十分重要的东西,类似于身份象征,还有更直接的便是关乎到个人的修炼资源,不同等阶的字牌,道宫弟子每月所能拿到的修炼资源,也是紧密相连。 甚至你想从外门弟子晋升到内门弟子,至少要获得正丙字牌的这一条件,就不能少,而这也是大多数弟子都为此刻苦修炼的原因。 李无笛来到万灵阁,“今日此处,怎么比往常要多了不少人。” 看着那万灵阁大堂入口处,都快是出现了拥堵的情况,李无笛有些疑惑,当即就找了个道宫弟子询问情况。 “师兄,这今日的万灵阁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有如此之多的人,来此处。” 那道宫弟子看了看李无笛,上下打量一番,特别是看向腰间,结果什么都没有。 然后才笑道:“这位师弟有所不知啊,今日可是众多长老门下的核心弟子,前来领赏金任务的日子啊。” 他名严申,是前些年来灵天道宫的弟子,凝气境后期,境界倒算中肯,那腰间悬挂的正丁字牌,也是可以看出此人马上就要到丙字灵牌了。 李无笛闻言,踮起脚又瞟了一眼那万灵阁里面,道:“长老们的核心弟子,有什么稀罕吗?” 严申听到这里,顿时脸上都是露出震惊迷惑的神色,双手摇着李无笛肩膀道,情绪激动道:“师弟你在说什么啊,那可是核心弟子,最差的都是佩戴乙字令牌,代表的还是我们灵天道宫年轻一代最顶尖的实力了啊。” 李无笛被摇的有些七荤八素,听了那严申的话后,说话都是不清,“那...那他们有....正....正甲字牌的吗?” “正甲字牌?似乎倒没有,现在据说,最高的便是最近那得到下甲魂字牌的陈平大师兄了!” 说到这里,严申眼里的崇拜眼神也是愈发浓厚,“不过也对,大师兄可是灵台境的大修士人物,能得到如此奖赐,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与你多说了小师弟,据说今日那些核心弟子,要去领赏金任务,我看有没有人敢领第三阶别的任务的,正好去一睹他们的风采。” 李无笛看着那道门弟子,随着人流进那万灵阁,心中回味着刚刚那严申的话,意思按这样说:“下甲字魂牌就已经很了不得了,那我这要去领的可是正甲字魂牌啊,那岂不是....?” “对了,这魂牌又与普通字牌有什么区别。” 李无笛喃喃道,不过想了一会又释然了,反正等会便要去拿字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这般想着,李无笛便也跟着众多道宫的弟子,进入那万灵阁。 万灵阁的大堂尽头,有四处不同颜色的漩涡入口,上面也有字进行标识,分别就是那青色赏金坊,暗红色万宝所,紫色修灵殿,灰白色升字魂地。 这般,倒也极其好辨认。 李无笛目光在上面游走,便知道了自己此行便是要前往那由灰白色标识的升字魂地。 但看着这大堂有众多的人在等待,莫不是就是在等那所谓的核心弟子出来? 李无笛看到这里,就也停下了脚步,他也想瞧瞧那些所谓长老门下的核心弟子,有何厉害之处。 自己的字牌,何时拿都行,也并不缺这会时间。 就这样,仅仅一炷香过去,青色漩涡的赏金坊便有了动静。 先步入出来的是一位衣冠堂堂,身姿挺拔如一杆枪的英姿男子。 也是在这英姿男子出来后,人群中,就立马有女弟子开始叫喊。 也正好让李无笛知道了面前这人,是何许人也。 “李武师兄,李武师兄.....” “请做我的道侣,与我一起携手奔赴成仙。” “李武师兄,跟我....” 从那些女弟子的呼吁中,也不难看出此人的声望在道宫内不低。 “李武,这人的名字倒有些熟悉。” 对了,这不就是在那内榜排第二的李武吗? 李无笛有次听长老讲道时,偶然瞟到了在灵心岛,那道宫内榜上的名字。 陈平肆长便是排在第一位,灵台境中期。 第二名则就是这李武,灵台境前期。 能在内门弟子当中,排名第二,可见其实力非凡。 “李武师兄,你这次将要完成什么阶别的赏金任务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出来了这样一道声音。 那李武微微一笑,他手上抓着一物,正是赏金卷轴,呈给众人看去。 不见其内容,但却是可以看到那泛着金光卷轴上面的两个大字。 三阶! 不用多言语,就这两字便能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受到那深深的压迫感。 “居然是第三阶!?”全场也是响起哗然。 “真猛啊李武师兄,我记得第二阶别的赏金任务,便是要击杀十只修暗者吧?那这次,三阶别的任务,岂不是要?”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七章 正甲字魂牌 “这位同门,此言差矣,赏金任务也有不同类型,像采药、炼药,或者获取什么天材地宝。” “对对,我记得上次陈平师兄的三阶赏金任务,好像便是要去灵天山脉,拿到妖王的精血呢。” 也是在众人讨论时,那青色漩涡再次一闪,一道曼妙身材,落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李无笛也是看去,那女子同样有着倾城的娇容,鹅蛋脸,柳叶眉,肌肤白皙如玉,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清淡。 “这是裴稚生师姐,阜长老门下的第一位核心弟子,没想到连她也来了。” 裴稚生,在灵天道宫内享有“清冷仙子”的名号,正是人如其名,她常常不外出,一心在阜长老的符岛上,投入修炼之道,但就算这样,美人的光辉总是会自主散发光芒,掩盖不住。 李无笛心中默道,裴稚生,道宫内榜,排行第三,实力初入灵台。 “好久不见,裴师妹,近来可好?” 李武显得格外亲近,但却也张弛有度,看上去非常谦恭。 那裴稚生果真是如同传言中的一般,清冷至极,面对那李武这般人物,脸上也是没有起多大的波澜。 螓首微点,似乎这便是示意了。 然后,众人以为那裴稚生拿到赏金任务,要出万灵阁时,谁料那裴稚生却一改往常,只是站在一旁,默默静等。 这是作甚?难不成是在等谁? 也就是这时,那赏金坊漩涡入口又陆陆续续出来了一些人。 这次,那些道宫弟子的反应倒没那么大了,但依旧是发出不少疑惑声。 “咦,那手戴晶丝套的女子是谁,长相也是毫不逊色于裴师姐啊。” “这位道兄,你的消息就有些落后了吧,那女子名为姜以女,是今年新晋弟子之一,同裴师姐一样,也是阜长老门下。” “那位一头如瀑布般的银发女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那人名为纸姬,跟那姜以女似乎同出‘三十线画舫’一脉,乃是内定弟子,也是阜长老门下。” “原来是画舫的人啊,难怪都被阜长老青睐。” ..... 李无笛也是微微吃惊,因为他从那些人里,也是发现了不少的熟面孔,其中一道体形臃肿的胖子,便是被他一眼看中。 “杜旺?连他都成核心弟子了?” 啊? 李无笛一脸吃惊,他看着那杜旺和纸姬、姜以女等人,欢声笑语的。 内心好不羡慕,可恶啊,居然连那死胖子杜旺都能陷入温柔乡,自己却每天要呆在竹屋里,还要遭受那宁若雪的拳脚相向。 不行,我也要当核心弟子! 在李无笛内心给自己下那么一个目标时。 全场的呼声更为高涨了,似乎是又有人从那出来了。 李无笛瞧了一眼,一男一女,他都认识。 正是那同为新晋弟子的绝艳女子洛秋水,不过现在他们的地位犹如天壤之别。 男子则是“三十钱酒肆”的肆长,白衣青年陈平。 李无笛望向陈平的身上,以他虚魂的灵魂境界,居然这次更看不出陈平身上的实力了。 愈发深不可测,境界恐怕也是不知到了何种地步,甚至那白衣青年给李无笛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他之前从未体会到的。 难不成,是仙台? 半响,热闹也凑够,李无笛也是脱离了围观的人群,转身去往那一旁的灰白漩涡入口处。 升字魂地。 也就在他一脚跨入的同时,耳边还传来一道惊呼声。 那声音,他都有些熟悉,似乎是那在大堂门口,所遇到的严申。 “陈师兄,这次居然拿的是四阶赏金任务!” 四阶,似乎很了不得。 哼,这算什么,早晚我也能去领四阶的赏金任务。 心中这般想着,眼睛一睁一闭,整个人已是来到了一片小天地中。 这片小天地不大,呈一片虚幻,让人看不到其他路,脚下似乎都是无路可走。 李无笛也是第一次来升字魂地,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拿道灵牌。 便大喊道:“有没有人啊,我来拿字牌了。” 声音浩大,几息后,还不时传来道道回音,这也证明了此地其实并不大,或者说有边界。 半响,无人回应。 李无笛看着前方,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 从那前方,一处虚幻扭曲,一道散着白光的小人,身后有两透明翅膀,飞过来。 那白光小人围绕李无笛转了一圈,然后便道:“名号。” 声音中灵性十足,李无笛感觉十分奇异,“李无笛。” 白光小人似是在消化这名字,展翅飞舞半天,然后摇了摇小脑袋停在李无笛的面前,道:“此人无字牌。” 李无笛点点头,“我就是来拿字牌的,我通过了道宫魂天塔的考验,魂天塔的意志好像说是,我可以拿正甲字魂牌。” 刚说完此话,李无笛明显就感觉此地的气机有些微弱的变化,好像就是从那白光小人的身上发出的。 “正甲....字魂牌?!” 那白光小人的话语这次,也不再平淡,而是有些震惊。 这也让李无笛再次确信,眼前的白色小人,也是生灵嘛。 “什么,你要换取正甲字魂牌?!” 听着那灵性的声音,李无笛有点奇怪,问道:“对啊,有何不妥吗?” 内心则是道,该死的,瞧那白光小人的反应,该不会我被忽悠了吧。 正甲字魂牌,好像整个灵天道宫都没听见什么人有啊,我该不会真被蒙了吧? 那白色小人,身上的白光闪烁,似乎在思量,“你将你的灵气释放出来。” 李无笛一听,也是一动,气海内,两百多丈的灵气便是散发。 他发现,自己的灵气似乎被此地,给吸收掉了。 “稍等,我速速就来。”白色小人在感受到那股灵气后,急忙说道,身形便是消失不见。 留下原地一脸懵逼的李无笛,自己该不会真的没有正甲字魂牌吧。 诶,对了,小金人好像没事。 他刚刚运转气海内的灵气时,也是发现小金人似乎没有因为上次的十万伤气,而陷入沉睡。 问问去。 一粒心神来到气海。 看着眼前那好像又长高了几尺的小金人,生气十足。 “小金人,上次在道宫魂天塔不是已经来了一次魂灵真身吗?这次怎么没见你沉睡?” 【禀告仙主,那次似乎是一片特殊的时空,好像是哪位大能特意布置的,类似于幻境,可又有些真实在里面,很是玄妙】 【但那次用的十万伤气,似乎并没有真正消耗掉】 “真的吗?” 李无笛一听,内心欣喜万分,毕竟小金人的魂灵真身,算是他的最大的底牌。 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境界,从他这几日的见识来看,似乎自己上次在青灵洞天,所增幅到的,就是辟谷境境界。 但那次,可是以凝气境后期的实力啊,就跨了一个大境界。 就这般想着时,外界,那白光小人似乎又是回来了。 “李无笛道兄,你有资格拿取正甲字魂牌!” “但有一个要求。” 李无笛连忙道:“什么要求,说说。” 开玩笑,真能拿到正甲字魂牌,还怕什么要求?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啊。 “在半年内,达到灵台境,一年内,达到仙台境,三年内,达到凝丹境!!” “好好,没问题....哈,你说什么?” 李无笛原本还满口答应,但当把那些话,过了一遍脑子时,他才深感不妙。 什么!? 一年,仙台,三年凝丹!? 你把我当啥了,心愿树吗?这玩意儿,是说说就能到的吗? “这怎么可能?拿正甲字魂牌,还有这等附加要求?” “而且,在灵台境之前,万不得已下,你都不得暴露自己拥有正甲魂字牌的身份。” 就在这时,李无笛的脑海内,也是被塞入一段有关字牌俸禄的详细信息。 甲字牌,每月两枚一品丹药灵气散,可拿十万灵石。 乙字牌,每月一枚灵气散,五万灵石。 丙字牌,每月半品灵气散,万灵石。 丁字牌,无丹药,千灵石。 灵心岛,内门弟子居住之地,榜单实力石碑,也是任务灵牌领取之地,古钟敲响,代表全宗集合之地。传送阵 灵决岛,外门弟子居住之地,榜单实力石碑,传送阵 核心弟子,便能居住在长老之岛。 阵岛:褚奉,雷石, 剑岛:剑正阳,洛秋水,方小岚,文凡 药岛:姚池,雷山,古丹子 符岛:阜玉,雷石,胭脂玉,纸姬,姜以女,涂红红,杜旺 灵雷炼体岛:崔泉,雷重,吴辊 道宫藏经阁:有一扫地老人,他神来神往,行踪诡秘,乃第二老祖。 大长老:陈平,洛秋水,双娃,萧良, 灵天道宫门规 1.道宫内弟子,不得私自斗殴,不得辱门,如若有所违反,即刻退宗! 2.便是要对宗门作出一定的贡献 3.便是除甲子牌身份的弟子外,任何弟子都不能向外私自传授灵天功法,违者死罪 4.无任何特殊情况,以下犯上者,将处以灵雷极刑! 第四条,无任何特殊情况,以下犯上者,将处以灵雷极刑! 星光老人(第三任),就是灵天道宫老祖。五百年前的持剑人,便是第一位老祖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八章 三阶的奖励机缘 万灵阁的大堂内,此时已经没有刚刚那般人满为患,穿着一身不是那么合身的白道袍,李无笛一手甩着白玉令牌,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没想到,这正甲字魂牌,佩戴在身上不仅有吞纳灵气助于修炼的效果,还能充当乾坤袋的作用。” 他已经从修灵殿中兑换了大量的修炼资源出来,总共五十万灵石,一枚二品的聚灵丹。 聚灵丹,使用者服用后,能够在一炷香内,短时间聚集百丈灵气,灌顶在使用者的天灵盖,以此助其修炼。 若是在破境时使用,效果会更为显著,要知道有很多修真者,就是因为在破境时,灵气出现枯竭的状况,而导致突破失败,更有情节严重者,直接就是在此境下,留下了不可言明的祸根,这为日后破境埋下了隐患。 “不过,相比于这些,那第三阶的机缘,倒是令我没有想到。” 李无笛盯着眼前的白玉令牌,一分心神,便是已来到了白玉令牌的内空间。 这里一片星空混沌,有一处堆满了小山般的灵石,看其规模足足有百万灵石之多。 李无笛把身上的灵石,也给放入了白玉令牌中。 在旁边,还有一丹瓶,漂浮空中,正是那聚灵丹。 一口三足两耳的漆黑小鼎,在更高处的地方,缓缓悬转流淌,还能看到从那鼎口内顺着鼎壁,似乎在垂下无数灵丝。 李无笛在拿到正甲字魂牌后,这口在子母乾坤袋的夺道鼎,便就自主飞出,进入这正甲字魂牌。 也就是在来到这白玉令牌的内空间后,似乎也是因为这白玉令牌自身的不凡,那夺道鼎就开始出现这等异象。 在有些时候,李无笛的虚魂,都能隐约感受到从那夺道鼎内,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生命,正在孕育而出。 他当然记得,在那夺道鼎内,还放着一颗大白蛋,以及四颗红色果实的果核。 他自己这里还存放着一颗果核,还没扔掉,这是当初救文凡所剩的。 李无笛扫视一遍自己的家当,手一招呼,一道卷轴就从某处飞来,缓缓打开,摊开在他的面前。 顿时,两排金光闪闪的大字,便是出现眼前。 灵天山脉有两大机缘,据可靠消息。 有一处名为水漫洞天,进入此地能够以水之灵笼,熬炼肉身巩固灵基,洗去身躯杂质,有几率进行生命层次的升华,层次算是小洞天,凶险程度中下,可能有祖灵诞生,建议辟谷境后期修士同伙前行。 恶魔谷,此地有妖王幼崽在百年就诞生,貌似是有浑然天成的天灵潭,若是有培育本命物或是灵兽养成的修士,可一试。 这便是完成三阶赏金任务所能拿到的机缘奖励,李无笛还以为是高阶的法宝或者功法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两条信息。 “不过这两条消息,要是流传出去,恐怕会产生不小的轰动吧。” 有些时候,有绝世宝地的消息,比一些现成的法宝经书,可能更加宝贵,但同样,前者的凶险,是会随着珍稀程度,而呈几何倍的增加。 熬炼肉身之地本就稀少,更是每个修真士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李无笛在来到灵天道宫,也是有次在听大长老的授道,明白了肉身对修真士更深层次的意义。 许多修真士,在进行突破境界时,身上总会遗留下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大道暗痕,也有一些修真士以时光岁月磨炼境界,但同样那经历悠长岁月破的境界,也会有暗痕在身,那些暗痕会积累,直到未来某一刻的关键节点,全面爆发。 修真士的走火入魔,坐化魂灭,羽化身殒,一切根源都来于此处。 但对如今肉身强悍的李无笛来说,完全不用担忧这些,只是他的万体功,已经修到熔身,第二层。 接下来,便是水笼的第三层灵晶。 李无笛也是从当初了解这万体功,知晓熔身是借外来压力,磨炼自身,这水笼,便是要借水的压迫感,进行熬炼。 而且这个过程,需要天然的水之力,还是能专以打磨肉身为主,可不是说能找到便是能找的。 这水漫洞天,倒是仿佛为他万体功的第二境界水笼,量身定做一样。 所以,这处地方,他是必定要去了。 “至于恶魔谷....”李无笛看着那有关天灵潭的讯息,视线微抬,又望向了那半空中的夺道鼎,搓了搓下巴。 他作为一名前世之人,怎么会不想要有一头自己的灵兽坐骑呢,那骑在上面,多拉风。 那颗大白蛋,还是那条大蛇所生,都说蛇化蛟,这万一出生便是一条龙,那他李无笛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岂不是横着走了,还怕什么暗人啊。 好似自己说服了自己,点点头道:“嗯....这地方也未尝不能去,都是在灵天山脉,顺道咯。” 就这样,李无笛心神回归,他人已经来到了大堂内,一道暗红色的漩涡处。 他看着那漩涡上的几个大字,万宝所。 搓了搓小手道:“身为一名未来要成仙的人,怎么能没有一道上好的兵器呢。” 这般,他便气势十足的,走了进去,走路都带风那种。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底气非常够。 .... 这是一片小天地。 有药铺,器铺,阵铺,符坊,还有黑市,拍卖会等等。 一眼望去,就有一阁楼十分鲜眼,那里便是灵天道宫最大的拍卖楼,万宝楼。 与此地的万宝所相同名,也寓意着有世间万宝,皆在此处。 毕竟,外界的不少宝物,都会被一些有背景的商人或者与灵天道宫相合作的大家族,通过一些渠道,来将此物拿到灵天道宫内拍卖。 这能形成如此,也是因为灵天道宫千年的底蕴,在灵天福地,说不定一些大家族的老祖,以前还在灵天道宫做过一段时间的弟子,这里面的势力,也因千年之长的时间,变得错综复杂。 就比如,五大长老,他们在外界,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家业,就像那药岛姚长老,儿孙满堂都快到九代了,可他迟迟没有去往姚族坐镇,却甘愿来灵天道宫寻一长老职位。 这其中除了姚族有能人,能统筹全局无暇他插手外,在灵天道宫待着,又何尝不是一份寻求灵天道宫庇佑的机会。 至少,谁敢动姚族,他们不仅要考虑有一位凝丹境大能的恐怖存在,还要所面对的,可能是那宛若一座大山般的灵天道宫。 虽然,灵天道宫明确规定不会插手凡间势力,但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步,作为五大宗之首的灵天道宫,想保住自家人,还不是动动嘴的事情。 “来看哟,谁要千里遁符、攻伐符,出自符岛的阜长老门下,第一大弟子胭脂玉之手.....” “千年灵芝,上好的万木根须,玉露仙水....各种药材,药岛的弟子,有谁需要,尽可来瞧一瞧看一看哟。” “阵岛灵阵大师的莫斐出品,山河阵图,剑阵图,还有一份聚灵阵图,有谁需要的看一看,瞧一瞧哦。” 万宝所的人,也是不少,在那人声鼎沸中,不少惹人眼球的法宝,也是排列在店铺,或者一些摊位上。 李无笛一开始都不用去瞧,耳边听到那些传来的叫卖声,内心都是在颤抖。 都是上好的东西啊,这要是他都买下来,这境界不是蹭蹭的往上升? 那什么答应的一年灵台,三年仙台,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当李无笛凑在了人堆中,看向那些店铺上,所摆放之物的价格后。 原本还说,这次身上揣兜着百万灵石,至少买完一柄上好的剑器,还能有剩余,买点什么灵符、丹药什么的。 至从在青灵洞天,感受到那文酒鬼给自己的灵符,在危急时刻如此好用时,李无笛对灵符的渴望,特别是能跑命的灵符,都是需求剧增。 “什么!一张百里遁符,便要十万灵石?就一张灵符啊。” “就一张以灵气化剑的灵符,都要五万灵石?!你抢钱是吧。” 当李无笛来到符坊,看到那些灵符的价格后,就没有哪张灵符是花个千把百灵石,能拿到手的,内心一阵郁闷。 看到这里,就想到当时那文酒鬼送给自己好几张的灵符,他才意识到,什么才是过命的亲兄弟了。 “这就嫌贵了?这位小兄弟,看你年龄不大,应该是才来今年道宫的新晋弟子吧?” 那符坊老板,长得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身穿青色道宫袍,也是道宫弟子。 不过,那挂在腰上的令牌,倒是让人不得多看几眼。 乙字令牌! “对啊对啊,要没钱,就别来这看.....” “不过小兄弟,你这都嫌贵的话,我劝你接下来也别去药铺和阵铺了,那里一颗丹药就是二十万起步,就算是普通的药散都是万起槛。” “一边待着去,老板你这千里遁符怎么卖。” “三十万灵石,不还价的那种。” “.....” 在一顿众人的推搡下,李无笛也是被挤了出来。 “什么嘛,不就是几张破符,有什么稀罕的。”嘴上虽这样嘟囔,但心里的落差感,还是有的。 这时,后方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小师弟,真是巧了,你怎么也在这?” 第二卷 灵天 第六十九章 永乐铺 李无笛迎声望去,发现那人,竟是自己在万灵阁门口,所碰到的严申。 瞧到他,李无笛嘴角一笑,上手就搭着那严申的肩膀,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说了起来。 在一番闲聊话,两人此行来万宝所的目的,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都是为买到一柄上好的兵器。 李无笛也是把刚刚的遭遇,说予他听。 “诶,无笛小师弟,你也别灰心,像你这种情况,其实就是每个初进灵台道宫的弟子,表现的一模一样。” “你不要看自己现在没什么钱,其实你只要在这灵天道宫里,待上那么个十年八载的,也就能买得起了。”严申诚恳道。 “到时候,你每月拿俸禄,再接一点赏金任务,平时勤俭度日,一百万灵石的小目标,对你来说其实也是不难的。” 李无笛听的这话,也是仿佛被点醒了一样。 原本他对自己拿到的五十万灵石,信心满满,但到了万宝所,才知道什么是流水般的灵石,很快便觉得正甲字魂牌也就那样,恐怕也就听着大气,牛气哄哄。 可如今听着严申的话,对啊,自己可是一个月能拿五十万的灵石俸禄,两个月就是百万。 四个月,五个月,一年便是....六百万灵石啊。 六百万灵石,能买到不知多少张的千里遁符了。 想到这里,李无笛的心情就没那么难受了,便将话题转移他处。 “严师兄,那你来灵台道宫那么多年,灵石恐怕也攒了不少把,这次想买什么样的兵器啊?” 严申听到这里,一身的自信也是显而易见,两眼发着光,似乎在李无笛这种新晋弟子面前,能张显很多威风。 以前只有他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更是只能瞻仰别人,而今也有向其他人显摆一下的机会,他是从未没有想过的,这种感受没想到还相当不错。 一时间,笑容连连。 “你严师兄在灵天道宫修行的日子,也有五年了,现在我可是有一百万的灵石!” 说到最后,严申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 李无笛一听,脸上的笑容都是略显僵硬,但也是停顿一息后,就喜笑颜开,装作很敬仰的样子,道:“哇,那严师兄,可真了不得,一百万灵石要....要是放在外界都是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了吧。”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都有些不自然,但还好那严申并没有发现李无笛的异样。 “哪有哪有,无笛小师弟真是说笑了,百万灵石其实在灵天道宫里,算不得什么。”话虽是这样说,但那严申的虚荣,还是可见得到满足。 李无笛看着那走在前方的严申,一手比划着,最后好像两只手的指头都是不够用,数了半天,才呆呆立在原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一年六百万,五年....那就是三千万灵石啊。” 这一刻,李无笛才深知正甲字魂牌,这几个字的意义。 满满的,都是钱的味道啊。 想着五年干等着就有三千万灵石,那太美滋滋了呀,这灵天道宫太适合养老了。 “啊!” 李无笛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是要跳起来。 “无笛小师弟怎么了?快点跟着严师兄走,你初来乍到肯定不知道这万宝所内,最实惠的兵铺在哪里,这块你放心跟师兄走,保证凭你那千把块的灵石,都能买到一柄不错的兵器。” 严申说着就向前走去,在他的眼里,李无笛就是一个丁字令牌的道宫弟子。 丁字令牌的俸禄,一个月也就一千灵石,而且见那无笛师弟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多半都跟他一样,出身于寒门。 李无笛嘴角一抽搐,看着下方,那腰间的白玉令牌,微微发着白光,居然发起一阵如岩浆般的滚烫。 隔着衣物,都能让他的肉身感到极其疼痛。 “好好好,知道知道,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一年灵台,三年仙台,六年凝丹。” 可能是话说得有些直白,李无笛都能听到一旁的路人,在越过自己后,跟身边同伴的嘲笑话。 “你听到了嘛,刚刚那像是新来的小子,居然说一年灵台,三年仙台。” “啊?哈哈,怕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吧。”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新人都这样,自己给自己画饼了都。” “...” 李无笛对这些话也是不恼,毕竟这些事情说出去,就跟他大胆承认自己是正甲字魂牌的拥有者一样,没人会信的。 他遥遥一眼,看着前方那严申身影,都有些泛白了的道袍衣角,心里一叹气,“唉,还是别告诉严申师兄我有百万灵石的事情吧,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其实。” 就这样,李无笛一阵小跑上前,又开始跟没事人一样,开始闲聊道:“严师兄,这次那么多钱,是想买什么样的兵器啊。” “噢,也是剑器?那跟无笛师弟一样啊,我也是买剑。” 就这样,身份实则天壤之别的两人,却同样怀着百万灵石,去买剑。 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永乐铺。 “吴二,我来买剑了。” 严申跟李无笛便来到了这名为永乐铺前,进入铺内。 名琅满目的各种兵器挂在墙壁上,刀枪棍棒样样都有,还有一些灵盘法器,都是有一些的。 随着严申的一叫喊,一名身穿灰色道宫袍,脸上有两条小胡须的老板吴二,便出来了。 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个儿不高。 “来咯...” “啊,怎么是你啊严申,又来了。” “先说好,就算是老相识,也不给二价的啊。” 吴二听着有客来,先是一脸喜色,但看到来人后,脸上也像是白高兴一场空般。 “话别那么说嘛,你兄弟我这次可是将全部家当都带来了,而且更是升到了丙字令牌。” “噢?还升字了,不错嘛,但能有多少家当?”吴二有些将信将疑。 “这个数。”严申神秘的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看着那严申手指微摇。 有点不确信道:“百万!?” “哎呀,那可就是严公子了啊,有这个数好说好说,随便看随便看。” 李无笛看着那勾肩搭背的两人,失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就先一件件从墙壁上的兵器看了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李无笛虚魂一探,果然那么偏的一个地儿,最高都是准地阶的品质,连样像话的地阶下品都是没有。 也是如此,基本每把兵器,价格都是在十几万或者几十万的灵石左右,倒确实能买得起,对一些普通的丁丙字牌弟子来说。 这时,永乐铺内,又走进来了几位道宫弟子。 那几位道宫弟子,穿着打扮比严申和李无笛等人,明显要显贵气一点。 什么凡阶极品的法器玉佩,有着容纳空间效果的魂戒,就连那身道宫袍,依李无笛的眼力见,就能判断出那也是凡阶极品。 往下一瞧,哟,还是两字的,上丙字牌。 吴二的眼睛也是贼尖,在这伙人在铺门口时,便是已经注意到了,随即对一旁正在仔细打量一柄长剑的严申,道:“你先看着,又大头来了。” 严申瞟了一眼后方,确实来了几个有钱的主。 道:“没事,你先去招呼,我这自己看着都行。” 说完,就又全心贯注的看着手中凡阶上品的长剑,生怕错漏了什么瑕疵,买到歪货了一样。 “诶,几位同门道兄,看看小店有什么看得上的没有。” 吴二一脸殷勤的道,与刚刚接待严申简直就是两副嘴脸。 其中一位稍显纨绔的弟子,有些鄙夷的看着这小铺内,一脸的嫌弃。 对着一旁的同伴说道,“你先前说这种穷酸地儿,能买到准地阶的兵器?” 那同伴似乎也是有些不确定了,但恐怕不想在那纨绔弟子面前,落了个面子,便语气有些霸道的说道:“你便是这家店铺的老板?你们这有准地阶的剑吗?” “有的有的,店虽小,但几柄准地阶还是有的,几位师兄稍等,我马上便给诸位拿来。”吴二听了,见来者不是善主,脖子也是一紧,本就矮小的他,就显得有些更矮了。 说着,吴二便跑到铺后,去拿准地阶的剑器去了,但可能是面对这些高字牌的纨绔弟子,有些紧张,导致他跑的中途,显得几分滑稽。 “哈哈,叶少,你瞧瞧他,多搞笑。” “确实,就像一个烧火棍似的。” “你这样一说确实。” “诶,你们看,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看兵器。” 叶轩听着同伴的话,也是才注意到铺内还有一人。 他看着那穿着跟破烂衣裳没什么区别的人,眼睛都是要抵在手中的长剑上,仔细端详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犹如在看一件宝物。 然后,又看了看那人的字牌,丙字牌,连个两字都没有,而且看上面“灵天”两字的蓝光,恐怕还是刚升不久。 顿时,嘴角露出一坏笑,凑耳到一旁的同伴,不知说了什么。 几人就都露出一抹坏笑。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章 就是抢了,你能怎么着 永乐铺稍微靠里面一点,这里有一个内层放置兵器的地方,倒也显得隐秘,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而李无笛此时就在此处。 看着眼前那挂满墙壁的兵器,依旧是连把地阶的都没有,李无笛就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最低也是想购置一把地阶下品的灵剑,结果这倒看来,只能退而求次了。 “去问下那老板,有没有准地阶的灵剑。” 李无笛喃喃,便想回身,也就是这时,身下传来一股拉力,险些就是一个踉跄。 是那白玉令牌,也就是正甲字魂牌搞的鬼。 他拿在手中,感到一阵温热,气冲冲的说道:“你这鬼令牌,还要作甚。” 紧接着,那白玉令牌像是充满灵性一样,散发一层微弱的灵气涟漪。 感受到那震动,一层意志从手中传来。 李无笛细细琢磨,然后便一脸惊讶的打量周围,说道:“白玉令牌,你是说这里有更高品质的无上仙兵?” “哪呢,哪呢。” 李无笛打量四周,身上的虚魂都是显露,地毯式的再在那些兵器上进行搜索。 “奇怪,没有啊,该不会骗人的吧。” 也就这时,那白玉令牌好似在嫌李无笛不开窍一样,一阵灵气凝聚,烫得李无笛呲牙咧嘴,下意识的手松动,便见到那白玉令牌悬在空中,朝某旮旯角落飞去。 李无笛有些疑惑,便也跟了上去。 “啊!?你说这便是仙兵??” 看着手中好似被锅灰沾染的木剑,劣迹斑斑,李无笛拿在手中,掌心都是覆上了一层灰。 见白玉令牌一闪一闪的光芒,应该是确定的意思,他一阵头大。 都别说拉风了,就连这品质,李无笛一番感应下,也才凡阶下品。 李无笛觉得这柄木剑拿去当柴火烧,都有些不够格了,不过居然还有品阶,这真的是他没有想到的。 心里也是拿不准,但白玉令牌本就不凡,应该也不会骗自己,但就从这木剑的外观下,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小金人,你觉得如何。” 李无笛心念一动,便以心声,闻起来了气海内的小金人,至少这小金人懂得极多,在青灵洞天时,就帮了自己不少忙,还是本命仙灵。 【遵命仙主,待我感应一番。】 气海内,有着李无笛八分五官的小金人,现今已是有六丈之高,两眼泛着金光,以李无笛的视野,打量那柄宛若炭木都比不上的木剑。 从外界看来,便是李无笛的双眼,射出两道淡淡金光。 感应也是极快,短短几息后,小金人便是收回了目光,稍作一番沉思,便道。 【禀告仙主,这木剑似乎有些奇怪,看似平平无奇,品阶也确实是凡阶下品,但那木剑本身,我却感受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力量。】 “噢?那是什么力量。”听到连小金人都那么说,李无笛对手中的木剑,也是愈发好奇。 木剑呈半人高,剑尖也是钝了,边边角角可能还是因为沾水受潮,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在这木剑上,似乎看到了一段雷击劈空,又雨后春来的欣欣向荣画面,也许这柄木剑,它的不凡之处,类似涅槃重生,要经过天雷之击,会提升品阶。】 “意思就是说,这是一柄可以靠雷击,自主升阶的木剑?” 【仙主可以怎么理解。】 升阶,李无笛对这当然知道,品阶低等的兵器,是可以通过加入一些稀有矿石或天材地宝从而锻造,但这里的代价很高,一般像这种凡阶升地阶的,就很少有人会怎么做。 毕竟,显然你能够提升一柄法器的材料,拿去卖交易,甚至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最后所得的灵石,可能都够你能再买一柄地阶的兵器了 能提升兵器的材料,往往拿在市面上,都是百万起步的,只因这类能提升品阶的材料,稀有程度实在是太高,很多人都是为了这类的材料,而砸锅卖铁也要买到,往往这类人,都是想提升手中至少都是地阶的兵器。。 在得到小金人的确认后,李无笛早已是升出把这柄木剑买下来的心思了。 一柄不用外部材料,只要靠雷击便能自主升阶,这等价值,李无笛都有一种获得至少地阶上品兵器的感觉。 就这般,李无笛提着木剑,整个人心情不错的向外走去。 果然,我就是天选之子,连逛个小店铺,都能让我找到这种宝贝,天佑我李无笛啊。 【恭喜仙主,贺喜仙主,荣获仙兵...】 别别,你这样,我会骄傲的。 “不就是一把凡阶上品的灵剑,连我的一双靴子都买不起啊。” “啧啧,你也别那么说,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没穿过凡阶极品的物件呢。” “也对,不然也不能来这种破烂地儿不是。” “你们要干嘛,那是我先选的剑,快还给我。” 这时,从外面传来这样几道声音,李无笛一听,暗道:出事了。 加快了地上的脚步,拐个弯,便看到在那店铺内,也不知何时进来了几位道宫弟子。 看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其中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剑器。 都是丙字牌,还是两字,上丙。 对面,严申一人,正与他们对峙。 李无笛一瞧这场景,大概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几个纨绔弟子,看不起严申,将原本被严申看上的剑,一把夺去,然后在那里进行挖苦,冷嘲热讽。 像严申这种老实人,李无笛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他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咯,小爷就不还,你能怎么样,而且我还要把这柄剑给买下来,出比原先多一倍的价格。” 严申眼睛都是要瞪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原本他对那柄凡阶上品的灵剑,看了很久,也甚是满意,价格也是五十万左右,也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虽然他有百万灵石在身,但他跟那些随便就真能霍霍掉身上钱财的大家弟子不同,他严申要考虑的有很多东西,这也是关乎了他日后的仙途命运。 一百万灵石,不可能说全部花掉,平日里的花销,都要用到灵石。 他更是已经想好了之后该如何提升修炼,买好武器和一些丹药,再去赏金坊接二阶赏金任务,顺便也能出去闯荡,完成后,还能获取二阶的修炼资源.... 领丙字令牌每月带来的万颗灵石,还有灵气散! 突破境界,凝气境大圆满,由此再去升字。 原本一切的一切,严申都早已规划好,甚至今日在看到陈平大师兄的风采后,他也终于也在这一天,付诸了行动,说实话,严申在进来万宝所时,都是在漩涡入口处,徘徊了良好,才又一次下定决心,揣着全身一辈子的家当,进入这里。 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却是要打破了他所有计划。 他扫视了永乐铺里所有剑器,这是一柄为数不多,价格在五十万,品质还不错的灵剑了。 多一倍的价格,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得起了,最主要的还是那几人的身份。 不仅都是上丙字牌,那在几人之中的一位纨绔弟子,身上所佩戴的一块玉佩,那上面可是写着叶。 也就是说,那人是隶属于叶家的,叶家在灵天福地里的势力,也是不小,就算是在这灵天道宫内,都有不少的叶家子弟,他们建起了叶家的势力。 就如,那在此处的万宝所,最大的拍卖会楼,万宝楼,叶家在里面的话语权都是不小。 严申拽紧的拳头,都是松了下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都是只好打碎牙齿往下咽,没办法,像他这种没权没势的小人物,要想未来的仙途,过得风调雨顺,只能如此。 也就在他垂头丧气,一脸落寞放弃时,一道熟悉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几位师兄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想强抢豪夺?” 严申一脸惊喜的向后看去,正是师弟李无笛。 叶轩等人,看着那穷酸人脸上的变幻,内心也是嗤笑不已,毕竟这种仗着身份实力,欺压凌弱之人,是可以为他们平日里无聊的修炼生活,增添一份乐趣的。 叶轩在这方面,最得心应手,他从小便是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常常被长辈们夸赞为天才,也是因此养成了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 这时,那传来的一道少年音,话语间更是隐隐针对他们这等人,也就让得意忘形的他们都是一愣。 谁敢顶着他们的风头说话? 那是一位身穿白道袍的少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不过看其年纪,恐怕道龄极短,特别是看那腰间的令牌,是白玉令牌,这虽然让他们有些疑惑,从来没有看到这种令牌。 但看到上面无字,也是将李无笛当成初入的新晋弟子,丁字令牌来看待。 几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是分清了地位和实力,也是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 特别是那纨绔弟子叶轩,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拿过同伴手中刚刚抢过严申的灵剑,说道:“少爷我就是抢了,你又能怎么着。”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一章 世间那么大 李无笛淡淡微笑,右手拿着一块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发着白光,说道:“好了,现在物证人证都在,你们可以接受滚出万灵阁一年的准备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陷入沉默,就连那在李无笛身旁的严申,都是感到惊讶。 “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那刚刚抢夺严申手里灵剑的道宫弟子,吼叫道。 严申更是不知道,无笛小师弟要干什么。 让眼前那可能是叶家势力的弟子等人,滚出万灵阁一年,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严申本就是不想拖累他人的人,便小声在李无笛的耳边,嘀咕道:“小师弟,要不然咱们就算了,他们可能是叶家的人....不要那柄灵剑,我也买得起其他的,可别忘了,严师兄我,身上可是有百万灵石的。” 虽然,这可能会让自己,撑不到下次发俸禄的时间,但只要别去接二阶的赏金任务好了,拖到下个月....但那时,可能他自己就没有那么高的决心了。 在经历这等事情后,严申可能会甘愿就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 李无笛何曾不知道,这都是那严申对自己的敷衍之词,一个连身上怀着百万灵石,却还舍不得换一套道宫衣袍的人,可想而知凑够这一百万,就已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两人之间的一百万,所代表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也是看到这里,让李无笛不禁想到了自己在前世,所经历的那个无钱就走投无路的世界。 他微笑道,“严师兄别怕,小师弟我自有妙计。” 话锋一转,再次看向面前的那等人,说道:“灵天道宫第五条门规:万灵阁中,众人平等,不得任何人以不正当手段,发生强抢事件,若是触犯,剥夺一年不准踏入万灵阁。” 话音一落,那叶轩等人的脸上都是出现了变化。 “有这条规定吗?该不会是那小子胡编捏造的吧。”其中一人不屑的说道。 “我看也是,说不定是那小子虚张声势罢了,也就一个新晋弟子,看着也没什么背景,叶少,我们不用怕他。” “对对,这种泥腿子,直接打他一顿,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其余人纷纷附和。 叶轩眼神明暗不定,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少年手掌心的一块发着白光的东西。 瞧那刚刚少年说的话来看,那极有可能是一块记忆灵石,能够记录映射出发生的一切。 他作为叶家最小的子嗣,虽平时在叶家的庇护下,嚣张跋扈,但能一直如此处事,且至今还未出事,都是他审时度势的结果。 他虽是一纨绔,但他可不傻,相反叶轩非常聪明,在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下,他在叶家作为最小的子嗣,还能凭实力跻身灵天道宫成为弟子,足可见他的心思谨慎。 灵天道宫的门规,相比于其他大族弟子的匆匆一瞥,他却是特意留意过,在灵天道宫十载,他都是尽量避开这十大门规,更是凭借自己的修炼天赋,来到了辟谷境后期,在道宫内潇洒度日时,在家族里的地位也是渐渐水涨船高。 如此可见,他作为叶家幼子,就已经有了一份城府。 所以,他深知那眼前的少年,所说不假。 也是气氛凝重自此,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来咯来咯,小店内准地阶的法器都拿出来了。” 在后方,抱着几柄准地阶法器的老板吴二,也终于是出来了。 他其实早已看到了这番场景,原本深知严申为人的他,也知道这场矛盾,应是一会便过,故意在后面多等了一会。 但是哪想到,后面又蹦出个少年李无笛,这下子,事情就不好办了。 “几位道兄,这几柄可都是准地阶的法器,其中不乏有剑器、长棍、灵刀以及锋利匕首,各位看需要何种。” 说着,吴二也是又笑嘻嘻的道:“今日那么多同门都来本人的这小店做买卖,也是让永乐铺蓬荜生辉,诸位相遇也都是缘分,要不然这样....今日一律所买之物,都少上三万灵石....” “我们会少你那三万灵石,不过你这只要真的是准地阶的品质就行,若是敢蒙骗,小心让你今后这铺子开...” 那其中一位纨绔弟子拿起匕首,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恶狠狠的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叶轩的一道冷冽目光给止住话语,识趣的不再多嘴。 “这请各位同门放心,我吴二在万宝所也是立铺多年,绝对不敢坏规矩的。” 吴二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不过那后半句的“规矩”二字,咬字格外清晰。 叶轩看着那同伴手中的匕首,的确是准地阶的匕首,在空中划过,还能带起灵气的波动。 看了看手中的凡阶上品灵剑,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大手一扔,便将此剑给抛向了对面的严申。 严申看着那突如其来又还回来的灵剑,也是一愣,剑都在脸上了,才手足无措的双手抱住,还不是接过。 看那副样子,就又要引得人贻笑大方。 但这次,却出奇的没人发出笑声。 叶轩一脸阴冷色,他看了一眼那身着白道袍的少年李无笛,似乎也是将此人记住。 便不再看去,沉声道:“这匕首多少钱....” 吴二也是被这一幕给吓到,可想到应该是息事宁人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叶公子,这匕首原本需百万灵石,但眼下只需九十七万了。” “好....那就。” “诶等会,叶少,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这时,那道总能带来惊喜的声音再次响彻铺内。 吴二一脸欲哭无泪的望向身后那少年李无笛,心里都在滴血,我的个小祖宗诶,人家几位爷都松口了,你怎么还来搞啊,我这小破铺,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诶。 叶轩看着那少年故意摇晃的手,脑门的青筋都是微跳,脸色阴沉都是要滴出水,道:“你打算干什么。” 李无笛也是仿佛胸有成竹般,还装模作样的有些为难,想了一会道:“叶少家大业大的,肯定不缺灵石吧,那柄准地阶的灵剑我看不错,既然我们那么有缘分,你这不做个顺水人情?” 这话一出,就像一石子砸入幽潭,溅起一大片水花。 “毛小子,劝你别太过分啊。” “小子,别太贪心,坑人也是要看看自己面对的是谁。” “蛇心可不足以吞象,小心咽着....” 刹那,叶轩身边的人,个个出言吼道。 开玩笑,他们可是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人。 半晌,叶轩看着那少年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不慌不忙。 “呵。” 他嘴角一笑,两手拍了拍,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说道:“很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可敢报上名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无笛...李无笛的李,无敌的无笛。”李无笛让别人白送一柄准地阶的灵剑,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李无笛,很好,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依旧如此,我很期待。” 那叶轩喃喃冷笑道,然后便从袖中掏出一纸,递给旁边的同伴。 便头也不回的跨出永乐铺,带着一身的戾气。 那人也是双手接过,然后便对着吴二道:“这柄准地阶的灵剑和匕首都由我们叶轩公子买单,你拿这信物,递给万宝楼守门的,到时自然会有人予你灵石。” 吴二看着那纸上的印章,都不说细看内容,看那大红印章上的“叶”字,他就一下子便联想到许多,连忙躬腰道:“谢过叶小公子,谢过叶小公子。” 吴二不停的说道,直到见那伙人走远后,心里一颗悬着的石头才放下来。 “呼,没想到啊,那纨绔弟子,居然是叶家的小公子。” 刚转过身,便就听到一阵欢呼声,“一柄准地阶的灵剑,那么容易就到手了。” 看着后面的那两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指着李无笛和严申道:“你们还有空高兴,知不知道刚刚自己惹了什么人物啊。” “那可是叶家啊,灵天福地排名第五的叶家,就算这万宝所,那万宝楼,都有他们的势力啊。” 严申听了大惊,脸上更是闪过许多愧疚。 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凡阶上品灵剑,这些明明都是因为他引起的,要是他没有要那柄灵剑,不跟叶轩等人发生冲突,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看着面前的小师弟李无笛,似乎都是看到了他未来会被那帮人折磨成什么样子,他双眼通红,痛声道:“对不起,无笛小师弟,这一切....” “来拿着,严师兄,这柄剑以后都是你的了。” 看着手中不知何时更换的准地阶灵剑,上面还带着一股凌冽剑意,他惊都惊出声来:“啊?” “吴二,你看我为你拉了那么多生意,这柄凡阶上品的灵剑还不送我啊。” “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子,送你送你....” “那还有这木剑呢?” “那黑不溜秋的是啥,在哪翻出来的,我永乐铺就没这种法器,可别妄想败坏我铺子的名声啊,准是你小子带进来的,到时候自己记得带出去,别留下啊。” “好嘞,谢谢吴老板咯。” 严申看着那一脸轻松,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的李无笛,踌躇道:“无笛小师弟,那叶....” 李无笛将木剑一指划入白玉令牌中,将那柄凡阶上品的剑,负在背上,颇有一副少年剑客的味道。 这才一脸微笑道:“严申师兄,世间那么大,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也不知是何意。 不过,严申却是傻傻愣在了原地。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二章 赏金榜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李无笛和严申在互相问到,两人之后的打算时,出乎意料的,都是打算出宗门历练一番。 严申是想接二阶的赏金任务,而李无笛则是要去灵天山脉,去探寻那三阶奖励机缘说的两处地方。 水漫洞天。 恶魔谷。 他们便也在万宝所内,去了丹铺和符坊,买了一些丹药和灵符,对于外出接任务的他们来说,这些是势必要准备的。 严申也是在路上,问起了李无笛在那永乐铺内,跟叶轩等人对峙时,手中是不是真有记忆灵石。 但得到的答案,让他都是在那烈烈炎日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无笛当时是那样跟他回答的。 “什么记忆灵石,我都不清楚那玩意,就手中拿着一块普通的灵石,掺加了一丝灵气,发着微光。” 话语中透着漫不经心,仿佛完全就不知道当时那种场景下,要是被暴露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严申咽了咽唾沫,额头一滴冷汗迅速凝聚。 他都不想再去问什么你可知后果以及如何敢这样做的底气,看着面前那一脸玩世不恭样子的少年。 他知道,那少年跟他不一样,必定是不甘屈于一池的金鳞。 古言,金鳞岂是池中之物,一遇风雨便化龙,不是毫无道理。 想当初,他严申何不是如此心气,一路披荆斩棘,跻身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灵天道宫,但也是在这时,严申那引以为傲的修炼天赋,也是变得不再鹤立鸡群。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受挫,让他看清楚现实的同时,也渐渐忘掉了当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可如今,看到小师弟李无笛,从他身上,严申好似再次找到了曾经自己的几分影子。 “唉,又是一个不知分寸的少年。” 叹了一口气,严申如此说道,他内心还是有几分相信,眼前的少年虽然现在如此,但日后肯定也会像他当初一样,被惨痛的现实打倒,被权势所折服。 心里虽怎么想,但严申还是对无笛小师弟感到几分亲切,从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在他的内心深处,悄然埋下了一粒种子。 但无人得知,这粒种子何时开花,也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破土而出。 ..... 拍了拍挂着的白玉令牌和子母乾坤袋,李无笛一脸满意的跟严申,出去了万宝所。 这次收获满满,不仅白得了一柄凡剑上品的灵剑,还有一把虽然品相看上去极差,但却内有乾坤的木剑。 剩下的一百万灵石,李无笛就有余钱,拿去买了一张千里遁符和两张御体符,都是保命的,总共花了六十万。 剩下四十万,李无笛忍痛用三十万灵石,买了一颗能跟聚灵丹配合使用的聚气丹,不过一品的聚气丹,成色还算中下,就比聚灵丹的价值,要大大减少许多了。 严申才是真的内心激动,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使用准地阶的灵剑,他也是因此在拿到这柄剑时,未来如果叶家的人找李无笛的麻烦,他也打算同进退。 相比于李无笛那般大手大脚,严申却是只买了两张百里遁符,然后还有几份养气散,效果比之成型的丹药要差很多。 养气散,适合运功调息,对打坐修炼很有帮助,说不定突破境界时,也能受此裨益。 相对的,严申也为自己剩下了六十万的灵石积蓄。 来到万灵阁的大堂,两人也是正想直接就去往赏金坊接赏金任务时。 李无笛却是听到了有人在叫喊自己,转头一看,居然是尹浩、算命道士方桑和宁若雪等人。 “诶,好巧,宁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叫你去办个令牌,半天不回来,死哪去了?”宁若雪一脸冰霜的说道。 李无笛脸色尴尬,也只能打着玩笑的道:“没去哪,就是领完令牌后去万宝所转了一圈,我准备去赏金坊去接赏金任务,搭个伙?” 宁若雪脸色有些缓和,但还是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 这时,尹浩走来,跟李无笛小声说道:“无笛师兄,宁师姐之前让你去拿令牌,就是为了之后好一同来接赏金任务,但你这一去就半天,我们等不急了才来找你的。” 李无笛听完,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宁若雪,他没想到那宁若雪还有着率先想到他的时候。 看来是他误会了,他以为宁若雪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生气。 背着个黑匣子的方桑,也是在这时,站出来说道:“无笛兄,你这不介绍介绍这位朋友?” 李无笛投去感谢的目光,立马也是向双方开始客套了起来。 严申对那一身锦绣衣缎的方桑和看上去有些不善言辞的尹浩,不是很熟,应该同无笛小师弟一样,是今年的新晋弟子吧。 可那女子宁若雪的名头,对于同是外门弟子的他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啊。 道宫外榜前十的人物,更是作为新晋弟子的带领人,占据青竹峰一席。 “外门弟子严申,见过宁师姐,久闻宁师姐的大名了,今日一见芳容,果然如传闻那般美丽动人。”严申作揖,脸色也是郑重,但那用词却有些显得太过老套。 就像是来搭讪的那种翩翩公子,但观其严申的气质和一身朴素穿着,倒没人往这方想去。 宁若雪点点头,也是拱手还了一礼,也算是示意。 不过她听到严申这个名字时,却似是感到了有几分熟悉,便问道:“严申,我是不是以前在那里见过你,怎感觉你这名很是熟悉。” 严申脸色一变,嘴巴微张半天也是说不出话来,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 李无笛也是知道严申应该是有一段过去,就也出来打了圆场说道:“宁师姐,我和严师兄也是想去赏金坊接任务,要不然我们五人同路怎么样,毕竟多一份人也是多一份力嘛,严师兄也是辟谷境的修士了。” 方桑也是附和的说道:“我看可行,毕竟我们要接的二阶赏金任务,一般是辟谷境修士才去接,虽然有宁师姐你在,但多一位辟谷境修士也是能轻松许多。” 宁若雪本来也不反对,见到方桑如此说,也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狠狠瞪了李无笛一眼,道:“不过此次赏金任务,全程得听我的安排,虽然只是个二阶任务,但毕竟是出宗历练,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李无笛注意到宁若雪的目光,知道这是在特别对自己说的,不过他也不在意,也是跑到宁若雪的身边,说道:“那当然当然,这里就属宁师姐你境界最高,谁不听你的,我李无笛第一个不答应。” 就这般,这一行五人,都去往了青色漩涡入口的赏金坊。 赏金坊,也是一个小天地,这里面有无数作坊,那作坊里便悬赏着无数赏金任务,等待灵天道宫的弟子去完成。 这里,作坊间人来人往,明显是要比其他地方多上不少人,李无笛踮脚望去,发现在那些数不清的作坊围拢的中心处,有一块巨大的石碑顶天立地。 那上面刻印的几个古老大字,老远都是让人心头一震。 赏金榜! 在那上面,一行有一行的名字,从上往下共百人,也宣示着灵天道宫的所有弟子,前百人在赏金坊为灵天道宫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这榜单,算是具有最高实力象征的排行榜, 毕竟,像那些在灵天道宫所隐藏的修士,可能不甚在意道宫外榜和道宫内榜,但这赏金榜,却是必须要出手彰显实力。 不因为其他,就是所谓的修炼资源,道宫弟子的贡献多少,和灵天道宫的看重程度,都来源于此。 比如,要想升字令牌,完成几阶的赏金任务,然后所获得的贡献值就十分重要,这也是你能否上赏金榜的直接原因之一。 “咦,那赏金榜上的前十名为什么被看不真切,好像被什么手段给遮挡了。” 李无笛也是想看看灵天道宫的弟子第一人到底是谁时,却是发现看不了。 “无笛小师弟,那是当然的,灵天道宫这也是为了保护最顶尖的弟子不受到伤害,通过灵天老祖亲自所施的手段,来改变这块赏金榜碑石。” “基本上,除了前十自己知道身处什么位置,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所以我们也把前十之人,称为道宫隐士。” 道宫隐士。 “那...那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在...在灵天道宫内,难不成都有人图谋不轨,敢...敢害那些厉害的师兄师姐不成?” 尹浩小声的说道,在熟悉了严申后,还是有些结巴。 “这个嘛,里面就很复杂了,反正不是我们这等人还能所接触的。”严申也是有些说不清,很多其实也是他半途听说的,只能如此道。 “宁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方桑看着前方带路的宁若雪,问道。 宁若雪眉头微皱,不过也是很快舒展,摆了摆手道:“这等事情,你们以后便会自己知晓,现在告诉你们也是杞人忧天...” “不过你们可以记住,在这个诡异的世间,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说着,宁若雪等人,已是来到了一处挂着“二阶赏金”牌子的作坊。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三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着那挂满墙壁的卷轴,李无笛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宁师姐,我们能不能接去往灵天山脉的赏金任务啊,听说那里的一些机缘会有很多,还不时有新开辟的洞天可以去探寻。” 宁若雪扫视了一圈,手一探,便有卷轴飞来手上,看着上面的内容,道:“基本上,道宫出的赏金任务,分为寻物、采集、猎杀还有信息。” “所涉的地域也非常广,不仅有灵天山脉、红烛矿脉,幽林,鬼地甚至还有其他福地。” 话语一顿,宁若雪摇了摇手上的卷轴,便道:“我手上这份便是去往鬼地的,但是鬼地太过凶险,基本上不适合你们这种初来乍到的去,所以你的提议很不错,一般的道宫弟子,都会选择去往灵天山脉。” “像我们这种五人组队,接三个两阶的赏金任务便是极限了,到时候我们平分便可。” 众人也是没有异议,毕竟按照这块的经验,宁若雪无疑是最有话语权的。 说完,众人也是开始找寻墙壁上,有关灵天山脉的赏金任务。 这座二阶赏金任务作坊,道宫弟子来往也是不少。 但是却并不会发生赏金任务被领完的情况,基本上都能看到,在一墙的卷轴被查询或者领走后,在一段时间,便又会来新一轮的任务卷轴。 在五人的商议下,他们也是最终选了三份不错的赏金任务。 分别是那,灵天山脉,获得剑齿斑虎的獠牙。 采集三种材料,血灵草,冥莲,紫翼蟒的血晶。 探索关于一则有关新诞生的小洞天消息。 最后的赏金任务,当时是李无笛找来的,他也是在众多卷轴中,偶然发现的这条任务。 新诞生的小洞天,李无笛总感觉它跟那份三阶奖励机缘的水漫洞天有关,毕竟两者都是新诞生的。 也由此他选了这条卷轴,说不定还真是对得上的一条线。 “好了,现在我们将自身的字牌,引入这三条卷轴的一丝气韵,便就代表我们共同接了这三个两阶的任务卷轴,” 听到宁若雪如此说,那李无笛等人也是试着引入那卷轴,只有接过的严申,才是有点轻车熟路。 但也在这个过程中,众人都是纷纷瞧见了对方的令牌。 严申更是一阵错愕,看着那方释和尹浩两人居然都是下丙的字牌,不过旋即便是释然。 毕竟带领人是宁若雪,想来自身的实力,在那新晋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一批人。 “嗯?无笛道兄,你的令牌怎么是白玉令牌?”方桑疑惑道。 宁若雪和尹浩两人,也是一同望去,果然发现那李无笛的令牌,跟其他人的不同。 正面为“灵天”,应是有刻字的反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正甲字魂牌的真面目,以为都跟平常的令牌差不多,所以也没人怀疑李无笛的白玉令牌乃是传说中的正甲字魂牌。 这倒也为李无笛提供了说辞的余地。 “应该是临时办的令牌,所以有些与众不同吧,到时候我看去升字的时候,会不会有所变化,我这白玉令牌那么与众不同,说不定到时候一升字便显露真面目,为正甲字魂牌都说不定。” 李无笛开着玩笑的说道,相反他这般直接的提出,宁若雪等人也是不再在意了,特别是后面提到的正甲字魂牌,众人一阵吹嘘,甚至宁若雪还给李无笛翻了白眼,这段事情便过去了。 领了赏金任务,接下来便是回去收拾一番,就准备去往灵天山脉了,但也是在出作坊的同时,迎面便碰上了一伙人。 看着那伙人,宁若雪和李无笛等人,脸色都是冷了几分。 尹浩更是有些小怕的低下头颅,往严申身后躲去。 严申正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对面那伙人,领头的男子一身傲气十足,有些脸熟,似乎是叫袁弘。 看着此人,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两方人为何会如此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了。 外门弟子中,宁若雪与袁弘有过一段纠纷,本就不合,这是外门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但看着李无笛那三位新晋弟子也是如此姿态,想必两方人在此之前有发生了什么过节吧。 “哟,这不是宁师姐嘛,怎么这也是带着师弟们前来领取赏金任务吧?” “正巧,我们也领了几份,到时候在外相遇,同为灵天道宫的弟子,可是要多多帮扶啊。” “程毅,凤媚还不赶快先谢过你们的宁大师姐。” “是,谢过宁大师姐。”程毅和陆凤媚两人,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道。 宁若雪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切,她心里直骂晦气,居然出来接个赏金任务,都能遇到这小人。 一声不发,宁若雪就带着身后的李无笛等人,径直越过袁弘那几人,向赏金坊的出口走去。 程毅默默看着那人群里的一位少年身影,正是那李无笛。 眼里迸发的战意,犹如实质。 李无笛也是注意到了这道说不上善意的目光,也是望去。 看着那程毅一脸不服输的模样,特别是那人身上传来的灵气波动,要比第一次遇到的要强横不少。 原来是突破到凝气境大圆满了,所以敢这般姿态。 李无笛倒也不屑,你程毅恐怕以为当初我取胜,是因为压你一境,但实则低他两境,仅凭剑境,就能将他再次沦为手下败将。 陆凤媚撇了撇发鬓,有些不满道:“袁师兄,为何要我们谢那宁若雪,我们需要她的帮助不成?” 程毅也是有些不解:“袁师兄,你就一定认为他们也跟我们去的地方一样,都是灵天山脉,万一他们是接得别处之地的任务呢?” 袁弘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冷芒,道:“一般第一次带领新晋弟子,都会选择去往灵天山脉,还有便是灵天山脉的诡异,我们的宁大师姐,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啊。” 说完,便向前走去。 听着那袁弘的话中有话,程毅等人也是不再言语,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也知道带领自己的这位袁弘师兄,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做任何事情都是只要达到目的便不择手段,但往往确实能够给他们带来实在的好处。 所以,不管那袁弘为人如何,只要能给他们带来确切的利益,那也就够了。 毕竟在拜入长老门下之前,带领人和新晋弟子的关系,都是如此才算是正常。 万灵阁,大堂内。 “师...师姐,那....那叫袁弘的师兄,为...为什么老是处处针对咱们啊?”尹浩弱弱的道。 宁若雪一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李无笛和方桑两人也是疑惑不解,但虽然就是没有宁若雪,他们也是从之前的青竹峰争夺中,也是看出了那袁弘,确实是有些问题。 “咳咳,我貌似是知道一点。” 这时,见场面僵住,严申倒是开了口。 下一刻,只见众人齐唰唰的望来,那眼里的炙热,让他都是有些惊慌。 特别是在感受一道略带些冰冷的视线,他更是呼吸都有些不畅。 急忙摆手道:“不不,你们被误会,我真的只知道一点点,而且也是从其他人那里流言的,说不定只是个谣言,必定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谁会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李无笛一听好像是关于那宁若雪的流言蜚语,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脸八卦之心的说道:“什么事什么事,严师兄你快说说。” 严申余光瞟了一眼宁若雪,见也没反应,也就松了一口气,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有一些弟子说,当初宁师姐和那袁弘是同一批的新晋弟子,然后同时被同一位长老看中修炼天赋,都想招入麾下,但宁师姐当时似乎是因为什么,而拒绝了....” “最后,那长老也是因为宁师姐的拒绝,有些气恼,索性便也放弃将袁弘也收入为弟子的想法,那袁弘似乎也是心生怨气,以为是宁师姐的缘故,才害得他没有被长老选中,也就发生如今这番样子了。” 几人一听,倒确实有些理解为何那袁弘会处处针对宁师姐了,原来是因为害得他没有一开始就受到长老的青睐。 要想知道,在灵天道宫,拜入五大长老的门下,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参加外门弟子大比或是内门弟子大比,二就是最开始的初入道宫,那便有一个长老选心仪弟子的环节。 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而能拜入一位长老的门下,其中能得到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不说那长老的亲自相授,就连那修炼资源,都是要比一般的弟子,多上很多的。 “真是如此吗?宁师姐?” 看着那面前几人八卦之心的燃烧,宁若雪也是有些头疼的一手抚上额头。 这马上便要去灵天山脉了,其中要是不注意,甚至都是要被葬送性命,结果还有心思讨论这番。 不过她还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过冷意,道:“到时候在灵天山脉,若是遭遇袁弘他们,你们一定要记住...” 李无笛几人屏息凝神。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活命的关键。” 此话一出,空气中都仿佛弥漫了一股肃杀之意。 李无笛一眼穿过灵心岛,越过灵决岛,仿佛都是能望向灵天道宫之外,那是一望无际的半空。 灵天山脉的路程,也是即将踏上。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四章 五十年一次的暗潮 云霄上,一艘以一息百里的仙船,正如虹穿梭。 仙船上,一面写着两个醒目大字的“灵天”,也是让人知道,这乃是灵天道宫的仙船。 威慑力十足,在凡间,有不少三流之派或者作恶多端的散修,常常都会劫持仙船,抢夺仙缘。 所以,在外出行的仙船,往往都会挂自家的名号,以此作威慑,效果出奇的好,可还是有小部分的抢掠事情发生。 灵天仙船,上面除了李无笛一行人,还有不少的道宫弟子,以及沿途搭乘的其他宗门的弟子,当然那些外来弟子所属的宗门,都是灵天道宫的附属。 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玄道宗和化灵宗。 天字号的船舱内,李无笛一行人便就在此落脚。 “哇,还是宁师姐的面子大,居然都能让我们直接入住天字号的房间。”李无笛翘着个二郎腿,躺在一张长椅上,一手剥着葡萄往嘴中丢去,看着窗外,那大好的山河景象,还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空,真是好不惬意。 但最可气的,还是他像个大爷似的占据最好的一个地方,嘴上还在赞美他人。 方桑和尹浩两人则是坐在端端正正的小板凳上,位于一个角落。 天字号的房间很大,呈上小中宽下大的格局,还有三房,灵气浓郁也是仅次于在灵天道宫内, 宁若雪和严申,则是站在房间的中心位置,一处八仙桌前,在那桌上,摊开了一张地图。 两人屏息凝神,紧锁眉头,看向那写着“灵天山脉”几个大字的地图上。 想必是在认真思量这次的灵天山脉之行,该如何在最小的代价下,完成三道两阶的赏金任务,还是身边有三个新晋弟子的情况下。 这时,整个房屋,淡淡回响着李无笛说得那番话语。 显得极其突兀。 宁若雪攥紧拳头,猛地转头看向那靠窗,正躺在一长椅上的李大爷。 脸上的怒火,更是在扭头那一刻,变得简直要吃人一般。 尹浩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是为无笛师兄,捏了一把汗。 “嗯...恶魔谷、黑龙古城、死人涧,看上去都凶险万分啊,宁师姐、严师兄,你们说我们该先去何地可好?” 一本正经的声音,宛若已是在布下大局,运筹帷幄,淡淡响彻此间。 方桑和尹浩的目光,从宁若雪的身上移开,转头再次看向那李大爷躺椅的方向。 顿时间,两人的表情,精彩纷呈。 方桑依旧是一脸微笑,但那流露外表的钦佩,在下佩服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尹浩都从原来的担忧,转变成眼底有几分崇拜,都不再有几分弱怯怯的。 从他们的视角望去,只见那本该继续躺在长椅上的李大爷,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份小型灵天山脉的地图,挺着笔直的腰杆,眼睛都要盯穿手上拿着的那份地图。 一丝不苟的严峻样子,让人都有种信赖的错觉感。 严申见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都行有些习惯了眼前那个少年的精怪了。 宁若雪则是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蜿蜒的山丘,让人的眼球止不住跟着那律动移动。 她原本是想给那游手好闲的李无笛好好收拾一顿的,但看着那无赖般的样子,真是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是没打出去的那种。 “哼,李无笛你别给我吊儿郎当的,赶紧给我过来,到时候在灵天山脉最先死的,便就是你这种人。” 说完,也是看向方桑和尹浩那一角落,不过对待他们,宁若雪则是脸色缓和,语气都是柔和了不少,嘴角都是有一丝笑容。 “方桑师弟、尹浩师弟,你们快过来,这灵天山脉也是十分凶险,我们要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李无笛看到这极其不公平的待遇,脸上也是再次露出个苦瓜脸,但注意一道杀人的视线,脸上也是又再次绽放花儿般的笑容。 屁颠屁颠的跑到宁若雪的身旁,盯着八仙桌上,那张灵天山脉的大地图,道:“那宁师姐可要好好跟师弟说一下灵天山脉的凶险之处,也好让我们这些师弟有所防范不是。” 宁若雪冷哼一声,像是完全不理睬那李无笛,扭过头去跟一旁的方桑和尹浩两人谈论,当然其中也有着严申。 李无笛当然知道那是宁若雪对自己生着的闷气,实则心中还是有所照顾自己的。 “灵天山脉地处于灵天郡的南地和北地的交汇处,灵天郡北地你们应该十分清楚,那里是一处禁地,基本上辟谷境的修士进去,都是九死一生,连灵台境的大修士也是不敢轻易涉足。” “灵天山脉,就刚好是为隔绝北地和南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宁若雪一手划着那羊皮地图上某地,那里想必应该就是灵天山脉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无意的还望了一眼李无笛,“这里讲一句题外话,钟鸣你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方桑、尹浩和严申等人点点头。 只余李无笛一脸茫然,似乎以前在灵天郡听人提起过,但见众人都点点头,而且也是注意到那宁若雪望来的目光,也是如拨浪鼓似的点点头,想先蒙混过去。 但半响,见那宁若雪投来的一个不怀好意带着几分冷意笑容,久久不移去。 李无笛的脸皮当然也是锤炼过的,这点还受的住,本想若无其事的躲过去,但下一刻,方桑、尹浩就连严申的目光都是齐唰唰望来。 这让一脸微笑,坦然自若的李无笛有的挂不住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他才一手挠着头,打着笑道:“呃.....请问什么是钟鸣啊。” 其他人虽然已经是有的猜到那个结果,但真正得到确定时,却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无笛小师弟,你居然不知道钟鸣?!”严申最先发出震惊的疑惑声。 不过,宁若雪和方桑他们应该是对此见怪不怪了。 “钟鸣这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那含义可大了去啊,这可是每个灵天人都应该知道的啊,莫非无笛小师弟自幼是出身于不谙尘世的家户?所以,消息才如此闭塞?可也不对啊,无笛小师弟来灵天道宫也有一段时日了,莫非是没人与你说起这件事吗?” 严申说完,也是有些疑色的望向宁若雪等人。 李无笛心里嘀咕:我他娘从小好像就是从青灵洞天里长大的,哪知道这外面的什么钟鸣啊。 看着那严申把矛头指向宁若雪,李无笛也是赶忙道:“严申师兄不是你想得那样,可能就是我平日里沉浸修炼,少于外出罢了。” 宁若雪也是一声冷哼,“早就说过的,只是他没有往心里去。” “这种天大之事,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无笛小师弟....”严申师兄一脸肃然。 然后,李无笛在严申的一番详细讲解下,大概便就知道了这钟鸣到底是怎么一番事。 有一句话说得好,暗潮前的鸣声,便是钟鸣。 这个世间都是诡异横行的存在,无论何处何地都会有诡异缠绕,连独自开辟小天地的灵天道宫,都不能例外。 而作为整个更为广阔的灵天福地,它所面对的诡异,那无疑就是一场修真士的大灾难。 世人统称为,暗潮。 五十年一次的暗潮,如洪水猛兽般洗礼整个灵天福地,到时候整个天地都将进入极夜,暗人横行,修暗者、双暗者层出不穷,到时候就连暗人中的恐怖存在,也会剥下人皮,来到凡间,屠戮万千生灵。 到时候,如若没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修真士,只能沦为那些暗人的口粮,凝气境的修士,就连灵天道宫的修士,都不能保证一定顾暇得到。 李无笛眼神中都显露恐惧,他其实早就知道暗潮,但没想到居然如此恐怖,他有些弱弱的问一句:“那严师兄,请问五十年的暗潮,这距离上一次的暗潮过去了多久啊?” 严申神色十分冷峻,沉声道:“在灵天福地的史记上,灵天总共面临过九次暗潮,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四十九年了,也就是说还有一年时间....” “我记得,上次灵天郡不就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的暗潮,不过那次听说就是陈平大师兄给摆平的,无笛小师弟你难道不知?”说到这里时,严申的脸上又是闪过几分对陈平的敬仰之情。 李无笛脸色惨白,他何曾不知啊,他就是当事人亲自体验过的,但那时有人撑腰,天塌下来都不怕,可那五十年一次的大暗潮,人人自保都难啊。 宁若雪看着那明显被吓住了的李无笛,她也是第一次看如此神色的李无笛,也是有些幸灾乐祸,不禁又补充一句。 “无笛师弟,到时候灵天郡的冲击最大,到时候会从北地冲出许多实力强大的修暗者,个个堪比辟谷境后期修士,就师弟这凝气境大圆满的实力,师姐甚是担忧啊,唉...” 一声叹息下,宛若都是能够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李无笛被那些暗人啃食殆尽的惨况了。 也是在这番插曲后,众人也是聚精会神的听宁若雪接下来的灵天山脉之行的安排。 就连李无笛也是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因为在这番恐吓下。 那宁若雪说得第一句话便是,“灵天山脉的诡异法则,乃是灵天福地最可怕的存在。”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五章 深入灵天山脉 很快,灵天道宫的仙船,就已经来到了灵天山脉的上空。 从上往下看去,那山脉简直就如一条万丈般的巨龙,潜伏在大地上,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那高耸矗立的山脉后方,虽然已是老远,只看看到一条黑线,但隐隐都能感受到一股不详,内心不知怎么的几分压抑油然而生。 那便是灵天郡的北地。 也是无数修真士的禁地。 灵天仙船平稳落地,无数修真士从里面飞出,来到灵天山脉的山脚下。 其中,便有李无笛一众人。 刚来到灵天山脉的地域,李无笛就发现了此地的不同之处,方桑和尹浩同样也是,急忙调息。 严申发现那三人的异样后,也是微笑道:“噢对了,差点忘了与你等人说了,灵天山脉以低处向高处走,空气中的灵气程度,也是逐渐浓郁,像你们这种适应了灵气浓郁多的地方,自然一时间落差感极大,身体需要慢慢适应。” 李无笛倒是很快就适应了过来,他以前最开始待得地方,可是绝灵之地,一点没有灵气的地方。 方桑和尹浩两人,则是微闭着双眼,体内灵气流动,开始吸纳此地那微薄的少量灵气。 宁若雪和严申看着那很快便适应过来的李无笛,目光中也是流露出几分诧异。 虽然,每个初入灵天山脉的修真人,都会有此反应,也能立马调息恢复,但像李无笛这般那么快就调整过来的,倒是头一次见。 李无笛倒是没有因为宁若雪和严申对自己的惊异,而像往常沾沾自喜,相反他一脸警惕的审视周围。 一手,虚摸在后方的剑柄处,之前在船上,宁若雪就与他们说过,灵天山脉有诡异法则,还是灵天福地里最可怕的诡异法则。 在灵天山脉中,一切都要显得格外小心,不禁要预防妖兽,还要对晚上极有可能出没的暗人,进行防备。 宁若雪和严申看那副状态的李无笛,也是不解,道:“无笛师弟,你这是?” 李无笛一副沉着冷静,道:“这灵天山脉凶险异常,性命为重,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这时,算命道士方桑和尹浩也是睁开眼睛,伴随他们身上的一丝清气外露,也看来是熟悉了此地。 他们当然听到了李无笛的话语,脸色古怪。 尹浩更是小声的说道:“无....无笛师兄,宁....宁师姐说过了灵天山脉深处比较危险,我...我们还没有进山脉里面嘞。” 此话虽弱,但也清晰可闻,道宫白袍的少年也是全身一僵立在原地,众人忍俊不禁。 一人拍了一下李无笛的肩膀,然后便朝灵天山脉深处走去。 抓了抓脑袋,李无笛也是放下抓向剑柄的手,笑道:“确实,是我敏感了。” 然后,便跟上队伍。 宁若雪等人,倒是没有从这件小事看出什么,可能他们都以为是李无笛胆小怕死,才会如此。 但他们又怎知,李无笛如此反之常态,这是因为他以前身处在一个全是暗人,没有任何修真士的青灵洞天,而且诡异法则还是常常无时无刻的降临,就这样待了十四年。 虽然后面逃离,来到外界,所接触的跟洞天里大不一样,也是渐渐适应了下来,但当再次来到一个有着诡异法则笼罩的地方,李无笛那刻在骨子里,为生存而活的记忆,却是再次不自觉的复苏。 他们此行的计划,便是先要去找到剑齿斑虎,剑齿斑虎虽然在妖兽中算不得强,实力大概在妖将中阶,相当于辟谷境前期的实力,但灵智不高,只要有头脑的凝气境修士,都能应付。 半天过去,宁若雪等人的身形,在林间穿梭,那速度极快,灵气也是消耗不小。 他们这时,差不多已经来到了灵天山脉的中围地段。 却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怨言,因为大家都知道,完成赏金任务最好的时刻就是在白天,晚上就是处于非常凶险的地段,到那时谁再施展灵气,无疑在漫漫长夜中,为暗人点起一盏明灯。 但白天,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林间,静寂得可怕,至于他们穿梭的声音。 不自觉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不对劲,随着宁若雪的放慢脚步,严申、李无笛等人也是放缓身形。 严申握紧了几分手中准地阶的灵剑,灵气也是开始凝聚。 他道:“宁师姐,似乎有点不对劲...” 宁若雪作一手势,严申见到也是赶快闭嘴。 微闭着双眼,灵魂力释放,感知增强。 虚魂之境!大成! 在场人中,除了严申并不知晓外,李无笛三人都是知道了宁师姐的灵魂境界。 他们三人的灵魂力,也是不弱的。 耳朵一动,宁若雪眼眸微凝。 一手抽出长剑,那是一柄软剑,剑身的刺光在林间显得几分刺眼。 伴随着凛冽的灵气,无数剑气以他们为中心,四散而溢。 辟谷境大圆满! 李无笛等人深感震撼,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宁若雪出手,显露实力。 砰砰! 在那些恐怖剑气下,粗树被切割空间般,齐唰唰倒下,无数隐藏在树干中的妖兽,纷纷亮出本相。 严申见到,眼光泛着异彩,道:“不愧是道宫外榜排名前十的宁师姐。” 然后看着那妖兽,便喊道:“是食人妖虫!一起上。” 食人妖虫,常居地下以及灵天山脉的树中,以食灵为生,任何沾有灵气的生灵,都是他们下嘴的目标。 它们身形蠕动似蚯蚓,身子有水缸般大,全身还带着发着腥臭的黏液。 一旦被发现,常常都是以族群为单位,向目标发起偷袭。 此地,一时间刀光剑影,妖虫的尸体铺满一地。 尹浩已经瑟瑟发抖,躲在众人中间,好几次他想拿起手中的竹笛,帮助大家,但那颤抖的嘴,别说吹笛,就连正常的讲话都是脱不出口了。 李无笛同是虚魂之境,他很快便注意在脚下,有一股动静正酝酿。 里面便喊道:“快御剑飞行!” 说完,便拉上胆怯的尹浩,一手挥剑,飞上半空之中。 其他人也是不敢有所怀疑,他们也是注意到了地面之下,有一股暗潮涌般的动静,也是御剑脱离地面。 砰! 也是千钧一发之际,地面裂痕四布,犹如土龙翻身,无数的食人妖虫冲出肆虐。 李无笛大叫:“我们这是捅虫窝了啊。” 本以为飞在半空的他们,那些妖虫拿他们便没了办法,但下一幕,却是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 那无数妖虫顺着还未倒下的粗树,朝他们袭去。 密密麻麻的妖虫,看着都是一阵恶心,来到树冠,那些无数妖虫竟是直接朝他们跃去。 宁若雪倒是能再御空往更高处飞去,但对于境界稍弱的李无笛等人来说,却是无法,只能挥剑劈砍。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灵气消耗只会更快。 环顾四周,发现方圆百里的树上,全是食人妖虫,他们被妖虫包围了。 方桑沉声道:“不行,要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一旦触地,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言语间,算命道士方桑也是拿出两符,缠绕在一柄普通长剑上,双指一挥,那长剑猛地向下刺出。 唪! 千剑符! 一剑化百剑,将一片区域的杀人妖虫,都是钉死在地上,但那片空地也是很快便被其他妖虫填满。 方桑再掐诀,叱道:“火剑符!” 轰! 无数灵火焰,将那片区域燃烧,更奇特的是,那火焰犹如附骨之蛆,沾染性特别强。 严申一见,不禁惊到:“居然是灵焰,这可是符师才能制作的灵符啊。” 他看着身边的年轻人,看似年龄也就比李无笛大了几岁,但居然已经就是符师了!? 符师之境,可是在外界不少大家族都要侍奉起来的座上宾啊。 但灵焰传播性虽强,不一会便已经烧死了一大片的妖虫,露出一块空地,使周围的妖虫不敢靠近。 宁若雪一番沉思,转头看向李无笛,实则是在看他手里的尹浩,道:“李无笛,快把尹浩眼睛蒙上!” 李无笛虽不知为何,但情况如此危急下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双手捂住尹浩的双眸。 脑海中,也是响起了宁若雪的灵魂传音。 快去下方,带着尹浩去那被方桑灵焰所包围的空地。 李无笛一眼看下去,头皮发麻。 虽然,那有灵焰的包围是要安全不少,但那灵焰明显支撑不了多久,这要是下去,不得瞬间便被无数妖虫淹没。 正当他有些犹豫不决时,脑海内再次传来急促的声音。 再不快点,等那灵焰烧尽,就真要来不及了! 李无笛咬了咬牙,也不再犹豫,直接便是带着尹浩,御剑去往那暂时无妖虫的空地。 小心翼翼的踩在被烧死妖虫尸体之间的空地上,却对周围那时刻要面临的致死危险,一刻不敢怠慢。 体内的无三剑气涌动,万体功的熔身符文也早已布满全身。 严申看到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一脸瞠目结舌。 宁若雪在这时,带着浑厚灵气,震耳欲聋的大喊道:“尹浩师弟,靠你了,快吹笛!!” 顺着此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李无笛面前,那胆怯的一道身影之上。 那道身影,也是拿起了手中的竹笛,轻轻放在嘴边,身躯也是不在颤抖。 这一刻,李无笛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无形力量,正从眼前之人散发酝酿。 那股力量,给他一种压倒性般的压迫,仿若整个天地都在涌来,肉身都是在产生刺痛感。 本命天赋,七魂六魄!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六章 驱邪阵 天地生灵,都有魂牌在身,而“人”不同于其他,人是大千世界无数生灵里,天生七魂六魄的物种。 不同于那些先天灵智或者后天灵智开窍的妖兽或者其他神秘之灵,它们不同于人,七魂六魄都有所残缺。 当然,这些都是额外的后话,毕竟天地之间,除了一人,也就无人再探究这方面的领域。 林间。 竹笛之声,清亮悠远犹如十面埋伏从四面八方袭来,贯彻于耳,让人防不胜防! 同样的,一股如海水般的灵魂之力,猛地扑面而来,让人在一瞬间感觉这方天地的气机都是被压制一瞬。 这一切都来源于一位仅仅只是凝气境后期的尹浩。 尹浩身穿朴素的道袍,身姿轻盈,两眸被身后的李无笛所遮,手中的竹笛所传出来的阵阵箫声。 猛地,一刹那间,尹浩轻吐,“一魂,天冲!” 嘭! 他天灵盖处散发一团赤红光晕,也就是在那一刻,竹笛之声所波及之处,尹浩的灵魂力也是一瞬至此。 所有人都是惊讶的看到,在李无笛和尹浩方圆十丈,无数食人妖虫纷纷爆体而亡,方圆二十丈,食人妖虫断躯落在地上,方圆三十丈开外,无数粗树哗哗如雨般的掉落食人妖虫。 严申目瞪口呆,由近到远的看待周围所发生的一切,看着那刚刚自己等人所处在的妖虫死境漩涡中居然顷刻间便是瓦解。 方桑见此,含有笑意的眼色扫过下方,那被遮住双眼的尹浩,微笑道:“不愧是新晋第二,果然不同凡响。” 什么?此话一出,让不明实情的严申,更是以震惊的目光,看下那平时遇到危险,都要躲在自己身后的尹浩师弟。 神色复杂。1 宁若雪反应迅速,再看到尹浩顺利吹响竹笛后,也是舒了一口气,旋即看那尹浩师弟脸色苍白,也是立马便拉着严申和方桑,朝下方凌空而去。 距离尹浩最近的李无笛,当然所感受的也是比严申等人来得更加深刻。 他满头大汗,肉身的毛孔紧缩随即也是大开,一脸的惊悸之色,他刚刚就犹如脑子陷入宕机中。 看着身前也在大口喘气的尹浩,他也是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怯弱的少年,为何能在那众多的天才中脱颖而出。 有这般恐怖的本命天赋在手,他不第二谁第二? 不过第二都如此,那第一岂不是更加恐怖如斯? 那尹浩的灵魂之力,在凝魂无缺,比李无笛要小一大境,也由此他才没有在近距离贴身尹浩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但是李无笛却发现,明明只是凝魂无缺的灵魂力,在竹笛音下,特别是尹浩天灵盖的一团赤红光晕散发,那简直是不弱于宁师姐虚魂大成的灵魂力啊! 保守估计都是虚魂无缺,且范围极广,铺天盖地。 “还傻愣着干嘛,趁此机会,还不赶快背上尹浩跑。” 这时,宁若雪三人从半空穿越而下,擦肩而过李无笛时,如此说道。 李无笛也是急忙将眼前那虚脱的尹浩,扛在肩上,就跟着宁若雪等人奔去。 一路上,食人妖虫的尸体遍地都是,但很快众人也是发现越往外走去,有很多食人妖虫只是陷入沉睡状态,并没有真正死去。 那恐怕是距离太远,尹浩的灵魂力波及太小,但也是这般,众人的速度也是再次提升。 一炷香左右,才终于是逃出了那块绝地。 虽然暂时脱离险境,但众人也是往外奔波了百里,才是堪堪找了一处隐蔽安全的地方落脚。 此处,已是位于灵天山脉的中段位置,一条小溪从旁缓缓流淌。 李无笛一等人,开始打坐调息,汲取此地所蕴含的灵气,此地段的灵气,虽还是比不得上灵天道宫,但至少也比刚开始的山脚下,要好上许多。 宁若雪恢复最快,立马便起身,审视周围,毕竟来到灵天山脉越深处,所可能遭遇的危险也就更加防不胜防。 接着,李无笛、严申和方桑三人也是调息完毕,而尹浩则还处于静坐中,不过此时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红润,应也是无大碍了。 “这次还是多亏了尹浩师弟啊,不然我们必定凶多吉少了。” 严申说道,看向尹浩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几分感激。 “其实,不单是靠严尹浩师弟,宁师姐的功劳也是不可谓不小。”方桑微笑道。 李无笛道:“确实,多亏了宁师姐当时叫我蒙住尹浩师弟的双眼,以此来减少尹浩的恐惧感,好让他发挥出如此之强的本命天赋。” 听得此番话,方桑则是摇了摇头,微笑的看向宁若雪道:“恐怕要是宁师姐真正出手,也是能带领我们杀出那妖虫的包围圈,只不过却是有几分风险,毕竟当时从上空突围,只会面临更多的食人妖虫,而且我们一等人除了宁师姐外,也无法坚持如此之久的飞行,更别说还要遭受不断的妖虫侵扰。” 视线一移,看着那还在打坐地上的尹浩,道:“所以,宁师姐在清楚尹浩的本命天赋下,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我们当时的逃亡之路反而是有着无数食人妖虫的陆地。” 话一说开,李无笛和严申望着宁若雪的那道倩影,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上去凶巴巴的宁师姐,是外冷内热的主。 宁若雪看着那几道感谢的目光,浑身也是有几分不自在,冷哼了一声:“在这灵天山脉,随时都有各种防不胜防的危险降临,谁都有可能丧命。” 话语说到这里,宁若雪便是一手挥出一张羊皮地图。 一双美目游走在上面,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便道:“按照我们之前的安排,是要先去天堂瀑布,那里是剑齿斑虎常常出没的地段,但是现在事发突然,我们偏离了原定的路线,要向西走千里,才能到达天堂瀑布。” “而且经过了食人妖虫,天色已经不早了....”宁若雪看了看远方,那已然整个落日半身已入大山。 “我们今晚就在此处扎营,休整一晚。” “好。”认同的声音,纷纷响起。 .... 黄昏,给静谧的山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山间的草木都是被染上了深深的橙色。 一位扎起袖子的白袍少年,裸着手臂,正在溪上抓鱼。 眼睛中闪着精锐的光芒,他的手指,像精巧的编织者,灵活而有力,咻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手呈鹰爪便抓住眼前一尾游过的鱼。 李无笛抱起那条大鱼,对着岸边已然扎营的严申他们,笑道:“有鱼吃了,如何,是想烤着吃还是清蒸的吃。” 不一会,香喷喷的烤鱼,便在那一团篝火上,新鲜出炉。 这时,黄昏下的余晖,也是渐渐散去。 所有人默默的吃着手中的烤鱼,脸色也是渐渐凝重。 因为在来之前,他们便从宁若雪的口中,得知了灵天山脉的诡异法则。 分为两种,分别是北地之灾,以及鬼蜮。 其中,北地之灾发生的可能性最小,基本上,便是鬼蜮横行。 天空上,一轮勾月渐渐浮现云层中,随着洒下的月光,在灵天山脉的所有生灵,都发现了自身处在的这一方天地仿佛被一层不同寻常的气机所覆盖。 宁若雪轻轻撕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她手一挥,在方圆二十丈内,一阵法悄然生气。 犹如一个保护罩,带着灵气涟漪将李无笛等人笼罩进去。 严申看了看,惊呼道:“这灵阵,可是驱邪阵,这等阵法至少都是要五级的灵阵师才能施展的啊。” 听着一旁严申的话,李无笛虽然不知道那灵阵师的境界划分,但他可是知道在市面上,一道驱邪阵的阵图,可是就要五百万的灵石啊。 都不说威力如何,就冲这份价格,都知道此阵非同凡响。 “鬼蜮,乃是灵天山脉二种之一的诡异法则,夜幕降临,白天的所有生灵都会潜藏起来,暗人横行,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可能都会出没,我们尽管有驱邪阵庇护,但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 宁若雪再次巡视周围一圈,如此说道。 像李无笛这种从小便是在暗人堆里长大,又是硬怼过诡异法则实体的人来说,当然也是更加小心警惕。 尹浩也是已经恢复过来,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内心压抑至极,脸唰一下白唰一下青的。 严申看到这一幕,便是出言道:“尹浩师弟不用担心,有驱邪阵在,这一夜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那些鬼怪之物,便是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当然,严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又是跟之前不一样的语气和心态了,在他知道眼前这看上去的“怯弱”尹浩小师弟,乃是新晋弟子第二人的身份。 再加上白天又是亲眼可见,那尹浩以一人之力对抗食人妖虫的姿态,他就不敢心生小觑之心了。 但在场之人,谁也没有发现,就连李无笛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的那块白玉令牌上。 有一缕微绿光,正一闪而过。 白玉牌内,夺道鼎缓缓悬浮于星空中,与之前相比,更多的灵丝,也是从鼎口喷涌。 同样,从那鼎口看去,有一对碧绿莹辉,似镶嵌绿宝石的猫眼,闪闪发亮。 也是在这般,距离李无笛等人位置的百里远处,一座闪着绿幽火的老宅不知何时浮现。 看上去,在山野间夜色下,显得极其阴森恐怖。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七章 山中老宅 那座老宅,看上去屹立久远,受过岁月的千疮百孔,周围草木丛生,散发一股不详的气息。 但就如此诡异,乍眼看去,却让人一时之间只觉此宅平平无奇,并无特别之处。 朱红如血的大门列在前,也不知是何种香木所做,隐隐间,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异香。 两盏本该是通红的灯笼,悬挂在前,但此时在那灯笼处,却是散发着幽冥般的绿火,在夜晚下随风摇曳,灯芯却不灭。 黑云从上往下看去,被驱邪阵所包围的李无笛一等人,围着一篝火打坐,一粒绿光却从他们此地闪烁,另一边隔着此地百里处的山中老宅,亦是有两盏青绿火,忽暗忽明。 下一刻,惊悚的事情便是出现,在肉眼下,那座老宅竟是在向李无笛那等人靠近,或者说,是李无笛那等人在向老宅靠近。 犹如,两者在相互吸引。 但是,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改变一段虚空因果线,李无笛等人和那老宅身边的环境毫无变化,气机更是没有一丝起伏,就连那乌云上的勾月,都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星位挪移。 这片地域,山林绿野间,有无数道黑煞煞的影子,他们红眸绿眼,也有黑瞳如墨,不知到底是何种魑魅,或是魍魉。 这些未见其影的妖物,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让周围的生灵都是不敢靠近半分,但当他们靠近老宅和李无笛等人的区域时,却是纷纷止步,踌躇不前好似是在惧怕什么,半响也就离去了,找寻其他生灵。 毕竟,今日进入灵天山脉的灵气血食可是不少呢。 噼啪噼啪。 这是篝火中被烧成的木炭,嘎吱作响的声音。 李无笛、宁若雪五人围成一团,周遭静寂的可怕,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唯一的声音便是那篝火燃烧之声,可见的亮光亦是那团篝火。 一切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和谐,让人都心生不出一点危心。 宁若雪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一双美目缓缓睁开,然后便是李无笛、方桑、尹浩以及辟谷境修士的严申。 尹浩咬着嘴唇,瘦小的身子也是再次缩了缩,手上颤抖的紧紧握着竹笛。 李无笛三人,也是脸色有些不对,一脸肃然。 严申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但他通过白天的观察,也是知道这支由宁若雪作为带领人的新晋弟子队伍,是有多么不一般。 说是外门弟子中的领军人,都是不足为过。 所以,他有些不确定的对着身旁的李无笛道:“无笛小师弟,是有什么情况?” 李无笛看了一眼严申,足足沉默了几息,然后便是笑道:“严师兄,没有一点情况。” 明明是笑着说,但说完便是又一脸紧缩眉头的模样。 严申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又望向另外一边,手扒拉了一下尹浩,道:“尹浩师弟,可是有什么危险啊?” 尹浩感受到突然而来的触碰,整个人更是如触电般受惊,一脸惊惧的望向严申,然后便是一阵点头,又是一阵摇头。 看着严申简直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变故吗? 看着自己这等人被一层驱邪阵所包裹,明明安然无恙的很,周围更是没有一点声响,那不就是代表他们这一块地方极其安全,没有暗人侵扰,这不是走了运? 百思不得其解的严申又望向了方桑和宁若雪,但还未开口,便被好像能看穿心思的方桑率先开口道:“严师兄,你不觉得此地有些安全了吗?” 严申先是愣了愣,下意识道:“无险之地,还不好吗?” 但也是越说到后面,话语声也是逐渐弱了下去,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又再次往四周打量,不过这次严申的目光,也是出现了几分骇然。 因为他发现,此地有些静的可怕,黑的离谱,甚至安全得过分了些。 灵天山脉的诡异法则,无论是鬼蜮还是北地之灾,每一晚都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而在这风平浪静的背后,蕴藏的可能是暴风雨前来时的宁静。 宁若雪不知何时已是站起身,手中的剑鞘握在手,背对李无笛四人,看向前方驱邪阵外某一处,“来了。” 李无笛实则他早已感受到了不对劲,被衣物所遮的胸骨下如同白玉般的肋骨,两层被打碎灵晶的灵海,波涛汹涌而起,发着微光。 熔身,第二层! 四人纷纷站起,紧随宁若雪其后。 通过宁若雪的视线望向前方,他们原本的印象,那里明明是一片茂密丛深的山林。 但而今.... 胆怯的尹浩,看着眼前止不住的恐叫一声,眼珠子瞪大,仿若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 其他几人,同样如此,亦是能从他们的眼底深处,看到一分深深的惧色。 除了一人,灵魂力只有凝魂大成的严申。 宁若雪也是知道这等情况,便轻声道:“尹浩师弟,你给严申师兄渡一丝天冲魂可好。” 不知何时躲到李无笛后方的尹浩,战战兢兢的拘着身子,探出一个脑袋,脸色惨白的艰难点着头。 然后,便是迅速缩了回去,连余光都是不敢再看向前方。 随着一阵缄默,吹箫之声,悠悠响起,不过这道竹笛声,不同于白天的那杀气腾腾,而是如同山间流水,令人听去心旷神怡。 不仅是严申一人,连同宁若雪都在内的李无笛三人,都是感受到了眼前有一股清明,涌上天灵。 这一刻,整个昏暗的世界都仿佛明亮了许多,众人明白,那是灵魂力感知的增强。 除了宁若雪外,其余三人再一次对那个平时“懦弱”的尹浩小师弟,刷新了认知。 能增强他人灵魂之力的本命天赋,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李无笛原本就处于虚魂小成,在这道笛声拂过后,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力,好似无限接近于虚魂大成之境! 在他们这里最高的灵魂之境,也就是宁若雪之前展现的虚魂大成! “啊!!” 一声大叫都是要响起,但又迅速弱了下去,用抑扬顿挫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严申双手死捂住嘴巴,看着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眼前,竟然突兀的显现一座阴森老宅! 醒目的两盏绿灯笼,位立老宅大门前的残破石狮子,狮头上面如蛛网般碎裂,但那狮身却是完好无损,触目惊心。 仿佛望久了,都是要把严申的心神都给吸进去。 严申半天才缓过来,呆滞的说道:“这等诡异,真乃第一次。” 都知灵天山脉晚间有魑魅魍魉等邪物出没,不仅是有暗人,还有其他妖魔鬼怪,但这直接无声无息都来到眼前的老宅,又是何种情况!? 方桑想了一下,抖了抖身后的黑匣子,便是道:“宁师姐,要不我们跑?” 此话有一出,李无笛几人猛地点头,纷纷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宁若雪。 宁若雪摇了摇头,叹气道:“在灵天山脉,一旦被邪物所纠缠,那便是无法逃脱,听闻以往历代的修真士用无数性命所淌出来的路,得出的破解之法,便是....斩邪除诡。” “也有选择避之若浼的,但无一例外....” 听到这里,李无笛几人都是屏息凝神。 “都怎样?” 宁若雪神色动容,不忍道:“七窍流血,灰飞烟灭。” 嘶..... 一股股的凉气,从尾骨直朝天门。 也是在这时。 那老宅的朱红大门,嘎吱嘎吱作响的打开。 众人纷纷作出抵御姿态,从那打开的大门后,貌似有一人? 定晴看去,那是一位驼背极其严重,犹如一张弓的老仆人。 他垂着脸,让人看不清真容,一阵阴风吹过,荡起那绿灯笼摇晃晃的,瘆人的绿光犹如鬼火,打在那老仆人的身上,犹此显得那老仆人,如同来自阴间的幽魂。 “几位山客,应是在这深山迷了路?老爷让小人,请各位进去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这段话,看似关心,实则听在李无笛众人的耳朵,却像是夺命镰刀一样。 而且,还漏洞百出。 什么老爷让你请我们出去,那位老爷怎么就知我们迷了路?难不成他能预料先知不成? 宁若雪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该作何是好。 严申和李无笛的心思,则是跑。 宁若雪和方桑,却是满脸疑虑。 几息后,李无笛打破僵局,看了看身后,“要不咱们.....” “对,我们要进去。” “啊!!”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分别是李无笛和严申。 至于尹浩,在那老仆人出来后,已是吓得嘴巴哆嗦,说不出几个字来。 “大师姐,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李无笛下巴张着老大,道。 严申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若雪也是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遇见未知的事物,逃离保命是人之常情。 但她清楚很多,这种情况,只能进不能退。 就在她想解释为何要行如此疯狂之举的时候,一旁的方桑则是开了口。 “师姐,我看要不这样如何,分为两拨人,不愿意去的就留守原地,愿意去的,便携手共进。”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八章 鬼物 李无笛顿时向方桑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宁若雪沉思一会,再次看向那老宅,也是点头道:“留几个人在此,要是里面的人有所不测,外面的人也好接应。” 再一番商讨后,李无笛和尹浩两人选择待在外面,宁若雪、方桑和严申三人则是选择进入老宅,一探究竟。 严申起初是不情愿的,但是在宁若雪和方桑两道目光打来,他原本那句,要不我也留在外面,也是硬生生憋在了喉咙管里。 确实,依这个队伍的实力来说,他其实是境界第二高的那个。 不说其他,他至少还是个辟谷境修士,先前的危机,其实基本上都是李无笛他们出力,相反自己则是显得有些多余。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所退缩,确实有些不妥当了。 决定好后,宁若雪一行人便是迈步向那老宅走去。 李无笛和一脸唰白的尹浩留在原地,两人的内心都是对于自己没有进入那恐怖的老宅,感到庆幸不已。 可也就是一会后,李无笛便感觉有所不对,从后背刮来一阵阵阴风,寒毛直立整个人滞在原地。 尹浩更是沉着脸,一手轻轻拉过李无笛的衣袖,默不作声。 “尹浩师弟,要不咱俩还是进去吧?”李无笛突然道。 尹浩也是出奇的道:“好....好。”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那老宅方向走去,这时的宁若雪等人已经来到了那朱红大门前,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没有发觉身后,李无笛和尹浩两人的反常。 “各位山客,请入宅一歇。”那驼背极其严重好似背一口黑锅的老仆从,幽幽说道。 宁若雪等人,在朱红大门处看向里面,发现里面没有任何灯光照明,更无一点人烟迹象。 但看上去,格局布置倒是显得大气端庄,像是大户人家所住之地。 顺着道,便是一处庭院,两旁都有巍峨假山,种植一些花草,但都已老黄成一堆的枯枝落叶,再往里走步上一段石阶,便是接待客人的宅厅,两边便是厢房杂间,柴火房,膳房等。 一切显得是那么正常自然。 也是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嗦嗦声音。 “宁师姐,严师兄我们怎么还不进去啊,就别在外面待着了。” 李无笛的声音,不知怎的居然就传来,还带着几分不自然。 宁若雪脸色闪过一丝愠怒,微微转头,也不正眼看向那往这边走来的李无笛,道:“你俩来这干嘛,还不赶快走!” 她说出这般话,并不是对那临阵退缩的两人有什么其他意思,相反在她看到老宅里的事物后,更有点希望此次冒险的行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方桑和严申两人脸上也是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李无笛和严浩跟着过来干嘛,这跟所讲的计划可不一样啊。 严申最先转头,当他看到后方的那副情景后,腿上都是一软。 气息都是不稳,恐惧不安涌上心头。 连一向安然自若的方桑都是脸色大变,急忙道:“宁师姐,我们快进去!” 宁若雪感受到身旁两人的变化,也是终于把视线向后方正对望去。 只见在那李无笛和尹浩两人搀扶的身后,有着无数骷髅般的鬼怪处于黑暗之中,正阴恻恻的想靠近,那些鬼怪张牙舞爪,无数双眼睛似悬挂大灯笼。 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直直汇聚一点,不出意料,便是李无笛二人。 唪! 长剑拔鞘,一朵剑花打在朱红大门上,宁若雪身上的灵气狂泻,眉心中,一柄剑印莲花浮现。 眼见,本命天赋就是要显化。 方桑和严申再感受到宁若雪那身上涌出的骇人灵气,都是识趣的朝两旁微移。 李无笛和尹浩已是来到了老宅前,距离宁若雪等人不过二十丈距离。 李无笛在看到严申等人的惊容,都是知晓自己身后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好十几道恐怖气息,都是锁在了自己的身上,使自身沉重无比,灵气出现阻塞。 这也是为什么李无笛和尹浩两人,明知后方有诡异浮现,但却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逃去。 “尹浩师弟,抱紧我。”李无笛轻声道。 “嗯....”尹浩两手死死抓住李无笛的衣袍,要不是有人在身旁,他恐怕连刚刚那段路都是走不过来。 “呼。” 李无笛轻吐一口气,那口气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两人眼前形成一道剑气模样。 眼前精芒一闪。 无三剑,万物剑! 身上覆上熔身符文涟漪,李无笛双脚用力,两到入地三分的足印便是显现。 砰! 霸道的肉身之力,瞬间便是破开那十几道气息的封锁,但也仅仅是一瞬。 可李无笛便是凭借这一瞬的时机,一头扎进那眼前的剑气中,带着尹浩穿透而过。 同时,心念一动,剑意上身。 剑气四散,瞬间化墙而立,成一堵剑墙! 砰! 也是在李无笛破开那些诡异妖物的气机时,后方的无数鬼怪直接带着黑暗阴影,呈一团黑物,也不见其真容,带着黑雾的爪子,便是抓向李无笛两人。 但很快,便是被那迅速成形的剑墙所挡,可也很快,仅仅是阻挡一息,便是击碎了那剑气之墙。 一息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是让李无笛和尹浩逃命的关键。 感受到后方的凛然杀气,李无笛大步向前,身形之快都是只能看到残影。 瞬间,便是来到了朱红大门处,冲向严申和方桑等人。 嘴上大喊道:“都还愣着干嘛,快进去啊!” 宁若雪一步,便是站到众人面前,见到那扑来的黑影鬼怪,手上的长剑微微抬起,辟谷境大圆满的威压,尽出。 面色平静,刚想出手时,那无数黑影鬼怪居然在来到老宅前,硬生生止住,有些踌躇不前。 似乎是....怕了? 李无笛和宁若雪等人却是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发现,那两座立在老宅前的石狮子像,一对眸子散发妖冶的红光。 直摄所有外来之物,而那些鬼怪便是在这红光下,不敢再向前。 当然,这一切李无笛他们是不知情了。 他们已经进入老宅里,披头散发的老仆从,缓缓将两扇朱红大门合并。 不过在那合并前,老仆从似是望了一眼那还在外面的黑影鬼怪,微微抬头。 藏在散发下的面容,便是露出半脸。 半脸枯槁,一只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团由无数鬼怪所形成的黑暗阴影。 就这样,两者相对,几息后。 老仆从突然咧嘴而笑,露出两排黄牙。 “来了,就别走了,当个饭前甜点也是不错。” 说完,老仆从缓缓张开嘴巴伴随一股恐怖的吸力...猛烈红光,一闪而逝。 那追着李无笛和尹浩的无数鬼怪,便是消失在原地。 老仆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轰的一声。 宅门便是已经关上。 老宅内,没有任何亮光,还弥漫着一股阴冷之气。 让明明是修真士的严申,都是止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 众人背靠着背,小心谨慎的审视周围。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闷响声,一盏盏烛火,分别在两旁,沿着一处处厢房亮起,直到共同汇聚那宅堂中央。 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红绫曼布。 很是热闹。 但就是这番极具有人味的场景,却是让李无笛等人,丝毫感受不到人间冷暖。 那颗悬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又是多了几分沉重。 “哈哈哈哈,来者皆是客,今日乃是在下喜得贵子的大好日子,大摆宴会,几位客人何不进里与在下小酌一两杯,就当都是萍水缘分一场,沾沾喜气那也是极好的啊。”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福,头戴一小帽,身穿丝绸衣缎,好像还有些书卷气。 他双手搓搓,面带善意的微笑,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员外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办,宁师姐,那男子总感觉有些古怪。”严申轻声道。 宁若雪长剑出鞘,就不敢在放回去,她望着那眼前的王员外,以她的虚魂大成的灵魂境界,一时之间也是看不透那面前的中年男子,到底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一道爽朗笑声,响起:“真是恭喜恭喜,不知员外作何称呼,在下吴嫡...” “原来是吴小友,幸会幸会,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无名之辈,称王员外即可。” “王员外,真是自谦了。”李无笛微笑着便是往前走去。 众人看着那李无笛的模样,都是一阵呆愣。 但随之而来的灵魂传音,也是让他们沉吟,然后也是不得不作罢,向前跟着李无笛走去。 【已是步入这里,只能将来将来兵当,水来土掩了,不然在外面,也同样是要面对众多的诡异鬼物。】 来到宅厅,几人便是安排一处桌前坐下,那桌上摆放着各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好似在安慰每个人的五脏庙。 碗筷已是放好,也不知为何,众人明明并无饥饿之感,但就是有一种要把眼前五色俱全的菜肴,一扫而尽的冲动。 严申灵魂力最弱,一双直勾勾的眼神望着那桌上,眼看手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动摇。 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也是将严申拉回神来,同样伴随一道声音。 【这里,有暗人的气息....】 方桑通过魂音,传声说道。 第二卷 灵天 第七十九章 诡异的王夫人 众人都是有灵魂力的,自然也是能听到那来自方桑的传音。 听到暗人一词,都纷纷不免紧张了起来。 与其他人不同,宁若雪则是双目异彩连连。 【据说,以往碰到类似诡异之事的同门,成功破解之法,便是找出暗人将其灭杀,便能逃出生天。】 宁若雪的魂音,也是犹如雪中送炭,在黑暗中给众人点燃一条逃生大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将暗人击杀,就能逃出这座老宅了是吧?】严申舒了一口气。 在得知破局之法后,众人的心中无一不是缓和了一些。 “来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下敬你们一杯。” 说着,那王员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便是干了手中的一杯酒。 李无笛等人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还散发着醇厚的酒香,犹如仙琼玉浆。 让人忍不住就想一饮而尽。 咽了咽唾沫,李无笛离那王员外坐得最近,聊得甚欢,但也因此就是格外引起注意。 【大家千万别吃这里的一切东西,这里一切都是虚幻而来的,如若真吃进体内,后果难以想象】 这时,宁若雪开口说道,她那双好看的眸子,散发灵魂灰影。 严申、方桑和尹浩,当然不敢对有着虚魂大成的宁若雪,有丝毫怀疑。 更别说还是虚魂小成的李无笛,他虽然不能像宁若雪那般真的看破虚妄,但若隐若现的真假,他还是能透过双目,看得真切。 就比如那眼前的桌上事物,那头垂涎的烤乳猪,在他的眼中,一半确实是为鲜嫩多汁的烤焦猪肉,但另一半却是长满了无数恶心蛆虫的骨架,散发恶臭味。 酒杯里的酒水,李无笛早就看见了,那根本不是酒,而是让人发呕的黑死水。 “吴小友,在下已经自罚一杯了,你还不表示表示?虽然是为客,但也要尽一尽酒礼...” “要不这样,在下为刚刚的有失远迎,再罚三杯。” 王员外看着那有些犹豫的李无笛,也就豪迈的自己再三杯滚滚下肚。 到了这里,李无笛再不喝,恐怕就要露馅。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便是将手中的酒放在嘴边。 直接一口见底。 “爽,而今能偶遇王员外真是缘分....不知王员外的妻儿在何处?这场大宴,不是为庆祝王员外喜得一子而设吗?” “也好让我们这些客人,开开眼,一睹佳人之姿岂不是更好,莫非王员外对小友以及小友的亲朋好友有所见外不是?” 李无笛在喝下那杯黑死水时,像跟没事人一样,开始闲谈起来。 其他人看了,都是内心由衷的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先前对于李无笛那胆怯的性子,也是瞬间改观。 看来,他们也是从宁若雪那里得知,眼前杯里的酒水,到底是何种东西了。 李无笛也是注意到了其他人望来的眼神,不禁眉毛微挑。 王员外一听,脸上露出“哪岂是如此”的神色。 直接便是站起身,一挥袖大喊道:“黄老驼,还不赶快把夫人和犬子请上来,客人想看今日的主角,岂能要藏着掖着,这要是日后说出去,难道要他人说我王府的闲言碎语不成?” “是,老爷,在下这就去听。” 一道幽幽的老沉音不知从何地传来。 众人随着那声音望去,竟然一开始还无法寻着声音找到人,还是环顾一周,才发现在一处阴暗角落,那里并没有被烛火照耀,只能微微看到墙上的影子,才知道原来那里一直站着一人。 就犹如鬼物一般,让常人无法一眼看到,那所谓黄老驼的人,便是那一开始为众人打开老宅大门的背驼老人。 不一会,随着那黄老驼退下.... 一盏茶的功夫,一道身着鲜艳红衣的女子,便是被他搀扶了上来。 那女子姿容上佳,红唇贝齿,微微抹上些许胭脂的腮红,更显小鸟依人,体态婀娜,红薄纱下裙隐隐遮挡的雪白大腿,也是一处吸引眼球的风景,微微嘴角常常带着一丝笑意。 还有一点美人微痣,在右眼角处,格外醒目,妖魅得简直对男子来说,看上去一眼便不可收拾。 此女子,几乎身上各处都是看点,也近乎是世间每个大好男儿的百昧毒药。 整个人散发的妩媚气质,仿佛生来便是为吸引男子而生一般。 李无笛、方桑、严申甚至是怕生的尹浩。 他们皆是望了一眼那女子王夫人,视线便止不住的想再继续打量,根本不受控制般的无法移开。 李无笛灵魂力强,而且也有可能是之前受过“三十钱酒肆”老板娘涂红红的狐媚效果,所以对那王夫人的摄人心魄,倒是很快便内心坚定。 方桑和尹浩虽然有些沉迷,但也不至于达到忘我。 但虽然是辟谷境修士,意志力却偏弱的严申,却是没有那么好运。 扑通一声。 那严申猛地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那眼前的王夫人。 从那眼睛中,全是那道身穿红衣的女子,那王夫人身上的每一处,都是被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王夫人看了他一眼,娇容上淡淡一笑,这一瞬间对于严申来说,他内心十分想得到眼前这名女子,想占有她得到他,撕开她身上碍眼的衣物,再狠狠抱入怀中。 这种疯狂扭曲的念头,在严申内心中迅速催熟般产生。 李无笛和宁若雪见此,暗道,不好! 严申着了那妖女的道。 王员外和王夫人以及黄老驼,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无笛一行人中,有一人的不对劲。 “夫人,今日的客人说是想见一见你,多多见谅啊。” 王员外微笑着,便是向那王夫人走去,一边说道,双手大开,就已经是朝那王夫人身上拥抱而去。 砰! 一股辟谷境前期的灵气底蕴爆发,是从那严申身上发出的。 此刻的他,脸色极其难看,眼眸中尽是无穷怒火,仿若都是要化为实质。 一手缓缓抽出腰间的灵剑,一柄准地阶品质的剑。 “不好,严申他体内的灵气暴动,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直接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或者爆体身亡。” 宁若雪惊道。 至于另外两人,尹浩和方桑,早已凭借她的帮助,清醒过来。 李无笛也是知晓事情要陷入不可逆转的局势,也是急道:“那师姐,该怎么办?!” 宁若雪一手搭在严申的肩膀上,辟谷境大圆满的气息,直接便是将严申身上的肆虐灵气给镇压下去。 但这样,仅仅是把想将那王员外大卸八块的严申给按在原地,并没有将他体内紊乱的灵气给止住。 而且,最主要的根源,是那严申着道之因,皆是来自那王夫人。 宁若雪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转头看向尹浩,道:“尹浩师弟,快用一魄,天魄!” “方桑师弟,你跟我一起压制严申。” 尹浩听闻,虽然内心同样是对刚刚发生的,惊魂未定,但他知道,此刻严申师兄正陷入生死之刻。 竹笛放在嘴边,一段柔和之音开始奏响,回荡在宅厅。 王员外、王夫人和黄老驼纷纷望来,李无笛一看皆是心中暗遭。 但随着方桑和宁若雪对严申压制,以及那尹浩的笛声,严申确实有所恢复的状况,那肆虐的灵气,确实是在平复下来。 但这一幕,一旦被打搅,肯定会功亏一篑。 李无笛想到如此,也是心一横,便是一脸微笑的起身,去往前方,那王员外三人所站之处。 也是随着他的走动,那原本视线放在宁若雪三人的王员外几人,也是向他看去。 “哈哈,这便是王夫人吧,果真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小子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无笛站在距离那王员外等人的五丈外,便是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作揖道。 “这便是老爷刚刚提起的吴小友吧,好一个少年郎,果然不凡啊,奴家真是有礼了。” 王夫人看向李无笛的时候,娇躯也是更显媚态,眼神仿佛发着异样之色,盯紧了眼前的少年。 那眼神,就犹如美人蛇盯上了猎物般,让李无笛感觉全身不自在。 就感觉自己在那王夫人的面前,好似赤身胴体,毫无隐私感。 李无笛赶紧便是将灵魂力紧缩回身,直接便是舍弃了肉身,直接龟缩魂界。 以此来保护自身的最核心之地。 这才没有了刚刚的那种被看透的感觉。 咦? 王夫人也是注意到了眼前少年,脸色也是有一丝变幻。 但很快便是消逝,只见她款款来到李无笛身前,扭着着绝美的腰肢,腰下,一双雪花花的大腿,直接全部暴露出来,连薄纱都索性撩开。 此时李无笛还是少年,身材不高,正好与那王夫人相差无几。 一头盘鬓发,也是不知何时滑过俏脸,洒落肩膀,一股媚子香,隐隐传来。 那淡淡香味,李无笛下意识便是封住气息,但他却惊恐的发现,那香味竟是直击灵魂,封闭鼻息并无作用。 再这种情况下,李无笛也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十分自然的朝旁边移步,视线越过眼前愈发近的女子,看着后方一脸微笑的王员外道:“今日可是王员外喜得一子的大好日子...” 眼角一瞟,也是争取少将全部视线落在那诡异的女子身上,“那王夫人,也不知令郎身在何处?”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章 妖,鬼,魔 “那王夫人,也不知令郎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无论是李无笛还是正为走火入魔的严申极力施救的宁若雪众人,都是感受到了在这宅厅内,升起了一股极其微妙的气氛。 王员外等人原本注意力还是有些许放在那吹笛的尹浩身上,但听到李无笛说出此话时,不一会视线便放在了李无笛和王夫人那里。 在陷入几息的鸦雀无声,那王夫人虚掩着嘴,嫣然一笑道:“吴小友真是关心呢...” “不过也对,本来今日之宴就是为此而设的,小儿其实就在此地。” 说到这里时,王夫人还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员外,似是在得到请示。 王员外一脸笑容,也并无作出任何示意,但对此两人对视,却是已经心照不宣。 李无笛和宁若雪等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下一刻,他们便都明白了。 王夫人好似是为接下来的举动感到些许羞涩,俏脸红了几分。 喃喃细语道:“只望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不要因此嫌弃奴家就好。” 说罢,在众人一脸瞠目结舌下,那王夫人芊芊玉手,竟是缓缓拉上自己身前的红薄纱。 白皙仿若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着犹如桃花般嫩红。 纤细的腰肢,更加一览无遗,那微微鼓起的腹肚,也是告诉了所有人的一切。 所谓的喜得贵子,竟是还在娘胎中!? 且看着那并不显臃肿的腹部,距离十月怀胎还相差甚远呢。 这时,被众人所压制的严申,也是逐渐回神,眼内闪过几丝清澈,那被王夫人蛊惑人心的招数也是破去。 他摇了摇头,虽然刚刚自己神志不清,但灵魂深处的意识还是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随即也是像宁若雪等人道谢,并深感愧疚。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严申看着那一道少年身影所面对的前方。 心里也是不免为李无笛捏了一把汗。 方桑摇了摇手中的白羽蒲扇,环顾四周,也是不能看出什么,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将手上的蒲扇收在身上。 之后,便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竹筒,里面还有十几根竹签。 要是李无笛在此处,必然会知晓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在灵天郡,遇到算命道士方桑时,给自己算的一卦吗? 当时也是因此,才让他及时反应过来,自己被杜旺蒙骗了。 “可惜了,少了一签无笛小施主还未归还呢,也可能因此因祸得福,但也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切就看天意了...”方桑手一抖,便是一阵脆响的竹筒声。 严申和宁若雪等人都是注意到了方桑的举动。 严申道:“方桑师弟,你这是?” 在这种危难关头,难不成还要相信所谓的算卦嘛?那种东西在凡间骗骗一些市井乡民倒也管用,但拿在此处,显得有些大为不妥吧? 显然,严申是以为方桑要干起他在凡间的老本行来,算命。 不过也好,反正已经如此情势,算个好卦,也能安心一些。 但宁若雪显然是知道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看着方桑在那里摇竹签。 脸色也是凝重一些,她知道可能接下来方桑算出来的卦,可能也是注定了一些结局。 啪咔啪咔。 竹签敲打的声音不断响起,但半天也没见有任何竹签甩落出来。 严申不知所谓,还以为是方桑的老本行练得不到家。 宁若雪一脸沉思,又联想到刚刚方桑说的那番话,道:“方桑师弟,这竹筒还未算出来,是否跟李无笛师弟有所关系?” 算命道士方桑,看着手中的竹筒,神色也是逐渐沉重。 他道:“我从来没有算错过,也更不会出现漏算这种情况....” 宁若雪点了点头,显然她也是知道一些关于方桑的情况。 “那按照方桑师弟的说法,已是算出来了吗?” 方桑所算的,便是他们此次的凶吉之卦。 “没错,已经算出来了...”方桑这般说着。 但众人并没有从他的竹筒内,发现任何竹签要掉出来的迹象。 宁若雪想到了什么说道:“方桑师弟,那李无笛之前所拿走的是什么签。” 方桑看向前方,也就是那李无笛的方向,众人也是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所以,师姐我们这次是真遇到大麻烦了。” 带些嘶哑的声音中,并未说出李无笛之前拿的是什么签。 将时间移到半炷香之前。 李无笛在看到那王夫人所露出的胎身,心中虽然震惊万分,但脸色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不慌不忙的道:“那就真是贺喜王员外和王夫人了....” 在王夫人掀开肚上的衣物后,从李无笛的灵魂感受中,他也近距离感受到那王夫人体内,有一团生命力极为顽强的存在。 那想必就是所谓的王家之子。 但实在是有违常态,明明看其才不过怀胎三月,但居然其体内的另一个生命力,却是根本不亚于现场任何一人。 要想知道,宁若雪可是辟谷境大圆满的修士啊。 也是这时,李无笛突然发觉,自己腰间的子母乾坤袋,有一物有所异动。 凭借现在他的灵魂力强度,已是能一心两用,所以在跟王夫人谈笑声时,也能十分清楚那乾坤袋内,是何物在发出声响。 那是一根竹签,上面刻字一行小字,发着微光。 李无笛这才记起来,这根签不就是自己在灵天郡,忘归还给算命道士方桑的算命签吗? 伸手一出,便是将那签拿在手中。 也是在李无笛将此签拿出后,方桑也是心有所感,“无笛小施主当时抽到的,是一根下下签,大凶。” 嘴上轻吐,“本命天赋,天机!” 带着金黄气的双指,缓缓抹过眼睛,瞬间,方桑的双眸迸发出刺眼金芒。 仿佛能看透一切,洞穿虚妄鬼神。 一股无形的大道气息,从他身上散发,也是一刹那,原本被李无笛吸引住的王夫人、王员外和黄老驼等人,也是将目光齐唰唰望着宁若雪这边。 视线聚集在那算命道士方桑身上。 方桑朝四周看去,周围的一切事物在他的眼里,开始去伪存真,留实破虚。 不好,此地诡异太强,竟连我都不能直接破妄! 几息后,方桑的双眼开始透着血丝,嘴角也是有一丝血溢出。 特别是在王员外三人的视线往来,宛若自身已是被气息极强的存在给盯上,且还在不断压缩自己的天机之道。 最后,方桑靠着最后一点余力,也是将那三人的真身所看出。 大口喘着粗气,单膝跪地,要不是有宁若雪在一旁搀扶,他恐怕都真是要倒下去。 语气急促,也是带有一丝惊慌,道:“师姐,此地不止有暗人,还有鬼、妖、魔。”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一章 暗潮汹涌 宁若雪听了方桑的话,娇躯一震,随即便是一脸忧虑的望向前方,那李无笛的身影。 【李无笛小心,此地不止是有暗人,还有另三种,妖、鬼、魔!】 虚魂大成的传音,瞬间便是传入李无笛的耳中。 更甚至,灵魂力之强,连那虚空中,都是掀起层层涟漪。 李无笛瞳孔一缩,视线不断打量眼前的三人,分别是那站在面前对自己施展摄人心魄之道的王夫人,露出淡淡笑容看不出深浅的王员外,和那至今都低下头颅,被乱发挡住的老仆,黄老驼。 “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今日也是在下得子的大喜日子,刚好内人也是一名舞姬,有所小艺在身,何不让内人跳上一段,助助雅兴。” 王员外表现得十分洒脱,走上前不仅对李无笛说,更是对宁若雪等人言语。 那样子,似乎将刚刚尹浩和方桑两人的举动,视而不见,或者说像是从未发生过对他们来说。 但也是此话一现,众人都是脸色微变,其中严申额头都是有冷汗渗出,悄悄看了一眼那王夫人。 身姿妖娆,在那红薄纱下,大片雪白肌肤让人不禁又是脑海浮想联翩,仿佛每次看去,虽都是同一人的皮囊,却都会有不一样的画面。 甚至现在严申那被宁若雪三人所镇压下去的蠢蠢欲动的心,都是失拍一跳,在他的眼中,那王夫人已经开始曼妙舞动,随着艳丽舞姿,香肩缓缓滑落.... “还是不必了,王夫人是胎身,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李无笛那刻意拔高的声音,在宅厅内响起。 这让严申也是浑身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时,后背已是被冷汗全部打湿。 在他身后,也是早已又站好了宁若雪、方桑和尹浩三人,身上灵气涌动。 他们也是看出来了严申的不对劲之处,也是随时做出了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严申的举动。 但在看到严申这次并没有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皆是一松,且朝他投去鼓励的目光。 严申注意那些目光,脸色皆是闪过一些不自然,身上灵气微发,便是将身上的冷汗给散去。 “吴小友和各位贵客不必担心,奴家从小便是学艺出身,二十余年,那些舞艺要领早已铭记于心,虽比不得一些名震一方的才女,但想来也是不差的,定不会脏了各位贵客的眼....” 随着一阵阵酥酥麻麻的声音,还不待众人来得及反应,那王夫人竟是已经自顾自的走在宅厅中心,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奏乐声....人也开始缓缓舞动。 “来来,吴小友,我们继续喝,继续畅聊。”王员外吆喝一声,便是已经将李无笛和其他人,重新安排到了座位上。 那奏乐是琴瑟声,也不知是何人所弹,竟能与场中那美妙动人的王夫人相呼应,鱼龙舞一般,让人沉醉。 红薄纱成袖,赤足点地,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人看了一眼,就根本无暇再关顾其他。 “美人佳酿,实乃人生一大美事,真是多亏了王员外啊。”李无笛端着一酒杯,敬了敬王员外,又是一杯下肚。 这举动,实乃震惊了宁若雪。 她眉头微皱,这李无笛到底是发什么疯,明明也是虚魂的灵魂力,怎会看不出那酒水到底为何物。 【李无笛你到底在干嘛,你难道不知道那酒水只是施了妖术作掩盖的黑死水吗?就算是修真士之躯,但能是被这些魑魅魍魉拿出的,又怎是简单的垢物。】 李无笛与众人挨得近,加上宁若雪的魂音本就没有对方桑、严申和尹浩三人特意封闭,所以众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就都是朝那还大酣喝酒的李无笛望去担心的目光。 李无笛像是没听见似的,接下来不仅给自己的酒杯倒上,还朝王员外刚喝完的杯中,也是重新满上,刚刚好到杯口,多一丝都是要流溢出来。 王员外见此,也是大笑道:“吴小友看着年纪不大,但倒也真是性情中人,真是海量,有点像当初在下闯荡江湖的风范了。” 说话间,更是有些许醉意,望向身边的少年,那眼中所透露的精芒,却也是似乎在暗示着此人的不简单。 “吴小友别关顾着喝酒,看看夫人的舞姿如何,有无甚得你之心意?你这年龄十四出头,也不小了,对于男女儿情难不成吴小友没有想法?” “王员外真是说笑了,夫人之舞,绝妙绝仑,不敢随意评价,怕是只会不慎误言惹得夫人不喜,男女之事,小子如今世面还未见到,怎能有此想法。” 王员外看着那话这般言道,又再次一杯下肚的少年郎,吴嫡。 左手抚摸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蓝晶戒指,那张平常的脸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这少年,喝也喝了,看也看了,怎会... 方桑突然插一嘴,便是道:“王员外,不知这弹瑟的高人是谁在弹,真是好为精彩,那乐色之独特,在下行走人间千万里,都未听到过这般曲子。” 王员外将目光,移到别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刚刚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虽然不知是何谓,也只是稍纵即逝,但也同样跟那吹笛之人一样,不可小觑。 不止是这两人,还有那名修为道龄高深的女子同样也是如此。 “这位吴小友的朋友,真是懂得人情世故之理,不愧是见识多广的人,那奏琴之人算不得高超,当然也并不是外人,就是本府的低贱下人罢了,黄老驼...” 这样说道,眼神也是向方桑的后方看去,望向其他人。 那里,一名女子和那吹笛少年,正将一名男子挡在身后,那身着普通袍衣的男子正原地打坐,口诵道经。 原来如此,在默念灵天道宫的清心经,难怪在这等魅惑下,那着了道的男子,竟是反而没有作妖。 随着几人的交谈,场中王夫人的一舞,也是渐渐进入尾声。 王员外看着身旁自称为吴嫡的少年郎,他至后面,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一直饮酒盯紧场中那犹如人间尤物的女子。 看上去,似乎真是沉醉其中一般,陷入温柔乡。 但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失去心智,只因在喝了那么多酒水,过了那么长时间,还未原地化为一滩血水,就已是不言而喻。 随着最后那王夫人红薄纱虚掩脸颊,娇躯微弯,身上衣物开始缓缓滑落,最后真是只留了一层薄纱贴紧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了。 香艳至极,妩媚众生,这一刻连李无笛都不禁赞叹,这王夫人的魅惑程度,真是与有着本命天赋为狐媚的涂红红,都能一较高下了。 琴瑟声也是渐渐弱了下去,这也预示着这场舞艺,渐渐要拉下帷幕了。 “唉,吴小友,你知道在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为闹心吗?” 突然,耳边传来那王员外的声音。 语气中,有叹气,有惋惜,更有一丝如妖兽般的疯狂! 李无笛的汗毛,根根竖立。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二章 妖鬼横行,魔人肆虐 “唉,吴小友,你知道在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为恼心吗?” 李无笛屏息凝神,无语静默等待。 在那王员外说出此话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来自王员外身上的压抑气息。 那股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气息,他以前感受过,就在那青灵洞天中,那蓝色大蛇。 不会有错的,是妖气! 那王员外,是妖!! “噗嗤,那当然是简单的事,往往要采取更为繁琐的手段解决。” 说到这里,王员外突然呵笑了一声,继续道:“不过嘛,其实到最后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一时间,妖气大作,阵阵妖风四起,将那王员外身上的衣袖作得猎猎作响。 就连那王员外脸上,都是有无数奇异妖纹遍布,为他那并无出奇的模样,增加了几分妖邪。 李无笛几人见此,虽然心中已有所预料,但脸上还是大骇。 五人纷纷靠拢,向后退去,拿出身上的法宝或者灵符,作抵御姿态。 “吴小友别躲呀,让奴家好好看看你嘞。”随着声音望去,李无笛等人都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场中的王夫人,身上的那片片红薄纱竟然融入肌肤之中,红纱相透白嫩肤,脸色看上去比之前也是更为白皙,简直说是惨白都毫不为过。 不过更为让人震撼的是,那王夫人大腿往下的部分,竟是一团悬浮犹如魂体状。 她是鬼! 严申喉咙上下吞了吞,双手紧握住准地阶的灵剑柄首,但通过那不断颤抖的剑尖,还是能看出他此时的心灵,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那既然,妖、鬼都出来了,那魔呢? 众人四处打量,其实他们内心中的魔人,那个人是谁,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阴影黑暗处,缓缓出现一名身影,身形佝偻,驼背严重甚至整个人都要呈“弓”字形。 是先前就为他们开老宅大门的那老仆,他身上缠绕着一团团的血红之气,一股股不详涌上每个人的心头,他是魔人! 其实李无笛他们早就想到了,现在妖、鬼、魔三种诡异都已现,那剩下的也是最关键的暗人,身在何处呢? 下一刻,李无笛抬起目光,将眼神望向一处,那里是王员外的身旁,一位似鬼不似人的绝美女子,就算下半身是灵魂体状,也还是能看出微微隆起的肚腹。 随着李无笛的目光,宁若雪其他几人当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皆是将视线聚集在那王夫人的身上。 “几位宾客,怎么如此看待奴家,这让奴家感到好羞涩,也好喜欢....”王夫人低着头,微红着脸,装作一副惹人犹怜的模样。 王员外似乎并没有在意李无笛等人打量在自己妻子身上的目光,在那邪异的面目上,还是保留了之前的淡淡笑容。 他将目光扫在李无笛五人身上,巡视一周,在李无笛的脸上停顿,一双拥有双瞳的眼眸中,红蓝相间,他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微笑的对李无笛说道。 “在吴小友去黄泉路上之前,在下还是有一事不明,其他几人安然无恙倒也能理解,但吴小友从一开始到至今就跟我畅饮不止,怎看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那显露妖身的王员外说出此话时,宁若雪和方桑几人,也是将余光放在了李无笛的身上,毕竟这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想必那名女侠也已经看出那酒水可是黑死水,黑死水凡人喝了没事,但要是修真人被沾染其身,那可是真会毒发身亡化为血水,落得个修为尽毁的下场。” 听着那些危言耸听的话,相对于同伴们的担心,李无笛反倒是神态自若,嘴角掀起几分弧度。 笑道:“想知道?放我们出去,我瞧瞧告诉你,如何啊...” 那王员外听着李无笛的话,居然还真陷入了一脸沉思的模样,真在认真思考李无笛那番话语。 一会儿,他一手难为的摸着额头,有些痛心道:“唉,吴小友还真是遗憾,这个要求还真不能答应,但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沾染那么多黑死水,还能站在这里的,所以那个答案只能由我自己来取咯。” “放心,我到时候会慢慢打开你的头颅,吸干里面的脑髓,再将你的灵识挖出来,自己慢慢看。” 恐怖的气氛直接便是席卷整座宅厅,也是在这时,众人发现,从那宅外不知何时居然照来红光,映在门口,只是看着那红光,让人都感到有些呼吸不顺。 外面,红月了。 “老爷,时间到了,猪儿是该宰了。”黄老驼浑浊双眸幽幽看着眼前的“贵客”。 宁若雪上前一步,站在众人前方,手上长剑顺势拔出,剑意森然的环绕周身,磅礴的灵气直接笼罩住后方四人。 轻声道:“呵,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老鼠,莫非还真以为我们不能斩灭了你们?” 说完,辟谷境大圆满的威势,便是直朝那王员外、王夫人和黄老驼压去,恐怖之压,直接都是将木质的酒桌和屋檐,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锵! 黄老驼身上环绕的血气,也是大震,直接便是挡在王员外和王夫人身前,充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朝虚空一点,便是将那股威势抵挡在前,将那股压势如洪水分支般,朝两边涌去。 宁若雪见此,眉目一凝,脚上轻点,身形极快,拔起长剑就朝那黄老驼刺去。 两者明明相隔数米远,她人却是一息间,就已来到那黄老驼跟前。 宁若雪如此选择,不是并无道理,因为她知道,也是修真士都知道这个世间的法则之一。 妖、鬼、魔、暗。 其中,妖鬼难缠,暗人诡异,魔人难灭。 一旦碰上魔人,除非你境界高他个一大境界,不然都极难抽身离去,甚至生还的机会,都是五五之开。 只因,魔人乃是普通人和暗人所生。 “唉,真是的,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把手言欢的酒友,没想到马上就要成为肚中的吃食,真是可惜可叹啊。” 王员外舔了舔嘴唇,一双眸子暴射出妖冶的光芒,然后便是朝李无笛等人缓缓走去。 妖风袭来,将那宅厅的烛火吹得摇曳。 墙上,那王员外走动的阴影,竟是开始膨胀,上身直至拔高,一狐茸大尾竟是从后生长,脸上长出根根狐毛,双手褪去人皮变成锋利的狐爪,身上的衣物也被撑破,露出长满犹如有生命力的妖纹。 那压人窒息的气韵,让那显出原形的王员外,每走出一步,身上都有一层骇人妖气的涟漪扩散。 这时,李无笛他们也知道了,这王员外到底是何种来历。 狐妖。 还是看上去修为极深的狐妖。 严申细细感知一番,抓紧手中的灵剑,有些沉重的说道:“这是一只足足有着妖将高阶修为的狐妖。”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三章 分工明确,抢占先机 严申迎着那露出妖身的王员外走去,嘴上道:“三位师弟,你们去对付那女鬼,待我将这只狐妖解决,就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同为辟谷境也是师兄的他,终于是可以崭露头角了,所以他也是主动对上那有着妖将高阶修为的狐妖。 李无笛、方桑和尹浩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几分怪色。 他们对于严师兄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不过是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毕竟这一路来,他作为一位师兄,老是受新晋弟子的照拂,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 方桑看向一旁的李无笛,说道:“那可是拥有着妖将高阶修为的妖人,严申师兄此举动是否有些不太妥当了?” 妖兽也有境界之分,分别是妖士,妖将,妖王,妖天,妖皇。 其中,又有低、中、高为小境界,在妖士阶段,妖兽其实也不过普通的动物之躯,有几把式力气的普通凡人都能以之逮捕,但一旦升到高阶,那就将是质的飞跃。 到了这一步,妖兽也获得了妖气,正是划入妖兽行列。 普通生灵,要想步入妖兽行列,百年大关的修行是必不可少的。 而一旦破入妖将阶段,妖兽才算是正在有了灵智,也是到此,一方妖兽才真正会对修真士产生威胁,对凡人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对他们来说,吞食血肉,吸食天地灵气或者灵物,为妖之道。 步入妖将,更是高阶层次的境界,那这种妖兽更能并肩修真士的辟谷境大圆满! 更甚至,妖兽天生肉体强横,说不定还能压上辟谷境大圆满修士一筹。 已经在灵天道宫修行多日的李无笛等人,当然也是知道关于妖兽的境界信息,所以当他们看到那辟谷境前期的严申,居然想一人挑战那妖将高阶层次的狐妖,皆是有所担忧。 不同于一脸忧虑的方桑和尹浩,李无笛脸色还算平静,手中拔出一长剑,那是在永乐铺,严申所看上的凡阶上品的灵剑。 “严师兄的境界可能弱了,但他的灵魂力还是有着凝魂大成,虽然这上面不如我们,但他一旦两者相辅,想来能挡那狐妖片刻,而我们三人只要迅速将那女鬼王夫人灭掉,也就能腾出手来,与严师兄一同斩那狐妖,抢占先机,到时候此局必破。” 至于没说宁师姐,李无笛当然不会担心,因为在这支队伍里,就属她的实力最为强横,若是连她都挡不住那魔人,那其实在这“诡异老宅”,他们再怎么做都是徒劳了。 除非,让他动用本命仙灵,或许方有一线生机。 但那等手段,后遗症极大,如若不是真的死到临头,处于绝境无生情况,还是尽量压箱底。 方桑闻言,余光看了宁师姐和那魔人黄老驼之间的战斗,局势也是明了,那魔人虽然强大,但一时间对阵愈战愈勇的宁师姐,已现疲态,处于下风。 但那魔人显然不是善茬,好几次居然差点都能将宁师姐重创,但还好宁师姐的灵魂感知强大,不然还真着道。 难怪宁师姐会一来就对他拔剑相向,只有亲眼看到,才知道魔人的可怕程度。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就连平时性格懦弱的尹浩,都是主动拿出了竹笛。 王夫人飘在空中,看着眼前的三位年纪不大的修真士,境界最高的也只是凝气境大圆满,让她那双美目都是眨了眨,都可以看出其中的贪恋之色。 仿佛,李无笛三人已是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 “各位小弟弟,想不想尝尝这世间最令男儿流连忘返之物啊?你们可不要看奴家这番模样,其实稍作妆饰,也是一番神仙享受呢。” 说着,那一身与红纱相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王夫人,红唇齿白,秋水眉心,看去就已是让人凡尘动心,接下来胴体一转,下体那消失不见的双腿,已是重新长出,一双玉足轻轻踩地,与那惊艳容貌一般,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目光。 李无笛、尹浩和方桑,灵魂力最低都是凝魂无缺,当然不会受那女鬼的魅惑,几人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皆是拿出了开家本领。 方桑一手掏出四张符咒,身上浑厚灵气凝聚,凝气境大圆满! 口中轻叱,“风火水雷符!” 说罢,那四张灵符便是直朝那女鬼王夫人飞去,化为四种力量,其威力见那女鬼周身被撕破的妖气,就可想而知。 王夫人见那足可将一头妖士高阶都给轻松灭杀的灵符,绝美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慌乱,反而芊芊玉手,竟是徒手将那灵符所化的风火水雷,捏在手中。 丝毫不惧,犹如把弄玩具一般。 方桑见此,反而嘴角露出浅浅微笑,“未免有些太过小瞧了吧?” 说完,便是双手掐决,一股恐怖波动就从那王夫人的手中要爆发开来。 风火水雷,本就四种自然之物,若是相加融合,那所带来的威力,根本不会亚于辟谷境修士的强力一击。 可就是如此,那王夫人依旧一脸微笑,看着手中那股仅仅是散溢出的力量,都是已经将自己的右手,血肉模糊,白骨尽显。 她作为一鬼之躯,当然不会为之感到疼痛,最多耗点妖气。 作为“鬼”来说,他们其实与妖的修行并无什么出处,只能说是大同小异,但有一点,却是鬼与妖的鲜目分界线。 也就在三人认为那王夫人必会遭此重创时,那王夫人却是做出了他们预料不到的举动。 见那王夫人,盯着手中那一团的狂暴能量微微张口,竟是将那风雷水火给一口吞下去。 事后,似乎更是一点事没有。 “妖,以血食灵气为基,鬼,则是靠吞食天地之气!” 砰! 宅厅上方,屋檐被打出一个大窟窿,宁若雪和魔人已是打斗在了屋顶上方,她的声音也是从这时传来。 想必宁若雪在跟魔人生死之战时,也是不忘在关注李无笛这边。 毕竟对于她自己来说,李无笛等人实则还是未长大的雏鸟,在如今这种危局下,随时都有可能殒灭! 一段带着肃杀之气的竹笛声,如雷贯耳般响彻。 还带着无尽如潮水般的灵魂威压! 是尹浩,此时他在看到方桑的攻击被那女鬼化解后,也是开始动用本命天赋,七魂六魄。 天灵盖处,赤红光团闪烁,那是一魂,天冲! 此灵魂冲击,不仅将那女鬼王夫人所震慑,对那狐妖王员外和魔人黄老驼皆是有所影响。 让独自一人应对那狐妖的严申,都是轻松了几分。 好机会! 李无笛看那女鬼身形有所僵滞,直接便是动用手中灵剑。 无三剑,万物剑! 一股磅礴的剑气喷涌而出,明明还未修习瞬移仙法之术,但仅凭肉身之力的李无笛,已是能做到一步百里! 残影带着一路,他人影鬼魅来到那王夫人身后,剑光一闪! 唪! 剑音猛颤,一股气浪以他和王夫人两人为中心,四溅而出。 咚的一声,美人头颅已冲天飞起,最后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四章 王夫人的复活 随着那王夫人头颅的落地,全场也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李无笛几人皆是气喘吁吁,看着那了无生机的王夫人,他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严申掏出一张遁符,险之又陷的避过那狐妖的利爪,他注意到了那李无笛那边的动静,也是大喜过望。 这三位新晋师弟,果真厉害,居然能将那诡异莫测的王夫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给斩杀在此。 王员外见眼前的男子,小小的辟谷境前期修士,竟还敢在自己面前分神,当下直接便是伸展带着狐毛的右爪,滚滚妖气席卷。 瞬间便是幻化十来丈宽大的右爪手,便是向远处遁去的严申抓去。 感受着那恐怖的妖气之威,严申面容大骇,脸色惨白,被动运转体内辟谷内的全部灵气。 凝聚在灵剑上,大喊道:“道法自然!” 刹那间,在那妖气狐爪来临前,准地阶的灵剑便是抹上了一层虚虚实实的道纹,散发着青光。 道气散发,也保护着那严申。 两者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飞尘四扬,一道被击飞狼狈身影便是显现,直至打在那墙壁上。 正是那严申。 严申从墙壁上倒在地面上,脸上划过几道血痕,不深,但也不轻。 嘴角鲜血流出,他看了一眼手中有些黯淡的灵剑,暗道,还好这柄是准地阶的灵剑,不然就刚刚那一击,恐怕自己要落个人剑尽毁的下场。 狐妖王员外猛地一跳,就来到严申的跟前,一手抓住他的脑袋,微微用力,就让那严申疼的面目狰狞。 一张半人半狐的妖脸,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不屑,“啧,看上去就没多少血气,连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严申忍受着疼痛,整个人被那狐妖抓得离地半尺,尽管心中也是十分恐惧,但他还是对眼前的妖人所不齿,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狐妖,我师弟他们已经将那女鬼斩灭,接下来便是你等了,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那王员外一听,余光瞟向那头首分离,自己的女鬼夫人。 似乎是丝毫不担心,笑道:“是该说你们这些修真士天真呢,还是傻呢,难不成你们真以为人头落地,就能杀死一只鬼吗?未必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严申听到这里,也是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急忙对着李无笛那方向,大喊:“小心,那女鬼可能没...” 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原来是那王员外在逐渐用力,他一脸狐狸脸上,也是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残暴的本性,杀心一晃而过。 扑面而来的妖气,便是从王员外的手上,飞速的缠绕在严申身上。 眼见就要被妖气吞噬的严申,突然,一张灵符破空而来。 狐妖王员外,本就有着先天强大的感知,更不要说他还是一只妖将高阶的妖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杀机从背后袭来。 还不待做出反应。 “爆!” 方桑已是先一声叱下,那灵符发出摧残光芒,顿时间,火光笼罩此地。 “哼,这点小伎俩,给我挠痒痒都不配。” 火光里,王员外的魁梧身形,缓缓出来,他带着妖气的一手挥去,身上沾染些许的焰尾,便是消散。 他咧着嘴,露出一嘴的尖牙,看着眼前那从自己手中救出一人的锦衣男子,以及那在那两人身前,一位吹笛的毛头小子。 方桑拿出一药瓶,拔塞后,就将那疗伤药瓶往严申嘴里倒去,右手贴在严申的背后,为其输送灵气,温养身体。 一番下来,严申也是好了许多,他看着眼前的方桑,感激之话还未来得及说,就立马想到了那可能还未死透的女鬼,着急的说道:“方师弟,快...快去提醒无笛小师弟,那女鬼可能没有死。” 说完,便是一阵咳嗽,应该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方桑听此,瞳孔微缩,也是扭头,看向另一边,那在宅厅的左堂处。 那里,一道没有任何防备的少年身影,站在那倒在地上的女鬼王夫人面前。 也是在同时间,在那处,响起了轰的一声。 “李无笛!!” “无笛师兄!!” 一只犹如来自阴间的阴冷之手,从李无笛肩膀穿过,入肉三分,威力之大,甚至在碰触之时,都能看到李无笛那肉身上,一层熔身的陨黄符文,都是支离破碎。 但也是如此,那缓冲之力,也给李无笛反应的时间。 他被那女鬼偷袭,一口鲜血喷出,但他反应也是极快,凭着自身肉身强悍带来的缓冲,以及借着那股冲击,整个人顺势向前扑去。 不停翻滚,与那突然死而复生的女鬼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拿出一瓶疗伤药,服入口中,这是之前宁若雪所分给他们每个人的。 李无笛喘着粗气,猫腰在原地,拿着一柄有所裂痕的灵剑进行防御。 看着眼前的王夫人,他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因为眼前的那王夫人,连头都没有,仅仅是一具无头之鬼,而且,居然能爆发如此力量。 “咦?虽然感受你在这些人里血气是最浓郁的,肉身强悍也是不假,但在这一掌下,居然还能站着,这倒有些出乎人家的意料了呢。” 在那地上,王夫人的头颅,居然在张嘴说话? 李无笛摸着胸口,一张已经碎裂的御体符便是显化,零零点点的掉在地上,随即成灰而去。 王夫人似乎看到这一幕,她一边十分淡雅的弯腰捡起自己的头颅,然后显得极其美感,将那颗美人头轻放在自己的头上。 一头的三千黑丝,化为白发,如瀑布般洒落腰肩,她整个人似乎又显得灵动起来,丝毫没有了之前头首分离的恐怖感。 这丝毫都不违和的一切,也被严申、方桑和尹浩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他们皆是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凄凉,或许在这一刻,他们也是真正意识到了敌人的强大之处。 “原来,还加了一张御体灵符,难怪人家就说嘛,怎么会挨这一掌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王夫人露出浅淡的微笑,将自己的左手缓缓抬起,看着上面还沾染着那刚刚李无笛血肉。 呈现出一脸的迷恋之色。 伸出猩红的舌头,如蛇般,轻点一下手上那还散发滚烫的鲜血,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绝世大补药一般。 这一尝,仿佛让她确定了什么事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那李无笛的身上,仿佛已是将眼前的少年,看作成了自己的东西。 “这少年,全身都是血食大药啊。”轻飘飘的说了那么一句,她人轻灵一动,便是在原地消失不见。 阴风吹过,李无笛神色紧张的盯着附近,体内魂界中的灵魂高度集中,防范着周围。 他知道,那女鬼已是相中了他。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五章 剑莲 无数阴冷惨白的手,不知何时从何地出来,直接将李无笛牢牢困住。 十只鬼手,犹如触手般将他锁死,丝毫动弹不得。 王夫人那还算得上曼妙的身形也是显露,她显露在李无笛背后,两人更是亲密接触。 要是换在平时,若真是被如此的美女所缠,李无笛心里可能还有点爽歪歪,但现在眼前的女人,可是被他亲手砍下头颅不说,现今又恐怖的化出十只手臂,如此景象,他心里只有抵制以及慌乱。 因为他发现,那王夫人竟在汲取他身上的灵气,更甚至,他还感受到自己的精血在被抽走,虽然微乎其微,但一名修士的精血,对于修炼肉身来说,可是肉身之本。 更别说,他那本就雄厚的强悍肉身,虽然被那女鬼抽走精血,影响不是很大,可一旦时间长了,会对日后的体修,造成不可磨灭的后遗症,会阻碍肉身的精进也说不定。 【检测仙主肉体受到伤害,伤气点获取,三万】 反观方桑和尹浩那边,他们也是看出来了李无笛的困境,想救的念头一动,眼前就出来了一位高大身影,正是那狐妖王员外。 “三位,这儿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担心那吴小友,何不考虑考虑你们的处境,莫非你们以为,你们就比那吴小友好上哪里去不成?” 狐妖王员外的声音,嗤嗤的响起,也是在一下刻,那王员外身后,三条狐尾瞬间显现。 三尾妖狐! 隐约看去,还能看到虚虚实实的第四尾,虽是只有妖力外形,但还是能看出他隐隐有破第四尾的迹象。 要知道,普通妖狐大多数都是一尾,两尾已是修行有成,更别说三尾,那是对于妖狐的一大天堑之一,三尾、六尾以及象征妖天境的九尾! 此妖狐,不仅境界是在妖将高阶,妖力更是恐怖的达到第三尾,第四尾都是要有突破。 这让知道这些事情的方桑等人都是面容凝重,不敢在分心其他。 “竟是三尾妖狐,这种妖兽可是放在任何一地界,都是能称霸一方的存在,怎么今日会被我们遇到!” 严申急促的说道,那本来就伤势极重的身体,胸膛也是急剧起伏。 咻! 三尾齐出,带着冲天的妖气迅速变大,便是将严申、方桑和尹浩三人笼罩。 在最后,透过那狐尾的缝隙,方桑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被女鬼缠住动弹不得的李无笛,他知道,在那王员外显现出三尾后,他们也无力帮那少年了。 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仿佛他们这一行人已是死局,也是在这危急时刻,一道清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响彻此地老宅各地。 “剑莲!” 一息时间,此地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剑柄出鞘的声音。 那声音,无比的清脆,犹如黑暗中的一粒亮光,在无限放大。 刹那间,一名倩影手中握着一柄犹如水晶打造的长剑,从屋檐落下,长发被风刮在身后。 “第一式,青莲剑!” 话音一落,她一手持剑改为双手并握,在空中划过道道恐怖剑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五六道剑气,直朝李无笛这边而来。 斩在李无笛的身上,虽然那剑气打得李无笛生疼,但凭他的肉身还能扛得住。 可也因此,将李无笛身上那些缠绕着女鬼的手臂砍断,李无笛抓住机会,便是一闪而出。 李无笛看那空中的持剑女子,嘴中喃喃:“宁大师姐....” “啊啊啊!” 也不知是因为宁若雪的剑气有何特殊之处,竟直接让那女鬼王夫人惨叫起来。 似乎,那些剑气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在解救完李无笛后,宁若雪并未停止手上的水晶之剑,相反,在剑气之后,一股股无穷无尽的剑意从身上涌出,那些剑意与剑气在空中凝聚,先是雏形,然后便是莲叶,渐渐化为一朵青莲。 此过程中,那压迫感也是愈发强势。 感受着那恐怖的力量,一向风轻云淡的狐妖王员外,也终是忍不住脸色一变。 迅速收回将那包裹住的三尾,集聚妖力开始进行抵御。 “这女修士好生厉害,她体内的那股仙资,是我迄今为止看过最强的,且心境上,恐怕已经是拥有冲击修真人的第三境,灵台境了。” 全身缠绕着血气的黄老驼,不知何时来到了王员外的身旁。 王员外瞧去,似乎从黄老驼身上看到了什么,便是有些稍显吃惊的说道:“老黄,没想到连你都阴沟里翻了船啊。” 黄老驼听闻,也是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极深的剑痕,紧逼心脏要害,要是他当时反应慢上一丝,恐怕都真要死在那女子的剑下。 “啧啧,两位就别说话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再说也不迟呀。” 这时,神出鬼没的王夫人,也是出现在了王员外的一侧。 一听闻那王夫人,两人皆是看去,不过目光都是打量在那王夫人的腹部,似乎那腹部之中的胎儿,显得无比重要。 “对了,那少年我提前替你们尝过了,的确是上好的大补血食,我感觉要是我把他吸干了,足以让我上一个大境界。” 此时,宁若雪那如水湖般的眼眸,看着下方那三个邪物,一剑轻点,阵阵涟漪如波浪散发,前方已是蓄势待发的青莲,便是朝一妖一鬼一魔镇压而去 “这女修士当真生猛,看来不认真对待是真不行了。” 狐妖王员外看着那由无数恐怖剑气以及剑意,聚集而成的青莲,说道。 言罢,他们三人也是不再留手,狐妖三尾,疯狂乱舞,整个身躯也是膨胀足足一倍,直到三尾如剑般猛地冲出,与那青莲相撞。 魔人更是不俗,嘴巴大张,如鲸吸水般,将周遭的血气一吸而尽,嘴巴夸张的鼓着老大,整个人的气势,更是比先前还要凶猛。 轰! 如一练血河般,嘴中喷涌而出,被那血河沾染,仿若所有东西,都是要被消融。 女鬼的出招方式更是独特,只见她妩媚一笑,伸出一条残缺的惨白手臂,那是之前受到那宁若雪的剑气侵扰所致。 惨白手臂竟是自动断臂飞出,跟随身旁两人的攻势,随后变得越来越大,化成一巨大惨白鬼手。 砰砰砰! 三尾与血河的冲击,最先抵上那青莲,狂暴的气浪也是不断涌出。 两股力量互相吞噬,一时间竟是出现了不相上下的局面。 那反噬而来的力量,让得宁若雪、王员外和黄老驼三人,皆是出现了伤势。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惨白鬼手也终是赶来,粗大的纤细手指眨眼睛便是将这两团力量覆盖,最后捏在手心之中。 宁若雪脸色苍白,先前她与那魔人相斗,已是有了伤势在身,最后又救了师弟一众人,再施展出那青莲,就算是辟谷境大圆满的她,也已是到了极限。 身旁,李无笛和方桑几人,看着那青莲被鬼手抓在手中,他们的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且这熟悉的一幕,让李无笛和方桑都不禁脸色微变,他俩望着那女鬼王夫人,此时那王夫人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向下看去,那微微涨起的腹部,已是比先前都要鼓起一圈。 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六章 暗人,现! 巨大的惨白鬼手,最后在李无笛等人的目光下,竟是将那捏在手里的力量,缓缓放在女鬼王夫人的身前。 诡异的气氛,也是在此刻升起。 这一刻,不止是李无笛和方桑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就连那宁若雪和方桑等人心中似乎都是冒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王夫人的左手已是化为那大手而断臂,因此她伸出仅有的右手,她并没有对眼前的鬼手,做出任何动作,相反她伸出那右手,在自己微微涨鼓的肚腹上,微微轻抚,一脸的宠溺。 还是美人的香艳红唇,对着眼前那泛光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爆发开来的两团能量,缓缓张口吞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那王夫人犹如龙吸水般,将那两股强大的狂暴力量全部吸收,最后肉眼可见的看到,在那白皙如雪的肚腹上,瞬间涨大,随之的还有缕缕黑气弥漫。 一股令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压抑气息,也是开始笼罩。 李无笛擦拭了一下嘴角,轻吐道:“暗人出现了。” 话语一出,就像一道导火索般,引得周围人的灵气都是急速转动。 肚腹越来越大,黑气也是愈发的多,也因此,那女鬼王夫人脸上也是渐渐露出变态的笑容,似乎自己肚中孩子的出生,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那原本还美妙的身材,也是显得丑陋臃肿,原本的红纱白肤都是在撕裂,露出道道恐怖的裂痕,让人望而生畏。 “嗤嗤嗤。” 这时,一段犹如牙齿相互打颤在一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那声音听起来,就犹如来自地狱中的生物一般。 “干得真不错,不枉当初让我的第三境暗胎,选择在一个鬼上胎生寄宿,现在想想,这一举措放在暗人界恐怕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话音一落,随着呲拉的一声。 一只仅仅只有婴儿般的小黑手,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从那女鬼膨胀的肚子上,穿透而出。 王夫人的身躯本就是虚身,按道理来说,那腹中的小黑手强行穿出,应是对她本身并没有太多影响,但是众人就见到那王夫人,却是一脸痛苦的模样。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雷贯耳,连一旁本是同伙的狐妖和魔人,内心都是有些发麻。 “不对,这暗人有些不对,他....他竟在吞噬!” 魁梧的狐妖王员外,看着那发生在名义上是自己发妻的王夫人,也是敏锐的觉察出,她此时的情况。 魔人黄老驼弓着腰,身上的血气也是浓郁至极,以谨慎小心处事的他,对一切不可控因素,都会显露敌意。 显然,就算刚刚与他力敌的宁若雪,虽也是带来极大的威胁,但至少都没有超出可控范围之内,但眼前,这个前一刻还是身为同伙的女鬼,却在此时带给了他极大的危险。 魔人,与生俱来的便是拥有对一切隐性危险有所感知,这也是说为什么魔人在世间最为难缠,也是最为难杀。 宁若雪、严申和方桑几人瞧见这一幕,也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女鬼的肚腹,胎中的暗人,已是露出两只纤细小黑手,双手扒开那女鬼的虚身肚皮,正试图出来。 严申一边调息,尽可能的恢复体内灵气,道:“这种暗人,真是闻所未闻,以鬼胎出生...” 方桑也是一脸疑惑道:“众所周知,鬼虚而无实,无肉无血,只乃一团灵魂,可这女鬼居然能胎生出一只真正的暗人,要知道暗人可是真实之物啊,今日所见,真是匪夷所思。” 宁若雪冷声道:“不管那女鬼诞生暗人如何,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我能感受出,那女鬼即将出来的暗人,实力十分的强大。” 她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眼角瞟向那狐妖和魔人,尽管刚刚那两人都在与自己的争斗中出现了伤势,但很明显的是,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反观他们这边,同是辟谷境修士的她和严申,却是身负不小的伤势,尽管表面看上去并无大碍,但只有他们内心清楚,体内还有致命的暗伤,是要靠日后慢慢消除才能完全痊愈的。 他俩的实力大打折扣,还能有全部实力的,竟只剩下李无笛几人了,他们作为新晋弟子,虽然都有不俗的实力,甚至能展现出堪比辟谷境修士的实力。 但是,凝气终究是凝气境,更别说现在要面对的,是一只妖将高阶的狐妖,外加实力莫测的魔人,以及那就连她实力鼎盛时期都未必有把握对付的暗人。 “那暗人...是双暗者。”观察良久的李无笛也是开了口。 此话一出,宁若雪几人都是有所反应,显然他们也是听说过暗人中的双暗者的。 还不待他们说话,宅厅中央,显得格外凄惨的女鬼,尖叫声也是弱了下去,那肚腹中的暗人,也在这一刻,终是露出了他的全貌。 小小的身躯,与刚出生的襁褓婴儿并无任何区别,但那暗人身上的黑气,都是粘稠如水般流淌,浑身上下发出无尽的恶念。 一双眨着大眼的双目呈黑宝石般的黑瞳之色,双脚还踩在那女鬼王夫人的体内,身躯都变得缥缈,只能看清楚一张美人脸,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住那实质身躯般的婴儿暗人的。 尹浩有着本命天赋,七魂六魄神通。 所以他也是看到了别人不能直观所看到的景象,更何况是那本体为鬼的王夫人。 只见他哆哆嗦嗦的说道:“那...那婴儿,好...好像在吞噬那女鬼的灵魂。” 李无笛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跟身边的宁若雪和方桑等人说去,道:“双暗者,不同于普通的暗人,他的修炼方式,以假身,真身自居,往往真身才一处秘地潜修,假身出世,如果真是这样,那女鬼便是他的假身承载体,真身则是隐藏在这胎中,真是好一个套娃。” 当说到这些的时候,李无笛其实也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那青灵洞天所遭遇的一切。 那时,他也是遇到的双暗者。 宁若雪听完李无笛的话,也是稍微沉吟一番,然后道:“应该没错了,我们遭遇的应该就是在暗人之中,万中无一都难诞生一个的双暗者了,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 说完,她便就将目光望向李无笛,有些好奇,就连她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双暗者,怎么这年纪不大,明显并没有多少道龄的李无笛,竟会知道双暗者如此详细的信息,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严申哪会不知双暗者的存在,那可是比之暗人、魔人都要可怕的存在,这种存在,以前他都是见书上记载,如今居然真被他见到,还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一时间,原本还想一鼓作气的他,心气都是不免听到双暗者,而掉了下去。 “第三境,暗胎么。”方桑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画面转到那婴儿暗人身上。 不知是因为他是否已经将那女鬼王夫人给吞噬殆尽,反正已经见那女鬼垂下头颅,一头黑发遮盖,就这样飘在空中,好似孤魂野鬼。 “咦,这血?”婴儿的声音,幽幽传荡。 下一息,李无笛脸色大变,这一刻,他的身体上下各个角落,都产生了极大的刺痛感。 那种感觉,就犹如自己被一只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给盯上了。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七章 临阵突破 “你的血气很不一般啊。” “这肉身,啧啧啧不错,刚好可以给我突破后,巩固境界以此为日后打下基础。”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境界居然才凝气,我都有点舍不得吃掉了呢....” 还带着婴儿的稚嫩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宁若雪和方桑等人,却都把视线集聚后方,一道少年身上。 明明那婴儿暗人言语,并未明确指向任何人,但对李无笛的恶意之明显,直接便是让所有人都心生感应。 李无笛面色铁青,一手拳头紧握,一手握住凡阶上品的灵剑,他知道那婴儿暗人对自己垂涎万分,极有可能是自己修习了夺道鼎上的仙法,仙泪天域经的缘故。 其中所衍生的万体功,肉身之法,熔身一境已经被他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也是他在凝气境,肉身就远超其他同境者的原因之一。 但没想到,这反而让他在暗人的眼中,如一盏明灯般耀眼。 那婴儿之形的双暗者,似是已经吞噬了脚下那女鬼王夫人最后一丝生气,突兀的便是消失在原地。 而女鬼则是渐渐魂飞魄散,消逝于世。 见到这一幕,狐妖和魔人皆是大吃一惊,显然事情已经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内。 他们也没想到,女鬼竟然就这样死了,且那隐藏在暗中的暗人,实力还不弱,至少对于现在身上有所伤势的他们来说,还不能力衡。 “不好!” 方桑看那婴儿暗人消失,也是立马便是警觉起来,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是手掐一张符咒。 “护域符!” 灵符脱手而出,一层保护罩便是凝聚起来,将他们保护其中。 砰! 鬼魅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来到众人眼前,小小的个子,携卷着重重黑气,一拳便是打在那刚升起的保护罩上。 空气荡起一层涟漪,只是稍稍阻滞,保护罩便是已经被打得稀碎。 小小的拳头捏爪状,威力之大,直面李无笛。 至于李无笛身旁几人,都是想助他一臂之力,但无一例外全被黑气所缠绕,暗人的黑气无孔不入,如若不加以应对,要是一不小心吸入太多进入体内,必会被暗人所影响心智。 也就在这时,李无笛都已经做好了要借用小金人的力量时,一阵笛鸣声裂空传来,冲击之大,那无差别的攻击,都是将他震得耳鸣。 “天冲!” 不知何时,胆怯的尹浩再次施展这一雷霆手段,而他的双眼也是被严申所遮。 四面八方的灵魂力,再次如潮汐般涌来,给那婴儿暗人带来了阻碍,但却并没有减慢对那李无笛进行的攻击。 可也正是因为这阻碍,也是让李无笛作剑抵御的时候,也是微微侧过几分,避过了自己身体上的要害。 他也是被那股黑气的压迫感,身形往后退去,掀开左肩,一大摊的黑气腐蚀肉身。 那黑气仿若附骨之蛆,在不断吞噬李无笛血肉的同时,连生命精华都是在一并抽取。 这跟之前那女鬼的手段,并无两样,让得他脸色大变。 万体功,熔身的发动,也只是在不断减缓那黑气的侵蚀但也并没有根除,好在一旁的方桑见李无笛情况不妙,似乎他有专门对付这黑气,一手便是拿出黄灵符贴在李无笛的肩上。 顿时,黑气便是化为缕缕烟消云散。 方桑将李无笛护在身后,叹气说道:“让我来吧....” 这句话,不仅是对李无笛说的,还是对一旁脸色苍白的宁若雪,以及消耗过大的尹浩和严申等人。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拿出了那一直背在身后的黑布匣子。 将上面的黑布,慢条斯理的扯下来,露出那檀木制成的匣子,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丝丝散发。 另一边,婴儿暗人先是闻了闻自己刚刚抓过李无笛的手,道:“不错不错,这味道很纯,不过,我怎么还从你身上还闻到同类的气味?” 随后,又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那好似有一番大动作的方桑。 众人对那婴儿暗人的话语,并未有任何多想,因为他们以为那暗人指的同类,只是就暗人而已。 但这其中,恐怕就只有李无笛一人所知晓,那婴儿暗人所指的同类到底是什么。 是那他过往在那青灵洞天内,所接触的另外一个双暗者,蛇眼邪佛。 那个双暗者,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斩首,当然,这也给李无笛提了个醒,那就是双暗者之间,是会感受到同类相同的残留气味。 这时,方桑手中的木匣子,白光大放。 白光中,还伴着银色绽放,磅礴的灵气从里喷涌,最后全部汇入方桑身躯。 一股突破的气息,传遍开来。 凝气境大圆满的方桑,居然突破了,已是来到辟谷境! 辟谷内,将那大量灵气容纳,方桑整个人也是变了个样,气势如宏,往日那温和的模样中,都是带了几分凌厉。 白光黯淡几分,木匣子内的景象,也是被众人看清。 那是一副八卦图,被画在木匣子内,上面的铭文流动,玄妙凛然。 在那木匣子的盖子上,内侧还贴有许多不知名的黄纸灵符。 “啧啧,这木匣子内居然有天道的气息,没想到今日刚刚出世就碰到这般人物。” 婴儿暗人发出的声音,似乎是丝毫都不担心。 严申好像发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宁若雪、李无笛等人便是出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婴儿好像比我们最先看到的要高了几寸?” 宁若雪又服下一粒疗伤的丹药,坐息皱眉道:“之前听说,在暗人中也有属于他们的一套实力境界的划分,再结合那婴儿暗人的说法,它已是来到了第三境,似乎这一境要化胎重生?” “没错,在我已知的小道消息中,暗人的前四境似乎分为暗境,暗气境,暗胎境,暗噬境,而这婴儿暗人方才是在女鬼胎中,想必就是暗胎境了。” “一般来说,刚破第三境的暗人,通常都会有一段虚弱期,但这婴儿不仅是暗人,还是暗人中的双暗者,所以才会这般看上去实力强大,但刚刚破境出胎,应该还是会自身带来影响,并不能发出第三境的完整实力,等我先拖它一会,等宁师姐恢复伤势,到时候再一起联手,此次危机我们应该就能渡过。” 方桑的言语荡在李无笛等人的耳旁,严申刚欲说什么时,却被宁若雪作手挡了下来。 显然,严申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那方桑虽然突破到辟谷境,但这种临阵破境,显然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用秘法强行突破,反而会得不偿失,最终可能还会带来个人修行的根基不稳。 宁若雪道:“方师弟,似乎并不是强行突破,好像之前就已经是辟谷境修士了。” “而且,那木匣子应该就是方桑师弟本命天赋的演化。” 婴儿双暗者盯了方桑良久,然后又看了一眼后方,李无笛等人。 对着旁边的狐妖和魔人,伸出一指道:“他...我来对付,那些人你们来对付,那大血药上有你们要的东西,另外,东西归东西,那大血药是我的,你们可不许碰啊,不然后果,那女鬼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八章 穷途末路 狐妖王员外和魔人黄老驼,面面相觑,在感受到那婴儿暗人的强大气息后,懂得审时度势的他们,当然懂得眼下该如何站队。 而且,在那婴儿暗人说到那样东西后,他们更是看待那白袍少年的双眼,都是发光,要知道他们从那灵天山脉深处来到这中围,就是冥冥中感应到了什么东西。 也是因为那东西,他们才来到此地,找到李无笛这伙人。 方桑将手中木匣立在身前,辟谷境的修为也是在这时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口中轻吐:“天机!” “坎卦,六水!” 一股玄玄的天道气息也是在那木匣子上渲染,内里的八卦图浮现出来,上面的铭文如水般流动,上面八卦之字不停闪烁,直到“坎”字卦朝北时,爆发璀璨光芒。 一双带着晦暗不定的眼神,望向前方,骨节分明的双手掐诀,浩然的八卦阵图便已经向那婴儿暗人笼罩而去。 巨大的压迫感宛若开天般,已是临到眼前,狐妖和魔人看那算命修士竟然还有如此的天人手段,当下也是不再犹豫,直接便是身形暴射而出,朝那李无笛等人奔去。 方桑见此,哪能如他们愿,右手呈压山状,控制那八卦阵图也想将那妖狐和魔人一同镇压。 毕竟,现在让宁若雪和李无笛等人尽快恢复些伤势,也是为寻求那一线的生机。 暗胎境的暗人,还是双暗者,虽然还是虚弱期,但这也不是靠一名辟谷境修士就能抗衡的。 可要是加上他、宁若雪和严申三位辟谷境修士,以及两名手段都不弱于辟谷境的李无笛和尹浩,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这也是,方桑力挽狂澜还有所底气的原因之一。 不然,若真是暗胎境的暗人,都不说是双暗者,来十个辟谷境修士都不够它填饱肚子的,恐怕只有灵台境的大修士,才有望与之降服。 婴儿之躯的双暗者,脚下已是出现八卦阵图,玄机渺然,让人防不胜防,更甚至婴儿双暗者明明可一念遁千里之外,但现在就感觉自己就算远离此地万丈处,这股气息依然死死锁定自己,不能出去。 “以前常常听同伴们说,不要去招惹能掌握大道仙资的修士,因为那是修真士里,属于极其难缠的范畴,所以,就算这种修士吃掉能省百年的道行,我们都是不愿去面对的。” 婴儿双暗者说到这里,一顿,它闭着眼细细感受那八卦阵的天道气息。 不过仅仅一息,它那婴儿的嘴角,便是有一丝明显弧度,身上的黑气也是在这一刻迅速归拢其身,反而不再向外扩散。 空气陷入那么一刹那莫名的宁静。 这时,已是将狐妖和魔人也笼罩进八卦阵的方桑,看着那不知何为的婴儿双暗者,心中隐隐闪过不安。 不好! 方桑那深邃的一对眼眸中,也宛若两方世界,两口木匣子正缓缓漂浮,一方呈黑,一方呈白,以此相对。 阴阳转动,那是预料先机! 八卦形图,天地自然,阴阳而生,阴阳而灭,因果大道,算尽九天,以此天机.... 木匣子内的八卦图,只能说算是方桑本命天赋的另一道术法,天机,才是根本! 方桑刚刚就借用此道,看到了两息后的事情,这也是他现在这个境界,所能看到的极限了。 可往往关键时候,两息就已经能决定很多事情,甚至是改变。 呈压山状的手掌,猛地收缩,原本超大范围的八卦阵,也是被缩小到十丈大小。 狐妖和魔人在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不再受那天道气息侵袭时,也是更进一步,朝李无笛等人袭击。 没错,那十丈大小的八卦阵,被封锁在里的只有一人了,是那身材矮小,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的双暗者婴儿。 一息。 方桑心念,“六水,刺!” 下一刻,那八卦阵内,六道水柱便是从上往下贯穿,带着巨大的威力,同样也是穿透那全身黑气缠绕的婴儿身上。 不行,还不够! 方桑眼睛虚凝,看着那在八卦阵内的婴儿双暗者,似乎他已是知道眨眼而过的下一个画面是如何。 啪的一声! 两双手掌直接根根合拢。 也是在这一刹那,两息已至。 “六水合!阵眼现!尽湮灭!” 六道从上贯穿而下的水柱,带着能轻易碾压凝气境修士的威力,瞬间冲击那婴儿身上。 整座八卦阵都在发光,水柱缠绕成球的正中央,那便是阵眼。 “呼。”方桑一丝冷汗连绵,他又吸吐了一口气。 三息过。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八卦阵内也无半点声响,就在方桑内心有松懈之意时,一道癫狂的声音已是袭来。 无数的空气乱流,将方桑的头发吹向后方。 “哈哈哈,可惜啊,今日碰到的大道觉悟者修士,太弱了啊!!” 形未到,声先至! 无数诡异黑气,如蛛网般从那八卦阵内冲出。 嘭! 八卦阵全面轰碎,身形又高了不少,只比尹浩矮一个头的双暗者孩童冲出,一拳便向方桑的左胸膛打去。 直击心口,左胸陷下去一大块,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洒在半空,方桑整个人更是被打飞,如扯断线了的风筝,这已是必死无疑的境况了。 但那已是从婴儿长到孩童的双暗者,脸色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在他的感觉里,这一击可是他的全力一击,连辟谷境大圆满的修士,挨了这一拳,至少都是心神俱灭。 可这修士,怎会仅仅是吐血? “符箓,囚禁!” 怎料,一道仿若嘶吼般的呵斥声,便是响彻此间。 无数灵符冲出有灵性般穿过那空中的溅血,将那孩童双暗者如牢笼般封禁。 层层叠叠的灵符,在那拥有一双黑瞳的双暗者眼前,不停越过,直到成型。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惊人的刹那间,根本来不及任何人作反应,此符阵便已是构筑而成。 “有趣,竟然是阵后阵,巧妙巧妙,不得不说,拥有大道仙资的修士,就是天真不凡,能以你们修真士第二境的境界,来对抗我们暗人的第三境,如若放在外面,恐怕是痴人说梦,但没想到居然还真就发生了,还拖了那么久...” “啧啧,但很可惜,这一切都不过是螳臂挡车,你们终究会成为我破境后巩固暗胎的养分。” 说完,双暗者重重一踩地,震耳的轰隆一声,整座老宅都是颤颤巍巍,好似下一刻这方地界都会被打破,宅厅内一片废墟,但还有几盏摇曳的烛火灯笼,还未熄灭,倒是显得突兀。 连带灵气都成碎末的灵符,哗啦啦往下落去,一道瘦削的黑影从中漫步走来。 方桑整个人,力竭的趴在木匣子上,他脸上的血污也是表明着,他已经到极限了。 果然,还是境界相差太大了嘛,要是我再有两个小境界,哪怕不到灵台,依靠着“天机”,也能与那暗人再战,甚至还能不弱于他。 孩童身姿的双暗者,看着面前动弹不得的方桑,唏嘘不已,因为他依然能感受到眼前的修士,虽受伤极重全身灵气枯竭,但那意识清醒,简直就是灵魂好像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波及。 “小小辟谷修士,管你如何非凡,只要成为我的血食,到时候都是我的。” 说着,黑气牵引,便是想直接用暗人手段,吞噬了眼前的修士。 也就在这时,一道少年朗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也是将他的这一举动打断。 “狗娘养的暗人,要想吃他,问过你爷爷了吗?” 第二卷 灵天 第八十九章 祖灵宝物 双暗者抬头,瞩目,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吃了一惊。 一位身着染半边白袍的少年,右瞳不知何时冒着幽幽绿光,在他身后,有一颗冲天而飞起的狐妖头颅,以及那苟延残喘躺在地上的魔人。 魔人黄老驼应该没有死,那是因为他身体上还有一柄断剑齐齐插入,有不少的鲜血流出。 老宅内,那些随风摇曳没有熄灭的烛火灯笼,也不知何时,从刚刚的灯火通明,都变成了最开始那老宅门口的绿鬼火之笼,相同的颜色。 双暗者也没想到,选择在鬼胎中修行暗人第三境,足以称得上是暗人界的独一例了,在完成这一逆天行为的他,在突破成功后,还能看到如此多让他惊讶的事情。 毕竟有无数暗人都是在第三境,暗胎纷纷止步,这一境,也有着拦王境,称王境的称号。 能到暗胎境的暗人,都足可称霸一方的,在这个以实力称尊的世界,往往都是大能者说话,更别说是以吞噬为修炼的暗人了。 暗人之间也是会互相吞噬的,但大多数被吞噬的都是第一境、第二境居多,所以暗胎境在暗人世界里的位置就显得格外重要。 李无笛望了一眼身后,宁若雪、尹浩和严申三人都是趴在了地上,昏倒了过去。 侧方,只剩下意识的方桑,显然也是没有了任何力气,连站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一切的发生,都要将时间回溯到十几息之前,也就是方桑专心对抗婴儿双暗者,将狐妖王员外和魔人黄老驼放出八卦阵的时刻。 “严申,你跟尹浩和李无笛师弟,对付那魔人,我来对付狐妖,争取速战速决,方桑师弟坚持不了太久。”宁若雪盘坐在地,她体内伤势还未痊愈,要想在挥舞手中剑,只能选择不顾及道基损耗,强行运功了。 但是现今的状况,已是不容她再有所犹豫,她现在都有些懊悔,为什么在暗人现身之前,就要耗费大量灵气去对付那一妖一鬼一魔,到后面那鬼竟还是双暗者修炼的假身,依靠自己的狂暴灵气,反而还加速了暗人破胎的速度。 说白了,她还是有些太掉以轻心,在这灵天山脉中外围,以为凭借辟谷境大圆满的实力,不说每个人完好无损,但至少能保证大家的性命无恙,但现在看来.... 提起手中的水晶剑,宁若雪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望向前方那已然来临的魁梧狐妖,她双目淡定如静湖,拔剑迎去。 李无笛看向一旁,那勉强才能站起身的严申,脸色还有些惶恐,和因本就灵魂消耗过大还未恢复过来的尹浩,双手掌心还紧紧握住竹笛。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从他们进入这老宅开始,那尹浩师弟的双手就从未松下来过。 他知道,在这种生死关头下,最容易死得便就是他们这种人。 怕死之人。 李无笛从小可就是从暗人堆里生存下来的,面对如今的死局,他反倒心里有些释然,看着那对自己露出贪婪面孔的魔人,他此刻的脑海里,还是只有那么一句。 既然要吃我,那我便吃了你们! 体内气海,论精纯那甚至不输于辟谷境后期的灵气百丈,心念一动,灵气涌入身躯,剑意亦是横生。 手指微扣,手中之剑,仿若无剑,但无形之间,又好似有剑。 无三剑法,万物剑,下仙期! 品质仅有凡阶上品的灵剑,杀意凛然,论剑气甚至都不输于之前那宁若雪所施展的剑法,朝那魔人便是挥去。 无任何花里胡哨的剑式,仅仅是将手中的剑,当作无物,却又是有物般,唯这一剑,斩去。 魔人黄老驼在感受到那白袍少年的剑后,也是大惊失色,一手幻化便是抽出一琴,那枯槁的手在上面乱舞,丝毫感受不出这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 刺耳的琴声,毫无之前那为佳人伴舞奏乐的悦耳,那琴声,似乎能渗透血肉,贯穿灵魂,直接在人的内心深处肆虐摧毁一切。 李无笛没有防备,在如此近的距离已是来不及作任何保护,只能依靠自己的灵魂浑厚程度。 头脑震荡,李无笛还做了两手准备,他身上的要害部位都贴了两张御体符,但就在那灵魂琴音来临时,穿透身躯内部来到魂界时。 却是就在被一层层的灰雾削弱,直到来到魂界中心地带,李无笛的灵魂面前不过几寸远,那来自琴音的灵魂攻击已经烟消云散,最后给李无笛造成的危害,仅仅是那虚有其表的灵魂冲击渗透身躯,所带来的异样。 李无笛立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原由,应该是自己的先天魂界抵消了这琴音,若是对手不是在灵魂境界上,强自己一个大境界,那自己有着先天魂界的优势,其魂界比一般修士都要广袤,都一般难以在灵魂上造成极大的伤害。 但相比与李无笛这种有着先天魂界的变态,尹浩和严申这种连魂界都没有的修士,外加本就意志在此局势下显得动摇,在那琴音面前更加显得不堪一击。 两人纷纷应声倒地,昏死过去。 魂界,是修士在将灵魂力修到虚魂所在体内开辟的一方地界,算是在修士体内,开辟一方独属自身的小世界。 魔人看着那在自己魔音下,还未倒下的李无笛,也是大吃一惊吗,但对于那斩过来的剑锋,他却丝毫不屑,直接选择以手相接。 两者相撞,发出金属般的响声,最后更是啪咔一声,剑身断截,只余留一半。 李无笛面露凝色,身形就是往后退去,他手中就只剩下断剑了。 “如果那东西真是在你身上,但我等方前又感应不到,想必定是你身上有所遮挡气息的法宝,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我用此物将它引出来。” 黄老驼说着,手一招,只见宅外就飞来一盏绿火灯笼,那灯笼急剧变小,然后被他牢牢握在手掌中。 李无笛认识此物,在一开始他们这一行人进入这座老宅时,大门口处便挂有这盏绿火灯笼。 也是这时,他感觉自身有所异动,是腰间悬挂的白玉令牌! 一粒心神分出,在那白玉令牌的内世界里,星空混沌上,那口三足两耳夺道鼎口,不知何时从中喷涌而出的灵丝,现在居然有嫩芽冒出。 嫩芽不过刚刚破香灰之土,但那上面闪耀着的绿辉,和一丝丝的异香,让李无笛脑海中,闪过颗颗饱满香甜的红色果实画面。 是当初那果核? 仅仅想到这里,李无笛便就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情景,才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只见那夺道鼎内,有一抹幽暗的绿光,好似贴附在那有无数道纹的鼎壁上,又好像在那鼎内。 “这是什么东西,何时进入夺道鼎内的。”李无笛大惑的时候。 那幽绿光芒已是冲出鼎炉,在白玉令牌的储存空间内,与那外界的绿火灯笼遥遥呼应。 这时,李无笛才发现,那幽绿光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赫然是一颗硕大的眼球,妖冶的竖瞳倒立,内视其中,还能看到在那里面,上下充满着无数奥妙道纹,同样让对视之人,感受到一股冷气嗖嗖往上冒。 熟悉的记忆画面顿时涌上心头,立于天地的大蛇如天神般,俯瞰蝼蚁般的自己。 青灵洞天,那条墨蓝大蛇的蛇瞳! 亦是那在洞天内,被蛇眼邪佛夺走的双目! 怎么会在此处!? 它不是应该在那青灵洞天内吗? 神情恍惚之时,那碧绿蛇瞳已经出了此方白玉令牌的内界,来到外界。 没有了白玉令牌的庇护,那碧绿蛇瞳的气息也是不再隐藏,更甚至,与那黄老驼手中的绿火灯笼,两者气机相互吸引。 黄老驼在看到此物后,先是一呆,然后顿时爆发出癫狂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以为只是走运遇见了一件好货,没想到竟然钓到了大鱼!” “居然,居然是祖灵宝物!” 也就是在此时,宁若雪和狐妖的战斗也是落下来帷幕,在一次惊险的以伤换命的做法后,宁若雪单膝鬼地,水晶剑作支撑,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全身颤抖,一丝丝血水从那握剑的手上流下,此时她的脸色已是毫无半点血色,香肩处一道触目惊心的爪痕,让人心疼。 反观那魁梧狐妖,比之宁若雪也好不了哪里去,胸口处,有黑洞洞的窟窿,足足拳头那么大,且鲜血还在不停的流。 更让狐妖要命的是,此刻他的体内,那些仿若能撕碎一切的剑气,才是最头疼的,若不是他的肉身还算强悍,怕是早已五脏六腑尽碎。 “什么,居然是祖灵之宝?”狐妖王员外,也是听到了不远处那魔人的惊叫,同样身受重伤的他,也是难以按捺心中无与伦比的兴奋渴望。 嘶。 这一分神,也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给他带来了钻心的痛,疼得他呲牙咧嘴。 碧绿眼瞳在李无笛面前悬浮,看着眼前的蛇瞳,他感受到了一种渴望,似乎是对那魔人手中的绿火灯笼的渴望? 从那魔人和狐妖的激烈反应来看,李无笛大概知道了这两人都是冲着这蛇瞳来的。 祖灵宝物。 那是何物? 李无笛,如今的已是死局,你想不想活下去.... 若是想.... 就把那碧瞳,按在你的右眼中! 顷刻,身躯一震,脑海里传来一道浩荡的声音,而那声音,让李无笛顿感意外的同时,也让他再次看向眼前的蛇瞳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只因那浩荡的声音,好似又是不够放心般,又添了两语。 【吾乃夺道鼎,少年若是想活,就如此作为。】 【若死,吾也会强行施行,只因...吾实在沉睡太久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章 绝处逢生 一手直接夺过眼前的碧绿蛇瞳,毫不犹豫般,就是要将那蛇瞳嵌入眼中。 下定这个决心时,李无笛其实还是有赌气的成分,毕竟他并不是没有最后的手段,小金人的力量他还没有使用呢。 但是,那脑海里的浩荡声音,明显是从自己腰间的白玉令牌里发出的,他也是有所感。 夺道鼎本就不凡,将它携带在身边多日,也未曾见它有所加害自己的意图,而今更别说它还有所灵智,再加上现今的情况确实是有点不容乐观,所以李无笛选择相信一手。 且抛开这些不说,就沦眼前的那魔人和狐妖,都对这蛇瞳展现出来了赤裸裸的贪恋,这还不能说明眼前的蛇瞳乃是无上宝物吗? 秉持着嘴边的肥肉,哪有空手让给别人的道理,李无笛也就做了如此的动作。 就在李无笛以为这会对自己的右眼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已经做好会因此失去自己右眼的打算时,现实却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碧绿蛇瞳在离自己的右眼球几寸之时,李无笛明显就感受到那蛇瞳产生了抗拒之意,似乎它不甘居于自己的右眼中。 【呵,区区祖灵之物,无主之物,还敢生有违逆之心?给吾进去!】 但也是这时,从白玉令牌内,夺道鼎荡漾,一声呵斥之下,好似带着大道天威,瞬间便将那碧绿蛇瞳给镇压,毫无半点动静,乖乖融入李无笛的右眼。 跟自己所想的会失去右眼不同,那碧绿蛇瞳的进入,没有对自己的右瞳甚至眼球有半点异样的影响。 顺其自然,融会贯通般,李无笛知道这应该也是多亏了夺道鼎的帮忙,不然恐怕要是平常的让宝物融入自身体内,怎会如此容易? 如若放在外界,恐怕都是闻所未闻。 “哈哈,那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所畏,竟想以区区的凝气境之躯,就容纳传说中的祖灵宝物,十条命都不够你活的。”狐妖王员外,冷声嘲笑道。 魔人黄老驼倒是显得老道许多,“不能轻敌,那祖灵宝物乃是从那小子身上发现,祖灵宝物能被这般年纪大的小子得到,已是超乎常理,我们还是稳妥行事,直接将祖灵宝物在与那小子彻底融合前,抢夺过来才是上上之选。” 说完,魔人黄老驼佝偻的身躯,微微一弯,整个人便是已经来到了白袍少年的身前。 一双浑浊的眼眸,看着眼前还在融合那祖灵宝物的少年,不屑的笑道:“这等宝物,不是你所能持有的,给我交出来吧。” 说罢,带着扑鼻的血气,一手呈爪,直对那李无笛的双目,竟是想将他的眼睛剜下来! 狐妖王员外在后面见到此景,狐狸脸上也是一脸的淡笑,因为身体受伤太过严重,所以他也慢了那魔人一拍。 “等会,还要从那黄老驼手上捞一杯羹,凭我现在的情况....”王员外一手按在胸口,伴随着妖气,那血窟窿也有在不断愈合的迹象。 精明的他,已经在想着等会该如何与黄老驼谈判那祖灵宝物的归属了。 但下一刻,那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一把断剑,直直从那黄老驼的胸前穿过,带着魔人独有的血气,透过了高高的弓背。 扑通一声,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黄老驼已经倒地。 已是妖将高阶的王员外,怎会探查不到那黄老驼身上的生机,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意味着,魔人....死了。 王员外根本就是下意识的,他脑子内都去不去想那些原因,就直接便是想逃跑。 可此念头一闪而过,刚刚才迈起腿的他,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 狐爪摸去,一抹刺红的鲜血鲜目映入眼帘,他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眼前的景物他存世的最后一刻,全部胡乱倒转,最后沉入黑暗。 他只在最后一眼,看到了一位右眼闪着妖冶绿瞳,身染半血的少年。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掉落的狐颅头,也是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意外。 他没想到,在自己与那碧绿蛇瞳相互融合后,在他的眼及所过之处,天地都染上了一层绿纱般,一切都慢了下来,包括那想挖自己眼睛的魔人,以及那心有谋算的狐妖,连空气中的尘埃,灵气流动,都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脑海里,也自动产生了许多有关那蛇瞳的讯息。 碧眼蛇瞳,也为碧瞳,乃是青灵洞天的祖灵宝物。 能给拥有者,带来成倍的修炼速度,若是融合者,更能带来先天五感的加持,以及灵魂的提升。 它还有一秘术,碧眼轮回。 此术,能将施术者周围的一切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轮回,但那不是控制时间或者回溯时间,而是回到原点。 回到前一刻。 李无笛刚刚就是无意间触发了碧眼轮回,将手中凡阶上品的断剑,回到那施展出万物剑的巅峰之态,将猝不及防的魔人以断剑斩之。 黄老驼恐怕到死都没想到,眼前的小子,是怎么又施展出这种剑招的,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预示下,一瞬即成。 至于那狐妖,在有碧瞳的加持下,李无笛灵魂已是来到了虚魂大成,他更是感觉之前所受的伤都是大部分恢复如初。 所以,他在那狐妖刚反应之时,便是通过碧瞳的碧眼轮回,瞬步在他面前,一手就是将那狐妖的头颅斩落。 也就是这时,方桑和那双暗者最后的战斗,也是来到了双暗者想将方桑吞噬的时候。 “狗娘养的暗人,要想吃他,问过你爷爷了吗?” 成长到孩童的双暗者,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小吃惊,但他盯着那白袍少年的右瞳,也是大致知道了些什么。 点点头道:“不错,在这一境界,就能将祖灵宝物给融入自身,难怪能将魔人和狐妖都给屠戮,倒也是说得过去。” 说到这里,那双暗者还猛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闻什么? “你遇见过另外的双暗者,气味更浓郁了,那似乎是一个暗气境大成的双暗者。” 见他自顾自的说道。 现在宅厅内,只剩下李无笛和那诡异的双暗者,已经准备好动手的李无笛,一时间也不知道那双暗者到底在卖什么药。 李无笛,快上!他在磨时间,他现在是处于虚弱期,还是处于孩童时期,在突破我的八卦阵时,就已经消耗他不少,延缓了他的成长时间,他恐怕现在也没多少余力了,我们能否活着出去,就靠你了! 方桑的魂音,咆哮般的传给李无笛,说完,他也脱力晕厥过去。 原来如此,真是好阴险的家伙! 李无笛双手握拳,右眼的碧瞳,如绿火般旺盛,紧盯那双暗者。 瞳吓! 碧瞳的瞳术攻击,能让受此击人,思虑陷入停滞。 双暗者全身一僵,虽然他境界高超,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李无笛身形一闪,在原地踩出大坑,熔身在此显现。 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眼眶都是在泛血丝,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 宛若重重大山。 或许是在感受到身边人的倒下,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自己,所以李无笛这一次,直接便是施出了一山之力! 那是在道宫魂天塔所悟出来的极致力量。 双暗者意识虽受到影响,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少年给自己带来的这一拳,那是真正给自己带来了威胁的。 轰! 这一拳直直打在了那双暗者的身上,将那双暗者如音爆般打飞远处,在空中响起一层又一层的气浪。 直至陷入墙壁三丈深,才堪堪作罢。 李无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那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若没有人亲眼所见,谁能料到刚刚的那一拳,是从这少年手中打出的呢? 很可惜,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以及那正遭遇此的双暗者。 暗人的黑气,都是被打散,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但李无笛依然不敢有所放松,因为他知道,双暗者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但从刚刚的打击感来看,那双暗者挨了自己这一拳,绝对不会好受的。 果然,随着墙壁碎石的动静,一道狼狈的人影从那灰尘中显现。 正是那双暗者,不过现在的他,胸口处的拳印极深,已是差点就达到打穿的地步了,全身上下也在冒着阴冷的鲜血,最直观的,还是他那原本成长到孩童的身躯,现在明显比刚刚又矮了几分。 “该死,这小子不是修士嘛,难不成是走体修的路子?肉身如此强悍,刚刚那一下,差点就让我回到幼躯之体了。” 捂着胸口,黑气缠绕,无数肉芽在飞速生长。 但是.... 看着眼前那站都要站不稳的白袍少年,双暗者阴笑道:“但相比于我,在打出了刚刚那一拳,你恐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吧。” “很可惜,我们暗人跟你们修真者最普遍的区别便是,我们不管受多大的伤,只要能吞噬灵气之物,都能立马恢复过来,所以就算我凭着巨大的代价,只要将你击败,也能凭借现场的血肉,再次回到巅峰。” 说着,他便是望了望周围,那躺在地上的四人,一妖一魔。 全是资质非凡的大补物啊。 李无笛也是知晓那暗人的疯狂想法,见此,他也不作声,只是手指一点,一滴滴精血被挤出,脸色也是苍白几分。 “啧啧,是知道自己不敌,开始主动献身了嘛,倒是挺识时务。” 双暗者看着那滴精血,脸上也是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就是这血,他在那女鬼胎中的时候,就尝到了这血,想必是那女鬼主动先一步吃了这小子的血。 “呵,恶心的东西,那么想吃我,那就给你吃!” 低吼着般的说完,无数精纯的灵气便是从他体内涌出。 而那充满着无数生气的精血,缓缓开始幻化,一柄柄血剑雏形显化。 九柄血剑初成之时,虚空都是在嗡嗡作响,无数狂风大作。 好似下一秒,这座老宅的地界都是要被打破。 “无三剑法,第二剑...” “万物化剑,血破万物,一血成剑,万血剑!”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一章 再弑双暗者 第九十一章再弑双暗者 三血剑,徐徐流转,那是之前李无笛所在万物剑领悟的一剑化三,三生万物。 由此,李无笛早在之前,对万血剑的演化,便是有此举一反三的想法。 既然,万物皆为剑,那我以血为剑,借机而成万血剑! 在祭出那九柄血剑时,李无笛全身的毛孔已有溢血冒出,那是肉体承载不住的体现。 【感到仙主受到伤势,伤气点获取】 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带血右手臂艰难抬起,身边缓缓悬浮的九血剑也在互相靠拢。 但手臂每抬起一寸,连那暗胎境的双暗者都能感受到从李无笛身上发出的恐怖嘎吱声。 原本在看到那垂死挣扎的白袍少年,又施出了如此之大的杀招时,说实话,那一刻他心里是有些许退意的。 毕竟,如今的他虽说是暗人中的第三境暗胎,已是某种意义上不怕死的存在,但对于刚出世成功破境的他来说,还是不想折损根基。 现在,他是完全打消了这个“暂避一时”的念头,因为他看出,眼前的那白袍少年,所施的秘术确实非常强大,甚至已经是超出了他们这一范畴的术式。 但可惜的是,那少年空有过人的悟性,超凡的资质,却境界这一块,确实是极大的一大短板。 “啧啧,想必在如此年纪,就能施展这种功法的修士,觉醒的仙资必定是上上之层,说不定还是一品,这要是被我吞噬,那我就能因此巩固暗胎,为日后冲击第四境都是有望!” 似乎已是想到日后自己的强大,那孩童身躯的双暗者,脸上已是有了稚童的五官模样了,他盯着眼前的李无笛,贪婪的舔了舔嘴唇,一双黑瞳亦是闪着妖异光芒。 “既如此,那为了你,彻底打回原形又如何,只要我吃了你,一切都会回来,借此契机,道行能增进百年也是说不定!” 痴狂般的说着,那浑身上下缠绕黑气的稚童双暗者,那小小的嘴巴,大张着口,仿若不见底的深渊。 一团黑光状物,从那口中漂浮出来,也在这黑光状物出来后,那双暗者都是稚童的身躯,都还在不断缩小,最后都是化形为刚刚从女鬼胎中出来的婴儿般大小。 “哈哈,这可乃我们暗胎境独有的暗术,归胎冥法!” 黑光状物犹如鬼冥般,向李无笛靠近而去,那速度不快不慢,甚至黑光状物都让人一时间感受不到任何危险。 但李无笛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他的眼中那双暗者在施出这招后,竟然直接化为婴儿身形,已经匪夷所思了。 这也是那暗胎境的双暗者所祭出的最后杀招了,而且必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能拿出这等杀招,也是想直接解决自己,应该也是看出了自己在施出万血剑的吃力,想乘虚而入。 思念流转,情况如此危急时刻,李无笛那忧愁的脸上,不知何时却浮现了几分笑意。 他右手依然保持不动,左手轻轻一挥,便是一道血剑飞出,直击那一团黑光。 让人看去,自身就燥热的血剑带着一路红光,剑鸣声嗡嗡,若是寻常的暗人,恐怕都是连在其范围三丈内,就已肉身殒灭。 但,就这样威力巨大的血剑,在碰触那一团平平无奇的黑光时,却是没有任何声响发出。 惊人的一幕出现,那血剑顺其自然的插入那黑光内,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穿透而过,好似融入其中。 最后,落得个雷声大,雨点小。 婴儿形的双暗者,见到这一幕,那已经大致能见到几分五官的脸上,淡笑道:“此招可是能将任何沾染之物全部吞噬,然后化为己用,这也是为升到暗胎境的暗人,提供的修炼方法之一,但同样,在对敌时特别是遇上极强的秘术时,此招更是无解!” 李无笛看到自己的万血剑,虽然运用的并不娴熟,但被如此轻易化解,脸上也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右手再次抬起几分,脸上出现了道道的小裂纹,那是肉身开始出现崩坏的现象。 【仙主肉身再次受到极大伤害,伤气点共计获取三万点】 他轻声道:“呵,该死的暗人,与你爷爷拼心机,还早了个娘胎...” 【小金人,动有本命仙灵神通,魂灵真身】 气海内,周围缠绕无数暗红伤气的小金人,在早先看到自家的主人身陷困境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了。 这一刻,在得到李无笛的首肯后,得到伤气滋养的八丈小金人,直接便是在气海中央内,恭敬的单膝跪地。 【谨遵仙命!】 【魂灵真身,启!!】 只看那周围,围绕小金人的十六万多伤气,突然便是有一大半全部汇聚在小金人闪耀的身躯上,去其十万。 外界,李无笛脐下,一道金芒刺眼发出,一股比之前那方桑,还要浓厚的大道气息,直接弥漫此地。 仅仅一瞬间,李无笛身上的伤势已经在道道金光中,渐渐恢复。 双瞳更是染上了一层金辉,那原本右眼的绿瞳,都好似是比不过那金光,识趣的退在李无笛眼底深处。 这一刻,李无笛只感觉自己身上,涌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那是相比于之前在青灵洞天中,还要强的力量。 他只感觉,对比上次,他对于体内小金人带来的力量,能掌握的更多,但在他的认知中,自己还是掌握的仅仅是全部的三成。 灵魂在变强大,境界在提升,对于灵气和经法的运用,虽然李无笛还未施展,但在他的心中,好似已是随心所欲,根本毫无生涩之感。 “按照我现在的力量,我应该是来到了辟谷境的巅峰,更是因为体内早已拥有的气海,我都感觉离那真正强者的灵台境,都是一线之隔。” 注视眼前那看似无奇,实则诡异莫测,杀意无穷的黑光,李无笛一手微抬,身边的八柄血剑,已是剑锋朝向双暗者。 且这次的血剑,相比与魂灵真身附身之前的李无笛,其中蕴含的剑意还要更强,血光也是更盛。 恐怕,这是因为李无笛的境界提升,对无三剑法万血剑的领悟,也是更加透彻,自身的血气,也是一扫往日颓势,在本身肉身就强悍的李无笛来说,血气也是来到了自身的巅峰。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才过了一息之间。 在化为婴儿的双暗者,感知敏锐早已大不如之前,那浓厚的大道气息,也是因为李无笛的刻意掩盖,并没与消散多远,仅仅是维持方丈之内。 但之前,那从李无笛身上所发出的刺眼金光,和那大不一样的气息,双暗者还是看出来了。 可他并未在意,因为自己的释放的归胎冥法,现在已经又大了一倍。 他极度相信,不论那白袍少年还有什么花招,但他还是在凝气境,就算是辟谷境,也不可能阻挡得了自己这招。 最后,只会沦为自己暗胎的养料,巩固自身。 李无笛右手再次微抬,化掌为拳,那八柄血剑也是合并。 八剑合一,这次,磅礴的血气,也是再也抵挡不住,直接冲天而起,冲出了这方特殊空间的老宅地域。 不给那双暗者任何反应时间,李无笛右手虚握,身形如风,原地已是不见其人影。 连带着,更是那把血气浓稠的万血剑。 这次,李无笛是真正敢把手中的剑,称作为无三剑法的万血剑了。 一步猛踏,一处地面瞬间垮塌。 但距离已是来到那团黑光面前。 没有任何剑式,对于李无笛来说,凝聚手中的万血剑已是最好的剑招。 那凝于心中剑意,散于手中的血剑,也是最好的证实无三剑之名。 大开大合,一挥而出,让虚空都在颤抖的血光剑气,就是对上那团黑光。 这次,不再是像之前那般的血剑,被那黑光吞噬,而是将那团黑光劈成两半! 余下中间的那黑光剑痕,黑光不愧是暗胎境的暗人,发出的最强杀招。 它竟还在妄图将那霸道的血光剑痕吞噬,但可惜,在威力、境界法则明显都高于它的万血剑来说,明显不够看。 很快,那黑光便是在与剑痕的对抗中,消失殆尽。 在解决了这一大麻烦后,李无笛并没有松懈,他一眼望去,就看向那原本双暗者所站之地,现在早已没有了人影。 李无笛双眼射出两道金光,仿若已是看到了那败逃双暗者的踪迹。 冷笑道:“呵,残身之躯,还想跑,真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瞬! 手上灵气凝聚,或是消耗灵气过猛,都是在其手掌心内,出现了灵气漩涡。 一剑猛刺! 带着一路的血气,在对上墙壁时,轻而易举便是打破这座老宅的禁制,尘土飞扬半空,此地的半边天,都是染上了一层红。 嘭! 一座小山被那万血剑所入,无数碎石滚落,同样,那在山体深处躲藏的双暗者,也 灵魂力:虚魂小成,先天魂界 万体功:熔身第二层灵晶 无三剑法:万物剑, 灵气池:一百二十丈十六丈。一百来丈 熔身:第一层灵晶打破,第二层九成 无三剑法:万物剑,下仙期。 一山之力 十万点伤气,本命仙灵,小金人出手。魂灵真身 小金人,八丈许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二章 真暗城 灵精石?! 因为使用小金人的“魂灵真身”,所带来的后遗症,让李无笛的意识,已是要昏昏欲睡过去。 但一听到灵精石,让他立马便是打起来了精神。 这东西,他可是有印象的啊,先前在那青灵洞天时,当时就是靠那文酒鬼给的几颗灵精石,从而领悟的灵魂力。 也是靠有了灵魂之力,李无笛后面才能将那夺道鼎内的仙泪天域经,给修习到手。 也是从那时起,李无笛才算是真正走上了修真士的道路,所以,灵精石的重要性,对于他来说也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之前,在灵天道宫的万灵阁中,李无笛何不是在万宝所内,找寻灵精石这等东西。 但也是那时,才是真的让他知道,灵精石对于修士的重要性那简直就是不怕多的,哪里有灵精石的风声,就必定是有一大堆的修士赶去抢买,且都不说那竞价的价格,就连最基本的保底两百万,李无笛都是掏不出来。 所以,那时起,再怎么想要灵精石的李无笛,掂了掂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灵精石,那双暗者身上有灵精石嘛?” 事不宜迟,李无笛急忙就在那万血剑消散之前,也将那双暗者的死躯带了回来。 看着眼前那只剩一层干皮般的婴儿之躯,空洞洞的眼目,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摄人黑瞳,看上去似乎已是没有任何价值了。 但李无笛的眉头却是舒展,一挥手,就只见在那干皮下,就有几颗宛若鹅卵石般的蓝光石头飞出来。 也就这蓝光小石离开那双暗者的残躯后,那婴儿身躯竟直接就是随风化为黑灰散去,宛若根本没有他存在过。 看着这蓝光小石,特别是从那发出来的幽蓝气,李无笛就感受到自己在魂界深处的灵魂,在发出极度渴望的信号。 那是立马想将其吸收,化为己用的情绪。 手掌摊开,共九颗灵精石,且其中最小的都有指甲盖那么大,最大的甚至有占据了李无笛手掌心的三分之一。 【仙主,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灵精石啊,若是仙主您将其全部吸收,灵魂绝对能在上一个台阶。】 李无笛听着脑海内小金人传来的空灵声音,也是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小金人的力量正在散去,灵魂力也从虚魂大成回到了虚魂小成,而且他刚刚也从施展万血剑的经历中,知道了似乎施展夺道鼎上的功法,除了境界,灵魂力的强大也是不可缺少的。 就像是,灵魂力的强弱决定了你能否施展此经法的下限。 而高超的境界,则是拉高了你此法多强的上限。 也就是这时,宅外,那不知何时逃到这里的绿火灯笼,突然间便是一闪一闪。 李无笛的右眼碧瞳,顿时有了反应,也似乎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金光力量在退去,所以碧瞳也是敢显现出来。 摸了摸右眼,向后缓缓望去,李无笛通过那碧瞳,仿若也是一眼看到了那盏绿火灯笼。 他可没忘记这绿火灯笼的存在,之前就是那魔人黄老驼,将此物召唤出来,才引出了自己白玉令牌,夺道鼎内的碧瞳。 一看便就知道,是个宝贝。 对于这等宝物,李无笛向来都是吃多不怕撑死胖子,直接便是一挥手,将那绿火灯笼召来。 期间,他还能感受到那绿火灯笼还生出了些许的抗拒,但现在它的拥有者魔人已死,所以李无笛收入囊中,也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随即,便是将那绿火灯笼和九颗灵精石,全部划入腰间的白玉令牌内。 对于真身乃是正甲魂字牌的白玉令牌来说,李无笛更是相信不过了,这东西他试过,就算把它给扔出千百里远,但若是与他自身超出一定距离,这东西就会自动回归到他身上,且两者间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就好像....两者是一体之物。 绿火灯笼进入那白玉令牌内的空间时,白玉令牌都是微微一颤,这也是让李无笛很快觉察,似乎那盏绿火灯笼,与白玉令牌之间有那么浅显的关联? 但容不得李无笛多想,此刻他的全身就像是灌了铅锭般,无比沉重,脑海里的意识,和那魂界的灵魂,都是萎靡。 李无笛知道,那魂灵真身带来的后遗症,终是要彻底来了。 在想通这些后,脑中,那更加强烈的昏睡感再度袭来,李无笛的眼皮都是在止不住的往下掉。 最后,他瘫倒在地,眼眸的最后一丝缝隙,也都是那地上,宁若雪、方桑等人的身影。 还好,大家都没事,无声道。 .... 混混沌沌的一片地界,已是沉重的脑袋入眼过处,仿若世界都在倒转,头晕目眩,过了好久,定了定神。 李无笛在看清自己身处哪里,灰雾弥漫一片又一片,伸出手,都是不能见到,就好像来到了自身的魂界。 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魂界,而是又做梦,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距今上次的三十钱酒肆,李无笛已经好久没做梦来到这种地方了。 看着此处,李无笛喃喃:“开辟了魂界后,再来到此处,也是有些感到此地与自身开辟的魂界有些相像。” 李无笛摊开手掌,闭上眼睛,良久才道:“嗯...就连感知也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以前来到此地都是以第一视角,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灵魂来到了虚魂,视角更为广泛了。” 没错,现在他已是能感受到自身的样子,这也是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不是在那魂界中,因为他并不是灵魂体的状态,而是活生生的状态。 “那这里,到底是虚幻的梦,还是现实,如若不是现实,又为何如此的真实。” 李无笛蹲下,触摸地面,才发现脚上踩着的是松软的土壤。 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也不能立马清醒,所以李无笛也就往前走去,他也想知道此地到底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每次昏去,意识都会来到这里。 穿过重重的灰雾,李无笛发现,或许是自己在此地呆的良久,他都能看到在远处,那重重连绵的山。 这次,那亲切的声音也是没有再响起,这是为什么呢? 李无笛当然忘不了,当初,自己最后一次来到此地时,寻着那声音去往迷雾深处,看到了一条如彩带般的黄色大河,以及那在岸边的一位丽人。 那丽人的倩影,虽然不知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可李无笛还是有所感应,那丽人很可能是他十分重要的人,说不定,真是娘亲。 带着此目的,李无笛向迷雾内深入,虽然他在望不到尽头的迷雾中,也不知道东西南北,但凭着自身对周围的感觉,他确信,自己至少都是来到了迷雾更里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行走了一天一夜,李无笛终于是在那前方的重重迷雾中,看到了不再是迷雾,而是一座城。 那城巍峨高耸,犹如一座边关般,城墙上,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些巡逻兵在来回行走。 李无笛这是第一次在梦里的迷雾里,看到如此真实的建筑,更别说还有活着的人了。 这让他好似看到了新大陆,同样心中也有几分疑惑,这不是在自己的梦里吗? 怎还有除了自己,其他人的存在,而且都说梦是现实的映照,自己在现实中,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啊。 带着许多疑问,李无笛渐渐靠近那座城... 城的大门处,还有几名穿着官服之人,手拿钢枪,而他们在检查许多要进入这座城的人。 只见在那城大门口处,已经由许多人排成一条长龙队,他们打扮各不相同,说是各色各样的人也不为过。 有的身穿朴素衣裳,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平常老百姓,有的则是身穿锦袍,似是哪家的贵公子,而有的甚至是修真之人,挂剑行路,一身气质非凡。 李无笛来到了这支队伍的末尾,也不知道这排多久才是个头,这时,他看到在自己的前一个人,好像是个乞丐。 穿着的是破旧褴褛,身上还脏兮兮,头上戴了一顶破旧的貂帽,遮住了半边脸,在本就灰雾弥漫下,也更加看不清面容。 默默低头,李无笛抱着打探消息的口风道:“小兄弟小兄弟,你可知此地是何处啊?为何大家都要在此排队,进入那座城?”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小乞丐依旧是低头,默默跟着前一个人排队。 李无笛当然不会放弃,毕竟这可是了解此地的好机会,就算这是一个离奇的梦,但也是要了解这个梦,他日后说不定还要无故来到此地多次呢。 “小兄弟,有一句话说得好,萍水相逢皆是缘分,大家都是出来混日子,你我今日寒暄,说不定也是为日后打个照面,互相帮衬,我李无笛也是不说二话,若是日后小兄弟有难,我李无笛绝对竭尽全力帮忙....” 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在客套这方面,李无笛他可丝毫都不会落下风,就算是在这个离奇的梦里,依然能滔滔不绝犹如汪洋。 “真暗,真暗城....”带着些干哑的幽幽声,从那小乞丐口中发出。 声音很是轻微,却是逃不过李无笛的耳朵。 听清了后,李无笛也自己重复了句,“真暗城,原来那座城是叫真暗城。” 得到此情报,让李无笛也意识到眼前之人,似乎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他梦里之物,就在他刚想又欲说什么时。 “那请问小兄弟,大家都....” 还没说完,脑中传来的叫声,也是让他意识清醒,清醒到都是要脱离那个地方。 “李无笛,快醒来,醒来...” “无笛师弟,你一定要醒来啊。” “无笛师兄,呜呜...都怪我,我当时怎么就那么胆小,不然...不然你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尹浩,别这样,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吧,怪我太小看那邪物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三章 内热外冷 迷迷糊糊中,李无笛的耳边传来宁若雪、方桑、尹浩和严申等人的话语。 他的意识,也在那一声声的呼喊下,逐渐变得集中,也是逐渐从那灰雾世界中出来。 一丝曙光照射进来,李无笛的眼前也开始明亮。 身下,柔软的灵气所衬托的草地,触及之身体,知了鸣声耳旁响起。 “醒了,无笛师兄他醒了!” 这时,身边尹浩的声音叫了起来。 李无笛手指微动,体内气海的灵气也开始重新流动,在感受到身体被灵气洗涤后,也终是恢复了知觉。 撑起身子,活动筋骨,得到身体的掌控权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 不一会儿,尹浩的声音,便是唤来了四道身影,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各个生机充沛,心中也不知为什么,感觉踏实了许多。 “无笛师弟你终于是醒过来了,我们这一路真的是担心又受怕的。”严申像是松了口气般道。 方桑微笑道:“李小施主,我就知道你不一般。” 尹浩略带着点哭腔,他应该也是没有见到过这般阵仗,所以情绪的起伏也是比别人要大些,“呜呜,无....无笛师兄,你...你终于是醒了,我和师兄师姐们这几日都好担心你啊。” 李无笛听到这里,不甚在意的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话语一顿,李无笛目光一扫在他们身上,有些疑惑道:“宁师姐呢?” 说完,方桑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心有灵犀地往旁边靠了骄傲 至于,那本应该看到的丽影,却是在后面,有些踌躇不前。 看向宁若雪,那清冷面孔上,眉目间也是有几分担忧,看来宁师姐还是很担心我的嘛,不过但又不好表现,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意见颇大的宁大师姐,也有这副小女子的模样,这倒是让李无笛有些许笑意浮现。 宁若雪此时也是抬头,跟那李无笛对视,确认了那李无笛确实已经没事了。 很快便又转过头去,双手环胸,一把佩剑在手,冷哼道:“既然没事,还不赶快起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说完,神情恢复正常,摆出一副毫不在意李无笛的样子。 李无笛扣了扣脸,看着那宁若雪这般,也是有点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 尹浩见到这一幕,生怕李无笛误会什么,赶忙道:“无笛师兄,你别看大师姐这样,其实在你昏迷的这几日,她是我们其中最担心你的,每日的照料,都是她精心挑选,连喂食都是...” 一道冷霜剑气,突如而来。 “啊!” 硬生生将尹浩的话,止住在此。 李无笛和同样带着疑惑脸色的众人看去,只见那有一束鲜红发带的佳人,白雪般的脸颊上,一改往日的飒气风概,竟有一丝羞红浮现。 也为此,更加添几分风采。 严申、方桑等人都是一呆,就连李无笛脸上都是玩味。 宁若雪看着那眼前四人的神态各个不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在干嘛,手中的剑都是险些拿不稳,娇躯微颤,胸脯剧烈起伏。 几息过去,咻的一下,她竟直接踏剑向远处飞去了。 看其飞逝的身影,似乎像是对心上人的小心思,被人捅破后不知如何办的农家小妹,从而落荒而逃。 回过头,李无笛就见到方桑、严申几人,对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脸皮厚的他,当然对此直接无视过去,开始向他们打听起,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昏睡了多久,以及那老宅内的双暗者如何,怎么就被得救了。 李无笛问这些话,当然也是有着对自己掩耳盗铃的意思,但他不得不这样去问,因为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拥有本命仙灵的事情,所以,他就在做一件正常昏倒的人,通常该做该问的事情。 李无笛一边听着那方桑的阐述,一边也是吃了些丹药进行疗伤。 约莫一盏茶过去,他也大概清楚了在老宅将双暗者斩杀后,自己昏倒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那日自己昏倒后,宁若雪最先醒来,随后就是方桑、严申和尹浩,在他们醒来后,他们都是发现了那座老宅竟是开始化为一缕缕绿气消散。 双暗者也是不知去了何处,但他们当时都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纯粹浓厚的大道气息,还有那残余的金光,更是直逼灵台境,也就以为是有一位路过的灵台大修士,将那暗胎境的双暗者击杀,救下了他们。 但为何没有留下名号,对于达到这种境界的修士来说,想必他们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同道之人,不值一提,所以像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情况,宁若雪当时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至于还在昏倒后的李无笛,反倒成了此次最大的功劳拥有者,因为宁若雪、严申和尹浩,都从方桑那里听说了,李无笛一人战妖魔两物的英勇事迹。 对于这点,他们虽然是心中大感震惊,但仔细一想也是说得过去,毕竟那魔人和狐妖,本就身受重伤,那李无笛若是还有极其厉害的压箱底手段,也不是不能做到一人双杀。 宁若雪几人也不是傻子,其中的凶险,也是了然于心,当然知道就算是受重伤的魔人和妖将高阶的狐妖,岂是一般的凝气境修士就能击败的,想必其中发生的艰辛,是许多外人所不知晓的。 所以,在接下来李无笛昏迷的三天三夜里,宁若雪几人都是十分担心李无笛的伤势。 其中,属宁若雪最为上心,起初严申和方桑只以为宁师姐如此上心,是因为她身为这支队伍的实力最高者,在危难之际时,反而是靠身为新晋弟子的师弟来承担,因此心生愧疚。 但就刚刚那副样子看来,似乎其中掺杂的猫腻有点多啊。 李无笛咳咳了几声,打断了那眼前几人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说道:“你们意思说,在我昏倒的这几日,是在去往天堂瀑布的路上。” 尹浩忙忙点头说道:“是...是啊是啊,无笛师兄你是不知道,当时在我们知晓宁师姐做的这个决定后,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啊。” 的确,才经历过老宅一惊险之行,且不说那双暗者,单单就拿狐妖和魔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趟任务的两阶赏金任务,说是需要灵台修士的四阶任务,都是毫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是有李无笛这种意外的存在,就算是有宁若雪这等实力的辟谷境大圆满修士在场,都是要全军覆没,所以回到道宫内尽快疗伤痊愈,才是最佳的选择。 一旁,方桑的回答,让李无笛感受到了一种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暖意。 “李小施主,你有所不知,宁师姐拼着内伤不回,更是让我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也要完成此次的三道两阶任务,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贡献值,好在道宫里换取灵丹妙药,来救昏迷不醒的你。” 李无笛嘴巴微张半天说不上话来,再次看向那宁若雪身影远去的方向,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便是从白玉令牌的内空间内,唤出一木剑,以此御空。 严申看着那不一会,便是要化为一黑点的李无笛,急忙道:“无笛师弟你这是去哪...” 远方传来李无笛隐隐约约的声音:“前方就是天堂瀑布了,宁师姐本就有内伤在身,她一人怎能安全?” 声音越来越弱,身影也只剩一黑点了。 “对...对啊,宁师姐这样一个人前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在经历过老宅的事情后,尹浩的话,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恐是他自己在经历生死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没用,以及想极力改变这一切的心情。 严申双指掐诀,一长剑从背后冲天而起,道:“那我们也快跟上吧,无笛师弟也才刚刚醒来,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 说完,此地便是有三道长虹,极速向天际飞去。 天堂瀑布。 此地是灵天山脉最大的瀑布,纵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宏伟景象。 源头,也乃是从那灵天山脉巅上,冰雪融化成水,流下而成。 天堂瀑布何为天堂,只因在灵天山脉中围地段的所有妖兽或者生灵,都会来此饮用水源,只因这里的水,乃是灵天山脉蕴含有灵气极其丰富的化灵冰晶所融而成。 故此,吸引了很多生灵动物,前来饮用,也是借此修炼,巩固自身。 而李无笛他们一等人,那其中的一道二阶任务,剑齿斑虎獠牙,便是可以在此守株待兔般,静等剑齿斑虎前来。 这也是,李无笛他们早先就制定好的计划,只是中途被夜晚的诡异法则,凭空出现的老宅所阻。 李无笛脚踩一柄品相并不好的木剑进行御空,主要也是因为他之前的那柄凡阶上品的灵剑被打断了,身上仅剩这把还算得上是法宝的木剑了。 说是法宝,其实一点品阶层次都没有,更出乎意料的是,李无笛踩在上面,虽然速度比不得上那之前的灵剑,但还算耐用,这就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看来,是要去找一些天雷,试试这把说是可升品阶的木剑,是否真是那绝世仙兵。” 突然,一道隔空传话的魂音涌来。 【李无笛这边,这边。】 是宁师姐的声音! 李无笛顺着魂音,便是朝一隐蔽的小山头落去,在这里,他很快便就看到了宁师姐的身影。 “宁师姐,我终于是找到你....” 在从方桑等人那里听完后,李无笛对眼前宁若雪便有了相当大的改观。 原来是一位内热外冷的师姐。 但激动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那宁若雪作嘘声的手势给止住。 “嘘。” “快看那...”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四章 智取剑齿斑虎 在这小山头上,李无笛来到了宁若雪的身旁,顺着她的指向,也是看向了下方,那天堂瀑布。 李无笛见到那天堂瀑布的场景,瞳孔微缩,一脸震惊! 只见在那,抬头望去,都望不到边的山壁,一挂如笼罩整个的瀑布,倾泻而下,仿佛老天在源源不断的倒水。 朝远际望去,更是一眼望不到边,只能随着视线的后移,看到更多的白云。 带着肉眼可见的丝丝灵气,飘仙气般也将下方之地滋润,由此也诞生了许多珍稀仙药。 朝天堂瀑布的远际望去,更是一眼望不到边,只能随着视线的后移,看到更多的白云。 一条由天堂瀑布所汇成的大河,河岸两边,无数妖兽正在此地埋头渴饮水。 有头生三角紫晶的紫晶狮王,背如金刚石的穿山甲王,连长有树脚,带着无数触手的魔人树花,都是在此地,更别说那大如山包般的龙蚁,成群占领一处地盘。 且这些,实力无一不是处于妖王的境界,在灵天山脉,都是处于一方霸主。 等等等。 但就李无笛所肉眼看到的这些,对于地域浩瀚的天堂瀑布来说,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看那。”这时,看着那李无笛一脸惊疑的脸色,宁若雪出声提醒道。 李无笛顺着那宁若雪的示意,朝西南方向望去,在那里,他又是见到另一幅惨烈的景象。 不同于欣欣向荣,无数妖兽拥挤,其中更有许多,李无笛还叫不上名字,在那里疯狂厮杀,妖气冲天,妖血洒满大地,流入地下,给予养分。 这时,严申、方桑和尹浩三人,也都在宁若雪的示意下,来到了此地的隐蔽山头。 尹浩同样也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捂住嘴,但也是发出了呜呜的惊呼声。 “这群妖兽怎么都在自相残杀啊。” 严申为此作出解释道:“这就是天堂瀑布每日都会上演的戏码,妖兽们,不....应该说是灵天山脉的生灵,都会为获得此地的一席之地,从而抢夺厮杀。” 李无笛听了,一手指着那天堂瀑布的两岸,道:“不过在那湖泊两岸进入十丈范围内的妖兽,似乎都是很默契没有在斗殴了。” 严申点点头,“这也算是来到天堂瀑布的隐性规矩吧,妖兽们不会将战斗沾染到天堂瀑布,只会在外进行抢斗,实力强大者,便能进入其内,享受天堂瀑布所带来的灵气,就像那些妖王级别的妖兽,就无妖无兽敢去招惹。” 一行人,在听了严申的讲解后,也是对天堂瀑布有了新的认识。 就在这时,宁若雪像是发现了什么,猫下柳腰,道:“注意,我们的目标出现了。” 众人的目光,也就纷纷朝西南方向看去。 在那战况十分惨烈的环境下,突然出现一只只山虎,它们身形魁梧,两根锋利的獠牙虎齿在嘴两边耸立,四肢强劲有力,爪子仿若能轻易撕掉一切,皮肤上更是覆有无数散发妖气的斑纹。 剑齿斑虎! 宁若雪凝色道:“剑齿斑虎实力并不强,都是差不多妖将低阶的实力,领头的斑虎也是妖将中阶,但是....”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默契的没有再出声。 “但是,它们却是群居生物,当他们联合起来时,将就会以多打少,就算是妖将高阶的妖兽,都是不在话下。” “而且,如若他们数量多到一种程度,还有妖将高阶层次的剑齿斑虎带领,甚至面对那妖王,都能不惧。” 听到这里,尹浩的脸上也是闪过了几分惧意。 严申见此,则是立马出来微笑补充道:“但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像那种规模聚集的剑齿斑虎,一般都很少出现在灵天山脉,而且,要带动那么大一支斑虎群,是要有级别为妖将高阶的首领,还要是拥有几分灵智的,但这种概率,就像是在大路上随手捡到天阶法宝一样难。” 心头一松,大家再次看向西南,那里就只出现了五只剑齿斑虎,看起妖气,最高的也不过妖将中阶,其余的都是妖将低阶。 的确,像这种没有高级别的妖兽,群起而攻之时,确实是要比其他妖兽要厉害不少。 这不,那五只剑齿斑虎,在为首的那只带领下,从那妖兽群中厮杀出来,眼瞅着已是要进入那天堂瀑布十丈范围之内,获取一席之地。 但这时,砰的一声,无数灰土飞扬,从那地下就窜出有着水桶粗,足足几十丈大小的三眼沙蛇。 额头上,有着三只令人胆寒的竖瞳,粒粒沙子从上滚落,猩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 浑身都包裹着坚硬的土灰沙鳞,周围的妖兽,攻击在它身上,根本就是在给它挠痒痒般。 这条三眼沙蛇,看其散发的妖气,乃是妖将高阶! 看来,今日它也是想饮那天堂瀑布的灵气之水。 此地,实力之强,当属它和那五只剑齿斑虎,所谓妖兽之间,谁都互不让谁,都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 所以,瞬间,在那三眼沙蛇出现后,五只剑齿斑虎已是磨着口中的獠牙,目光中透露着极强的敌意。 三眼沙蛇盘踞而立,一开始它根本未将那几只在它眼中的“小猫咪”,给放在眼中,因为在它那极强的妖气感知中,相对于弱小的它们,或者处于后方的其中几只妖兽,才能入它的眼些。 但是,深知自己实力的剑齿斑虎,在注意到那三眼沙蛇对它们的漠视,心中也是十分不服,他们刚刚可是从一堆妖兽中厮杀出来,才来到如今这个位置的,你个后来居上者,还敢将我们不放在眼中,这种无疑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挑衅的行为。 宁若雪见到这一幕,心中思衬了几分,似乎已是有一定打算,便是一招手,示意李无笛、严申等人靠拢过来。 看着眼前一众的师弟,特别是在李无笛身上,特意停顿几分,然后很快便移开目光,道:“现在有一个极佳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原本按照计划,我们是直接在此埋伏剑齿斑虎,然后以蛮力直接闯入那天堂瀑布,夺取斑虎獠牙,然后运用百里遁符逃走,就能将这一道二阶任务给完成。” “但在经过老宅一事,我们皆都是有所伤势在身,实力十不存一,计划也被打乱。” 李无笛等人都是点点头,现场大家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势,特别是方桑和宁若雪两人,在老宅中,为了博那一线生机,都是豁了命出去的。 更别说刚苏醒的李无笛了,体内灵气空虚,后遗症之大,就算他不说,但对于灵魂力感知都不弱的他们,岂能不知晓。 “但现在,却有了一个比原先计划还要简单的方式,来,你们靠过来。”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每个人被分配的任务显然都不相同,但都连在一块时,他们再次看向那已经对上了的剑齿斑虎和三眼沙蛇,心中都是有所明了。 随即,便都向宁若雪递去了钦佩的眼神,好似在说。 不愧是大师姐! “那就事不宜迟,行动!” .... 轰! 有着坚硬沙鳞的蛇尾一扫,带着劲风就向那一众剑齿斑虎打去。 为首的剑齿斑虎,身上的斑纹发着妖光,以极快的速度向一旁闪躲,从而跟在它后方的四只剑齿斑虎,也是分开躲避。 灵活鬼魅的他们,身形虽魁梧,就算比之三眼沙蛇来说,也并不显得渺小,但也因此,剑齿斑虎的威胁顷刻间对三眼沙蛇来说,便显得大了起来。 五只剑齿斑虎,在三眼沙蛇的不同方向,同时伸出尖锐的爪子,更神异的是,身上的斑纹,它们都是仿若一体般,发出邪异妖光。 由那剑齿斑虎的首领带头,似乎在一瞬间,五只剑齿斑虎,妖气的浑厚程度,都拥有了妖将高阶的实力。 嗡! 三眼沙蛇浑身一颤,它的蛇身也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妖气大放的它,浑身抖动。 沙鳞如水波纹般化起涟漪,几十丈的身躯,更是蜷缩在一起,以此防御,仿佛那层层叠起的沙岭,坚不可挡,但相对于那呈抵御姿态的蛇身,它的蛇首却是高高抬起,长着血口大嘴,四颗毒牙露在外。两蛇眸,以及额头一目,射出三道紫光。 那紫光扫过一众的植被,都是使其腐蚀枯萎,连那泥土都是化为毒壤。 攻守兼备,果然不愧是能在灵天山脉中,修炼到妖将高阶的三眼沙蛇。 锋利的爪子,打在那三眼沙蛇的沙鳞上,都是仅仅留下了几道白印,而那紫光所触之及,也是将其中的一只躲闪不及的剑齿斑虎,给照射到了一条后腿。 虽说只是一条后腿,但不到三息,那毒气,已是顺着后腿蔓延至那斑虎的全身。 瘫倒在地,它的眼神中,望向它们的首领,都是有一丝哀求透露。 身为这五只剑齿斑虎的头领,在看到自己的同伴惨死后,都是朝天怒吼! 带着极其威压的虎声浪浪,声势之大,都是将离得近些的,实力低下的妖兽,给活生生震死。 【不好,那头剑齿斑虎头领,是在召唤这附近一带的同伴,等到时候若是又有几只甚至十几只的剑齿斑虎赶来,我们到时候再想渔翁得利,怕是不行了,所有人听我指示,随时准备上】 宁若雪的灵魂传音,传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由此,又等了一会,此地都被那四只剑齿斑虎和三眼沙蛇打出了一片空地出来。 在都是手下不留情的它们,各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势,体力也是接近了筋疲力尽。 【时机已到,动手!!!】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五章 如计而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三眼沙蛇和剑齿斑虎们互相喘息时,有两道身影瞬息而来。 其中一人,便有严申。 他手拿着准地阶法宝的灵剑,双指抹过,道道剑气便是划破长空袭来,打在那三眼沙蛇的七寸腹身上。 “灵天剑法,破剑式!” 三眼沙蛇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所袭,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的它,只能依靠身上的沙鳞,选择硬抗过去。 面对那外来人的攻击,它在感受到那攻击之人的气息并不强后,也就不甚在意,而且要是换在平时,它根本就不怵于这区区来自辟谷境前期修士的攻击。 严申见此,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孽畜,看你等会还放不放在眼里。” 嘭! 剑气打在蛇腹上,让得那三眼沙蛇长天嘶吼,蛇尾不住的随意摆动,以此来缓解伤痛。 顿时,在那蛇身上,就有好几处伤口,往下冒着鲜血。 另外四只剑齿斑虎见到这一幕,也是受到了惊吓,刚想往后撤时,一道笛声响彻,灵魂般的压力,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 而那四只剑齿斑虎也由此,向来以灵活敏捷为主的它们,在这一刻都是陷入短暂的停滞原地,一时间不能动弹。 就在离得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尹浩就在此处吹笛,发动着本命天赋,七魂六魄。 他看着那被自己的笛声,灵魂震荡而怔在原地的剑齿斑虎,反咬着嘴唇道:“若是我伤势恢复,这次的一魂天冲,威力不该如此小,最起码,那稍弱的几只剑齿斑虎,会被震得直接失去灵智。” 说着,心中便是升起了一丝内疚,觉得自己又跟在那老宅里一样,未帮上太多忙 但尹浩却并不知道,他此刻双目未被遮,也能够施展法术,这对以前的他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在另一处,距离此地并不远的一块隐蔽山石后,这里刚好也能将场中的局势所尽收眼底。 李无笛和宁若雪两人就站在此处正在观望,也就是在尹浩发出极具有摄魂效果的灵魂冲击后。 李无笛微笑道:“尹浩师弟进步真大,短短几日,已是可以直面恐惧,凝聚体内灵气了。” 宁若雪的杨眉,也是舒展了几分,她原本内心还有几分担心来着,但此刻在看到尹浩师弟,真的将本命天赋施展出来时,也是真的放下心来。 道:“这次的灵天之行,若真按历练来说,应该是尹浩师弟的收获最大,心内枷锁被解,等日后回到道宫内,在修行一上,应该也是一飞冲天,进步神速。” 也是在这说话期间,在尹浩施展出天冲后,紧接着,一道身影便是跳出。 正是手持五张灵符的方桑。 他眼神凌冽,手中所持的灵符,也是被丝丝灵气沾染,随时都能发动。 趁眼前的剑齿斑虎和三眼沙蛇都处于无力反抗和防御的空档期,方桑逮住机会,便是将手中的无数灵符,脱手而出。 心中猛喝道:“五行符!” 刹那间,五张灵符,化为五行,分别是那金、木、水、火、土。 五行相生相克,亦能相生相息。 这也是属于八卦的一类,更是属于拥有“天机”这一本命天赋的方桑之道。 被方桑这一天生亲近大道之人所用出后,那五张灵符开始燃烧,且五团五行之力相互汇聚在一起,更是迸发出恐怖的能量。 远远看去,都能感受到,那团五行之力中,仿若一丝无穷生机在里面轮转,但相反的,还有一丝则是充满了毁灭、肆虐的气息。 两者相互蚕食,但在共同的力量包裹下,谁又不能奈何对方,只能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三眼沙蛇不愧是妖将高阶的存在,对于危险感知的来临,比那剑齿斑虎是要强上许多,但在先前有着尹浩的灵魂冲击下,它的反应还是要迟缓许多。 但总归的,对于那完全受到震荡的剑齿斑虎来说,还是要好上几分。 在方桑那沉着冷静的目光下,那团闪烁着五种色光的能量中,落在剑齿斑虎和三眼沙蛇中间,一手摊开的手掌,缓缓聚拢。 轻声道:“阴阳五行符,爆!” 余音还未消散,那团已是有点阴阳雏形的五行力量,已是发出刺眼的光芒。 那一刻,那处的空气似乎都是被抽干,无数散在空中的尘埃,亦是被那爆发的能量,所吞噬淹没。 天地的自然之力也是在这时,急剧下降。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是有不小的震惊浮现于脸上,“这算命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在那老宅里也是....” 宁若雪在一旁,一双杏目微凝,心念一转,手中便是出现一柄水晶剑。 轻声道:“方桑师弟的来历很是神秘,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出身家世,但我只能说的是,方桑师弟,在这一届的新晋弟子中,仅次于尹浩师弟。” 说完,她身上的灵气微散,一头鲜红发带所系的秀发洒落,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李无笛喃喃道:“仅次于尹浩,尹浩在新晋弟子里排行第二,也就是说这算命道士,是...第三人?” 在知道这一消息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身边的全是大佬啊。” 说着,李无笛不经意的,腰间还微抖一下,那白玉令牌好像都是能听见自家主子的心神,还十分有灵性的发着微光。 正甲二字,在其上一闪而逝。 这一异动,李无笛当然是一清二楚,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 哼,等我以后境界升上来了,必要拉风的将身上的正甲魂字牌,亮给全道宫的弟子们看,让他们知道,我李无笛,就是那传说中又得到正甲魂字牌的人! 揉了揉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定了定神向前望去,“差不多了,该我做事了。” 说完,咻的一声,就不见其人任何其踪影。 另一边,在那方桑的阴阳五行符爆开后,四只剑齿斑虎都已是直接死去,生机全无,但那三眼沙蛇似乎.... 粗大的蛇身上下千疮百孔,更是在那沙鳞上,还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五行的力量在其上面残余。 但是,在其上方,蛇身的临近蛇头处,蛇腹还在缓缓起伏颤抖,这也意味着这条沙蛇,还未死绝! 方桑御着一剑悬在空中,右手捂住胸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 “仅仅施展出含有八卦阴阳的五行符,身体就耗成这样了,看来之前在老宅内,对付那双暗者,‘天机’有点用过度了。” 这时,一道阴冷的目光从那一片灰尘中透射望来,方桑微微抬头,看着那里,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自嘲笑道:“看来又是有些太过自大了吗,、以为这一招也能将这头畜生拿下,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吗...” 嘶嘶。 蛇信子吐出,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飞扬的尘土散去,一只长有三蛇瞳的蛇头显现。 不过这时的三眼沙蛇,虽存活了下来,但它自身也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势,三只蛇瞳皆是有紫血冒出,更令人瞩目的是,在那蛇身间,延着那窟窿左右,甚至都是要半腰截断。 但就算这样,这三眼沙蛇还是极其顽强的存活了下来,方桑感受着那蛇目内对自己的杀意和渴望,他知道,自己这种天生有大道气息的人,对于任何妖兽、暗人甚至是魔鬼,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三眼沙蛇明显也是感受到眼前的修士,已是毫无反抗之力,张开蛇口,一股扑鼻的腥味扑来。 眼看整个蛇头,都是要将方桑给笼罩进去时,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三眼沙蛇却是僵在原地,蛇头停滞不前,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术。 方桑一脸微笑,道:“还是大师姐的剑术,高明。” 话音一落,三眼沙蛇的蛇头便是齐头砍断,鲜血刹那如涌泉般喷出。 轰隆隆。 沙蛇的蛇身,也是倒下。 宁若雪带着水晶之剑,一手剑花打在两人的身前,形成一剑罩,将那蛇血全部挡在外,令他们不被那蛇血所沾。 三眼沙蛇可是剧毒之蛇,更别说其体内之蛇血了。 怕是碰到一丝,肉体都是要溃烂,若是处理不当,重则都是危急生命。 几息过后,闪着剑光的水晶剑,缓缓入鞘。 “呼。” 宁若雪缓缓吐出一口气,因为体内有之前蕴含的内伤,所以她都极少再动用本命天赋“剑莲”以及剑法。 用得只是纯粹的剑意,以及辟谷境大圆满境界的肉身之力。 这样就不会牵动内伤,但这纯粹的消耗肉身,对于她一女子来说,而且还不是主修体功,依旧不是长久之计。 “师姐,那五只剑齿斑虎的獠牙都拿到手了,但是其中有两只剑齿斑虎的獠牙,直接在爆炸中断裂了,共获得六根完整无缺的獠牙。” 尹浩从下方御剑而来,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一脸笑道。 宁师姐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的尹浩,看向她的眼神中,也是有几分心安。 “宁师姐,三眼沙蛇的内丹也取走了,妖将高阶的内丹,品质果然不错。” 严申这时也是汇合而来。 一切都在按计划的步骤走,但是.... 宁若雪那如湖水般的眸子,望向那天堂瀑布里时,却是有些担心。 我们这方进行得很顺利,不知你那,如何了呢。 尽管担心,但是宁若雪为了大局着想,扫视周围人一圈,说道:“我们走!” 说完,在宁若雪的带领下,四人便是往远离天堂瀑布的方向离去。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六章 吸纳灵气 天堂瀑布顺势而成的一条大河,奔流不息直至在灵天山脉的外围才分为无数支流,而那蕴含在瀑布内的灵气,也是早已淡化的忽略不计。 在那两岸的十丈范围内外,也简直就是妖兽的一个天一个地。 十丈范围内,所呈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在十丈范围外,则是一片血腥的炼狱。 那凭着实力打进来的妖兽,有的浑身伤痕遍布,有的甚至都是残身之躯,但是那能进入瀑布十丈范围内的妖兽,无一不是面露极度的渴望。 纷纷都是汲取那在天堂瀑布内的浓厚灵气,或者更直接的狂饮天堂瀑布之水,更加省事,而随着那些妖兽的汲取河水,自身的伤势居然都在肉眼可见的进行恢复,就连本身恢复力就极强的妖兽,甚至残躯之身都是在修复。 而就是这一片属于妖兽的领地里,一道不起眼但一旦被发现就显得特别突兀的人影,出现在此。 白衣道袍,少年俊朗的面孔,蹑手蹑脚地往河边摸索而去。 这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李无笛,他在宁若雪、方桑等几人与三眼沙蛇牵扯时,也同样在震慑着其余妖兽,而他就趁着这个方向的口子,偷偷溜了进来。 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眼前大河里所拥有着的灵气,李无笛顿时就是眼馋,口水都不住的往外流,擦了擦嘴。 我六百多丈的气海,这下终于是有着落了啊。 在距离此地的五十里外,一处开阔的平地。 宁若雪等人就在此处调息,尽可能的养伤。 缓缓睁开那似水般的好看眸子,看向天堂瀑布那方向,一时间竟是出了神。 “师姐,无笛师兄虽然平时有点不正经,但真正做起事来,还是不会逞一时之勇,但是也不知道李无笛去那天堂瀑布里做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成功拿道了剑齿斑虎的獠牙了吗?” 尹浩的双目发出几分精光,同时也是对着一旁有些担心的宁若雪,这般说道。 宁若雪并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方桑,开口微笑道。 “尹浩师弟,你不口吃了。” 尹浩听着此话,先是一脸不知所谓,然后下意识道:“怎么会,方桑师兄你们是...” 说到这里,话语也是不再说下去,尹浩他自己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好像真是不口吃了。 “好像真是诶,怎么会这样,我怎么突然就不口吃了啊。” 就在尹浩一脸惊奇的时候,一旁的严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同样也是往那天堂瀑布的方向望去。 “师姐,我们在沿路上放着的寻灵符被人触发了,似乎有另外的修士,也同样赶往了天堂瀑布。” “无笛师弟还没有回来,若是没有寻灵符指引,他会不会找寻不到我们?” 严申也是闪过了担忧,在经历过老宅一行后,他也是有所变化,不再对未知的东西第一时间所做出避让。 宁若雪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在李无笛身上留下了我的灵魂印记,外加他的灵魂也不弱,同是虚魂,所以就算我们相隔千里万里,只要人不死,都能互相有所感应。” 方桑也是如同补充话的百事通一样,再次插上了一嘴道:“天堂瀑布在灵天山脉里,本就是比较出名的所在,有其他修士前往这里,也并不奇怪,凭着李小施主的心性,想必也是知道该避则避,应该拿到东西后,就会立马撤走的。” 严申忍不住问道:“宁师姐,这也是你原本计划的其中一环吗?但是要无笛师弟去天堂瀑布里取何物啊?很重要吗?” 宁若雪看着那在天堂瀑布方向,有一处地方,无数飞鸟冲出,如凝脂般纤细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一旁那严申的话,还是她自言自语,在那里说道:“那是他提出来的,但如果他真的能完成,那我们这趟灵天山脉之行,确实是要感谢李无笛了。” 这番话,听着严申和尹浩两人云里雾里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也不知道那天堂瀑布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让人冒丧命的风险进去的。 那里面,不仅是有着妖将高阶的妖兽,就连妖王级别的妖兽,一双手都是数不过来啊。 ....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瀑布河水,感受着充沛的灵气,那浓郁程度,甚至比在灵天道宫里,内门弟子所居住区域的灵心岛,还要浑厚。 若是汲取,这简直就是妥妥直接吸取大量灵气,就跟遍地捡钱一般。 灵气对于修士来说,本就是必可不缺少的东西,换一句话来说,要是自己的口袋足够大,谁会嫌钱多呢? 而李无笛显然从头到尾就是如此。 但他还是保持有理性,没有冲动,他知道虽然自己已经成功进入这十丈之内,已是能够享受这天堂瀑布所带来的恩惠了。 可是,在那赏金任务上,对于这灵天山脉的记载,特别是天堂瀑布,李无笛清楚的记得,那上面有那么一段话。 天堂瀑,十丈外,人妖共生,十丈内,妖独生,人若进,无生死。 看着一旁,那不远处的大河上游,李无笛就看到了一头威武的紫晶翼狮,健硕的躯干上,还有紫水晶覆盖,隐隐看去,都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在它周围,更是被空出一地,没有任何的妖兽敢与之靠近。 若是把之前的三眼沙蛇相比,李无笛感觉,那沙蛇在那紫晶翼狮面前,只是一条有点味道难闻的蚯蚓。 【小金人,你不是可以隐藏我的气息吗?这不赶紧给我加上,若是被此地任何一只妖兽发现,那可是妥妥的葬身此地啊】 李无笛用其心声,对气海内的小金人如此说道。 那所谓的十丈内,妖独生,其实也就说明了,在这天堂瀑布内,乃是妖兽的独属;人若有幸在一众妖兽围攻下进来这十丈范围内,那更是生死自论,富贵在天了。 【谨遵仙命】 小金人空灵般的声音,在李无笛的气海内荡漾,从而也是传遍至整个身躯角落。 也能听得出来,那空灵般的声音,还是带有几分虚弱。 李无笛在感受到自身被一股微弱金光覆盖后,他也是知道,小金人在之前帮助自己一番后,也是进入了休整期,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呢。 所以,他也是有所担心,小金人真能让自己在一众妖王的感知下,掩盖住自身的气息吗? 【仙主无心忧虑,我乃本命仙灵,更是这世界上最独特的存在,灵智也是从仙主所悟的仙资所孕育,若是想隐藏气息,就算妖皇级别,以及金丹境的大真修士,都是觉察不出来的。】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李无笛心中一颗定心丸。 不一会,就已是来到了天堂瀑布垂流而下的大河旁,李无笛只是稍微呼吸,就瞬间便是有灵气流入体内,那般自然而然,让他不禁感到神清气爽。 气海内,那灵气的涌入,原本的灵气池都在翻滚。 体内的伤势,和那用过“魂灵真身”所带来的空虚感,都是在缓缓恢复,李无笛脸上一喜。 果然跟预料般的一样,有用! 但是,总感觉这般吸纳速度,还是有些太慢了些。 李无笛稍加思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右手捏拳打在左手掌上,有所灵感般:“我这要是用吐纳功法,进行吐纳这些灵气,那不是事半功倍?” 而且,这些灵气已是精纯到这种地步,若是再用吐纳功法进行提纯,不知最后所留存的灵气,会是多么浑厚。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 被金光所包裹的李无笛再次一瞧旁边的妖兽,看一点都不对自己这边,有所反应,也就更加放心下来。 打坐在地,双手挥动,一道温和的气流,先是从手上运转,再是那鼻息。 心声道:灵天吐纳法。 “呼。” 如溪水潺潺般声音,缓缓流淌,但是那流动速度,却是仿若滚滚大河。 那大河里所蕴含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李无笛的鼻息中,流入体内的气海内。 这股磅礴的灵气,李无笛都是感觉自身的肉体,在欢呼雀跃。 就好似匮乏般的贫瘠之土,在受到天水灌溉时,所发出的渴望。 气海内,那从老宅一战后,更是由小金人的附身后,当时辟谷境大圆满,半步灵天的境界,虽说力量在快速变强,但相对的,要支撑起那般境界所需的灵气,同样是大量的。 李无笛原本一百六十丈的灵气,在凝万血剑,对抗双暗者的过程中,灵气也是快速消耗,不细算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仅仅只剩下三十来丈的灵气池了。 看着自己的家当如此少,李无笛也是不免心疼,所以在对吸纳灵气的程度,也是不免又加大几分力度。 “可是,这灵气虽说是要精纯不少,但是似乎也只是一品灵气。” 李无笛感受着那无数灵气在进入气海后,所化成的粘稠水滴,再看向自己原本气海所留的灵气池子,也是发现两者有所不同。 “嗯...我气海内的灵气,原本就是以伤气所化,那般灵气,才是真正的纯粹。” 莫非,灵气中的杂质,过滤得还是不够? 那如果再加上这道吐纳功法呢!? 李无笛手大开一展,胸膛处,两对白玉骨发着微光,如同皎洁般的月光。 万体功,两层灵海,熔身! 嘴巴微张,发出的阵阵鸣声,那天堂瀑布内的灵气,更是如同被卷进一个猛烈的漩涡。 疯狂涌进! 熔身吐纳法!!!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七章 恐怖的吞灵 施展灵天吐纳法,再加上熔身吐纳法,李无笛现在只感觉那蕴含在天堂瀑布内的灵气,犹如源源不断的潮汐被泉眼都给吸纳一样。 不仅如此,李无笛分出一粒心神,游荡在自己的气海内,在那气海壁上,无数精粹灵气,粘稠化为滴滴灵水,融入那灵气池内,泛起一层层涟漪。 那原本三十来丈的灵气池,水平面也是肉眼可见的上涨。 化为一粒心神的李无笛,伸手一挥,便是将其中的一缕灵气,握在手中,细细感知。 点点头道:“嗯,这种品质的灵气,比我迄今为止看到的任何灵气,都要来得精纯,但是...” 李无笛还是感觉这灵气,虽然是要浓郁,就不知道为什么,跟自己心中所想的,还是要差点意思。 【仙主,这些灵气虽然已经过两种吸纳法提纯,但是肯定还是不如以伤气换取的灵气的。】 八丈许高的小金人,也是不知何时来到了李无笛的身旁,如此讲道。 这高度,李无笛都只能以仰视抬头去看向小金人了。 但李无笛也是能透过那金光灿灿的身躯,看出来了小金人有几分虚浮之感。 【仙主,你之前一直通过伤气获取的灵气,那品阶可是高于一品本命天赋灵气的,乃是独一无二的返璞归真本命天赋的品阶。】 李无笛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意思就是,我的那独特的灵气,只能是通过伤气才能获取。” 小金人那已是四分形似,六分神似李无笛的五官,也是点点头道:【仙主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你使用我的力量时,明明仅仅只有百来丈的灵气,但也能使用辟谷境巅峰的实力,这当然跟仙主先天就开辟出来的气海以及魂界,都是缺一不可的。】 在知道这些情况后,李无笛也不会放弃那将天堂瀑布的灵气,引流进自己气海的情况。 对他来说,现在正是他缺乏灵气的时候,就算不能全部得到“返璞归真”的灵气,但是一品灵气,也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一品层次的灵气,李无笛还真是在其他地方没有见过,就算是在道宫内,那灵决岛才是四品品质的灵气,灵心岛才是三品,至于其余之地,都是五品。 在这天堂瀑布,李无笛才感受到是二品的灵气,而且经过自己两道吐纳法的提纯后,才堪堪化为一品灵气。 若是按照李无笛的估计,那灵天吐纳法,乃是凡阶半部层次的,在三十钱酒肆时,陈平当时给了他一部基本的灵天吐纳法,不过那时是残部,并不完整,在来到道宫后,李无笛也拿到了吐纳法第二级别的半部层次。 但第三级别完整层次的,还没拿到,以当时宁若雪的说法,成为内门弟子后,才能拿到完整级别的灵天吐纳法。 在这之上,吐纳法除了凡阶,跟法宝也相类似,还有地阶,准天阶,天阶等等。 至于为何一部获取灵气的吐纳法要如此繁琐,更是拆分至此,李无笛偶然也是从一次大长老的讲座得知。 吾辈修士,根乃仙资,芽乃灵气,两者缺一不可,天地灵气,大道之远,底蕴何在,吐纳灵气。 的确,一位修士的得道之多少,作为修行中的灵气,显得无比重要,而那能通过吐纳,获取的灵气精纯程度,同样也不能忽视。 一部层次多高的吐纳之法,也是决定了一座宗门的底蕴深厚程度。 至于那由万体功,熔身所衍生出来的熔身吐纳法,让李无笛觉得其品质必定是在凡阶半部之上,说不定正是凡阶完整级别的吐纳法! 且这天堂瀑布,可不是想来就来的地方,这次李无笛都能进来,都是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若不是宁若雪等人,将那妖将高阶的三眼沙蛇,和也足以媲美妖将高阶的剑齿斑虎都给牵扯住后,他才有机可乘。 在思考的这些时间,那六百多丈大小的气海内,中央处,三十多丈的灵气池,已是涨到了六十丈! “呼,短短一炷香,才吸纳了这点,还是有些太慢了啊。” 若是有外来的修士,知道了李无笛在短短一炷香内,就能吸纳到将近三十丈的灵气,还是一品品阶的,恐怕他都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先不说那一品灵气提纯之难,就那恐怖的吸纳速度,岂是人所为? 大河岸边,李无笛盘坐在此,全身更是被无数灵气所笼罩。 在那些灵气的洗礼下,他已经一扫往日的颓势,伤势尽数散去,精神抖擞,焕然一新。 “差不多了,也该打包了,也不知道这御水瓶能装多少河水。” 手掌一翻,微光闪烁,在李无笛的手上便是出现了一灵瓶,那灵瓶一看就知道不凡,其上还有微微蓝光闪过。 再次看向周遭,李无笛发现那些妖兽也正在埋头狂饮,要不就是同样汲取那蕴含在河水里的灵气。 他刚刚吸纳灵气那么久,也并未引起任何生灵的注意,这让李无笛心头一松。 看来,那小金人所说的话,并未有所误差。 事不宜迟,李无笛双指一凝,就是催动一丝灵气,灌入到那御水瓶中,那不知是什么品阶层次的御水瓶,就自动悬浮,瓶口开始引大量河里的水。 李无笛看着那御水瓶,源源不断好似毫无止境般的吞纳河水,嘴角露出淡笑:“看来,我的计划已是要成功了,有了这些天堂瀑布的灵水,宁师姐、严师兄他们恐怕在灵天山脉就能恢复痊愈,这也就抵消了在老宅内所遭遇的一切,我们就能保持巅峰状态,完成接下来的赏金任务,还有那可能到来的未知危险。” 这也是在当初,宁若雪在分配每个人的任务的时候,李无笛所单独提出来的个人任务。 一开始,宁若雪是不打算分配给李无笛任何任务的,因为她觉得李无笛才醒来,还是先休养为好,没必要赌命冒险。 所以就由她们四人完成那夺取剑齿斑虎獠牙的任务。 在宁若雪听到那李无笛的要求,一人进入那更加凶险的天堂瀑布时,她当时就已经是斩钉截铁的要拒绝。 但是,在李无笛说到后面,是为取那天堂瀑布的灵水,为救治大家在老宅所受的伤时,她在佩服李无笛的疯狂想法时,也是在那一瞬间知道了这件事的利弊关系。 一定是可行的。 在来这一趟灵天山脉,谁也不想如此之快的速度就回去,都想在灵天山脉里呆的更久,所以这取灵水的想法在被说出口后,宁若雪想不出任何理由反驳,而她更是说出了自己成为那个进入天堂瀑布内取灵水的人选。 毫无疑问,在提出这个办法的李无笛,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看着周围那成群成窝的妖兽,李无笛内心毫无波澜,喃喃道:“宁师姐,你是整支队伍的核心,这取灵水的任务,怎能让你来呢,而且就算是你能进来....” 感受着周围那强大无比的妖气,他敢确定,在那些最低实力都是在妖将高阶的妖兽感知下,宁若雪没有自己这般特殊的隐藏气息手段,根本是一进来,便是会被无数妖兽给吞噬殆尽,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嗯,这是?” 李无笛感受到自己腰间,传来一阵温热,是那白玉令牌在发光。 不....不对,不是令牌发出的异动,是那令牌储存空间内的夺道鼎! 我滴个祖宗,你这是要干嘛啊。 意外突生,这让身在妖兽窝里的李无笛,顿时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立马便是分出一丝灵魂,进入那令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星空混沌中,除了一堆十万灵石,还有那悬浮在空中的一口鼎。 此时,那夺道鼎,喷涌无数灵丝,犹如一棵柳树枝条低垂。 在那鼎口的灵丝之中,更是有长出两叶的嫩芽,似乎对比上次所看到的,那枚由果核而来的绿芽,又成长了不少。 之后,那夺道鼎在李无笛的目光下,居然微微一震,道纹涟漪如波浪一圈圈散开,也就是这鼎炉一震,这片天地都是在抖动。 静寂片刻,眼前的一幕,让李无笛瞪大了双眼。 愣在原地一会后,才缓缓道:“真是雨露均沾啊。” 原来,在那夺道鼎的指引下,外界大河里的灵水,竟是都在通过那白玉令牌,开始吞纳。 然后,被灌入那夺道鼎口中,且看那速度,竟然是不弱于李无笛,甚至吞纳速度比他还要来得恐怖。 他见到这一幕,也是不甘示弱,直接便是将吐纳法功效拉满,到后面,都是在用灵气来进行提纯河水中的灵气。 就这般,在李无笛这不起眼的地方,就有三个如同没见过世面的小偷,在疯狂偷取灵气。 但李无笛在疯狂索取灵气的时候,却没发现,因为他此地恐怖的吞纳下,那天堂瀑布上游的灵气,都是在疯狂向他涌来。 沿途的妖兽,那所汲取的灵气,因为速度根本与李无笛不能相比,所以渐渐也是愈发少了起来。 当然,这些差别,都是在循序渐进,所以一时之间,就连那些强大的妖王,都只是加大了对天堂瀑布里灵水的吸纳力度。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几时辰过去。 异象发生了。 那是一道仿若能斩天的剑气,从上游传开,将那大河都是短暂的一分为二。 声威之大,几乎是在即刻间,沿岸,无数道令人胆寒的妖气,冲破云霄。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八章 再遇旧人 大地震动,碎石尘土飞扬。 李无笛也是猛地睁开双眼。 他第一时间,便是警惕的看向周围,灵气收敛,甚至连那吐纳灵气也是先放下了。 看着那些发疯了般的妖兽,涌进上游,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刚刚的那道恐怖剑气,他也是感受到了,是从上游而来,是修士发出的,看那威力之大,但灵气程度,却并不是底蕴深厚的修真士发出,李无笛一时间都是摸不准那修士的境界。 但是,看向那方向,李无笛脸色一变。 那里,可是妖王所待的地方啊,这修士进来了,怎么都不低调行事,反而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是想让所有妖兽,都知道这里,混进来了一个人类吗? 先是看了看,那御水瓶里所吸纳的灵水,已经是有大概五百丈了。 虽然只是灵水,未被用吐纳功法进行吸收里面的灵气,但是这般速度,倒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五百丈的灵水,宁若雪、方桑、严申、尹浩四人吐纳,大概能恢复伤势的同时,还能获得百丈的灵气,这也是一份不菲的灵气资源了。 至于自己气海内,灵气池看其波涛汹涌所拍打的气势,已是有潮水般的气势。 足足三百一十丈! 将整个气海,都是覆盖了超过一半余多。 充沛的灵气,将那小金人原本虚浮的身躯,此刻都是充实了起来。 那小金人的高度,在李无笛细微观察下,都是长高了几寸。 要知道,小金人的成长,可都是要通过伤气的。 似乎是知道李无笛的担忧,小金人讲道。 【仙主,这并不奇怪,虽然我是通过伤气成长,但是我跟仙主本就是一体,仙主生机充沛,我自然而然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李无笛恍然,这其实就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一样。 接下来,便是那白玉令牌了,不...准确的来说,是那口鼎。 进入白玉令牌的储存空间,李无笛顿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那被夺道鼎吸进来的无数灵水,在被那夺道鼎所吸纳的同时,有大半都如同天女散花般溢出那鼎口,化为道道水帘倾洒而下。 “这....这是在积蓄灵水?!”李无笛看向那水帘如瀑布般,流淌这方星空混沌的地界,在其下,都是化为了一道长河,不知多远。 但就从李无笛从表象看到的,这在白玉令牌内,所拥有的灵水,就已经不下于千丈了! 更别说,这还不包括那夺道鼎自身所汲取的灵水,但看那又长出两叶,拔高几寸的绿芽,李无笛心中了然,想必比那御水珠,都是只多不少。 这一切,都是那夺道鼎所谓。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吸纳灵气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相比于这夺道鼎,不仅自己吞纳,还懂得储蓄“后备隐藏能源”,他也是甘拜下风。 深知那夺道鼎的非凡,但李无笛现在也是不得不打断其,道:“那个,夺...鼎爷,鼎爷,我们该走了,前方出现了修士的踪迹,我想去...” 话还未说完,那夺道鼎像是有灵性似的,就缓缓转动鼎身,带着一股古老的气息,面对他。 这举动,也是将李无笛的内心,都是落拍几下。 都唤作爷了,难道还不够?李无笛艰难的保持着一脸微笑,尽量让自己保持和善、人畜无害的面容。 若不是自己强行克制住,他都想直接跑路了。 但脑海内随即传出来的浩荡声音,也是将他这一想法给止住。 【李无笛,你不必如此拘谨,既然你得到了此鼎,那你便是吾之主,既能拿起此鼎,那也代表了你有拥有夺道鼎的资格。】 【那些灵水,是作为你唤醒吾的报答,你日后可慢慢提取其中的灵气精华,化为己用,争取早日突破,你现在...太弱了。】 “谢鼎爷赐灵之恩,小子日后必潜心修炼,给予报答!” 李无笛作揖,高高朗声道,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反正也不管其他,礼数是极其到位的。 一盏绿色鬼火灯笼,也是从远处漂浮而来。 绿光映在李无笛的脸上,他看到此物,也是愣了一下,这是作何? 这灯笼,他可记得当时将它放入这白玉令牌时,与白玉令牌产生了一丝异动的。 【你将此物带出去,到时候自然会对你有所帮助】 李无笛一脸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看到那夺道鼎停止了吸纳灵水,他也就放心了。 至少,那夺道鼎也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这般,当李无笛一手将那空中的白玉令牌重新拿到手中时,也是有一小巧似吊坠般的东西,从中冒出来。 微微幽绿光一闪而逝,自主便是缠绕在李无笛额头前的一根头发丝上。 小心的运转灵气,他便是朝上游走去,也就是天堂瀑布的下方。 他所处的位置,本就离上游不远,很快便是跟着一众妖兽,到了那爆发剑气的所在之地。 汹涌的瀑布,如一条水龙般下落,拍打在那激石上,发出哗哗如同轰雷般的声音,而那形成的雾气,也是将那大河的源头之处,渲上了朦胧的仙境质感。 李无笛一眼便是看到了那由无数妖兽,所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 那里,真有一人! 透过雾气,看其身影,好像还是一名女子? 身形高挑,在御剑凌空,手还持一把轻剑,面带白纱遮住半颜,看不清面容,但就算隔着老远,李无笛也能感受到那女子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清冷之气。 配着那灵水所产生的雾气,宛若仙庭般的出尘仙子。 那些所围的妖兽中,更是有妖王的存在,但从那女子身上,李无笛感受不到任何的紧张恐惧。 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何,当他看向那女子身影时,心头莫名有一股熟悉感,他们之前难不成见过? 那为首的妖王,是那妖王级别的紫晶翼狮。 一身狮毛威风凛凛,一对紫翼稍稍伸展,不怒自威,让它身旁的妖兽都是不敢靠近,只能随从在旁。 显然,这些妖兽都是被这紫晶翼狮所唤来的,妖王称雄一方,在灵天山脉的自身影响力当然也是足够强大。 吼!!! 那紫晶翼狮突然朝天咆哮,犹如森林霸主,一声声音浪都是将此地的雾气所消散。 那咆哮嘶吼,仿佛是一道进攻的命令般,响彻此地,让那些无数到来的妖兽霎那间蜂拥而上。 李无笛眼皮子直跳,吞了吞唾沫,他原本还想着同为修士搭把手,但是这种场景,直接便是把他给劝退。 如此多妖将高阶的妖兽,他是真有心无力啊。 身着白衣的清冷女子,居然依旧是闲庭若步的姿态,她一手提着轻剑,脚下轻点虚空,便是一阵灵气涟漪。 那原本漂浮的御剑,也是回到她的手中,持着双剑,一股轻柔却不失浑厚的灵气从她手上爆发。 细微处,还有一丝丝独特的吐纳鼻息,在获取此地那精纯的灵气。 剑光晃晃,剑气以她为中心,朝那无数围拥而来的妖兽,缓缓斩去。 一人战群兽,相反的没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有的是四两拨千斤,浑然天成的剑势。 “那,那不是灵天吐纳法?!她居然也是道宫中人?!!” 李无笛有着虚魂的灵魂力,且也在不久前,正使用着此法,自然也是从那清冷女子身上,所敏锐的感知。 “而且,似乎那女子所用的灵天吐纳法,比我的吐纳法,还要更加玄妙。”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讶的说道。 这里的吐纳法,显然李无笛也是将熔身吐纳法也给包含了进去。 “莫非,莫非是地阶的灵天吐纳法!?” 李无笛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后,那空中的清冷女子也是再次挥动手中双剑。 这次使用的剑式,居然又走的是另外的路数,双剑之快,一瞬之下,倩影都是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锵! 两道巨大的剑痕,形成一朵白花,在空中划下,犹如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直至她落地,背后,那无数想接近她的妖兽溅出了刺眼鲜血。 这女子修士的剑意不高,剑招都是基本,但就那剑式却是不同凡响,犹如是一名浸淫剑道多年的高手发出来一般。 让李无笛更加疑惑的是,那清冷女子所散发出来的灵气底蕴并不强,最多是辟谷境后期的境界,但怎会那剑势,发出来如此之强悍。 就连那妖将高阶的妖兽,都是要退避三分。 那清冷女子发出那几招,兴许也是需要缓气几分,但也就在这时,紫晶翼狮找到机会,席卷着让人窒息般的妖气,一爪下去,竟是想活生生踩死那清冷女子。 看着那频频陷入死境的清冷女子,李无笛都是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那清冷女子双手以剑作抵御,在其上,化出一道水纹的防御法阵。 砰! 虽然及时作出了抵御,但那毕竟是一位妖王的攻击,岂能是小小辟谷境就能抵挡得住的。 果不其然,那清冷女子下一刻便是被打飞,脸上的白纱也终是受那强风吹飞,露出了真容。 那张脸,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都不为过,精致完美如宝石般的五官面容,再配着那头随风舞动的三千青丝,仿佛这一刻,连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天堂瀑布的美景,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光泽。 此时那绝美女子还受了伤,嘴角处的一丝血,也为此增添了几分梨花带雨的韵味。 李无笛在看到那女子的真容后,也是一呆,随后就立马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杵在原地。 “洛秋水!” 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只会有她一人? 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无数疑惑,在脑海一闪而过,李无笛来不及多想,他便是发现了另外一个很紧急的问题。 那洛秋水,她凭着那妖王紫晶翼狮的冲击,趁势与其拉开距离。 但那击飞去的方向。 不正是自己这里吗!!? 我靠! 祸从天上来!! 第二卷 灵天 第九十九章 在劫难逃? 李无笛看着那洛秋水就算借妖王的力,也是要落在距自己百丈开外的位置。 也是心中有了一点底,他可不想当面就对上那紫晶翼狮啊。 虽说身为同门,还是一位妖孽级别的美人,这一出如同小说里的英雄救美的戏码,李无笛可不想接啊。 美人后面跟妖王,接锅之人又有谁? 只能说,还是冤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得红颜一笑。 这般想着,李无笛便是后退两步,还好他身上的金光还在,还能够遮掩住自己身上的气息。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真心想骂他娘的了。 见那远处的空中,一身白衣飘飘的洛秋水,在受了内伤后,依旧是一脸的有条不紊,后面那紫晶翼狮的穷追不舍。 让她那秋眉微蹙半分,芊芊玉手递出一剑。 玉足轻点剑身,剑身轻颤,微鸣而发,佳人再次腾空而起。 冲! 一层层的灵气拨开,洛秋水在空中不落反升,再次向远处跃去。 如同大海般的好看眸子,看着前方,眼底有一丝疑色显露。 那里,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好像是灵天吐纳法? 难不成此地也有道宫的同门修士,来到此地?! 洛秋水本就修习的是地阶的灵天吐纳法,同源的吐纳法,相互之间在一定距离时,可有一丝丝感应,更别说是她这般天资绝绝的人物。 倩身微转,美轮美奂的洛秋水就往下方落去。 发着金光的李无笛,自然被她一眼相中。 “嗯...居然是他?”清冷般如高山白雪的声音,缓缓出声。 “不过,那覆盖在其身上的金光...嗯,似乎是一种隔绝气息的手段。” 李无笛也是看到了那洛秋水的身影,不偏不移的就往自己这里飞来,虽然是一饱美人眼福,但那肉身以及灵魂第六感所传来的危机感,却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美人的后面,还有一只死心不改的野兽。 【小金人,你不是说能隔绝自己的气息吗,为什么那洛秋水能轻易的找到自己位置所在。】 李无笛问道,要知道此刻他的身边可也是有不少妖兽的,天堂瀑布地界本不小,若是没有感应,怎么能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所在。 【仙主,我的确是屏蔽住了你作为修士的气息,但那是对妖兽而言,那女子应该修习有与仙主你同种相源的功法,所以才能寻至那功法的命理找到仙主你,而且仙主,那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灵魂力似乎也是虚魂!】 李无笛的脑海内,小金人空灵般的声音徐徐传来。 这让他大感吃惊的同时,也是赶忙一手挥出,一张灵符显现。 这是追魂符。 此符能以两者的灵魂为引,将物品以极快速度,带到另一人的手上。 再一翻转,发着微弱蓝光的御水瓶出现手中,将那追魂符用自己的一丝灵魂力缠绕,顿时,那追魂符便是有冥冥中的指引。 李无笛知道,那正是之前便是跟他灵魂牵绕的宁若雪,追魂符贴在御水瓶上,李无笛灵气催动,手指划在空中写字,最后将其结印,打在那追魂符上。 做完这些,御水瓶就化为一道长虹,眨眼间,就是出现在了百里开外。 做完这一切,李无笛轻轻吐出一气,有了那些灵水,宁师姐他们必定能伤势痊愈。 一阵清风吹过,那洛秋水已是来到他的身前。 一丝并不强烈,但却非常好闻的清香,扑面而来,李无笛跟那洛秋水两人目视,一时间,无人言语,顿显尴尬。 他之前其实跟洛秋水并未有太多交集,只是在那道宫魂天塔内,或许是有一面之缘,若是再攀点关系,也算是同一届的道宫同门? “又见面了....”出乎预料的是,一向以清冷自居的洛秋水,先开了口。 李无笛挠了挠脑袋,也算是礼貌性的回应道:“是又见面了。” 洛秋水的眉目流转,刚想说什么时,却被眼前的少年打断:“小心!” 说着,李无笛一手将洛秋水拉到远方,脚下生风。 而在那两人所待的原地,一连串的紫晶刺深深扎地,恐怖的窟窿显现。 如雷贯耳的狮吼再次响起。 这次,那紫晶翼兽发出的吼声,化成音波攻击,攻向李无笛和洛秋水二人。 妖王级别的妖兽,所发出来的手段可不是开玩笑的,同为虚魂的李无笛和洛秋水,灵魂都是震荡。 失聪般的耳鸣声,更是在脑内回响。 他身上能隔绝气息的金光,也是在那轰鸣下渐渐消散,李无笛的身形也是暴露在了众多的妖兽面前。 这姑奶奶到底是招惹了怎样的一个存在啊。 李无笛眼皮子直跳,心里也是十分庆幸,率先将那御水瓶送出去的举措,原本只是想拿天堂瀑布的灵水,就逃之夭夭的他,怎知还碰上了这茬事。 紫晶翼狮扑打着紫翼翅膀,它看着眼前那擅自闯入此地的人类,那双眸子中,散着冷漠,但在看向那洛秋水时,却是出现了嗜杀的气息。 紫翼振翅,妖气升腾,紫雷显现在那两翼之上,发出无上妖气。 遍布躯干的紫晶,发着紫光,一时间妖气如飞沙走石。 原本还想着逃走的李无笛,看到这一切,嘴巴张着老大。 我靠,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一尊妖王的啊,那可是妖王啊,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啊。 洛秋水那一向平淡的面容上,也是头一次出现了凝重,她向前走一步,然后侧着脸对李无笛说道:“我不该牵连你的,此事本就与你没有关系,我来挡它一会,你快走吧。” 李无笛看着一位本就有伤在身的美女,挡在自己面前,神情欲哭无泪,姑奶奶这可是妖王啊,连灵台境大修士都没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更何况我们这种小卡拉米。 左顾右盼,四周也全被妖兽所包围,要是想逃出去,还必须要一鼓作气,撕开一个缺口,但是那可都是妖将高阶的妖兽啊。 李无笛在那老宅内,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妖兽的厉害,都不是善茬啊。 轰隆隆! 蓄力之下,一道恐怖的紫雷也是铺天盖地砸来,一时间,那大河里的灵水都是在作响。 李无笛肝胆欲裂,他知道,那紫雷可不是他们这种境界的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他娘的拼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也好比成为畜生的口中食物来得好。” 说着,他就一手抱过那还准备抵御紫雷,有这种异想天开想法的洛秋水。 盈盈一握的腰肢入手触感,透着柔软凉意,隔着衣裳,也是能感受到那有所体温的白嫩肌肤。 如此之近的距离,他更是闻到了一股不同于清香的芬香,似乎是其他什么味道。 这些思绪,当然也就在李无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洛秋水看着那旁边的少年对自己这般举动,要是一般女子,恐是早已闪过不悦,毕竟这般举动,就算是一名十四岁大的少年,也是男儿身,太过逾矩。 但她却还是一脸淡然,手上那抬起的轻剑,都是微微放下,就那样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李无笛对上那波澜不惊的美人眸子,因为此时他才十四余岁,所以从身高来说,还比洛秋水矮上半个头,也因此,他能看到的风景,虽不是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沟壑,但也有一扫平川的别样风味。 吞了吞唾沫,来不及解释,但也似乎并不用做什么解释,李无笛拿出两灵符,是那千里遁符! 此时,头上的紫雷应是砸来,李无笛左右手随手一贴。 将那千里遁符,贴在自己身上的同时,也是将另一张百里遁符,贴在洛秋水的身上。 即刻,两人便是被传送走,消失原地。 不过,在传送之前,李无笛却是发现,另一只手传来的触感,却是有所不一样,有些柔软,外加些弹性,且一只手还包不住。 嘴角抽搐,李无笛机械的转动脑袋,先是斜眼瞟去,然后是正视,看着那如山峰般大的胸脯,赫然便是出现了一只久违的“咸猪手”,那“咸猪手”下还有一张灵符。 仿佛是在为这只“咸猪手”辩解,你看,我不是有意摸的,主要是要贴符。 然后碰巧,贴上了这个堪比天阶法宝的部位。 不过停顿一息,李无笛立马便是抽回手,一脸苦笑的看着眼前那正盯着自己的洛秋水。 刚想解释的他,一股水流涌上将他们包裹,十分巧合的让他出不了口,解释不了。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洛秋水似乎并不对刚刚那眼前少年,对天下男儿来说,足以杀头谢罪都死不足惜的举动,太过在意,只是一脸惊疑的望着四周,冰凉的水流,屏息游动,感受着那澎湃的灵气。 这是在水下?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洛秋水,好似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刚刚的无礼之举,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洛秋水眼里的疑惑,李无笛使用魂音无奈道:“在地面上无路可逃,唯一生路只有瀑布流下的大河灵水之下了。” 说完,李无笛还是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在那种绝境下,他能想到如此生路,还在美人眼前秀了一把,心中还是有几分洋洋得意的,但很快,他便是注意到了那洛秋水望过来的怪异眼神。 “嗯?怎么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也本是同为道宫弟子,言谢更谈不上了。” 李无笛一脸自豪般的传音道。 洛秋水看着眼前的少年,发出一声叹息,同样魂音道:“你难道不知道,天堂瀑布灵水可取,但不可下的准则吗?” “就连妖王都不敢下来,只因传说里记载,天堂瀑布,若是不慎掉入,妖兽与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例子,至今,更是没有生还的记载,也就是说,在上面我们或许是九死一生,但在这下面,却是毫无希望。” 啊? 咳咳咳,李无笛顿时河水倒灌喉咙。 但心中还是大喊,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章 携手佳人,人生几何 水内,李无笛和洛秋水两人面对面般的屏息凝神,他们现在说实话,也是无路可去,若是露出水面,必定是会被遭到一众妖兽的围攻。 洛秋水微闭着双眼,朱唇微微吐纳,李无笛知道,那是在吸收天堂瀑布内的灵气。 看着眼前那在灵水中宛若一位沉睡的睡美人,饶是李无笛都是不禁沉迷其中,主要是眼前的女子太美了。 而且,若不是洛秋水特意用灵气阻挡了肌肤表面,没有导致水湿透全身,不然那绝对又是另一幅让人血脉膨胀的旖旎画面。 也就在这时,洛秋水或许是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年一直在盯着她看,也许是因为其他,这导致让一直打量的李无笛,一脸的猝不及防。 但李无笛显然是把“如何看待脸皮”的这本书给翻烂了,一脸若无其事,犹如正人君子的道:“洛姑娘,你没事吧?” 看不出喜怒的洛秋水,摇摇头道:“经过此地灵气的滋养,身上的些许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李无笛也是点点头,他何尝不是看出来了这水下的灵气,是要比岸上的灵气,来得更加浓郁。 那洛秋水使用的吐纳法,确实是要比他所使用的两种灵气吐纳法层次都要高,但又与自己凡阶半部的灵天吐纳法,运转功法路线有些类似,所以应该不会错了,就是地阶层次的灵天吐纳法。 “不知李公子来如此凶险的天堂瀑布,是为何?”洛秋水手一挥,便是用灵气为自己隔绝那些灵水,毕竟虽有灵气保护,不至于全部打湿,但如此做,还是要比与水直接接触要好。 李无笛听到这里,微笑道:“倒没什么,就是自知实力低浅,想来此一搏,用天堂瀑布的灵气借助修炼,而且洛姑娘也不会不知,在那道宫魂天塔内,我连刻字令牌都没有拿到手呢。” 对于李无笛的说辞,洛秋水似乎是抱有另一种态度,她微笑的看着李无笛的腰间,那白玉令牌道:“李公子倒是谦逊,但就从刚刚那能改变百里遁符的轨迹来看,至少都是虚魂境吧,而且这白玉令牌我在道宫内,可从来没听说过哪来的令牌,还有能储存空间的功效。” 百里遁符,虽说是能离地百里,但也是有随机传送的成分,像刚刚那般能准确无误的将李无笛和洛秋水送到水中,是需要虚魂的灵魂力,来操控传送其方位的。 听着那洛秋水的娓娓道来,李无笛先是一愣,然后就望着下方的白玉令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真身正甲魂字牌的白玉令牌,竟然在吸收灵水。 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那夺道鼎在作祟。 对于这些,李无笛当然不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只能不置可否的硬着头皮说道:“与被大长老收为弟子的洛姑娘不同,像我们这般的修士,若是想境界更进一步,只能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先不说这个,也不知道洛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处是为何?还去招惹那妖王级别的紫晶翼狮。” 洛秋水露出几分赞赏,也是要做出解释:“并不是我想去主动招惹那紫晶翼狮,我来天堂瀑布是为找寻那....” 接下来的话说到一半之时,她却没有接着在说下去,反而一脸警惕的望着周围。 反观李无笛,同样也是。 “李公子,你感受到了吗?” “嗯,我感受到了,那似乎是....” 同是虚魂的李无笛,当然也是感受到了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水,在朝他们这里汇聚。 先不说灵魂有无感知,就那水产生的压力,让他的肉身都是产生了刺痛感。 “原来这便是,为何来到天堂瀑布后就不能下水的真正原因。” 看着那如水笼般,朝他们这无限碾压的灵水之压,若此消彼长,到最后一定会是肉身爆体而亡。 且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肉体在时时刻刻对抗那股压力,也就导致这随处可见的灵气,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吞纳,反而最后会造成一种灵气、肉身皆在损耗,虽有灵气可调息,却无可奈何的悲剧场面。 这些事情,李无笛和洛秋水,在一瞬间便是洞悉。 连绵如海,骇浪如龙,毫不停歇的挤压在李无笛和洛秋水这方狭小空间。 最后导致两人那礼节性的余留空间,在不断被压缩,甚至都是要到肌肤之亲。 眼前还是一位绝色美人,李无笛并不想占如此便宜,所以他也是将体内的肉身潜力给全部爆发。 这才堪堪停住,给两者成功营造了一种微妙的姿势。 他看着胸膛,那微微擦在其上的柔软,时间一久,就算是他那坚定心志,都是不免口干舌燥,周围的灵水,也是浇灭不了体内那原始本能的热血。 洛秋水的境界,虽然比李无笛要高上两个,但是对比肉身,自然是不如修炼了万体功,突破至第二层灵晶的熔身。 洛秋水显然是不知道李无笛所修的体功,她长长的睫毛微颤,一脸略有思考道:“李公子这是修了什么特殊的修体术吗?虽然秋水为女子,但凝气境的修士,再怎么说也不会比辟谷境修士的肉身,强如此之多的。” 李无笛咬牙坚持,他听着眼前洛秋水的话,真是有苦也说不出了,姑奶奶你就绕过我吧,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我们马上要被压成肉饼了啊。 诶,等等,你这是干嘛,诶...诶,别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啊,我也是有节操的啊。 李无笛双目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清冷女子,竟是伸出一指,就朝自己的脸上摸去。 这...这,等等等。 就算对我再怎么感兴趣,也不要在这种地方暴露吧,能不能等之后再好好表达心意。 看着那伸过来的一指,李无笛现在却不敢有丝毫动弹,因为大部分承担那水压,都是在自己一人身上。 他若是心神松懈,恐那些水压都是要汹涌扑来,到时候一瞬间便是将他们两人的肉身冲毁,至于灵魂,也是会随着肉身而支离破碎。 “洛姑娘,洛姑娘,请...请自重啊!”迫不得已,李无笛低压的嘶吼。 叮叮呤。 一阵清脆的犹如铃铛般的声音,微微响起。 哈? 李无笛的一双黑眸,朝上瞟去,便是看到那洛秋水的手指,点在了自己悬挂在发丝尾端,成为一小挂件绿火灯笼上。 这让他不禁感到尴尬至极,但那小挂件灯笼,开始发着微弱绿光,倒映在他的眼底,也是很快将两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这是?”李无笛看着那从老宅所带出来的绿火灯笼,脑海里也是再次浮现出,那当时在白玉令牌,夺道鼎对自己所说的话。 说是此物,对自己会有所帮助? 该不会所谓的帮助,是指现在? 洛秋水也是看到这神异的一幕,盯着那李无笛发丝上的绿火灯笼,说道:“我的本命天赋,乃是七窍玲珑,能够天生感知一些东西的不凡之处,刚刚你的这小物件,在冥冥之中就在指引着我。” 在那绿光的包裹下,两人感受着身边的压迫感,也是在逐渐消退。 但也并未散去多少,仅仅是刚好将两人保护其中。 李无笛的心神一动,他似乎也是感受到那绿火灯笼在指引着自己,示意洛秋水跟着自己,便是朝下方游去。 水下越深处,可见度愈发模糊,但让李无笛和洛秋水意外的是,那灵气浓郁程度,却是都要赶得上那天堂瀑布的核心处了。 李无笛将那发丝的绿笼物件,化为原形,提着一盏绿火灯笼在手上,以此作照明。 神奇的是,那盏灯笼中的绿火,居然在如此灵水还在摇曳,没有熄灭的迹象。 人盯久了,都是有一种错觉心生,仿若这盏绿笼能永久燃烧下去。 洛秋水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是闪过动容,在本命天赋加持下,她愈发感觉那李无笛手上提着的灯笼,很是不凡,说是法宝却有又不是催动灵气所用,若说是什么器物,倒也不像。 在她的眼中,面前的这白袍少年,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至少不是表面看上去如此简单。 不知游了多久,下方突然有闪着绿辉的漩涡浮现,与李无笛手中的绿火灯笼,遥遥相应。 那漩涡周遭,灵水里所蕴含的灵气,也是达到了巅峰,远超两人至今所吞纳的灵气。 “是一秘境入口?!!”李无笛脱口而出。 洛秋水也是见到那闪着光芒的漩涡,好看眉目间闪过几分惊色,似乎她知道些什么。 但下方的压迫感,也无疑是越来越大,到最后,让被受到绿火灯笼保护的李无笛两人,都是感受了极致的危机感。 李无笛敢打赌,要是他们没有手中的绿火灯笼保护,肉身完全暴露在这特殊由灵气形成的水压内,顷刻间便会化为血水,然后被溶在这片灵河内。 “李公子,不知你听说过,在这灵天山脉内,近期新诞生了一处小洞天...” 洛秋水的话,也是传入李无笛的耳中。 洞天?! 看着面前那在水中,如梦如幻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他满脸惊异, 因为....这词,他熟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一章 水漫洞天的黑色地带 这是? 李无笛在与洛秋水看眼前的洞天入口时,他感觉到胸口处,在微微发着温热。 这是万体功,第二境界的水笼有所松动。 内视自身,已是可以从自己肋骨处,看到那第三层厚实无比的灵晶了。 内心大喜,也更加确定了李无笛的想法,此处必是水漫洞天无疑。 因为自己之前领取到了三阶的奖励机缘,也是从中得知水漫洞天锤炼肉身的好处。 但是,这都是自己偶然从三阶的机缘,才能知晓,那眼前的洛秋水,又是从何知道这一秘辛? 就算是从接到的赏金任务,接触了灵天山脉有新洞天开辟的零碎消息,但应该也不会一眼看到这漩涡,就咬定是新洞天入口。 还有她之前去招惹那妖王级别的紫晶翼狮,这一离谱举动,也是常人不可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李无笛心中闪过这些想法时,动人的洛秋水已是有了要进那被无数灵水包围的洞天入口的想法。 或许也是看出来李无笛的疑惑,洛秋水看着那眼前的洞天入口,说道:“李公子,实不相瞒,我来天堂瀑布的目的,便是为这小洞天。” 果然如此,李无笛心念。 .... 外面,就在李无笛和洛秋水遇到这水漫洞天的入口时,宁若雪等人也是收到了那来自李无笛的御水瓶。 感受着那御水瓶之内所蕴含的浓郁灵气,众人都是一脸的惊容。 他们没想到,李无笛居然真能带回来,而且还是如此之多的瀑布灵水。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宁若雪在接过御水瓶后,此地也是响起了李无笛的魂音。 宁师姐还有大家,这御水瓶装有五百丈天堂瀑布的河水,你们可以直接饮灵水,这样能尽快修复体内的伤势,然后再一起运用灵天吐纳法进行吸收灵气,这样会大大提升灵气的品质。 再然后交待完这些,便是一段略显俏皮的话。 至于我嘛,宁师姐你也是知晓,最爱好动,遇上了一份机缘,迫不及待想去探索一番,当然,我的伤势已经尽数复原,这点放心好了,接下来的赏金任务,就靠大家帮忙完成.... 宁若雪神情复杂的望着眼中的御水瓶,身边方桑、尹浩和严申三人同样也是沉默不语。 显然,他们都以为李无笛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御水瓶送出来,那后面李无笛表达出的轻松,也都以为是故作轻松。 反咬着红润的嘴唇,宁若雪眼神透露一股坚定,手中紧握的御水瓶递给身旁的严申,转身便是要离去,看那暗藏无穷杀意的气势。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想进那天堂瀑布,找寻李无笛的下落。 “师姐,你这要是进去,就浪费了李小施主的一番好心了。”方桑淡淡的说道。 但宁若雪并未有所停留,眼看就是要运转灵气,开始施展御空之术。 方桑一手接过严申递来的御水瓶,淡淡道:“李小施主,应该并没有遇上生命危险,宁师姐,你乃是虚魂大成的境界,应该也是能感知到那沾染在追魂符上,属于李小施主的那丝灵魂力。” 一席话,也是将那已然出鞘有所剑鸣的宁若雪,止住身形,微微一滞,然后缓缓转身,看着那在方桑手中的御水瓶,集中感知,思索片刻便是收敛了身上的灵气。 方桑看此,脸带着微笑,只见他一手挥去,一张有着隔绝结界效果的灵符,便是笼罩此地。 做完这些,然后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拧开手中的御水瓶,轻声道:“让我们看看,李小施主给我们带来的天堂瀑布的灵水,到底有多少吧。” 在那御水瓶被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浓郁醇厚的灵气,便是涌来,顷刻间充满了此地,瓶内,无数蕴含着灵气的灵水,汹涌澎拜般冲出,化为一条小溪般流淌,挂在众人的头顶。 看着那如此之多的灵水,在场之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陷入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叹。 连方桑和宁若雪都是如此,最后依旧是方桑率先开了口道:“这位李小施主,带来的惊喜,可真是多啊。” ———— 另一边,天堂瀑布,李无笛和洛秋水也在互相都有意进那洞天的想法下,共同进入了水漫洞天。 感受着手边传来的温热中带着一丝凉意的触感,李无笛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一脸相当平静的洛秋水所牵,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算了,反正是被那么好看的美人占便宜,谁也不亏不是。 会发生如此的情景,主要是因为在进入这洞天时,那洛秋水说了这番话语,“进入里面,面对未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拉着手,互相有所照应。” 要是换在平常,厚脸皮的李无笛,绝对是以为那人想以此为借口,占自己的便宜,但这话是从一位貌似天仙的美人所说,而且还是以如此轻松的语气,反倒是让李无笛有些无所适从。 在进入那绿辉漩涡后,李无笛和洛秋水两人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眼前混沌漆黑,五感在一刹那都皆为虚无,虽是仅仅是维持了那么一息,但对他们来说,却仿佛过去了好久。 突然,有那么一时刻,从来都没有闭眼的他们,感觉在虚无边际,一线晦光浮现,然后是天空,大地,荒芜。 脚下那厚实的感觉,顿时也是让李无笛心中踏实了不少,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 右手下意识的一捏,感受到那犹如摸软玉般传来的柔软,再转头看去,看着那张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面孔,让他不禁心中一阵的小鹿乱撞。 洛秋水那好看的眉目微微闭拢,长长的睫毛微颤,琼鼻朱唇,这也是李无笛第一次如此之近距离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突兀的,洛秋水仿佛也是注意到了那赤裸裸的目光,不一会便是睁开了双眼,这一下,两人再次对视,如此的邂逅,让李无笛心中怦然心动,但那作为女子的洛秋水,却依然是一脸面目表情的淡然神情。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李无笛,很快,便是环顾四周,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昏昏沉沉的天空,阴云密布,荒芜的黑土大地望不到边际,枯树黑鸦伫立,白骨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耷拉在地。 看着这一切,李无笛心中也已知道,他们来到了何地,他一脸凝重的说道:“洞天边际的必经之路,黑色地带。” 他眼睛微瞟,便是注意到了眼前的洛秋水,不知何时,又望向了自己。 而且,还不移开,一直紧盯的那种,时间一久,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虽然就是被美人所看,他都还是不知怎的,心里发怵。 小心道:“洛姑娘,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一阵阴风吹过,带起了洛秋水的几缕发丝,只听她带着有几分困惑的语气,道:“为何来到黑色地带,你会比我先醒过来?” 啊? 李无笛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进入黑色地带,睁眼还分先后顺序的? 洛秋水道:“进入洞天的人,首先都必要经历位于边界的黑色地带,但在进入黑色地带时,人会陷入一阵的五感缺少状态,一般来说,仙资品质极佳之人,这种人的识海,就会十分强大,从而脱离那种状态的时间也会更短,从而在黑色地带里,少遭遇几分危险。” 洛秋水说这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以往就有一些,仗着境界高,但仙资差的修士,想进入洞天获取机缘,可能他们还未真正进入洞天,就先在黑色地带内,身消道殒。 李无笛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因为关于洞天这方面,说实话,他当初还全是仰仗着文凡得知的。 他知道那洛秋水为何会有这种疑惑,按之前那洛秋水展现的本命天赋七窍玲珑来看,绝对是一品,而且还是在一品内,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 李无笛眼睛骨碌转,他肯定不能说自己的本命天赋啊,总不能说他的本命天赋乃是那超过一品之阶返璞归真的护主修仙吧? 这时,手中的绿火灯笼闪烁光芒,李无笛看了一眼,便立马道:“应该是我拿着这绿火灯笼的原因,我感觉这绿笼似乎对这水漫洞天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联系。” “水漫洞天?”洛秋水那充满着更加迷惑的双眸,看向李无笛。 糟了,说漏嘴了,自己忘了那洛秋水只知道新洞天的事情,但并不知道这座洞天的详细情报。 李无笛又再次提着手中的绿火灯笼,尴尬的笑道:“这个洞天的名字,也是刚刚五感丧失时,这绿火灯笼传给自己一些信息知道的,水漫嘛,这洞天的入口,也是在水之下,就刚好对上了,我就想着大差不差了,哈哈。” 自己那段瞎编不着调,但又很有几分道理的话,让李无笛的脚趾都是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但还好,那洛秋水虽然感知敏锐,洞察力超越常人,但心性似乎却单纯,听了一番李无笛的说辞,她也是点点头,不再深究。 这让李无笛长呼一口气,真是骗一个女人,比逃脱掉妖王的爪子,还要难。 “等等,这绿笼好像有些反应....”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二章 水下世界 看着手中的绿笼内,那绿火摇曳,仿若在指引方向。 洛秋水看着那李无笛手中绿火灯笼的奇特反应,思索道:“这绿笼确实是不同反响,之前还带我们找到了传闻中的新洞天入口,现在在这方黑色地带,还有所异象,莫不是那水漫洞天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有了绿笼的指引,两人也是有了一定的方向,在这黑色地带里,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要知道,进入洞天所穿过的黑色地带,虽说只要达到边际之地,便能顺其而然的进入洞天,但那是需要无数试错,找对方向,才能去往那黑色地带的边缘地。 在这个环节中,如若你找错了方向,还尚不自知,一意孤行下去,最后可能会一辈子迷失困在此地,或者被那黑色地带独有的诡异黑风所席卷带走。 面对这种情况,通过前仆后继的无数修士,用鲜活的生命制作出来了一种专门在黑色地带里,探寻洞天方向的灵符。 洞魂符! 此符一出,灌输一丝本命魂力,便能以此在黑色地带里,找寻洞天的准确方向! 李无笛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奇异之符,更别说此次带上了。 至于抱有新洞天消息的洛秋水,应该想必早就做好了有备无患的准备,身上怀有洞魂符。 可眼下,既然有了绿笼这种更加信服的指引,就没必要再拿出洞魂符了。 两人跟着绿笼的指引,踏过黑土上的白骨群,便是朝那方向掠去。 一路上,李无笛左顾右盼,一脸担心忧色,神经紧绷,连那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洛秋水,看身边的少年如此这般,忍不住说道:“李公子,你怎么了,我们来到这黑色地带时,就发现你一直心神不宁的,难不成是你发现了什么未知的危险?” 如此说时,洛秋水审视的打量四周,预防可能突如其来到临的危险。 李无笛摇摇头,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道:“洛姑娘,你可听过黑色地带中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诡异黑风?” 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在这一刻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般,洛秋水那犹如一汪平静海面的眸子,似乎掀起了一丝涟漪,道:“修真之士碰到诡异黑风,九死一生,那唯一的生门,据说是要得到从洞天内的神秘信物,才能有一线微乎其微的生机,那诡异黑风相传只要被沾染到一丝,任何生灵都会消融,莫名般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露一丝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微微一顿,洛秋水嘴角微弯,如沐葵花般笑道:“但是,那诡异黑风一般都是极难遇到,听说可能修士,百年都难遇到一回,甚至有的黑色地带里,都是从未遇到过,不知李公子突然说起这是为何,莫非李公子还遇到过?” 话语最后,一向情绪起伏都很小的洛秋水,语气中都是有一丝玩笑意味。 “嗯。”回应后,在那黑土大地上,两人的身影速度不减,留下两道破空声响。 无人言语,默语。 也不知又前行了几百里,洛秋水复杂的看向李无笛,不过这次她的眼底,多了几分好奇,激动。 渴求知识般问道:“那不知李公子能否描述当时那诡异黑风来袭时的场景....想必李公子能够逃脱,势必是拿到了那座洞天的信物吧?不知探索洞天为何名,从洞天内带出来的神秘信物,又是为何物?” 从洞天内拿到的所谓神秘信物,迄今为止,还真就没人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天内,找到过,其一是因为,修士遇到诡异黑风的概率太小了,其二是因为,只听洞天有神秘信物这一传闻,但真正的,却是从未被人证实过。 而眼下,一活生生地见识过那闻风丧胆的诡异黑风,还能活生生逃出来的,实乃是会勾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连串的问题,令李无笛有些惊讶,嘴唇蠕动应是想说什么,但刚刚张口,手中的那绿火灯笼,摇曳不熄的烛心,便是绽放了刺眼绿光。 那绿光,将李无笛和洛秋水两人包裹。 眼前,昏沉好似永远见不到太阳的天地,荒芜无任何生机的黑土大地,随着一道闪着白光的大门撞来,世界都在变化倒转,景物如幻灯片般掠过。 再一定神,空气中传来的湿气,铺天盖地般的全面迎来。 脚底传来些许沉浮之感,水浪涌动。 放眼望去,宛若是一片碧蓝汪洋,长空映照海水,大日当照,反射在水面上,产生的波光粼粼如宝石般闪烁。 一男一女,并肩驻足,他们对眼前的景象,也是大受震撼。 “这里就是水漫洞天?”李无笛道。 “倒也确实符合‘水漫’之名。”洛秋水伸起玉手缓缓道,凭靠着本命天赋“七窍玲珑”,她也在细细感受此地的气韵。 看了看脚下,明明此时艳阳大明,却不能透过水面,看清水面之下的事物。 似乎,隔着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迷雾。 李无笛摇了摇手中的绿笼,此时它已没有了刚才在黑色地带的反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那其内的绿烛火,都是趋势稳定下来,不再摇曳。 “好像接下来,也是不能再靠这绿笼了....话说,来到洞天,就是为寻机缘,但这水漫洞天遍地是水,一马平川,完全看不到能下脚的地方,而且不仅如此,我竟然没有感受到此地的灵气,这里也是没有灵气的一方洞天吗?” 李无笛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右手一挥,那手中绿笼便是重新化小,吊在额头前的一根发丝上。 然后他看向一旁,眉心发着一道微光的洛秋水。 一身白衣犹如玉女临尘的洛秋水,似乎有些发现,只见她微垂螓首,盯着下方的水面,仿若都是能看穿那层虚幻迷雾,道:“我感应到那下方,有灵气的波动,此洞天的机缘,想必是在水下....” 说到这里,李无笛同样是望向下方,没有倒影出自己影子的那幽深水面深处,想必乃是此处水漫洞天的真正底蕴所在,现在所看到的,不过区区表象,区区冰山一角罢了。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便是等待下文,因为想必眼前手段颇多的女子,不止这点发现。 洛秋水顿了顿,然后对李无笛说道:“不知李公子有没有发现,我们是站在水面上的,而且想必李公子也是同样没有刻意释放灵气,让自己漂浮吧?” 她话音一落,便是一脚跨出,然后又是另一脚,水面也因此泛起了一圈圈的水纹涟漪。 本身,却是如履平地般,在上方行走,安然无恙。 李无笛照着做,同样如此,不论如何行走,脚下都不能下水一寸。 他看着天空,突发奇想,便是运转灵气,想让自己凌空一番。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在洛秋水的眼下,那李无笛非但没有腾空,反而整个人向下沉去。 不过速度不算快,倒也并不令人惊慌。 李无笛看着自己下沉的身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当即便是收回那释放在外的灵气,往水里落去的身体,也是止住。 两人就这样等待,也是想看接下来,会发生如何事。 几息过去,就在李无笛想强行抽身时,洛秋水却是道:“李公子别动,有东西。” 话还未说完,李无笛自己就感受到,水面下传来一阵异动,下意识的便是催动万体功,熔身! 但也是肉身刚发动的瞬间,李无笛整个人便是完全没入水下,不见其踪影。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洛秋水则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她在沉着的等待一会后,体内灵气凝聚外散,曼妙的娇躯,同样也是面临着跟之前李无笛相同的场景。 很快,就完全没入水中,一时间,水面上,再次陷入空无一物的场景,但也是在李无笛和洛秋水离去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碧蓝的天空在一刹那间,突然变得昏暗,一瞬而逝后,又很快恢复璀璨光明。 让人感觉是自己在眨眼,从而让整个天地,昼夜颠倒。 但如若有修士在此处,他便是会惊悚的发现,那悬挂在天上的太阳,阳光已是不再刺眼,内视里面,竟然有一颗如同眼珠子般的东西,在来回蠕动!! 将画面转移到沉入水下的李无笛。 意料之中的水下世界,那种恶心的窒息感并未涌上心头,相反,周围传来的感受,已然没有了湿气,虽谈不上干燥,但甚至还有些温和? 朦胧间,当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时,他嘴巴微张,眼底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那种震惊,就好比自己以前得知,这原来是个修仙的世界一样惊为天人。 映入眼帘,这又是一方世界,充斥着浓郁灵气的天地皆为水蓝色,只因那所谓的头顶天空,乃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海水。 海水当空,滴水不漏。 再将视线由近到远,无数根顶天立地的水柱,根根拔起,地面上,更有不知多少由无数水晶般打造的行宫,美仑美奂,气势磅礴。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发现,身边的无数灵气犹如小鱼儿般朝一个方向涌动而去。 他尝试将其吸纳时,居然都是无功而返,那些灵气像有灵智般,都极力挣脱开那股束缚。 真是大为吃惊,从没听说过,修士吸纳灵气,还有不能获取的道理。 无数灵气聚拢,纷纷缠绕在那离李无笛距离最近的几根水柱上。 轰! 那些水柱也如同受到什么感应般,竟然纷纷通体泛蓝光,那些蓝光互相缠绕,到最后,一条条不知多丈长的锁链之形,显现。 锁链呈流水,无风自动,都是带起来了虚空中的震鸣,十根水柱所形成的锁链,更是达到了千道之多! 千道流水锁链,疯狂互相缠绕鞭打,以十根水柱为根基,一座如小山般的牢笼,眨眼间便是成形!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感受到那流水锁链仅仅冗余出来的力量,心中咯噔一声。 水笼一词,回荡脑海。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三章 水笼! 粗大如麻绳般的千道流水锁链,还有水纹般的铭文在其上流转,也是因这水纹铭文,那流水质般的锁链,威力才如此之大。 但就是这种流水锁链,居然就有十多道锁链,向李无笛索来,看情势竟是想将他给捆去那由无数锁链所围成的牢笼内。 岂能真被抓去! 李无笛头皮发麻,因为他发现那十多道锁链,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已是与他缩了一大半的距离。 吓得他赶紧像是脚底摸了油,强悍肉身爆发,气海三百一十丈的灵气更是激荡不已。 顺着无数经脉,涌入四肢百骸,砰的一声,人便是似一口仙剑般,奔掠而出。 眼下,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往何处逃,但先远离那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的水之牢笼,也是如今的上策选择。 那些神霄绛阙如同在人间建立的行宫,兴许就是水漫洞天的机缘所在地,待我去看上一番。 也不知道洛姑娘如何了,本就此次目的是新洞天的她,想必也会跟自己一样,沉入水下吧,真想看看那位冰美人,在看到水下是这样一幅奇景时,会露出什么样的情绪呢? 李无笛心想。 至于后方的那流水锁链,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他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速度,想当初在黑色地带里,遇到那诡异黑风,他都凭着强大肉身,逃脱过。 更别说,这区区的几根链子了,难不成再快,能有一阵风.... 心神还未自嘲完,李无笛双目突地一凝,右眼的眸子,一道绿光闪逝,这也让李无笛的身躯,往左边倾斜。 唰! 一道以极速,肉眼都能堪堪看到模糊的流水锁链,直接便是从李无笛刚刚左肩所在位置,所穿透而去。 耳边传来的撕裂空气的声音,让他心中大受震动! 怎么可能,那流水锁链,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就是灵气所汇聚的吗? 那速度,怎么会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我记得追击而来的可不止这一道锁链,岂不是? 就在他的念头想到至此时,接踵而来的几道锁链到来,轻松越过李无笛,挡在其前方。 李无笛一脸抽搐,看着前方散发一股股强大气息的锁链,手背,一张千里遁符浮现。 这张千里遁符,当初他在那道宫内的万宝所,可是花了三十万灵石得来的。 他一直都舍不得用,还因此,他一直都在用稳定性极差的百里遁符。 也就在他刚想催动灵气开始发动时,那流水锁链像是识破了他这一企图,只见那几道长长的流水锁链,便是围着他,上下成一枷锁,牢牢困住。 一小牢笼成型的速度,瞠目结舌,简直就是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 当李无笛察觉的时候,他一脸苦涩的发现,手中的千里遁符,竟然是失去了效果,无论他向其催动多少灵气,都是毫无办法。 他知道,定是眼前的流水锁链,有隔绝气机或者封锁天地的效果,这才使得无法催动千里遁符。 但就算如此,对于李无笛这种从小就不认命的人,怎会甘心束手就擒。 手一招,无数精纯的一品灵气,便是凝聚成一柄灵剑。 万物剑! 不带任何犹豫,李无笛便是挥手朝前斩去,试图以万物剑的剑意,破开眼前的锁链牢笼。 铛!! 在不断缩小的锁链牢笼,浑体发出颤鸣声,锁链上的水纹涟漪,不断荡开。 但李无笛也是察觉到,手上并没有传来反击感,自己的万物剑意,全部被那水纹之力所吸收。 仿若,自己无形之剑,以天下万物为剑的万物剑,遇到了克星。 这也是因为李无笛手中并没有实形的的仙剑,之前唯一的一把凡阶上品的灵剑,都已是成了断剑。 至于那在白玉令牌内,所放存都要生灰的木剑,更不用说了,虽是可升阶,但现在连真正的法宝之列,都是称不上啊。 虽然手上无剑,李无笛并没有露怯。 他见此,不进反退,身上的灵气开始如火星子般燃烧,一指划破眼前虚空。 一丝丝豆粒大般的鲜血,尽先流出。 “剑意能吸收,那以炙热的精血化成的剑,我就不信还破不开你这破链!” “万血剑,成!” 无三剑法的玄妙道纹,成金字法阵般,在那数滴精血缠绕。 呼呼! 李无笛脸上一分苍白显露,然后面前的几滴精血,已是在那声大喝下,成形一柄血剑。 血剑只是雏形,但眼前那锁链牢笼却不给他更多时间,现在已是缩小到了五丈之多,已是不能再等,只见他是一把夺过眼前血剑,因为万血剑只是雏形,所以剑柄入手,李无笛都能感受到掌心内传来的温湿感。 那是精血尚未在万血剑的剑意下,炼化成剑柄,但眼下给予李无笛的时间已是不多。 拿起半人高的万血剑,李无笛眼神带着几分冷意,一划而过,虽是有血液铸成,但那剑锋之凌厉,堪比地阶灵剑! 玻璃般碎裂声,清脆微弱,但在他看来,震耳欲聋。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手中的万血剑成血气消散于天地。 “哼,区区几道锁链,就想困住小爷我,痴心妄想,再去好好炼化灵气吧。” 说完,李无笛便是运气,一拳打向眼前已是摇摇欲坠的锁链牢笼。 蛮力一拳,将水纹的铭文打碎,那由灵气化成的锁链,自然也就不堪一击。 “只是二品灵气,还未踏入真正的一品,怎敢就来擒我。” 李无笛嘴巴一张,便是将那眼前的灵气,尽数吸入嘴中,虽说是二品灵气,但他也是发现了此地灵气的不同,要比外面那在天堂瀑布的大河所吞纳的灵气,要更精纯一些,严格来说,应是准一品的灵气。 “看来,之前是因为有那水纹之力,所以才不能吸纳那些灵气,现在水纹之力已被摧毁,所以这些灵气才像是无主之物,未曾想灵气还有这种说法,真是玄妙。” 感受到气海内刚刚消耗的灵气,已是重新补充回来,李无笛惊叹道。 算了,现在锁链之危已经解除,是该去探寻无上机缘了。 李无笛笑眯眯的搓着小手,便是想去刚刚所看到一处水晶行宫。 “我记得,那处水晶行宫,就在前方,按理来说应该一眼就能望到,怎么不见了。” “诶,这里怎么会有几根柱子?” “那些柱子还发着蓝光,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锁链,怎么感觉有几分眼熟?” 李无笛摸着下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仙主!你又回来了,这就是刚刚你下来的位置,那些柱子,正是之前已经成一水之牢笼的水柱!】 脑海里传来小金人的声音,也是让李无笛大梦初醒。 “对啊,这里就是我刚下来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怎么会在这些水柱的中间啊!!!?” 李无笛看着四周那环环绕着自己的水柱,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记得,这个地方乃是十根水柱的中央,亦是那由无数流水锁链缠绕成水笼的笼心! 咕咚一声!喉咙咽了咽,李无笛朝头顶望去,一座无数锁链形成的牢笼,清晰可见。 “卧槽,这他娘的还能这样?”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居然才一会的功法,又回到了这里,还是被带进了牢笼内。 难不成,是之前那追击自己的锁链,有所古怪? 就在李无笛想深思时,耳边便是传来无数锁链的碰撞声。 还有夹杂其中的水流声,如瀑布般湍急。 锵锵! 无形的冲击波朝外扩散,条条流水锁链,就是向李无笛鞭打过来。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攻击,李无笛只来得及双手抵挡。 砰砰! 随即,手臂显现了两道狰狞血痕,火辣辣的疼痛,让李无笛不得不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凭靠自己的肉身,竟然不能硬接下那流水锁链的攻击。 而且,皮肉上的伤势,还不是最棘手的,那锁链鞭打时,给肉身所带来的一丝水纹之力,才是让李无笛倍感压力。 那水纹之压,不仅是给予肉身压力,那在其中脆弱的经脉,也是大受影响。 丝丝水纹,犹如是毒蛇,专门找寻李无笛的经脉,想要将其一口咬断。 不一会,几十道恐怖的流水锁链,在他绝望的目光下,统统抽来。 浑身上下角落,无一处完好皮肉,水纹之力虽少,但积累成多,其中脚筋都是被咬断,疼得李无笛无血色的嘴唇都在打颤。 若不是凭借他强大的意志力在坚持,恐怕早已站立不稳,已然倒下。 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便是流水锁链千次百次的鞭打。 李无笛双手死死环住,整个人都是蜷缩在一起,污血染了半张本该白皙的脸,一揪揪的发绺随意散落。 一块块碎肉,差点成粉的白骨渣子,染暗红的血液,洒落在清澈的水面上,显得格格不入,刺眼无比。 这时,小时候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那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个又一个如同恶魔般的村民,人手一柄镰刀,一刀刀切开自己的血肉,然后挑断里面纤细脆弱的筋脉。 咔嚓,喀呲的声音好似在裁剪盘根错节的树枝,一夜未停... 那时,李无笛同样也是如同现在一般,护住胸口,以及双手死死插入怀中,不肯松开。 而这一切,当然是有所原因的。 从小就对活着有极大信念的李无笛,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怎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活下去。 挑断筋脉,就算挑断全部经脉,但我只要护住心脉,应该...就能活了吧。 【仙主受到伤害,护主修仙发动,伤气点持续获取中,共计八万点!】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四章 置死地而后立! 脑海里,小金人空灵的声音回荡,这无疑也是令李无笛那模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那在血肉翻卷的手臂内,一丝缝隙露出了深邃的黑眸。 李无笛缓缓吐出一口仿佛积压许久的浊气,那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永无止境的流水锁链,一直在抽打,一刻都不肯松懈。 此时,他只感觉,他的体内到处都充满了那霸道的水纹之力。 且那水纹之力在咬断寸寸经脉后,还未散去,竟是还在往他的身躯深处钻去。 他知道,那些残余的水纹之力,是在寻找他的心脉。 在这种被鞭打中,李无笛发现他虽还在被那些蕴含水纹之力的流水锁链猛烈抽打,但对比一开始那种痛彻心扉的疼,已经要减轻了不少。 甚至说,自己磨掉一层皮,不少地方都露出白骨的肉身,都逐渐开始适应了。 李无笛活动了手掌,五根手指,血肉模糊,连那指骨不少都是削去了半截,他看着上面那发着蓝光,余留下来的水纹之力。 通红的双眸,一丝精光闪逝,没有人知道李无笛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也没有谁知道,在这种攻击下,竟还未死绝的人,又会做出什么。 若是有其他修士,见到这巨大水牢笼所发出的攻击,恐怕都是要胆寒说道:“如此抽筋断脉的抽打,辟谷境大圆满的修士,都是会承受不住的啊,这小小的凝气境修士,怎么能坚持如此之久?!” 但可惜,无人见证李无笛用顽强的生存意志,所完成的这一壮举。 接下来,李无笛做出的动作,更加让人难以想象。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缓缓站起身来,也不知道他没了脚筋是如何撑起身子。 嘭嘭! 那蜷缩的身子,直立起来,受打面积也更加了大了起来,且这举措,也将李无笛的各处心脉,统统暴露了出来。 仿若有灵智般的流水锁链,也是通通超李无笛的胸口狠狠打去。 李无笛那破碎成布条的白袍,早已跟自己的血肉相糅合,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不过,因他站起身,也是露出了胸膛处,那一团爆发白光的肋骨。 一对宛若白玉的肋骨光芒四射,若是有内视之人,都是仿佛都能看到,在那肋骨上,好似都能听到骇浪之声。 万体功,打破灵晶,化为两层灵海的熔身之体! 亦是可以看到,在这一刻,以那胸膛为核心,一股股陨黄色的道纹散发,缠绕在了李无笛身躯之上。 遍布全身各处,从额头,两耳、脖颈,再到四肢,双足.... 他知道,这是万体功,熔身的力量,还在增强的表现。 嘶哑的喉咙,似是吞了刀片道:“按功法来说,两层灵晶破开化为灵海,就以为已是熔身一道的极限,但没想到在受到这流水锁链的击打下,还能有所精进....” 感受着身上流淌的熔身道纹,这时又一道流水锁链袭来,这道流水锁链直接便是超李无笛面门打来。 冷着脸,看那将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锁链。 啪! 泛起微些白骨的右手,一把扯过,流水锁链周身,泛起气浪。 嘎吱嘎吱,锁链缠在手中作响,那是自己的熔身铭文与那水纹之力相抗的动静。 “熔身再次精进,超越极致虽然可贺,但更让我感到意外的,还是这万体功的第二种秘法,也是第二肉身境,水笼!” 说道,李无笛浑身一震,将周遭那上百道的流水锁链无形崩开。 一手按住胸膛,残身上,那攀附在其上的无数水纹,居然开始汇聚。 道道如水流般的水纹,以经脉为路线,尽数汇聚在胸膛处。 以陨黄道纹,熔身在上面为基,硬生生便是将那些水纹压缩,李无笛心中默习万体功。 熔身,以万物为锤炼,加以自身,肉身百炼,千金不坏.... 这时,又是几道流水锁链划破空气,急速抽来。 全身一寸不挂的李无笛微闭双眼,在那流水锁链到来之际,他一手点出,与那锁链相撞,没有任何巨大的响动。 水纹之力,霸道无常,破后而生,生生不息。 心声如神明震动, 只见那流水锁链,竟是在被那李无笛所吸收,水纹、灵气皆是以那一指为基点,灌输整个手臂。 在那浓郁灵气包裹下,随着一声鼓声般大的心脏跳动,血液肉眼可见的聚在李无笛的右臂,肉芽如春笋般猛涨,以血生血,源源不断。 右臂在重塑,回生。 咚! 又一道锁链袭来,李无笛左手双指掐住,双眸依旧是紧闭,胸口的心脏,再次猛跳,左臂也同右臂一样,将那整根流水锁链所吸收,白骨生肉,以血生血。 但也在恢复的过程中,那些流水锁链像是被激怒,以往都是它们在摧毁生灵的一切生机脉络,而今居然也有人效仿。 伴随着周旁的十根水柱同时蓝光绽放,那上千道的流水锁链,也是不再试探,铺天盖地般的,便是向李无笛笼罩而去,无数锁链如枷锁重重叠叠,牢笼的空间,在几息间,便是急速缩拢,将李无笛包裹其中。 绷直的锁链,都是发出无尽压迫感,密不透风,十根水柱在源源不断的为流水锁链传输,水纹的力量,也是达到顶峰。 眼看根本没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也就是这时,一只白皙健全的手臂,从一旁拔出! 哐当一声! 音爆般的声音,传出老远。 随后,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席卷开来:“身之力,水之力,都为我所用,一切皆为笼!” “万体功,第二秘法,水笼!!” 如打雷巨响,一座以水纹之力塑形的水笼,从无到有,从小变大,在那无数缠绕的流水锁链内,传遍至这方区域。 水蓝色的纹理感,从那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显现,化掌为拳,以一拳轰出,便是将那缠绕的流水锁链打出一个窟窿。 一拳又一拳,无数拳印从里向外,在那流水锁链成形的牢笼上浮现。 直到最后一声犹如天威般的喝斥:“给我开!” 那无数锁链被打得四分五裂,水纹直接崩碎,无数精纯灵气犹如惊扰的小鱼儿,到处乱窜。 里面,一道身躯稍瘦削的少年,缓缓走出。 在那看似单薄的躯体上,随着一道道水蓝道纹流淌,任谁都能看出这具肉身下,所蕴含的力量,是多么的强悍。 仿佛眼前之人,纯以肉身之力,便是即可一战辟谷境后期修士。 李无笛平静的脸庞上,也是终在这时,露出了满意笑容。 看着自己的经脉已经全部修复,且在修炼出水笼之后,李无笛发现自己肉身,在那水纹之力下,已是有了自主痊愈的能力,连那体内的精血他都感觉跟之前有所不一样。 不仅如此,李无笛看着自己胸前,第三对肋骨处,散发幽蓝之光。 第三层的灵晶也已是冲破,化为灵海。 在那灵海上,有一水笼在里面缓缓悬浮,仿若就算骨碎,这水笼不毁,亦能再次重塑。 这也是李无笛在修炼出“水笼”的最大好处,只要有水纹,自己的肉身在受了伤害后,也能自动恢复。 “还有那些经脉....”李无笛以灵魂扫视自身,他发现身上的无数经脉,都是在发着微弱蓝光,那些都是水纹之力,而现在自己的经脉上,都覆有一层水纹。 李无笛感觉,自己的经脉变得比以往更加坚韧,而经脉决定了肉身之力,乃至于修炼,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从子母乾坤袋中,重新拿出一件简单布衣穿上。 做完这些,李无笛看着眼前那些游离的灵气和崩碎的水纹之力。 作为从来都不浪费资源,打着“所经之地,寸草不生”的宗旨。 李无笛运转灵天、熔身两种吐纳法,便是开始吸收灵气。 以及胸口,那幽蓝肋骨,悬浮的一小水笼,也在汲取那些残余的水纹之力。 在吐纳灵气进行提纯时,李无笛发现自己在施展熔身吐纳法时,竟是比以往汲取灵气的品质,还要浓厚。 鼻息间,更是有一丝水汽的清凉感,想必定自己万体功,突破到水笼的原因。 如若,熔身也有吐纳法,水笼想必定是也有。 也许是现在的水笼只是突破了一层灵海,还未破至第二层,但在使用熔身吐纳法时,李无笛还是感觉了跟以前使用的不同。 似乎这用于肉身所衍生出来的吐纳法,隐隐已有了地阶的品阶,但对比当时所看到洛秋水使用的地阶灵天吐纳法,还是有稍许不同。 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准地阶吐纳法。 不一会,此地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十根水柱。 李无笛即刻便是动身,远离此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再有任何变故发生。 踩踏在水面之上,震起一大片的水波,感受着体内所散发的磅礴力量,李无笛有些欣喜。 “看来自己这次的‘置死地而后立’算是成功了,还好自己事先从三阶奖励机缘那里,知道了水漫洞天有熬炼肉身之效....” 李无笛话语一顿,虽然经过此次水之纹的熬炼,他顺利将万体功突破至水笼一境。 也为此,肉身又再次加强,脆弱的经脉,都是变得坚韧无比。 “但是,那之前的三阶奖励对水漫洞天的描述,其中可是说道,有几率进行生命层次的升华。” 生命层次,李无笛自身有所悟,应该就是那精血了。 精血中的生气,血气,都不知比以往强大了多少。 就在李无笛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也是来到了早先便注意到的水晶行宫。 那里....不知道还有什么机缘!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五章 机缘 浩瀚的水晶行宫,闪烁着蓝光,不刺眼反而温和,让人感觉犹如身在水下,奇异至极。 来到入口处,有一层结界屏障,李无笛想都没想,就是尝试一手探出,感受到确实是有所阻碍。 李无笛嘴角掀起几分弧度,手瞬间捏拳,胸膛处幽蓝光尽显,丝丝缕缕的水纹,游走在各处经脉上,最后集聚在拳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轰的一声,便是打在那结界屏障上。 这也是李无笛在万体功突破到水笼境界时,头一次使用水纹之力! 拳头与那结界屏障相撞,感受到了一丝阻滞,但很快,便是被李无笛穿透而过。 看着那屏障被自己仅凭用肉身之力,就打出一个不小的缺口,李无笛满意道:“水笼境的肉身,果真是不同凡响,这结界屏障恐是连辟谷境后期修士,都是无法破开,要是自己依旧是熔身之体,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开,还不动用法术,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说着,李无笛身形一闪,便是从那缺口钻了进去。 进入到这水晶行宫的内部,眼前的事物,更是让李无笛眼前一亮,满地皆是用璀璨水晶打造,金碧辉煌的陈设建筑,透露一种古老的壁画,在那墙壁上栩栩如生的雕刻。 此地就宛若古代的皇宫庭室,在那前方,随着百余阶的水晶梯上,还摆列一案桌,上面,似乎有所东西,在反光... 必定是宝物无疑! 李无笛擦了擦嘴角,向来对宝物有一种天生敏锐的他,早已是垂涎三尺。 但他却没有被心中的欲望给冲破理智,他深知,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就像上次在青灵洞天获取的夺道鼎,也是一样。 此地的灵气虽然也是二品,但浓郁程度却是比外面惊人,这座行宫就像是一巨大的存储灵气阵,将无数灵气都聚集在这里。 这般想着,李无笛已经暗自施展灵天、熔身两种吞纳法,开始吐纳。 “诶,我记得那鼎不也是可以吸纳?” 抱着一丝都不能浪费的想法,李无笛就是想进那白玉令牌,提醒一下那神通广大的夺道鼎。 【吾在进入这水晶行宫时,就早已在吸收了】 一道浩荡的声音,旋绕脑海。 啊? 李无笛感受着那无数灵气,正往白玉令牌钻去,这样想必,他反倒有些自愧不如了。 “夺道鼎,你能否看出此地有无危险,或者能感受到什么大机缘?” 【有无危险吾也不知,但此地确实是不一般,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案桌上的机缘宝物,都能从上面感知到道纹流动。】 道纹?! 李无笛听到这,他可坐不住了啊,要知道,有道纹的存在,必定是蕴含了什么功法仙经之类的,想当初,他就是在夺道鼎的鼎壁上,感受到了道纹,从而获得了仙泪天域经,这一无上之法。 【机缘和危险,从来都是相伴而行的,你要能承受住机缘的同时,也要有接住那份机缘所带来的因果】 李无笛点点头,他自是知道这般再不过简单的道理,当初能获得夺道鼎,他何尝不是从那危机四伏的青灵洞天逢生,双暗者,大蛇,甚至那在洞天内的“诡异法则”分身,都是遭遇过。 “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就要强大自身,才能有资格活下去....” 李无笛一步又一步踏出,在那水晶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踩踏声进行回响。 他越往里走,小心谨慎的打量四周,但半响都是没有任何异常发出。 这也是让李无笛有些一怔,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在这水漫洞天,只有那些流水锁链才是危险? 只要闯过那些锁链,进入这水晶行宫内,就很容易就能拿到宝物了? 将信将疑的怀疑,李无笛此时已是来到了整个水晶行宫的中央。 也是这时,一股无形的气机突然间,便是以他为中心开始朝外扩散,打在那水晶墙壁上。 神色一紧,身躯上瞬间便是布满了陨黄熔身道纹,以及水笼的水纹之力。 但就是这般强悍的肉身,李无笛反倒是气息内敛,从外表来看,并无任何变化。 警惕的打量四周,李无笛脊背微弓,双腿也是稍微分开。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冷冽的双目,扫视四周,寂静无声的行宫内,其实除了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也是在此时,才真正看清那壁画上的彩绘所画之物。 共有六面壁画,第一幅壁画,是有着一座无数水晶行宫群落的世界,山川连绵。 搭配着那蓝绿两色,生动吸引,让人看久了,都是身临其境般。 第二幅壁画,则是在那边际,有一线碧蓝划过整个壁画,且那声势之大,让只是注视的李无笛,都是感到在那遮空蔽日般的海浪下,自身如蝼蚁般渺小。 视角微移,便是看向接下来的第三幅、四幅,则都是天地都化为一片汪洋,整个世界都是在被淹没,然后无数灵气从外界而来,如同漏斗似的穿透海面,来到水下... 只是那第四幅,被海水淹没的天空上,悬挂的一轮大日,让李无笛不禁多看了几眼,因为在这四幅壁画中,只有这一幅,那天空上出现了太阳。 下一幅,则是有无数白柱,从云霄上落下,然后狠狠砸向海面沉降,掀起惊涛骇浪。 看着这些如同有背景故事的壁画,李无笛不禁就是将其联系到了现实,也就是自身所在之地。 “这看上去,有点像是此地水漫洞天的由来。”李无笛神色认真道。 “这第六幅壁画,是什么鬼?” 李无笛看着那一片昏暗漆黑的壁画,就像是抹了一层黑雾,但隐隐约约间,好像又有画面。 “莫非?” 李无笛一手抹过右眼,右瞳发出绿光,碧瞳! 碧瞳之术,将李无笛看待这个世界,都是发生了变化。 那是透过本质,洞破虚妄,连那空气中的浓郁灵气,李无笛都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从而,他也是看到了那第五幅壁画中,所呈现的彩绘画。 那是天黑了,夜幕降临,天空上的太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李无笛发现,在自己的碧瞳注视下,那壁画似乎是如同闪动的画面,从海面上,来到水下,整个天地开始倒转。 李无笛知道,那就是自己来到水漫洞天,从水面上下沉后来到的世界。 蓦地,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片如红沙般的光粒子,洒向此地,那是红光,尽管是看着这如同回忆般的画面,李无笛都是感受到了不详、诡异,压抑。 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他脸色凝重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诡异法则。”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感觉头顶好似是有什么东西般,猛地一抬头。 在那行宫上,无数水晶镶嵌,但同样,那整个顶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莫名的压制感,落在李无笛的身上,让他就是身子一沉。 一滴冷汗从额头落下,全身的肌肉都是在紧绷。 李无笛的余光,看着那在水晶阶梯上的宝物,咬咬牙,脚下猛地一用力,便是朝那上方,疾掠而去。 之前,他小心翼翼,不想太过惊动,免得突生意外,不然,若是凭他的速度,早就到那宝物机缘面前了。 现在,既然有异象发生,他自然是顾不得什么,直接便是朝那案桌方向飞奔。 身影后带着一地的灵气,几个大步很快便是来到了那案桌前,匆匆看着按案桌上的物品。 有一块散发着蓝光的水晶,还有一蓝色卷轴。 李无笛一挥手,便是将其物,全部划入白玉令牌中存放。 转身要跑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右眼碧瞳绽放,他发现,那眼前由同样由水晶制作的案桌,也是不同一般。 带走,通通带走。 做完这一切后,李无笛一刻都不敢停歇,便是朝外面火速奔去。 身上的压制力,也是越来越强,李无笛这才知道,那在鼎壁上的是什么了,那又是另一幅壁画啊。 第七幅壁画! 若是按照之前的壁画轨迹来看,这第七幅壁画,就是诡异法则降临之后的画面了。 如若真是这样,按照李无笛对诡异法则的了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时,李无笛所有手段都是施出,在原有的速度上,他再一手拿出百里遁符。 乍眼,在灵魂力的控制下,人便是瞬息到那来时的结界屏障。 好似被一极其恐怖的存在盯上,一股寒气,从李无笛的脚底冲上天灵盖。 全身鸡皮疙瘩四起,全身僵滞半息,肉身的刺痛感,那是在发出危机信号。 根本不再用拳头轰开那结界屏障,整个人便是直接撞向那结界屏障。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嘭! 凭着强大的肉身,李无笛便是硬生生撞开那层结界,看着外面的环境,他心中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但也是在这时,身后,一股浩瀚带着无比威严的吼声,像是要毁灭一切的意志,如倾盆暴雨袭来。 整个水晶行宫,都是在震动不已,好似也撑不住那等声威,要崩塌。 龙吟声!!! 也是那等龙吼下,李无笛整个人都是被狼狈冲飞出去,在空中爆起一层层的音浪,在如同地面的水面上翻滚,直至打在一根水柱上,泛起一阵阵的余威,身形才堪堪停止。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六章 御水诀 【感受仙主受到伤害,获取伤气中,一万五千点,现已共累积伤气十六万余五百点】 嘴角露出一丝鲜血,身上的骨头都被震碎了好几根。 “咳咳咳。” 李无笛难受的咳了几声,不过这也让他的嘴中吐出一口污血。 受伤显然不轻,不过也就在这等情况下,李无笛的肉身内,那看不见的无数筋脉上,发出微弱蓝光。 那些蓝光,正是水纹之力。 在水纹之力的梳理下,破绽开来的血肉,断裂的骨头,都是在痊愈修复。 再配合李无笛自身的灵气,很快,李无笛就能勉强站起身来。 在过几息,那肩上断裂的骨头也在随着一阵阵蓝光消散而愈合。 “呼,真是又捡了一条命...”李无笛活动着筋骨。 身上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 “但也是正好检验了水笼的恢复能力,确实是相当不错。” 有了这等恢复能力,李无笛也是十分自信,在日后若是再遇上暗人之类的诡异,自己也不会因身上的伤势,而影响战斗的局势。 “不过,那最后传来的吟声,貌似是一条龙....” 李无笛思索一会,他不禁有所猜测,那当时在顶壁上的应该是第七幅壁画,难不成是在那天黑后,诡异法则降临,从而会出现一条龙吗? 而且还仅是壁画中的画面,壁画映照,就已经是有这等余威,若是真在现场,直面龙吟,那岂不是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就会原地去世吧? 想到这些,又或许是还有刚刚那龙吟的后遗症,李无笛打了个寒颤。 “算了,也算福大命大,宝物也是到手。” 看着周围的水柱,以及那眼前的水晶行宫,李无笛看着都心生后怕,所以,他当即便是选择另寻其他地方,打算好好看一下自己舍命取来的东西,到底值不值。 很快,一盏茶过去,在一处山峰上,李无笛找了个天然山洞,便是将那刚刚自己拿到的三样东西,都一并拿了出来。 分别是那用完美无瑕的水晶,所制作的案桌,还有一块散发蓝光的水晶,以及一蓝色卷轴。 将那块水晶,抓在手中,“这是什么,入手冰凉,抓在手中还可以令人神清气爽。” 李无笛拿在手中把玩,又道:“感觉这就跟那些此地随处可见的水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他可不相信,大费周章得来的东西,莫非真是凡物? 想罢,便是以肉身想将其捏碎,看看内部,又是用灵气进行牵引,最后更是用灵魂力进行探测,但无一例外,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让他一时间犯了难,“真是的,这东西怎么跟水纹之力一样难缠....” 说完这句话时,李无笛似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对啊,水纹之力!!!” 伴随着“水笼”的发动,李无笛便是将一丝丝的水纹之力,通过体内的脉络,覆盖上手中的水晶。 伴随着水晶被水纹缠绕,李无笛也终是感应到那水晶的内部了。 “这...这是,大量的水纹之力!!!”李无笛惊呼道。 感受着那磅礴的水纹力量,他也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简直就是天降之宝啊。 他之前因那附有水纹的流水锁链鞭打,借以强化“熔身”的同时,万体功也如愿的突破到了第二秘法,水笼! 但也仅仅是将水笼的第三层灵晶打破,化为了灵海,至于那第四层的灵晶,李无笛却发现,撼动不了分毫。 但靠那水纹之力,却是有隐隐精进的苗头,这在当时,吸收那些流水锁链上的水纹之力,便是察觉。 所以,李无笛要想将水笼修炼到极致,特别是还想打破第四层的灵晶,就需要庞大的水纹之力。 虽然现在已经成水笼之身的他,要想得到水纹之力,也不是很难,那对幽蓝骨中的一小型水笼,便是雏形。 可以从中得到水纹,但从量上来说,却是仅仅够自己的肉身所用,若是要拿去冲破那厚实的灵晶,却是有点蜉蝣撼树了。 所以,要想“水笼”一体,更进一步,只能获取大量的水纹之力,日积月累下,巩固肉身,便是可以水到渠成般的突破水笼第四层,继续修炼万体功下一体术。 眼下,这枚装有大量水纹之力的水晶,便是如同锦上添花,解了李无笛的一大难题。 那就是,找到了水纹之力的承载器物。 “没想到,我还说如何将那水纹收纳,这就来了一类似乾坤袋的东西。” 李无笛以水纹之力为引,灵魂力感知,那枚水晶中蕴含的水纹之力,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么多的水纹之力,在每日的此起彼伏下,已经完全足够我打破第四层灵晶了。” “而且,这些水纹之力可是难缠,是能轻易割断人体最重要的筋脉的,若是运用到战斗中,说不定还有出奇的效果。” 这般,李无笛就是将那可以收纳灵纹的水晶,放入白玉令牌。 “让我看看,我最期待的这蓝色卷轴,又能给我带来何种惊喜。” 李无笛抓过那蓝色卷轴,入手便是能感受到此物的不凡之处,缓缓摊开,蓝光绽放。 一排排蓝色小字,便是从上面自动脱落,然后如同法阵般,围绕在他的身旁。 无数蓝色小字,疯狂闪烁,看得李无笛眼花缭乱。 但那所散发出的道纹韵味,李无笛发现,竟是丝毫不比自己的万象法差。 万象法,就是自己在夺道鼎上获得的仙泪天域经三法中的其中一法。 三法分别是那万相、苍穹,天地法相。 而万相法,又分为上下两部,自然就是一攻一伐,万体功以及无三剑。 感受到此卷轴所透露出来的经法不同反响,李无笛也是不敢怠慢,打坐调息,右眼的碧瞳,如今也是被他灵活运用。 右眼散发碧瞳绿光,这也让他看清了....不,应该是感受到了那蓝色小字上的道纹,所传递来的功法。 “御水决,水纹之力为基,御天下万水...” “御水三气指点地,天下无水不复回!” 宛若是一方共主的话,在李无笛的脑海中炸裂。 心神荡漾,气海更是犹如翻江倒海。 【仙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时,八丈许高的小金人,空灵般的声音,回荡在李无笛的脑海。 一道金光也是从识海处,从李无笛的左眼发出,炯炯生辉。 识海位于人之脑域,双目之后位置。 也是多亏了小金人的这一相助,将被那唤作为御水决的功法,所影响的李无笛稳住了下来。 左瞳为金色,右瞳为碧。 再次抬头,李无笛已是能承受的住,那蓝色小字所带来的道纹力量。 亦是可以看清了那道纹蕴含的御水决功法。 【少年,吾之主,那水晶案桌可助人修炼有裨益,你可坐上去一试】 夺道鼎浩荡的声音,也是随之传来。 李无笛心中稍显讶异,这还是头一次夺道鼎开口帮助自己。 不疑有他,他纵身一跃,携带着周身的蓝色小字,在那水晶案桌上,盘坐下来。 也是这一刹那,李无笛的心中像是都明悟了几分,面对那苦涩难懂的道纹,都是有了几分明确的认知。 如此效果,让李无笛心中乐开了花,看来当时“寸草不生”的宗旨,总算是没遗漏好东西。 能助人顿悟道纹功法的法宝,李无笛还真没见过,这要是放在外面,恐怕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他看来,这水晶案桌的价值,可能都是在那可容纳水纹之力的水晶之上。 双手掐诀,灵气喷涌,在有水晶案桌的帮助下,他很快便是掌握了眼前御水决功法的入门。 御水决,以水纹为基,将以催动,若是修炼小成,可令江流为之听令,若是修炼大成,一汪洋,一雨幕都可令之倒流! 若是巅峰,天下无水不令,无水不听! 可称为,水神。 “此决,共分为三气三指。” “一气,惊浪,二气驮山,三气天帘。” “一指,水运三千,二指,水漫金山,三指,天翻地覆....” 半日过去。 那围绕在李无笛身边的蓝色小字,也是又重新回归到那蓝色卷轴中。 且那蓝色卷轴,似是有所灵识,居然咻的一下,顺着李无笛的胸膛处,那散发着水纹气息的幽蓝骨处,钻了进去。 进入气海,在灵气池上,缓缓悬浮。 李无笛也是睁开了双眸,也是这一刻,可以清晰的觉察出,他的身上,有股清凉的气息。 少年气的一双眼睛,也是变得清澈无比。 灵动有神。 也是这时,李无笛嘴巴微张,伴随着那水纹凝聚喉咙处,长长的一气呼出。 无形的气息,却是在虚空中带出了有形的涟漪,声势之大,仿佛都是有骇浪般的声音响起,将那眼前的空气都是崩开,化作冲击波荡开。 一时间,山洞都在摇晃。 “这御水决,真是奥妙,仅仅只是简单的运气,就是可发出这种效果,这还是未在水域中施展,若是在有水之地,威力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 李无笛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是该出去了,总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洛秋水如何了,分别那么久,不过凭她的天资,恐怕应该不会像我这般狼狈吧。” 思索刹那,便是将水晶案桌放入白玉令牌内,这等好宝贝,可不能丢了。 就在李无笛怀着不错的心情,朝山洞外走去时。 洞口处,他却驻足不前,只见他沉默不语,眼神紧盯前方。 原来,从李无笛视角望去,在那视线遥望边际,那里的天地都是渐渐变得晦明昏沉。 且速度之快,已是肉眼可见。 天,要黑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七章 身子骨吃不消 看着眼前所要发生的一切,天暗了下去,就犹如是给整个天地铺天盖地的笼上了一层黑雾。 唪!! 一道划破天际的剑光,横扫开来,剑势之大,宛若是开天辟地般,但那仿若是雷声大雨点小般,威力尚且不足。 李无笛看着那熟悉的一剑,也是知道那必是洛秋水所发出的。 “想必这是洛姑娘在给自己传递信号。” 很快,李无笛便是想到这一方面,看着那逐渐要天黑的情景,要是之前在那水晶行宫所看到的壁画,真是属实的话,那接下来便是诡异法则降临! 先不说那最后发出的龙吟声,就那诡异法则的出现,这一切就将发生的不简单起来。 这是,李无笛结合自身所得出的结论,诡异降临,一切违背常规的未知,都将临世。 到时候,又是一场不亚于用水纹淬炼肉身的濒临生死程度。 “不行,要赶快找到洛姑娘,然后想办法出去...” 说完,李无笛便是依靠自身的肉身强悍能力,再搭配灵气,根本不用依靠灵剑御空,他那等恐怖速度,已是远超御剑之举。 如履平地的水面之上,一布衣少年,健步如飞! 追寻着刚刚那剑光的位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无笛便是到达此地。 昏暗的天,也是过了此处,夜幕缓缓降临。 这里的景象,也是很快将李无笛的目光吸引。 一座座以无数泛蓝光水晶打造的高塔矗立,若是将李无笛刚刚所遇到水柱举例,那这水晶高塔似乎便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水晶高塔上所渲染的气息,似乎是水纹之力。 可是与他见过的水纹之力,又有所特殊的区别,有一丝若隐若现的不知名黑气在里面缠绕。 习有御水诀的他,已是对同根同源的水纹之力,感知极为敏锐,李无笛眼神变幻,说道:“这等变化,好像是天黑后所发生的,难不成,是受诡异法则的影响所致?!” 就在李无笛有结论时,在那前方,一场激烈的打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手使双剑,带着一股冷艳的气质,大开大合般挥斩。 那些无与伦比,在气势上仿若能把天斩碎的剑式,一道又一道发出。 在她身周遭,则是被包围着一位位身穿冰甲,手拿冰刃,通体泛着蓝光流水质的....人? 那些数量达到十多道的冰甲人,身上所发出来的力量波动,李无笛惊人的发现,居然个个都达到了辟谷期的实力,其中最差的都是辟谷境前期,最强的,居然达到了辟谷境大圆满! 很快,刀光剑影,灵气波纹向外扩散。 洛秋水此时,手段尽出,辟谷境中期的她,在面对人数、力量层次都远超自己的冰甲人,她也毫不畏惧。 右手轻剑,左手莲花剑,凌厉剑意朝四周敌人挥去。 每一剑,都是 肃杀之意尽显,但放在如此绝美的女子身上,却让人家竟觉得有几分美意。 在前面一段时间,虽然她还能游刃有余,可越到后面,显然余力不足,一开始的磅礴灵气,都是渐渐萎靡。 在那达到几十数之多的冰甲人,其中便是有一威势和力量都明显强于其它的冰甲人,它全身的水纹之力显然更强,力量达到辟谷境大圆满。 只见他身上的水纹之力更强,那诡异的黑气缠绕也是更多,它在洛秋水挥剑的刹那,找准机会,在洛秋水重新运气之时,一冰刃鬼魅般的刺去。 速度之快,简直就如同一道霹雳闪电。 洛秋水被打得击飞出去,身上出现了几处非常明显的伤口,脸色苍白。 看着身上那不同于之前所碰到的诡异水纹之力,洛秋水眉目微蹙,一手按住伤口,强行将那侵袭体内的水纹之力,用霸道剑气给绞灭。 之前,她便是在这水纹之力上吃亏,没有防备的被它所咬断筋脉。 但还好当时发现的及时,很快便是补救痊愈,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也让洛秋水为之后应对水纹之力,有了几分关于这方面的提防之心。 但这水纹之力,一旦纠缠,麻烦至极,沾染一丝便是要分心去对抗,不然筋脉一断,可能都会导致灵气运转不畅。 那对运用灵气的修真士来说,才是最要命的。 锵锵锵! 无数冰甲人,将洛秋水团团围住,身上的冰甲以及冰刃,都是迫不及待地的要刺在了她的身上。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无笛从远处奔来,在那水面上,踩陷下去一处又一处。 浑身散发的陨黄和蓝色光纹,在这黑夜里,迸发出刺眼无比的光芒。 没有施展任何功法,李无笛蓄力一跃而起,朝前猛地打出一拳,瞬间便是将那些团团围住洛秋水的冰甲人给打出一个缺口。 霎时,一大片冰甲人在李无笛这充满着水纹之力的拳头下,打得节节败退。 其中,好几个偏弱的冰甲人,在他这一拳下,打得都是冰甲破裂,支离破碎。 洛秋水看着李无笛的到来,那一直保持着如冰雪般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笑意。 “你好像,又变强了。” 言语中的冷淡里,夹杂了一丝其他不同的意味。 当然,此时的李无笛正神情紧绷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所以他也是没有注意到那洛秋水的变化。 李无笛眼神死盯着眼前的冰甲人,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人又不像人,气息也是十分阴诡。” 那些冰甲人,显然也是被之前李无笛的威势所吓,第一时间并没有再上前。 受了伤的洛秋水来到李无笛的身旁,看了一眼眼前的布衣少年,轻声说道:“这些人,应该是受了此地诡异法则的影响,或许说,它们是此地的诡异法则所造就的。” 李无笛听到这里,拳头不禁握住了几分,他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完全天黑了,那宛若一层黑雾笼罩,就要覆盖这一方洞天。 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不然要是等诡异法则红光降临,若是后面真出现了那恐怖的“龙”或者是龙吟,谁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他就是转过头,对上洛秋水那无血色更加白皙的脸,认真说道:“洛姑娘,马上天黑了,我们要尽快出去了,不然到时候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然后将视线微移下方,看着洛秋水双手里其中的一柄剑道:“不知洛姑娘可还有灵剑,随便什么品阶的都行,暂且借小子一用,有剑在手,小子必然有把握带你出去。” 洛秋水一听,心中不禁哑然失笑,真是嘴上说是借什么普通品阶的灵剑,目光却早已盯上了自己手里的这柄。 当然,她并没有戳破,毕竟经过那么久的连番战斗,她的体力和灵气也是消耗所剩无几。 只是看待面前的少年,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她伸出纤细玉手,将手中的两柄剑,都一并交给了李无笛,然后自己轻盈一跃,竟是跳上了李无笛的背上,玉手如美人蛇般,环过少年脖颈。 感受着一股幽香传来,李无笛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耳旁还有丝丝热气扑打,还有背后传来的柔软,让他那颗内心都是砰砰跳,悄然加快。 毕竟,他也是正常的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面对如此美人的接触,怎会不怦然心动。 就在他想询问时,洛秋水则是出声提醒道:“小心!它们来了!!” 几道冰刃斩来,李无笛双腿用力,强悍的肉身之力爆发,那等恐怖力量,周身的空气都是在轰鸣。 恐怖仿若能斩碎一切的冰刃,李无笛毫不畏惧,左手的莲花剑,被他一手掷出,穿透而过一名冰甲人,然后再瞬间一手呈掌,接过冰刃,发出哐当一声。 那冰甲人显然也是被李无笛这般疯狂的行为所震惊,还不待他反应过来。 李无笛已是近身,仅仅是纯粹的肉身之力,一掌打在那冰甲人的盔甲上,甲盔碎裂。 那冰甲人也是被打飞出去。 然后,再运用无三剑法,万物剑的剑意就是上身到手中的轻剑和莲花剑,两道有着无上剑意的剑气,便是朝那有着辟谷境大圆满实力的冰甲人斩去。 手中的两剑,李无笛感受不到品阶,但施展出来的万物剑,威力却如此之大,将那实力最强的冰甲人,都是只能避让三分。 在应对眼前的冰甲人时,李无笛显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洛秋水好看杏眼眸子内,一直在看着李无笛,眼神中所闪过的宛若是看到猎物般的情绪。 在打出个小缺口后,李无笛就是脚下用力,身形若奔雷,逃出此地。 “还好,这些冰甲人的灵智不高....不然恐怕要花不小的代价逃出此地。” 背上有一国色天香的佳人的李无笛,在水面上,急速掠去。 “洛姑娘,你为何会被那些古怪的冰甲人所围攻啊,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李无笛不动声色,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心,脚下速度不减丝毫。 洛秋水看着眼前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李无笛,也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一脸神采奕奕的问道:“李公子是否因为是看到了那道剑光,才来解救秋水的呢?不过,现在已经远离了危险,不知李公子何时才放秋水下来呢?” 语气里,带着几分瘆人的寒意,但语气却是有一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哈哈,瞧姑娘给这话说的,无笛小子正人君子一枚,只是担心后面那些诡异的冰甲人会追杀上来,岂是故意占女子便宜的小人,这等污秽想法,更是打小记事起,便是没有的。” “秋水自然也是如此相信的,只是麻烦公子下次赶路时,别那么颠簸可好....秋水怕公子的身子骨吃不消。” “....”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八章 洞天祖灵 一脸还是有所担心的李无笛,将洛秋水轻轻放下来,那般模样,就像是真担心身后的女子,伤势还未痊愈,会有什么闪失。 洛秋水对于李无笛这般举动,也是没有出现太多表情,依旧是漠不关心。 之后,两人就相互开始诉说自己来到水面之下所遭遇的经历。 洛秋水拿出一颗蓝色珠子,摊开手中,透过里面仿若是可以看到一片广袤的海洋。 也是这颗蓝色珠子拿出来,李无笛居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力,莫名的躁动起来,似乎是对眼前那洛秋水手中的蓝色珠子,十分的渴望? 这可让李无笛感到惊异,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就只有灵精石可以助灵魂力的修炼,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听说过还能助灵魂增长修炼的法子了。 之前在老宅,通过杀掉那些双暗者,李无笛因此获得了九颗灵精石,不过现在他还无法炼化,在他的打算中,是准备结束这次的灵天山脉之行,好好回到道宫内,闭一次大关。 他现在是虚魂小成巅峰的境界,这几日对灵魂的熟练运用,让他感觉距离大成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将那九颗灵精石全部吸收,虚魂大成绝对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连那虚魂无缺之境,都能试上一试。 洛秋水看出来李无笛的疑惑,看着手中的那颗蓝色珠子,便是说道:“这便是刚刚我为什么会被那些冰甲人所包围的原因,这颗蓝色珠子,名为御水珠,乃是我从那些水晶高塔中所找寻的。” 然后,洛秋水便是与李无笛讲述了,这御水珠应该也是乃水漫洞天的一大机缘。 这御水珠,据说有御水之用,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洛秋水的手上,却是发挥不出来,只能将安魂和提炼灵魂的作用发挥出来。 但就算如此,能够提升灵魂力,放在外界也算是一件不次于地阶上品的法宝了。 李无笛直勾勾的看着那洛秋水手里的御水珠,心里也是不禁嘀咕道,御水诀,御水珠,这两者不会有什么联系吧,而且都是出自一家的,那洛秋水也说了那珠子在她身上,怎样都不会发出御水的效果,难不成真是御水珠和御水诀两者是可以搭配的? 这样想着,李无笛看向那御水珠的眼神,也是愈加绿了起来。 当然,这种大胆的注视不能太久,毕竟旁边的主人就在旁边。 这般,李无笛也将自己所遭遇的跟洛秋水说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那拿到御水诀的事情,以及自身将熔身修炼到水笼一事这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那就暴露了自己拥有仙经甚至夺道鼎的大秘! 至于为何没有全说,李无笛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那御水珠必定又不是什么滴血认主的宝物,到时候自己不小心捡到了,打死不说,谁又知道... 咳咳。 当然,还有就是,李无笛也不信眼前的女子,就将自己在水漫洞天的遭遇全部说出口了,肯定也是挑拣了一番说的。 他可不信,本就抱着来水漫洞天目的的洛秋水,真就只有这点收获? 要知道,凝气境大圆满的他,都是获得了肉身的锤炼和那可助人修炼的水晶案桌,和那品阶不下于万象法的御水诀还有一块能容纳水纹之力的水晶。 且按照他的估计,那御水诀起码跟万象法一样,都是地阶品阶的功法,但具体是属于什么层次,就有点难以定义了,毕竟现在他还没有见到能用出地阶以上功法的人出现呢。 洛秋水听了李无笛诉说后,思索了片刻,眸子微漾,好似李无笛说的经历虽然精彩跌宕起伏,但是并没有她想听到的,只见她道:“那如果按照李公子的说法,恐怕最后出现的那龙吟,乃是这水漫洞天的祖灵。” 李无笛一愣,道:“洞天祖灵?” 洛秋水一双好看的美人眸,看向远方,缓缓道:“没错,就是洞天祖灵。” “李公子,恐是有所不知,在这世间,每处所新诞生出来的洞天,对修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缘,但同样,洞天的出现,也是会带来新的一方世界的诡异法则,以及洞天祖灵.....” “每一座洞天的出现,随之而来的,便是祖灵,诡异法则以及祖灵宝物,而我们修真者,则是把这三物,统称为三仙。” 洛秋水那平淡的话语,落在李无笛的耳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祖灵,诡异法则,祖灵宝物。”李无笛喃喃,双眼失神,这一刻从他的眼底内,都是能看到许多零碎的画面浮现。 撑起整座洞天,如山峰般大小的墨蓝大蛇,诡异莫测的红光人形,而想必,那就是诡异法则,至于祖灵宝物? 他好像以前在那青灵洞天,并没有见到? 【吾之主,那青灵洞天的祖灵宝物,早已在你身上多时了,它正在你的右瞳之内】 脑海里传来夺道鼎的浩荡声,这让李无笛心神动漾的同时,一手也是摸向了自己的右瞳。 这,这....碧瞳,居然就是那青灵洞天的祖灵宝物?!! 难怪,自己怎么感觉它既不像有品阶的寻常宝物,也不算有道纹的机缘之法。 【当初,还在青灵洞天时,吾就觉察到这碧瞳,将此收纳在鼎内,主在青灵洞天遭遇诡异黑风时,就是凭此为信物逃脱】 李无笛恍然,当初他跟文酒鬼逃脱那青灵洞天的黑色地带时,还一直以为灵香便是所谓的洞天信物,但现在看来,应该纯粹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而且,青灵洞天的信物碧瞳,其实真名应唤作为双碧时瞳,共有两颗,分为左右瞳,此时左瞳还在鼎内,吾怕吾之主,以现在身躯,无法承受,所以也就让那右瞳被绿笼所吸引出去,供其主使用】 脑内回荡的声音,也让李无笛回想起,当时面临双暗者李村长的画面。 “此地祖灵的灵冢已被我得到,暗人也被我吸收得差不多了,而今就还差一个引子了....” 李村长那仿佛恶魔般的低语,李无笛想必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灵冢,灵冢,这又是何物?”他喃喃道。 这时,当他再回想起当初在青灵洞天所发生的一切,放到如今,才觉得当时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所经历的简直就是跨维了啊。 洛秋水看着那突然变得有些许怪异的李无笛,自顾自说的话,她也是有一丝疑惑:“灵冢,那是什么地方?”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灵冢一词。 李无笛见那洛秋水一脸不解,他也是故作夸张,捂嘴惊道:“连洛姑娘也不知晓这等地方吗?” 洛姑娘对于那李无笛奇怪语气,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李公子恐是有所不知,其实灵天山脉有新洞天开辟,以及祖灵和祖灵宝物一事,都是师父告知的....” “师父?”李无笛撇撇嘴,真是在什么世界,都要靠硬关系才走得顺啊。 他何尝不知,那洛秋水所说的师父,乃是当初第一次长老选择弟子时,她就已被大长老所选去。 灵天道宫第一大长老,实力仅次于灵天老祖,能知道这些隐秘的消息,也不难奇怪。 毕竟,连李无笛被赐予的三阶机缘,说白了,不都是从灵天道宫里获取的。 说到这里,洛秋水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与李公子相遇那么久,还未自报家门,真是失礼,秋水乃是道宫大长老,齐长老的门下,还不知李公子在道宫内,隶属于哪位长老门下,看肉身如此之强,灵气浑厚也不低,莫不是崔长老的门下?” 李无笛嘴角抽搐,看着那洛秋水望来的眼神,特别是那极其充满了求知欲的目光,李无笛这也是第一次在洛秋水身上见到。 在他的眼里,洛秋水就是那不食烟火的女子,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是漠不关心的,但之前她说得那番荤话,还有现在的这副样子,有点令他摸不着头脑。 至于那所谓的崔长老,李无笛当然知晓,那是在灵雷炼体岛的崔泉崔长老。 专攻肉身之道,赫赫有名,实力更是在五大长老中,排行老三。 已是不低了。 李无笛抠了抠鼻,他有什么师父啊,但现在说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道宫弟子,感觉又有些不适时宜,但骗人...还是骗一位美人,又有些不忍心。 也就在两人陷入这番尴尬境地时。 下一刹那,好像发生了什么,两人不自主的皆是望后方望去。 在已是完全天黑下,那里...就好似一片黑地,让人看不清里面有何物。 “李公子,你感受到了吗?感觉怎样?” “嗯,感受到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要进去....” 李无笛回应,但说到一半,脸色古怪,看了一旁那无事的洛秋水。 感觉...这段话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但看着那张清丽的面容,李无笛那脑海中的念头,也是瞬间压了下去。 远处,在那天空上,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红光,洒下... 到后面,就犹如红色的瀑布般,愈发多,愈发...诡异。 两人见到这一幕,凝重地互相看了一眼。 皆是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不安。 红光降临,诡异法则从不会缺席。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零九章 逃离水漫 压抑,不详,从心里升出的一种不安感,涌上李无笛和洛秋水两人心头。 那红光的逼进,若是盯久了,自身都有一种身体陷进去的感觉,这也就是为何李无笛和洛秋水会有先前的那番对话。 不一会,宛若像是世界终末的红光照射在了整片水漫天地,李无笛两人自然而然也毫不例外。 被红光笼罩的两人,同一时间,都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的异样,从心中升起。 对比于那一脸蹙眉的洛秋水,之前在青灵洞天已经遭受过诡异法则映照的李无笛,感觉要好得多。 但是,他们都知道,不能再待在此处了,要赶快离开,才为上策。 若是按照李无笛之前看那七幅石壁,所说无误,那这诡异法则的红光,便是对应第六幅,接下来,便是第七幅,毁天灭地般的龙吟,但在现实里,那龙吟的源头,说不定真会出现一头龙! 也是在危急时刻,李无笛却是注意到那洛秋水一直在盯着自己,神情还十分认真。 洛姑娘,我承认我长得风流倜傥,但现在是啥时候了,别再犯花痴了吧。 当然,这种心里话,李无笛怎么可能说出口,只见他一脸郑重道:“洛姑娘,你是有何办法,助我们离开此地?” 洛秋水听得李无笛话,摇了摇头,然后纤细手指伸出,指着李无笛道:“我不行,但李公子,你行!” 说完,她又是语重心长的道:“李公子,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再隐瞒了吧,既然你也看了石壁,应该也知道再拖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听着眼前那佳人说的话,李无笛越听心中就仿佛越过了几万只吃草的马。 喂喂,不要仗着天生丽质,就可以随便乱说话啊,我也是会上书信的啊,小心到时候去你师父那里告你,信不? 隐瞒啥了?我又知道些啥啊?! 李无笛满脸的惊愕,那怀疑的眼神,都是仿佛能怼死眼前的所有事物了,变得幽暗无比。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他做错了啥。 但那洛秋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跟没事人似的,美眸看着前方,曼步上前,一丝微风吹过,带起几分柔顺发丝。 “李公子,你还不拿出来吗?以你的天赋,也算是翘楚一方,未来成就不可估量,难道就甘愿葬身于此?”洛秋水话语淡然,但还是能听得出里面的一丝不甘心。 想必这番话,不禁是说给李无笛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她自己听得。 李无笛一脸郁闷的指着自己,无奈道:“洛姑娘有话直说,在如此生死关头,小子如若有法子能救我们出去,当然早就拿出来,何必等到现在,反而是洛姑娘一番话语,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谓。” 洛秋水微微转身,看着李无笛道:“李公子,现如今,能逃出此地的仿佛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水漫洞天,但是能直接离开洞天的法子,那便是找到该洞天的祖灵法宝,而李公子,你身上便有着水漫洞天的祖灵法宝....” 李无笛心里嘀咕,我是有祖灵法宝不错,但那是青灵洞天的祖灵法宝啊,水漫洞天的祖灵法宝在我身上,我咋不知道? 也就念叨这里的时候,他身躯一震,莫非,那祖灵法宝是指? 余光瞟到自己的额头前,那发丝上正一甩一甩,好似在勾引他的绿笼吊坠。 一把拿在手心里,绿火灯笼也是显出原形,看到此物,洛秋水都是一愣,她没想到,李无笛又会拿出此东西。 但,这就是水漫洞天的祖灵宝物? 可她明明记得这绿笼,不是李无笛还未进到这水漫洞天,就已经事先拿出来的吗? 而且通过之前李无笛所表现出的,明明就是第一次进这水漫洞天啊。 怎会人还未进洞天,率先就拿到了该洞天的祖灵法宝?这要是说出去,怕是天大的荒谬事。 祖灵法宝,神秘且十分难找,若是它想有心隐藏在洞天某个角落,就算你把整座洞天掀开来,都不可能找到。 洛秋水不愧是那出尘的仙子,还轻声细语道:“李公子就别开这种玩笑了,秋水实话说了吧,我如此笃定你身上有祖传法宝,正是这御水珠告诉我的。” 言语间,素手一挥,便是摊开了一颗发着蓝光的御水珠,且那御水珠内,仿若是一方空间般的,碧海潮汐在其剧烈翻滚。 一手提着绿火灯笼的李无笛,当然也知道这说法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要是谁告诉他,在洞天外捡到了个祖灵法宝,然后那人还一路把这祖灵法宝带进它本身的归属洞天,最后来一句,这便是这座洞天的祖灵法宝。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可能反倒会拿出一剑,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道,莫要欺我...无天灵! 然后,就狠狠砍下去。 想到这里,李无笛狠狠吞了吞唾沫,看着眼前的清冷洛秋水,心中庆幸。 还好还好,眼前的是洛秋水.....不知怎得,想到这一幕,李无笛不禁脑海就浮现了另外一道倩影,不过那人的脾气,跟眼前的洛秋水相比,显然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但是,也就在刚刚,体内的夺道鼎,那位老古董,却是十分明确肯定的给了自己一个死也不会相信的答案。 自己这从老宅到天堂瀑布,再到水漫洞天,以至于带到现在的绿火灯笼,就是水漫洞天的祖灵法宝! 真的想一头撞死,早知道我已经有了水漫洞天最大的机缘,还来这破地方干嘛啊,又是生死绝境,又是诡异法则,还有接下来随时会出现的龙.... 猛然间,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仿若轻松能摧毁此方地域的气息,扩散开来。 轰隆隆! 整个天地都在颤抖,水面如热水般沸腾,就好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龙翻身般,让李无笛两人站都站不稳。 洛秋水天生七窍玲珑,她在那股气息出现时,就已是感知,但给她的感觉,又很奇怪,因为那恐怖气息似乎来自上面,又好像来自脚下,那水面下的另外一个世界。 眼眸一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对着一旁的李无笛说道:“生机就在脚下,我们从何地而来,就要从何地出去,如果你手里的真是水漫洞天的祖灵法宝,那应该能将我们带到水面之上。” 李无笛反应极快,也是被点醒,然后看着手中的绿火灯笼,灵气、魂力都是一股脑的灌输进去。 想以此催动。 但那绿火灯笼,却是如一潭死水,毫无半点反应。 也就耽搁的这一两息,天地再次动荡,那气大如牛般的喘息声,回响云间,更是穿透在水漫洞天各个角落,一瞬间,根根水柱破碎,无数水晶行宫脱离水面,如纸片般悬浮空中,泛着蔚蓝光的水纹之力,也是疯狂游动,好似没有了寄宿之主的它们,显得非常恐慌。 水纹之力?对,还有水纹之力,这绿火灯笼如若真是水漫洞天的祖灵宝物,那对水漫洞天的“独家特产”水纹力量,不可能毫无反应。 想念至此,李无笛肉身发出闷响,熔身、水笼两种秘术都是被他瞬间施展了出来,而那水笼所产生出来的水纹之力,也是通过牵引,开始源源不断的灌输在绿火灯笼身上。 根本不需要太多水纹之力,当那水纹之力接触到绿火灯笼的一刻,手中绿笼已是出现了反应。 洛秋水一直注意着李无笛,当看到那出现在李无笛身上的水纹之力。 那波澜不惊的娇容上,也是出现了诧异。 李公子说自己的肉身,是得到了此地那蕴含有水纹的流水锁链淬炼,但没想到,居然能将水纹力量融会贯通,运用自身到如此地步! 李无笛在专心的催动手里的绿火灯笼,所以他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洛秋水那望向自己的眼神。 “洛姑娘,失礼了。”李无笛说完,便是直接拉上洛秋水如温热玉石般的手。 绿火灯笼绽放绿光,将两人包裹的同时,他们也是见到,在那绿笼之内,那摇曳的烛火,都是分出一缕绿焰,瞬间便是点燃了整个绿光。 脚下,传来失重,全身被浸湿,窒息感涌上鼻息。 李无笛和洛秋水知道,他们在那宛若平地的水面上,沉没下去了。 这也是预示着,他们将来到最开始的那个地方,水面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过了几息。 当两人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天空印象中的大日,也是不见踪影,随之取代的是一轮白灰圆月。 他们的面前,则是有一扇发着绿萤辉的大门,里面有一条绿线,所牵引末端,乃是李无笛手中的绿火灯笼。 “想必这应该就是出口了,李公子,我们赶快出去,趁那龙吟声还没到来之前。”洛姑娘拉扯一旁李无笛的衣袖,便是将一步跨越。 但,她却发现,身边的人,却好像僵滞在原地,丝毫不动弹。 “李公子?” 见还没反应,洛秋水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身边那仰着头,不知在看向什么的李无笛。 “李....” “你...看。” 还未说出口,便已是被打断。 洛秋水顺着李无笛那呆愣的目光,也是同样望向后方的天空。 这一眼的画面,纵然是洛秋水她自己,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永生难忘。 只见那圆月,居然闪烁了一下,然后便是望李无笛他们这方向袭来,眼看就是要如陨石般撞击时,那白灰圆月却是又止住,就那般挂在空中。 然后,一道充满威慑力的竖瞳,在那圆月中浮现,就如同一颗巨大的蓝宝石。 也是在这一刻,黑云渐渐散去,那一条横穿了整个天空的龙躯惊雷般浮现,是一条庞大连云霄都不能掩盖住其身的水龙! 通体蓝鳞,长长的龙须,划过长空,那大如月盘的龙眸里,透露着仿佛几个纪元的历史长河,一眼而下,古老沧桑的厚重感,像是看尽众生。 它散发着神圣高贵不可侵犯的气息,在黑夜里虽并不显得璀璨,但也是如此,反而为其增添了一分神秘朦胧,让人望而生畏,望而却步,若是心智不坚定者,都可能是压抑不住心中那呼之欲出的膜拜,直接跪拜下来。 【仙主!仙主!!仙主!!!】 【吾之主,吾主,李无笛!!!】 两道来自不同大道的惊呵,将李无笛那死沉般的心神,终是拉了回来。 李无笛双眼淌血,脑袋无比刺痛,他在这一瞬间,脑袋像是被全部抽空。 但那从心中,仿若是从小就有的求生本能,却再一次地救了他。 一手拉过旁边不知情况如何的洛秋水,转身...都不用几步,直接一步大跃,两人便是进入那散发着绿辉的大门内。 随着一阵光芒闪烁,绿门消失。 也是在李无笛两人的下一刻,从那天上,便是传来将这片天地都是要摧毁的龙吟声!! 各处虚空碎裂,露出一道道闪电般划过的绚丽痕迹。 以水成陆地的水面,土崩瓦解般开始涌动,一瞬间.... 惊浪水运三千尺! 水漫金山驮天去! 天翻地覆挂水帘!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章 恶魔谷 一处无人之地,虫鸣声此起彼伏。 也是在这风平浪静下,突然一阵阵剧烈的狂风刮来,粗树晃荡,碎石成风,一处虚空闪烁,伴随刺眼绿芒一闪,漩涡显现,一少年少女的身形从中掉了出来。 少年面容,带着一股稚嫩少年气的俊逸,虽是布衣但那浑身上下所显露的非凡气质,却是不亚于一些大家贵族的公子。 少女十六芳龄,但娇躯曲线已是有了那如桃花瓣的韵味,精致无暇的面容,再配合那一袭白衣裙,更是有一种隔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也是如此,让人见之,不禁是一抿那仿佛雪藏在万冰之下,尘封多年的老酒,香甜醇厚,引人想一品尝之。 两人正是从那水漫洞天出来的李无笛和洛秋水。 李无笛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来到水漫洞天的黑色地带,也是有些吃惊。 毕竟,按照他以往在青灵洞天的亲身经历,不是出入洞天,都要经历一遭黑色地带? 洛秋水轻轻落地,这时的她,也是心神回归,从那之前水龙的震撼画面里,脱离出来。 看出了李无笛的疑惑,解答道:“这样看来,李公子手中的那盏绿笼必是水漫洞天的祖灵宝物无疑了,只有祖灵宝物才有将人直接传送外界的本事....” “想必,刚刚我们所看到的那覆盖整个天幕的水龙,就是水漫洞天的祖灵了,在此,秋水感谢李公子方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靠李公子率先挣脱那水龙的震慑,秋水此行必死无疑了。” 说着,便是施了一个万福。 李无笛闻言,也是有所心有余悸,对于刚刚那场面,他脸色就是煞白,说实话,要不是当时体内有小金人和夺道鼎的存在,恐怕就以他那虚魂的灵魂力,怎能挣脱那般恐怖存在的震慑,那同是虚魂境界的洛秋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对于洛秋水的恭维,李无笛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若不是洛姑娘当时的提醒,无笛小子现在都还处于怀宝不知的情况呢。” 洛秋水环顾四周,再一看天色,沉吟片刻又道:“这里灵气浓郁但却并不浑厚,应是来到了灵天山脉的中围靠里位置,过去一天一夜,要赶快去寻陈平师兄他们,李公子那就先行别过?” 李无笛眼前一亮,陈肆长?那岂不是双娃也来了? 连忙问道:“既然如此,不知洛姑娘可否告知,有一对名为泥子和丸子的双娃,是否也跟你们来到了此处?” 洛秋水美眸子流转,看向李无笛道:“李公子说得可是那一直黏在我身边的两稚童?” “我们都是在大长老的门下,他们算是我的师弟吧。” 这..... 李无笛脑内不禁就是回想起那“泥丸”双童,当时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肯定看着洛秋水这般美人,已是迈不开腿了。 洛秋水继续道:“我们此次出道宫,应师父要求,就是陈平师兄带我们这些新晋弟子出来历练,不知李公子提起小泥和小丸师弟....” 然后,还未等李无笛开口,洛秋水思绪像是回转,神色恍然,然后坦然笑道:“原来如此,是秋水忘事,差点忘了李公子和‘泥丸’都是三十钱酒肆的一员,陈平大师兄为这一代的肆长,都是相认识的。” 李无笛尴尬一笑,看来自己在道宫内,确实是名声不显。 随后,两人在一阵寒暄告辞后,也就相互离开。 .... 经历这次的水漫之行后,李无笛收获不少,实力也是因此得到飞跃。 “但就这境界....”让他很是苦恼不已。 他已是来到凝气境大圆满些许时日了,身边的人,原本处一同境界的都突破到辟谷境了。 当然,为什么会如此,他也是十分知晓,且刻骨铭心。 正是那先天开辟的气海。 也是因有着气海的内世界,让李无笛的起步条件,直接就是比别人高了不知多少个层次。 要知道,普通修士要想拥有能容纳灵气的气海,可是要遵规遵循的凝气化灵,再开辟谷,引灵气冲刷,最后渡劫,引天雷之力,将辟谷一地,化为似一方内天地的气海。 但李无笛,却是在踏上仙途时,就拥有了常人一辈子都不敢妄想的事情。 这也让他前期修炼如神速,毕竟在短短半年内,就完成了觉醒仙资,修习地阶功法,领悟虚魂境的灵魂力,然后达到凝气境的圆满境界,要是说出去,恐怕都只会将此人当成一个疯子。 境界倒还是能理解,一些绝世天才,甚至一天突破凝气境来到辟谷境的例子,也是有的。 可那在凝气境就修习地阶,还领悟虚魂的,真以为是大白菜吗?看到好的,都能去摘一摘? 但是,随之而来的弊端,也是让李无笛有些欲哭无泪,那就是一般突破大境界时,自身是需要将灵气充满身躯的,让自身达到一个饱满的临界口,然后才会有境界壁垒松动的迹象。 一般,凝气境十丈为开口,五十丈为中期,百丈就已是后期极限,再往后的大圆满,不过都是以灵气梳理肉身,打熬肉身,让修真士真正来到凝气境,以此冲刺辟谷。 李无笛的情况却是放眼整个修真界,说出去,都是仅有一例,更是能让那几个修真界的老古董,感到难以置信。 他的肉身,在觉醒仙资时,已是全身崩毁,在被灵气修复后,那时的他整个人脱胎换骨,肉身早已远超当时凝气境的范畴。 所以,这一系列就导致,李无笛的肉身,灵气再加上自身本就极好不错的悟性,给他在凝气境一骑绝尘的同时,在后期进行大境界突破时,所显露的弊端也就出来了。 李无笛的心神,看着自己气海内,那才填补了一半多的三百多丈灵气池,距离六百多丈,还相差甚远,不禁让他汗颜。 【吾之主不用担心,你所突破将使用的海量灵气,已是解决了,在天堂瀑布和洞天里时,吾已经汲取了很多的灵气,足够突破辟谷了】 脑海里传来夺道鼎的声音,这让他一喜,还是鼎爷你靠谱啊。 从子母乾坤袋内,拿出一卷羊皮地图,正是那灵天山脉的地形势图。 “嗯...这个地段,东北方就是天堂瀑布,南方则是传说中万尸遍地的死人涧。” “东南方向是黑龙古城,貌似刚刚洛姑娘便是去往这地方,不过这黑龙古城凶险无比,里面早已被那无数强大的妖兽所占据,连那妖王听说都不止一位,不过想来他们有陈肆长坐镇,应该也是无恙,但恐怕也只有灵台大修士,才敢如此有胆魄吧。” 李无笛当然没有去的想法,虽然他有灵台境标志性的气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有灵台的实力,只是个空架子,自己有几斤几两岂会不知? 这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说不定还能遇上宁师姐他们,也不知道...宁师姐他们怎么样了,应该在灵水的修复下,伤势痊愈了吧。 李无笛的眼神最后望在那羊皮地图上,西南方向位置,一处地形类似骷髅头的地方。 三个透显着阴森的大字,恶魔谷。 这也是,他来到灵天山脉,除了水漫洞天之外,想去的第二个地方。 三阶的奖励机缘,虽说是消息,但也不能浪费了。 不带任何犹豫,李无笛脚下用力,便是在幽深的林间飞奔。 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鬼魅人影闪烁。 至于那路途可能会遇到的缠人妖兽,他也是根本不带怕的,肉身的底子就摆在那里。 在这等疾掠下,很快,一片被雾气所袅绕的巨大山谷出现在眼前。 两边巨峰竖立天地,在中间远远望去,有一道缝隙,仿佛是被一柄巨剑所斩开。 说是缝隙,但实则就是一座幽长的山谷。 为何称此地为恶魔谷? 李无笛越是靠近那处,感受着丝丝凉气,便是心中有所了然。 那两座巨峰就犹如恶魔额头长出来的峥嵘角,所陷进去的缝隙,则是一道恶魔头骨上的凹陷。 而在那前方的一片开阔地带,有着无数林立的骨山坐落一片又一片。 此起彼落,交错有致,从上空俯瞰,赫然是恶魔面孔! 倒吸一口凉气,还未真正进入山谷里面,就已是脊骨嗖嗖窜起,散发丝丝阴冷。 但是一想到,三阶机缘所透露出的,那恶魔谷里的天灵潭。 李无笛就心痒痒。 “妈的,拼了,为了男人的梦想,我来了!” 心声念道,李无笛就是一头猛扎进那骨山里,这里的寒气更重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这里,他都不敢大喘气,脚下稍稍放缓,也是为了不发出更大的声响。 一阵的担心受怕后,不知过了多久,李无笛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时,行事也是大胆,灵气外放更多了起来。 就在这一际,李无笛就发现身后,好似有什么异动?也是察觉到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微微偏头,以余光看去,这一瞧,都是让他整个身子僵滞,瞬间头皮发麻。 不敢耽误丝毫,灵气凝聚全身,拔腿就跑,扬起一屁股的尘埃。 在他刚刚那目及方向,黑暗处,有无数双红眼不知什么鬼东西,齐唰唰的盯着。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们还活着吗? 当来到那山谷口后,李无笛走近了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山谷,因为有雾气遮挡,两边根本都是望不见山壁,步入其中,完全无那被山谷夹在其中的感觉。 反而是显得有些空旷,阴森。 李无笛继续向深处走去,他对这恶魔谷,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恶魔谷内,妖兽横行,而且这里因常年雾气弥漫,见不到阳光,所以也因此,当夜晚降临时,诡异法则席卷都是让人觉察不到。 “也不知道那消息中的天灵潭,是在何处。”李无笛看着前方的山谷深处,说道。 “但一般宝地,都是在最危险的地方。”这般想着,李无笛继续向前走去。 也是在这时,心有感应,眼神一冷,李无笛的身形急速就是朝旁边躲去。 而在原先的地方,就有一毒液所袭来沾染,土壤植被都是瞬间被腐蚀凋零。 李无笛猛地转头,看向那毒液所袭来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在那石壁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攀爬着一只丈约三丈大小的毒蜘蛛。 它八只修长的腿粗壮有力,狠狠嵌入那石壁上,六双猩红眼睛看着令人胆寒,外表覆有鲜艳的暗紫纹路,椭圆的腹部上,长满了绒毛。 李无笛知道,这种毒蜘蛛,乃是恶魔谷的常住客,名为恶魔蜘蛛,实力通常按大小区分,像眼前的恶魔蜘蛛,在妖兽里,应该是妖士中阶的实力,并不高。 恶魔谷这种天然见不到阳光,潮湿阴冷之地,是它们最喜欢的地方。 盯着那嘴边流丝丝晶莹液体的恶魔蜘蛛,盯了良久,也不见它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死去了一般,李无笛突然想起当时在仙船上,听宁若雪介绍时就曾说过。 “在恶魔谷通常可见的一种妖兽,名为恶魔蜘蛛,它们虽然实力不强,可毒却是连顶尖辟谷境修士都是不容小觑,一旦遇上,就极为麻烦,且通常都是群居....李无笛!你听到没有,若是现在不做好准备,到时候在灵天山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语气中,带着气不打一出来的味道。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漫不经心的说道。 海里浮现宁师姐的声音,眼睛闪过异色,他看着眼前那模糊的雾气,一挥手,带着灵气,就是将那些白雾震开。 当白雾逐渐消散,眼前的情景,也是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面凹凸不平石壁上,以及地面上,遍地都是阴翳潜藏在暗处的恶魔蜘蛛。 它们个头都不大,应全是妖士中阶的妖兽,但数量之多,密密麻麻,无数双猩红蛛眼,李无笛知道,那蛛眼里,倒映的都是自己的身影。 虽然李无笛现在万体功的水笼之身已修成,肉身极其强悍,如果现在再对上妖阶高阶的妖兽,他也是不怵。 可这毒,特别是恶魔谷内,恶魔蜘蛛的毒,虽说不强,但这蛛毒,奇就奇在,它能将修真士的灵气流通受堵,导致运转不畅。 而以灵气自尊的修真士,一旦失去灵气,无论实力再强大,也与一介普通人无疑。 李无笛接下来还要找寻天灵潭,路上的凶险未知,他可不想在这里,就失去灵气。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无笛一脚轻点,同时以双指为剑施展万物剑法。 一道猛烈剑气挥斩而出,将离得最近的恶魔蜘蛛击杀,带起一阵雾气,人影便已经跑到远处。 无数恶魔蜘蛛,也是暴起追杀,纷纷朝李无笛爬去,发出吱吱的响声。 李无笛身形每一次脚点地,便是都能带起一片的气爆,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一处处深深的脚印,足以可见用力之大。 不过短短几息,就将后方追赶的恶魔蜘蛛,全部甩在身后。 经此一遭,李无笛的警惕心,也是大大加强.... 之后的一路上,他都是发现了不少妖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进入山谷深处的必要之地。 上面的,都是布满一些如巨形蚁虫在啃食。 李无笛以灵魂感知,发现那有些妖兽的尸体上,还残余着不少剑气,以及法宝的气息。 有修真士已经来过了! 会是宁师姐、方浩师弟他们吗? 也就在这时,在那山谷的更深处,前方百里外,突然爆发了冲天的灵气。 感受着那肆虐的灵气,李无笛心神一紧,不带任何犹豫,身形化为一道虹光,便是掠去。 无论是谁,总算是碰到同道修士了。 这是一处泥沼泽,有两拨人在此地对峙。 其中一批人,个个都是魁梧的大汉,他们手拿大刀,身穿黑纹边练功服,虬肉凸起,一看便知道肉身力量极强,是专攻体修的。 特别是为首男子,一脸凶神恶煞,半脸纹有那青虎纹身,手持九环大刀,阴笑着看向对面。 在他们对面的那伙人,看其白袍道服,一身的仙气外露,不难看出,是那第一大宗,灵天道宫的弟子。 不过,他们身上皆有伤势,有兽爪所挠,应该是遭受到妖兽的袭击。 “钟山,你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产生什么后果吗!”身材臃肿的胖子,眯眯小眼睛,赤红大耳,就算受伤,也挡不住他脸上的那般红光满面。 身上贴有不知多少御体符的灵符,熟人面孔,小胖子杜旺,而在他旁边,还有一容貌上佳的女子以及一些道宫弟子。 绝美姿容女子有着完美的比例身段,右手上还套有晶莹丝的手套,无比显眼,浑身上下散着寒意,不过她的那种冷意,与洛秋水相比,略有些不同。 若是将洛秋水比作那春去冬来,冷中带着春暖之意下,所盛开的水仙花,那这位女子,就好比是那天山冰雪上的雪莲花,彻骨至髓。 不是她人,正是那同为三十线画舫的姜以女。 “呵,后果...什么后果,不就是在恶魔谷内,死了几个人,也正巧那几个人是道宫的弟子而已。”钟山那抹过一分淫秽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在那姜以女的娇躯上,四处游走,一脸阴恻恻的说道。 被人如此打量,姜以女重重冷哼一声,一双透露着杀意的眼神,便是怼上那钟山,缠着晶莹丝手套的右手微抬,丝丝缕缕的寒气发出,“杜旺,跟这种卑鄙小人,啰嗦什么,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让他们停止那些恶心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便只有让他们再去转世投胎,好好去学如何当人!” 霸气浩然,决绝之意,字里行间的杀气,让在场每个人,甚至都是包括那以钟山为首的金刚派等人,脊梁骨都是在发冷,如坠冰窖! “钟山师兄,这娘们...看上去不好惹啊。”在钟山旁边,有一位光头的大汉,五官坚毅,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他名为磐沙,辟谷境前期修士,乃是金刚派这一届的新晋弟子,更是在那众多新晋弟子脱颖而出的第一人! 其他跟随钟山有些时日的金刚派弟子,也是清楚他的凶性,狠起来连自家人都砍杀的,所以当磐沙说出这句话时.... 他们的眼神无一不是朝那磐沙,都流露出可怜的目光。 但下一刻,那钟山的动作,却也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只见那钟山斜着眼,对着身旁的磐沙阴笑道:“磐沙你才入金刚,恐是不知我们金刚的派规....” 磐沙死盯着对方那女子所散发的杀意,紧紧握住手中的大刀,问道:“是什么...” 钟山邪魅一笑,提着一柄大刀就是向前走去,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道:“以血铸刀,杀人炼体,审时要度势...” 言罢,钟山那身上辟谷境后期的浑厚灵气,便是喷涌而出! 带着冲天的煞气,脚下用力一蹬,地面瞬间龟裂,整个人暴射而出,直接就是挥向那姜以女和杜旺一行人。 双眼闪烁着凶魔般神色,猛喝道:“斩草....要除根!!!” 嘭!! 姜以女和杜旺,看那钟山毫不畏惧灵天道宫,脸色也是动容。 这金刚派,虽说乃是灵天福地的一流宗门,但是可连灵天的前五都是排不上号,竟然就敢私自对福地五大宗之首灵天道宫的弟子,行此举暴凶,真是匪夷所思。 杜旺等一干众弟子,很快便被那霸道刀气震退,口吐鲜血,本就有伤势的他们,现在实乃伤上加伤。 在前面还能阻挡的,也只有姜以女。 “玄玉手!”伴随着辟谷境中期的灵气凝聚上身,姜以女带着晶莹丝手套的右手,瞬间笼上一层冰霜,化成白玉。 一手拍出,好似十数只手共同打出,威力之大,已是能轻易湮灭巨石。 反观那钟山,却是大笑道:“哈哈,姜以女,灵天道宫的新一届弟子,还是五大长老门下的核心弟子,短短几月便是连连突破,要是换在平时我就算高你一境,也不能如何奈何你,但可惜...你今日就要成为我刀下亡魂,成为我炼体的垫脚石吧!” 九环大刀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挥砍中带着阵阵强劲刀锋。 姜以女嘴角流出鲜血,脸色急剧苍白,要是观察入微,都能看到她每次接过那钟山挥来的大刀时,纤细手掌都是在微微发抖。 “杜旺师弟,姜师姐能打过那钟山吗?”一位道宫弟子不安的说道。 杜旺脸色凝重,身上的御体符也早已在刚刚的刀气下,尽数破碎,他摇摇头道:“要是放在平时,依姜师姐的实力,那辟谷境后期的钟山算个什么丫,一只手都能暴打,但现在....” 那位道宫弟子明显也是新晋弟子,见识也是极少,脸露惧色,但很快他就是想到了什么,抱有几分希望说道:“不是还有宁师姐她们吗?宁师姐可是辟谷境大圆满的高手,听说前不久都是有所机遇,饮到了那天堂瀑布的灵水,摸索到了灵台的门槛。” 杜旺失了失神,似乎是通过那旁边弟子道出的人,联想到了另外一人。 一位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打起架来却是比谁都猛的少年。 很快,他便是甩了甩脑袋,心中嘲道,那人怎么会出现这里呢,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真如那些人所说的,生死不知吗? 至于他给旁边弟子的说法,倒是给了一丝希望,大概说是,能拖到宁师姐他们赶来,那我们此次的危机,必定能够化险为夷了。 这让那名弟子原本阴霾的脸上,都是多了几分希冀。 可当杜旺侧过脸,看向另一方那山谷的更深处时,微笑的面容上,眼底里...闪过了几分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泪花。 文老二、吴老四、宁师姐...你们还活着吗?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没叫你们动 单薄的倩影,在对上那魁梧身躯,显得是那么弱不禁风。 两人的交手,已是过了十几个回合,面对那招招致命的钟山,也是愈发显得力不从心。 姜以女面无表情,但那摇摇晃晃的身躯,已是力竭的表现。 一双纤纤如嫩荑的手指,都已是在那刀锋下,淌下一滴滴刺目鲜血,让人看得不禁心疼。 灵气耗尽,人的心神也是开始动摇... 钟山咧嘴一笑,大力举起手中哐当作响的刀,道:“好破绽!” 然后,便是带起在空中带起大刀的残影,割破空气,重重朝姜以女挥去! 姜以女堪堪双手化白玉手硬借,虽说本命天赋白玉手,可接天下兵刃而不伤丝毫,但显然这也是与自身状态相挂钩的。 那柔弱的身躯,朝后飞去,在空中,姜以女的眼角带起一丝泪痕。 真的就要到此结束了吗,我还未追上那人的步伐.... 这时,在姜以女的眼中,浮现了一位手持轻剑的白衣女子,那很少见到喜怒哀乐的容颜上,仿佛在她面前,一切不可跨越的困难,都能靠自己的手中轻剑破开。 我还是差了点意思吗?真不甘心啊,居然要死在这种杂碎手上。 “上啊,兄弟们,别给那姜以女,任何喘气的机会!” 随着一声暴喝,那金刚派的六七名大汉,其中就包括那光头男子磐沙,相拥而上。 无数张狰狞的面孔,但眼里都是出现重影的姜以女,都是生不起任何的厌恶之感了。 佳人孤影单只的站在那里,周围是宛若恶鬼般的敌人,真是刃人犹怜。 灵天道宫的弟子们,见到这一幕,其中都有心志差的,不忍见到这一幕,闭上了双眼。 杜旺更是牙齿打颤在一起,双眼通红,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内,流出丝丝血液,化掌为拳,狠狠打在地面,带着哭腔痛声道:“姜师姐!谁能来帮帮我们啊!!!” 也是在这道失声痛哭的声音落下,从远处,一道剑声势浩大带着气浪声的剑气,划空袭来! 砰! 剑气以肉眼不可见,只能以听觉感知的速度,眨眼间掠过杜旺等道宫弟子的头顶,重重落在那被众人所围的一女身前。 带起一地尘埃。 剑气恐怖,直至落地之时,都有残余剑气如风刃缠绕,形成一道一刹那的剑墙。 磐沙反应力极快,他在那剑气落地前,便是往后一躲,感受着那剑气的强大,他持手中刀,怒喝道:“鼠辈,敢坏金刚派的好事,难不成只敢藏头露尾,做那阴险小人不成!” “想英雄救美,就出来一战,莫非只是个心怀怜悯只敢出一剑的宵小?” “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其他金刚弟子的嘲笑。 “有些不对劲。”这时,有着一双阴毒眼神的钟山,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在一旁做虚按手势,道。 “钟山师兄,怎么了?有何不对劲?难不成不止一人?”磐沙来到钟山的身旁,虽然他之前说话狂妄,但通过此番话语,也是知晓他的谨慎程度,根本不下于那钟山的。 之前的,显然都是激怒之言。 钟山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死死盯住那剑气袭来的地方。 磐沙带着几分疑惑,同样也是顺着钟山的方向望去,从而他也是瞳孔一缩,身上的气息也是自动内敛了几分。 原来,两人所望之地,那里只有一根普通的树枝,入地半尺。 不过,与平常树枝有些不同的是,那还分叉的树枝上,带有一股凌厉的剑气!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剑气,剑意之浑厚,甚至都是让人都要错误认为那根树枝,便是一柄剑! 也就在这时,远处轰鸣之声,传来一道又一道的剑气。 咻!!! 这一次,远比上次还来得凶猛,划破雾气长空,直至落在姜以女的身旁,那般独特的剑意,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剑意外放,以姜以女为首朝外扩散五丈有余,惹得那钟山和磐沙一众弟子,面色铁青的一退再退。 向内,却是把握十分有寸度的将女子保护其中,不受气一丝凛冽剑气沾染。 姜以女那原本都死寂沉沉的眉眸,都是闪过一丝惊色。 看着周围,十几根树枝所散发的不同反响的剑气,她脑海止不住的便是闪过一位女子持双剑的身影。 但很快,她便是自我否定,因为眼前的剑气,威势虽没有洛秋水来得磅礴,但那剑意之强,却是洛秋水所没有拥有的。 众人中,对这非凡剑气都是感到极为的陌生,可唯有一人,看着那不寻常的剑气,却是仿佛被勾起了心中的记忆。 杜旺死死盯着那十几根树枝,就那般痴呆的望着。 “阁下何不出来一见,这等偷袭苟且事,难不成想一直做下去吗?”磐沙再次出言,不过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都是少了几分挑衅意味。 “哈哈,金刚派的作风....倒是一直狗改不了吃屎!” 天地一闪,清风徐过,在那十几根入地半尺的树枝中,其中一根最长的树枝梢上,伫立一布衫随风飘扬,足步轻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姜以女离得最近,她看着眼前若剑客般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人。 他,是谁? 那是一名稚气颇浓的少年侠客,一身布衫,双手负后,俊美面容,气质非凡! 如同书香世家中的小公子哥。 杜旺在看到少年的一刻,一双小眼睛中,已是热泪盈眶。 然后,扯着嗓子,那极短的脖子都是要伸长,震声道:“猛九!!!” 响彻谷间。 就在所有人都一愣时,那站在树枝梢上的少年,微微转头,笑道:“旺旺,倒是好久不见了。” 姜以女望着那张少年的面孔,脑海中那以往的记忆,也是浮上心头。 这人,不就是在那道宫魂天塔试炼内,在第一关星光阶梯就吃大亏的李无笛吗? 听说,进入道宫后,他是第一个作为内定弟子,连字牌都没有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些无上剑气,是他发出来的吗? 他....是来救我的吗? 纷纷的疑问出现在脑海内,但现在,显然没有人回答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哈哈,这般年纪,怕是毛都没长齐,就敢来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莫不是看那些民间志书,看昏头了去?”一位金刚弟子如此说道。 “嘿,看我一刀,将这小子砍下,让他提前知道,什么是江湖的险恶。” 说完,另一位膀大腰粗的汉子,便是提刀上前。 可也刚刚跨出一步,众人惊悚的见到,那汉子颈颅如西瓜般炸开,然后身躯便是直挺挺的倒下去。 刺鼻的血腥味,迸溅的鲜血,有少许都是沾在了磐沙的脸上,掠过丝丝温热感。 全场寂静无声,余有蝉鸣。 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包括那钟山在内,都没有想到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杀伐如此果断。 白净稚嫩的面庞,与那地上的无头之尸,形成了鲜目的对比。 杜旺的喉咙咕咚一声,喃喃道:“无笛哥不愧是猛九啊,比之前还要更猛了。” 姜以女眼色复杂,她离得最近,自然也是感受到方才,眼前的少年剑意瞬间上身,双指划过,就将那金刚派的人,轻易的夺去性命。 李无笛并拢双指,一缕剑气在指尖冒出,微微呼了一口气便是吹散,逼格十分足。 轻声道:“我...可没叫你们动。” 言语虽小,却是让在场每个人,清晰可知。 霎那,金刚派那边的人踌躇不前,似乎也是有些怕那少年的雷霆手段了。 但很快,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便是很快打破,对于金刚派的人来说,他们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杀了一个人罢了,岂能真正就吓怕他们。 钟山阴沉的说道:“你们都给我上,他的剑气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你们杀死。” 说完,又是将目光放在磐沙身上,似乎有所示意,磐沙心领神会,暗自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跟随着眼前的金刚派弟子,隐藏身形,摸了过去。 “呵,还真是不怕死,那就将你们这群亡命徒提前送上黄泉路。”李无笛神情无奈的摆着脑袋。 下一刻,再抬眸,一股肃杀之意涌上全身。 砰! 身影刹那消失在原地,无数灵气凝聚,便是手握一柄灵剑。 万物剑! 剑意醍醐灌顶上身,对那冲杀过来的金刚派大汉,一剑毫不留情的斩出。 剑光一闪而逝,让人都是只能虚眯着眼。 那些大汉,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手中大刀还未碰到少年,就已是被掀得人仰马翻。 也就在这时,一道凶光袭来,是那一位被击飞出去的大汉,在他身后,居然又有一位男子飞出。 手上亮晃晃的大刀,带着蓄力已久的刀气瞬间朝李无笛砍去。 正是那磐沙,他一脸凶光,咧着嘴道:“天才又如何,给我的刀喂血吧!” 李无笛面目表情,下一息,却是咧嘴笑了出来,那诡异的笑容,让磐沙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唰!! 气势磅礴的灵气,毫无掩饰的释放,那等灵气至纯,海量得都是让人窒息,一时间此地风浪滚滚,半空漩涡初显。 这也是李无笛第一次,真正的爆发出自己气海内的全部灵气,三百多丈.....倾泻而出!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三章 境界依旧 磐沙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已是被那股灵气威压,生生轰飞。 一口喷出鲜血,手中的大刀猛颤脱手出去,也是不见所踪。 全身毛孔都是冒着血雾,那是血气散开的效果。 不止是磐沙一人,到死的前一刻感到无比震撼,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那少年仅仅一招便是将那些金刚派的人给击败了。 甚至,在其中更是有辟谷境前期的修士。 “杜师弟,你认识那名为....猛九的少年吗?果真生猛啊,这灵气浑厚程度,莫不是已至辟谷境大圆满了!?”这时,一名道宫弟子,张着惊讶嘴巴,出声询问道。 “是啊是啊,那少年好厉害。” “如此年纪,就已是辟谷境大圆满,莫不是什么仙胚?” “....” 杜旺听着耳边那些弟子的声音,心神也从刚刚那李无笛所散发的磅礴灵气中,回过神来,面带微笑,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今日的劫算是化险为夷了。 这时,姜以女突然出声道:“李无笛,小心!” 话音一落,一道魁梧身影,已是近身到李无笛跟前,距离不过三丈。 正是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手的钟山,他速度极快,赤手空拳,阴翳笑道:“嘿,你剑厉害又如何,灵气强大又如何,像你们这种只在乎其外不在乎其内的纸老虎道宫修士,只要被近身,还不是一拳的事!” 可不要看我们平时拿刀,就以为我们是耍刀的啊,金刚派主修体,肉身之道,还从未虚过任何人! 说着,钟山带着体内霸道灵气,凝聚拳上,带着无尽狂风,一拳轰出! 一刹那,空气都是被抽空。 如此之近的距离,钟山无比自信,就算是辟谷境后期修士,都会当场饮恨。 更别说眼前的少年,只不过是一名剑修,且年龄不大,肉身打熬底子,最多就比凡人略高一筹。 一脸狰狞面孔,“哈哈,臭小子,给我死吧!” 但当那张少年面孔映入眼帘时,他却看不到任何的恐惧之色,反而是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 为什么是这种表情,为什么他会感受不到害怕!? 为什么!? 这少年,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无笛侧着脑袋,看眼前的钟山竟然是直接肉身打来,嘴角邪魅一笑。 真是....来碰瓷是吧。 瞬间,无数灵气如鲸吸水般内敛,身躯微颤,一双眼眸变得更加明亮。 胸膛处,有一团光晕,微微泛着白光。 万体功,熔身! 若隐若现的陨黄铭文浮现体表,感受着体内那蕴含的强悍力量。 李无笛自信的微弓身子,不用任何蓄力,便是一拳打出! 竟是想与那钟山硬碰硬,肉身对抗!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心都是提到嗓子眼,有些道宫弟子发出不小的惊呼。 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名少年不继续以剑气攻击,反而是要以肉身对抗。 众所周知,剑修的肉身,都是如纸糊般,而金刚派本就是以体修扬名! 杜旺见到这一幕,不同于其他人,反而是放下心来。 呵,跟猛九比猛,真是不知道猛九的猛字,是怎么得来的。 姜以女显然是不明,担忧道:“如此近的距离,施展剑气来不及了嘛....” 钟山似乎也是感受到被人羞辱,拳劲又加大了几分,真是狂妄! 看我一拳,把你直接打得肉体崩碎。 砰! 两拳相抵,所有气浪如逆势回转,然后像是这片空间都僵滞了那么一瞬,一层层气浪又顺势以那拳心的中点,全部冲出。 周围的杂草泥泽拔地而起,石子如刀子般飞出。 半响,这一切才安定下来,众人定晴望去,才看到那保持着出拳身姿的两人,情况到底如何。 不过这一眼,让所有人的神色,皆是露出了异样。 最显眼引人先注意的,还是那魁梧的钟山,不过此时的他已是七窍流血,那出拳的右手更是惨不忍睹。 根根筋脉尽断,那右手拳骨都是凸出,见到森森沾染血丝的白骨。 以此延生,至手臂、肩膀,甚至那头颅的太阳穴,都是隐隐跳动,青筋暴起。 死亡的气息,已是笼罩他的全身各处。 反观与他显得格格不入的消瘦少年,气定神闲的伸回右手,掸了掸身上布衣,那唯一沾点灰尘的衣角。 然后方才露出笑道:“钟山,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不过这一次,就不再是我们跑了。” 话音说完,李无笛转身便是向姜以女和杜旺等人走去。 身后,那钟山可能也是因李无笛的话语,回想起了什么,双眼瞪大,嘴巴呜呜半天,似是有什么话要吐出。 砰的一声,钟山倒下,也是在倒下的一刻,他才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出了自己在这个世间最后的遗言。 “为...为什...什么,你境界依旧。” 当初的云悦酒楼,在他钟山大闹一处厢房时,那里面有一位少年....不起眼,但小小年纪,却发出了凝气境大圆满的实力,还是让他记住了几分。 那时,他已是辟谷境前期。 而今,几月过去,他已是来到了辟谷境后期,但那少年,虽灵气浩瀚无比,但从刚刚的交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凝气境大圆满。 他,竟死在了一名凝气境的修士之手.... 李无笛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已是微笑的来到道宫弟子的面前。 抱拳道:“各位道宫同门弟子,别来无恙啊。” “还有你,死胖子...感觉这几日你过得并不好啊。” 此话一出,也是让那些道宫弟子,议论纷纷。 眼前的少年,居然也是灵天道宫的弟子! 看那如此强大的实力,若不是哪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也不知道在那道宫内榜,排名几何。 以纯粹肉身,都能斩杀那辟谷境后期的钟山,应该能上前二十,不....前十吧? “不知猛九师兄,在内门哪座山峰上,他日在道宫内,必定上门重谢。” “是啊,猛九师兄,今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这一行人恐怕都要被那阴险的小人钟山...”说着,一名女修士就是忍不住抽泣。 后果如何,已是不敢想象。 李无笛听他们唤作自己为猛九,倒没有作出解释,他一边安抚,一边客套道,都是道宫弟子,不必如此客气,出门在外,还是如此凶险的恶魔谷,更应该互帮互助,之类的话语。 说完,又是看向杜旺和姜以女一眼。 对于姜以女,他了解不是很多,但当初她和杜旺都是被阜玉长老选去,想来交情颇深。 所以他看向那姜以女时也是点头,道谢:“还是多亏了姜姑娘的拼死相拦,让那钟山等人暂时无法行凶,才让小子及时到来,不然就算小子赶来,想必都是只能看到惨绝人寰的场景,到时候只会让身为同门的我,更加心有愧疚。” 姜以女看那李无笛如此之举动,心中有所动容,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仅实力强大,还不刚愎自用,刚刚她见这李无笛,对那钟山等人时,可是傲气泯然。 但没想到,还是一名如此收敛自如的公子,这跟她见到的男子,都有所不同。 那冷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善意的微笑,语气却依旧冷,道:“多谢李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必有报答。”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李公子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实力突飞猛进,不知日后可有空闲,切磋一番?” 李无笛面对这一来便是要切磋的女子,都是有些接不住,正好,这时杜旺前来解围。 “无笛哥你别介意,姜师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你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 随后,杜旺也是又解释了自己被阜玉长老选为核心弟子,而那姜以女则是被选为亲传弟子的事情。 在道宫中,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长老选为的亲传弟子,在同一入道宫年份的弟子,要被称为师姐师兄之称的,其中自然就包括核心弟子,普通弟子。 当然,更别说外门内门无师门的弟子。 亲传弟子再往上,则还有个闭关弟子,也是以此相同。 李无笛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所以随后便是立马向那姜以女,歉意拱礼道,见过姜师姐。 他跟姜以女一样,同为这一届的新晋弟子。 自然,要称呼为师姐。 姜以女倒是摆手,说道,无需这般礼节。 寒暄一番,李无笛很快就向杜旺问道:“胖子,你见到外门弟子宁若雪宁大师姐一等人没有,他们那一行人应该有四人左右,其中一人锦衣裹身,背有黑匣子很好辨认。” 说到这里,杜旺猛地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巴微张,看着李无笛半响都是说不上话。 李无笛发现了杜旺的异样,也是急忙询问道:“怎么了?胖子,你是不是看到他们了,他们如何了?” 杜旺眼神复杂,很是艰难的喉咙颤抖着说道:“无笛哥,你快去救救他们吧,不止是宁大师姐,就连文老二、吴老四他们都在,我们都是从里面逃出来,才身受重伤让钟山他们有机可乘的。” “....”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酒当空 杜旺看着几个闪烁间就奔掠而去的身影,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瓶。 这时,身旁的冷艳女子语气有些忧虑道:“他真可以救下宁若雪他们吗?” 不是姜以女对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李无笛,持有怀疑态度,而是宁若雪他们所面对的存在,实在不是他们这一代所能对付得了的。 “姜师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旺旺心中还是相信无笛哥依旧会更猛的,毕竟....” 说到这里时,杜旺抬起手臂,将手中的玉瓶摊开,那玉瓶内散发出来的清凉水汽,特别是那股浓郁的灵气,分明就是那天堂瀑布所独有的灵水。 然后再接着道:“毕竟,他是三十钱酒肆的猛九啊。” 姜以女也是瞧见了那玉瓶,俏脸上也是有一抹惊异闪过,这已经不知道她是在见到李无笛过后,所露过多少次这种神情了。 再次将美眸望向那少年离去的方向时,晶莹丝手套的右手,似乎都是握紧了几分。 那就....期待你的好消息。 越往谷中深处,雾气虽然逐渐少了些,视野开阔起来,但那两边的石壁隐约可见,也说明着,恶魔谷的空间,越往里走在缩小。 阴冷感不断加深,朝头顶望去,更是雾蒙蒙一片,望不到外面的情况。 李无笛凝着神,身形的速度,也是超乎以往。 那周身鼓动的灵气,强悍的肉身所爆发的力量,无不是在表达他此次将自身的速度拉满。 这般速度,反倒比御剑来得更快,毕竟御剑反而会让肉身无处施展,但是李无笛凭那气海灵气池的依仗,在御剑一行上也是丝毫不虚。 “宁师姐,文酒鬼,尹浩师弟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着,如流星般的身形再次发出音爆声,速度比之前竟还要快。 .....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高强度的消耗,再加上路上随时要突袭而来的妖兽,让李无笛额头都是冒出虚汗,也是这时,在他的视野前方,露出了一片幽深的水潭。 幽深水潭附近雀无声,就连平常的虫鸣鸟叫声,都是没有发出。 “按理来说,水源附近,妖兽更为多,为何到此处反而一只都瞧不见....” 越不合理的事情,摆在眼前,李无笛心中的防范也是愈发小心。 他也不是愣头青,之前早已从杜旺的口中知晓,宁师姐他们是遇到了妖王级别的妖兽,所以才濒临危险。 也怕是只有妖王的妖兽,才能让宁师姐、文酒鬼那般人物,落入危险之中。 但是,文酒鬼和吴辊都在,虽说不敌那妖兽,但也不能有性命之危才对,按照文酒鬼的性格,打不过难不成还跑不过? 眼前的深潭,泛着波光粼粼的色泽,雾气在上面徐徐飘过,却并不遮挡视线,反而一览无遗。 这深潭,莫非就是那三阶机缘中所讲到的天灵潭? 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毫无半点出奇之处。 此潭真能如那三阶机缘中所讲的一般,能孕育出灵兽? 没错,天灵潭就是此次李无笛来到恶魔谷目的,在他身上,那夺道鼎内,可是还有一枚从青灵洞天中带出来的大白蛋。 那大白蛋还是那洞天祖灵墨蓝大蛇的子嗣,虽说是蛇,但李无笛当时可记得,那条大蛇可是化蛟了啊。 蛟的蛋,再不济也是一条蛟,说不定还能化龙呢。 据这段时间,李无笛从那道宫魂天塔第六关看到的骨龙,又在那前不久从水漫洞天内近距离所见到的水龙。 都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那有朝一日若是自己也骑在了龙的身上,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李无笛想想那种场景,心中的憧憬,哈喇子都是要流出来了。 突然,也就在这时,在那水潭对方,就是传来了几道强烈的灵气波动。 其中,一道潇洒的剑气便是吸引住了李无笛的心神。 “那是....文酒鬼的‘一酒不凡’!” 时隔多日,当再次见到熟人,李无笛也是难掩心中激动。 身形猛地一震,就是在天灵潭上如蜻蜓点水,朝那方跃去。 就连那所谓的天灵潭,能助其培育灵兽,李无笛都是没有心思了,因为他刚刚从那几道灵气中。 明显也是感知到了,那灵气所传出来的紊乱,以及那由文凡所发出的“一酒不凡”剑气都是有几分虚浮感,没有了当初的锐利。 在李无笛越过水潭时,腰间的白玉令牌也是在此时微微颤抖,那储存空间内,夺道鼎发出轰鸣,从那鼎口处,一枚大白蛋便是缓缓出现.... 【此凶兽不凡,有道纹在其身,还未出世就已是具备灵智,这是先天开灵的征兆,眼下就差一出生契机,此地浑然天成的宝地说不定能助其踏出最后一步,吾主万不可缺失此次机缘,就让吾助主一臂之力】 说完,那夺道鼎散发无上伟力,将那颗白蛋便是送入潭中.... 【吾之主,还需借你一部分精血....】 李无笛速度不减,不过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他也是毫不犹豫,便是割破手指,流出数滴泛着浓郁血气的精血,在空气中流动,精血鲜红黏稠,闻之似乎还有一丝独特气息? 潭中的大白蛋见到精血,就如饥似渴的开始吸收。 似乎对于那蛋中的小生命来说,那精血就如同什么大补物一样? 在将李无笛的精血,全部吸收完后,那大白蛋十分有灵性的,竟是自己朝潭深底游去,那潭底似乎也是有什么事物在吸引大白蛋,两者呼呼相应.... 当然,这些事情李无笛是自然不会知晓的,现在的他还在火急火燎的朝潭对面飞去。 速度极快的李无笛,不过几息,便是来到了潭岸边。 眼前过处,是一处沿两边石壁所伸展出来的石林,奇石怪状,千姿百态,石林中央,那里发出的惨烈争斗,轰天烈地。 一只巨大的毒蜘蛛盘在石林之上,体型足足几十丈,身上还散发着骇人的煞光。 在那石林上,利用根根巨石织出了一大蛛网,以此在上面行动自如。 让人胆寒的绿色毒液,在那蛛网上沾染一处又一处,而那能将巨石都轻松腐蚀的毒液,在那蛛网上,却是没有任何侵蚀的迹象。 可想而知,那蛛丝也非同凡响,比之那毒液“青出于蓝”。 八只蛛眼猩红瞳孔在不断打量,还有那八只伸展开来的蛛腿,更是将体型再次扩大一倍。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毒蜘蛛,跟之前所遇到的恶魔蜘蛛有几分相似,但那体型却是天壤之别。 恶魔蜘蛛的实力,在体型上本就十分凸显,而眼前的毒蜘蛛.... 显然,远超常识,能拥有这般实力和滔天妖气的恶魔蜘蛛,实力不言而喻。 见布衣少年都是缓缓吐出道:“妖王,噬魂魔蛛。” 的确,也只有这种级别的妖王,才能对文凡、宁若雪等人造成威胁。 但也仅仅是威胁而已,看那噬魂魔蛛身躯上还有不少的剑痕,上面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剑韵。 李无笛的六感从小就十分敏锐,在拥有灵魂力后,感知也是达到过目不忘的本领,对于那看过文凡和宁若雪的剑意来说,他自然能烙印在脑海中。 “应该不止是噬魂魔蛛,还有其他棘手的东西才对,但此地已有一方妖王,那还能有什么呢?”李无笛沉思。 轰! 这时,再次传来巨响,一声喝斥回荡天地, “一酒当空!” 惊雷的声音,一落而下,伴随的雄厚灵气和那以酒水化成的十丈冰剑。 伫立天地。 散发森寒之意的同时,也是让李无笛看到了一名凌空御冰剑的男子身影。 依旧是那般潇洒,腰挂葫芦,一脸胡渣,杂乱的头发没有经过任何打理,在微风下随意撒乱。 文凡! 但是,这潇洒身影上,也有几分疲惫落寞,文凡原本放荡不羁的眼眸,现今所余留的只有沉重感。 “去!” 带着全身所仅有的灵气,文凡双指掐诀便是指引那空中的冰剑,朝那噬魂魔蛛辞刺去! 噬魂魔蛛抬起蛛腿将那冰剑挡住,妖气磅礴,铛的一声。 冰剑仅仅坚持一息,便是支离破碎,那噬魂魔珠的眼中,都是充满了几分嘲笑之意。 文凡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咧嘴一笑,“畜生,就算我们全部死在这,也要让你掉一层皮。” 说完,双指掐诀,只见那破碎的冰剑,洒落在空中的无数碎渣子,瞬间便是附在那蛛腿上,冰霜瞬间层层凝结。 寒冷透彻还伴随着丝丝酒香气,就是将那毒蛛的前腿全部覆盖。 还不待那噬魂魔蛛作出反应,文凡当然也不会给它这个机会,清脆的响指打出,“碎!” 喀呲一声。 那蛛腿上的冰霜先是出现裂痕,然后蔓延到根部,随后砰的一声,夹杂着难闻腥臭的紫色血液,洒落半空,漫天霜寒。 潇洒男子的身影,似乎也在施展这招后,体力不支,从那御剑上快速坠落下去。 那一绺一绺的头发,搭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潇洒男子,看着那因失去一条腿而冲天嘶吼的噬魂魔蛛,疲乏神情挤出一丝笑容道:“畜生,还想吃掉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是可惜,要是再给我些时日修炼,说不定就能将宁师妹、吴老四他们救出来了,还是不中用啊。” 重重的悲叹下,文凡像是又联想到了其他,双目中闪过一道整天以灿烂笑容示人的少年。 有些自嘲笑道:“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样了,要是被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怕是会笑一辈子吧。”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碍事! 李无笛身形迅雷疾出,浑身灵气奔涌而出,胸膛处泛着两处微光。 是那白玉骨,熔身! 幽蓝骨,水笼! 两种强悍的肉身之力就是迸发,空气都是扭曲成真空,一掌猛地推出! 程毅被打飞远去,整个人陷进一块巨石上,身躯狼狈至极,满脸的不可思议。 “别碍事!” 冷冷的留下这一句话,李无笛就是再次奔空朝那石林中央冲去。 原地,还有袁弘、陆凤媚等人,一脸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而这一切的发生,让我们将时间倒退回几息之前的画面。 那时,正是李无笛见到那文凡再次施展出“一酒当空”的时候,他已是见到文酒鬼体力不支了。 心生不妙,就想赶上前去帮忙,但也在这时,从那石林冲出来了几人。 正是那当初在青竹峰进行文三斗比试的袁弘、程毅、陆凤媚和王强等四人。 袁弘他们也是注意到李无笛,看他的身影应是想进去那石林内。 陆凤媚出于好心的道:“别去,里面有妖王级别的噬魂魔蛛,你进去也是无济于事,会白白送死的。” 袁弘也是拦在一旁,冲李无笛说道:“李师弟别犯傻事,宁师姐还有你的尹浩师弟他们,都已是陷入困境,被那魔蛛抓了去,我们都是侥幸才逃了出来,听说陈平大师兄也来到了灵天山脉,我们就是去搬救兵的,这种级别的妖兽,只有陈平师兄能应付了....” 李无笛一言不发,刚想绕过那袁弘几人,毕竟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也留给文酒鬼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与这群人拉扯。 看着眼前的少年还要逞一时之勇,不听劝,几人中的程毅就是上前几步。 手中的剑鞘半寸已出,闪着剑光,他再次看到李无笛,又是回想起来了当初在青竹峰的一战。 那时,眼前的少年凭着高出自己一境,自己惨败。 但而今,已非同以往,经过在道宫内的修炼,和这几日在灵天山脉的历练,他已是从当初的凝气境后期,来到了如今的辟谷境前期! 短短几月,横跨两境,其中一境还是破大境,如此速度,就连他们的带领人袁弘都是颇感震惊,称程毅的破境速度,都是不下于一些长老门下的核心弟子。 这也是入了宗门踏上仙途,与没有入仙途修真士的区别,当来到宗门,获取到正确的修炼方法和窍门,那此人的修炼天赋也是会被全部激发出来。 当初,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通过水玄传承试炼进入大大小小的宗门,便是有这一层好处所在。 也是为何有这一俗语广传坊间,水玄之下,一念凡间,水玄之上,一步仙途。 程毅破境后,信心大增,原本在当初的剑斗,因一境之差,心中有所不服输的他,就想着此次回去,再去找那少年问剑一场。 但如今,缘分在此,让他们在此处相遇,他当然不会错过。 “李无笛,那里不是我们这种境界的人,能去掺和的....你若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以剑相止!” 说着,剑意已然上身,双眸透露的战意无穷大,程毅双手紧紧握剑,一旁的袁弘几人,也是明显知道那程毅是为了想证明自己,所以也都默默闪到一旁,留给他足够的施展空间。 陆凤媚看着那依旧速度不减,也未作出任何攻势的李无笛,甚至剑都是没有拔出,眉目微蹙,“程毅,应该能赢吧?” 王强则是一脸自信道:“那肯定,毅哥这几日的表现我们难道不知道?都是看在眼里的啊,连那妖将中阶的妖兽都是轻易斩杀,就连妖将高阶的妖兽,凭着程家剑意都有一战之力。” 袁弘没有出声,不过看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显然他与王强也是相同的想法。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几人,以及那斗志昂扬的程毅,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而接下来,便是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不想作多纠缠,而且又从眼前的几人,清楚了不止是文酒鬼,就连宁若雪几人,早已是身陷困境。 所以,便是施展万体功,将突破的水笼之力爆发出来。 以自身极致的速度,掠过程毅的同时,更是一掌轰飞。 “别碍事!” 他主要也是想教训一下眼前程毅,当初他不靠任何境界,甚至都是没有释放“返璞归真”的灵气威压,仅仅是靠纯粹的剑意,都是轻而易拿下。 更别说如今的他,气海灵气磅礴,无三剑法领悟万血,万体功更是达到恐怖的水笼肉身! 连辟谷境大圆满的修士,在他手里都是讨不到丝毫好处,妖将高阶的妖兽这一路来,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又遑论区区一名辟谷境前期境界的剑修? 与他问剑?虽说手中无剑,但也不配他用剑。 袁弘、王强和陆凤媚看着那连一招都没坚持下来的程毅,皆是大吃一惊。 也是被那李无笛那一瞬所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感受深深震惊。 这少年,比当初见到的,还要再强上许多,且不是一星半点,而且都没有用剑,仅仅依靠强悍肉身力量,就将一身剑意的程毅击败。 “那李无笛怎会强到这种地步,他作为新晋弟子,才入道宫不到半年吧?”袁弘看向那昏去的程毅,皱着眉头说道。 就在这时,那李无笛远去的方向,突然便是有一道恢弘剑气袭来,带着狂风周边的粗树都是东倒西歪。 面对那恢弘剑气,袁弘几人都是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就被震得七荤八素,倒在四处。 陆凤媚艰难起身,体内残留的剑气将她都是要喘不过气来,俏容怒色道:“同是道宫弟子,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王强一身污泥,也是一脸愤懑。 唯有那袁弘,倒是少见的不出声,但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仅仅一道剑气,仅能有如此威能,那李无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莫非是获取了无上机缘? “呵,既然是道宫弟子,你们却临阵脱逃,若非其他人拼死抵抗,就你们几个阿猫阿狗的实力,岂能还毫发无伤的从那噬魂魔蛛眼皮子底下,逃出这石林?!” 一道包裹着灵气的传音,浩荡传此,这席嘲讽之话,也是将那欲要再说出什么的王强,给生生咽了回去。 无疑,这番话,道出了血淋淋的事实。 李无笛心细如发,当看到那袁弘几人衣冠虽说不整,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伤势,甚至那程毅还有余力能发出不弱的剑意,灵气充沛,就已是能说明一切了。 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师兄弟,在掩护他们离开,甚至是他们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主动撤离的时候,就心中咽不下那口气。 当即,就给了他们一教训。 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一人力战妖王噬魂魔蛛的文凡,在给予那魔蛛一重创的时候,自身也是力竭落空。 在那十万火急之刻,李无笛借一巨石为踏板,整个人便是跃到半空,将那文凡稳稳接住。 文凡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孔,以前的赤子稚气,也是消减了几分,多了剑鞘般的锐利。 但那熟悉感,依旧是没变,他扑哧笑出声道:“臭...臭小子,该来的时候不来,咳咳...看到我这副样子就刚好来了,说....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的。” 说完,那张疲惫的脸,便是转头看向另一边,那煞气漫天的魔蛛,虽然断其一腿,让其受伤,但那恐怖程度却还是足以令每个灵台境以下的修士胆寒。 沉默良久,然后又道:“无笛小子,你不该来此地的...” 语气沉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 李无笛拿出一灵瓶,里面装着有灵天瀑布的灵水。 是从那白玉令牌,向夺道鼎索要的。 听着男子语气中带着的几分责怪,他一言不发,先是将他放置在安全地方,在以灵气牵引灵水,缓缓灌入文凡的嘴中,在感受到男子体内的辟谷吐纳灵气时,他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些后,才说道:“还好我来了,不然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文凡虽然表面上看去没有什么伤势,但是其内,已是伤痕累累,蛛毒已是入血,若是再晚几分,要是入髓骨,神仙来了都难救。 之前,他应该就是靠灵气压制,才没有使毒性发作。 而且,他以灵魂感知时,更是发现了让他心头一震的事情。 “文酒鬼,你的魂界!?”声音颤抖,语气不可置信。 文凡摇了摇头,他也是知道,身体内的状况,迟早都会发现,他对眼前小子那死犟的个性,早已熟悉不过,也是知道他不会走的。 但还是说道:“臭小子,看到了你文凡哥的惨况了吧,还不赶快走?这次碰上的硬茬子,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你丫速度比兔子还快,赶快去外界,跑出恶魔谷就行,将这三十钱酒肆的信号发射在天空,陈老大看到第一时间便会赶来....” “陈老大就在灵天山脉,凭他的实力,绝对能替我们报仇,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收一个全尸。” 悲惨的话语,说到最后,从文凡的嘴中说出,竟还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李无笛置若罔闻,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在接受了所看见的后,说道:“有办法恢复吗?” 至于之前某人语重心长的话,他也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文凡一怔,然后也是苦笑,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改变眼前少年的想法了,索性叮嘱道:“那魔蛛,能吞噬灵魂,你小心点,连实魂大成的我,之前都着了道。” “好。” “还有,宁若雪和其余三位师弟他们,都被困在那蛛网上,毒性入体昏迷不醒,我最后以‘一酒不凡’的一口剑气护其心脉,能够保住性命一炷香,现在还剩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好。” “此地的威胁不止是一位妖王,但如今连我都没搞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对我们是敌非友,小心点。” “好。” 文凡看着眼前的少年连说三个好字,也是不知要说什么,沉默半响... 突然,便是一脚猛地踢去,踹在那少年的屁股蛋上。 “你小子,可别给我死了啊。” 李无笛摸着腚,呲着嘴,眼神却是无比坚定道:“理所当然。” 语气自然,但即有着对生的无比自信。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救人降蛛! 呼! 噬魂魔蛛刺耳的嘶吼声,让人都是产生耳鸣,身体上下极不舒服。 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那魔蛛似乎也是缓了过来,这时的它,已经动怒,八只猩红蛛瞳转动不已,已是将整片石林全部收入眼底。 很快,便是通过震动蛛网上的蛛丝,锁定了李无笛和文凡两人的方向。 覆盖整座石林的蛛网,噬魂魔蛛体型本就庞大,不过微微挪动身子,便是已到了李无笛的头顶,压迫感瞬间而来。 李无笛赤手空拳,形影单只,只余身上的布衣。 这一刻的他,不靠任何人,还是如同小时候在青灵洞天一样,靠自己一人争取一线生机。 他微吸一口气,整个人呈一张拉开的弓般,扎起马步,那因肉身力量太过庞大,双脚都是超地面凹陷下去。 然后,砰的一响声! 李无笛便是如弹跳起步,整个人凌空飞跃,身上胸膛处发亮,熔身的陨黄铭文缠绕身上,之后又覆盖上一层水纹之力。 熔身和水笼两种肉身之力,此刻都被李无笛释放到最大,有着水笼的加强,李无笛捏起手掌,便是有无数水纹之力流动,汇聚在拳头上。 砰的一声! 气海内的灵气,也是丝毫不留余力的涌出,但却不释放,反而内敛气息。 李无笛知道,这一刻,他面对的是妖王,真正的妖王,虽然是受了伤的,带也是不容小觑。 必须将自身的底牌毫无保留的施展,在这种时候已是没有了任何侥幸。 唰! 噬魂魔蛛看到了那如蝼蚁般的东西,这在它眼里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跟之前的那只蚂蚁相比,这只更没有任何威胁。 也是因为李无笛将全身气息内敛的效果。 虽然这让那魔蛛有着轻敌,能让自己达到出其不意,但那噬魂魔珠不愧是修行得道的妖王。 可能也是因为之前它就因为小瞧敌人,而导致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所以狡诈的它,这次直接抬起前肢,让人胆寒的妖气散发在那腿上,那血口大盆犹如黑洞般,散发出无数毒雾。 毒雾过处,似乎空气中的任何生灵,顷刻间失去生机。 李无笛看到这一切,丝毫不惧,手一挥,胸膛处的水纹之力化为一层水罩保护自身。 将那些毒雾挡在体外,面对那仿佛能撕毁一切的蛛腿。 上面的黑绒毛,粗大如钢铁,李无笛没有任何花俏手段,携着一身的肉身力量,一拳便是轰出。 两者相碰撞时,李无笛心中再次猛喝,仿佛也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 【小金人,千点伤气,金光上身!】 【谨遵仙命】 这也是小金人所成长后,能将自身的力量,不仅能加附在兵器上,也能运用在肉身上了。 在以前,小金人还未成长来时,那时只能付出千点伤气,将金光附着在兵器上,使其加大威力。 当初在青灵洞天,李无笛可不少用这小金人的能力渡过危机,毕竟那时的他可没有法宝,只有一柄锈迹斑斑的镰刀。 但自从在知道“十万点伤气,魂灵真身”后,来到外界灵天福地有了法宝兵器,也是觉得付出千点伤气有些太“亏本”,所以一直也是没有用过。 如今,就算太过“败家子”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眼前的,可是能称霸一方的妖王啊! 一霎,一股大道气息,在李无笛的身躯上浮现,气海内,一道金光闪烁。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他的心神凝聚在那一拳上。 砰! 一拳与蛛腿两者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李无笛的手臂瞬间皮开肉绽,血淋淋一片,在那拳头骨上,甚至都是承受过大,露出森森染着鲜血的白骨。 一丝丝的水纹之力,从体内散发,裹上李无笛的手臂,无数肉芽如开花结果般生长。 反观那噬魂魔蛛的蛛腿,直接就是被李无笛这一拳所震开,那庞大的身躯更是在这一蛮力下,产生荡漾。 吼! 整片蛛网荡漾,魔蛛更是朝天嚎叫! 只因那蛛腿开始出现伤痕,毒血淋漓。 李无笛嘴角一笑,看到这一幕,不退反进,右手萎靡耷拉,左手双指抹过右瞳,一丝幽绿光抹过眼底。 碧瞳! 这一刻,在李无笛的视野中,天地都是笼上了一层绿蒙,一切都是慢了下来,犹如有无上大能,将时空阻滞,空间封锁了般。 回溯! 碧瞳绿光大放,在李无笛的体内,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 熔身和水笼两种强悍肉身,呈巅峰之态出现在李无笛的身上。 一抹金光,出现在李无笛的左瞳内。 缓缓抬起左手,捏掌作拳,李无笛脚下猛地一踩,在那虚空上发出灵气涟漪。 重蹈覆辙的,左拳绽放金光,凝聚着熔身和水笼两种力量。 与之前,那对抗蛛腿的右拳,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跃空一拳,径直打在了那出现了血痕的蛛腿上,就连噬魂魔蛛也不会想到,那如蝼蚁般的东西,居然又能施展出这惊天一拳。 速度之快,魔蛛根本作不出任何反应,但妖王不愧是妖王,庞大的身躯只能感应极致危险,而本能的作出抵御。 根根黑色绒毛竖立,看上去就犹如穿了一身坚硬的鳞甲,坚不可摧。 但那蛛腿本就有伤势,李无笛集中一点,一拳打在那断痕上,砰的一声,左臂无力垂下.... 蛛腿却被一拳打断,无数气浪从中涌出,伴随的还有噬魂魔蛛无尽的怒火。 它不能容忍,在一天之内,竟然就用两个蝼蚁般的东西,伤到它,还是一人断了一条腿。 当即,噬魂魔蛛那断蛛腿所流出的毒血,沾染到那蛛网上,整张还带着唾液的蛛网,下一刻就化为天罗地网,朝李无笛袭去。 李无笛和那噬魂魔蛛,体型虽悬殊过大,但这并不能成为李无笛的优势,只见那噬魂魔蛛发出呲呲的声音。 八只猩红之眼,发出灵魂般的震摄,无差别的进行攻击。 这一刻,无数飞鸟虫蝇瞬间死去,离得最近的李无笛头昏脑胀,好似脑袋要炸开了一般。 在那等灵魂冲击下,李无笛感觉自己魂界内的灵魂止不住的被牵扯,下意识的自己都是要释放灵魂抵御这魂摄力。 猛一激灵,脑海中浮现出文凡疲惫的面孔,李无笛咬破舌尖,铁锈的味道扑鼻而来,剧烈的疼痛感,也是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也是打断了灵魂释放的欲望,反而将其隐藏在魂界的最深处。 李无笛的魂界无比广袤,当他想隐藏在最深处时,任谁想要找到,都得付出一番不小的功夫。 “来比灵魂震慑是吧,那就看谁的眼睛更厉害!” 说完,李无笛右瞳闪烁绿芒,左眼微闭。 碧瞳,瞳吓! 一股无形的冲击,直面那噬魂魔蛛,虽然那噬魂魔蛛为妖王境界,但李无笛也是看出,明显这噬魂魔蛛是刚入妖王境不久,且也被之前文凡、宁若雪等人所伤。 而且,他的碧瞳,可是青灵洞天的祖灵宝物。 这等现今都不知算是什么层次的宝物,但李无笛经过上次的老宅双暗者一战后,也是大致明白这东西,肯定不比那地阶宝物差,甚至是天阶的法宝! 毕竟,碧瞳不止右瞳一只,是双瞳! 李无笛觉得甚至自己还未完全参透这碧瞳,将其最大的神通发挥出来。 果然,在碧瞳的“瞳吓”发出来后,那噬魂魔蛛旁大的身躯,明显僵滞。 “好机会!” 李无笛身轻云跃,跳到那魔蛛的身躯上,这时,他的水纹之力也是将右手所修复。 右手双指一点,将那左手所流出来的鲜血全部聚拢,血气浓郁,精血中蕴含的生机旺盛至极。 这也是李无笛的肉身修炼到水笼所带来的好处,也能明显看到,虽然手臂血肉绽开,但里面的无数筋脉,却是罕见分寸不断,在其上,有着泛着微蓝光的水纹之力保护。 李无笛的双眸,染上了一层白灰色。 内视其里,隐隐约约都是能瞧见里面的剑气,好似一团剑丸流转,那是无三剑气! 伴随着李无笛领悟无三两剑,虽未将第三剑,万生剑掌握,但那无三剑气已然有了雏形。 在这生死之际,李无笛的水纹之力大放,随着胸膛处第三层的灵海疯狂涌动,那在其中的一小座水笼,源源不断的水纹之力,将其布满全身。 双指一抹,一柄半人身长的血剑,还带着血液的流动,缓缓浮现虚空。 血剑一出,剑气纵横四野....李无笛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小金人,千点伤气! 【谨遵仙命...探查到仙主之前受到两臂之伤,共两千点伤气,蛛瞳震慑,五千点伤气,共计获六千伤气】 李无笛内心知道,虽然是妖王的攻击,但伴随着自己肉身的提升,那实质打在自己身躯上的伤害,其实就跟辟谷境修士打在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身躯上,造成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由此可见,此魔蛛的蛛瞳,才是杀招之一。 还好之前自己没有着道,将灵魂力释放。 金光附着在那血剑上,李无笛双手一握剑柄,那一刹那,体内的无三剑气与之融合。 以精血铸就的血剑,都是闪过了剑锋的锐利,剑气的压迫,剑刃的反光。 此时,那魔蛛也终是在李无笛的瞳吓下,摆脱出来,扭动身子,妖气滚滚如风暴想作出反抗。 但,为时已晚.... 唪! 一剑挥出,无三剑法,万血剑! 虚空颤抖,以暗红血气所化的无数剑气,眨眼化成一张剑网笼罩这片石林,将魔蛛围在其中。 顿时,剑气如串线般穿透而过,将毒雾穿透,石林化为千疮百孔,紫色毒血也是犹如天公施雨,不要钱似的从半空洒下大地。 白雾化紫气,同时也危机四伏....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天 【仙主吸入毒气,受到伤害,伤气持续获取中】 脑海中,响起小金人的空灵声音。 李无笛大感不妙,毒气什么时候侵体的,自己的水纹之力居然不起作用了, 莫非是因为掺杂了那魔蛛血的缘故? 内心这般想着,李无笛第三对肋骨处,幽蓝光更刺眼,筋脉处的水纹之力,也是自发开始抵御那噬魂魔蛛的蛛毒。 很好的将蛛毒隔绝在了经脉外,使其也不沾染血液,更是无法入髓,暂时性命无恙。 但那毕竟是噬魂魔蛛,若是毒上面,在恶魔骨地界也算是万毒之首。 在整个灵天山脉都是足以排进前三之列。 所以就算是有水纹之力,也是只能抵挡一时,长久以往,李无笛肯定先是血肉溶解,再是筋脉,直至五脏六腑。 “嗯?那魔蛛的毒囊下面似乎有些东西?” 李无笛眼神虚凝,右瞳都是能穿透一切虚妄般,只见那魔蛛毒囊上,有着蛛丝缠绕。 有好几个蛛茧在那毒囊,状似人形,李无笛喜出望外,一下子便想到是宁若雪、尹浩和严申等人。 随即,在那魔蛛上身形一动,噬魂魔蛛在刚刚自己那一击下,虽说遭受重创,但作为修炼到妖王的它,生命力极其顽强,在这一刻,它注意到自己身躯上的李无笛。 猩红眼中的杀意宛若都是要化为实质,而且它也没想通,这蝼蚁般的东西,是怎么在接触到自己的毒气以及毒血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若是换成一般的妖兽,岂还能接触,在十几丈开外,吸入一丝毒气,就已化为一滩血水。 它这几百年,凭此在这恶魔谷夺得一席之地,更是靠至毒修炼到妖王级别。 平常连一些妖王遇到它,都得礼让三分,这偌大的恶魔谷,上好的修炼之地,也是无兽敢来分一杯羹。 直到,这些如蝼蚁般的修士闯来.... 蝼蚁烦人倒是烦人,但身上所散发的气味,却是无比吸引如同稀珍宝药,仿佛每吃一个,都可抵上它几十年的修行。 它灵智颇高,一下子便是注意到那刚刚将自己打伤的蝼蚁,是为去救其他“蝼蚁”。 岂能将那些好不容易抓来的蝼蚁,还未享用就又被人夺走,这是绝不允许的! 当即,从它身上便是发出一种磨人的嘶鸣音。 回荡整个谷内。 仿佛,就像是在召唤什么。 李无笛身形极快,已是来到了噬魂魔蛛的毒囊处,听到了那嘶鸣声,眼瞳一缩。 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眼下,还是将宁师姐他们救出来,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着眼前大小不一的人形毒茧,上面的毒性更加强烈,若是没有水纹之力进行隔绝,怕是早已毙命。 趁着那毒蛛在之前的剑气下,还未恢复,李无笛手中血剑不客气的一划,就是将那四个蛛茧撕开一道口子。 宁若雪、尹浩、方桑和严申等人的身影浮现,心中一动,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但手中,那刚刚划过蛛茧的血剑,竟然被毒气融化,眼看已不能再用。 李无笛一惊,这毒性居然如此之强,连剑气都能相溶? 那用无数蛛丝形成的蛛茧,居然还有愈合之力,就是要将李无笛刚开的口子合并上。 在他焦急万分时,因为他也感受到了文酒鬼留在宁若雪四人身上的“一酒不凡”,也是要渐渐消散。 那是唯一护住心脉的手段,才能在那么久的时间内,让宁若雪几人还能活下来,但若是失去那力量,已是侵染蛛毒很久的他们,心脉不保,怕是一瞬间就会化为血水,成为噬魂魔蛛的养分。 【仙主,你可以试试那天堂瀑布的灵水,此水好像天生克制此魔蛛的毒】 李无笛一怔,这让他没想到,对啊,自己的肉身虽说有水纹之力保护,但也不可能在这蛛毒下坚持如此之久,还未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那可是妖王的蛛毒,就连灵台大修士来了,若是没有专门克制蛛毒的法宝或者手段,恐也是束手无策。 李无笛手上一闪,便是出现了一装满灵水的玉瓶,天堂瀑布的灵水,有夺道鼎在,他简直就是不愁这东西啊。 事不宜迟,一手挥洒,将充满灵气的灵水,倒在那蛛茧上。 一接触,蛛丝竟是开始消融,毒气都是被驱散! 真有用! 李无笛脸上露过笑容,一手又拿出玉瓶,也加紧了速度。 在倒的过程中,也是不忘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两口,顿时就是感觉自身清爽凉透,极爽! 心中那被毒气缠绕的压抑气息,都是减少了几分。 蛛茧中的宁若雪和严申四人,身上的蛛丝也是完全消融,李无笛赶在落下之前,施展灵气,将四人身躯给悬空,不将其导致坠落下去。 呜呜... 就在李无笛成功救下宁若雪等人后,那噬魂魔蛛也是渐渐停止了嘶鸣声。 天地在这一刹那,都是仿佛寂静无声。 但就好似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短暂的祥和下,将是诡谲波云。 呲呲呲。 地面在震动,石子上下跳动,雾气弥漫的更加严重,就连那两边的石壁上,也是滚落无数巨石。 李无笛脸上大骇,看着眼前的忍人心颤的景象,汗毛倒立。 只见那前方,谷的另一边,一大群,数不清密密麻麻的恶魔毒蛛,缓缓袭来。 就连那山谷壁上,亦是爬满了无数的恶魔毒蛛。 在那如潮水般的毒蛛群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仿佛就是给这恶魔谷来一次“大清扫”。 在面对那等数量时,李无笛才明白什么叫做人有穷力时。 带着还没有消散毒性,处于昏厥的宁若雪四人,他急忙来到石林之中,去往安置文酒鬼的地方。 见到文酒鬼时,此刻的他在自己之前的灵水下,已是一扫疲态,连那蛛毒都是消失了不少。 文凡见到眼前布衣少年,脸上也是充满了震惊,刚刚那少年与噬魂魔蛛的打斗,他当然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想到李无笛真能活着活来,而且两者打得还有来有回。 在给予那魔蛛重创的同时,还能不落下风。 特别是那仿若能毁天灭地的血剑一出,剑网之势一落,仿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眼前这个被自己带出青灵洞天的小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真是....越来越猛了! 李无笛焦急道:“文酒鬼,为何宁师姐他们还没醒啊。” 文凡看了一眼,那脸色还呈青色,嘴唇还泛乌黑的宁若雪四人,思索道:“多半是蛛毒还有残留,又被困在那蛛丝里太久。” “那怎么办?” 李无笛看了看四周,那些恶魔蜘蛛已是要临近石林,时间不多了, 文凡拿出腰间的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道:“你之前给我的灵水,我服用后,发现那灵水居然对这噬魂魔蛛的蛛毒有克制作用。” 说着,便是将盛装有灵水的玉瓶,倒入自己的酒葫芦。 一脸正色道:“之前宁师妹他们应该就是服用了灵水,又有我的‘一酒不凡’护住心脉,才能坚持如此之久。” 李无笛看着那文凡不动声色的举动,一脸古怪之色,若不是眼前的文凡说得太过正经,他都有理由怀疑,那文酒鬼是不是借机坑自己的灵水。 文凡将灵水一滴不剩的倒完后,将灵瓶一丢,也是注意到旁边少年的眼神。 他义正言辞的道:“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是贪你小子的破灵水吗?不就是从有着修士炼狱称呼的天堂瀑布,得来的灵水.....修士喝了能有裨益于修炼,更能吸纳大量二品灵气.....还能巩固道基,洗涤灵魂吗?” 一边说着,文凡也是仿佛看不见少年那越发奇怪的眼神,嘴上又拿起酒葫芦酌了一口。 但此刻,就是傻子都知道,那酒壶里装得不是酒,而是灵水了啊。 “一酒不凡!” 酒葫芦随之变大,酒塞被扯,一股吸力就是将宁若雪几人通通吸了进去。 也不待李无笛说什么,文凡便是解释道:“这酒葫芦是我‘一酒不凡’的演化,内里更是一小天地,死物活物都可装进去,可大可小。” 一边说着,便是双手一指,酒葫芦的塞口重新堵上,然后化为正常大小,佩在腰间。 更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灵符,啪的一声,就是盖在上面。 文凡道:“酒葫芦内有灵水,以灵水气息驱除他们体内的蛛毒,因为他们之前沾染蛛毒太久,所以要想完全恢复不可操之过急,要潜移默化才能化解,毕竟是妖王的毒。” “这灵符乃是净毒符,也有净灵的效果....” 李无笛点点头,他看着那文凡有理有条的安排,也是想起来以前两人还在青灵洞天的时候。 那时候,举世皆敌的他,文凡的出现,无疑是给他内心中射进一丝曙光。 李无笛左顾右盼,脚步向前,靠近在文凡身旁,一脸笑眯眯道:“那凡哥如此厉害的,这些东西又该怎么办呢?” 文凡摸着脑袋,看着眼前那煞气逼人的蛛群。 就在李无笛以为他会说什么话时,哪想....眼前的男子,一手指着天,浑身上下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气质。 微笑道:“看天!” 哈?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幕降临 看着眼前的指天男子,李无笛满头黑线。 嘴角抽搐,都这种情况了,还有心思看天....这不就是所谓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但当他视线上移时,顿时脑海里的这种想法,便是烟消云散。 因为,就算此时谷内有那白雾隐隐遮挡视线,但也是能看出头顶的天空变得昏暗。 明亮的天空,光线像是被黑暗所吞噬,一股压抑的气氛由心中升起。 夜幕降临。 见到这一幕,李无笛的脸色都是变得凝重,此时就连周围那重重围围的恶魔蜘蛛,好似都是比不上天黑来得让他更加心惊胆颤。 天黑,意味着另一种更加的事物,将会到来。 诡异法则。 但看着那文酒鬼,似乎他反而庆幸? 李无笛不确定的说道:“文酒鬼,你脑袋应该没有被那蛛毒给毒坏了吧?” 说着,便是拽起袖子,就是要朝文凡的额头上,去敲几个脑瓜嘣。 试试能不能把“好脑袋”敲回来,毕竟现在可是身陷死境,那些无穷无尽的恶魔蜘蛛还未解决,又来个诡异法则,这不是把他们按倒死里整吗? “喂喂,臭小子你要干嘛,要干嘛....我脑袋好好的,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讲完?” 文凡看着眼前那六亲不认的李无笛,急忙摆手道。 他可是看过眼前那猛小子的拳劲,这要是自己挨上一拳,那非死即残啊。 “恶魔谷的诡异法则,可能助我们逃脱这次的危机...” “噢?”李无笛一脸狐疑,这文酒鬼还能有靠谱的一次? “你莫非知道恶魔谷的诡异法则?” 此时李无笛问的,当然是指此地具体的诡异法则到底为何,每个地方的诡异法则,各不相同。 所以,每处地方,被诡异法则所进行的诡异之事,也尽不相同,若是知道此地是按什么诡异进行,也是知己知彼,不然,到时候可能连死都是不知道,是怎么死翘翘的。 在李无笛那渴望的目光下,文凡仰着头,身体微侧,双手背后,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啪啦啪啦。 那是骨头在响的声音,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个人磨拳擦掌的声音。 文凡一脸赔笑,刚想说什么时,一束红光在黑夜中,映照进来。 夜幕,红光,诡异法则如期而至。 “咯,它们来了....” 李无笛一脸疑惑,不知眼前好似头脑进....毒的男子,在说些什么。 文凡越过那密密麻麻的蛛群,看向更远方,好似都是看到了谷外。 “无笛小子,你难道没发现那些在顷刻间就可以把我们吞噬殆尽的蛛群,没有再上前了吗?” 语气中,都好似有一丝无奈。 李无笛嘴角撇撇,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瞧见了。 不过,他倒是没把这些与那蛛群相挂钩,莫非真有联系? 咚咚咚。 地面震响的声音,忽远忽近,从远处传来。 李无笛心一惊,因为那震动,仿佛是一支千军万马的军队,正以极快的速度,踩踏而来。 这时,那数之不尽的恶魔蜘蛛,竟是在撤退? “是不是感受到了迷茫,面对未知的可怕,少年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还有很多,你所看到的只不过冰山一角。”文凡那略显戏谑语气,含笑道。 面对文凡吊儿郎当的言语,李无笛这次倒没有再回怼,因为那震动声响起后,空气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比那噬魂魔蛛更重的压迫感,也是接踵而至。 很快,震动声的源头,也是渐渐浮现在李无笛的视线内。 那是漫天遍野从谷口涌进来的黑雾,在漆黑能见度很低的雾内,闪烁无数双暗红光点,犹如从深渊下爬出来的恶魔红眼,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且那如轰雷的震动声,也是让人联想,在那黑雾中到底隐藏着怎样一群怪物。 盯着那瞳孔般的红眼,李无笛都是起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也是升起几分熟悉感。 似乎,他感觉被这红眼盯上过? “莫不是自己刚进来的骨山内?当时所遇到的?”李无笛嘀咕道。 耳朵极尖的文凡,也是听到了李无笛的话语,当即便是打了个响指,含笑道:“没错,就是从那骨山中出来的,无笛小子知道这座谷,为何称为恶魔谷吗?” 李无笛试探道:“莫非,是有真正的恶魔在此?!” 声音在后面,都是有几分惊呼! 这个世界,还有恶魔这种东西? 文凡似笑非笑,既不反驳,也不肯定李无笛的话,“两岸山峰,一条中道横插而过,这座如此巨大超乎想象的山谷,不是天然生成,而是天公作美。” 天然?天公?这不是一个意思,都到这种情况了,还跟我打马虎眼是吧。 此刻,李无笛的伤势,已是在水纹之力的修复下,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会功夫,他也没闲着,体内一直在吐纳夺道鼎的灵气,刚刚对抗那噬魂魔蛛消耗了不少的灵气,有着两种灵气吐纳法,也已经又汲取了一大半。 气海内的灵气池,也是稳稳的在三百丈灵气,且都是一品灵气! “谁说诡异法则降临一定就是坏处,恶魔谷的夜幕,对于而今的我们,说不定还是好事....来,跟我来!” 文凡双手一指,酒葫芦内,一酒水呼出,即刻就是化为一柄冰剑。 人就是欲要往天上去。 “好你个文酒鬼,也给我来一柄啊。”李无笛在下方,挥展双臂道。 “哈?你个臭小子,这些月来,实力增进如此多,难不成连件像样的灵剑都未拥有?” 文凡气笑道,明明也是用剑的一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 他可是知道,在青灵洞天时,眼前的少年,浑身可是爆发出不小的剑气,不过那会没灵剑,只是借用自己的冰剑,当时浑厚的剑意都是不输一些辟谷境修士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在那青灵洞天是怎么修习得那些剑法的,不过... 想到这里,文凡像是又想到了其他事情,看在那布衣少年的身上,眼底都是闪过了复杂神色。 但也是一息而过,便是嘴角咧起一丝微笑,“来,借着。” 双手一挥,一道冰剑缓缓凝形吗,浮现在李无笛的眼前。 管他的,日后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未知的事情,需靠自己去探索,因果终会指引。 一青一少,两人同御冰剑,朝天上飞去。 “酒鬼,那么久过去了,你如今是啥境界?” “猜猜?” “应该不是辟谷境后期了吧,莫非已璞至辟谷境大圆满了?” “.....” 李无笛侧着脑袋,看着那文酒鬼故作高深的用手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 脸色古怪,他知道,这文酒鬼意思是辟谷境大圆满的已经在酒葫芦里躺着了。 啧啧,嗯嗯,这种事情一定要告予宁师姐听,就说某个酒鬼瞧不起她的境界,嫌低了。 内心如此想,但表面上,李无笛还是正色道:“不是辟谷境大圆满,那总不能是灵台了吧。”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表情故作夸张。 让人看了,心中都有一种要上前打一顿的心情。 文凡摆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高,也就触碰了灵台的契机。” 装起来了。 “还灵台契机,这不还是被那魔蛛逼得要命丧当场,若不是我赶来,某个酒鬼恐怕这辈子喝酒的日子,今日也就到头了。”言语中尽是鄙夷。 也就在两人又熟络的互怼时,下方数之不尽的蛛群尽是开始往那噬魂魔蛛身躯上攀爬。 很快,就是将那噬魂魔蛛全身包裹,如同包粽子般,严严实实。 “这是?”李无笛沉吟。 “小子看哪呢,那边才是重头戏。”文凡扬了扬下巴,示意黑雾的方向。 一眼望去,只见那天上的红光,竟然照射进那红光内,也由此照亮了黑雾里的情景。 张着嘴巴,李无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雾内,那承载着一双又一双红眼的,是那形似人形身子如骨架的骷髅! 那些骷髅,骨节分明的白骨,没有任何血肉,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骷髅头上的两根畸角如同恶魔。 有些熟悉,有点似曾相识。 “那些是?”李无笛惊讶。 文凡点点头,“不出意外,那些应该就是此地的诡异法则,之前听陈老大提过一嘴,说恶魔谷的诡异法则,乃是一场大清洗,无论人、妖、暗,只要身在此处,便会免不了被噬灵魔物给吞噬。” “眼下看来这些黑雾里的骷髅,便是所谓的噬灵魔物了。” 李无笛听说连专门以吞噬为主的暗人,都在其内,不禁一阵后怕,“那怎么办,我们要不是成为那噬魂魔蛛的血食,就是被这噬灵魔物给吞噬?” 文凡再次将冰剑升空,不紧不慢的说道:“噬灵魔无疑优先会吞噬生机极其旺盛的生物,没看到那噬魂魔珠让无数弱小的恶魔蜘蛛覆盖自身嘛,在自身收敛气息的同时,以那只有妖士境界的恶魔蜘蛛,来以此混淆那些噬灵魔物....” “想必以前这噬灵魔物能占据恶魔谷这片风水宝地,便就是如此躲过这令灵天山脉所有妖王都头疼的恶魔谷的诡异法则。” 李无笛看着那毒气还在外露的噬魂魔蛛,也是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以及那文酒鬼能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 恍然道:“意思就是,接下来那噬灵魔物会找魔蛛的麻烦,两者相争,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正解。” 说到这里时,已是可以看到那无穷多的噬灵骷髅,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一开始的踱步,到现在的疾奔! 目标,是对于他们来说,鲜嫩可口的妖王魔蛛。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妖王幼崽 那些看似无灵智,如若尸体般的噬灵骷髅,奔跑速度却是极快,伴随着黑雾,一股脑的便是冲进石林。 “快,快御剑!”一道惊慌声传来。 李无笛瞧去,是那之前被自己教训一顿的袁弘、陆凤媚等人。 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还能活下来。 文凡也是看出了李无笛的情绪波动,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袁弘那些人,这不...在发现黑雾到来,无处可去后,就又想来“抱团取暖”。 “没事,人之常情,在生死面前,人都是为了生存着想,同门一场,不过....接下来,若是再有什么逾越举动,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文凡冷声说道,垂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酒葫芦,似乎那袁弘等人所做的事情,并不只是“丢下同门,贪生怕死”如此简单。 李无笛不语,不过他看到文凡的神情,也是双目虚凝。 看来当初的那一剑没有白丢,不过,似乎收敛气力,有点多了。 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不去看向那想靠近过来的袁弘一行人。 .... 潮水般的噬灵骷髅如同饿疯了般的恶鬼,所有覆有生机之物,只要它们踏过,都是落得个白地.... 当遇到生灵时,无数双修长分明的白骨手掌,如一双双利爪,那便是它们撕扯猎物时最好的刃器。 恶魔蜘蛛令所有生灵都不敢沾染的毒液和坚韧的蛛丝,对它们来说,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那恶魔蜘蛛虽说只是妖士境界,可个头都比他们要大一倍,骨爪下去,黑雾席卷,生机直接被剥夺。 无数噬灵骷髅,如同附骨之疽,疯狂涌上噬魂魔蛛那庞大的身躯。 恶魔蜘蛛的淡紫血液,洒下一片又一片,坚硬的外壳已不能成为它们的保护,噬灵骷髅一爪下去,便是将血肉伸进一排排骨齿口中,上下咀嚼。 嘎吱嘎吱的作响,满口紫血。 根本不惧怕那蛛血中所蕴含的至毒。 妖王噬魂魔珠也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很快便是挥舞着六只蛛手,带着巨浪般的妖气,朝尸潮般的噬灵骷髅狠狠砸去。 噬魂魔蛛的蛛手,也是杀伤力极大的利刃,在妖气的加持下,那些噬灵骷髅对他来说,犹如是砍瓜切菜。 白骨尽碎,根本抵挡不住。 李无笛微微皱着眉头,照这个情况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算是那数不清比恶魔蜘蛛群还要多的骷髅,都是要被噬魂魔蛛所击溃。 而击溃过后,想必接下来那魔蛛的目标,便是他们这一行人了。 文凡像是看出了李无笛的担忧,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就又想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两口,可很快便是想到那酒葫芦里的灵水,还要疗伤宁若雪等人。 撇撇嘴道:“啧,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向宁师妹诉说救治的来之不易。” 然后对李无笛正色道:“无笛小子别担心,之前跟你说的,在恶魔谷内那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无奈道:“就是因为那东西,才让我的灵魂力,被那魔蛛找到了机会,不然还不至于那么狼狈。” 李无笛问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一直在听你提起,还有文酒鬼你的魂界,能恢复嘛?” 话说到这里,不禁就是又响起当时在文凡体内所感知到的场景。 那灵魂力远比自己浑厚的魂界,一个实魂大成的修士,竟然在一处魂界处,有着无数不祥毒气在侵染,好似在吞噬文凡的魂界! 而那块少许的魂界,都是因此被腐蚀,情况严重甚至是有扩散的迹象。 李无笛作为先天魂界的拥有者,自然是明白一处魂界对于修士灵魂力的重要性。 魂界的影响之大,简直就是决定了此修士能否再使用灵魂力。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修士都能拥有灵海力,无资质的修士,甚至这一生给他再多灵精石可能都无法领悟。 所以,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怕那毒气扩散,文凡会失去灵魂力,像将灵魂修到如此境界的人来说,若是直接失去,保不准会产生什么后遗症,兴许都是性命之忧。 面对他的质问,文凡却露出一个像是在看待傻子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你觉得这点小伤,我会处理不了? “这点算不了什么大事,不过是被阴了,然后被那魔蛛趁机侵体,但正所谓‘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能驱除体内吞噬毒气的解药,就在恶魔谷内,找到驱除就行了。” 李无笛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于是道:“那能化解的解药,是何物?” “这倒是有些头疼,据传在这恶魔谷内,有一座聚天地精华而天然形成的天灵潭,但我进来许久,都是未曾找到.....” 天灵潭? 不就在那后方? 李无笛有些讶异,毕竟那天灵潭极其明显,就在这条谷的必经之路上,只要不是瞎子,必能看到。 除非.... 那天灵潭,有灵性! “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处深潭,那极有可能便是天灵潭!但文酒鬼你说,你没看见,但却被我在一处很显眼的位置见到了,我怀疑那天灵潭不止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噢?那快带我去,像这种宝地,一般都有非凡之物在里面,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机缘。”文凡一听李无笛见到过,就立马露出一脸急不可耐的神色。 这可不,像我这种有内幕消息的,还不是知道此地有妖王的幼崽会在那天灵潭百年诞生,天灵潭内,还能促进灵兽孵化。 诶....不对,妖王的幼崽!? 李无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妖王,此地不就一个妖王? 但那噬魂魔珠,不是被那些噬灵骷髅所拖着,难不成...此地还有第二个妖王? 此预想一出,心里就是升起几分胆寒,他刚想告诉那文凡具体位置时,后方,某处未知之地,就是响起了巨大的轰动声。 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传荡开,引得不止是文凡注目,就连侥幸死里逃生的袁弘、陆凤媚等人,都是望去。 李无笛看去,浑身一震,那里不就是自己之前所遇到的天灵潭的位置?! 刹那,一股无形的威压,从那里散开,文凡虚起眼目,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正是之前那暗中的东西。 也就是这威压气息扩散,所有人都是惊恐的见到,这座巨大的山谷,竟然在动摇。 从天上映照下来的红光也是变得空前强盛。 在那诡异红光下,犹如晨雾般的雾气渐渐浓郁,直到迷了众人的眼帘。 一股奇异的力量,悬浮而起,一粒粒尘埃无数绿植脱离大地自下而上,仿佛整片天地都是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地方。 轰隆隆。 上方传来的响声,沉闷又显得极其不安。 李无笛惊异的见到,更是那响声发出后,那原本撕咬噬魂魔珠的无数噬灵骷髅。 居然都魔怔般的停下了脚步,无论当时他们所做何事,还是大口汲取生灵的生机,下一刻都是齐唰唰的面向天空。 然后接着,便是双手打开,单膝跪地,虽然无任何面皮血肉,但李无笛都能从那骷髅的骨架子脸上,看到了一种虔诚的膜拜,和来自心中深深的敬畏之情。 无数骷髅望天跪地,还伴随丝丝黑雾,与头顶白雾显得格格不入,但两者却又有融合之意,旁边还有一几十丈的妖王魔蛛。 这等诡异情景,让所有人心中都是猛的一揪。 心有所感应般,李无笛抬起目光。 右瞳闪过一丝幽绿,碧瞳! 通过碧瞳,仿若是能看清世间一切虚妄,那遮挡视线的白雾,当然也是形同虚设。 在那山谷之上,两壁好似直冲天穹的山峰,李无笛发现那山峰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就如同那恶魔额头上的巨角! 这一发现,让李无笛冷汗直流。 其实,要是李无笛的灵魂力更强,覆盖程度能扩散到整个恶魔谷,他就能更加惊骇的发现,在那自己来时所经过的一处骨山处。 无数骨群,都是在泛着不同寻常的白莹光。 而那从天照落下来的诡异红光,更是有两道束光,从天上落下,直直落在那骨群落的其中两处。 看上去,就好似两颗恶魔的恐怖红眼! 令人森寒。 虽然看不到全貌,但李无笛已从自己所得到的信息,猜测到了大概.... 咽了咽唾沫,李无笛呆滞道:“文酒鬼,你确定这恶魔谷真的只有一位妖王吗?” “对...没错的,只有妖王,噬魂魔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事实更是摆在眼前,文凡不知无笛小子在想什么,但很快那小子的下一段话,让他都是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那在这只魔蛛之前呢,这里...就没有其他妖王了吗?” 犹如一颗惊石砸入一潭死水,掀起波涛汹涌。 隔了半响,文凡声音也是有些发颤,道:“听说不知什么原因,死了...” 并未言语完,还有下文。 “但听说,那妖兽乃是一位魔气滔天的恶灵魔,骷髅王,其巅峰实力,乃是.....妖天境,在灵天山脉中,可排进前三。” 妖天境,妖王之上,妖皇之下,可并驾齐驱天幕,改天换地,也可一妖而为。 “可是,那位恶灵魔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消息不会有错,不然这区区的妖王噬魂魔珠,怎会让它占据此地百年悠久。” 此话一出,李无笛宛若见了鬼的目光射来,直勾勾的看向文凡。 心中惊颤就如此地的天动地摇。 百年!!! 【恶魔谷,此地有妖王幼崽在百年就诞生,貌似是有浑然天成的天灵潭】 当时,所看到的一段金色大字,再次充斥脑海,一团乱麻!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章 两大妖王之争! 如今,该不会刚好已是到了那妖王幼崽的百年之期了吧?! 一个恐怖的想法,自心中而起,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也是在李无笛的心中,悄然全部串连。 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妖天境的骷髅王,在死之前,诞生了一只妖王级别的幼崽!? 开局便是妖王境,要是换算成修士,那岂不就是仙台境?! 这种逆天之举,简直就是在夺天地气运啊,要想知道,天地生灵修炼无疑是夺那灵气,而灵气乃出自天地混沌,都是靠一步一脚印,无数光阴所炼。 但确实,一只妖王级别的妖兽幼崽,需要百年的时间才能出世,而且还极其容易夭折。 也就是说。 这有着妖王潜质的幼崽,在这百年孕育中,刚巧....就被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噬魂魔蛛所鹊巢鸠占。 那噬魂魔蛛自以为占了这块风水宝地,借过也只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嫁衣? 完全就是被那恶灵魔给秀了啊,偷天换日,暗度陈仓了啊。 等等。 李无笛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就向旁边的文凡询问:“文酒鬼,如果一位妖天境巅峰的妖兽,用自己一身的千年修为,不计任何代价甚至是生死,所孕育出的子嗣,会不会出生便是妖王境?” “不会!”文凡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李无笛听到这两个字,并没有很快就否定自己的想法,反而是看着文凡.... “但是....” 嘿,我就知道,你这个老溜....死酒鬼,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的。 “但是,大千世界奇事奇物,数不胜数,若是有独特秘法的妖兽,还是妖天境层次,那等老妖物,说不定便是有这等惊人手段,逆大道之举,野心不小。” 说着,停顿一下,便是又道:“而且,此地还有极强的诡异法则,世间诡异横行的地方,如何阴诡之事发生,都是不意外。” 文凡重重的说这段话时,深邃凝神的双目,也是看向那传来震动如鼓声的方向。 想来,他也是从李无笛的话语中,知道了些什么,也猜测到了事情的全貌。 造此如此大动静的,还是在诡异法则下所进行的异动,也就是说,此地此景此时,有一位妖王境界的幼崽,正在降世! 且,大概率还是一名妖天境的妖兽,也就是那百年前的恶灵魔,骷髅王的子嗣! “那是一颗铿锵有力的心脏...在跳动。” 文凡缓缓道,他的身上也是有着灰色的灵魂显现,相比于李无笛的虚魂,只是附于体表,实魂境界的灵魂力,已是可以化成人形,出体离身。 当时李无笛在青灵洞天,也是见过文凡施展过,但当时对灵魂力还没有那么强的概念,所以现在李无笛再次感受文凡的实魂时。 他发现,文凡的灵魂力比上次还要强上不少,似乎是实魂大圆满! 但那灵魂文凡人形,却是有一处虚无缥缈,看上去很是突兀,就像是缺了一角一样。 李无笛道:“文酒鬼,你这....真不打紧?” 文凡也是看向自己身旁的灵魂,淡笑道:“无笛小子,想必你也是看出了我的灵魂力,现在已是突破了到了实魂大圆满,实魂境界的巅峰,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吞噬的,找到与那噬魂毒蛛天生相克之物,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现在,还是先应对眼下情况要紧,对了,那天灵潭在何处,你我等会趁混乱之际,来个‘渔翁得利’也说不准的。” 见李无笛半天都是没说话,文凡疑惑望去。 但也是看到了那个愣小子所望的地方..... 不就是如大鼓般的心脏震动,轰隆声的传声之地? 那里,竟然就是天灵潭的所在之地?! 下一息,李无笛也是道出了那天灵潭的所在地,手指的位置,与他想的丝毫不差。 两人都是露出了一副苦瓜脸的表情,这下好了,前有妖王噬魂魔蛛,后有宝地天灵潭,却同是妖王级别的幼崽诞生之地。 吼!! 一道震耳欲聋的嘶叫声,响彻谷间。 嗯? 不约而同的,李无笛和文凡两人都是朝那噬魂魔蛛望去,这“放毒虫”咋了,开始发神经了? 同一时刻,天灵潭的方向,突然诡异红光大震,黑雾如龙卷翻滚,若隐若现的一道黑影从里面浮现,露出真面目。 两道宛若弯月的峥嵘角显露出来,阴森森的骷髅面孔,带着两点刺眼红芒从那瞳孔中闪烁。 身形不大,仅仅只有七丈之高,若是与那噬魂魔蛛相比,对它来说只不过就是一只稍大的蝼蚁。 可并没有谁就小瞧了这七丈骷髅,因为它身上所散发的滚滚滔天魔气,仅仅是溢出来的气息,压迫感都是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妖王! 不同于那些普通尽是骨架子的噬灵骷髅,这妖王级别的骷髅,在胸膛处,还有血肉覆盖,上面有不知名的血纹条条相错,犹如符文。 且它全身上下的白骨骇人至极,脊背根根如骨刺拔出,如一道道坚韧的利剑,还有那膝盖、手掌,皆是有那骨刺突出,看上去就锋锐无比,就犹如一个怪物。 “嗤嗤嗤,百年了!吾父,吾终于出来了!!!从今日起,吾便是新的骷髅王!” 骨头碰撞声所发出的声音,裹挟着魔气浩瀚发出,听起来让人极其不舒服。 威严般的话一出,那噬灵骷髅头垂得更低了,单膝跪地都是改为双膝跪拜,全身都是贴在地面上。 虽不能言语,但那成千上万的骷髅,共同发出的一股无形意念。 却是让在场无数生灵,都明白那其中所蕴含的意思。 恭迎骷髅王出世,吾王至上!吾王万世长存!! “嗤嗤,没想到,刚临世便是送上了这等上好的佳肴,正好固我新生之躯!” 阴森尽显诡异的话,让李无笛和文凡大气都不敢出,至于先前在空中还能看到的袁弘、陆凤媚一等人早已不知躲往何处。 文凡看着两边气势,思吟道:“无笛小子,等会应该是我们的机会,可听说过‘王不见王’?” 李无笛一怔,随即也是反应过来,道:“文酒鬼你意思是说,等会趁这两邪物打在一起,我们乘机逃跑?” 妖王一般都极其看重领地势力,一般来说,一方地域上不会出现两位妖王,一旦出现,必有惨烈争斗,直到一方败退。 眼下,很明显,那久占此地的噬魂魔蛛并不想让出这地势极好的恶魔谷,而那新诞生的骷髅王,要说关系,其实它才是此地最早名副其实的主人,所以它当然也不会让。 主要是,两者都是至邪至阴之物,恶魔谷之地,对它们来说,无疑就是得天独厚。 文凡眼中含笑,嘘声道:“无笛小子,格局小了不是,什么叫逃,我们是趁虚而入。” 阴恻恻地说道,眼神示意让李无笛看向那边。 李无笛撇撇嘴,听着那么好听,说白了,不就还是当老六嘛。 不过,要是换另外一个角度,他倒是也能理解,因为毕竟文酒鬼魂界的问题,还需那天灵潭找寻解决办法。 他也是要去天灵潭,看看自己的大白蛋孵化的如何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出来了个啥,不过此地都能孕育妖王那等级别的骷髅王,想必也不会太差吧? 而且那大白蛋也是不凡出身,说不定出世也是妖王!? 想到这里,李无笛不争气的哈喇子都要流在地上。 “臭小子,傻笑啥呢,还不快走,想一人对上两妖王嘛!?”文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挥起袖子擦了擦嘴,李无笛转身时,才发现那该死的文酒鬼,直接就是不知道跑到多远了。 一边掠疾奔去,嘴上骂骂咧咧的道:“这文酒鬼,真是找宝物起来,比泥马儿都快!” 两人动身之际。 两大妖王已是展开生死之斗。 刚诞生的骷髅王,势头强盛,竟还压那噬魂魔蛛一头。 骷髅王双骨掌一拍,在唰的一声,一柄染着魔气的骨刀,黑压压的乍现。 唪! 一身邪异的骷髅王,一抬手中骨刀,人就已消失原地。 瞬息,速度之快,已是撕裂虚空,人就已然到了噬魂魔蛛的上方,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中爆碎。 妖王实力,恐怖如斯! 但那噬魂魔蛛也不是善茬,它虽之前被李无笛打伤,有伤势在身,但这也不代表它能被一个新生的妖王令其宰割。 犹如黑洞般的口中,吐出无数蛛丝,瞬间便是覆盖那片天地,更是一口似箭蛛毒,朝那魔刀射去。 紫色蛛毒剧毒无比,仿佛能腐蚀一切,当与那魔刀相撞时,魔气都是在被侵蚀,骨刀更是化为粘稠液体。 骷髅王见此,一手骨刀夺出,攻那噬魂魔蛛,身形所在处的魔气散开,虚空中看不见的力量撕裂一处又一处,从那高空而落,直到临至魔蛛身上。 噬魂魔蛛八只猩红之眼疯狂转动,那在常人看不到的骷髅王身形,在它眼中,却是无所遁形。 砰! 两大妖王短暂分开....一时间,两者打得还难舍难分, 天灵潭处。 李无笛和文凡已是悄摸摸的来到此地岸边。 文凡也是注意到那两大妖王的战况,摸着下巴说道:“这天灵潭不一般啊,按道理来说,那骷髅王就算出世便是妖王之姿,但也不会如此强大,能跟那噬魂魔蛛都打得有来有回,要知道,那噬魂魔蛛再怎么说也有千年道行,中阶层次,但这骷髅王顶多就是个低阶妖王。” 看着眼前的幽潭,他道:“出世之地特意选在天灵潭,难不成....这恶魔谷的天灵潭,还有着其他什么神奇效果?” 李无笛眼神飘忽,不经意的道:“或许此地能孕育灵兽,还有...本命物之类的,毕竟那上一代的骷髅王,就选这里作为他的子嗣诞生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奇葩! 文凡眼前一亮,孕育本命仙资! “对啊,那新生骷髅王,在此地选择诞生之地,肯定是因为此地有着升华之效,那新生的妖王骷髅王,出世就能如此之厉害,深知与那妖王中阶的噬魂魔蛛打得不下上下,这天灵潭在其中必当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搓搓手掌,文凡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毕竟能升华本命仙资这等稀罕物,放在外面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本命天赋乃是自身仙资所化,而如今除了常规手段升华仙资品质,唯一能通过外力辅佐提升品阶的,便是那炼药师所炼制出来的灵穹丹了。 灵穹丹,跟其他丹药有所区别的是,它在丹药的品阶中,无上限! 但保底却是五品起步!!! 此丹能够有几率,提升仙资品质.... 仙资品质,无疑就是与自身的灵气品阶相挂钩,更别说以仙资演化出来的本命天赋以及灵气品阶了! 此丹一出,无论何种境界修士,都会引起一番争夺,说是有价无市,世间瑰宝来衡量都是不够恰当。 就算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一品顶尖仙资的修士,都是拒绝不了灵穹丹的诱惑。 就比如说,以李无笛来讲.... 他对于自身仙资的品阶,那是无比自信,但若是有其他手段能提升自身本命物的品质,他肯定也是要尝试一番。 他的仙资,更是比其他同龄修士,起步点不知高上多少,正是那灵台境修士在万分之一的机会中,才能获取到的本命仙灵! 小金人。 他看着眼前那双目露出极其渴望眼神的文凡,一时有些不解,然后才豁然开朗。 那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对眼前的文凡,陷入一种“先入为主”的误区,那就是眼前的男子,虽然实力很强,悟性极高,且那灵魂力上的造诣程度,更是妖孽中的妖孽。 但....他的仙资,仅仅是五品啊。 现今的李无笛,已不是当初那个在青灵洞天的蒙头小子,出世以来,在道宫的时日,可能也是自身的原因,他所见到的修士,无一不是那天资翘楚。 单就仙资来说,最低都是三品。 难怪这文酒鬼,听说天灵潭能提升本命仙资的品质,眼睛都发绿了,是不是都忘了来天灵潭地主要目的是那修复体内魂界了。 不过貌似,凭他的灵魂力,好像....不用太在意那较“富裕流油”的灵魂力? 这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深呼一口气,一气呵成的便是跳入眼前的深潭。 外表看去的深潭,漆黑一片,宛若万丈深渊,看不清内里而往往未知的恐怖,才是令人内心最恐慌的。 一股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 文凡感受那如铅斤般重的水压,眉头微皱,他可是一步摸到灵台境的修真士,按道理来说,在水下应如鱼得水,滴水不沾。 看来这天灵潭果真有妖。 可也往往不寻常的地方,也是秘宝机缘所在之地! 一挥手,文凡身上就是有浑厚魂力保护自身。 魂力护身,也是实魂境修士的基本,这比起消耗灵气来说,灵魂力却是源源不断,只因在那魂界中,魂力丈若天地。 一方天地,循环不竭,魂界乃根,魂力自而生生不息。 那小子呢? 虽然他灵气雄浑,但灵魂力却只是虚魂小成,想必在这水潭之下,只能挥霍掉大量灵气来维持自身不受那天灵潭的威压,而举步艰难吧? 他这般想着,余光就向一旁瞟去。 嗯?那是.... 只见身旁的布衣少年,神态轻松,面带微笑,一点都不像是受到极大威压的样子,反而是此地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而那无穷水压,也是不沾他丝毫布衫,文凡细细看去,原来是那小子,只是用了虚魂的附于体表,简单的将水隔离在外,给自己身躯形成一层简单的保护。 但这样,也就意味着,那布衣少年的肉身,将受到巨大的威压,文凡更是亲身试验过,此地水潭的威压,连一般的辟谷境大圆满都是承受不住,除非有像他一样的实魂修士,才能不受侵扰。 这鬼小子的肉身居然也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文凡心念着,目光更是想看鬼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 李无笛此时,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修成了水笼肉身的他,下水后....第一时间便是感受到了此地的天灵潭,居然也会给肉身带来熬炼效果。 比之那水漫洞天,这里的水压虽然没有那里来得如此强烈、刻骨铭心,但也有潜移默化着一丝一毫的炼体功效。 这对“水笼”之身的裨益,毫无疑问是锦上添花。 因为李无笛发现,根本不用自己刻意去引导,体内的第四对肋骨,也是第四层水笼的灵晶处,有着松动的现象,甚至李无笛聚集心神,都是能从那三尺之厚的灵晶层,听到下面隐隐传来的灵海浪花拍打声。 至于身边的某个一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家伙,李无笛假装不去回应,表面上神情淡然,好似无事发生,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 就这般,在两人各怀各的心思下,共朝天灵潭深处游去。 那里,传来的非凡气息,凭他们的感知力,早就已是洞悉无遗。 天灵潭,很深,足足两人下潜百来丈,才看到了水底。 那一股特殊的水威压,也是随着逐渐深入而加大,到最后....李无笛和文凡皆是感受到了吃力。 水底处,昏昏沉沉,如水蛇般的水藻映入眼帘,那些水藻极多,似乎都是将整片的水底给覆盖。 文凡双眼炯炯,望一个方向紧盯良久,那里有光华在升腾,他拍了拍李无笛的肩膀。 作手势,示意李无笛跟他前去。 李无笛知道有着实魂感知力的文凡,定是发现了什么,便是点点头。 不过在跟文凡时,李无笛朝后方望了一眼,那里冥冥中,跟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不是来自灵魂上的,而是来自血脉上的,他知道,那定是之前自己给出精血的大白蛋。 大白蛋,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知道孕育的如何了? 在记住那个方向后,李无笛也就将心思放在接下来的机缘上。 因为在他的感受上,大白蛋里面的小生命似乎很渴望出来,但还差那么一点才能诞生,所以也就不先着急。 很快,在机缘的诱惑下,文凡和李无笛两人就来到了那蕴含光华之地。 有两块天然的小石穴,不大,两边低平依然有着极长的水藻缠绕,在那石穴中,有着全身发微光的蚌壳,在那白壳内,孕育着两颗闪烁着不同光泽的珍珠。 玄妙的气息,丝丝喷涌,就算隔着有一段距离,文凡和李无笛两人都是一阵的心旷神怡,连那心灵都是在颤抖。 他们知道,一颗黄紫色珍珠,和另一颗靛青色珍珠,绝对都是珍宝! 来到那石穴前,两人的眼睛都是要化为豺狼虎豹。 猛地,两人一同抬起发精光的眼眸。 一人一指同时伸出,面面相觑,然后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看来还是你懂我! 没有任何犹豫,两人掐起双指,就将离得自己最近的一颗珍珠夹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那黄紫珍珠,入手冰凉,甚至还拿起时,还有一丝玄妙涟漪扩散,上面的光华不减,李无笛将其放在自己的眼上,认真察看。 足足有眼珠那么大,看向里面,仿佛是一片星云,越看越深邃,都是要陷入进去。 就在李无笛刚想先揣入白玉灵瓶空间内时,耳边似乎传来一道不知是听错的了饱嗝声?! 他瞪大双眼,看着文酒鬼那两手空空的样子,嘴巴才闭上,竟是将那还不知有什么用的珍珠给吞下去了! 这是能随便乱吞入体内的嘛? 万一是法宝呢? 万一有毒呢? 都不再三思虑嘛? 可很快,李无笛就发现那刚刚才吞了一颗的男子,脸上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盯着自己手中的那颗黄紫珍珠。 眼眸微移分毫,说时迟那时快,嘴巴微微一张,手指一捻,一颗珍珠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吞入口中,伴随着喉咙的咕咚一声。 顺势滑入腹中。 文凡见眼前的布衣少年,警惕性如此之高,也是撇了撇嘴,似乎是在说,吞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抢... 李无笛在那黄紫珍珠入体的刹那,只感觉到自己的魂界一阵荡漾,然后很快就也是遁入了气海之中,与小金人作伴。 他还未仔细体会那玄妙珍珠有何作用时,就连那小金人看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进来一颗散发着独特气息的珍珠,都是摸不着头脑,但别说,这颜色还挺好看。 文凡就又有了一番动作,在李无笛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将腰间的酒葫芦放在了石穴上。 然后还一脸戏谑意味的看着李无笛,仿佛在道,小子,你有实质化的仙资显化吗? 李无笛看着那文凡的“一酒不凡”酒葫芦,放在那石穴上,很快就被一道玄妙的光华给笼罩,这种情况下,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眼前的石穴,正是可以孕育仙资之宝地啊! 面对文凡面容的调侃,李无笛反而一笑,不要以为自己没有拿出本命物,就以为自己真没本命物,你当我的“返璞归真”的灵气品阶是个噱头是吧。 主要也怨不得文凡会露出这副神情,他跟李无笛相识以来,从领悟仙资到如今,他虽知道李无笛的灵气品阶大概在一品,已是顶尖的仙资强度了。 但他却从未看眼前的小子,拿出过任何有关仙资显化的东西啊。 世间,拥有一品灵气,但没有实质化器物的天纵“奇葩”又不是没有。 可很快,眼前那小子的奇葩操作,就给文凡惊掉了下巴。 纵身一跃,轻盈之姿,仿若在这百丈水下,不受任何阻滞。 两腿盘坐,双手掐诀,定神之态。 乍看,就犹如一尊小道童蜡像,原来,眼前的那布衣少年,居然以自身作为仙资的显化,坐上了那可孕育仙资,提升其品阶的石穴之上。 还可以这样??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夺王根基 更让文凡惊掉下巴的是,那无笛小子坐上去,石穴还真散发了丝丝缕缕的光华。 那可是孕育仙资品阶的神物啊! 从未听说过,还可以这般孕育仙资! 就连那所谓的灵穹丹,都不是给自身服用,而是以药性催动在外实质化的仙资! 真是离了个大谱! 李无笛自然是注意到了身旁,那脸上变幻无常的文酒鬼。 嘴角掀起些许弧度,嘿....没见过吧,这就是天选之子! 说实话,李无笛做出如此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真成功了,因为他没有仙资的外显之物,因为他从觉醒仙资那刻起,本命仙灵小金人就已经出现了。 按道理来说,小金人就是他的本命仙资,也是那实质化之物,但眼下,他肯定不能正大光明的当着文酒鬼的面,让小金人出体,去坐上了石穴。 不然,那恐怕眼前的文酒鬼,就不是现在这般在表面上还能沉着气了。 那时的表情,一定格外精彩! 气海内,那弥漫浓郁灵气的池子中央处,八丈许高的小金人,那有着独特气息的光华丝丝缕缕的从气壁传来,然后灌溉它身。 金灿灿的五官上,赫然是六分形似,四分神似的李无笛。 小金人感受着那独特光华所带来的气韵,眼前一亮,因为它发现,这些异彩光华,虽比不得上本命天赋“护主修仙”的伤气,但....却能让它感受到生机充沛之感。 【仙主!这些光华乃是道韵!能够感应天地大道的,好处极大,原本只能靠伤气成长的我,在这些道韵光华的哺育下,都是有所增长】 李无笛听着脑海内那小金人传来的空灵声音,他也是一笑,因为他早已发现,在受到那些异彩光华笼罩时,自己对天地的获知,都是有所几分亲切感,而由此,他更是发现自己的领悟之力在肉眼可见的突破。 万体功,无三剑法,甚至是灵天道宫的经法。 比以往都领悟得更深了层次。 这种意外发现的机缘,李无笛很快以心声告诉眼前那一脸蒙圈的文酒鬼。 不出所料,当文酒鬼听说那石穴还有这种好处时,立马便是也坐在了石穴上了。 这样看起来,那小小的石穴就显得有些拥挤,就连那本命天赋所显化的酒葫芦,“一酒不凡”也被某人无情的压在屁股下面。 深潭底处,在距离李无笛和文凡两人的不远处,那里也在悄然发生一些事情。 若是李无笛能看到那里发生的场景,恐也是会恍然道,那里不正是自己的大白蛋所孕育之地吗? 这里,一片水藻缠绕,奇石堆彻,炙热的铭文闪烁光芒,一颗孕育有生命的大白蛋内,血红色频闪亮起。 似是有一个小生命,正迫不及待的想破壳而出。 在那大白蛋一旁,有着气泡徐徐往上冒,磅礴的灵气涌现,那灵气中似乎蕴含了庞大的生命力。 那股不同寻常的生命力,正是只有天灵潭的泉眼位置! 泉眼上,有着一堆的骷髅骨头,散发不详的气息,骷髅骨头堆在一起,在那其上,却有一小窟窿破开,从里面散发出了大量的黑气! 那骷髅骨头好似一巢穴,泛着光泽,而那光泽正是从那泉眼汲取,正是无穷的生命精华! 那生命精华,无疑是对诞生的妖兽子嗣,和欲要出世的灵兽幼崽,有着巨大的辅助效果,能帮其促进孕育的过程,更能让其血脉更加的纯粹! 甚至变异,朝更高层次的生命,进化.... 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堆如巢穴般的骷髅骨头,黑气突然晦明忽暗,好似是受到了什么影响,骷髅骨头的巢穴,气息都是黯淡不少,而那吸纳天灵潭生命的精华,也是无疑加快。 这看上去,就像是那骷髅骨头巢穴受到了什么伤势正以天灵潭大量的生命精华,进行补充! 也是在这时,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李无笛的大白蛋,那闪着血红色,好似有小生命在里面蠕动,它似是在一旁,一直等待着那机会。 眼下,看那骷髅骨头的巢穴出现颓势,一刹那,大白蛋里的小生命,暗红血光大放。 呼。 大白蛋像是有灵性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骷髅骨头的上方,稳稳压在上方,但那堆骷髅骨头,感觉到有其他东西想来抢占自己的领地。 也是不甘示弱,更是有几分怒意的意味,带着浓浓黑气就是向那入侵者大白蛋反击。 眼下,天灵潭水深处,就连让文凡和李无笛都感受到压力的压迫感,在那黑气下,却是直接横扫过去,不受半点影响。 大白蛋里的小生命,血红光芒一闪,白蛋浑身发出白光。 同样威力极大,都是将那片小区域的天灵潭水给隔开,两者之间都是造成了无水之地! 猛地朝下镇压,连并一同那黑气,砰的一闷响声.... 大白蛋稳稳坐在了那堆骷髅骨头之上。 一阵气波传开。 嗡嗡! 大白蛋浑身一颤,一股猛烈的吸纳之力,恐怖的传来。 它的目的,正是那天灵潭的生命精华! 更是想将那骷髅骨头作为中间的媒介,要知道,虽然那天灵潭的泉眼,能产出供孕育幼兽的生命精华,但那种生命精华就犹如在地下刚挖到的珍稀矿石,虽贵却没有经过提炼,杂质异常多,若是直接加以使用,反而降低了它本身的价值。 这生命精华,亦是如此。 骷髅骨头,就在其中充当了“提炼”这一角色。 潭水震荡,那骷髅骨头闪过一丝邪魅的红芒,想必它也是清楚自己被充当了垫脚石的作用,傲气如它,怎会甘愿为它人作嫁衣,而且还是一个未出世诞生的幼兽! 因此,所做出的反抗也就更为激烈。 波动之大,近乎将这方圆一里,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蓦地,也就在这时,大白蛋内的血光一闪,那其中的小生命也是对那骷髅骨头再次进行无情镇压。 一道似是从灵魂深处所发出的龙吟声,回响于地。 那龙吟声,很是嘹亮,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无上威严,俯瞰九天十地,让妖兽颤栗,有一种天然的来自血脉上的压制。 如果李无笛在此地,他能十分的清楚感受到,在那嘹亮的龙吟下,自己体内的精血,都是发出了共鸣,好似那道龙吟与自身的血脉,有所联系。 龙吟一起,这片水域都是在沸腾蒸发,水雾瞬间弥漫,水藻朝四周摇曳,根本不敢再围绕那一片水域,无数在天灵潭的妖兽生灵,吓得不敢动弹,连生出的逃跑之心,都是足足过了几息,才有的反应过来。 更别说那靠得最近的骷髅骨头,原本狂妄的黑气烟消云散,白骨都是出现了无数裂痕。 那从天灵潭泉眼散发出的生命精华,更是毫无受阻的通过它,提炼杂质,将最高品质的生命精华的营养,输送于“爹”————大白蛋。 受到了这源源不断的生命精华,可以明显看到,那大白蛋内的小生命,所闪烁的暗红光芒,都是璀璨了几分。 且那小生命,似乎还不满足,不仅在汲取那此地天灵潭的生命精华,从中连那甘做媒介的骷髅骨头巢穴,都是夹带私活的抽取其生命精华。 在这十分霸道的举动下,可以透过大白蛋所看到,里面的小生命渐渐成型,那隐隐所印出的阴影形状。 四足,蛇身,头有凸角,乃是龙形! 随着雏形显现,眼看已是孕育完成,要有破壳征兆,一丝丝的龙之息,也是从中散发,虽然微乎其微。 但也是将那要因自己的生命精华被剥夺,而再次发作的骷髅骨头,给生生压的没有任何脾气。 仿佛,它虽也是不凡之物,甚至还是这世间最为罕见的妖兽子嗣之巢,但在这枚白蛋下,却也不得不面临被吞噬沦为口食的事实。 同一刻,地面之上。 那石林,两大妖王为争夺地盘发生的剧烈冲突,也是愈发惨烈。 噬魂魔蛛的六只蛛腿,现在又被断两腿,八只猩红蛛眼,也就一只被刺瞎,露出丝丝紫血,就连那蛛身上,更是有不少伤势,颓势尽显。 再观那骷髅王,骨掌中原本握住的骨刀,只剩半截,一身骨架子更是有好几处骨头断裂。 甚至,那能不被蛛毒侵蚀的身躯,都是在那沾染太多的毒血,而开始骨头溶解。 它的气息,也是如断崖式般的下降,身上原本缠绕的黑雾都是稀薄很多,比那噬魂魔蛛,似乎情况更为不妙。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骷髅王身上一旦出现伤势,就会有另一股无形的力量,好似不死之身,为其进行疗伤痊愈,那骨头之间开始自行生长愈合。 “嗤嗤,就算你的底蕴比吾强又如何,吾说了,今日你必定会成为吾降世的第一献祭品,你....应该感到荣...” 骨头挤压发出的刺耳声音,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也是凭着这一时机,那噬魂魔蛛显然不是善善之辈,口中猛地吐出一口如箭般的蛛丝,咻的一声,就是将那不知为什么没有防备的骷髅王,给射穿身躯。 且在射穿身躯的一刹那,那蛛丝还在骷髅王体内寄生,还在不断生长,以此阻止那身躯骨头的愈合。 被打飞出去的骷髅王,虽然自己遭到了重创,那含有至毒的蛛丝,都在熔化自己的身躯,但宛如是有什么事情,比此还要重要... 只见它散发出震惊的情绪,一双骷髅黑洞口,赤红瞳芒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看向后方,那里....正是天灵潭的位置! 一息停滞后,一身的妖王气息全面冲天而起,引起恶魔谷狂风呼啸! 响彻天地般的重喝:“谁在夺吾王根基!”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战骷髅王 天灵潭之下,李无笛和文凡此时也被那地面之上传来的震动,所惊醒。 听着那明显是骷髅王所发出的声音,两人都是大感不妙。 不假思索,文凡挥手就是将酒葫芦给佩在腰间。 拿走那一刻,一股更为精纯的灵气便是从文凡身上传来,李无笛知道,文凡那是仙资升品阶成功了。 真的从五品仙资,提升到了四品。 就连那文凡全身上下所散发的气息,都是要比之前更强一分,李无笛十分怀疑,文酒鬼的灵台破境契机,就是受限于自己的仙资品阶。 一旦仙资品阶突破到上三品,那想必文酒鬼他的境界修为,也就水到渠成的突破至灵台! 当然,不仅是文凡,他自己此次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小。 靠着领悟之力的加深,他的水笼一境,那第四层灵晶,都是被打开一角,汹涌的灵海已是浮现,完成了这第一步,那接下来,李无笛再不断扩大那个缺口,很快就能将整层灵晶全部打破,这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毕竟他的水纹之力,可是不少。 还有那无三剑法,万血剑,境界更是真正来到了第一阶段,下仙期! 这与万物剑所持平,也就意味着,他已是能修炼无三剑法的第三剑,万生剑。 还有这里,李无笛感受着气海内,仰望着那小金人刚刚九丈的高度,小金人的成长,才是最让他欣喜的。 按道理来说,小金人的成长,所需要的是大量伤气,但眼下不需要那伤气,小金人依然能成长,虽然过程很忙,但这无疑是从原本所需的百万伤气,减到了如今的五十万伤气。 因为李无笛已经从小金人那里得知,它的十丈,也就是它突破到下一阶段临界点。 从幼年期,到成长期。 虽然不知道,小金人来到成长期,会有什么变化,但李无笛也是明白,小金人乃是自己的本命仙灵,也就是自己仙资的体现,那能决定一名修真士的道途长远,所觉醒的仙资强度,显然是息息相关的。 这些思绪,在李无笛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不过几息时间。 文凡看了一眼上方,他以魂音传道:“不好,无笛小子我们快走,那骷髅王不知发什么疯,竟然往这水灵潭方向来了!” 感受着那雄浑,根本不在自己这一层次的魂力,李无笛一喜:“文酒鬼,你的魂界问题解决了?!” 以他的虚魂探知,在这粘稠压迫如此之大的天灵潭水下,魂力展开,最多也就十几丈远,便已是极限,更别说那来自百丈之上,天灵潭外的骷髅王了。 也是间接表明了虚魂和实魂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的大。 犹如一道沟壑。 文凡微笑点头,魂音道:“之前所吞下的那颗珍珠,是定魂珠,乃蚌灵所产之物,但蚌灵极其稀有,因为它们所能孕育出的珍珠,只有在天地聚集日月精华的宝地,更要是水运充沛的风水之地,才能有一成的概率,化出定魂珠,其余的九成,只会化为能提升道龄修为的道魂珠。” “定魂珠,有提升魂力,修补魂力,巩固魂界的作用,我之前魂界受损,现今又得这灵魂至宝,这一缺一补,灵魂上又有所感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李无笛神色一呆,文凡解释那么多,他只对后面的话语,着重划线听了进去。 灵魂上又有....感悟? 我记得,文酒鬼现在是实魂大圆满的灵魂力吧? 那这要是还有所领悟,那岂不是.....是丹魂!!! 他刚想说什么时,水面激荡不已仿若掀起千涛巨浪,一股恐怖的妖气,从上方传来。 两人脸色一变。 “快走!!” 李无笛和文凡就是贴着水底,朝远方游去。 兴许是被此地天灵潭孕育过,所以此地潭水对他两人的阻碍,已是少了许多。 “不好,快躲开!” 文凡心中升起一股危机,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猛地抽开李无笛,自己也往旁边躲去的同时,也是大手一挥。 股股寒气涌动,一酒不凡! 酒葫芦内,流出滴滴发着酒香的酒水,很明显可以看到,那酒水的与此地的潭水显得格格不入。 同为水,却无法融合。 滴滴酒水刹那似拉丝成射线般,一丝寒气透露,冰剑瞬间凝形。 锵! 在文凡的控制下,那冰剑朝上飞去,凌冽剑气,如穿梭羽箭。 铛! 冰剑似乎是与何物下相碰撞,发出击打声, 但很快,冰剑破碎的声音便是接踵传来。 砰! 只见一柄断截了的骨刀,携带着狂暴的妖气,划过厚重的潭水,插入地底,将坚硬的岩石都是出现了蛛网般的龟裂。 丝丝缕缕的魔气,从下面如同漩涡般,往外扩散,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一旁的李无笛和文凡两人,就算是有厚重潭水的卸力,身形都是被那股冲击力往后退去。 望着那灭世魔刀,眼皮子皆是一跳,此地出现了这有些眼熟的骨刀,也就意味着那岸上原本在争夺领地的两大妖王,那诞世不久的骷髅王来了.... 李无笛大感不妙,刚一转身便是想先走为上,但顿时从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巨大的压迫,使他全身动弹不得。 那股邪异的力量,让他灵气运行都是受阻不畅。 一滴冷汗,从李无笛额头渗出,但很快便是被周围的水汽给蒸发。 糟了! “嗤嗤,这熟悉的精血气息,就是你....在夺我的百年根基?!” 磨耳的声音,哄哄传来,声音传播处,更是将那水波震开,直冲李无笛。 李无笛艰难的抬起头,在那梦幻般的水中,那道全身缠绕黑气,全身由白骨组成的骷髅人,映入眼帘。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 李无笛虽然不清楚,为何这骷髅王会找上自己,但他明白,接下来一场大战必不可免。 但通过先前那跟噬魂魔蛛的一战,让他明白,就算他当时手段毫无保留的施展出,但妖王级别的存在,对自己来说.....要想斩杀,还是太过遥远,甚至自己还占据一些天然的克制优势。 眼下,自己虽然提高悟性,将手段再次提升,但是这就想对付妖王,看起来还远远不够。 攥紧拳头,体内气海涌动,胸膛处更是有着两种强悍的肉身之力。 感受着自身的力量,李无笛那颤抖的心才稳住下来,一切还是要靠自身强大。 “咦?这血气波动?”骷髅王看着下方,那在水底深处的少年,身上所瞬间爆发的庞大生机。 让他有些困惑。 但下一刻,就从困惑转变为贪婪之色。 那黑气滚滚震动,在他的感知中,那少年境界不高,原本就以为是一蝼蚁,但没想到这小小蝼蚁身上,却是蕴含了大补宝药,浑身都是宝。 焕发生机的精血,还有那浓郁的血气,对它这种刚出世不久的“新生儿”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诱惑。 “嗤嗤,吃了你,也刚好能弥补身上的伤势了,顺便好好看你这等弱小之人,究竟是如何占据吾的百年根基的。” 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没有任何一丝血肉,全身所发出的气息,甚至都是将那些水自动隔绝在外,虚握一处。 深处地底的骨刀瞬息而来,骷髅王轻轻一握,然后极速加快,带起残影,余下一片成刀气的黑雾,一斩而出。 直逼下方欲想逃跑的少年。 李无笛眼眸虚凝,看着那刀气,仿若能劈开一切事物,他知道....躲不过,自己的气机已然被那强大的力量给锁定。 躲不过,那便以攻代伐! 双目在幽深的水下变得精明,一手挥在身前,成一半圆。 一指轻点,无数水流便是跟随他而动,发丝随水而动。 说不清道不明的道纹气息,在李无笛的身上浮现,这一刻,他身上竟是出现了水运之力! 看着那随自己心念而动的水流,李无笛的唇角露出一丝弧度。 看来之前冒死得到的御水诀,还是没有白去拿命一搏。 没错,这正是李无笛在那水漫洞天所获得的御水诀! 御水诀,分气三指,而今李无笛所施展的正是那第一指.... 水运三千! “但可惜,只是一点皮毛,最多就是能御一些少量水运,为自己所用。” 还是多亏了之前那能提升悟性的石穴,这才让李无笛在凝气境的境界,就能施展如此神仙法术。 “但,也够了!” 李无笛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冷冽。 万物剑! 化万物为剑,凌万物之意.... 万物剑意,上身! 唪! 气势汹汹的刀气,都是要斩在他的面门上,李无笛形动若风雷,剑意分散,四周水运全化为锋利的水剑,抵挡那骷髅王的骨刀之气! 锵锵! 水剑之运,柔而不刚,剑意裹身,却又有着剑器锐利,将那刀气尽数化解。 但就是如此,那刀气所携带的无孔不入的魔气,还是渗透过软绵的水运,打在了李无笛身上。 嘴角有一丝血迹流出,李无笛毫不在意,一手擦拭,然后便是手指一点,冷色道:“去!” 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一出,周围的水运之剑,便是齐齐冲出,在那水流下,根本就是看不清其剑影,就连感知都是只能寻其尾,不能见其头。 速度更是一个呼吸间,已是来至骷髅王的身前。 骷髅王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遇到了一个有着水运之身的人! 在这下面,简直就是对方的地利,且它更是没想到,为何眼前的那少年,境界不高,但灵气浑厚之程度,却是不输于一些顶尖修士! 砰! 水下,通明亮光一闪而过,十几柄水运之剑,直插骷髅王身躯....那原本就有所伤势的骨躯。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总比没有好 看着自己的攻击得手,李无笛也是松了一口气,可也就在他心神放松之即,突然耳边传来一炸响。 “无笛小子,小心!!!” 文凡的魂音,响彻在李无笛的脑海之中。 也是在这道提醒,李无笛瞳孔猛缩,全身绷紧,肉身感动有史以来巨大的危机,刺痛伴随着鸡皮疙瘩四起。 熔身,水笼,乃至于那体内气海的小金人都是不自主的站起,它的那双金眸子中,仿若能透过气壁,看向自家仙主的外界。 它那似李无笛五官的脸上,一脸犹豫之色,想必是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毕竟现在的它,已是来到了幼年期的顶峰,所以作为仙资,亦是本命仙灵之身的它,可以在宿主遇到绝境时,自行护主了。 见那李无笛的身前,虚空扭曲,仿若是有什么强劲之力,强行将那块区域挤在一块。 瞳孔之中,一根尖利的骨刺从中窜出,且在双目中无限放大。 那骨刺赫然是骷髅王脊背后,那所突出的骨刺之一。 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李无笛能明显感受到那其中蕴藏的无穷杀机,毁灭之力尽显,好像要将所有碰触之物,给绞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大葫芦便是从另一方向袭来,抵挡在李无笛的身前。 砰的一声! 骨刺打在葫芦壁上,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可以看到,两者相互接触一瞬间时,那大酒葫芦就是凹险下去一大块。 很明显,就是抵挡不住那骨刺,但李无笛却没有浪费这文凡所带来的宝贵时间,整个人往后暴退! 在知道运转水运之力,将不会受这水下的阻滞后,李无笛也是悄然运转御水诀功法。 但很快,就在李无笛远去的仅仅几十丈后,那大葫芦也终是承受不了那威力极大的骨刺,被挑飞远去。 在受到大葫芦的抵挡后,那仿若要毁灭一切的骨刺,也终是撤去了它温和的外表,一种噬人的死气倾泻而出。 骨刺如夺人命的阎王,好似不将李无笛的命魂索住,就誓不罢休。 “嗤嗤,人类修士,这乃是吾当时诞生于世,将体内的死亡之气,全部凝聚于脊背的这根骨刺上,所形成的死亡绝刺,就连是妖王,一旦没有作任何防御,那也是只能落个生机凋零,魂魄灰飞烟灭的下场!” 此时,满身被水运之剑插满的骷髅王说道,它浑身动弹不得,身上的黑气在尽数剿灭体内那令他都有些头疼的剑意。 文凡一手收回自己的酒葫芦,他听到了那来自骷髅王不加掩饰的嗤嗤话语。 就算自己的宝贝酒葫芦,被打得变形,都是仿若视而不见。 神情十分担忧,肃色道:“无笛小子,一定要再坚持一会啊。” 说完,便是饮了一口酒葫芦里的酒,那显然是“一酒不凡”所产出的灵气。 右手捂着胸膛,灰色灵魂隐隐飘荡而出,这一幕看上去,就仿佛是文凡体内还有另一个自己般。 文凡的魂界内,一颗靓青色的珠子剧烈晃动。 一时间,青色光芒四射,而文凡的实魂之力,也是愈发更加凝实。 魂界的灰雾如龙卷风般席卷,成那灰色漩涡,好似那漩涡要将魂界的全部灰雾所吸扯过来。 隐隐间,要是有眼力见极好的人,都是可以注意到,在那如漏斗般的漩涡下方,好似有一颗圆形的雏形。 不同于那定魂珠,这颗圆形,更近似于....丹丸! 世间生灵,独行的修炼之法,往往都是平等处之,就如那妖兽的妖王,修士的灵台,暗人的暗噬一境。 而灵魂,这乃是所有生灵相当于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自己。 灵魂一修,也有平等境界相匹之于类似妖王、灵台等的一境界,那便是实魂之后,传说中可让人不死不灭的丹魂! 文凡想必也是知道,要想抵挡住那骷髅王的绝命攻击,自己不可能在四品灵资下突破至灵台.....且就算真是老天爷开恩,让自己稀里糊涂的来到三品天资,但灵台也不是路边不要钱的石子,说捡就捡,说扔就扔。 所以,灵魂一修,丹魂一境,文凡想都没想,便是尝试。 “虽然有点勉强,但眼下....再等一会啊,臭小子!” 文凡微闭双眼,鼻息轻微,体内,那灵魂模样的文凡,也是完全离体,跟文凡做一模一样的姿势动作。 魂界,气浪翻滚,漩涡牵连天地之变,但似乎那些庞大的灰雾还是有些稀少,看上去并不够,所以那丹丸般的雏形,有些虚浮。 这也怨不得文凡体内魂界的底蕴不够,而是哪个实魂修士,会在突破到无缺后,都不厚实家底,就心急的要成就丹魂大道啊。 就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强行含入嘴中,反而会失去鲜美。 一霎那,文凡猛地睁开双眼,眼眶中遍布血丝,双手掐印,然后似是要搅起天灵潭下的天翻地覆。 “丹....成!” 轰隆隆! 视线越出水面,穿过白雾,天空上,发出雷电鸣声。 “凝!” 一声如敕令,掀起千层浪。 天灵潭幽深的水面,如是要被拨开,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骷髅王看着那男子,一人作出如此之大的场面,但看着那男子摇摇晃晃的身躯,也是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嗤嗤,愚蠢!明明有如此之好的灵魂天赋,步入丹魂一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还能在魂修上,再更近一步,以此为自己的大道成就,但居然在这里就强行突破,就为了救那善使剑的小子?真是愚蠢!!” 新生的骷髅王,显然并不明白那男子如此做的原因,但随着这点时间,他身上的水运之剑,也是消融了大半。 再等它恢复一些,就能亲自出手了。 到时候.... 可以看到,骷髅王不仅看向那逃窜的少年,眼内闪过贪婪,更是看向那正强行突破的魂修年轻男子,血红色的瞳孔,都是凝实了几分。 好似要将那道魂力充沛的身影,里里外外全部洞穿。 丹魂成型,会有天地异象之变,可以见到,在文凡所处的恶魔谷之地,乌云密布,五雷都是轰顶。 灵魂体的文凡,也是全身散发一股温和光芒,那光芒有着天然道韵,更是可见那灵魂体的文凡,眉心处,有一颗圆形成型。 正是魂丹! 文凡脸色苍白,身体摇晃,他看着身旁那有着虚形的魂丹,苦涩的笑道:“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吗?” “半步丹魂,但.....总比没有好。” 说完,文凡将自己的灵魂收入体内,同样的还有那魂丹,也是落入魂界,在魂界中的天地中央出缓缓悬浮。 可以见到,此时文凡的魂界,早已没有了之前那般灰雾弥漫,眼下只有少得可怜的灰雾在飘荡,而这些灰雾便是文凡的魂力。 而文凡的此番破魂举动,也是过去了十息,在这十息里,李无笛面对那绝命骨刺,也是施出了浑身解数,眼看就是要与那绝命骨刺接触。 文凡双眸就是被笼上一层灰雾,咬破手指,一滴鲜明的血珠流出。 魂界一震,原本就虚渺的魂丹,被抽取一丝魂力后,更加显得虚无,若不是那魂丹所散发出玄妙波动,恐怕还真让人察觉不到。 文凡将魂丹的魂力灌入到那粒血珠内,屈指一弹,血珠便是向李无笛的方向袭去。 那粒血珠,穿梭于水下,丝毫不受那些水的干扰,竟然是将那些水全部冲击开,拉成一条血丝。 李无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绝命骨刺,知道自己躲不开了,也就放手一搏,打算拼个不死的状态,将这一击硬抗下来。 也是在这十万火急时刻,那绝命骨刺突兀的出现了一条血丝,缠绕其上。 在被缠住的一瞬间,可以看到,那在骨刺的妖气都黯淡许多,那骨刺都是生生被一股强大的魂力波动,给止住原地,不能动弹丝毫。 血丝就犹如锋利的线,将那骨刺封印,也在不断削弱其力量。 李无笛惊奇的看到这一幕,他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但看着那奇特的血丝,所发出的熟悉灵魂力。 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文凡。 血丝上所散发的灵魂波动恢弘无比,远超他以往所感知的任何一种的魂力波动。 脑海中,一下子便是想到了丹魂! 难道,文酒鬼突破到了丹魂!? 喀呲。 如线扯断般,那拥有着强大丹魂之力的血丝,居然在绷断! 绝命骨刺虽然减弱,但并没有因此抵消,竟反而还有余力,李无笛见到这一幕,暗道,不好! 唰! 虚空碎裂出现一道闪电般的裂痕,那绝命骨刺,被一只纤细骨掌所轻轻握起。 也是在骨刺被拿起的那一刻,妖王气息喷薄,血丝终于全面崩碎,远处,文凡一口血再也止不住的喷出,然后昏厥过去,如薄纸般沉入水底。 骷髅王阴笑的嗤嗤,“呵呵,小子杀你还真有点麻烦,为了你还折上了一条有着大道可期的魂修的命,你的死,倒是充满了意义。” “文酒鬼!!”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李无笛喉咙发出。 情绪激荡,导致灵魂不稳,一时间,水流涌入口鼻,窒息感升起,李无笛的内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好了,该结束了....吃了你们两个,那外面的虫子,被拿下也是时间的问题,真是幸运,诞生第一天,就有那么多的补品,嗤嗤嗤。” 说完,骷髅王一手挥下,骨刺宛如剑梭带起比之前更为汹涌的恐怖力量,冲向李无笛! 绝望之刻,在不远处的水下,始料未及的一道龙吼声,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席卷整个天灵潭! 天灵潭不大,但深,足足百丈,可也是在这道灭世般的龙吟响彻后,整座幽潭,竟是凭空水位下沉四十丈! 岸边,天灵潭四处皆出现扩裂.....延伸至石林处,足足百来丈!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三尊妖王 在恐怖的龙吟声下,紧接而来的还有一道白色吐息,从某方向袭来。 那白色吐息,仿若有着煌煌之威,更有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意志,犹如一道洪流,轰开水流,让虚空颤鸣! 以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在李无笛和骷髅王之间一冲而过,连带着将那毁灭一切的骨刺都是融化,渣都不剩。 这白色吐息在李无笛和骷髅王之间,形成了好似一堵天然屏障,渐渐的将两者隔开。 骷髅王身躯上的黑气一震,他猩红的眸子,丝丝的盯在那白色吐息所过来的方向,一股不可思议、惊惧的情绪,浮现在身上。 “这....这种强大的气息,是妖王!!!” 听着那骷髅王宛如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的声音,李无笛脸色一变,妖王!? 又一尊妖王?!这怎么可能! 妖王的修炼,极为苛刻,对于妖兽来说,更是需要千年的道行,且也因地域所致,按道理说,一尊妖王的出现,已是称霸一方,而两位妖王同时出现在同一地,那概率极小极小.... 恶魔谷也是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出现了噬魂魔蛛和骷髅王两位妖王,但眼下,怎么还会出现第三尊!? 这恶魔谷,是妖王盛产地吗? 妖王之间,距离过近,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应.... 噬魂魔蛛依旧在那石林密布蛛网的上方盘旋,那骷髅王去往天灵潭下方时,它并没有选择追去,而是在上方,利用毒血给自己疗养伤势。 只见它那原本被骷髅王所伤的两只蛛瞳,有着毒血所化的紫雾升腾,在那紫雾的滋润下,只见那受伤流血的蛛瞳都是在愈合。 对于它自身来说,淡紫毒血是灵丹妙药,乃是可以修补伤口,生骨补躯增血。 但对于他者,却是这世上最不能沾染的剧毒! 蓦地,噬魂魔蛛那猩红之眼骨碌一转,猛然望向那天灵潭的方向,那里,正是有一股白色气晕正冲天而起。 水面下,一身黑气弥漫的骷髅王骨掌虚握,一柄骨刀显现,七丈高的身躯,直面对那白色气晕所散发的地方,至于后方的李无笛,在有第三尊妖王显世时,很显然,它已经将原先放在李无笛的注意力,给抛之脑后了。 骷髅王那头颅,虽没有任何血肉,但依然可见它那五官所透露的复杂神色。 “那方向,不就是吾的根基之地.....” 稍微思吟,猛然,骷髅王身躯一震,缠绕的黑气,都是变得躁动起来,仿若是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正在体内无形的消散, “不好!!” 抬起双眸,望着那方向,骷髅王握着手中的骨刀,气力都是在加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可能是太过用力,连那周围的虚空,都是出现了一丝变幻。 那不知何处冒出的妖王,是它占据了根基,刚刚吾的根基,与吾彻底断了联系。 “竟然敢觊觎吾之物!” 骷髅王话音一落,整个人便是蓄势待发,就要向那前方冲去,去探一虚实。 但也就在这时,在那白色气晕所席卷之地,又一道响彻天际的龙吟声回荡! 这道龙吟声,带着一股新生之意,磅礴的生机不断涌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 李无笛在那龙吟声响彻后,只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皮肤通红宛若在熔炉中炙烤。 “这....这是?” 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一股血脉共鸣,在他的身躯内回响。 下意识的转头,望向那白色气晕渲染的方向,李无笛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要冲过来了。 感受着那几分仿佛与生俱来的熟悉感,一个猜想在脑海中升起。 该不会是....大白蛋? 吼! 也就在李无笛刚蹦出个这个问题后,答案随之浮现。 水流卷动,一条全身散发着白色气晕的龙,带着一股无上的威严之气,游动而来! 看其体型,与噬魂魔蛛相差无几,对比骷髅王,体型差....一眼便是能看出。 两眼一晃,全身散着银鳞,熠熠生辉的白龙,已是眨眼便至,挥动右爪就是像那骷髅王所抓去! 威力之大,雷霆闪电在其上缭绕,白色闪电将水潭都是蒸发,无数雷丝如同小鱼儿般浮出水面,那等景象,让骷髅王也是忍不住的变色。 挥动手中骨刀尽显抵挡,铛的一声! 一阵巨大的响声发出,带起阵阵水纹,骷髅王身形被重击打退,在水下发出一连串的嗙——嗙——嗙声响。 每次气波荡漾,都会让骷髅王那身上所缠绕的黑气,褪去几分。 直到后面微乎其微,气若游丝,更甚至那骷髅王原本就受伤不轻的身躯,在这一龙爪下,连胸膛处的骷髅骨都是四分五裂,仅剩的血肉也是尽数噬灭。 扑通一声! 骷髅王被打击在水底,露出一个不小的深坑,水汽更是自下而上如无数泡沫般四散。 李无笛背起昏死过去的文凡,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几个呼吸间,就发生的一切。 呼呼呼。 白龙颅首微转看向李无笛,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灰白龙眸,与之对视。 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双腿都是在发抖,李无笛从那对龙眸中,也是感受到了几分亲切感。 嗯? 似乎,那白龙在对自己释放善意? 李无笛眉毛一挑,不确定说道:“大....白蛋?” 有着一团威风凛凛的白龙绒毛,龙尾微微一甩,带起一片水波纹激荡,似乎是在回应李无笛。 李无笛感受着体内血脉给自己带来的共鸣,逐渐的,也是在确认了眼前的白龙不会伤害自己,且确确实实就是那“大白蛋”后,心里也是松一口气。 嘴角泛起一抹期待的笑容,看着如此之大的白龙,李无笛心中也是浮现了之前见那水龙的场景,在他的印象中,虽然眼前的白龙,在体型上比不上那遮天蔽日宛若撑起一方天地的碧蓝水龙。 但这白龙,给他的压迫感,威严和神圣,傲气凛然,却是丝毫不输于那水龙!!! 心中大喜,李无笛本就是想拥有一条龙,但这也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在他的心目中,那青灵洞天内的墨蓝大蛇,虽然化蛟,但是还未化龙,所产下的子嗣,未必便是龙,可当时李无笛所想的便是,能是一条蛟蛇也不错啊,至少有龙的几分模样。 可而今,居然真是龙!还是白色的龙! 更重要的还是,眼前的白龙,刚诞生竟拥有着妖王实力! 乃是一方妖王! 想到自己日后能乘一条妖王实力的白龙,在世间遨游,李无笛想想那画面,就是心情激动, 一声脆响从骷髅王坠落的地方响起。 动静不大,但也是打断了李无笛的幻想,那骷髅王还未死绝? 一只断了三指骨的骨掌从那深坑伸出,然后便是一具骷髅身形。 满目疮痍,甚至那骷髅王的右臂都是被斩去! 但那骷髅王的白骨脑袋,恐怖的口中,还上下咬合着一柄残缺的骨刀,一双忽暗忽明的猩红眸子,还暴射着骇人杀机。 李无笛眼眸一凝,背着文凡止不住的后退两步。 眼前的妖王骷髅,实在是之前对他的冲击太大了,那凌厉杀伐果断的刀法,比那千年道行的噬魂魔蛛,还要来得骇人。 也是通过此次,让李无笛对妖兽中的妖王,有所了解,不同的妖王,似乎掌握的力量,也是皆不相同。 就比如,青灵祖灵....墨蓝大蛇,所拥有的碧瞳,所碰触到的,似乎是时间与空间上的法则之力。 瞬时,一道白色吐息带着无与伦比的毁灭之力,甚至在那吐息之下,所经过之地,连潭水都被蒸发,虚空都发出哀鸣。 吼!! 白色吐息轰击在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骷髅王身躯上,刹那间,李无笛便是见到那骷髅王坚硬的骨躯,宛如就是一堆骨粉被清风吹散,摧枯拉朽,一切生机湮灭。 一位妖王,就这样没了? 李无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宛如梦幻里的一幕,瞪大双目。 在解决掉骷髅王后,白龙似乎也是有些消耗过大,龙身的那银白龙鳞有些虚幻,白色气晕都不像之前那般凝实。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无笛后,那条几十丈左右的水龙,在水下疯狂卷动身子,带起大片的漩涡,碎石和大量水藻不受控的拔地而起,形成一道水下龙卷风。 但神奇的是,李无笛却是半点没受影响,在他和文凡的周围,有一层白气光华,保护着他们。 半响,龙卷风渐渐停息,水下流动也是放缓,但白龙却是不见所踪。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便是如拨浪鼓般左顾右盼,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 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丢了,心中丢了魂。 在哪,在哪,我的白龙,那可是我的妖王级别的白龙啊! 咻的一声。 不知从何处,一小条白光射来,围绕着李无笛转圈。 李无笛感受着来自血脉的亲近,也是喜出望外,上下出手,左右悬转。 嘴上还欣喜的道:“别闹别闹.....” 似乎那条小白光,也是听出了李无笛的意思。 缓慢的沿着两旁耳朵,李无笛感受到滑溜溜的。 最后,一条小蛇状的生物,以尾在耳上,首搭在鼻梁上,那般不过两寸距离,与李无笛相对视。 李无笛聚焦目光,双眸成斗鸡眼,才看清了眼前的小家伙。 也就在看清了的那一瞬间,李无笛满脸呆滞..... “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银 灰白色的竖瞳,细长的蛇眸,黑不溜秋如黑炭般的蛇身,两条白须几寸长,隐约间,微乎其微,但极其鲜明,依然可见.... 长有四足,额头还有微微峥嵘角浮现,但那漆黑如墨的身躯上,还泛着一层微弱的银光,让“其貌不扬”的身躯,总算添了一丝不凡。 看着那眯起一条缝,懒散散的....四脚蛇,李无笛那满怀期待的神情,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平了下去,嘴角一抽。 情不自禁地脱出口,“好丑。” 此话一出,原本还注目望着李无笛的四脚蛇,胡须拂动,一脸懵懂,可听了眼前之人的话后,也是有灵智的它,瞬间浑身一僵。 那细长的蛇眸,李无笛仿佛都能从中看到几分晶莹一闪而过,小口微撇,那白须都是急速抖动。 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便是浮现。 但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眼前的四脚蛇,浑身气息波动不大,甚至妖气微弱得都是让人察觉不到,但那其身为妖王的肉身之力,却是丝毫不减。 一瞬间的恐怖气压,在李无笛身上闪过,顿时便让他感到呼吸不畅,举步维艰。 口鼻中的窒息感涌上心头,李无笛面容大骇,这一刹那,看着眼前的四脚蛇,脑海中也是浮现出了之前那宛若天神降世般的白龙之景。 反应极快的他,也是立马改口道:“哪有哪有,我家小白龙最好看了,谁会说出‘好丑’这等罪该万死的话啊,这种人就该抓去灌猪笼,被发配到世间不祥之地....” 小手一搓,脸上谄媚,显得殷勤十足。 这时候,要是文凡醒着,必定会来上那么一句嗤之以鼻的话,且想必还是露出一口微笑白牙: 臭小子,全天下就找不出第二个比你还怕死的人了..... 李无笛也是知道此时自己的“穷酸”样,简直就是丢堂堂七尺男儿的脸。 心里小声嘀咕,谁见妖王不低头,那不是大傻子吗? 活命还是最要紧的,连命都没有了,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事,昂首挺胸走路。 果不其然,在李无笛这顿夸词后,那妖王的肉身威压也是渐渐散去。 四脚....白龙,用它那还有点犄角的脑袋,抵了抵李无笛的脸颊,还有点扎人 看着小白龙这副懵懂初知的样子,李无笛不禁感到莞尔。 伸出手指头,摸了摸小白龙的额头,说道:“不愧是当初我用命给你带出来,我想想,小家伙你又不是寻常的山野之兽,归我李无笛修真之士,那也算是灵兽的范畴,嗯....是该取个响亮霸道的名号!” 小白龙吐了吐信子,眼眸中透露欣喜神色,雀跃的情绪毫无保留的散发,想必它也是很期待着自己的名字。 “狗蛋!”李无笛自信的笑道,声音还不小呢。 又是两字真言一出,周围空间都仿佛是在这一刻陷入了凝滞。 气海内,九丈身躯的小金人,听着自家仙主外的话语,都是头一歪,一手头疼似的扶住脑袋。 喂喂喂,仙主....先不说那是一位血统无比纯粹的妖王,但人家真身,至少还是一位龙啊,那可是当年能睥睨世间的龙啊! 白玉令牌内,那口喷发无数灵丝,还有大量灵水喷涌的夺道鼎,也是一阵颤鸣,宛若在那片混沌星空中,都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无形发出。 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望来,其中有几分冰冷以及让李无笛都感到的一丝快压制不住的杀意? 咳咳。 这让李无笛顿时脊背发凉,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摆手正色道:“怎么可能,那可是连狗都不用的名字,看我家小白龙,那生来便有一股傲世天下的威严,血脉之正,在龙之中,都是顶呱呱的存在....” 又是一通尽显几分熟悉的夸赞,然后见到身边的凝重气氛渐渐轻松了许多,李无笛眼见差不多,也就干咳一声,“小家伙通体漆黑如那暗中冥王,真身银光闪耀,犹如天昼,依我所看,取其中两字,黑银....” 咻咻咻! 小家伙如一道白光束流转,来回在李无笛身上穿梭,感受着那欢快的情绪,李无笛也是一笑,看来这有着妖王实力的白龙,心性还尚且年幼。 “那以后,便唤作你为黑银了!”李无笛一手摊开,黑银便是心有灵犀般的盘在他的手上。 黑银似乎在一阵闹腾后,也是露出乏意,在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无笛后,那细长的蛇眸也就缓缓闭拢,盘尾在他的手心中,就此沉睡而去。 黑银身躯上的银光再次一闪,在李无笛一脸诧异的目光下,它居然就这样化为一团白晕,钻入了....体内。 李无笛能很清晰的感知到,黑银出现了自己的气海内,在那灵气池中的精纯灵气,都是无主自动的包裹那黑不溜秋的一条小蛇。 吟! 也是在黑银出现在自己的气海内,他若隐若无间,都是感受到自己的气海内,有那么一丝低吟的龙声再回响。 更甚至,那一条威猛高傲的白龙之姿,一闪而过般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印象又一次加深,血脉中的精血也是出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 似乎,自己与那小家伙黑银,在某种关系上,更进了一步? 【吾之主倒是不用为此感到困惑,黑银白龙的诞生本就与你息息相关,若不是你当初提供的精血,它虽本就不凡,血脉强大世间罕有,但出世即有妖王之姿的机缘,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像这种幼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就有极强的血脉亲近归属感,而吾主就是此时这个世间,与它血缘渊源最深之人】 脑海内传来的浩荡声,让李无笛懵懵懂懂的点头,大致他还是听懂了的。 说白了,这只妖王幼兽,就是独属他的了,他有个人专属,嗯...一定是这样的,没有错。 他的脸上,闪过自信的光芒。 气海内,作为他的本命仙灵,又是犹如一本活字百科全书的存在,小金人的空灵声自然也不会落下。 【没错,仙主不仅如此,似乎这条白龙的到来,因其自身的纯正血脉,也在无形中滋养着仙主你的肉身!】 小金人看着现如今的气海,那各处气壁上,白雾之中远远望去,似乎那忽远忽近的龙吟声,无所不在,又无迹可寻。 李无笛这一听,顿时眼眸精光绽放,且这还没完,只见那小金人的空灵声音,再次响起。 【仙主,仙主,大机缘啊!黑银,它的本源上...有着道纹!而且,还是两道!!】 明明是十分空灵,可让人意识清醒的话语,却让李无笛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口中还喃喃重复了小金人的话。 然后还不确定的再询问了一遍,人也分出了一粒心神,来到那气海内,对证无误。 因为,那可是道纹啊!!! 步入仙途一道,李无笛才深刻明白了道纹的重要程度,道纹的出现,那就是活生生的修炼功法啊! 修真士,只有修习了功法,才有着继续攀上山巅的资本,若徒有灵气,那只不过就是凡人徒步跟仙人凌空的区别,天壤之别! 当再次得到小金人的确认,李无笛重重的深呼一口气。 【吾主,那白龙之前消耗过大,也就此陷入深睡,而且似乎它的妖王境界貌似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似乎刚刚诞世,还未真正稳固,毕竟生来即妖王,这等逆世之举,实乃有违天地法则,而且,吾之主要提醒你,这白龙若日后收为灵兽,那可是要承受两段因果】 世间法则,当看到一定的山间风景时,那也开始要承受那虚无缥缈的因果,因果之道,至今无人能言明,但它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李无笛点点头,之前那妖王骷髅王想必如此急不可耐的想吞噬他们一众生灵,应该也是刚出世便就有着妖王之基的缘故。 “不过,两段因果?” 【没错,吾之主,其中一段因果来源于那白龙自身,它的血脉太过纯粹正统,似乎根本不输于那前两个纪元的真龙,要知道,现今还存在世间的龙,已是不多了,且龙血经过岁月蹉跎,其本身的灵性,也是在衰落】 那水漫洞天之中,似乎也有一条龙,不过那龙显然实力强大如斯,也不知其血脉与黑银相比,谁更纯? “那另一段呢?”李无笛好奇的问道。 【那段因果,就与吾之主你纠缠极深,乃是那初始之地,但那个地方十分古怪,看不透....】 初始之地?莫不是那青灵洞天? 但眼下这些也是后话,还不是现在就能考虑的,李无笛默默记在心中,便是动身准备离开灵天潭。 毕竟,身上还背着一名奄奄一息,但却是丹魂级别的大魂修士。 还别说,丹魂就是丹魂,那不死不灭的传说,所言还不一定有假,感受着那文酒鬼体内,一股庞大却又如同烛芯摇曳的魂力,看着那副无任何血色,如白纸般的苍白面孔,李无笛鼻头一酸,一股揪心之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文酒鬼,你的魂道,可别就此断绝了啊,你可是我李无笛这辈子,所遇上的第一位天才修士啊! 冲出水面,观望四周,发现那原本的噬魂魔蛛,也是不知去向,李无笛不敢耽搁,在用灵水给文凡疗伤后,人也是急忙往谷外奔去。 刻不容缓....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谷口之乱 掠影在谷间闪烁,李无笛沿着来时的路折返,看着那被噬灵骷髅所过之处所造成的生灵涂炭模样。 心中一沉,也不知道杜旺他们如何了,他们在那噬灵骷髅来之前成功逃出去了吗? 还有突然就不见踪影的噬魂魔蛛,李无笛有所猜测,他怀疑那等狡诈之物,应是看到之前又一尊妖王诞世,心有所忌惮,就先找了个地方潜藏了起来。 毕竟像它们那种拥有着千年道行的妖兽,虽然领地意识极强,但也是懂得审时度势,不会一味以命犯险。 “但也多亏了那些噬灵骷髅,导致现在恶魔谷出现一种短暂的‘真空’现象,无妖兽横行。” 夜已深,圆月隐去,在天边远处,一抹鱼肚白悄然浮出。 没有了妖兽的侵扰,在李无笛全速下,不一会便是要来到了谷口..... 一路上,他都没有见到任何有关修真士的痕迹,让他心中一沉,因为这也不能算作是好消息,要是杜旺、姜以女等人,在黑雾弥漫来临之前,逃出恶魔谷那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如若.... 豁然,前方出现的几道人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 谷口处,有着各站三方的人马。 在谷口挡着的,便是杜旺、姜以女等一行灵台道宫的弟子。 但此时,在他们的对面,还有规模可不小的修真士队伍,看待他们,杜旺等人都是沉着脸,一言不发,但那剑弩拔张的凝重气氛,还有隐隐散发的敌意,无一不是宣告着来者不善。 在另一旁,则是熟面孔,乃是那之前被李无笛教训的袁弘、陆凤媚等人,不过他们的脸色,各个都露难看之色。 杜旺的余角扫向了那同穿灵天道袍的袁弘等人,顿时怒气冲天。 一手指着吼道:“袁弘,程毅,你们确定要袖手旁观嘛!!” 面对那宛若要喊破喉咙的声音,袁弘一言不发,程毅刚想开口,却被袁弘的一个阴狠眼神给生生打了回去。 王强上前几步,硬着头皮道:“杜旺....师兄,不是我们不帮,而是那恶魔谷内,你也是感应到了,有好几道骇人的妖气,那气息根本不弱于妖王,你们在这里挡着,是...” 还未说完,比之前还要更大声的喝斥再次响起,似乎是因为情绪太过愤懑,都是让杜旺那臃肿的身躯,都蹦了起来。 “住嘴,你还有种称我为师兄?你这个白眼狼的东西,之前要不是有宁大师姐和文师兄拼命阻拦妖王,你们还有在此说话的机会?!同为道宫弟子,当时就你们几人临阵脱逃,后面又有李无笛再救你们一命,而今你们却做出如此忘恩负义,背叛同门之事!” 此话穿透力极强,若是让外人看来,定是会觉得一向以严苛门规为准则的灵天道宫,如今似乎有些华而不实? 这番话,让王强等人一时间都是挂不住面子,袁弘见情势不对,毕竟如若真被坐实了,再传入道宫,那日后他们在道宫里就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景了。 袁弘露出几分有些牵强的笑容,抱拳道:“杜旺师兄,实乃不是我等不想帮忙,之前若雪和文师兄的情,我们当然不敢忘记,但眼下的情况,实乃是不明之举啊,刚刚大家都看到了,一大波伴随着黑雾的噬灵骷髅涌入,不久又接连出现两道冲天疑似妖王的强大气息,虽不愿承认,但本就受伤不轻的宁师姐他们恐怕....” 说到这里,袁弘脸上还闪过悲痛之色,似乎他也是感到十分惋惜。 那规模不小的修真士队伍,见到这一幕,有一人修长男子上前几步,他名为夜源。 只见他含笑道:“袁弘道兄倒是说得并无差错,这位杜旺道兄,昨晚恶魔谷有着两道不输于妖王的气息冲天而起,而且还有一丝诞世气韵,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们玄道宗也就被吸引而来,毕竟进入灵天山脉的修真士,哪个不是为争取无上机缘。” 此话一出,便也是获得了其它宗派势力的附和。 “没错,我化灵宗也是看到昨夜,在此有异象横生。” “我无极宗也是....” “.....” 一刹那,全场的势压人群倒便是袭来,这让杜旺、姜以女等一众要守护恶魔谷入口的道宫弟子,脸露难堪。 “杜师兄,这情况对我们愈发不利啊。”这时,旁边的一名男弟子,沉着脸道。 杜旺看了一眼旁边的姜以女,现在他们的伤势,已在之前李无笛所给予的灵水下,恢复如初,且因为第一次服用灵水的人,会有奇效,所以连带伤势,灵气都开始回暖,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其实,相对比那人多势众,杜旺和姜以女所担心的还是此时恶魔谷中的情况。 按照之前那袁弘等人所给的信息,以及自己后来所看到黑雾弥漫,两三道妖王气息,无不是把心都提到心子眼。 他们守在此处,还不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呢? 万一,他们能出来呢.... “真是可恶,这些小人以为我不知道,早在昨晚之前,就已是在外面观望良久,现在看那恶魔谷的诡异法则降临,此时谷内成了‘空壳’,想趁虚而入捡漏,若他们能来晚一点,我早就去找陈师兄了。” 杜旺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老天爷都不站他们这边。 姜以女在一旁,戴着晶莹手套,娇容也是面带冷霜,但依她那冷傲性子,想必是不会退缩的。 也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一道慵懒带着几分随意的声音响起,也是打破了这僵局。 “怎么那么久,还没进去?你们这些人那么不中用?我可听说这恶魔谷内,有一宝地名为天灵潭,乃是集天地混沌生机,自然孕育而成的,其中的机缘,甚至是可升仙资品阶....” 此话一出,引得在场众人都是内心一动,且听到那升仙资品阶,眼底的炙热都是呼之欲出。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那是一名身穿墨蓝衣,腰佩紫玉的男子。 面容俊逸,但那弯起的唇角处,虽是和煦笑容,但却是仿佛有一丝阴翳浮现,让人极感不适。 夜源见到这墨蓝男子后,也是脸上一喜,带着后方的玄道宗弟子,就是上前作揖道:“师弟夜源,见过赵乾师兄....” 赵乾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修长男子,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夜源....哦哦,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似乎你是玄道宗这一届新晋弟子的第二人,实力天资都是不俗,现在的境界....” “嗯,还算不错,入宗小几月,就已是辟谷中期境界了,还算刻苦,但还是要继续努力啊,争取拿个第一。” 看着那年龄不过大夜愿几岁,但言语之中尽是上位之人的教导,这不免就是让一些跟随夜源的玄道宗的弟子,脸色有几分不屑。 敬你辈分大是师兄,好好接着便是,但这种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嫌疑,有些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显然,这些玄道宗的弟子,在这几日跟随夜源中,已是推心置腹,以他为大。 但很快,夜源便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冷意尽显,那尖锐眼神让玄道宗的弟子,瞬间收敛不屑的脸色,可从他们眼底还是可以看出无尽的不解。 为什么? 在他们的心中,夜源可是玄道宗内响当当的人物,就算一些老辈的师兄师姐都是要些姿态的。 因为夜源不仅是此次新晋弟子的第二人,更是玄道宗老祖的亲传弟子之一啊! 那名为赵乾的男子,按辈分来说,可能他二人都是平辈。 赵乾双眸含笑,看着眼前的一众玄道宗同门,那嘴角上的淡淡微笑一直不减,啧啧道:“哎呀呀,这一届的新晋师弟师妹们,可真是了不得咯,心气比天高,不过....倒有一个例外。” 说着,就是将眼神放在了眼前那躬腰行礼端正的夜源身上。 “喂,你刚刚说那恶魔谷内有可帮助提升仙资品阶的天灵潭,是真是假!?” 一道粗气粗语的话传来,那是一名壮汉,袒胸露乳,似虬扎般的肌肉鼓起,还未释放灵气,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深深的压迫之感。 实力显然不俗。 砰!! 但也是那壮汉不带任何善意的话落下,一股无比骇人的气息爆发,灵气浑厚程度更是闻所未闻。 一道似千钧速度的身影,鬼魅瞬移,凶悍的威压,将一众人强行震开。 甚至,一些靠得近的人,都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实力稍弱之人,承受不住那等压力,境界都是被强行震落半境! “呜呜.....” 喉咙中发出的哀鸣声响彻场中,在众人都还未从那先前的恐怖气息回过神来时,那名之前还在口出不逊的壮汉,竟然此时被那墨蓝衣裳的男子,依虚空抓住咽喉,生生的提到半空中。 而壮汉在那如同杀神般的墨蓝男子手中,就如同任人宰割的小鸡仔,不停地翻腾。 但显然无济于事。 咔嚓一声,宛若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掰断。 那壮汉歪着头,失去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随手丢在远方,而那壮汉在空中,还未落地,又砰的一声,漫天血雨洒落,皮肉不见丁点。 “这下,烦人的苍蝇终于停歇了呢.....”赵乾露出和煦笑容,拍了拍手掌,似乎刚刚干了一件趁手般的小事。 顿时,鸦雀无声。 再无一人敢发出任何声响,但那画面更像是所有人的喉咙,被一只无形之手所死死捏住。 只因,在那墨蓝男子身上还在不停的朝外发出灵气涟漪。 那等气息,无比强大,连虚空都是震荡。 “缩地成寸,无视虚空,这等不用任何神通就能施展的手段,他....他是灵台大修士!!!” 不知是谁,见识多广,在人群里爆发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语。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闭关弟子 此时,那条让出来的空道,再次扩大不少.... 赵乾看着周围那些人对自己的惊骇眼神,与之前大大改观,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模样。 再次走到那夜源身前,此时的夜源依旧是保持着那般躬揖姿势,不过此时的他全身颤抖,口鼻中都是有不少血迹流出,一身狼狈至极。 至于原本还在他身后的玄道宗弟子,都已是被先前那等威势所强行震开,挤在人群外围。 就连那些玄道宗弟子都受到了赵乾那无差别的攻击,脸上的震撼早已布满。 赵乾拍了拍夜源的肩膀,一手微微抬起,在这个过程中,能感受到有一股十分精纯,还蕴含着有法则之力的灵气,灌输到夜源的身躯之中。 不过几息,当夜源再次抬起那张脸时,已是恢复常态,一扫颓势。 这等妙手回春,犹如“心意法随”的本领,让周围注意到的人,眼皮子极跳。 眼前这墨蓝衣裳的男子,不是善茬啊.....是一柄吃人的凶煞利剑,只不过平日里有那剑鞘隐去寒芒罢了。 “你听说过我?”赵乾含笑说道,语气轻松,犹如唠家常,但现在已不是方前,就算如此云淡风轻的话语,也是让众人心中一紧,更遑论那直面跟前的夜源呢? 夜源不愧是玄道宗新晋弟子的第二之人,心志坚定,不惧的眼神对上那笑意连连的双眸。 笑着道:“夜师弟我从方大师兄那里,略知一二有关赵乾师兄的伟绩,心生瞻仰....” “哈哈,什么伟绩,不过是一些年少不懂事胡作非为的事情罢了,不过原来如此,确实....不然连那些老弟子可都是少有听闻我,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 “嗯嗯,不错不错,你这小子甚得我意,以后若是在宗中遇到麻烦,尽管报我的名号,就说你夜源乃是我罩的。”说话间,还特意加重了“名号”,似乎那所谓的名号,有所不一般? 夜源看着那对自己眨着眼,人畜无害的赵乾,自是心领神会,嘴巴微张,外人不能闻其详。 但当那赵乾听到后,眼眸一凝,随即就是捧腹大笑,似乎是心情极为不错,负着双手,身形一闪,人便是消失原地,来到了谷口前方。 随着赵乾不在跟前,虽然只是离地不过几十丈,但也是让此地的空气仿佛都顺畅了不少,那紧张的气氛,渐渐散去。 然后,周围其他宗门,开始前来道贺,纷纷开始说一些恭维之话。 “玄道宗不愧是灵天福地,位列第二的宗派。” “底蕴果然雄厚,看那赵公子年纪轻轻,就已是灵台之境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我看夜道兄,也是天纵奇才、人中翘楚,未来达到灵台也是指日可待。” “那是,那是....” 不一会,人们也是目光向那谷口望去,纷纷涌动,他们知道,经过此事后,恐怕这恶魔谷的机缘瓜分,已是明了,有一位灵台大修士的存在,他们能喝口汤都是极为不错的了。 至于那挡在谷口的灵天道宫弟子,杜旺、姜以女一行人,在赵乾的出现后,他们也是抛之脑后不知十万八千里远了。 实力,证明一切,也是说明一切,其他.....都不过是徒劳。 灵台大境界,对于修真士来说,是真正的一道天堑,大道上的一座高山,也是真正拥有是否可以继续踏上山巅道路的资格,就如在灵魂一道,突破至丹魂之境一般。 此时,玄道宗的弟子也是纷纷上前,一脸心有余悸的望着夜源,再见识到那赵乾的厉害后,他们也是对夜源刚才的做法,深感佩服。 不禁也是问道,“夜师兄,那人到底是谁啊?为何我等在宗内,从都未听说过赵乾这般人物? 夜源看着那玩世不恭的男子,放荡不羁,为所欲为的姿态,眼底内也是闪过一丝炽热之芒。 良久,才道出一句话,虽只是短短几字,但瞬间就是让四周的弟子,再次感受到一股根本不下于刚刚那灵台境的压迫。 “他乃....闭关弟子。” 只言片语,却是蕴含着许多意味,而若是有心人慢慢细嚼,不禁又是一番心中震动。 夜源已是玄道宗老祖的亲传弟子,那能让他如此作态,不仅对方是灵台境大修士,应该还是闭关弟子.... 老祖的闭关弟子! 在想通这层关系后,玄道宗各位弟子,再次望向那墨蓝衣袍的男子后,眼内都是闪过了几分惊羡。 杜旺和姜以女看着那踱步走来的赵乾,虽然此时后者已将气息收敛,全身上下宛若似一个普通人,但在见识刚刚那一幕后,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之人,真是那“软柿子”了。 赵乾微笑的看着眼前几人,道:“看来这次灵天道宫又找到了几个好胚子,不错不错,想当初我也是很向往灵台道宫呢....” 口中止不住的赞赏之意,说着,就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似乎嘴上那么说,但举动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便是那....恶魔谷。 姜以女眉头微蹙,一脸冷霜的看着眼前男子,几步上前,挡住道路。 杜旺见此,于心不忍,内心有所动摇,毕竟两方的境界差距太大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姜师姐...”试着喊住姜以女,但看着那姜以女冷艳的背影,杜旺也是知道拦不住也劝不住,叹了一口气。 微微侧过头,看着那不知如何情况的恶魔谷内,心中念道,猛九、文老二还有宁师姐你们如何了啊。 赵乾含笑的眸子流转,打量眼前冷艳的女子,但脚步却是未曾因为她的阻挡而停下。 嘴上啧啧称奇:“也不知这位美人芳名,鄙人赵乾...” 姜以女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戴着晶莹丝套的完美无瑕的右手,微微抬起,纤细之手宛若白玉,透露着丝丝寒冷。 赵乾看着那不会罢休的女子,也是摊了摊手,叹气道:“唉,赵某也是一位风度之人,可真不想做出‘辣手摧花’的混账事啊,但....” 话锋一转,邪魅一笑,脸上露出过一丝病态,“但若阻我,那跟烦人的死苍蝇,其实区别也不大,不过是要再捏死一只蝴蝶。” 血腥气味,无形扩散。 姜以女面露冷色,在她之前看过眼前男子的凌厉手段后,也是知道眼前表面看上去温和的男子,实则内心的杀伐残暴程度,不弱于一名日日夜夜宰割生命的屠夫! 不过,屠夫是以动物为草芥,而眼前的男子,却是以....人命为草芥! 她有一种直觉,眼前的男子虽然压制得很好,但透过男子身上那隐隐透露出来的杀意气息,至少在他身上所背负的人命,不下于百人之数。 两者不足五步之远,赵乾也终是动了手,不过他甚至都没有施展灵气,一指伸出,虚空颤抖,一股无形之力就如巨石般,朝姜以女压去。 当只有真正的身临其境,才能知道自己面对一位灵台境的修士,两者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简直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姜以女深知自己不敌,但她那倔强的性子,容不得她退缩半点,就如同之前在那恶魔谷内,明知是死,也要为生一战。 但眼下,她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所谓的同门之情吗? 她并不知晓,只是当凝聚着全身灵气的白玉手,要迎接上那无形虚空的力量时,她的思绪中,不禁闪过一道负手站立的少年身影.... 也就在这时,一道烈风从谷内袭来,风浪之大,都是带起阵阵的呜呜风啸声。 一头黑发被胡乱吹起,如花般绽放在空中,看不清的一道身影,刹那而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惊世之拳。 那有着恐怖肉身之力的一拳,先一步姜以女,迎上了那无形压缩的虚空之力。 无数气流如蛇般乱窜,那一拳居然可跟那由灵台境大修士发出来的虚空之力,所分庭抗礼。 姜以女看着身前,那背上还托着一人的布衣少年,看着那侧面的俊逸面孔,内心闪过几分触动,只因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虚空之力渐渐被瓦解,但那余力,还是让布衣少年止不住的退后几步,才能堪堪站稳。 李无笛甩着左手,将那阵麻木感给散去,看来现在的自己,以肉身接下灵台境一招,虽说勉强,但至少也是能接下了。 眼神朝旁边望去,看着眼前那没有丝毫反应,似是被愣在原地的姜以女,不禁气笑,内心就升起一股调侃之意,但眼下的局势,还是让他不得不压下这一想法。 “杜胖子,还不赶快来搭把手?” 杜旺其实在看到李无笛的身影后,就已是屁颠屁颠的赶来了。 将昏死的文凡托付给杜旺后,李无笛也是双手交叉,骨头劈里啪啦作响。 活动筋骨,但看着身旁那杜旺和姜以女,居然还未走,就那样呆呆的望着自己。 虽然李无笛知道自己长得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脸皮子薄,干咳了几下,道:“你二人还不赶紧退后,等下怕如若波及到你们就不好了...” 几息过去,看着那二人还在痴痴的望着自己,李无笛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似乎全场众人的目光,都在打量着自己,那眼神....就跟见了鬼一般。 王强瞪大着双眸,指着前方那李无笛,像是失神了道:“袁弘师兄,我没看错吧,那...那李无笛竟安然无恙的接下了灵台大修士的一招?!”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正甲字牌 程毅更是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如纸,身上流动的灵气都是不稳,出现逸散的样子。 眼看,就是要倒在地上.... 袁弘见此情景,脸色惊变,瞬间便是出现在程毅身边,一手凝聚灵气按住其背后,强行撑起程毅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陆凤媚看着程毅突然变成那副模样,也是惊慌失措,惊呼道:“袁弘师兄,程毅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了。” 袁弘一脸冷峻之色,额头上也是布满了细绵汗水,但手上那灵气的运转,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看了一眼前方那布衣少年和墨蓝衣裳的男子,道:“这是道心破碎,根基受坠的迹象...程毅他这是有心魔了,刚刚见到那李无笛能在如此年龄,就硬接灵台大修士的一招,再加上之前他连连挑战李无笛而不得志,也就有此一劫。” 且袁弘还有一些还未说出口,因为眼下的程毅意识尚在,如若再捅破,恐怕真是难以回天了。 剑修本就需一颗纯粹之心,以万物磨砺剑道,所以程毅在不知不觉间,已是以李无笛为大道上的磨刀石,但没想到,如今再见到那李无笛,已是能力敌灵台大修士,两者差距之大,感到望尘莫及,让他那口心气,瞬间垂落。 而修真士一旦出现如此情况,那口心气若完全坠地,就与凡人临死无疑。 仙途一路,在与天地争气运,本就是逆自然之举,怎能是万事顺遂的阳关之道,修真之士何不是时刻与生死相随。 但,与要经过生老病死,寿命不过弹指一瞬的凡人来说,也理当如此。 “程毅,别犯傻事,天纵之才也会夭折,世事无常,在这个诡异世间,究竟能攀上山巅之人,谁又能真正说得准....” “是啊是啊,程哥,说不定等会,那李无笛就被墨蓝男子给殒灭在此了。” 就在袁弘几人,在极力挽救程毅道心时,李无笛那边也是依旧进行,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甚至李无笛都不知道还有人因为他,而道心出现破碎的事情。 谷口,姜以女和杜旺在认清了如今的李无笛的实力后,也是自知帮不上忙,将文凡搀扶在一旁,选择旁观。 赵乾看着眼前岁数不大的少年,居然能硬生生接下自己一招,脸色上也是出现了诧异神色,随即,便是露出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模样。 和煦的笑容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也是来自灵天道宫?这一届的新晋弟子?”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一副极为和善的面孔,但却并没有被那表象所迷惑,他自然是将刚刚赵乾隔空杀人,不留全尸的心狠手辣的场景,尽数看在眼里。 不过,面子还是不能输的,只见他回笑应道:“自然。” “那是灵天道宫五大长老的哪一位门下,还是说...难不成是大长老?” 李无笛摇摇头。 至于赵乾没有询问灵天老祖,那也是因为,灵天福地内,世人皆知,灵天道宫老祖元道子,在百年前就已不再收徒了。 “那是新晋弟子第一人?” 李无笛依然微笑的摇摇头。 赵乾那嘴角的笑容也是愈发浓郁,盯着眼前的布衣少年,虽然都没有要到自己预料之中的答案,但这种意外之喜,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会让兴趣不减反升。 “那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兄弟,若不是学那志异小书中的废柴少年,看似是在宗内某个柴房的打杂弟子,实则背地里却是一位妖孽级别的仙种?” 听这荒诞的说法,李无笛嘴角一抽,他一来是觉得眼前的那赵乾,是不是看民间志传看多了,二来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这脑回路的跳转,让他这个前世水星之人,都是要追不上了。 不过,要维持自己高手的风范,李无笛背负双手,故弄玄虚说道:“仙种不敢当,打杂弟子更是不敢言明,不知赵乾道兄可听闻灵天道宫每位弟子,都可要佩戴的字牌。” 赵乾点头道:“自然是知晓,据传灵天道宫赏罚严明,修炼资源也是极为公平,不论是最低等的字牌,还是最高等的字牌,都按甲乙丙丁来排名,每个级别的弟子,都享有一定的月俸。” 说到这里,赵乾也是听出了眼前少年的话中之意,试探道:“难不成你便是那甲字牌最高拥有者的道宫弟子?” 此话一落,全场的目光也是移去那少年身上..... 李无笛不卑不亢,在众多视线下,缓缓摇了摇伸出的一指,展露一脸微笑,道:“对也并不全对,我乃是那灵天道宫传说中,正甲魂字牌的拥有者!” 这番话,顿时就引起了人们的小声嘀咕。 “这正甲...魂字牌是何物,听上去很是了不得。” “看样子,是灵天道宫一种身份的象征...” “我道听途说一二,具说这灵天道宫的字牌,不仅是‘甲乙丙丁’等四字划分,其中又细分为‘下中,上正’四种小阶别,而那正甲显然是灵天道宫的最高字牌。” “对对,正甲魂字牌,据说此牌对灵天道宫似乎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甚至传言称,拥有正甲魂字牌,就能得到灵天道宫的千年底蕴.....可近百年来,道宫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拥有正甲魂字牌的弟子了。”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杜旺和姜以女这边的灵天道宫弟子,则是一时间不知道那李无笛心中有着如何打算。 “猛九师兄真拥有正甲字牌吗?” “有些不可能吧,猛九师兄不是才入道宫跟我们一届的新晋弟子吗?要知道字牌每升一阶,都是需要一定的积累,最主要的还有那完成赏金任务所获得的贡献值” “猛九师兄如此厉害,是被哪位长老所选中了啊?” “见其肉身强悍,若不是那走肉身一道的崔长老?” 耳边传来道宫弟子的声音,姜以女跟他们不同,看那一人挡在谷口拦灵台大修士的少年,那冷霜的脸上,反而露过几分担忧。 因为她知道,虽然李无笛之前凭着肉身优势,能够挡住那赵乾的一击,但也是挡住而已... 那赵乾,身为灵台大修士,至今还未全力出手。 不过相较于姜以女的担心,那杜旺又是另外一副样子了,只见他挺起那肚腩,一手摸着那在肉堆里耍起捉迷藏的下巴,小声的嘟囔道:“猛九,怎么话开始多起来了啊,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话多起来了呢。” 半响,赵乾直摇头,摆手无所谓道:“算了算了,不陪你玩了,管你在那道宫中是隐藏起来的仙种,还是一草根出生,而今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进入恶魔谷,取那天灵潭传言能提升修真士仙资品阶的无上机缘。” 话语中,毫无刚才的兴致。 “所以,这位前途无量的小兄弟最好别挡道,不然....” 赵乾那温和玩世不恭的话语,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不然夭折在此,在这灵天山脉内,可没地方找人说理去啊。” 言语间的凶狠,霸道侧漏,一种能窒息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要是常人,怕是早已被这灵台境的凶人,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李无笛显然不是常人,只见他表面上依旧闲庭自若,不过在看到赵乾那副想以势压人时,连忙摆摆手道:“赵道兄稍安勿躁,小子我对那恶魔谷内的天灵潭有所耳闻,且真正的看到过!” 此话一落,如那幽潭落入石子泛起剧烈水花,在场之人一片喧哗。 “噢?”赵乾脸上闪过几分惊异,身上的灵气流动,都是放缓不少。 他刚刚确实是看到此少年从那恶魔谷内出来,按照这少年在这个年纪,所拥有的不同寻常的强悍实力,还有那昨夜恶魔谷所突发而起的诡异法则,那等诡异法则之力,连他当时都不敢贸然涉足。 但眼前的这小子,还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完好无损.... 想到这里,赵乾对眼前的布衣少年,似乎是又提起了几分兴趣,双眼含笑眯起一条缝,道:“那恐怕小兄弟.....从里面拿到了不小的机缘吧,看其灵气品阶,已是一品无疑,这跟消息上所说的提升仙资品阶倒也能对上,但从小兄弟那身上隐隐含有的一丝道韵残留,似乎与灵魂力有关。” 说到这里,赵乾露出两排白森森牙齿,“莫不是,那恶魔谷内,还有能滋补灵魂之力的珍宝?!” 这些话一出,全场都是炸开了锅,毕竟能滋补灵魂力的机缘,跟那提升仙资品阶完全就是一个量级,珍稀程度不相上下。 李无笛脸色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暗道不好,灵台大修士不愧是号称修真士仙途一道上的分水岭,连他体内拥有定魂珠,都是能隐约探知一二。 但也就在李无笛想再开口,拖延时间时,一道破风之声,瞬间便是响彻于耳。 砰的一声。 一道虚空震裂,李无笛被打飞至出去,布衣碎条散开,墨蓝衣袍男子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李无笛原本所站在之地。 “哟?反应还挺快。” 赵乾一脸微笑的看着那在关键时候,用双手进行抵挡保护要害部位的布衣少年。 然后,不给任何机会,一手轻轻抬起,恐怖灵气将那几丈地带都是化为“真空”。 一柄柄仿若要凝实质的灵剑,悬浮半空,剑鸣作响,锋锐之力尽显。 “没有那么麻烦,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有些时候嘛....死人比活人还要诚实。”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章 三招,你能打死我吗? 【仙主受到灵台境修士伤害,伤气获取中,五千点】 众人见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墨蓝男子赵乾,不自觉的都咽了咽唾沫。 杜旺和姜以女等人,也是面露忧色,看着那口中淌血的布衣少年,心里仿佛都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袁弘、陆凤媚那边,王强看到此情此景时,都是带着几分抽泣声,急忙道:“程哥,你快看啊,那李无笛马上就要死了....” 这番话显然不合时宜,连陆凤媚的脸上,都是闪过一丝厌恶,不屑。 袁弘则是满头大汗,一手灌输的纯粹灵气,还在吊着怀中程毅的那口心气。 虽然,一直持续如此之大的灵气消耗,会对自己日后的仙途,产生未知的影响,但袁弘还是阴着脸,继续为程毅保持那口心气不坠。 突然,他感受到眼前那道心破碎的人,已是要落地的心气,提上去了几分。 眼眸精芒一闪,“有效,王强来!再说几句.....” 说完,便是又看向谷口方向,那李无笛和赵乾之争,他已是知道...眼前这场争斗,也在影响着另外一位被蒙尘的天之骄子。 .... 李无笛的嘴唇被鲜血染红,但他毫不在意甚至还咧起一个笑容,看上去居然还不显得恐怖,少年意气正扬。 洒然的拽起袖子一抹,布衣染血,看上去却并不显得凄凉,笑道:“只需三招....” 看着那眼前的少年还有气力言语,赵乾一手轻挥,身旁的灵剑呼之欲出,在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他还是选择动手,不给李无笛留任何余地。 足可见,赵乾外表虽看似懒散,不着调,但内心却是小心谨慎,城府极深。 在出剑的那一刹那,赵乾一脸怀有期待感的笑道:“怎么,三招....你能接下来吗?” 李无笛口中吐出一血,粘稠鲜血凝成一团,漂浮口中,眼眸微抬对向那几柄浓浓杀意的灵剑。 万血剑,下仙期! 唪! 万血剑意凝聚在那团蠕动鲜血内,李无笛一手散开,心声震漾:凝! 无数血珠如有灵性般脱离而出,巴掌左右大的小剑,如梨花血雨散在李无笛身前。 剑意凌厉之强,先不说那威力声势比不上灵台境的赵乾,但单论那剑意韵意,却是比那灵剑之意,强上得不止一星半点。 李无笛的平静目光对上那赵乾的含笑双眸,噗嗤得笑出声来,道:“三招,我接不下来...” 微微一顿,然后在赵乾有些许疑色的眼神下,灿烂面容道:“但,你能打死我吗?” 话至,那柄柄灵剑已是呼啸而至,而李无笛梨花针般大的无数小血剑,也是迎面击去。 随之,金属般的碰撞声,络绎不绝响起。 可以看到,小血剑在那纯粹力量灵剑的压制下,在停滞一息后,就皆是支离破碎。 但每当一柄小血剑消融,就是一股暗红血液喷撒在那灵剑上,使其灵剑的剑气,都是逐渐黯淡。 独一力量不行,奈何架不住剑多! 赵乾听着那少年的话,笑意也是愈发浓郁,嘴角的弧度,浮动极大,都有种似哭似笑的诡异感。 或许是太过兴奋,都可见到那赵乾脸部急速微颤,然后便是朝天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魔性的笑声,包裹着灵气,浩荡如雷,刹那般就是席卷全场。 但就是这般豪迈,却让众人感到飕飕凉意。 这时,那无数血剑与灵剑的对抗中,互有输赢,六七柄灵剑尽皆消磨,只余一二。 而那如雨点般的小血剑,在最后一寸血剑消磨后,那团由精血所化的血剑,终是全部破灭。 就算如此,还有剩余的两柄灵剑,虽威力缩减一半,但那也不是寻常修真士所能抵挡的。 众人以为那少年会暂避锋芒,岂料,那染血衣衫的布衣少年,一步重重踏出,胸膛发着白光和蓝晕两种光芒。 熔身,水笼! 白玉骨,幽蓝骨,尽显! 两种肉身之力,再加上那水笼的水纹之力,右拳紧握,带着如能断山河的气势,朝前轰去。 在相撞的一刻,李无笛眼底一抹金色闪过。 砰!!! 在众人那近乎都要呆滞的震惊目光下,那道少年身影屹立不动,而那两柄灵剑,在仿若静止画面后,喀呲一声。 一道极小,几乎都是看不到的裂纹,在那灵剑上趋于浮现。 然后,就像是有蝴蝶效应,裂纹越来越大,直至遍布全部剑身,牵一发而动全身。 【仙主肉身受到伤害,筋脉断裂,获取伤气....一万】 脑海内传来的空灵声,李无笛置若罔闻,口中轻吐:“碎。” 一字如定锤之音,两柄伤痕累累的灵剑继而破碎,同样的,还有李无笛的右臂,层层布衣,杀气极浓的剑气,卷卷而碎。 也是露出了那惊心动魄的伤痕,都能看到其内那跳动的筋脉,胆寒的白骨。 李无笛身子一沉,踉跄的后退两步。 那虚弱身形,让旁观之人,看着都倒吸凉气,有的甚至都不敢再去看。 胸膛处,第三层的灵海处,迷你水笼状的牢笼,疯狂悬转,带起那层灵海的波涛,水纹之力如天女散花般四射,那层灵海之界,也是附上了一层幽蓝铭文。 那些幽蓝铭文便是水纹之力,只见它们有灵识般的从胸膛处,钻入李无笛那伤痕累累的右臂上。 微蓝光不停闪烁,而那之前李无笛本就以水纹之力千锤百炼过肉身的他,特别是那筋脉,如今在得到水纹之力的滋补,已是轻车熟路,不一会那右臂寸断的筋脉便是有所痊愈相连迹象。 但外人,皆不知李无笛的这等修补肉身的强悍之力,不然那恐怕又要引起一阵不小的喧嚣。 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虚空震荡,一道身影刹那浮现,带着一股能将巨石都碾压成粉的压迫感,一横扫腿便是直朝李无笛太阳穴而去。 死招无疑,赵乾这次不再留手,你的肉身在如此年纪,是称得上惊艳,但.....灵台境修士的肉身,乃是经过引渡天雷而成,天地之力,又岂是云霄之下,所能抵抗! 轰轰作响,天地异象横生,灵气紊乱导致这片天空都是有一白云漩涡流转。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一击,乃是灵台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赵乾轻松言道,嘴上还带着笑意:“第二招。” 这一次,似是穿透虚空,狠狠打在了李无笛的太阳穴上,威力之大,那片区域的地面,竟然都是承受不住那等压力,自动下沉三尺。 【护主修仙,金光附身,失去三万伤气】 只有李无笛一人能听到的空灵飘渺音。 嘭的一声! 李无笛身子像是被抽飞,整个人飞在半空中翻转三四圈,才堪堪滚落在地,带起一身的尘土。 了无声息。 全场寂静无声。 除了.....“李猛九!” 那道带着悲怆扯着嗓子所爆发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让在场每个人都是清晰可闻。 正是那灵天道宫一众弟子中,那身材臃肿的杜旺发出的。 李猛九?原来那俊杰少年,名为李猛九?不过确实是好为生猛! 如此年纪,居然就能跟灵台境大修士相争,那若不是从小就觉醒了仙资,又极早的领悟了本命天赋? 看其灵气浑厚程度,乃是一品中的上层之姿了,还有那恐怖不知如何修炼的强悍肉身,莫不是那辟谷境大圆满? 如此年轻的辟谷境大圆满,只有那些有着深厚底蕴实力的大宗,几十年才能出那么一个吧? 而且还是要身负仙胎道骨,又是有一宗老祖亲自作为受道人、领路人,修炼速度才能如此之快。 这少年乃是灵天道宫的弟子,根骨上佳,但还看不出来是否为仙种,可如此实力,莫不是那灵天道宫齐大长老的闭关弟子?! 此时,看着那被打飞出去,宛若是彻底死绝的少年,赵乾眼神有些疑惑的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 “嗯?刚刚那抹金光是什么回事?” “还有这脚上传来的感觉....” 就在赵乾沉吟时,那仿若已是一具尸体的少年,居然身体微动。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下,一个轻轻翻身,竟那般全身颤抖的站了起来,看样子极为艰难,站起身的途中,都还能见到那骨头脆响的声音。 明显....有好几处的骨头断了。 一头的鲜血,缓缓滴落地面,混在土里,与尘灰作伴。 【仙主!死亡气息蔓延,你的时光长河下游,已有虚无遮掩,伤气获取....五万!】 【总获,三万五千!现共计,二十万伤气,检测仙主遇到不可敌之人,有生死之机,十死无生,仙主是否使用本命仙灵!?】 喉咙微微吞咽,伴随着干涩,还有一丝甜意,李无笛苦笑,五万点伤气,这是自从他踏上了仙途一道,有史以来所获得的最高伤气值。 不过确实,是真滴痛啊。 李无笛呲着牙,但脸部一动,那脑袋就是一阵眩晕袭来。 但是.... “跟以前相比,还是远远达不到啊。” 李无笛那通红的双眸,盯着眼前不远处观望而来的墨蓝衣裳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声音不大,但对灵台境,还是一位将感知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灵台境大修士,那无疑是滚滚瀑布激打礁石。 “噢?” 赵乾看着那还能站起身来的少年,这时的他,已经失去刚刚的温和还有耐心。 一丝不耐烦和那幽冷之意显现脸上。 清风徐徐吹过,拂在墨蓝衣裳的男子身上,下一刻,一股惊天的气息,如汪洋惊涛卷起。 轰隆隆! 电闪雷鸣,原本风和日丽的晨曦之天,霎那....乌云密布。 但惊异的却是,那老天像是小人作祟,如天公布雷不下雨,雷声如天撕裂,却滴水未落。 只有那口好似含道音的茫茫之声,倾泻而下! “本命物....” “雷云!” 嗙的一声! 天地为之失色,就如人们那....惊悸面庞。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夏去秋来 李无笛那淌血的脸,雷光闪过,看上去显得极其萧索。 赵乾的声音,也是在此响起,只看他一手指天:“李猛九是吧,很不错....这个名字我赵乾记住了,你虽有少年英姿,更是连我都不得不惊叹你的手段底牌,但是,你要知道,我刚刚连我九成的实力都未发出,第二招也不过是以我偏薄弱的肉身之力,与你相抗。” “灵台境大修士,最基本的体现,便是本命物....而本命物之大道,越接近于天地道意,就愈发强大。” “也只有本命物,才能......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夏去秋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二章 言 李无笛看着眼前温和的白衣青年,那血污满脸,甚至之前因头颅受那赵乾全力一脚,那俊逸的面孔,都是出现了几丝血纹裂痕。 极其,触目惊心。 可就算如此,一身重伤的少年,还是勉强的牵拉出一抹少年气凝然的笑容。 尽管这会让他,疼得脑门冒青筋般痛。 而这,也打消了他开口说话的念头.... 只见他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望向远处,在那人群里,似乎是在观望什么? 陈平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短短几月,那少年气居然丝毫不减,没有被世俗所染......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二章 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护犊子酒 “吾即所在之地,即无人可登巅!” 浩荡声音如阵纹般在天地荡漾开来,形成一圈圈的气浪..... 此声响起后,又在每个人的心中回响,余声不灭,当人们再看向那白衣青年的男子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可高攀,一生不可逾越的情绪。 且灵魂稍弱,境界较低之人,都是潜移默化的在被影响,无从察觉自己的心绪再发生改变,但这并不代表实力高强的人,就能安然无恙。 因为他们就算能及时发现自己的道甚至思绪在悄然变化,事后他们也会心惊,......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护犊子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落幕 最后的时刻,当人们再次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时,刺眼强光已然不见,天空云霄的重重乌云被拨去。 一道光束照射大地,缓缓的,昏暗天地成为过去,什么墨蓝衣裳男子、白衣青年,金色大字“言”以及那霸道的雷电都是消失不见,眼前的一幕,好似让所有人误以为,此地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不过大梦一场。 但,这种虚幻感不过在脑海中短暂出现,就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驱散..... 那磅礴的压胜气息,久久才散去,宛若废墟般的......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行暗令 过眼之处,朦胧飘荡,灰雾弥漫,不过当目及前方,还是能看到那隐在无数灰雾中,所露出来的边关古城一角 一道人影从天上飘荡而下,只看这道灵魂灰影,只能从五官上大致辨别出是一位少年,这时还是一团悬浮魂状。 穿过层层迷雾乌云,那道灵魂灰影居然就在这不断下降的中途中,不断凝实,分明的五官鲜明呈现,那团灰影就如随意可搓揉的橡皮泥,逐渐的就是化为人形..... 可也就是这时,可以见到,天地伟力袭来就是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行暗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人衣裳 一月过去。 宛若仙境般的灵天道宫内,青竹峰上。 熟悉的一灵田,一片竹林,以及那在竹林下,有伫立着的通体散发绿辉的竹屋。 灵田上,有两道身影,凑近一看,熟悉面孔正是那尹浩和方桑两人。 只见尹浩背着一竹背篼,方桑一手拿着镰刀,将那灵田上的竹笋摘下放入竹背篼之中,但他每次都不会连根拔起,因为他所种的这种灵笋,只要留根,再给予灵气灌溉,来年还会成长。 “方桑师兄,看来这次我们的收成不错,当时所种下的全部笋苗,都孕育......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人衣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道宫藏经阁 两人登步天梯,共同去往那悬浮于灵心和灵决岛上空的岛屿。 那里也是灵天道宫各大长老所居之地,也是可称为长老道。 这些岛屿,也是灵天道宫真正的中坚力量,底蕴所在之地,先不说其他,就那灵气的品质,最为的直观。 越步入天梯之上,靠近那些岛屿,就能感受到那弥漫的灵气,品质都是在缓缓提升。 在这个途中,李无笛也是从严申那里知晓了,两人的目的相同,都是要去往那道宫藏经阁,也是知晓了所谓切磋的事情原委。 原来,还是李猛九能......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道宫藏经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扫地老人 此时,白雾翻卷,让此岛其实看得不是那么真切,李无笛一登上此岛,虽然看不见,但却也是被那白雾中的无形事物,所吸引住。 在他的眼中,那里面明明有一座巍峨雄伟,令修士心生向往之憧憬的东西,但一时间只是被用某种逆天手段,所遮掩天机。 看向头顶,在那白雾处有一阵清风徐过,而那清风看似轻柔毫无任何出奇之处,但那其中所蕴藏的大道气息,却是玄妙无穷。 严申脸色大变,手上光芒一闪,就是拿出自己的丙字令牌,要交予李无笛,“......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扫地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琳琅满目 道宫藏经阁乃是九层星塔,每一层相当于都是灵天道宫的底蕴所在。 这里面,灵气也是更发浓郁,几乎到了每吸一口气,便是有二品灵气吸入体内,要是长期待在这种地方,那肉身都是会因为长期受到二品灵气的滋润,有着增强体魄之效。 李无笛和严申两人,踏进藏经阁内,便是来到一处大殿处,这里有着恍若繁天的星光流动,幽蓝之光让人仿若身在宙宇,璀璨明星, 还有冲天蓝光的传送阵,将一个又一个道宫弟子传送离去。 很显然,那便是这座星塔......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琳琅满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章 跟我比字? “你是闭关弟子?”莫斐看着眼前那没见过世面的白袍少年,不确定的说道。 李无笛脸上闪过几分意外,“闭关弟子?” 莫斐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眼前的少年应该不是闭关弟子。 不过.....那也不对呀,不是闭关弟子还作为新晋弟子,怎么能上的第四层星塔。 难不成是乙字令牌!? 最后,莫斐也是只能将猜测,放在这里,毕竟新晋弟子也是分为两批,内定弟子可是要去登道宫魂天塔进行试炼的,而在道宫魂天塔,确实是新晋弟子获得更高字令牌......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章 跟我比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紫色地阶! 当裴稚生如山河般的灵气展开后,纯粹的灵气顺着牵引之线,犹如一道拉力绳,将那红色地阶卷轴给猛地拉扯过来。 莫斐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逐渐平缓,看着那白袍少年都是闪过了几分同情道:“以前也有出现过修士争夺同一道卷轴的情况,当两种牵引之力僵持不下,或者有一方的牵引之力稍弱,那之后便会以两位修士的灵气纯粹和浑厚程度,再进行抢斗。” “那字牌只是吸引功法卷轴的一种媒介效果,之后实力才是根本的一切。” 想到这里,莫斐......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紫色地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经 “居.....居然是紫色级别的地阶功法卷轴!”莫斐声音都是有些颤抖,在那里说道。 不仅是他,连那一向清冷的裴稚生,都是微张着嘴巴,一手虚掩,那好看的眉目,都是出现了动容。 而不同于他们,还有在此地的第三人李无笛,他不同于那莫斐和裴稚生的反应。 反而是双目暴射出熠熠神采,说道:“没想到这红色地阶的卷轴,居然是隐藏起来的紫色卷轴,难怪之前就感觉这卷轴上所散发的道纹,跟其他红色地阶的功法卷轴,都是有所不同。”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去自如 在李无笛的身形离去后,原地就瞬息而至了好几道的人影 除了莫斐和裴稚生外,还有其他几位修士也是掠来。 “裴仙子,莫公子,倒是别来无恙。”其中一名男子修士,抱拳称道。 “那想必便是最高级别的紫气地阶功法卷轴吧,今天倒是有幸亲眼目睹了。” 另一名举止略显稳重的修士,如此说。 “刚刚见裴仙子和莫公子两人在此争夺,看似情形,莫非是失手了?”又是另外一名修士说道,这名修士只见一脸含笑,身穿紫袍,浑身透露着一种仙韵很是不......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去自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灵天道宫的底蕴 那股冲天的灵气,如同一挂瀑布倾泻而下,落在李无笛的身上.....在那等冲刷下,他身上也是如同被洗去杂质污垢了般,覆上了一层灵气精华。 不知过了多久,李无笛缓缓睁开眼眸,有异彩在其内流转,说道:“看来今日,确实没有正乙字牌的修士来藏经阁。” 他是故意刚刚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就是想先吸引此地有没有修士。 小心确认了一番后,李无笛这才将那两道拥有紫色气晕的地阶功法,拿了出来,然后那白玉字牌的牵引之力,也是不再压......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灵天道宫的底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境! 气海内,那本就已经填满的六百多丈的灵气池,此刻因之前为了抢夺紫色卷轴,以化掉十万伤气的代价,再次增添百丈灵气。 而这百丈灵气,却是不同于一般灵气,那其中所蕴含的品质,乃是“返璞归真”,那是真正超越一品的灵气。 如潮汐般的灵浪,卷起一层又一层,轰隆隆的拍打。 要不是之前,李无笛将那股溢出的灵气,冲天而起,恐怕他的肉身,已是要先支撑不住。 气海内,到处都充满了浓郁的灵气,灵气池子不像之前那般风平浪静,浪花拍打......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为,天作? 在道宫藏经阁外,那天梯的入口处,有一道身影正在来回的踱步而走,一脸焦急之色。 他眼神不停的打量那从道宫藏经阁内,走出来的道宫弟子。 但当每次以为看到心中的那个人时,走近一看,才发现并不是。 这人,正是与李无笛一同而来的严申。 “这无笛师弟怎么还不出来啊,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按道理来说,一道灵韵只能支撑半日。” 严申看着前方,那出来越来越少的道宫修士,一脸担忧,特别是朝天望去时,好似有什么东西盘旋,让他内心产......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为,天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劫 李无笛一脸难堪的看向天空,透过那幽蓝水晶壁,所响彻于耳的滚滚天雷 他此刻,体内的气海,那条以灵气池为基的辟谷,里面无数灵气如那泉水喷涌,其实李无笛的这种另辟蹊径的辟谷之法,在大道来说,殊途同归。 一般的修真士,是以灵气冲刷脐下辟谷,再以辟谷为基,沿两边拓展,但哦李无笛却与他们不同,他反其道而行,在气海的基础上,在从中开辟原来的辟谷之道。 看上去,感觉没有什么,更甚至以为后者要容易些,但其实不然,李无笛的......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万物流转,时间不停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万物流转,时间不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关! 悠悠半年而过。 青竹峰上,那竹屋旁灵田处,方桑和尹浩两人,将一枚枚的灵笋的种苗栽培入地下后,为其灌溉灵气。 这样的一番言论,也是在这两人之间论起。 “方师兄,这都过去半年了,明天就是外门弟子大比了,你说无笛师兄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无笛小施主,会回来的,你看连往常那夜夜担心的宁师姐,不也在后面放宽心了。” “这倒也是,但方师兄,今早我去给宁师姐送灵笋的时候,感觉师姐的脸色不太好。” “这是当然了,不然这半年......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章 余之弟子 李无笛缓缓站起身,手掌心中的白玉字牌,也已被他重新挂在了腰间。 身前,那紫色气晕的卷轴,紫晕也是逐渐变得黯淡,都灌输进了李无笛的眉心处,而李无笛眉心,则是渐渐隐约有一枚剑印雏形。 当那剑印雏形显现后,一股“势”在他身上散发,那是剑势! 乃是可助当一宗底蕴的剑经,太虚剑法! 这股剑势升起后,李无笛的眼眸流转,双目竟都是迸发出两道同源却不同“意”的剑意! 万物剑,万血剑! 唪! 这一刻,大道震鸣,李无笛身边无数的卷......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章 余之弟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玄老 李无笛听眼前那吞吐云雾的扫地老人,要收自己为弟子时,他都还未反应过来。 毕竟,在灵天道宫内,只有长老才有资格收弟子,但他可没听说过,道宫五大长老,外加大长老之外,还有第六位长老啊。 但李无笛可不是那只看表面之人,眼前的老人乍眼看上去,无任何灵气波动,平凡的就如一个普通人一般,这时,还未等他开口,那扫地老人似乎是看出了李无笛心中的疑惑。 倒是自嘲笑了一声,抖了抖那青铜烟枪的烟灰道:“那么多年都没出过手,倒......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玄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林潇儿 看着李无笛离去,那刚刚还有几分笑容脸上的玄老,似乎也是因为白袍少年不在眼前,再次归入平静。 但经此一遭,又是收了李无笛为弟子后,玄老那沧桑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几分如释重负。 “唉,徒儿啊,不是为师不想收你为亲传弟子,只是……为师亦没有那个资格。” “也不是为师不想赐你那无上经书,只因,天机不可破。” “循序自然,不坏因果,正道指引,方可为救世之法。” 幽幽之言,仿若伴随老人心声,回荡在此方一地,荡气回肠。 至此......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林潇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个淫贼不一般 这一幕,饶是李无笛都是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他赶忙将头侧向另一方,眼不见心不烦。 “淫贼,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谁让你擅闯此地的.....” 林潇儿的俏脸上,一抹红霞闪过,为此更是添上了几分韵味,让人看上去,就忍不住生出一种要上前去抓捏的冲动。 李无笛撇撇嘴,嘀咕道:“什么地方,让人进来见见都不行吗?” 我可是正甲魂字牌的拥有者,在这灵天道宫内,哪里去不得? 但这段心声,李无笛并没有说出口。 他也是大概明白了......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个淫贼不一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静心湖 “簪刻天地。” 林潇儿纤纤玉手,两指握住那手中的木簪,此时的木簪不再是之前所看到的一根普通木簪。 而是通体发着玄妙符文的气晕,流淌在上面,那柔和光让这木簪都是犹如玉簪,神妙纹理流转,看那气息,竟是不弱于李无笛之前那通过天劫之雷淬炼的木剑。 李无笛显然也是看到这一副场景,看着眼前那红衣女子手中的木簪后,那一缕绿芒闪逝的右瞳,微微动容。 冷不丁的便是缓缓道:“本命之物。”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林潇儿脸色变幻,她螓......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静心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灵精祖石 “陈师兄,人我带来了。”在仙船外,三人伫立,蒙眼青衫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一脸毕敬的躬腰道。 在里面,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有劳小良了,猛九你进来吧。” 李无笛听闻,也是知道那是陈平大师兄的声音,他看着身旁的两人,点头示意后,脚下一用力,身形就是跃入“三十钱酒肆”的仙船内。 林潇儿见此,就也是想进那仙船内,但却被旁边的萧良拦住。 “潇儿师妹,我们还是不要进入打扰为好。” 林潇儿反咬着红润嘴唇,望着那仙船内,也......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灵精祖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 酒品有点差了 “灵精祖石,那是何物?”李无笛一脸求贤若渴的模样,此物听上去就不凡,而且定与那灵精石有莫大的关联。 要是说到灵精石,李无笛他这就来兴趣了啊,现如今他在灵魂一道上,甚是薄弱,就是缺少大量的灵精石,来补充大量的魂力进行修炼。 在灵魂一道上,其实和灵气修炼一样,都需要大量的魂力或者灵气,来进行充实魂界,但唯一有不同的是,那灵气一道,需要天赋和努力,但灵魂一道,在有些时候,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看你能不能吃上这顿......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 酒品有点差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外门弟子大比 静心湖上,萧良和林潇儿的身影,也是在此地待了很久。 因为是等了太久,所以中途,林潇儿有好几次嚷嚷着要出去,但都被那一向严谨的蒙眼青衫,给阻拦了下来。 按照身旁青衫的说法,便是:既然是我们将无笛道兄带来,那也是我们将之送出去,这也是身为小祖岛的弟子本分之一。 面对着如此恪守严律的萧良,红衣女子林潇儿也是无可奈何。 在那里不满道:“可是这都过去了一夜了,那淫贼不还要参加什么外门弟子大比吗?” 萧良听此,也是只能......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外门弟子大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剑修少年 “这程毅,莫非就是最近名声赫赫,拥有一颗剑心的剑修少年?” “以新晋弟子的身份,据说在这半年期间,都是切磋了不少的老牌弟子,那外榜碑石给他的实力评测,都是达到了惊人的外榜弟子第四名!” “是啊是啊,他的领路人听说是袁弘师兄,现所居禄阳峰。” “袁弘师兄?那可是在外榜上排名第二号的人物啊。” “那这样说来,禄阳峰倒是有两位弟子进入前五之列了,但按照这名次,怎会是在外门的第二高峰,禄阳峰,不应该是居住青竹峰吗......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剑修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请出剑! 李无笛? 那是什么人? 既然能被程毅选中,恐怕那实力也定然不俗吧? 但,为何在道宫外榜上,未听闻有关李无笛这一人的名字? 我们灵天道宫,有这一号人物吗? 在大家议论纷纷时,那观台上,宁若雪、方桑和尹浩三人,脸上倒是微微一变。 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那程毅为何单单将这李无笛说了出来,还是以高名次,来挑战这甚至还未在外榜上的李无笛。 方桑一脸肃色,缓缓道:“看来,这来者不善啊。” 那程毅显然是经过了这半年的修炼后,境界......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请出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章 那便出剑! 上官风然见到那场中的剑修少年,在释放这等剑意后,脸色都是流露几分不自然。 若是刚刚那程毅便是以这等剑意,与自己相争,恐怕自己就算将气刀的杀气释放出来,都是无济于事吧。 宁若雪、方桑和尹浩三人,在见到那强势的程毅后,都是忧色尽显。 “无笛师兄。” “无笛施主。” 宁若雪那冷霜的娇容上,也是随着那白袍少年的身影出现后,开始微微动容,只见她那长长的睫毛颤抖,盯着李无笛,缓缓说道:“李无笛,你终于是回来了,但为何又......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章 那便出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何其易? 看着那把平平无奇的木剑,所有人都心感疑惑,毕竟眼下的那柄木剑,与那程毅身后充满着无数剑意的剑楼比起来,当真是天壤之别。 就连此前,都相信那有所藏拙的宁若雪,此时都是眉头微蹙,她道:“李无笛,你究竟是在搞什么.....” 剑修少年程毅见到那李无笛手中的木剑时,神情也是一怔,平淡的面容都是闪过几分恼怒,而身后的剑楼,也都是发出来不少的剑鸣声。 “你是在侮辱我吗?!” 这一刻,程毅就不禁想起来当初在青竹峰上的一......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何其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还是一个孩子 比武场内,当白袍少年将自身的底牌一一亮出时,局面顺势如一边倒,有那底蕴深厚的灵气,恐怖的剑势,以及那大道广阔,都足以引得其他使剑之人产生共鸣的剑道! 在那被灵气和剑道之意加持的剑势,恐怖的力量如一波波的气浪,以白袍少年为中心,如龙虎般奔掠全场。 且最重要的是,那种剑势的力量,还在不断往上攀升,且随着白袍少年的剑式不断酝酿,那种恐怖的压迫感还在不断的加剧! 如汪洋潮汐般的剑势对上那座笼罩天地的剑楼时,却是...... 《诡异真仙》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还是一个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正扬名!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声势,当那白袍少年所刺出去的那一剑后,程毅的浑厚剑意已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见一丝半点,只有那两者相碰撞的虚空处,都裂开了一个个的漆黑口子,那是因为力量过大,那片空间都是承受不住。 而那剑修少年程毅都是被击飞出去,手中的那口飞剑也脱手,从天而落插入地面。 人已昏厥,想必是自身的剑道所阻,暂时昏迷了过去。 箜彦轻手一点,就是一道金纹发出,将那即将坠地的程毅给托在半空中,然后确认一番,瞧那剑修少年并无大碍,也是心头一松,目光移到那后方,那还在场中,一道屹立不倒的身影。 精芒闪烁,他知道刚刚那一刺,是那白袍少年留手了的,不然就凭那一剑的威力,这程毅不可能还能活下来。 “倒是一个心性、品行和剑都不错的师弟,不错。” 这般说着,李无笛也是一脸微笑,将手中那重新又恢复原样的木剑,收回白玉字牌内,然后就是冲着天空那正看向自己的灵台境箜彦。 也是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执掌人,拱手作礼。 箜彦在将那程毅安置妥当后,身形一闪,一步便是跨入至那白袍少年的面前,摆手道:“都是道宫弟子,无笛师弟不用如此拘束。” 然后顿了顿,看着眼前那施展如此一剑的白袍少年,居然身上没有出现丝毫的灵气躁动的情况,也没有出现气息不稳的模样。 在他灵台境大修士的面前,当然没有那作假一说,这也说明眼前的使剑少年,那刚刚的一剑,还不是他的全力? 还有不少的余力尚在。 李无笛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妥,箜彦师兄可还是那赏金榜的人物,师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赏金榜之人,此前心中也早已对那榜上的人物,心生敬仰之情.....” 箜彦听闻,含笑道:“想必凭着无笛师弟的天资,要不了多久,在那赏金榜上也有着师弟的一席之地,说不定超越师兄我,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之后,两人就是一阵的寒暄,算是相互认识了一番。 箜彦见时机也差不多,便是切入主题道:“无笛师弟眼下赢了程毅,也就是顺势代替了他之前的排名,乃是那道宫外榜的第三名,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朝更高的位次发起挑战,其二便是如同先前那程毅一般,自己挑选心仪的弟子,作为对手。” “但是,刚刚才看无笛师弟经历了一番大战,也不知是否需要歇息与否?” 李无笛摇了摇头,他将视线向那观看台上望去,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就是与一名双手环胸的束发女子对视。 这名束发女子,并不是其他人,正是那宁若雪。 宁若雪眼眸,也是与这道熟悉的目光所吸引,当看着那张分为清晰的面容时,她反而是眼中含着笑意。 那般模样,放入就是在说,你想跟我打?你行吗? 李无笛见此也是会心一笑,只见他这般道:“我记得外门弟子大比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位次较高的人,不能越位挑战,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挑战外榜第二是吗?” 箜彦当然知道眼前的白袍少年,是如何的想法,便是说道:“自然如此,若是要挑战外榜第一人,也是要攀登上第二名的位次,才有挑战的资格。” “毕竟.....在外门弟子大比中,第一名能拥有自主选择长老的机会。” 李无笛旋即嘴角便是掀起一抹笑意,如此道:“倒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倒也甚好。” “噢?这样说来,师弟心目中,莫非已是有了心属的长老,看其剑意如此天赋异禀,莫非是那.....剑长老?” 眼前少年,却是笑而不语,只是道:“我要挑战来自禄阳峰的袁弘师兄。” 箜彦对此早有预料,便是道:“外门弟子大比第三场,有请袁弘与无笛师弟一战。” 声音一落,场上瞬间哗声一片,因为那袁弘也算是一名在外门弟子当中的老人物了,以前一直是能跟宁大师姐相提并论的人物。 实力也颇为不弱,也更是深不可测,据说现在已经是辟谷境大圆满之境了,接下来应该又是一场精彩的切磋。 此时,袁弘的周围,有好几道目光聚集而来,其中就不乏有那陆凤媚和王强。 王强一脸气势汹汹的说道:“袁师兄,程哥被那李无笛打成这般模样,你一定要去给程哥报仇啊!” 相较于那鲁莽的王强,陆凤媚就明显想了许多,只见她望着身旁的袁弘,美目涟涟道:“有把握吗?” 袁弘幽深的眼神,望着那场下的白袍少年,其实在半年前的恶魔谷内,那时的他,就与这李无笛有过照面,但那时明显不敌。 如今,半年已去,连他所下注的程毅,拥有了完全的剑心,剑意和境界都是拔高了一大截,但也是不能与那李无笛抗衡,在这等事实面前,他袁弘也是知道,恐怕自己上场,也是同样的下场。 但是,眼下那李无笛名头正盛,恐怕经此一战,他的名字,先不说内门,在外门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了。 所以,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退,一旦退了,虽然名正言顺,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说法,但他身为袁弘,那在外门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与新晋弟子对战,未战先屈的名声,总是不好听的。 这一刹那,心里想了许多的袁弘,仿若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便是说道:“没有把握,但就算没有把握,也要上去一战。” 话音一落,袁弘脚下用力,人便是化为一道长虹朝那比武台场中掠去。 “凤媚姐,袁师兄真能打过那李无笛吗?”在袁弘走后,王强也是面容有些苦涩的说道。 陆凤媚甩去了一个白眼,一手抹过红唇道:“在经过了大半年苦修的程毅,还是一名攻伐最为霸道的剑修,都在那李无笛手底下,走不出五十招,且尚看那李无笛还留有余力.....上次,在禄阳峰的后山上,我记得程毅不是为了准备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找袁师兄暗地里切磋了一场吗?” “我当时没去看,但你不是去观望了.....当时谁胜谁负呢?” 王强一顿语塞,“这,这.....” 而陆凤媚看着他那般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是对那袁程的一战胜负,心中有数的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王强沉默,一时半会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场中的大比也是随着执掌人箜彦的话语下,又一次开始了。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那男子,此时的袁弘,不再像是一开始他初入道宫,所在青竹峰看到的那般傲然。 那双眼神中,仿若是有一深潭,蕴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心思。 “袁师兄,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呢,这时间过去的可真快啊。” 袁弘见面前,那对自己一脸嬉皮笑脸的白袍少年,也是淡淡道:“确实,时间过得很快,不过一年,无笛师弟身上的变化,也真是对得上那‘刮目相看’一词。” 李无笛耸了耸肩,道:“不敢当不敢当.....” 话锋一转,就是说道:“那师弟就出手了?拳脚无眼,到时候可别怪师弟,手下不留情啊。” 明明是谦恭礼数到位的话,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是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袁弘眼神虚凝,因为他居然从眼前的白袍少年的话语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听到了一丝丝杀意?! 袁弘一手探出,然后缓缓伸出三指,笑道:“无笛师弟,师兄其实自知不敌于你,所以眼下就打算三招定胜负,若是师弟能挡下我这三招,师兄便自愿退场,将那外榜第二人的位置,拱手相让。” 此话一出,就是又是一片议论声。 李无笛如小鸡啄米般道:“这当然可以,毕竟是师兄,还是袁弘师兄,作为新晋弟子的无笛,岂能不给这个面子?” “不说三招,就算十招,百招千招又有何妨?” 气魄极大。 且不止如此,少年还有下文。 只见那白袍少年答应下来后,也是有自己的要求,那便是他不出手,但会距袁弘百步之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如若他走到跟前,那袁弘的那一招不能让他止步,那他也会还一招。 袁弘也是一怔,然后就是笑着答应了下来。 白袍少年上前几步,约莫着与那袁弘距离百步,就是抱拳道:“那便请袁弘师兄出手了。” 话落,人便是抬起脚步,朝那前方的男子,以正常的速度,一步一脚的踱步走去。 袁弘见此,上一秒还笑吟连连,下一刻面容便是阴沉如水。 呵斥一声,他的身躯鼓起,全身灵气爆发,一股重新席卷全场的灵气,迸发出来。 这股灵气连绵细长,犹如那滔滔不绝的河流,但当这股灵气底蕴散开后,场外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就连那不紧不慢的白袍少年,都是为之的步伐,有些微微停滞,然后才重新恢复原先的速度,继续向前走去。 束发女子,也是再次将手扶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凌空中,箜彦见到这一幕,看着那亦然踏入灵台半只脚的男子,都是啧啧称奇道:“看来这一届的外门弟子大比,有大看头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压胜气息再现 李无笛看着那袁弘所散发出的半步灵台的灵气底蕴,也是有些意外,因为他可记得半年前,在恶魔谷内,所见到他时,是辟谷境大圆满之境。 要想知道,辟谷境踏入灵台,那可是能掌握天地伟力,拥有天地法则的境界,更是有可能要面临天劫之灾! 所以,一般的修真士,在达到辟谷境大圆满时,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会在这一境界,选择巩固培元,沉淀多年,就算是有修士在大圆满时期,待上个十年之久,也不是怪事。 毕竟,一旦能能顺利破入灵台境,那一切都将发生巨大的改变,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修仙之道。 但眼前的男子,却是在半年的时间,就选择进行更进一步,来到那半步灵台,破灵气千丈之限,就算是宁若雪,都是在辟谷境大圆满待上了一年半载,才选择突破。 因为,大家都知晓,选择冲击灵台,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会是面临天穹灾祸,有不少修真士,就是没有准备充分,而在这一时期,身死道消。 “倒是,贺喜袁弘师兄踏入灵台了。” 李无笛脚步不停,一脸由衷微笑的抱拳说道。 袁弘见此,倒是摆了摆手,说道:“只是好运罢了,境界虚浮,勉强一步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他话音刚落,突然间,便是夺手而出一柄锋利利刃,那利刃带着磅礴灵气,上面还流淌着无数神纹,穿透虚空,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在袭去的过程中,都是发出音爆声,更是瞬息就已至白袍少年面前。 目标,直指少年眉间! 杀伐果断,出手狠辣,简直就是让得人闻风丧胆。 但那行走的白袍少年,却是一手伸出,挡在额头跟前,竟是想直接以手挡住那把突如其来的利刃! 这种举措,让很多人看得都是心惊胆颤,因为这简直就是在拿命去赌,要是哪怕慢上一丝,恐怕自己的头颅就会被洞穿,而且那利刃威力如此之大,以肉身去抗,是因为那李无笛没有其它防御手段了吗? 砰! 仿若是大山被受到冲击般的声音响彻,可当大家仔细看去时,却是一脸更加惊讶的神情。 只见那白袍少年距离眉心不过三寸处,有那还在发着颤鸣的利刃,铮铮作响。 而让那利刃停滞不前的,便是一只紧紧握住的右手。 一滴滴鲜血,从上流淌下来,但从手中那传来的撕裂疼痛感,李无笛像是没事人一样,那右眸一闪而逝的绿色,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眼眸含笑道:“第一招。” 这般说着,右手悄然用力,在强悍肉身的力量下,那利刃已是瞬间湮灭为粉末。 但受了这一击,只是让他微微停住脚步不过几息,便又很快向前走去,速度依然不减,也不曾加快。 这个过程中,白袍少年还像是在聊家常般道:“袁弘师兄没必要这般谦虚,有些修士,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步入灵台境,因资质受限,永远停留在辟谷。” “尽早就踏入半步灵台,有弊也有利,会让原本辟谷的修士,打破千丈的灵气限制,虽然操之过急,对修士的大道有所亏损,但也能进而积累更多的灵气底蕴,从而应对接下来的天劫,或者是自身的仙资所需。” 李无笛看着远处的男子袁弘,笑道:“袁弘师兄,师弟说得可对?” 袁弘那幽深的眼眸看向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白袍少年,他一言不发,先前的那道攻势,已是让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还有一具无比强大的肉身体魄。 刚刚的那一击,可不像是表面那般,只是凝聚了浑厚的灵气,还有一股潜藏的暗劲,那股劲力,是能穿透肉身,足以将任何凡体肉胎从内里崩碎! 但看着眼前那平安无事还能行动自如的李无笛,袁弘也是在这一刻知道,那看上去瘦削的少年身躯内,到底是蕴含了怎样的肉身之力! 不愧是在半年前就能跟灵台境的赵乾,肉身近身搏斗之人! 霎那,在袁弘身上就是散发出了无形的玄妙之意,晦暗的双眸中有不神纹流转,而他在这时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袁弘伸出一指,那手掌的肌肤上也同样是充满了无数神纹,在面前就是有无数符文从那虚空中浮现。 在虚空,一划而过,就是有一道裂痕浮现,而那裂痕中一片漆黑,仿若是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袁弘轻喃:“本命天赋,灵痕。” “剑.....” “现!” 话虽轻,但言中威,却是尽显! 虚空,肉眼可见的黑痕如那隐藏在无形中的锁链般,朝李无笛四面八方涌去,那些黑痕无一都是暗藏杀机,压迫感十足。 那些黑痕,有十多道之多,在靠近李无笛身旁几步远时,好几道剑鸣发出。 隐藏在虚空中的黑痕,瞬发而成道道黑剑,如那杀人夺命的上好兵器,那些黑剑通体漆黑,但又有道道闪烁灵光的白痕在其上显现,无差别死角的朝李无笛身躯各处飞去! 就在要穿透之时,李无笛胸膛闪烁两道光茫,分别是温和白晕和幽蓝光韵。 熔身,白玉骨! 水笼,幽蓝骨! 四层灵海! 轰! 两道肉身之力瞬间就遍布李无笛的全身,唰! 在无数人的目光下,那白袍少年避都不避的任由那些恐怖黑剑,刺在自己的身躯上。 无数道惊呼响起,更是有一些胆小的女弟子,都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而遮蒙了双眼。 还有一些道宫弟子,都是一脸不解的望向天空上,那作为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的执掌人,箜彦。 执掌人也是有着维持秩序,不要出现意外伤亡的职责,刚刚那种情况,箜彦师兄居然没有出手相救? 以他的实力,能在一位半步灵台修士的手中,救下一人,并不难,但箜彦师兄并没有出手,那也就意味着那场中的白袍少年,并没有出现能危及到他生命的情况。 或许是在应许多道宫修士内心中的心声,只见那无数灵气引发的尘雾中,有一道身影渐渐出现。 “袁弘师兄隐藏得到深,第二招了。” “还剩下最后一招....” 李无笛原本的道宫白袍衣衫,被那些黑剑损坏的破烂不堪,半遮半掩的精瘦身躯显露,虽然精瘦但少年的身躯肌肉线条鲜明,在那副瘦削的身材下,很多人都是能隐隐约约从上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强悍力量。 没有了衣物遮掩,众人这才从李无笛的肌肤上,看到了那覆在他肌肤上的晦涩符文。 那不是依靠外物所形成的肉身符文,而是真正自少年体内,那实打实的肉身之力! 以胸膛肋骨为核,分别散发出白晕和蓝晕,还是两股肉身之力! 这一下,白袍少年那强悍肉身的秘密也是在此刻公之于众,原来是修有两道肉身之术,且还是品阶不低的秘术! 袁弘见到这一幕,那幽深的眼眸更是动容,他看着眼前那凭借自身肉身强扛下自己黑剑的少年,毫发无伤不说,看上去似乎更是没有将其消耗多少。 这充分说明了,那李无笛对自己的肉身底子,是有多么的自信,而且他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也是想从侧面体现出,自己这个半步灵台,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纸老虎,恐怕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在道宫外门的威望中,也会下降。 “呼。” 微微喘着粗气,刚刚那两招的施展,给他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消耗。 但还剩下最后一招,都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他又岂能中途放弃,又岂能真正如那少年的愿? 深呼一口气后,袁弘再次伸出手指在虚空作笔,这一刻,他身上那流转的神纹无穷之多,远超之前,双眸更是绽放出了精芒! “本命天赋,灵痕!” 犹如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也是在这道声音下,那在虚空由手指代笔划出的道道轨迹,都是化为了无数灵痕,铭刻在了那虚空之中。 五息过去,李无笛也已是从之前的百步之遥,来到了现在的不过区区二十之步。 这种距离,与那袁弘说是面对面,都毫不为过。 在不停的划出一道道灵痕在那面前的虚空中,袁弘的脸色也是愈发苍白,那额头都是有黄豆大的汗珠滴落。 似乎,那灵痕的增多,对袁弘来说也是一种消耗,因为可以见到,似乎虚空中,每多出一道灵痕,他身上的灵气就是会减少几分。 直到现在有三十道灵痕时,袁弘身上的灵气底蕴,都是没有了刚刚那半步灵台境修士的气息。 “三十五道.....差不多了,这恐怕是我所能凝化出来最多一次的灵痕道数了。” “连我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再又划出一道灵痕后,袁弘舔了舔那干裂的嘴唇,看着眼前那在五步之远,就故意停留下来的少年。 “李无笛,你终会为自己的狂妄,感到后悔!” 袁弘一手咬破指尖,鲜血沿着手掌上的纹路流淌,然后一手猛按在那自己所划的三十五道灵痕上,迅速推出。 就犹如在虚空上,画了一道灵符般。 带血的手掌推在那灵痕上,瞬间,有一股莫名的惊天气息,从天而降,镇压全场!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是无形中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但那股气息却并不让他们心悸,就在众人都充满疑惑的时候,那半空中的箜彦,平淡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恐之色! 一身褴褛的李无笛,距离那袁弘最近,当然感受也是最为清晰。 只见他先是看了一眼那眼前瞬间生机骤降的袁弘一眼,然后跟随着那些飞去的灵痕看向天穹,缓缓抬起头颅,不紧不慢道:“压胜气息。” 这股气息他感受过,也是在一名灵台境的修士上,而那名大修士.....名叫陈平。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剑式 压胜气息,乃是一些特殊的灵台境修士,自己所走的与众不同的大道。 那是要结合天地意志,形成自己的道域,且乃是独道之路,不给其他修士踏足的机会,只余留自己一人。 而这,便会造成一种情况,那便是独属于自己的意志,会天生排斥他人,压制旁人的道途,从而形成所谓的压胜气息。 眼下,那袁弘所施展的便是这般道术,他的大道之途。 但他才半步灵台境,且踏出这一步还没多久,怎就能牵引天地意志?!而且还能找到自己的道? 李无笛心中也是有所猜测,以那袁弘之前的种种行为来看,恐怕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由于他自己特殊的仙资天赋。 天穹上,那三十五道灵痕凝聚为一柄大戟,所散发的无穷伟力,让天云变幻无常,那大戟通体流淌着无数古老的晦涩符文,更是有一种要灭绝一切的大道之意。 轰隆隆! 且伴随的,还有那丝丝缕缕蕴含着无数毁灭之力的闪电。 大戟缓缓移动,目标直至那下发的白袍身影,李无笛。 无数人都为那一幕而震撼,这一刻竟就算是那灵台境修为的箜彦,都是感受到了自身之道的被压制,那笼罩在比武场内,作以结界的金纹,在这等影响下,都是在逐渐淡化。 箜彦一见,脸色闪过惊异,连忙便是双手掐诀,周身散发出浑厚的灵气,更是运用那天地规则之力,加持在自己手中的那金铃,一晃动,就是有无比清脆的铃声响彻。 一道道金纹宛若水面涟漪般荡开,重新融入那结界上,而结界上的金纹也是愈发浓郁,那金纹结界上所拥有的道力,也完全与天空上的那柄大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略微有些不同的便是,可以看到那大戟所传出的道力,在某种程度上,竟是能在箜彦的那金纹散发的道力上,不甘示弱,反而还发出璀璨光芒。 好似就是不甘示弱,并不服输。 恐怕这是跟那袁弘所走的“独道”有关。 车回路转,李无笛看着那自己头顶的那柄大戟,而那柄大戟还未落下,就已是让李无笛全身感受到刺痛之感。 “噢?压胜之力吗?” 李无笛双眸明亮,从那清澈的眼神里,仿若都是能看到两股不同的剑意,锋利凌冽,霸道无常。 但此时,那平日里仿佛要夺眸而出的凌厉剑意,却是收敛了几分锋芒,好似在被什么东西所压住,不能再像往常那般肆意妄为。 这便是李无笛的剑道之途,在被那袁弘的独道,所被压制的表现。 李无笛也是明显感受到了自身那冥冥之中的些许差异,宛若全身被束缚,但又没有被拘束的怪异。 只见他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道:“这压胜之力,倒真是有点蛮横不讲丝毫的道理,这岂不是达到一种境界后,其他修士的道途,在这种‘独道’面前,只有龟缩的份?” 嘭! 这时,那天穹上的大戟已然成形完毕,带着一股无上的毁灭之威,就是划破长空直接朝地面上的李无笛砸去。 这一刻,没有任何冗余的招式,只有强大的道威和毁灭性的力量,冲刷着场上的所有一切。 而施展这根本足以与灵台一杀招并肩的手段的袁弘,也是再无任何其余之力,只见他一身精疲力竭的躺在地面上,身躯内无丝毫的灵气波动。 那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和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场景,也是代表着他还并没有昏去,意识正保持清醒。 李无笛也是知道,恐怕这一招,是那袁弘所倾尽全力施展的手段,也是三招的最后一招。 这一招下,自己怎样的应对,那这场比试的胜负,也是要揭出分晓..... 在这种危急情况下,那白袍少年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起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那一身精瘦的身材显露无遗,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压胜气息下,都是独道当行,其他之道都会被压制,但是.....” 嘴角掀起弧度,然后一手划过腰间,就是一柄半人高的木剑握在手中。 “但是,我偏要以自身之道,与之抗衡!” “我李无笛的剑道,能与天并高,就算你是独道之途又能如何!” 说完,体内的气海翻卷,掀起巨大的惊涛骇浪。 裸着半身的少年微闭双眼,身形微动,再次摆出之前的那剑姿。 太虚剑法,第一式,起剑式! 身躯下压的同时,一股磅礴的剑势,就是自这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猛地迸发出来。 嘭! 那脚下的地面,更是随着剑势的冲天而起,都是以李无笛为中心,里里外外逐渐下沉。 而当那股剑势散发后,无数人都是能感受到,此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意在互相抗争。 那不同于之前李无笛与那程毅所争的剑道之途,因为那是两种使剑之人的争道,还是在一方有着绝对优势,另一方所在其呈现出来的却是宛若一名稚童刚学会走路一般。 输赢,也就当然高下立判。 但眼下的情景,却是不同,那所展现出无上天赋的白袍少年,所遇的对手,不是一名剑修,更不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同龄人。 而是那在境界上,就已经远远将他甩在后方的半步灵台修士袁弘,更是展现出自己一条与众不同的道途。 在这种情况下,无数人都是十分好奇,那白袍少年该如何赢? 下一刹的画面,他们却是都了然于心,原来那白袍少年,还是要用剑..... 不过确实,也理应应该如此,毕竟之前他已经用强悍的肉身,向众人表明了他只靠纯粹的肉身,就能挡下那袁弘的所有手段。 太虚剑法,不论剑意,不论境界,更不论使剑之人剑道高低,只论剑式,只谈剑式所悟心得高低。 这便是太虚剑法,完整阶别的地阶功法。 在这剑道受压的过程中,李无笛对此术的领悟,在此时又是更上一层,只见他心神在刹那宁静,这一刻的李无笛,仿若又是置身在小祖岛的静心湖上。 熟悉的精粹灵气,散于湖面上的白雾和那透心凉的清气,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李无笛不知道,这便是那静心湖的妙用,只要踩踏之人,心有所悟,日积月累便是能在体内自成一静心湖,以此来达到就算身在那滚滚红尘中,都能达到心静清明。 “太虚剑法,第二式,御剑式。” 轻声呢喃,双眸猛地睁开,在那双瞳之中,似是都有两种剑光暴射而出。 那两道剑光,一道淡白,一道淡红,毫无半点剑意,然后都是化成两把小剑,那两把小剑纷纷呈现一种御剑之势,与李无笛接下来的动作都是如出一辙。 起剑之式化为御剑,那通体散发着点点银光的铁木剑,在无丝毫灵气的波动下,居然就靠着一股“势”,悬浮在身前。 在悬空的那一时,铁木剑轰然颤鸣! 一股浩然般的剑势如惊雷般,就是连同李无笛在内奔涌,荡气回肠的流转比武场内。 咚! 这股仿若能支撑起整个天地的剑势,就是与那天空中袭来的要砸在李无笛头顶的大戟向碰撞,抗衡! 大道之意,在李无笛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那其中,还有蕴含的一种道韵,正是世间所有使剑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剑道之途! 那是真正的找到了剑的道,真正的步入了剑修之称! 那以袁弘自身仙资的灵痕,开辟出一条独道的灵痕大戟,所散发出的压胜气息,竟然都是无法将那股剑道所压制。 那从下方,席卷而来的滔天剑势居然都是有反客为主的意味,直接朝那浑身散发压胜气息的大戟流转而去。 蓦然,压胜气息黯淡,两股道意相抗衡,居然都是出现了互相消融,一时间争不出个输赢的状况。 但这也让李无笛暂时脱离了那压胜气息的压制,瞬间,霸道无比的剑意上身。 身子下躬,酝酿一息后,嘣的一声,少年已是携剑冲天幕而去..... 目标,直至那虽然没有压胜之力存在,但犹有晦涩道纹以及那无数毁灭性闪电的金色大戟。 在众人的眼眸中,李无笛就犹如一柄出鞘磨锋的剑,急需他之外物来进行砥砺打磨。 而那半步灵台境修士的大戟,显然无疑是最好的磨刀石! 在那巨大的大戟下,李无笛那瘦削身形显得就格外孱弱,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恐都是有人要将这一幕,看成是荒诞不切实际的画面。 可此时,它就是这般呈现在众人的眼底。 一手抬起铁木剑,这一刻,没有任何剑式,只有无穷的剑意,还有那汹涌澎湃的一品灵气! 右眸有一抹幽绿,一闪而逝..... 在那电光火石间,在场所有人都只能虚眯着眼,大致见到,那赤身的少年挥手一剑,在天穹上斩出了一道巨大的剑痕! 那剑痕如要裂天,散发出骇人的毁灭力量,久久不能散去,滞留于空中。 一时间,万里无云,甚至像箜彦这般境界的修士,都是能洞察出,在那一剑后,竟然都是调动了一丝的天地意志! 那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他如今才算是辟谷境后期的境界啊! 还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道龄恐怕都没有过百吧?怎么就能调动天地规则之力了?! 在无数人的疑惑目光下和那震惊的神情中,却无一人发觉甚至在意,那原本在天穹上将利刃朝下的灵痕大戟,已然消失不见。 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荡然无存。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宫外榜第一人 后知后觉,那场外上的所有道宫修士才有人惊呼道:“那,那天空上原本的金光大戟呢?!” “对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莫不是被那李无笛,一剑直接斩没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半步灵台境所发出来的最强一击啊,而且还是拥有能压制其它修士大道的压胜之力。” “.....”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那些道宫修士,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算是亲眼所见,内心还是承受不了那双目带来的震撼。 但李无笛对这些置若罔闻,只见他从半空犹如蜻蜓点水般,飘然落地。 持剑的左手,猛然一挥而落,就是带着一些残余的闪电和金光灵痕,在地面上斩出一条沟壑。 看着眼前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袁弘,李无笛一脸微笑,便是伸手一挥,那已经无衣物遮挡的赤身,便是立马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道宫白袍。 “三招已过,百步已至,请问袁弘师兄还想出手吗?” 换上一身新衣的李无笛,如此笑眯眯的说道。 袁弘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白袍少年,他何尝不知道,那李无笛是故意为之,更是故意问之。 那故意先换上的新道宫白袍便是最好的证据,他笃定了接下来不会再动用肉身之力。 袁弘此时没有气力在说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经此一战,他也是明白了自己与眼前少年的差距,到底在何处,境界在他面前,不论落后还是赶超与否,都是形同虚设,一切都是来源于自身大道的绝对自信。 其实,袁弘还是在从修真士的角度上,所想的李无笛,但李无笛敢于一战,不惧一切的那种气魄,除了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更多的还是那从小所在洞天暗人窟里,所磨炼的坚韧心性。 在这只论胜负,不论生死的外门大比上,对于李无笛来说,那都是毛毛雨一般,根本无法让他从内心中,升起丝毫的威胁之意。 也因此,在内心毫无负担下,他也就能放开手脚,不受任何的束缚。 毕竟,最不济也是落个躺床的事,又不会死,那有什么可怕的? 反而,在这外门弟子大比,接连酣畅淋漓地战了两场后,让刚破境的李无笛都是感觉道基又厚实了不少,那连续破境后的虚浮感,已是散去。 从凝气境破入辟谷境后期,还是距离大圆满一线之隔的后期之境,李无笛何尝不是借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来巩固道途,更是通过程毅的同道之争,袁弘的压胜之道,来查漏补缺。 李无笛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那躺在地面上的袁弘,一脸微笑道:“袁师兄啊,有一句话说得好,峰回路转,天道好轮回,你说上次我在恶魔谷就已经放过你一马了,这次我还白白挨了你三招.....” 袁弘一脸苦涩,剧烈咳嗽了几声,艰难的说道:“你.....你想怎样。” “要知道,这可是在外门弟子大比里,道宫外门的弟子以及可能连一些长老都在关注此地,我现在随时都能叫败,你若还要动手,那可就是故意伤害同门,违反门规的下场,不用我.....” 话还未说完,李无笛便是打断,拍了拍袁弘的胸膛,一脸无辜的模样道:“诶诶,说远了说远了,袁师兄怎么能如此想我呢。” “我肯定不会做什么,袁弘师兄过去做了什么,师弟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无论是恶魔谷内,还是那过去对宁师姐所做的,还有觊觎青竹峰的位置,再好言奉劝一句,别打那些背地里小心思的主意了,不然,可别怪师弟我出手不留情了啊。” 说完,李无笛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口气极其清凉,那股气内更是仿若能听到波涛汹涌的浪花声。 气若清风,再如飓风,扑打在袁弘身上,袁弘看着那不想对自己做出什么的白袍少年,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当那阵风,与自己的身躯相接触的那一刻。 袁弘瞬间双目惊恐,在那眼底深处,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物。 白袍少年见此一笑,站起身来不再看那呆滞在原地的袁弘,然后朝身旁,那不知何时在此地的箜彦,抱拳作揖道:“箜彦师兄。” 箜彦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和那地面上的男子,刚刚那一幕他当然也是尽收眼底。 不过就是全部看在眼里,那地面上袁弘的反应,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副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生死绝境一般,比刚刚那白袍少年所施展出的那一剑,还要更加的惊恐。 但刚刚那少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无笛师弟,袁弘这是?” 箜彦一脸疑惑,看着地面上呆滞模样的袁弘。 李无笛笑而不语,故作不答。 半响后,那地面上的袁弘才从那惊恐的情绪中平复回来,缓缓站起身,看了眼前的两人,一脸苦涩,作揖行礼道:“我.....输了,心服口服。” 说完,便是离去。 看着那踉踉跄跄的身影,箜彦内心的疑惑更甚,他实在不知道眼前的白袍少年,到底是对那袁弘做了什么,但是看眼前的少年并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 李无笛看着那出场的袁弘,嘴角的笑意才缓缓收敛,而别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胸膛处,还有一口神秘的气在酝酿。 那口气,所含的水汽十足,气息的压迫感,要不是被他压制在体内,若是全部倾泻出来,恐都是又一股恐怖的力量。 “御水诀,一气,惊浪.....果真是非同凡响!” 李无笛将心中的那口气缓缓又散于四肢百骸,成为那淡淡的水纹之力。 刚刚他便是向那地面上的袁弘,施展了此招,但只是散发了些许的惊浪之威,可也仅仅是余威,也是能让那袁弘宛若以一身之躯,面对那有着半壁天高的惊浪! 这还是李无笛没有将体内的那口气,给完全吐出的情况,不然那口凝聚了无数水纹之力的绵长气,是能够真正的全部化为汪洋上的滔天惊浪,若是身在水运极盛之地,更能以气运水,直接灌输御水诀的道韵,到时候的场景会更加震撼。 而那回到观战台上的袁弘,一脸惨白,他还没有从刚刚那巨大损耗的状态,脱离出来。 但尽管如此,那身边的无数道惊羡目光,还是止不住的望来。 陆凤媚、王强和醒过来的程毅,一脸担忧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那个他们都有些陌生的师兄。 其中,最数程毅最为内心复杂,因为他前不久才刚跟眼前的袁弘切磋过,那场比试他虽然赢了,但那时的袁弘,所展现出来的分明只是辟谷大圆满之境,而且所拥有的本命天赋灵痕,所刻化出来的仅仅只有二十道,并未有那如今所见的三十五道灵痕,更没有那能展现出压胜气息的大道之力啊! 只能说,袁弘师兄所隐藏的太深了。 “袁师兄,你还好吗?”陆凤媚有所担心的问道。 程毅紧紧的望着眼前之人,正色的问道:“袁师兄,最后那李无笛跟你说了什么吗?” 在他们的眼中,就只看到了那白袍少年低下身子的场景,其余的,都是一概不知。 突然,那一言不发的袁弘猛地转过头,就是望向一旁那被冠以天才剑修之姿的程毅。 声音低沉的说道:“程毅我相信凭你的天资,终有一天绝对能超过那李无笛。” 程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也是脸色一怔,但他此时已经非同以往,虽然刚刚的那问剑之局,已经输了,但这并未将他心中的斗志所磨灭。 反而还觉得,经过这次的问剑,还算是有所收获,因为他终于是在第三次与那人的争斗中,让李无笛出一剑了。 也更是经过此次事情,让程毅受益匪浅,自己的剑道还是有所不足,只是之前的半年内,所遇到的对手都不算是高手,一旦遇到真正的用剑之人,那也就是井底之蛙了。 所以在面对袁弘的那番激励之语,他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双手攥紧,目光看向场内的那白袍少年身影。 咬了咬些嘴唇,就是道:“李无笛,终有一天,我会在剑道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你!” 话音落,在剑修少年的身遭,那身边的人,都仿佛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剑鸣声,从那剑修少年体内响彻。 场内,箜彦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也是再一次问道,那每一位弟子比试成功,都会所问的两个问题。 “是否要继续挑战?还是要调息片刻?” 现在,已是来到了外门弟子外榜第二人的李无笛,似乎心中早有腹稿,便是一挥袖露出手腕,铁木剑在手上,那锋利程度堪比一些上好玄铁所打造的剑器。 剑尖直至那观看台上的某个方向,白袍少年语气平稳,一字一句的说道:“继续.....我要挑战,道宫外榜第一人。” 那最后的三个字都还未完整脱出口,就只见那观看台上,一股凛冽剑意猛地席卷而来。 一道长虹,一息之间,就是来到比试场内。 唪! 伴随洪水般的剑意,一头束发扬在空中,那鲜红的发带极其显眼,高挑的倩影搭着那道宫袍裙,曲线玲珑的身材,那姣好冷若面霜的娇容,腰间更是有一柄长剑在鞘内,散发着丝丝寒意。 宁若雪看着眼前那半年未见的白袍少年,良久.....都是说不出话来。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认输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许久都未见的女子,一时间也是感触良多。 大半年的时间,他也从刚刚那个初入道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到现在的都能够与之一战了。 “无笛小子,见过宁师姐。”李无笛笑着拱手说道。 灵天道宫的规矩,礼数还是不能落下的, 宁若雪看着面前的白袍少年,似乎都仿佛看到了此少年在半年前,为了他们在恶魔谷,与那噬魂魔蛛生死争斗的画面。 虽然她当时处于昏迷,但后来通过其他人的讲述中,话里行间都是能感受到当时情况的凶险万分。 宁若雪缓缓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喜怒哀乐。 李无笛点点头,说道:“回来了。” “刚回来,就做出那么大的事情?” “那不也是为了不让我们青竹峰,被人看扁吗?” “怎么,你是觉得青竹峰有你李无笛一人,就够了?” 说到这里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愈发不对。 但李无笛却还是一脸恬淡的微笑,说道:“宁师姐怎能如此说,青竹峰就算是没有无笛小子我,不还是有师姐你来挑这大梁?” “只要有宁师姐在,谁敢撼动咱们这青竹峰外门第一峰的名号?” “这贫嘴的本事,倒没变。” 高挑女子说道,腰间的长剑不知何时就是已然出鞘,那上面的剑芒锋锐可见。 “你想跟我打?可要想好了,我可不会因为看在同门的份上,而手下留情。” 李无笛也是握起手中的铁木剑,摆出一副出剑姿势,看着眼前那一身源源不断释放出磅礴灵气的宁若雪,就是笑道:“望师姐手下留情些,毕竟师弟这才刚回来,还连战两场之比.....” 铛! 那高挑女子可不管这些,身姿鬼魅般,一刹而至在李无笛的面前,然后那握长剑的玉手,直接一斩而落! 擦着空气声音,在两人之间都是有一道剑痕浮现,一股浑厚的灵气喷薄涌动,在宁若雪的脚底,就是有一朵流转无数道纹的青莲绽放。 一上来,宁若雪便是动用了自己的本命天赋,剑莲,还是第一式的青莲剑! 纵然,全场被青莲剑意所占据,而且这还是由一名真正的半步灵台修士所发出来的剑意,那等声势,连这片区域的空间,都是在颤抖不止。 一条条漆黑的口子都是从虚空中浮现,然后又很快愈合,但还是可以看到那虚空快速愈合时,所皲裂的碎片纹理。 场上,众人都是心惊胆战,他们的那颗心,都不知是因为今天的这场外门弟子大比,而落了多少次拍了,他们也没想到,这才仅仅三场,这次外门大比居然如此的精彩。 都可以见到,因为灵决岛此地的声势太过浩大,在此处的比武场地外,陆陆续续的都有很多道宫修士闻声而来。 还有很多都是一些在此地观看良久的修士,通过传话而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外门弟子大比,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是如同那蝴蝶振翅般,迅速扩散开来,且影响之大,都是让事后结束的李无笛,有些超乎想象。 当然,这些是后话。 此时,李无笛看着那一来便施展出如此杀招的宁若雪,嘴角都是不禁抽搐,他没想到仅仅是打个照面,眼前的宁师姐,还真是手下不留半分情面。 他是邀战之人,自然不可能第一招就选择暂避锋芒,而且.....他选择与宁若雪相战,也是想试试自己与真正的半步灵台境,到底相差多远,之前的那袁弘,虽也是半步灵台,但很明显,其境界虚浮不稳,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半步灵台。 连那最后所引发的天地规则之力,和压胜气息,也不过是拼尽了自身全力以及那特殊的仙资天赋才能牵引的。 李无笛一剑迎了上去,与宁若雪的青莲剑相碰! 顿时,两种剑意的力量和两股磅礴的灵气相抗衡,刺耳的剑鸣声此起彼伏,响彻在两人耳旁。 两人互相对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都是眼神虚凝,然后两人分开,再次奔掠冲向对方。 一时间,两道鬼魅身影,在一起碰撞就不下上百次,虚空上,地面上.....就连那罩在此地作为结界的金纹屏障,都是有大大小小的剑痕交错。 刀光剑影,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可见,只能看到每次两道身影相交手时,那所伴随的虚形青莲和血光剑影。 在那上空,一身紫锦衣的方小岚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对于那一般人来说刺眼的剑意,但在她的眼里,却是如同那好看的剑舞,十分有趣且吸引人。 “那位姐姐好厉害,而且所施展的剑式,更是我迄今为止所见到的剑法中,最美的。” 方小岚拍手称快,那般模样都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参与这场比试之中。 身旁,那背一剑匣子的剑正阳,倒是笑道:“没想到那若雪丫头,如今的剑术也是炼到了这般地步了,不错不错。” “噢?师父你认得那女子?”方小岚对此有些意外,因为自从她拜入师父的门下后,说实话,在剑岛上就没有看过任何一位师兄弟了。 而她也当然不会自负到师父只有自己那么一位徒弟,虽然自己的这位师父确实看上去挺年轻的,性格也很是古怪,每日都是能看到他在对自己身后背着的剑匣子说话,很是奇怪.....明明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但却是如同那上了岁数的神算子一般神神叨叨的。 可那一身深不见底般的恐怖剑意,却是作不得丝毫假的,她本来就拥有本命天赋剑心,所以比平常人在感知剑意这一块很是敏感,在她的眼中,那每日都在她面前逛逛悠悠的剑正阳,体内如同有着一片剑海,广袤无边,看不到边际,就像是剑道的高度,望不到尽头。 既然能作为灵天道宫的剑岛长老,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她每次询问起其它的同门师兄时,师父却是对其笑而不语,只是老是重复了那一句,“以后等你剑高了,自然会知晓。” 所以,对如今的那宁若雪,能引起自己剑痴师父的反应,还能说出如此之话,她也是非常惊奇的。 剑正阳笑着道:“当初这丫头刚入宗时,因为其剑道天赋也不错,我当时有想收入门下的想法.....” “那岂不是,真是我的师姐?”方小岚脸颊露出酒窝,一脸欣喜的说道。 但说出此话后,就有些感到不对,“那怎么不见这位师姐来到剑岛上?而且那么多年过去,还是一位外门弟子?” “不对,半步灵台的境界,如此的天赋也不低了,不是长老弟子,也怎么该是一位内门弟子,怎么如今还是一位外门弟子?” 背着剑匣子,年轻模样的剑正阳,却是故作神秘的说道:“那当然是这丫头,有些不一般了。” 方小岚一脸疑惑,“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 但之后,便是没有下文,看此情景,这让那心中如同猫抓般的方小岚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因心境的波动,都是让得那旁边悬浮的青锋剑,剑声颤鸣。 这时,那比武场内,原本战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就是有新的情况发生。 场外,一片哗然,众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 就连那看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箜彦,都是脸上一愣。 因为,场上出现了一种预料之外的情况,那已然凭借着半步灵台的灵气底蕴,和不弱的青莲剑意,占据上风的高挑女子,竟然认输了?! 在十息前,那打得难舍难分的宁若雪和李无笛两人,李无笛已经是感到了几分吃力,都想动用右眸的碧瞳力量时,那眼前的靓丽女子,居然将手中长剑收回鞘中。 然后说了一句,都让他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一句话。 “我认输。” 不咸不淡的三字,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像是聊家常般的无关紧要,但这三个字出现在如此情景,无疑是那惊石迸溅死潭,打起声势浩大的水花,引起一片回响。 李无笛脸色一怔,哐当一声,手中铁木剑都是一时没拿稳,掉在地面上,不确定的说道:“师姐,你刚刚说啥?” 看着眼前那将一柄地阶下品的上好宝剑,都掉落在地的白袍少年,宁若雪如湖水般的眸子都是含了几分笑意,然后又是看向了半空中,那身为执掌人的箜彦一眼。 又是仿若在确认刚刚的话一般,再次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场切磋,我认输。” 箜彦与之相对,见其女一副认真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也是点点头,随后就是包裹了浑厚灵气的声音浩荡传开在比武场内。 “宁若雪认输,这场比试我宣布,李无笛获胜!” 瞬间,场上的无数修士就是响彻了惊天的嘈杂声,他们不知道,为何明显还有后手的宁若雪会选择认输,今日的外门弟子大比,他们可谓是看足了瘾。 所以,这一认输说出来,就宛若听那民间的茶馆说书人,在精彩关头时却戛然而止,然后来了一句,各位客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般的气恼。 “恭喜李无笛师弟,你便是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第一人,更是外榜第一人!” “不知现在排名第二的若雪师妹,是选择打败前十的所有人,然后再次冲击外榜第一人的位置,还是选择.....” 外门弟子第一人这个名头,不可谓不重,举个例子,如若放在外界,那灵天福地内,恐怕凭此名号,无人招惹,就算是到那些大家贵族或者俗世王朝上,都是座上宾。 至从那宁若雪说出认输后,李无笛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难不成因为同属一峰,宁师姐这是想让一下自己,不想同峰相残? “还是说,我身上才华横溢的气质,将宁师姐深深迷住了?” 李无笛认真的喃喃道,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丝毫不顾忌不用灵气包裹掩盖,会被眼前的女子所听到。 宁若雪这次对那白袍少年的贫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就像是没有听到般,没有任何举动。 而是将那剑鞘驻地,双手扶在剑柄上,一头束发扬在后方半空,对着场外的所有外门弟子,这般淡淡说道,淡雅的红唇轻启。 “谁想拿第二,尽可来问剑,无论.....何种身份。”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愿 高挑女子的话语一出,瞬间就是让此地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就算是那场上的白袍少年和箜彦两人,都是脸上一怔,然后半响都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双手抚一剑,犹如一位女中豪杰的女子。 不止是他们,那些在场上的众多道宫修士,都是后知后觉的细细品味着那句话,然后便是恍然大悟,似是想到了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伴随着高挑女子犹如向所有外门弟子下了一道战书的言语后,那身为执掌人的箜彦也是没有说出任何话,而是在大众广庭之下,伸手一出,就是有一炷香插在地面上,上面冒着点点火星子。 所有人都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在外门弟子大比,能使用一炷香的时间,还说出无任何限制,那便是迎战外门所有挑战者,也就是说如若在接下来的一炷香内,都没有人上去挑战那场中的宁若雪,那么这外榜第二的名号,便是归她所有且不可撼动。 此举虽说霸道,但却是对自己实力有绝对自信的道宫修士,十分简单粗暴,在以往的外门弟子大比上,也是出现过此种例子,但最后都能将挑战修士都打败的,极为少见。 这对其它修士来说,也算是另一种机会,毕竟他们一旦挑战成功,无疑是从一名默默无名的道宫修士,一跃攀登上更高的位置。 程毅犹豫再三,就是想一步跨出,去挑战那名在外门中,享誉有“大师姐”名号的宁若雪。 “师兄?” 可才刚刚迈出一步,心里的念头升起,就是被旁边的男子一手拦下。 一脸有所疑惑的望着袁弘,“这是?” 袁弘脸色深沉,然后就是冲着程毅,摇了摇头,但话语却是半点未说。 程毅见此,也是只好收回那一脚,以及心中的想上去一试的念头。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炷香,半炷香,场上的嘈杂声络绎不绝,但却无一人下场,把握好这可以在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上,一展风采的机会, 很多人踌躇不前,捏起拳头,内心都是想着,就算打不过,最不济也能上场与半步灵台的宁大师姐过一过手的机会,但最后,场上的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一人下场。 至此,箜彦似乎早有预料到这一步,在那最有一截的香灰掉落时,一炷香过去,他也就宣布:“无人上前,那此次宁若雪的挑战成功,此次外门弟子大比第二人.....” 说完,那原本死潭一般静寂的场上,都是响彻了震耳欲聋的祝贺声,阵阵响起,箜彦似是还有话没有说完,那便是第二名的宁若雪还有着向外榜第一挑战的机会。 但当他望向那高挑女子时,却见那名已然将长剑又挂回腰间的女子,深知在刚刚就认输的她,眼下对那外门弟子大比第一的位置,已然无丝毫兴趣了。 这下子,一些才回过神来的道宫弟子,也是知道了宁大师姐的意图,青竹峰一承,在此次外门弟子大比上,直接就是包揽了前两名的位置。 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谁要想去挑战那外榜第一人的位置,都要先挑战宁若雪,但现在已是无人去迎战宁若雪,那李无笛第一人的位置也就真正坐实了。 青竹峰直接便是占据了第一、第二席,最大赢家的称号,毋庸置疑。 接下来的比试,也就没有了那刚开始的开场那么精彩,也没有那般惊天动地。 不过,还是有两场比试的结果,让得许多人都是大吃一惊,且得知身份后,都是见了鬼一般的模样。 分别是那原本外榜第五,现已第六位的方桑,向上官风然发起挑战后,以一手玄妙的八卦阵符将其制服,然后又是接连的挑战剑修少年程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一身算命道士模样的方桑,会止步于此的时候,谁曾想那方桑也是一匹黑马,在八卦阵符后,还能运用一丝天道之力。 在那等天道之力的压制下,就连那程毅的剑道都是稍逊分毫,最后落败阵下来,但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方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悍,在境界上不仅是辟谷境大圆满,以灵魂之力所化的符箓都是虚魂无缺之境! 而这位半路杀出来的道宫修士,也由此成功晋升到了外榜第四。 第二场,则是一名看上去性格有些怯弱的少年,他名叫尹浩,这位怯弱少年如同之前的那算命道士般,再次挑战了那上官风然。 但结果,也是让人惊异万分,因为那尹浩展现出来的境界,乃是辟谷境中期,放在这开头是前十的外门弟子大比中,显然算不得突出,甚至比起前几场的比试,还不够看,可当他与上官风然的切磋中,所展现出自身的本命天赋时,却是魂境的实魂一境! 本命天赋,更是七魂六魄,乃是无比契合魂途一道的仙资! 那享有“小刀仙”之称的上官风然,也是无比的郁闷,他今日已是被人连续挑了三场,但每场都是败阵下来,而且所遇的对手,都是这届的新晋弟子不说,更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刚开始的剑修少年程毅还好,两人都是以利刃相抗,还能有所比拼,可后来的这两人,一人用符箓极其厉害,且还是仙资,是那蕴含有天道之力的天才,在修为的境界和魂力上,皆是不弱。 还有一人,境界虽不高,但却是那专修魂力的主,明摆着乃是那天生专克他们这种善用兵器的魂修。 在方桑和尹浩两人的出现后,那众多外门弟子,也都是面露苦涩。 因为,他们俩也都是青竹峰的人啊。 如今,经过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后,外榜前十的名单,青竹一峰便是占据了四席。 分别是那第一席的李无笛,第二席的宁若雪,第四席的方桑以及第六席的尹浩。 而第二峰禄阳峰,占据了三席,是那第三席的袁弘和第五席的程毅,还有第九席陆凤媚。 第三峰定阳峰,占据了两席,第七席是连战三场但都败下来的上官风然,第八席则是一位名为青风的道宫弟子。 第四峰沽南峰,就只占据了一席,第十席的王舫。 原本,在外门弟子大比之前,那沽南峰在前十上,是占据了末两席的,但如今有了李无笛这第一人的带入,原本第十的张翰墨,也就自动退位了一席。 基本上,在这次外门弟子大比中,外榜前十里除了方桑和尹浩外,都挑战成功外,像陆凤媚和王舫两人,都是尝试挑战过,但无一例外,一一落败。 至于青风在接受了陆凤媚的挑战后,自己就没有想着再往上的欲望了,先不说自己的前一位是同属定阳峰的上官风然,就说那连上官风然都没赢过的尹浩和方桑两人,还有着恐怖的一位少年剑修,半步灵台拥有自己独道的袁弘,还有那宛若一座大山般的宁若雪,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魁首,无疑是跟自己跟定阳峰无缘了。 半日过去,随着最后两名外门弟子的比试分出胜负后,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也就圆满结束了。 执掌人箜彦,手一挥将那笼罩此处的金纹结界收回,也是一脸意犹未尽。 “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倒是与以往不同,有好多天资都不错的师弟师妹。” “想必通过这次外门弟子大比,五大长老们也是有自己心仪的弟子人选了吧?” 说着,便是从袖中拿出了一道卷轴引信子,带着灵气的手指微点,那道卷轴引信子便是一下冲上天去,然后在上空,绽放出了一道散发着星光的印记符号。 由两个大岛为底座,其上漂浮着六座小悬岛,然后通体都是由星光所组成的一个特殊符号印记。 在场的众人,对这道星光印记都是极为熟悉,因为这道奇特的星光印记,正是他们所处的宗门,灵天道宫的宗徽! 那是代表着一种道宫的象征,这种印记出门之外都会显露,这也是作为灵天道宫的弟子,一份无上的殊荣。 在星光印记要渐渐消散时,那在更上方的天穹上,就是有两道身影浮现,一时间,剑意长虹垂落天地。 一身布衫男子,身后背着一剑匣子,一旁,还有一位紫锦衣的少女,烂漫的面容,规模有所雏形的身材,惹人显眼。 正是,剑岛的剑正阳长老和其门下弟子,方小岚。 只见那模样极为年轻的剑长老,在现身此地后,特别是毫不掩饰的剑意,宛若那大日升空,压制着此地的一切。 似乎在此剑意下,那什么所谓的天道之力,青莲剑意,独道之途,在其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参见剑长老。” 所有人道宫弟子,无论内外门,还是那外榜拥有前十头衔的十人,都是起身作揖。 声势浩大,气势恢弘,礼数风然。 剑正阳环顾四周,对此情景似乎早已见怪不该,然后在一众的弟子下,他将目光望向了其中一人,清秀的脸庞,没有任何胡茬,光洁如镜,笑道:“我收你为闭关弟子,愿否?” 视线如一,唰唰的,众人都是将视线望去,当看清楚此人时,所有人都是心中升起一种理所当然的情绪。 被性格古怪的剑长老看中的,无他人,正是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第一人,白袍少年李无笛。 可以说,世间修剑之人何其多,但能找到一良师者,少之又少,在步入灵天道宫,还想在剑道上又更好的路途,无疑剑道的剑长老,是最好的选择。 只因,无论是灵天道宫,还是外界之人,还是灵天福地,都知道灵天道宫内有一位嗜剑如命般的剑仙。 但这位剑仙,能被作为弟子的苛刻条件,却是如同登那十重天,难之又难。 眼下,有这种机会的白袍少年被主动招揽,何不惹得他人惊羡? 就是在如此多视线的注目下,那白袍少年却是说出了一句,让得所有人都惊掉下巴,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的两字。 “不愿。”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恕难从命 白袍少年那不假思索的回绝,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便是一副看待傻子模样的神情,看着那李无笛。 这人莫非是今日用力过猛,脑子抽筋了? 这人还真是狂妄自大,莫非是以为拿了个外门弟子大比的魁首头衔,就能与剑长老逞一时口舌了? 自恃功高,骄傲自满,就算如今春风得意,但世上缺的不乏天才,可同样在半山腰上就夭折的天才,也是不在少数。 要知道,剑长老主动收人做弟子已是罕见,这种机会根本不亚于一些地阶级别的天材地宝。 但那无知少年却就这样拒绝掉了,可能在一些新晋的外门弟子看来,这是那白袍少年夺得此次外门弟子大比魁首,心气自然高些并没有什么。 毕竟,谁还不是少年? 狂妄一些又怎么了? 但那在一些老牌的外门、内门弟子看来,却是恨不得那外门弟子大比的魁首是自己,甚至还有一些资深的内门弟子,都是忍不住说了那么一句:“早知道,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魁首,能够当剑长老的门下弟子,当初我就不那么快升阶字牌了,这样还能与这届的外门弟子大比,去争上一争。” 这一席话,全然都是忘了之前看那白袍少年连战程毅和袁弘两人,被其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本领所深深折服。 外门弟子,升入内门,不是难事,只要在灵天道宫修习满上三年,并且将道宫字牌升阶为乙字令牌便可。 前者时间蹉跎倒是不难,到后者便是说起容易,做起难。 就在那些老牌的灵天道宫弟子,以为那李无笛回绝了剑长老后,会因此在剑长老的心中甚至还未出面的一众长老下,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时。 那身后背着一口剑匣子的年轻男子,但却反而没有任何的神情不悦,竟还说出了一番疑问。 “为何不愿?” 虽然被别人拒绝,询问其缘由看上去是没有任何问题,但关键就是那询问之人,和提出邀请之人,乃是剑正阳剑长老啊! 这可是有着剑仙之称的剑长老啊,这种明显拉低身姿的举措,怎么能从他身上做出来。 李无笛也是感受着周围人那又嫉妒又恨的目光,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向古怪的剑长老,突然间会对自己这般“特殊照顾”了。 下一刻,还未等他回答,那天穹之上,又是有几道强大的气息袭来,其中还伴随着一名男子的爽朗声音。 “那看不上那剑痴,不知无笛小兄弟对我阵岛门下感兴趣否.....”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双手负后,面露亲切之色,腰间更是挂有玄奥符文的阵盘。 众多道宫弟子见此,都是瞬间面露恭谨之色,然后与之前那般,纷纷齐声道:“弟子,见过褚奉长老。” 没错,来之人,正是那阵岛的褚奉长老,一生以专攻阵法为大道,据说在早先年间,他的阵道境界,已是灵阵宗师。 在整个灵天福地,在阵法一道,更是走在前列,可称前三。 而紧随其后,便又是有两长老而来,也是极其好认,那全身挂满药葫芦的便是姚池长老,而妇人模样长发披肩的,想来也是那阜玉长老了。 “见过阜玉、姚池两位长老.....” 道宫的弟子,那躬腰作礼也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而在行礼的同时,他们也是暗暗心惊,因为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几乎五大长老都出来了。 这可是灵天道宫少有的事情啊,往届的外门弟子大比,能出现三位长老就已是极为不错了,毕竟这只是外门的弟子,后面可是还有内门的弟子大比,那才是重头戏。 听说,当年陈平大师兄,在第一次的内门弟子大比上,都是大放异彩,且当时都是五大长老齐齐观台那场内门弟子大比。 那种场景,能引得五位长老的出面,足以见得当时的陈平大师兄在修炼一途上,天赋到底是何等的妖孽。 但最后,却并未有任何一位长老将其收揽门下,甚至都是提都未提过,只是当时的内门弟子再见到陈师兄夺得那一届的内门魁首后,事后的那五大长老,都是对其赞赏有加。 至于为何会如此,当时的所有内门弟子都是知道的,因为那陈平大师兄在入门之时,就已是率先被齐大长老选为闭关弟子了。 连性情古怪的剑长老,都是有过一句夸词。 这也是陈平大师兄,在灵天道宫内所慢慢积累起来的声望。 所以,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竟能引起四位长老的注意,已是一件不小的震撼事了。 只见四位长老凌空浮悬,当他们并肩站在那里时,明明无任何灵气波动,但却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散发,犹如一座座不同大道上的高山,让得场上所有人都是为之瞩目仰望。 “不知无笛小友,对这炼药一道有无深入了解?我愿收你为闭关弟子.....” “其实,在符箓一道,我也觉得你颇有些天赋,但我已收了一名闭关弟子,所以于情理来说,只能收你为亲传弟子,不知你可愿否?” 两道淡淡之语,也是从阜玉和姚池两人口中道出。 此话一出,那本来就显得有些寂静的场中,空气似乎都是凝滞下来,似乎要是能看出时间的流逝,只能从那无数道宫修士中眼底深处的恐惧,和颤抖的双瞳,才能感知到原来不是光阴停滞了。 “这?” 李无笛一脸懵地抠了抠额头,而他的肩膀,不知早已被那尹浩和方桑两人,所来回撞得多少次了。 连那一向保持平淡和气的宁若雪,此时都在给他递眼色。 那几人的这般模样,李无笛心里都是清楚,都是想让他被放弃接下来的机缘,好好把握住。 特别是那高挑女子还特意隔空传了一道灵魂传音:李无笛,别犯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拜入剑正阳长老的门下,在他的门下,你本就开拓出来的剑道一途,会更加宽阔且更上一层楼,甚至未来你的剑道成就,会登顶山巅! 如此激昂澎拜的话,听得李无笛内心都热血起来,他都能从那高挑女子原本如静湖般的眸子内,看到几分迫切炙热。 这让李无笛心头一震,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宁师姐身上,出现这样的情绪。 全场人和那四大长老,此时都是将目光放在那观看台上,一位白袍少年的身影。 万众瞩目的感觉,李无笛虽然以前一直都想体会,但没想到,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会让他那么的猝不及防,且手足无措。 如果他能拥有“一寸千里”的神通,他绝对都是会冒着此次不拜入任何一位长老的门下,而选择直接遁走。 这种被放在火架子上烤的感觉,实在是难受至极。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也是在十息后,李无笛都是要被这种愈发凝重的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了。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无笛心中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明眸中闪过几分坚定神色。 扬起头颅,对着那前方半空上的剑正阳、褚奉等一众长老,抱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在全场已是来了上下道宫六成的道宫修士目光下,缓缓双手抱拳,然后又是躬腰行礼说道:“诸位长老,恕无笛难以从命。”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难以置信的惊呼,不断的响彻。 所有人,在此刻都是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神情,望着那道一脸极其认真的俊逸少年。 他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恐怕在这一刻,他们是一辈子都不会想通了,因为像这种被四位长老同时招揽的机会,都是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四位长老,同时被自己看中的弟子,给婉拒后,他们反倒是相视一笑。 中年男子褚奉摊开手掌,一副和祥的说道:“无笛小友,并不想拜入我们四位长老任何一位的门下,那岂不是说,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魁首,将无师门之从了?” 此话一出,在下方那道宫修士人群里,就是发出来了多道惋惜的声音,当然还有一些别有居心的道宫修士,在心中却是其它别样的想法。 “唉,得意过了吧,以为是魁首就了不得了?” “恐怕这一次过后,所有长老对此子的印象,都会变得极差吧?哈哈,叫他如此不识抬举。” “长得人模狗样,内心里反倒是这番桀骜不驯,心胸狭隘不识大体之人,我看不仅这次,日后的修炼也是难以再更进一步。” “.....” 如此之类的话,有好有坏,也有中肯,此时不知为什么,都是一字不落的贯入李无笛耳中,仿若这一刻,整个天地,李无笛超然于外,虽身在人之洪流中,但却又似一人孤身在他地。 显得十分孤寂。 但往往,人心便是如此。 李无笛听着那些在常人来说,已是难以忍耐的话语,但他却是脸色依旧古井无波。 在一会后,李无笛也是缓缓抬起头,那作揖之姿没有丝毫变化,只见他面色平静地望向天穹。 那天空的更高处,已是越过了四大长老的身影,然后伴随着浩瀚灵气的声音,传荡开来,他是那般缓缓说道:“我愿入.....崔长老门下。” 少年的眼眸,宛若是穿透了云雾,看到了那隐藏在天穹深处,一座闪电轰鸣,惊雷如黄河滚滚永不停歇的悬岛。 灵雷炼体岛!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章 拜师之礼 白袍少年语出惊人,此话一出,又是掀起一大片的喧嚣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那李无笛最后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崔阳崔长老,那可是在五大长老中的声望,最高的一位长老啊,仅次于大长老,虽然走的是肉身之道,但自身的大道之途,却是五位长老中,走得最远,距离山巅最近的一位。 “那小子疯了吧,虽然崔长老是五大长老中最好的选择之一,但此次崔长老并没有出现啊。” “对啊对啊,真是异想天开,莫非以为朝天喊崔长老的名号,人老爷子就能下来了?真是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不就是拿了个外门弟子大比的魁首而已,就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就连当初,那在内门弟子大比中夺得魁首的陈平师兄,都不敢有如此作为,他凭什么?” “......” 就在场中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是不看好那白袍少年的时候,那天穹之上,遥不可及之处,居然就是传来几道轰隆声。 那是仿若天劫降临的气象,刺眼的惊雷,在那云层中若隐若现,隔着老远,都是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极深的毁灭之力。 见到这一幕,那四位长老身上所散发的气机,似乎都是被压了一筹,瞬间内敛了不少,而剑正阳、褚奉等四位长老的面容上,也都是笑意连连,有些是望着那天穹上,而有些则是望在那道白袍少年的身上。 无数人惊叹于天空所出现的变化时,且有些心细的人则是明显的观察到了那在半空中,四位长老的异样神情。 一种细思极恐的念头,涌上他们心头。 在李无笛的身旁,那方桑、宁若雪和尹浩等人,瞧到这一幕,他们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是能从那道道不寻常的惊雷中,猜测到了那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真相。 唰唰的。 白袍少年周围的人群,都是将一种惊讶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所带的情绪都各不相同,有来自像宁若雪、方桑等人惊讶中带着不愧是你的心绪,也有程毅、袁弘等人的复杂情绪,还有那外门弟子严申这类人的羡慕眼神,但更多的..... 还是那“凭什么,此子何德何能”之类的嫉妒阴暗心思。 咚! 伴随着一声震雷,在天空上炸响,一道浑厚带着无尽苍茫的声音,也是从天穹而落。 “本座以肉身成道,你想入门?” 言语简洁,直接一语中的,且那话语中的煌煌道威,明明无丝毫灵气绽放,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头顶有一座巍峨大山所矗立! 而大山之力,却并不是虚无存在,而是真正的存在着,且在场只有那白袍少年一人才能感知到! 李无笛看着自己身躯上,也是脸色微变,那不断加重的压力,周围的虚空都是陷入停滞,离得他较近的修士们,都是身形止不住的后退。 脚底下,瞬间两片龟裂浮现,且身上的压力还在增加,不过三息间,就已经达到了十万斤之重! 不好! 李无笛脚下猛地用力,身上都是出现了闷沉的轻响声,然后其人便是往那比武场内,极速下坠落去。 但那身上的无形压力,却是仿若有灵性般,一直在李无笛的身躯上,只增不减。 砰! 白袍少年的一跃,踏在那比武台上的一瞬间,就是有一坑浮现,一时间,飞尘四扬。 而李无笛的身形,在那大坑内落脚之时,都是身体一个踉跄,身子微弯。 因为,就在那落地的前一刻,他身上的重力,已然恐怖的达到了二十万斤! “是想借此来考验我的肉身之力吗?” 李无笛心声念道,但在想通这一切后,他嘴角反而是掀起了一抹弧度,因为比起肉身强悍,他一直以来就没有怕过。 微微闭眸,然后就是大呼一口气,不到一息间,猛地睁开,体内万体功在这一念下,也是被他发动到了巅峰的极致。 很快,李无笛就是直起身躯,如若一个正常人般,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压力。 抖了抖两大白袖子,一脸微笑,就是朝天空上,拱手作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礼。” 说完,就是要作揖拱手,鞠三次躬。 白袍少年的话一出,虽然无声,但宛若比那天上的惊雷还要来得让人震耳欲聋。 “这小子,倒是会耍些小聪明。”半空中,挂满一身药葫芦的姚池,就是摆弄着手腕上的一株草环,笑道。 那草环,犹如编织绳,是由不同的草茎所互相环绕而成,但他的这株草环,若是细看,则会让人震惊的看出,那居然是由无数好似万种极其细丝般的草茎所组成。 且,从上面散发的药晕和淡淡的香味,就可知必定不凡。 “这位弟子,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看似面容平和,为人谦逊,但那心气却是傲比天高。”妇人阜玉,撩了撩搭在肩上的乌黑长发,一身雍容体态,双眸含笑道。 “心气虽高,但也是少年般的年纪,情有可原,此子倒是与当年的正阳兄,有些相似啊,也是这般心怀大志,表面却以平常心处世。” 中年男子褚奉,双手负后,看着那身旁的剑正阳,这般说道。 模样年轻的男子,要是换在平时,应该是不会出言一句,但这次却是破天荒的回应道:“我当年,虽跟这小子一样,一头热,但也不像他这般不懂得审时度势,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语气中,打趣意占三分,无奈意占七分。 背着一口剑匣子的男子开口后,就是发现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就是感知到其他三位长老,都是在望着自己。 那眼神里,包含了几分疑惑。 剑正阳见此,也是以一种疑惑的目光扫去,仅仅是眼神,但也能从中感受到那潜藏在底下的深厚剑意。 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表达出一种,你们无事望着我作甚? 是我身上有什么领悟大道的契机吗? 还是妇道人家的阜玉,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有些僵硬的气氛,“剑长老,刚刚莫非是跟我们打趣?” 这..... 剑正阳听过,也就微微侧身,眼神继续放在那下方,要做出下一举动的白袍少年,一副默不作声的模样。 褚奉、姚池和阜玉三人见此,倒也是罕见的面面相觑,露出几分笑意,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剑长老明明是他们几人中,道龄最小之人,但平日里的行为举动,却是仿若比大长老还要来得老沉。 不过今日一见,恐怕这种固封的“偏见”,是要改变一些了,可事出反常必有因,想必那“因”便是那白袍少年了。 白袍少年躬腰极低,简直就是要额头磕头自己的膝盖骨那般,在外人看来,李无笛只是简单的行李,但实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每鞠一次躬,那身上宛若扛着一座大山的重量,都是在几何倍式的增加。 三躬已过,他身上的压力,已是达到百万斤! 一山之力! 当那重量突破百万之时,所有人都是可见到,那白袍少年身躯上,都是有一种涟漪呈波浪般荡开。 那双脚所踩踏的地面,都是下沉了一尺多深,都是必须要抬脚才能上来了。 一山之力,乃是连灵台境的肉身,都少数难以抵达的一种高度,居然此时就被这区区的少年,所扛了下来,要是此地的那些道宫修士,知道了那场中的李无笛所背负的乃是何种重量时,恐怕都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心中的风凉话也会少上许多。 但这一山之力,对于此时的李无笛来说,只能说还尚有余力,毕竟在当初那道宫魂天塔时,他就已经在那第三关,在道宫老祖的面前,证实了自身在那时,就早已拥有一山之力的潜力,虽然那时,他险些丧命。 三礼之后,不过三息,那天空上的苍茫声音再次磅礴回荡! “本座的肉身之道,乃是突破生命桎梏,其过程必要经过世间千锤百炼,生死之间,每一步都是与地府打交道,每一步都是相当于与天劫之力作对,挫骨扬灰,白骨累累都是常用的事,你确.....” “弟子李无笛,无悔!” 天穹之上的话,还未说完,那场下的白袍少年,就是发出了乾坤朗朗之音,那语气中的豪迈,让许多人都是在那白袍上,感受到了十足的少年气韵味。 天穹上,都是顿然陷入了一片静寂,那响彻天地的惊雷,似乎都是在这一刻被压下去不少。 但也就在这微妙的气氛里,刹那,从天而落,就是一道粗壮的紫雷闪电! 无声无息,只有那紫雷闪电,如蟒蛇般将那地面上的白袍给吞没时,那巨大的轰隆声才“后知后觉”般的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造成这种结果的,只因那紫雷实在速度太快,快到超越了声音,在众人的目光下,霎那成型。 “小子你若是能扛过,本座收你为闭关弟子,又如何?!” 轰! 那宛若这方天地意志的声音,带着又一股陨黄惊雷,坠落地面! 与那紫雷像缠绕,相互融合,竟是又爆发出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而那等力量,身为本次外门弟子大比执掌人箜彦,都是瞳孔一缩。 来不及多想,就是将手中的金铃一抛。 双手掐诀,呵斥道:“金铃法相!” 铛! 无数道纹从虚空中浮现,那巴掌大的金铃,瞬间便是形化千里,将那偌大的比武场给迅速合拢,化为一道巨大的结界。 此地的道宫修士,都被那金铃所保护,不受其那从天而落的惊雷所侵袭。 除了一人..... 那在一阵闪电滚雷中,已经不见半点身影的白袍少年。 “无笛师弟!” “无笛师兄!” “无笛施主!” 观看台上,也同时间,爆发出了三道无比担心的声音。 分别是那严申、方桑和尹浩。 宁若雪也是握剑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了几分,都是引起剑鞘发颤。 而除了他们,在暗地里,也是有一些人,在明里暗里的关注此地动向,有那一身紫锦衣,烂漫笑容不见的方小岚,也有那在小祖岛,通过一面水镜,能遥看此地景象的林潇儿、萧良、洛秋水和泥丸双童。 静心湖上,三十钱酒肆的船舱内,温和青年和一位在给自己不停灌酒的胡渣男子,都是在通过一面玉石,观看此地,且看那酒桌上几大空坛的酒坛,都是能看出,他们不止看了这一时半会。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记名弟子 在持续了一炷香的落天之雷后,都是可以见到那比武场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在那地面上还有许多残余的袅绕雷丝在来回跳动,部分虚空都还是在震荡。 场内,在经过那先前的惊雷之后,突然没有了那轰动天地般的声音,也就渐渐寂静下来,显得格外宁静。 在那尘雾之中,也是没见到那道白袍少年的身影。 所以人的目光包括剑正阳、褚奉等四位长老1视线,也都是紧紧盯着那处。 像方桑、尹浩和宁若雪这些人,视线里就是充满担忧之色。 “无笛师兄呢?”尹浩紧紧望着那尘雾处,良久他都是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也是忍不住的出声道。 方桑和宁若雪心都是沉了下来,如若真是一位长老的出手,那李无笛势必在这几道惊雷下,存活不下来,甚至是骨灰都是不剩。 但从刚刚那崔长老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考验李无笛之意,所以最不济都不会置于李无笛为死地,应该会保留其性命。 可性命无忧是一方面,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那李无笛身影,这也意味着他没有经受住崔长老的肉身考验。 想到这里,两人的目光深处,都是有遗憾闪逝,因为按照规矩,李无笛既已拒绝了其他四位长老,那就不能再入其门下了。 也就是说,这次外门弟子大比魁首,反倒是没有入五大长老门下。 “唉.....” 微微的叹息,从算命道士方桑的身上发出。 但也就在这时,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次外门弟子大比的魁首落幕时,伴随某个不知名道宫弟子的惊呼声,却是打破了这一想法。 “那.....那,你们快看!” 众人皆是闻声望去,然后就是见到了他们这一辈都难以忘怀的情景。 只见在那半空上,都是要高出那四位长老半个头的高空,有一位双手负后,御剑的白袍少年。 御剑之器,还是那柄银光点点的铁木剑,但这次铁木剑,对比之前却是银光更璀璨了几分。 从上面所呈现出来的光泽和那晦涩的道纹来看,李无笛的这柄铁木剑,已是从之前的地阶下品,步入了地阶中品。 乃是刚刚借助了那两道紫黄双雷所突破,本来李无笛的这柄可以借助天雷升品阶的仙兵,在之前的道宫藏经阁内,经过三道天劫的淬炼,已是地阶下品,且还是与那中品仅差一线之隔,就能再升一个品阶。 所以,那崔长老的考验,也相当于是被李无笛很好利用了起来。 但若是一般人,在面对那恐怖至极的天雷时,恐都是要全力以赴的应对,哪还能像李无笛这般心大,还能想着当一场机缘看待,给自己的木剑升阶。 “徒儿,拜过崔师父。” 也是在这时,御剑的李无笛就是侧过身,朝一个方向作揖道。 而那个空无一物的方向,也是在李无笛这一行礼后,那里的虚空迅速颤抖起来,然后如玻璃般碎裂。 虚空闪烁间,伴随着一道恐怖气息的蔓延,就是有一道魁梧的身躯显露。 那是一位双鬓发白了的老者,高大的身躯上蕴含着一股极其恐怖的强悍力量,在若隐若现的散发,没有灵气,所有人都知道,那便是以肉身入道的崔阳长老,所拥有的肉身之力! 背有些微驼,但这根本不能妨碍他的那种威严形象,身上的恢弘气势,让很多人见他如面对一座高山。 根本生不起任何对敌之意,只能仰望。 崔阳面容平淡,看着眼前那白袍少年的作揖,也没有拒绝,但这种情况下,已是默认了。 “起来吧,你这小子很不错,够格当我的闭关弟子。” 此话一出,就如一锤定音,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眼前的白袍少年,还真被他给赌对了。 要知道,能拜入崔长老的门下,那根本就是不亚于剑长老,一个修肉身内体之道,一个以世间攻伐最盛的剑之道。 各有千秋,都是宽敞无比的大道之途。 更重要的是,有了一位在此道上磨砺多年的老师父,伴你通行,如那护道者般。 在灵天道宫内,一般能被长老选为闭关弟子,其实那已是此弟子的护道者了,只是这一说法,没有拿到明面上去说,毕竟还是道宫的五大长老,但实则内心里,都是明镜,长老彼此都心照不宣。 所以,这其中裨益,玄妙无穷。 见半响,老者崔阳都未见眼前的白袍少年直起身子,还是保持那作揖姿势,于是说道:“怎么,你小子是想让为师亲自扶你吗?” 这番话,字里行间都是带着锋芒之意,但却没人发现那高大老者的精神抖擞的眼底,闪过几分笑意。 可这让得那场上许多不知的道宫弟子们,顺着那崔长老的话意,就是忍不住腹诽,说那李无笛真不来事,心气也真是比天还要高。 这若是再给他几分胆魄,岂不是灵天道宫的老祖,都是不放在眼里了? “师父,弟子其实是.....有一事相求。”李无笛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毕恭毕敬。 老者崔阳一听是这事,原来是想要东西啊,这小子,刚入门就想在师父身上拿好处了,还真是务实。 其他长老,也是以为那白袍少年是这个意思,都是不约而同的脸上露出笑意,虽然他们的弟子,也有这种要来索求法宝灵药的,但那也是隐晦的暗指,且想方设法如那“暗度陈仓”般的向自己表达那更深处的含义,都不如这白袍少年这般,来得如此直截了当。 老者崔阳也是点点头,眉目间也都是有笑意浮现,一手伸进袖中就是摸索,然后道:“好小子,不愧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的纯粹肉身,这等不打马虎眼的心性,很合为师的胃口,那也就算是为你拜入门下,接风洗尘了。” 说着,便是从袖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那檀木盒子一拿出,还未打开,都是仿若能闻到一股药香,而那药香凡是闻过之人,都是心头一震,仿若都是从体内有一股力量在缓缓升起,然后扩散至全身。 那股力量,是纯粹的肉身之力。 可以想象,那檀木盒子内所储放的乃是怎样的一颗丹药。 绝对不低于三品丹药! 老者崔阳,在那李无笛一脸狐疑的神情下,就是将手中那存放有丹药的檀木盒子,以灵气包裹缓缓推了过去。 笑道:“这是一粒品质极为不错的四品丹药,名为培元丹,适合修炼肉身的修士,在提升肉身层次时,将其服下,会对肉身进行巩固,且无任何副作用.....” 四品丹药。 李无笛下意识的接过那散发药香的檀木盒子,眼神炙热的盯着手中的丹药,他都是恨不得要将其打开,然后吞服。 在心里压制下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李无笛看了看手中那对他现阶段来说,犹如至宝的四品丹药,然后又是看了一眼那看向自己的高大老者。 在那确认的目光下,李无笛也是默默地收起了那装有四品丹药的檀木盒子,他已经是知道了,似乎眼前的师父对自己误解了什么? 可这都收了礼,还说那句话,会不会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不是纯纯在打崔长老的脸吗? 但是..... 李无笛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便是对着那高大老者,诚恳地作揖。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是以为,是那白袍少年在作出感谢,甚至老者崔阳本人都是这般认为的。 但接下来,那白袍少年的一番话语都是让得很多人,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没有。 只见那名白袍少年如此说道:“师父,您怕是误解了徒儿的意思,徒儿的意思是.....” “徒儿在师父门下,当一名不记名弟子。” 这番话,不止是那些道宫弟子们,就连那褚奉、剑正阳、阜玉和姚池等四位长老,都是面露惊异神色。 不记名弟子?! 那可是比最不济的记名弟子,还要更加不济。 记名弟子,至少是有名有实,但不记名,就意味着有名无实了,就是单纯的嘴上过个样子。 仅仅是有一层师徒关系,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此话一出,那在观台席上的宁若雪、方桑和尹浩等人,满脸都是大写的疑惑。 就连那远在天穹上的,隐藏在不知何处地方的小祖岛上,那林潇儿、洛秋水和萧良等人,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大感困惑。 林潇儿丹凤眉的眸子猛地一缩,就是愤懑道:“那淫贼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那崔长老之前就是已经说出了只要过了考验,就将其纳为闭关弟子,怎么现在整这一出?” “莫不真是喝酒,误了事?到现在还神志不清?!” “这死猛九,怎么关键时候就掉了链子啊,这个时候不该硬气了啊。”泥丸双童中的小泥,也是双手插腰,一脸气鼓鼓,那骨碌大的眼睛,都快与那面水镜贴上了。 小泥也是没想到,怎么这猛九半年不见,就变了样子,之前不还挺好的吗? 拳打灵台,剑挑剑心少年,又以肉身扛天雷,怎么这到了最后了一步,反而出了差池。 静心湖上的船舱内,白衣青年和那将最后一口酒水喝完的胡渣男子,在他们面前的玉石上,映射出的已经是那白袍少年说出那句话后,体形高大的老者沉默半响,也说了一字,好。 说完,那高大老者便是一挥袖,带着白袍少年消失不见。 只剩下,那还在回味着今日那些如梦般的场景的全场道宫修士们。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各寻其师 至此,在李无笛被那崔长老带走后,也许是托了他的福,让多位长老得以出面,导致***有很多弟子,被那剩余长老所选中。 就像是那中年男子褚奉,选了外榜第七的上官风然为门下普通弟子。 虽说是普通弟子,但也是让上官风然欣喜若狂,因为这也就意味着,他在入内门之前,就已经有了长老弟子的这一身份了。 算命道士方桑的脑海中,也是在同一刻,响起了一位女子的声音,温和知性的嗓音,如那汩汩清泉。 “愿入我符岛门下吗?我愿收你为闭关弟子。” 听得此话,方桑没有跟一般修士那般欣喜若狂,一口答应下来,反而一脸淡然,波澜不惊,侧过头望向了一边的尹浩师弟。 尹浩师弟也是感受到了方桑的目光,然后就是一脸迎上去,那有少许麻子的面容上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 “方桑师兄,我被姚池长老看中了,他刚刚灵魂传音说要收我为核心弟子!” 方桑对此,心中其实也是有猜测,毕竟尹浩师弟在魂道上的天赋实在太高了,单单都不论在如此年龄就实魂的魂境界,那仙资本命天赋的“七魂六魄”就已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了,还是在世间所有魂修之中。 又是看向另一侧,只见那缓缓睁开双眸的高挑女子,也是淡淡道:“我应该是去剑长老的门下了。” 方桑闻言,也是点点头,但内心中还是有少许的疑惑,因为他是知道眼前的女子,其实在当初初入灵天道宫时,就因为其剑道上的卓越天赋,而被剑长老一眼相中。 但当时,她拒绝了,也就有了后来的三年道宫外门弟子,宁大师姐的名号,明明其实力与功绩早就可以升为内门弟子,甚至是长老弟子,但却还是甘愿做一名外门弟子。 这其中的原因和秘辛就很耐人寻味了,但却从未有人知道。 不过还是要为其贺喜,方桑看着大家都是有心仪的长老人选后,也是将自己拜入了阜玉长老的门下,并且是作为一名闭关弟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也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和目光,毕竟闭关弟子的身份在灵天道宫中,那等沉重分量可是不言而喻。 宁若雪沉吟一会,就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望向另一边,那里是袁弘、程毅等人的方向。 剑修少年程毅,也是被剑正阳选中,收为门下弟子。 王强道:“真是贺喜程哥了,能被剑长老选为弟子,日后剑道之途,必定不可限量啊。” 袁弘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道:“能被一向苛刻的剑长老看中,确实可喜可贺。” 程毅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很显然通过袁弘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并未被任何一位长老选中。 这让得不少人都是费解,毕竟袁弘可是一位半只脚踏入灵台境的修士啊,还拥有自己的独道之途,踏上了自己的道,虽说是强行入的半步灵天,境界有些虚浮。 但也是说明了,此人的修道天赋比起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已是不俗,要知道放眼大千世间,不知道有多少的修士,在修道一途上,就是被挡在了这灵台一境。 对于他们来说,辟谷境和灵台之间的距离,就犹如一道天堑,难以跨越。 所以此次那排名都是外门弟子大比第三的袁弘来说,居然没有任何一位长老进行招揽,他们还是有些诧异的。 但陆凤媚也是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袁师兄虽然在此次的外门弟子大比上,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还有其独特的大道之途,可那只是凭借着自身潜力,强行而入的。 只能说是望梅止渴,对于一位伴随着境界增长,寿元也会同样增长的修士来说,是不明之举。 而今能步入辟谷境的修士,哪个不是拥有几百年的寿元? 这跟那同是半步灵台的宁若雪不同,前者是酝酿已久,厚积薄发,而他是透支潜力,若是日后没有际遇,恐是会给自己的道基留下不少的后遗症。 到最后有心人发现,这届的外门弟子大比,居然是百年来,外门弟子中破格直接升为长老弟子最多的一届! 因为,在灵天道宫内,弟子要想成为长老弟子,一般都是有两种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种便是刚初入道宫时,会有五大长老亲临,在一众的新晋弟子中,挑选自己所心仪的弟子。 第二种,则是在弟子大比,在里面有出色表现的话,就会引来天穹之上那些长老的瞩目,然后被引进。 李无笛作为本届的外门弟子大比魁首,在他的一阵操作下,被选为了崔阳长老的不记名弟子。 宁若雪和程毅,则是破天荒的被剑长老都给选为弟子,但具体是属于什么弟子,还不知详情,可这也让很多人大感意外了,毕竟这可是头一遭,在外门弟子,能有被剑长老所青睐的弟子。 还是两个! 以往在内门弟子大比中,几年内能有一个被剑长老看得上眼的,屈指可数。 第七名的上官风然,拜入了褚奉长老的门下。 方桑和尹浩,也是分别被阜玉和姚池长老选中。 至此,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共有六人从外门弟子,晋升为长老弟子。 这种人数,灵天道宫的外门弟子大比历年来,都是头一遭的事情,堪比内门弟子大比,恐经过此次后,灵天道宫的史书上,都会将这一事情给记录下来,以供日后的道宫修士进行观摩。 而能让***看上去比较平凡的外门弟子大比,变得不普通,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来源于那白袍少年李无笛。 或许在这次的外门弟子大比之前,道宫中无人识李无笛,但经此之后,灵天道宫上下,无一人不识那手拿一柄木剑的白袍少年。 ———— 就在因这场外门弟子大比的余波,以极快的速度在灵天道宫扩散开来时,身为本次的主人公,李无笛现在已经是被老者崔阳,所带到了天穹上那云雾缭绕的灵雷炼体岛上。 这一路御空而来,李无笛的内心都是忐忑不安,因为那身旁的老者一直一言不发,让他都是感受到气氛有些压抑,不禁想到,要不然自己将刚刚收下的四品培元丹,给还回去? 就在李无笛徘徊在要不要将之前老者所收的礼还回去时,那始终缄默的高大老者崔阳也终是开了口。 “到了。” 说着,便是不管身旁的李无笛,一人就是登上面前的那惊雷遍布天空的岛屿。 李无笛见此,也是先放下了心中的那件归还之事,小心翼翼的跟在高大老者的身后。 灵雷炼体岛,乃是灵天道宫悬浮岛屿中,面积最大的一座岛屿,在那悬岛上空,有无数如游龙般的天雷轰隆作响。 道道天雷各不相同,且也因为这些雷电,导致此岛屿常年阴云密布,日光无法穿透进来。 但也就在这时,一道比那天空的惊雷还要震耳的轰隆声,响彻天地。 嘣! 那是宛若能裂天碎地的一拳,通体散发灿烂的金黄色,犹如黄金一般,上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晦涩符文,在其上流淌,粘稠如水。 此拳,直接就是打向了天空之上,轻而易举的就轰碎了那无数惊雷,击散了乌云,在那天空上,都是短暂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印,然后才缓缓散去..... 由此,几道散发着温煦的阳光,就是从那些四分五裂的乌云中,穿透进来。 几束阳光,照射进这座岛屿,也是给此地带来了几分暖意,扫去了些许阴霾。 这轰天动地的一拳,都是难以想象这种力量是常人所拥有的,李无笛第一时间在看到那个画面,都是愣在原地,因为他同样是修肉身之道,对刚刚那一拳的感受,也是更加的深有体会。 那完全是不掺杂一丝灵气,由纯粹的肉身,所打出来的惊天一拳。 难以想象,那要是再有灵气的加持,会达到怎样的一个恐怖地步?! 高大老者崔阳,也是注意到了李无笛的异样,那平淡的脸色上,都是闪过一丝不易人察觉的笑意。 走起路来龙行虎步,都是带着风。 然后,嘴上就是这般淡淡道:“刚刚打出那一拳的,就是你的韦师兄,韦叒。” 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韦小子,最近拳变那么轻了,看来是修炼还不到位啊。” 语气里,还带着点“原来如此”的叹息。 听到此话的白袍少年,全身就是一僵,双眸直直的望向那高大老者的身影。 喉咙咕咚一声,就是心声道:什么!这还算轻?师父你的要求,莫非是要将天打破一个窟窿才行吗? 就这样,两人沿着石板路,穿过一片小林,就是来到了一处石屋林立的地域。 说是石屋,其实应该是一种矿石,只见那搭建石屋的石料,浑身散发着黄白晕光,好不神异,此地是呈一种“田”字形的陈列,一眼望去,就是能见到在那两旁都是房屋的正中间,最里处,有一座黄白石塔。 那座黄白石塔,在一众的石屋簇拥下,显得尤为大气,看上去共有六层,通体都是由那黄白石料打造而成。 但那黄白石塔的石料所用的也有些不同,明显比其余的石屋,更加璀璨,晶莹剔透如若宝石,品质也更加好些。 再往后瞧,是一处深不见底的陡崖,也就是说这些石屋和石塔,都是建在高地的悬崖边上。 就在李无笛打量此地的时候,那前方的高大老者,就是往前踏出一步,然后冲着前方就是带着一股苍茫之音。 “有新崽子来了.....三息。”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师兄的考验 就在李无笛想出声询问,那所谓的三息是有什么特殊寓意时,“新崽子”他是知道,应该指的就是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但很快,几乎就是在那高大老者落音而至的瞬间,几股蕴含着不同寻常的恐怖气息,就是从那各个黄白石屋散发。 刹那,李无笛眨眼功夫,在自己的身旁就是瞬间浮现了几名男子的身影。 甚至,还有一人都是将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然后以一副平和气的语气,就是说道:“这便是我们新来的小师弟啊。” 但此时的李无笛,已经没有心思放在身后的那名男子,只见他望着前方那其中一名大汉男子的身上,脸上都是一怔。 “吴老四?” 没错,眼前的那大鬓汉子,全身露出一看就含有强悍力量的铜色肌肉,还手拿一长铁棍的男子,不正是那三十钱酒肆内,排行老四的吴辊?!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崔长老门下的弟子,不过细想来看,也能说得通,毕竟在当初李无笛初入三十钱酒肆时,第一个与之交手的便是这大鬓汉子。 眼角一瞥,在吴辊的旁边还有一人,观其模样,李无笛他也是认识,不就正是之前在那道宫魂天塔内,所遇到的雷家三兄弟之一的兄长,雷重吗? 至于这雷重,李无笛对其不是很了解,只能说当初在道宫魂天塔内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此外就没有任何有过多的密切联系了。 很快,三息已至。 李无笛看着身边那忽如其来出现的五人,也是知道了那高大老者所说的三息含义了。 原来是指在三息内,让得所有人都聚集在此,但若是超出了这个时间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李无笛当即就是这般想到。 “新来的师弟?让我看看。” 那是一位双手腕有金环的男子,身材挺拔,面容硬朗,给人看上去就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阳刚之气。 韦叒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就是推搡着众人,来到了李无笛的面前,然后仔细打量。 时不时的就是摆弄着李无笛的胳膊,腿脚,还伸出一指戳一戳那白袍少年的脸颊,举止宛若像是一个嬉戏稚童。 这番下来,让得李无笛都是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男子。 在经过自己的打量后,那韦叒就是一手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似是不确定一件事,那副神情就像是看到某种事物,要说出自己一番感悟言语,但却有些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但李无笛发现,时间一息一息过去,在场的众人,包括那高大的老者崔长老,都是无人对其进行催促。 反而是在耐心的等待,等那名古怪的男子开口。 李无笛不解的望向此地,他唯一的熟人吴辊,但结果那大鬓汉子明明都是注意到了他的挤眉弄眼,但却是仿若视若无睹,双手扛那铁棍在肩上,犹有鬓发胡须的嘴角,始终保持淡淡笑意。 李无笛见眼下如此,也是打算率先打破这僵局,就是双手抱礼,然后作揖道:“不记名弟子李无笛,见过各位师兄。” 说完,就是朝前行礼,还有朝后方的另两人躬腰。 这一举动,也无疑是表明自己是不记名弟子身份的同时,也是在跟各位同门师兄示好。 “噢?不记名弟子?” 这时,在李无笛的身后,就是有一名男子带着几分疑色询问,这名男子并不是之前那语气平和之人,而他的穿着,更是在这一众人中,显得尤为突出。 只因在崔长老的门下,势必是以重体为主,所以平日修炼讲究的都是大开大合,所以那衣装,通常都是会穿比较便捷的练功服或者通透不易束缚手脚的凉衫, 但这人,却是身穿那宽大仙袍,又因身材极为修长,双手笼袖,看上去就显得更加仙风道骨,长得一副公子哥的俊容,如若去往那凡俗红尘,必定是最受青楼女子青睐的主。 也是人如其名,名叫仙尚。 在仙尚的旁边,还有一位面容始终带着平和脸色的男子,这名男子李无笛一眼望去,内心没有什么起伏,因为看上去实在是太普通了,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仿若是那无数石子中的一块小石,沉入大海,也无人问津。 但也就是此人,却是在刚刚连李无笛都没察觉到,他是如何来到自己的身后,且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凭此,李无笛就知道,这平和男子,应该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感觉,这位新来的师弟看上去有些不对头啊。” 这时,那思吟良久的韦叒也终是开了口,李无笛听着搞了半天,就给自己那么了一句宛若似废话般的评价。 他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面对那韦叒说道:“方才师兄所打出的那动天地,泣鬼神的惊天一拳,让师弟内心好不敬仰,实乃敬佩?” “噢?你怎知那一拳,便是他打的?” 这时,那双手笼袖宛若一位仙人的仙尚,也是笑着回应道。 然后,又是看着那白袍少年接着道:“在场之人,能打出那一拳的,可不止一位,万一是其他师兄打的呢,师弟你怎就如此笃定?” 此话一出,李无笛就是感受到了诸多目光再次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心里也清楚,恐怕接下来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关乎到自己在其他师兄面前的第一印象。 孰好孰坏,一听便知。 要知道,这可是在灵雷炼体岛上,还是崔阳长老的门下,能来到这里的,又岂是等闲之辈。 且李无笛大致感觉,在场之人,除了吴辊和那雷重外,在肉身一道上自己有无比自信的把握,那其余三位师兄,则是完全摸不清虚实。 “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师弟就是从那位师兄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拳意。” “而这种拳意,似乎是纯粹到了极致,这也是在其他师兄上所没有拥有的,所以师弟就敢断定,方才那惊天一拳,乃是这位师兄打出的。” 韦叒听着那白袍少年的一席话,也仿若自己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意,是意。” 说着,便是目光如炬的望着李无笛,自然的伸出一只手道:“我乃师父门下亲传弟子韦叒,无笛师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就把此地当成家一般就好。” 李无笛看着韦师兄那悬在空中的手,眼神虚凝,也是一手伸出,与之握手道:“那师弟以后就要请韦师兄,在肉身一道上,多多指教了啊。” 两只手相握的一瞬间,李无笛瞬间就是感觉到有一股极大的蛮力,正从自己的手中猛地传来。 那股蛮力之大,宛若能一拳打碎一座山,李无笛看着那对自己微笑的韦师兄,也是深知这恐怕是师兄对自己的考验。 同样的,悄无声息间,两种强悍的肉身之力,在冥冥中展开了对抗。 可以见到,以那两只手为中心,一股凝重的气氛渲染此地。 突然,韦叒那握手的腕上,金环颤抖,有一抹金色凝聚在掌间。 也是在那抹金色出现后,就像是一根导火索般,就是引动了另一边,那白袍少年身上的气韵。 唪! 一股浑厚的剑意,从白袍少年身上迸发,那些剑意,都是自动化为了无数柄虚剑,围绕在李无笛身旁,当那股剑意浮现后,其余人的脸色,都是动容了几分,那身穿宽大仙袍的仙尚,都是紧紧盯住那些虚剑。 而平和男子脸色依旧不减,不过在那股剑意出现后,他的目光打量在那白袍少年的身上,却是肉眼可见的认真了几分。 至于雷重和吴辊两人,他俩之前都是与李无笛相识,所以当下看到那白袍少年体内竟蕴含有如此恐怖的剑意时,也是大吃一惊。 其实,不管是他们,就连是李无笛自己本身,在看到这一场景后,都是神色闪过错愕。 因为,他根本没有牵引体内的剑意啊,这些无三剑法的剑意怎就自己直接跑了出来,当即他就是心念一动,瞬间,那些犹如洪流般的剑意,就是回溯般,尽皆又都回到了李无笛的体内。 这个时候,韦叒也是不知何时,没有再跟李无笛与之握手。 而是在那里一手摸着下巴,一脸恍然道:“原来是剑意,这下子就都说得通了。” 但这一事下来,却是搞得李无笛云里雾里的,他不禁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放在了那一直都对此事不关己模样的高大老者。 就是问道:“师父,师兄们这是?” 高大老者崔阳淡淡一笑,“不必慌张,这些都是来到灵雷炼体岛,师兄们对你的小考验罢了。” 小考验,你跟我说这是小考验?!都能引出我的无三剑意了! 平和男子邹凡,也是在这个时候出面,笑道:“无笛小师弟无需担心,这些仅仅是我们灵雷炼体岛的习俗罢了。” 在一番细聊下,李无笛也是大致知道了个什么情况,原来每个入崔长老门下的弟子,除了要过崔长老那一关,师兄们的这一关也是要过的。 “没错,猛九刚刚那才只是韦师兄的考验,接下来你还有邹师兄和仙尚师兄的两道考验呢。”这时,吴辊也是上前,为李无笛解惑。 雷重一副深有体会的神情,点头正色道:“当初我也是这般。” 李无笛看着那稳重的雷重,虽然没有从其看出任何破绽,但他总感觉有些事情,哪里不对。 “但,我只是个不记名弟子啊,这也要走一下流程?劳烦各位师兄?”他还是有些欲哭无泪的道。 “什么记名不记名的,都是自家师兄弟,哪能讲这种话。” “来来,接下来是仙袍子,还是邹木头?” 韦叒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很是上心,只见他在那里搓着双手,一脸微笑的说道。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赌约 仙袍子? 邹木头? 李无笛一下子还有些愣在原地,但他很快就是反应过来那说的是仙尚师兄和邹凡师兄。 “那就我先来吧。” 双手笼袖的仙尚,就是笑着开口说道。 尽管他知道,凭着邹凡的性子也是礼让多数。 “无笛师弟你也莫慌,师兄我的考验非常简单。” 一脸苦闷的李无笛听此,也是双眼微微闪烁精芒,简单好啊,就喜欢事事从简了。 知道逃不过这些师兄考验的李无笛,在这时也是坦然面对,正色道:“那敢请师兄指教。” “也不用,师兄的考验就只需师弟,将自己的一手,放入这白袖之中就可。” 仙尚笑着说道,那双手笼袖的右手就是一抖,右大袖袍,就是露出那里面的漆黑一片。 哈? 李无笛见那一身仙袍的仙尚,给自己露出来的大袖口,里面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但好像也就仅此而已了? 白袍少年一脸狐疑,不确定的说道:“就是把手伸进去,就行了?” “对,就是把手放进去,就行了。”仙尚脸色异常认真,随即耸了耸肩。 一旁,高大老者崔阳见到这一幕,那威严的面容上,都是露出浅浅笑意,然后身形鬼魅般的继续超前方走去。 这一举动,现场无一人注意,就像是自动忽视了一般。 也不知是眼花还是怎的,几个瞬间,那高大老者就已是消失在了原地,身影再现时,已是出现在了黄白石塔的塔顶。 只见在第六层,一处栏杆处的观望台,这里已是有一位身穿白大袍的老人,他面目慈善,手拿一拂尘,一脸白胡子。 灵天道宫的大长老,齐逸春。 按道理来说,大长老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应身处在那神秘的小祖岛才合礼,毕竟他出现在灵雷炼体岛上,在灵天道宫中,于礼不合。 各位长老所在的岛屿,都是十分默契的互不干扰,因为在他们的这种境界,已是能身在一地,而潜移默化的影响那一方天地气韵了,也因每个长老所寻求的道和讲道都各不相同,为了不出现大道相悖,而可能出现的天地排斥,所以都是有不成文的规矩,长老之间,互不踏足其占据岛屿。 也是在修仙之道上,给予道友的尊重。 所以一般灵天道宫有何大事,都是会在灵心或灵决岛上,进行长老会聚进行商议。 但而今,大长老差不多是整个灵天道宫除了老祖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物,竟然直接出现在了灵雷炼体岛崔阳长老的岛屿,可见其来者不一般。 “老崔,那场赌约,老夫算是赢了吧?”白大袍的老人一手拂尘搭在另一只手上,一手抚须微笑道。 在他的身后,那黄白石塔内,就是缓缓走出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正是那崔阳。 “你就这样把一位那么好的胚子,给我了?” 谁成想,似乎两人之前有所赌约,老者崔阳是输掉的那一方,但看上去却也并不恼怒? 反而还有点得了便宜的意思? “给你?怎么现在越来越老了,想法倒是挺美的,人家不是主动要求了吗?身份只是不记名弟子。” 白大袍老人语气带着些许调侃,然后又是道:“但尽管是不记名弟子,老崔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赌约在先的.....” 高大老者轻颔首,然后便是道:“想必这少年,便是之前那在道宫藏经阁半年内,渡破境天劫的神秘弟子吧?” 齐逸春听此便微微侧身,余光看向一旁的老者,那精神烁烁的双眸,含着几分不寻常的笑意道:“何以见得,要知道眼前你那不记名弟子,可才是辟谷境后期的境界,连大圆满都还没真正璞至。” 话中深层之意很是明显,就是说那白袍少年而今都还未到辟谷到灵台的跨境大界,怎能召来天劫这种程度的天怒? “方才在灵决岛的外门弟子大比上,我可是用了两道惊雷轰击,那种程度虽然没有蕴含天劫之中的天地毁灭之力,但.....那可是我所发出的。” 高大老者沉声说道,到最后的一句言语,都是不怒自威的一股无上威严散发。 崔阳,灵天福地最强十人之一,金丹境圆满境! 有着肉身成圣,以身证道,以血肉化仙等称号,纯粹的肉身称成道第一人! 可以怎么说,在灵天福地所有走体修之路的修真士,这位高大身形的老者,无疑就是他们这条大道缓步向前的引领者,先驱者.....更是一座望尘莫及的大山。 且若不是在因为太过纯粹的肉身之路,实在太过霸道,惹来天地忌惮,所以才迟迟未破入金丹那更上层的境界,所有修真者的山巅,足以与仙媲美的大乘境! 世间皆知,五大福地第一大宗的灵天道宫,除却其老祖尚且无法得知具体境界,但有一位半步大乘,亦有一位金丹圆满。 无他,近在眼前,正是那齐逸春大长老,以及老者崔阳。 且在紫竹福地的紫气仙陵宗门,里面有某位大能修士,有过这样一番的推算,如若让齐逸春以自身性命为代价,那么他可算一位大乘境,如若让崔阳拼尽身死道消的代价,那么他可力敌一位大乘境修士而不落下风。 但是,世间真能修炼到大乘境的修士何其少,寥寥无几都算是多了,但经过几个纪元下来,在与暗人、诡异法则进行对抗时,让世间修士都有一种共识,那便是五大福地,各拥有一位大乘境的修士! 但只能拥有一位,其中原因,不能知其详,可这种共识,却是流传下来。 白大袍老人一听,便是朗声笑了起来,可以见到那声势都是化为一阵阵古老的符文波纹荡开,然后传至外面,但当要越出此地黄白石塔的范围时,却是可以见到,那整座的六层黄白石塔都是散发出了一种黄白光晕屏障,如同一个结界,将此声势尽皆挡了下来,不传至外界。 高大老人对身旁那明明是一位老人,但投手举止间却似一位年轻人的齐逸春,说道:“所以,你是早就知道那小子便是之前在道宫藏经阁的那破境之人?” 大白袍老人没有正面回答,他一手甩了甩拂尘,带起一片仙尘,这般道:“老崔那么大一把年纪了,遵守赌约这种小事,应该不会违背吧?” 这般言语,对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聪明人无疑是心中有所掂量。 八九不离十了。 老者崔阳轻轻点头,得到了旁边之人的确定,似乎让得大白袍老人的心情,顿时无比舒畅。 “好了,有你点头我就放心了,我也信老崔你所说的话,就像是那天空落下的雷,收是收不回去了,但是.....” 说到这里,那白袍老人话锋一转,从那轻松闲适瞬间带有几分肃色。 “老崔啊,你要记住,那人是你的不记名弟子,仅此而已。” 说完,白大袍的老人似乎就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周围的虚空发生了巧妙的变化。那种变化微乎其微,只有像老者崔阳这般实力的人,才能发现这是那片虚空在扭曲。 就在老人即将离去时,崔阳冷不丁的就是冒出了这样一般话。 “小齐,你确定那人现世了吗?也真的就是他吗?” 这时,扭曲的虚空也已然将白大袍老人的声音,给笼罩了进去。 在即将完全消失时,一道仿若已隔十万八千里的飘渺声音,就是从那恢复原因的虚空传来:“是也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出现,世间确实与以往变得有些不同。” 良久,此地无声,这时透过高大老者的双眸,可以看到在远处,那白袍少年已是在一众师兄的目光下,将左手放进了那一身仙袍的仙尚袖口之中。 然后,就是两股冲天的强悍肉身之力,刹那席卷此地,那股威势,甚至让得天穹上的阴云,都是阵阵碎裂,透过无数缝隙,暴射出黄辉般的光束。 将下方的一众人,照映进去,其中白袍少年的身影,不知为何落在高大老者的眼中,很是明显。 “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下方,李无笛看着自己身上,那不受自己控制所爆发的肉身之力,他知道那乃是自己万体功之中的熔身、水笼两道肉身之力。 两股强悍肉松的符文,一半呈陨黄,一半呈淡蓝,在李无笛的身上显现,特别是胸膛处,两股白蓝光晕,在那第一对肋骨,和第二对肋骨浮现,也是瞬间将那两对肋骨,化为白玉、幽蓝两骨。 而反观对面,那之前还脸色如常的仙尚,嘴角都是有几分弧度,然后身上的强悍肉身道意,也是李无笛从未见过的。 那是有着无数如千万蝌蚪般的道纹,从那白大袖口中钻出,然后覆盖至他的身躯上下,以及沿着李无笛的左手,直至整个手臂。 下一刻,李无笛便是震惊的发现,那些蝌蚪般的道纹,居然在摹刻自己的肉身之力! 砰! 不过三息,从眼前仙尚的身上,就是同样爆发出了一种强悍的肉身之力,而那缓缓显现的陨黄色道纹,李无笛相当熟悉,脸色剧变,因为那不就是自己万体功的第一层,熔身!? 那岂不是,水笼也? 似乎是在印证着李无笛的想法,很快自己的胸膛一颤,那由左臂蔓延的道纹,就是呈现一种水蓝道韵。 很快就又是浮现在仙尚的身躯上。 那正是水笼肉身! 但是很快,精修肉身的明眼人,就是发现仙尚和李无笛身上的肉身之力,虽然相同,但在本源上却并不相通,特别是后者的那水蓝肉身符文。 “咦?这第二道肉身之力,似乎需要某种特殊的媒介?难怪小师弟能通过崔师的考验。” 李无笛暗松一口气,他也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仙尚师兄虽然不知通过何种方式,也拥有了自己辛苦熬炼的肉身之力,但那显然并不是完全得到复刻,只能说是窃取感悟一部分转化己用。 而他所说的,第二道肉身之力的特殊媒介,也很显然是主要用以修炼水笼所需要的水纹之力。 但有一点李无笛已经是可以明确了,眼前之人这个名叫仙尚的师兄,给他的感觉,在实力境界上丝毫不逊色于陈平大师兄。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师兄们的不凡 就在李无笛暗自吃惊的同时,吴辊、雷重等人,都是被那股威势给逼得后退,让出一块空旷地。 而他们身形后退时,对于眼前那白衣少年的表现,无疑也是显露得十分吃惊。 特别是吴辊,他没想到当年那个在三十钱酒肆,与自己过手的毛头小子,而今不过短短一年,就已然成长到如此地步。 按照这种速度,岂不是再过个几年,就能远超于他了? 不止是他,一旁的韦叒和邹凡两人,即便在肉身的眼界高如他们,此时在看向那白袍少年的身影时,也是不得不虚凝,面露思索之色。 李无笛见到如今变化成这种,也是下意识的想将那白袖中的左手给伸出来,但刚想用力,就是发现自左手上,传来一大股的阻力。 那股阻力,正是从眼前的仙袍男子身上所散发。 也间接的是肉身之力的比拼。 但显然,那仙尚所用的还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肉身之力,而是来源于李无笛的身上。 这让得李无笛的心中,升起一股好胜之心,就算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那灵台境中的佼佼者。 下盘腿脚发力,腰身轻轻微侧,胸膛处那幽蓝骨绽放光芒,处于肋骨间的灵海,那屹立于这方小世界的水笼,疯狂转动,无数成锁链般的水纹之力散发出去。 瞬间,便是席卷了李无笛的全身,战意旺盛的眸子都是染上了一层幽蓝光芒。 忽地,就在仙尚发觉眼前白衣少年身上的气机不对时,那白袖中的少年左手,已是猛然化掌为拳。 不出反进,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打出了那猛地一拳。 呼呼。 猛烈的风浪,将男子的大仙袍刮得猎猎作响。 而在李无笛打出那一拳后,自己的感受则是,在那白大袖中,好似是一方无尽的黑暗世界,而自己的这一拳,打得那方世界摇摇欲坠。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细微察觉到了什么,然后猛地恍然,喃喃道:“原来如此。” 就是抬起头,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对上那正看向自己含有几分温煦笑意的仙尚。 “仙尚师兄的肉身之力,真是师弟生平头一次见。” 仙尚听此,一脸反倒来了兴趣,“噢,师弟何以见得?” “师兄的肉身之力,恐怕跟平常人的不一般吧?竟然能以肉身之力构筑一袖世界!” “真是.....” “闻所未闻。” 要知道,肉身之力不同于修士所修炼的灵气,没有如此神异的秘法仙术,纯粹就是依靠强悍的肉身,力压万术,所以当他见得眼前男子,竟然可以将肉身之力这般外用时,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来使用了。 “呵,小师弟倒是敏锐,竟然能感知到这种地步。” 仙尚轻笑道,随即就是不再掩饰,也是在眼前那白衣少年的拳劲下,顺势全身一震。 陡然间,一股非凡的肉身之力,就是以仙尚为中心散发开来。 那股特殊的肉身之力,与李无笛身上的不同,更趋势于似灵气,却根本没有丝毫灵气的气息。 似乎,那是同于灵气,可供修士修炼的一种力量。 那肉身之力似仙雾般,在仙尚的身上晕开顺着白袖口涌出,缠绕着李无笛的左臂,将白袍少年全身裹满。 那一霎,在外人看来,白衣少年宛若身处一片仙境之中,但此刻的李无笛自身,却是感受到自己目光所望之处,全是那肉身强悍的气息,在向自己涌来。 就仿佛,身在此时,肉身之道,无时无刻的袭来。 全身上下全然紧绷,还感受到微微的刺痛之感,这种感觉是李无笛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仙主,这人恐怕是得与自身仙资的天赋,以及在破灵台境,所修炼的本命物有关。】 就算已经知道这些,但现在的李无笛只能拼命咬牙,渡过这次的考验。 “对我一个小小辟谷,仅是一个考验,竟然就动用本命之物,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吧。” 李无笛心声如此念,那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啊。 “小金人,千点伤气,肉身加持!” 【禀告仙主,而今你境界已经攀升,需要万点伤气,才能动有本命仙灵。】 “直接用!” 【敬遵仙命】 李无笛豪气的一说,因为经过之前在破境所经历的意外天劫,以及在外门弟子大比上,与同门弟子的对战,特别是经过崔阳长老的入门考验,那两道实打实以肉身承受的惊雷,这一切所积累的共有三十万伤气! 在加上之前本就拥有的二十万伤气,他现在共计有五十万的伤气,已是距离小金人成长的百万伤气,积累过半了,所以现下就算是增长所需近十倍的一万伤气,他也是毫不吝啬。 唰! 在李无笛的眼底,那幽蓝瞳孔下闪逝过一抹金芒。 那金芒所透出的气韵,宛若是不属于这世界的力量,顿时李无笛就感觉从内心深处,自己的身上迸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万体功的功法,顿时明悟于心。 熔身、水笼之力再一次被放大增强,甚至是第三层的火鞭,他都仿佛能触及! 轰! 李无笛毫不犹豫的,左手不动,没有要从那白袖口中伸出来的欲望,但右手却是猛然向前打去。 而目标,直至仙袍男子额头! 那一拳,带起的恐怖力量,仿若都是能影响虚空,破开重重的仙雾,直到猛地冲破! 要知道,那仙雾虽然看似轻飘飘,但实则每一角落,都是代表了仙尚自身的肉身力量。 白袍少年的右拳,在仙尚的眼中无限放大,直到要靠近之时,白袍男子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眉毛微挑,那左手白袖口自然抽出放下,同样的也是释放了李无笛的左手,将其脱离出自己的“一袖世界”。 然后,后脚虚移,如同一位身法宗师,又是一手以掌伸出,与那白袍少年的右拳相接。 砰! 一股巨大的压力,就是翻涌开来,那股威压,都是惹得两人所站地面化为无数条裂缝。 嘭——嘭——嘭! 不止如此,两者相撞,还产生了三道巨大的闷响声传荡。 然后,两人身形也是被那股冲击力,所震得同时推开。 白袍少年后退至十步开外,而仙袍男子则是仅仅三步,就稳住身形,然后保持一副双手笼袖的模样。 笑吟吟道:“小师弟,恭喜你,师兄的这道小考验你算是过了,且十分圆满。” 什么,你跟我说这还是小考验?! 以如此特殊的肉身之力,还是灵台大修士作为考验?! 李无笛这下子,真是仿若心头有巨石压顶,有苦难言,有苦难诉。 还不待给李无笛有任何的喘息时间,在旁边一直看戏的平和男子邹凡,则是向前一步,然后一手摊开道:“无笛师弟,请指教。” 说着,身上便是隐隐有一股气势散发出来,李无笛见此嘴角微微抽搐,刚要摆手说什么时,结果那平和气的男子,就是全身气势一沉。 身上原本喷涌而出的气势,都是瞬间内敛,脚下沉下几分,将那地面都是压实下去不少,陷入两个深深的脚印。 然后就是笑着道:“师弟,你只要能让师兄我后退一步,这师兄们的第三道考验,便算是过了.....”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同情话的李无笛,听此一言,都是瞬间一变,然后脸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邹师兄,你不动手?只让我出手?” 邹凡双手负后,笑着点头。 “然后,只让我将师兄打得后退一步,便可?” 平和男子依然颔首,一脸笑容。 得到再三确定的李无笛,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来了兴趣,这只让自己出手那多简单啊。 但回过头一想,前两道考验,看似简单但都内有乾坤,而且他也是差不多摸透了这些师兄的秉性,都是属于那种极其不简单,且十分离谱的不走寻常路的修士。 绕着一身平和气息的男子走了几圈,李无笛露出思索之色,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男子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就算是那强悍的肉身之力,也是仅仅在刚才显露,眼下就丝毫没有一丝外露。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普通人。 突然,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白袍少年身形鬼魅般的就是瞬息到邹凡身后。 不过一息间,李无笛就是一拳全力打出! 带着漩涡般的风浪,砰! 但下一刻,就在以为自己偷袭成功的李无笛,就是双眸猛瞪,因为他发现,自己那近乎百万斤重的拳,明明实打实的打在了平和男子的身上,但那眼前的男子却是一副全然无事的样子。 甚至,他还能感知出来,自己的那一拳,都未能在邹凡身上,留下拳印,哪怕一道浅浅的都是没有。 “无笛师弟,拳不用那么轻,也不用那么小心,放心大胆的出手便是,心中不用有所顾忌。” 邹凡缓缓转过头,一脸微笑着说道。 李无笛沉着脸,身形暴射后退,他知道眼前的男子,话中的隐晦意思是什么。 不过就是.....随便出手,无论是死手还是杀招,尽管出! 只要能将他打到至后退一步便可。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己身之短,对他人之长 李无笛猛吸一口气,体内气海的灵气翻涌,然后几息间,他的气势就已经重新攀升至了高峰。 “那邹师兄,就不要怪师弟.....手下不留情了啊。 平和气的男子听眼前白袍少年的语气中,还带着些底气十足的语气,似乎接下来才是开始认真了。 嘴角就是不起眼的微翘,然后就是一副“阁下请出招”的模样,摇了摇头。 白袍少年现在正蓄势待发,当然是没有发现那眼前的邹师兄那脸色的多样变化,也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那些观望他的吴辊、雷重和韦叒等人的古怪表情。 吴辊更是嘴角抽搐,然后对着韦叒说道:“韦师兄,你说猛九他,真没问题吗?” 韦叒一脸璀璨笑容,这般道:“当然没有问题,少年风范,勇气可嘉啊。” 就连一向稳重的雷重,也是一手扶额,不知何种表情道:“就怕这位新师弟,最后打得道心破碎。” 双手笼袖的仙尚,对雷重的话,持起了不同的意见,“诶,雷师弟别这样说,我看无笛师弟的道心和心性就很坚韧啊,肯定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扛着一长铁棍的吴辊,那一脸大髯胡子都是一颤,然后粗犷地说道:“啊!那猛九,他岂不是遭了?!” 也是在这时,白袍少年也终是出了手。 那是一击,汇聚了他全身的磅礴力量,甚至是超过了之前与仙尚所打出的一拳! 就是这惊天一拳,李无笛心中有着无比自信,因为他确信就算是灵台境大修士来了,在不动用灵气境界的情况下,单靠肉身硬抗下自己这一击,不重伤都是要受不小的伤势。 更别说眼前的平和气男子,是真的一点抵御都不做,就那般直挺挺的将身躯上下给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 咚! 那带起浑厚灵气、以及全身强悍肉身之力再加上小金人的又一道加持下,能裂地的一拳,直接就是打向了那邹凡的脐下。 李无笛还是没有下死手,但是这个部位对于修士来说,也算是修炼中薄弱的部位,一旦受到重击伤至脏腑绝对不是仅仅受重伤那么简单了。 可能承受者不济,都会给未来的修炼道基留下不小的后遗症,影响大道之途。 “无笛师弟,这一拳还是有些轻了啊,但对比之前的那一拳,要重上不少......” 邹凡缓缓低头,一脸对上眼前那白袍少年的俊逸面庞,就又是一脸平和道:“还是不够” 见此情形,白袍少年的脸上这次没有闪过任何诧异神情,反而是略显几分凝重。 在打中的那一瞬,他发觉从自己的拳头上,传来的感觉像是眼前的男子,那身躯表面有一层保护膜,那层保护膜,犹如金钟罩般,将男子的肉身很好的保护在里面,而要想对眼前的男子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就必须要打破那层保护膜才行! 难怪,邹师兄有如此底气,原来自身的肉身有这般优势。 知道了窍门,那便只要对症下药就行,而面对这般极强的防御,无疑最简单粗暴的法子,便是以极强的一拳,打破便之。 而这些,不过就是在李无笛脑海中,一刹那念之,心中一动,一股玄妙的力量自他体内散发,当然,内而不散。 右瞳,一丝绿芒闪逝。 碧瞳! 原点回溯! 刹那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白袍少年这一拳无果后,会退后再找机会,但谁知,那白袍少年保持那个一拳贴在平和男子身上的姿势,足足三息后。 在他的身上,竟然又是爆发出了与之前那般相同恐怖力量的气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怎会如此?! 这是连灵台境修士,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除非...... 在场的修士们,马上就是联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性,便就是修士燃烧自身本源之力,透支大道根基。 吴辊脸色一变,大手就是将那肩上的铁棒一甩,大吼道:“猛九可别干傻事啊,这只是一场考验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粗犷的声音落下,那一道巨大轰击声就是传荡开来,那白袍少年他再一次挥拳了! 不过这一次,间隔时间极短,两人的距离也是相当于几寸而已,直接就是面贴面了。 邹凡脸上一向平和、波澜不惊的面容,都是少见的出现了几分专注。 “不对,吴棒子......这新师弟似乎不是用那极端的法子,来短时间提升实力。” 眼尖的韦叒,在一直盯着那白袍少年,直到出拳后,也是发现了其中的几分端倪。 “啊?真的吗?”吴辊挠了挠头,也是放下心来,毕竟猛九可是陈老大在酒肆中,极为上心的小师弟了。 仙尚那双手笼袖,也是有一手伸出,那是一只极为白净的手,修长皮肤细腻就似美人般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只手,似乎暴露出来,有所神奇的敏锐感知效果一样,让身穿仙大袍的男子一脸思吟,这般道:“却是,我并没有感到那位小师弟,这时的肉身有任何消耗过度的空虚感,甚至乎那灵气都是平稳。” 雷重摸着下巴,跟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般的附和道:“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难不成是其特殊的仙资本命天赋?还是有什么神通术法?” 无人能知晓。 半响,有这样的一道声音,再次响起:“不错,这一拳加上之前的一拳,两者相隔极短的叠加起来,总算是重了。” 语气中,尽是赞赏,但那被夸赞的本人,却是脸色铁青。 因为李无笛发现,就算是如此,他也是没有让眼前的人,后退哪怕一步,仅仅是身子摇晃几分。 而那层极为关键的保护膜,在他的感知下,也是裂开了几分,但还是没有破开。 “呼。” 李无笛喘着粗气,往后缓缓退了两步,与那平和男子保持了一个适中的距离。 就在所有人以为,眼前的白袍少年会选择休息一会,再次出拳时。 但那白袍少年手中始终没有松开的双拳,却是悄然松开了,身上的强悍肉身之意也是散开,不再凝聚。 这是打算放弃了? “怎么,无笛师弟这是打算认输了吗?” “还以为,传言中那能以辟谷实力战灵台境赵乾的李猛九,有多么厉害呢,眼下看来却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平和气的男子,笑着道。 面对着眼前之人,知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李无笛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同为三十钱酒肆的吴辊,也是在此处,都是同为一师之门,同门之间,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无笛听着那话语中明显的激将法,也是洒然笑道:“邹师兄没必要使这种激将法,凭着师兄你的实力,在无笛看来,不知比那赵乾要高出不少,想必师兄定是灵台后期甚至大圆满的境界了吧?” 邹凡闻言,亦是不语,不过接下来那少年的话,倒是让他来了几分浓厚的兴趣。 “当然,师弟我当然不是想认输,毕竟堂堂七尺男儿,血气方刚自然也有好胜之心,就是接下来的招数,无笛就是怕使出来,胜过邹师兄你,有些胜之不武。”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放心,只要师弟你能让我后退一步,哪怕用何种方法,都算作师弟赢,这次考验自然算过。” 平和男子洒脱笑容,双手摊开,将自身崭露无遗,神容无畏道。 “那有邹师兄这句话,无笛师弟就放心了。” 说着,李无笛微闭双眸,双脚微微岔开,那自然垂下的右手双指微微轻点,就像是在牵引某种事物。 另一只左手缓缓抬起,同样口中缓缓道:“其实,众位师兄可能对师弟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 嗯.....错觉? 在场的众人,眼中都是有几分好奇之色。 在远处,那黄白石塔的顶处,高大老者崔阳,坐在一酒桌旁,但手中品茗的却是那热腾腾的清茶。 他微眯着眼,那下方自己的一众徒弟所发生的场景,他当然是看在眼里,在看到那自己带来的不记名弟子,有特殊的动作时,他也是知道那少年接下来会干什么。 淡淡道:“以己身之短,对他人之长,自然不敌,所以.....倒是明智之举。” 黄白石屋所簇拥的空旷处,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开。 “我所擅长之道,有二,肉身之道和......剑道。” 话语一顿,但场中所有人,都是仿佛那无声的虚空中,在伴随白袍少年的一话下,都是有隐隐的一道剑吟声,响起。 “余一年前,肉身之道稍有成就,一年之后,为主之道,当为手中......剑!” 咻! 应声而落,言语的少年,在众多的目光打量下,那与头平齐的一手,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柄剑。 那剑,还是一柄半人高的木剑。 那剑握在少年手中的刹那,一股仿若影响天上地下的“势”,轰然冲起! 天上重重乌云被轰散,一道圆形的巨大光束,温暖媚光,照映在一手持剑的白袍少年身躯上。 肃然,无论是韦叒、仙尚、雷重还是邹凡,这时都对那白袍少年,心中升起了几分敬意。 只因,那少年所散发的强大气势,乃是剑势,且是走上了一条无比宽敞的剑道的剑势! 在大道之途上,不输于他们任何一人在肉身之道上,所走的步途。 白袍少年心中凝然,双眼猛睁,带着几分金灿阳辉的灵动双眸,口中轻喃道:“太虚剑法,第一式.....” “起剑式!”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完美通过 当白袍少年说出口后,一股以他为核心的极强气势,就是扩散开来犹如一线浪潮,无数气流冲出,那股剑势也是不断的膨胀。 所有人在见识到这白袍少年有这种威势时,也是心中一凝,他们作为长老弟子,还都是崔阳长老的门下弟子,当然是没有看今日那所谓的外门弟子大比。 对于他们来说,那无疑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利用那些时间去磨砺自身,毕竟肉身之道,可是比普通修士的修炼,要难上加难。 所以,也是不知晓这白袍少年今日以手中剑,所做出的惊天之举。 邹凡见此,也是严正以待,虽然他的境界比眼前的白袍少年,要高出好几个境界,但眼下他可是用纯粹的肉身进行相抗,在境界上其实所占的优势,没有那么大。 李无笛一手持剑,这时的那木剑已然化为了铁木剑,无数点点银光从中闪烁,一步踏出直面眼前的平和男子。 手中握着的铁木剑,也是缓缓带起周遭半圈,在那划过虚空的表面,都是剑气的涟漪划过。 “第二式,御剑式!” 唪! 一道更强都是让得人耳鸣的剑势,顿然发出。 剑势中同样也是裹挟着无数乱窜的剑气,而那些剑气也同样不凡,因为那是掺杂了一品灵气所成的剑气! 威力之大,浑厚之重都是少年还未出剑,就是有极强的一股压迫感袭来。 可惜现在李无笛还未学会太虚剑法的第三式,不然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将眼前的平和男子给击退。 “但,只需击退至一步.....也应该足够了。”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李无笛将手中持的铁木剑一横,身形一动,肉眼都不可见的速度,人就已在邹凡的身后,那般恐怖速度,远超之前! 无任何花里胡哨的一挥斩,就是朝平和男子的身后挥去,砰! 铁木剑在平和男子的身上,居然就是发出如打在石头的响声,惹人称奇,因为那明明是血肉之躯。 更甚至,邹凡身上的衣物都是没有破损,但却依然能听见两者相撞,有着清脆的响声。 这一剑,终是让得那平和男子的身形摇晃。 好机会! 李无笛已经能明确的从剑上感知到,眼前男子那覆于表面上的保护膜,已是碎裂。 脚下再次猛地一动,仅仅一息之间,白袍少年就已是出现在了邹凡跟前,一挥斩下! 直至男子的胸膛,而这一剑,比之方才还要更强! “不动.....” “如山!” 但在隐约间,李无笛就是听到这般声音,盘旋在耳边。 正是眼前的平和男子发出,而也是在一刻,邹凡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韵陡然一变,如大山般的恢弘气息,倾泻而出! 这一刹,李无笛只感觉自己所面对的是一座巍峨大山,而自己如蝼蚁般渺小,根本不能撼其左右。 “没想到,竟然将邹木头逼到这种地步,这位新来的师弟很不一般啊。”韦叒双手各摩挲着手腕上的金环,一脸赞叹之意的说道。 仙尚双手笼袖的模样,也是不知何时露出双手,道:“但此举,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吴辊更是试着说道:“邹师兄这应该算是加大了考验难度吧,要知道当初的我和雷重,都没有真正使出本命天赋啊。” 雷重看着那比自己要小上几岁的白袍少年,实力竟然如此强劲,也是神情有些复杂,毕竟当初他们都是属于内选弟子,还都算是这一届的道宫新晋弟子。 但没想到,当初那个似乎连字牌都没在道宫魂天塔内拿到的少年,而今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持剑少年,在这场考验中毫无胜算的时候,突然,少年却是再次做出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只见他嘴角微有几分弧度,“原来这就是邹师兄肉身的秘密吗,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肉身本命天赋......” “但都到如今了,师弟我又岂能放弃!” 说着,李无笛反手持剑,一提而过,剑锋擦着平和男子的身躯,如那磨砂般掠过,同样也是将一手指尖割破。 一滴猩红血滴漂浮空中,也是在邹凡一脸疑惑的目光下,飞过。 这位小师弟,这是作何? 但下一刻,无论是他还是韦叒、仙尚等人,就是明白了那白袍少年如此做的意图。 因为也是在那滴血飘浮在空中后,那血中所蕴含的剑意,却是如同喷泉般,源源不断的流出! 剑意如海,根本让人对这少年的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而感到惊奇。 李无笛抬头,后退一步,平视眼前的男子。 一手抹过眼前那滴血珠,缓缓的那血珠所在的虚空都是一凝滞,在少年的一指抹下,那滴血珠就是化为了一柄血剑! 两手持剑,右手乃是地阶中品的铁木剑,左手则是拥有着一股极强的剑意血剑。 唪! 少年一脸微笑,对着眼前的平和男子,就是这般道:“这一剑.....请师兄品之!” 忽地,双手猛地合十,那以血铸就的血剑,就是覆盖在铁木剑上。 刹那间,剑意与剑式的融合,爆发出了一股更为强悍的威势。 白袍少年纵身一跃,双眸中也是爆发出了两种剑意,分别是那无三剑法之中的万物和万血剑意! 两股剑意,共同汇聚在了李无笛的铁木剑上,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仅仅就是手中简单的一斩! 砰! 那一霎,剑光万丈扬起,让所有人都是睁不开眼,甚至那种无上的气势,都是压得那一片区域颤动,剑痕划过虚空发出刺耳的剑鸣。 良久,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在定晴看去,眼前的一幕也是让得他们大受一惊。 因为只见那原本不动,稳若大山的平和男子,现在已经是双手伸出,那双掌之间还握着一柄剑身颤鸣不止的铁木剑! 而在剑柄处,一位白袍少年正双手握着剑柄保持着那一斩姿势! 这种画面,就仿佛静止定格了一般。 但更让在场之人震惊得不是那平和男子做出了防御举动,而是他的另一只脚后移了一步,这也就代表着这场考验,那白袍少年通过了,且完成度不是好的一星半点。 但就在大家以为这样的时候,韦叒和仙尚突然眼中猛地一凝,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就是发现了邹凡那双掌合并挡住那一剑的中央处。 居然有一滴朱红鲜血流淌,然后落至地面瞬间摊开。 而那滴鲜血,在接触地面的时候,都是瞬间让那处地面塌陷三尺! 一股灵台境后期的气息,就是散发出来。 雷重和吴辊两人,也是发现了这一小细节,脸色上也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白袍少年李无笛,居然让一位灵台境后期的修士,还是一位专修肉身大道的修士,受伤了! 而他自身可是才辟谷境后期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这要是传出去,不知又会引起道宫内怎样的轩然大波。 邹凡一笑,就是道:“无笛师弟够了吧,这场小考验你完美通过了。” 说罢,两人的动作姿势依然定住,直到好一会后,那白袍少年才微微轻叹一声,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平和男子,然后凌空一点,整个人就是飘然后退点地。 双手持剑,作揖道:“邹师兄肉身非凡,无笛承认了。” 平和男子望了望手中的那很快愈合的一道小伤口,那伤口微乎其微,肉眼都是看不出来,但尽管如此,他受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眼前作揖的白袍少年,他也是同样还礼道:“无笛师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的大道在未来,定是远超师兄,说不定多年后,让得我都是望尘莫及。” 李无笛被一名灵台境大修士中的佼佼者如此称赞,却没有升起丝毫的骄傲情绪,而是语气平淡道:“不敢当,在肉身之道上,师弟与邹师兄比起来,宛若是天差地别。” 就在两人互相恭维的同时,远处也是传来了一道苍茫之音。 “既如此,不记名弟子李无笛今日正式入门,邹凡你等作为师兄,带他上来吧。” 说话之人,不言而喻,正是他们的师父。 “谨遵师命!” 这般,李无笛跟着韦叒、仙尚等人,就是往岛内更深处走去,直到步入那黄白石塔。 一路上,李无笛也是大概知道了几位师兄的实力,以及在崔阳门下的弟子身份。 吴辊和雷重是作为普通的长老弟子,实力分别是为半步灵台以及辟谷境大圆满。 当听到两人的境界时,李无笛都是心中有些诧异,因为这两人他都算是老相识了,那吴辊当初在灵天郡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分明是辟谷境中期,没想到仅仅半年多过去,就是半步灵台了。 雷重也是如此。 而一身仙袍,肉身之力异于常人的仙尚,则是亲传弟子,乃是灵台后期的大修士,不过是今年才晋升的。 韦叒和邹凡,才是实打实的亲传弟子,乃是初入灵天道宫时,就是被崔阳长老看中了。 特别是韦叒师兄,似乎他的肉身之道精进了不少,有着被选为闭关弟子的趋势,那个时候就会有师父亲自护道的待遇。 且在这些以为,还有至少三位以上的师兄,身份也是亲传弟子,他们的实力就更加强大,乃是都进入了灵天道宫的赏金榜。 就在几人要登入黄白石塔的顶层时,李无笛想到了什么,又是问道:“那闭关弟子呢,师父难道没有闭关弟子吗?” 韦叒神秘一笑,然后就是转头笑道:“噢,你说那位师兄啊,连我们都是没有见过,但是他的身份,据说乃是.....” 语气一顿,好似要吊一下少年的胃口,这才缓缓说道:“道宫隐士。”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黄白石塔之酒 转眼,一月过去。 灵雷炼体岛上,在一处山崖处,有一位白袍少年的身影在此处而立。 只见他气息如鲸吸水般,又似气冲斗牛,吞吐之间全是精纯的灵气,且那些灵气中似乎还蕴含着若有若有的雷鸣声,在被李无笛纳入体内后,更是化为了一品品质的灵气。 这一瞬,李无笛整个人的气质达到了巅峰,只见他仰望面前天穹上那厚重的云层,纵身一跃,大跨步的便是冲向半空,直至半空上,右手握拳蓄势待发,就是积聚了全身之力的一拳轰出! 那一拳之威,都是外化于形,更是有着无数含有特殊韵味的雷电缠绕,化为了巨大的拳印,轰向了那天空之上。 将那片阴霾,都是打散,露出那被阴云所遮挡的晨光,那般气势好似都是要将天空“打个通透”。 据此地不远的地方,在一片灵雷乱舞的巨石林之中,韦叒、邹凡和吴辊等人,自然也是被这一巨大的动静所吸引。 特别是韦叒,遥目过去,当看到那山崖上的白袍少年打出了一月前,不输于自己的那一拳后,也是咧嘴一笑。 大手一颤,带动着上方手腕的金环,说道:“无笛师弟,好样的!” 反观李无笛,他在看着天空上那一拳后,还留下的残余之力,也是一脸的颇为满意神色。 这一个月,他在灵雷炼体岛上,潜心修炼,利用着这座岛上的特殊磨砺肉身的法子,乃是以天上雷炼体,能达到促进肉身精进的效果。 特别是在这灵雷炼体岛内,有一处名为雷煞池的地方,那处地方乃是专供亲传弟子所修炼肉身的绝佳宝地,有着极致的灵雷,来供修士打磨身躯。 但像吴辊和雷重这般普通长老弟子的身份,就没有机会进去。 李无笛也是本该还未达到资格条件,但也是在几天前,他却是被师父亲自告知,让自己进去一趟。 也是那一次,在雷煞池的修炼中,让李无笛的肉身得到彻底圆满。 摊开手掌心,李无笛虚凝着眼,便是有微弱的雷电充斥指尖,冥冥之中他都是感觉到,在进入那雷煞池中,经过无数的极致灵雷熬炼后,在自己的体内莫名出现了一种东西。 那种东西,在实质与虚幻的介质之间存在着,特别李无笛能感受到,那种东西有一种潜在的欲望,要进入自己体内的气海之中。 这让他惊异无比,因为一般能进入气海之内的,乃是天材地宝或者是充满着灵性的奇异之物。 放下这个先不谈,李无笛感受着气海内那汹涌澎湃的灵气池,那六百丈的辟谷,以及六百丈的灵气池,都已是在这一个月的修炼下,又增添不少。 手掌微微捏拳,一股无形的灵气波动便是散发而出,白袍少年的嘴角微翘:“而今,我的境界也是来到了辟谷境大圆满之境,灵气底蕴更是早已突破了千丈,来到了一千丈,这已经是相当于半步灵台境的实力了。” “如今,外门弟子大比也夺得了魁首,按照玄老的吩咐,自己也是拜入了崔长老的门下,如今也是时候该去往红烛矿脉,寻找灵精祖石了。” 李无笛喃喃道,回首遥望,看向遥远的天空之上,仿若又是再次看到了那隐秘的小祖岛。 “文酒鬼.....” ———— 步入黄白石塔,这座石塔相当于是整座灵雷炼体岛的核心,每一层都有着独属它的安排,练功房、经书室、灵雷炼体房,还有能隔绝天地,良好的静室等等..... 而从一层步入往上,则是有一座旋转楼梯供人上下层,倒是显得极为朴素。 而作为灵雷炼体岛的岛主崔阳,则是居在黄白石塔的顶层,第六层。 这里,一般除了闭关弟子外,都不准步入。 但随着一道白袍少年的身影闪烁,也是知道了,这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有例外的。 在那勾栏处,有一高大老者,一张方桌,四石椅,那石椅上有无数的纹路也是不简单,李无笛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纹路乃是一位剑意极高的剑修,所铭刻出来。 且那剑入刻一分,要是常人的眼力根本就是看不出那些纹路是用剑所刻出来,而是画出来的。 “来了,入坐便是,不用那么拘谨。” 李无笛见此,也是不再犹豫,就是一步跨出,正式踏入了黄白石塔的第六层。 “看来师父,是早有预料徒儿会来此了?” 随着入坐,李无笛才是看到眼前的方桌上,摆着一坛酒,和一大白碗,从那红泥封口的痕迹来看,年份应该不会太差。 但奇异的是,明明是有酒坛,但那高大老者手中的却是清茶,在那里默默品茗。 李无笛也是头一次坐在此处,入目眼前,便就是灵雷炼体岛的大好河山,虽然总体因为天穹的厚重阴云,显得阴沉,但那时不时就劈下的闪电,就是会照亮一方地域,看上去神异无比。 “听说三十钱酒肆的,酒量都特别好,来.....这一坛算是为师送你的了。” 高大老者崔阳举着手中的茶,看着一旁的白袍少年,就是笑着说道。 李无笛看着这架势,哪能不知道眼前的师父是想干什么。 懂得酒桌上规矩的他,自然也是轻车熟路的掀开那酒坛的红泥封,顿时就是一股醇香的酒香,在刺激着他的味蕾。 让得他都不禁浑身一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李无笛与陈平那场酒局过后,对酒似乎也是产生了“熟悉感”,但说是上瘾却是不为过。 只见白袍少年,在一旁高大老者的注视下,将大白碗稳稳当当的倒满,刚好就是碗面持平,不多一丝也不少一毫,滴水都是未落酒桌之上。 然后,做完这些的他,一甩白袍袖,两手郑重的端起那大白碗,对着眼前的高大老者,深深鞠躬,大白碗也是正好与那杯清茶相碰。 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声。 高大老者一笑,看着眼前白袍少年的繁琐礼节,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缓缓品茗手中的清茶。 李无笛在看着高大老者喝了后,才是故意慢了一拍的紧跟其后。 随着喉咙咕咚咕咚的蠕动,那白大碗中的酒水,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丝的声音,其实要是换在平时,李无笛喝酒的声音也是不会如此刻意压制。 但是,眼下这一碗酒,明显有些不同以往。 不外乎其他,在酒局中都有一种特殊的规矩,那便是弟子与师父喝的第一碗酒乃是敬师酒,意义重大。 对于这些没有说破的礼仪,两者当然是心知肚明。 李无笛在看到桌上的酒坛,以及老者手中的茶时,就差不多明白了。 崔阳笑着受了这一碗敬师酒,直到看着眼前的少年喝完后,他才笑着道:“说吧,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 似乎是喝完了那碗酒,一切都轻松了,李无笛的举止也是不再那么拘谨。 自己都是给自己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就是笑道:“其实徒儿也没什么事,就是要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最近可能都不在灵天道宫了,想着这一个月来徒儿只是一介不记名弟子,却是得到了师父那么多的帮助,临走前,就想来与师父唠叨几句.....” 高大老者听着,那有些沧桑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笑意。 在这之后,白袍少年就又是几大白碗下肚,那俊逸模样的脸庞上,也是缓缓浮现了醉意。 之后就是李无笛一人的独角戏般,在那里自顾自的讲述故事,有在灵天山脉中,独闯天堂瀑布,找寻到水漫洞天,也有在水漫洞天的惊险之事,更是讲到后面在恶魔谷里,一人战两大妖王的辉煌战绩。 中途,高大老者也是会附和几句,提问道:“那这样看来,你这一生倒是跌宕起伏,但又无比顺遂?” 可当老者如此说时,却又像是说到了喝醉了酒,开始胡言乱语的白袍少年,那心中的痛楚一样。 “这算什么顺遂?” “才短短一年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罢了,要知道在一年前,我还身在一个暗人窟中的洞天里.....” “那座洞天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日日受到无尽的苦难。” “谁又知,从小到大与暗人作伴的日子,还蒙在鼓里?谁又知,亲手毁掉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那种悲愤之事?谁又知,当你面对这个世界,但却又是虚假时的那种无力之感?” 说到最后,白袍少年都是整个人站在了石椅上,一手抱着那酒坛,就是往嘴中倒去,这一刻,连白大碗都是不够解了少年心中的愁,心中的酸楚。 “来来师父,你也喝点,那茶有什么味道,这酒可是好喝极了。” 要是吴辊、雷重和仙尚等人在此处,见到了如今的这一幕,恐怕都是内心胆颤,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新师弟,此时居然一把拿过了高大老者手中的茶杯,然后就是不知所畏的将酒坛中的酒水,往里面倒去,倒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甚至都是有几滴晶莹的酒水流露出来。 崔阳的身形极为魁梧,就算坐着,其实都与那站在石椅上,摇摇晃晃的少年,差不了多少。 当少年将那装满了酒水的茶杯,递过给高大老者时,那种姿势,其实就无疑是跟喂在嘴边一般无二了。 高大老者闻着那茶杯中的酒水,虽然那酒气让他都是眉间微蹙,但看着此时的白袍少年时,那一脸醉醺醺的样子,那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 却似乎像是有一双手,将他的那皱起的眉头给抚顺了下去。 “那可真是,有点惨。” 这般悠悠说道,高大老者就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这一日,在灵雷炼体岛上的众人,都是见到了让他们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在黄白石塔上,那最顶层的勾栏处,可以隐隐见到,有一道白影,在一位高大身影的面前,毫不拘束的喝酒,举止放荡,完全就是随心所欲,整个身形摇晃,如那疯癫的少年酒鬼般。 但也是这一日,韦叒、邹凡和仙尚心中,都是宛若心中有所感应般的望向天空。 只见那原本有着无数充斥着不同天地之力的灵雷,竟是都汇聚在了黄白石塔上,犹如形成一道漩涡。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天穹上的灵雷渐渐散去时,那雷光隐隐绰绰的照在黄白石塔的顶层,也是照映在了一位手抱空酒坛,酣睡的白袍少年脸上。 此时的少年,正瘫睡在那铭刻有无数纹路的石椅上,嘴角处还有几分显眼的水丝。 俊逸脸庞的白袍少年,那颇似美人眉目的双目微动。 若是此时有人在此地,他就会十分惊异的发现,那白袍少年所躺着的石椅上,那上面所用剑刻出来的纹路,竟然在发着微光,然后那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就是似鱼儿从少年微张着的口中,钻了进去。 之后在迷糊中,李无笛才终于是揉搓着那睡意朦胧的眼目,醒来。 “哈欠。” 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双手展开,就是伸起了大大的懒腰,一身的酒气如洪水般四散。 怀中的酒坛也是应声落地,发出砰的响声。 也是这道响声,瞬间将李无笛惊醒了过来,定了定神,望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空空的酒坛,还有一些冗余酒水的茶杯,那茶杯也是在熟悉不过,还有那对面,原本是一人经常坐的位置,而今那位高大老者,也是不在。 一片空白的脑海中,也是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当完全知道自己喝醉酒做过的事情后,李无笛脸色都是唰一样的白了下去。 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小声道:“师父?” 见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李无笛再尝试着叫第二声,“师.....父?” 轻轻的少年声音,在这一层回响。 “那徒儿来意已经告知,就先告辞了?” 李无笛一步又一步往那下一层的入口走去,在走之前,都还没忘将地上滚落的酒坛重新放在方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蹑手蹑脚的如若一位做错什么事情的顽童,脚尖着地,脚后跟不沾的,匆匆逃走。 直到白袍少年,来到了第五层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后面,微微停顿一息。 这才敢放开脚丫子,直接跑路! 瞬间人就是已出黄白石塔,在两旁的黄白石屋中央,留下了一屁股的灰尘。 那仓惶的背影,真是让人看了,都是会不由得露出一副由内而发的笑容。 此子.....未来可期!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七十九章 红颜命苦 灵决岛上,李无笛已经从灵雷炼体岛上出来了,他此时一身轻松,两大袖袍子甩一甩,嘴上还哼着小曲,让人看上去好不闲淡。 “总算是出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是继续在那里呆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李无笛这样说着,心里面就是不禁再次想起昨天,与那高大老者喝酒的场景,简直就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来说明了。 虽然自己当时喝得酩酊大醉,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忘事,相反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的那坛酒很是奇异,可以说喝了后,都是让自己的身体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雀跃,就像是干旱大地淋了一场雨之甘露般。 就连上次,在小祖岛的静心湖上,那次与陈肆长的一夜酒局,都不至于醉得如此,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而且,这是什么?” 最让得李无笛心中不解的,还是其体内的气海,在那某一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东西。 分出一粒心神的李无笛,一脸疑惑的缓缓打量。 那是一张处于虚幻之中的雷印图,在其上有着无数的雷电袅绕,而那些雷电没有那般大的威力,那雷印图上,有着一道不是那么清晰的雷印。 那雷印虽然十分浅,甚至都没有完整成形,但李无笛都是能从其上感受到一股不凡的道韵。 打算深究一番,李无笛也是用自己那实魂的灵魂力进行感知,结果就是震惊的发现,那虚幻般的雷印图上,所缠绕的雷电,正是自己肉身上那潜在的灵雷! 而那灵雷,李无笛也不知晓是怎么会从自己的体内诞生的,难不成是受那灵雷炼体岛上的影响? 不对! 李无笛眼前一亮,就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般,“是那之前崔师父特例让我去的雷煞池!” 正是在自己雷煞池中待过后,肉身就有了拥有雷电的力量。 【没错仙主!那雷煞池似乎对着人的肉身,有着特殊的作用,能让人拥有雷之力!】 这时,在那气海中央处,九丈高的小金人,此时在一粒心神的李无笛面前,就是犹如一位小巨人般,它的面容神似李无笛,也依旧是那般空灵的声音。 “雷之力?”李无笛心中升起疑惑。 【对,准确的来说,应该肉身的雷之力量!而造成仙主这一切的,恐怕跟仙主昨晚喝的酒有关系。】 李无笛一怔,酒? 确实,他也是感受到了那酒似乎在他喝完后,有些奇特之处,但却一时间也说不上那里有所奇怪,这一下被小金人点出来后,也是能说得通,因为也是在自己喝完那坛酒后,自己的气海内就是多了这一道“来历不明”的雷印图。 “那应该是师父有意的,看来当初的那坛酒也是内有玄机。” 一粒心神的李无笛摸着下巴,思索道。 吼! 忽地,在那气海的灵气池深处,就是有着一道龙吟声散发而来。 那龙吟声,动人心魄,仿若是让人从灵魂的骨子里颤栗。 古老,尊贵,不可亵渎。 李无笛听此,就是双眸猛地望去,看向那道龙吟声传来的方向。 惊喜的说道:“黑银!” 但很快,那道龙吟声就是弱了下去,但似是在回应李无笛一般,那龙吟声在最后低垂下去的时候,灵气池的水面都是冒起了浪花。 【仙主,现在黑银还在沉眠当中,但看动静也是要从那沉睡中醒来了】 李无笛听到这里,脑海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个画面,自己坐在一条巨大白龙的身上,翱翔九天云外,叱诧风云。 到时候看谁不顺眼,就是让黑银去抽他一大龙尾,想到自己会拥有一条妖王境的真龙作为坐骑时,李无笛就是有些难掩内心的激动。 擦了擦嘴,在得知自己气海内的雷印图,可能是师父从中授意后,李无笛也就没有再去在意。 收回心神,李无笛这一路走来,就是察觉到有不少的道宫弟子在打量自己。 看着那些人眼底的炙热,李无笛倍感意外,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但在仔细竖起耳朵,听着那些道宫弟子们,对自己的议论纷纷时,这才是让白袍少年有些恍然。 “对啊,自己在一月前,可是外门弟子大比上的魁首,当时可是出尽了风头。” 想通了这些,李无笛面对一些女弟子们的眼神时,特别是有不少暗送秋波,脉脉含情时,他都是大方的回敬过去。 看到一些模样出众的,都是丝毫不吝啬的打招呼望去。 这一下,就是引得那些女弟子们,顿时脸颊绯红,有的甚至是相互蒙住对方的眼睛,举止动作十分同一。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还是要得于白袍少年那出众的面容,妥妥的公子哥,还是那种一身颇有少年之气的小公子哥,实力还十分强劲,试问谁家女子会不倾心于呢? 就这样,在一众道宫修士的目光簇拥下,李无笛很快就是来到了灵决岛的边界,因为整个灵天道宫都是坐落于一片隐藏的小天地当中,而这些岛屿实则都是浮空上,所以要想去到外界。 一般道宫的修士,都是会选择来到这些岛屿的边界,去乘上那浮空的独属于道宫的仙船上,由此去往外界。 因为只有这样,依靠那些仙船,灵天道宫的小天地位置才不会被暴露,从而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对于一些有心之人来说,或者有其他福地的宗派,会想尽办法来渗透于灵天道宫之中。 “诶呦,这不是我们的外门魁首吗,怎么.....消失了一个月,总算舍得出来了?” 就在这时,耳边就是传来一道悦耳,语气里还带着些淡淡冷意的声音,很显然那是一名女子。 白袍少年顿时,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都是戛然而之,整个人都是一僵。 那原本处于在那魁首名声下的李无笛,也是好似被这道声音瞬间拉回了现实,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看着眼前那在一艘仙船上的甲板上,双手环胸的抱剑女子,此女子鹅蛋脸,肤白貌美,一头秀发高高束起,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一种飒气,但那一头束发上的鲜红发带,却又是为此女带来一些别样的气质韵味。 “好久不见啊,宁.....宁大师姐,你怎么来了啊?” 白袍少年微微摇着个小手,就是打起了招呼,不过对比之前,那身上原本无比自信的气质都是被压下去了不少。 宁若雪似乎是早有预料今日李无笛会来,所以她其实早早就在此等待了,也因此那刚刚少年这一路上的神情,那脸上止不住的幸福笑意,她当然是都看在了眼里。 如柳叶般的眉毛微挑,“李无笛,那些师妹们好看吧?” 白袍少年一听,也是没有表现出惊慌来,脸色倒也显得自然,便是道:“哪有哪有,她们能有宁师姐好看啊。” 咬字吞吐间,对那“好看”二字,明显的微微重了些。 “与宁大师姐比起来,她们就犹如那萤火,怎敢能与如日月般的师姐你争辉,难道不怕被比了下去,反而蒙了尘?” 这时,白袍少年也是轻轻一跃,就是来到了仙船之上。 “是吗?” 但那抱剑的高挑女子,显然是吃惯了眼前的少年这一套的,看似漫不经心的道:“那刚刚不知道某人,那盯着一位师妹的时候,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呢,望着那位身材极为不错,堪为一绝的师妹。” “哈哈,再怎么绝,都是不如师姐的真材实料啊,在这方面,无笛小子肯定是最有发言权的啊.....” 刚刚说完,李无笛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刚想捂住嘴巴时,一道凌厉的剑锋,就是瞬然而至眼前。 那剑尖简直就是与少年的双眸,不过几寸距离了,那剑气之利,近乎都是让得李无笛的眼睛,感到发涩微疼。 “再敢多说一句,小心你的眼珠子!” 一丝冷汗从从李无笛的额头冒出,李无笛感受着那已然要凝形的杀气,连忙摇摇头似那拨浪鼓般道,“不不不,不说了不说了,我绝对从今晚过后,那段画面会被立马忘掉!” “嗯?!” “不不,从现在开始就忘掉,忘掉!” 感受着那又增添了几分杀气的李无笛,急忙便又是改口道。 宁若雪看着眼前的少年,竟然真开始闭上眼尝试忘记时,又是不禁感到了几分好笑,将手中长剑收回。 李无笛微眯着眼,感知到那股杀气淡下去后,也是心中一松,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以后,绝不能再跟宁师姐,谈及这方面的事情,那简直就是禁区! “诶对了,宁师姐你怎么会出现在.....” 就在李无笛想询问时,就是有一道倩影落入视线当中。 那是一位面带白纱的女子,一身白衣裙,洁白无瑕,那姣好的身材,也是被衬托的一览无遗,透过白纱,却依然隐隐可见此女那倾国倾城的美,特别是那股清冷的出尘气质,最是吸引人的目光。 用以冰清玉洁来形容,都是不为过。 只见这位白衣裙女子出现后,就是将这艘仙船上无数人的视线,不自主的吸引望去。 李无笛视线下移,就是一愣,因为他看到那白纱女子的纤腰,居然佩戴着双剑! 持双剑的女子,蒙着颜容,气质还是这般出尘,犹如那天上仙女,他的脑海中,就是不禁浮现过一位女子。 灵天山脉,天堂瀑布,洛秋水。 难不成真是她? 很快,李无笛的这一想法便是得到了证实,因为他发现那绝美女子,居然在向他们这一方向走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的,就是扫向了一旁的高挑女子宁若雪,看那神情,似乎她们还认识?! 洛秋水那好看的眉目,如沐浴过玫瑰花瓣,看着那宁若雪便是微微颔首,然后就是将视线望向了另一边,那也是在看向她的白袍少年身上。 “李公子,上次一别,真是有好些时日未见了呢。” 李无笛听此,心中一动,确实在经历了上次的闭关,距离自己第一次去往那灵天山脉,已经有相隔半年了。 没想到,时间那么快就是过去,对于修真士来说,光阴当还真是如那指尖流沙。 “洛姑娘,好久不见。” 李无笛点头,在看着眼前的这丽人时,脑海中就是不禁闪过了自己与她在天堂瀑布和水漫洞天的生死绝境。 而透过那洛秋水的眉目,看其眼底也是有些微微动容,想必今日亲身再见到这少年时,内心中也是同样的深有体会。 在两人的一问一答中,在中间的宁若雪反倒是娇容一愣,她原本还想着为两人介绍一番,然后在洛秋水开口时,她还以为是李无笛在外门弟子大比上夺得了魁首,所以有了些名头,才是让那洛秋水知道,但现在看来,两人竟是早就认识了? 而且,看上去还不仅仅是平常的点头之交,一面之缘? 刹那,此地就是不知怎的,有那丝丝寒气冒出,特别是李无笛感受最深,身上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原来两位早就认识了啊?”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高挑女子,那不知何时双手抱剑的姿势,换成柱剑而立,特别是那脸上还有深深的笑容。 不知怎得,明明是正常的笑容,却是让他莫名的感到心慌。 “呀,莫非若雪姐姐还不知晓?我跟李公子其实在灵天山脉里,共生死患难时早就相识了呢。” “我还以为,姐姐与李公子同属青竹一峰,又是共同接了赏金任务的队伍,会在后面全部相告呢.....” 绝美女子那语气里有些诧异的说道,似乎没有其他意味,仿若事实就是这般。 但李无笛却怎么觉得,当那洛秋水说完后,脊背后的凉气,更冷更多了呢? “噢,还是生死之交呢?看来无笛师弟的魅力,还不小呢?” 宁若雪将手中配剑,挂回了腰间,但那中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居然那剑鞘都是发出了一声铛的声音。 是那剑身与剑鞘相撞,所发出来的碰撞声。 清脆至极。 李无笛虽然不知道气氛突然会这样,但还是下意识的解释道:“宁师姐你听我解释啊,那日不是你们引开那些妖兽,让我进天堂瀑布内获取灵水吗?也就是在里面,所遇见的洛姑娘。” “嗯嗯,没错呢,当时要不是有李公子以命相搏,恐怕我也很难安然走出那处绝地。” 说完,也是不顾一旁那白袍少年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神以及那下巴都是要落在地上的震惊神情,这般道。 而李无笛此时的心里,则是仿若有无数吃草泥的马奔腾而过。 这这这这.....洛姑娘,说好的仙子风范呢,说好的不食人间烟火呢,怎么才短短半年不见,你怎么都是学会了这些在俗世中,才会出现的俗语话术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章 红烛矿脉 仙船穿过厚厚的云层在天穹上飞行,在沿行的后方,都是带起了一条长长的白痕,犹如在空中余留了白练。 这条仙船,通体流淌着灵气,特别是那船帆上,“道宫”二字极为显眼。 也是在这条仙船显现后,那在空中其他的仙船,都是很自觉的相让开来,为之留出一条前行的开阔路线。 或许那其他仙船上,会有一些处于懵懂的稚童,如此问自家的长辈,说道:“阿叔,为啥我们都要让那条仙船啊,看上去很普普通通啊。” 那这位稚童的长辈,则是会指着那条通体流淌灵气的仙船,笑着道:“你个小兔崽子,看到那两个字没,以后你要是能乘坐那条仙船上,咱家的祖坟都是冒青烟了。” “原来是这样啊。” 而这条有着“道宫”两字为船帆的仙船,正是灵天道宫的仙船,也是只有道宫仙船才能在灵天福地中,拥有如此之大的震慑力。 在那甲板上,也是站有三位气度不凡的少年少女,正是李无笛、宁若雪和洛秋水等人。 李无笛身着白袍,迎风而立,任由那风吹打在身上,头发被吹落在后方,更加凸显出少年的俊朗。 看着那仙船下的大好河山,以及身旁那淡淡飘来的美人才独有的香味,好不个心旷神怡。 这被其他的道宫修士看了,都是好不羡慕,有两位绝美之女跟随。 经过刚刚三人的交谈,李无笛才知道原来宁若雪、洛秋水两人,也是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目的。 都是要去那红烛矿脉,找寻灵精祖石来提升自身的魂力境界。 其实,找寻灵精祖石是灵天道宫内的新晋弟子,独有的修炼之道了。 但要是放在其他宗派,恐怕都是想都不敢想,毕竟除了修炼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修真士,谁又敢贸然前去那红烛矿脉,找寻珍稀的灵精祖石,那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可其它宗门,对拥有灵魂力的弟子,那可也是当作宝贝一般来对待,毕竟能领悟灵魂力的弟子,实在是占比太小,但一旦弟子在魂道一路上有所建树,那对那座宗门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毕竟魂修的路子实在太广。 像灵符师、炼丹师都是需要拥有灵魂力的魂修才能担任,灵阵师虽然没有修炼灵魂的修真士也能炼阵,但无疑是拥有灵魂力的修真士,在其上的优越性要更高一些。 “有我们三个联手去那红烛矿脉,那什么灵精祖石不就是手到擒来?” 白袍少年微笑说道,一脸的自信,其实也不难怪他会如此说,因为而今他们三人的阵容,确实是用“豪华”来形容。 一位半步灵台,两位辟谷境大圆满。 且还都是能跨境,与之真正的灵台境强者都有一战之力,相当于是三位灵台境大修士了。 “哼,你还有脸说,要不是等你,我和秋水师妹早在十天前就已去红烛矿脉了,说不定而今都找寻到了灵精祖石.....” 一边,宁若雪一脸冷冷地说道,毫不犹豫地就是给那白袍少年泼了一盆凉水。 “哈哈,原来是这样吗?” 李无笛打着哈哈,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一脸傻笑道。 其实这一路来,不知怎的那宁若雪都有意无意的在冷嘲他,究其原因恐怕还是一开始那戴着白纱的女子所惹的祸。 想着,就是眼神有些幽怨的望着那带着白纱面纱,腰间持双剑的清丽女子。 但谁想,那惹了祸,便处于一脸发呆之中的女子,在注意到了他那明显的眼神后,还很是装无辜的说道:“李公子,怎么了?” 看着那曲线玲珑,似两汪清水的眸子微动,那被白纱所遮的绝美面容,根本就是让人很难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唉,算了算了。 反正身边带着有两位美女,这趟红烛矿脉之行,也算相当不错了。 李无笛想到这里,就是嘴角咧起了笑容,然后便是更加惬意的享受着那清风,以及与身旁两位佳人独处的美好时刻。 宁若雪见到这一幕,冷哼一声,又是看了一眼少年左边的女子洛秋水一眼,那宛若世间之绝美,心里想到: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而洛秋水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久久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后,似乎是要将其看透,良久才将视线打量别处。 这一瞬,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三人,身边有着薄云飘过,远处更是有着那风景秀丽的大好河山,在仙船之上宛若形成了一幅画卷。 在仙船尾,有一精通绘画的道宫修士,则是拿着一笔,大兴所致,将这一幕所画了下来。 画中笔墨,人物饱满,山水之画也是得天独厚,特别是那白袍少年,一身白,只有浅浅几笔黑点勾勒就将其此时的那种少年之气所表现出来,在画中都仿佛是要呼之欲出。 红烛矿脉,处于在灵天山脉的南地,其中各种矿石资源十分丰富,引得灵天福地各郡的大家族,都会前来采矿。 而红烛矿脉,也是有其势力隶属,但也因所占地域的特殊性,也是让此地变得不是那么寻常。 此地乃是处于灵天郡和仙魔郡的交界处,其势力分布也是鱼龙混杂,比如在灵天郡这边的区域,是由灵天道宫掌管,而在仙魔郡则是有着玄道宗和化灵宗进行瓜分。 灵天道宫乃是第一大宗,实力雄厚所以就算是对红烛矿脉这边的区域,只是说派人大致管理,但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开采,属于是放任态度。 就算是有其他散修之人,或者家族需要什么矿石资源,都可以缴纳一定的灵石从而获取资格,而在里面能找到什么稀缺矿石,或者矿脉,则是只要事后交予灵天道宫三分之一的份额便可。 当然,灵天道宫也会秉持着“拿钱办事和公正公明”的态度,为其进行看管和保护,就比如说一条丰富的矿脉,是被哪家先看到,还需求了道宫的帮助,那这条矿脉便是所属于那家,若是有人敢逾矩,那便是在挑衅灵天道宫之威! 要知道,对于灵天道宫来说,就算是丢失整个红烛矿脉,对其来说都只能说是皮毛之痒,但敢对有其他异样心思,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可对比于灵天道宫这边的安稳,那在仙魔郡那边的玄道、化灵两宗则是真正的属于是每日为其争抢矿脉资源,而发生纠纷。 为一条矿脉而两宗发生宗战,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一会后,李无笛所处的道宫仙船便是来到了红烛矿脉的地域,那是一条蜿蜒连绵极长的矿脉,老远都是能见到,在其上所散发的晶莹光辉,还有那不同的道韵,想必就是一些珍稀矿石所散发出来的。 在红烛矿脉的前方,则是有一座城,那城似乎是依托红烛矿脉般,也是名为红烛城。 红烛城占地十分广袤,基本上是围绕红烛矿脉而建。 道宫的仙船,也是在红烛城的城门口缓缓下垂停留。 李无笛等人以及一大堆的道宫修士,就是纷纷下了道宫仙船,然后那些道宫修士就是陆陆续续的朝着红烛城走去。 “终于是到了,那红烛城看上去好是热闹,两位美人,我们先进去休整一番如何?” 李无笛透过城门口,就已是见识到了里面那人声鼎沸的红尘气息。 宁若雪看了看天色,眉头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白纱遮颜的洛秋水也没有任何争议,就这样一行三人进入那红烛城内。 红烛城依红烛山脉而建,可以说此地乃是有许多大家族、宗门势力和三教九流的人,都在其中。 如此云龙混杂,所以那红烛城口,也是守卫森严,需要重重把关才能进入城内。 但李无笛就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便是当他们这行人的道宫修士来到后,那红烛城口的官兵,就是直接将那原本排队的人们给暂时搁置在一边,转头来迎接他们这一等人。 宁若雪见此已经是习以为常,她就是向新晋弟子的李无笛、洛秋水两人解释道:“红烛矿脉乃是我们道宫所掌管的,所以我们这些灵天道宫修士的身份,在这里会十分吃香。” 李无笛听闻点点头,因为他已经是可以从那些官兵上的态度,知晓一二了。 那副谄媚态度,他们完全就是在此地横着走,都是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句不是啊。 但却没有一位道宫弟子有如此作为,也没有盛气凌人,但那言语之中的自豪,还是溢于言表,他们此行来的道宫弟子加上他们三人,其实并不多,不超十人之数。 但这十人,基本上要不是内门弟子,就是长老弟子,所以眼界、实力自然不是一般的高。 毕竟,能身为道宫弟子来到红烛矿脉的,无异于就是一件事,那便是找寻灵精祖石,或者根据自己所需找到更为珍稀的矿石,来用于制作心仪的灵器法宝。 或许是因为样貌出众,李无笛他们三人,在这行道宫弟子中,显得无比突出,气质非凡。 这让得那些官兵都是隐隐猜测,这三人吞吐举止,莫不是那长老的亲传弟子?! 此地乃是灵天道宫的掌管地,所以对于可能是长老的亲传弟子,那等身份之重,他们也是略知一二。 就在李无笛三人,要进入红烛城内时,那从城内便是有一道长虹而来。 伴随着一道爽朗声音:“若雪师妹,没想到居然你都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一章 红烛夜幕 听着那声音,众人都是闻声望去,那是一位看上去似乎是三十几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玄纹衣袖,腰间带着一块温润玉佩。 这人的出现,顿时就是让得那些原本看守城大门的官兵,脸色一边,即忙单膝跪地,双手抱礼,整齐划一的说道:“恭迎城主!” 继而,那些外界要来此的人们,或是商贾小贩,亦是一些贵族人士都是望去,然后微微躬首,算是给足了面子,毕竟接下来他们也是要进入红烛城内。 当然对于这些礼节,李无笛则是发现他们一行灵天道宫的弟子,则是与之有了鲜目的对比。 直到那被称作城主的男子到了跟前,灵天道宫的弟子们,才是微微作揖,展现尊敬。 李无笛自然也是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然后一旁宁若雪便是出声问道:“你可知,我们作礼作的是什么吗?” 这番话,听得李无笛有些莫名奇妙,作的是什么礼? 人家身为一城之主,好歹管理着那么大的一座城,虽然是为灵天道宫掌管,我们是道宫之人,从名义上来说,算是来到了自家的地盘,但也该是给人家几分薄面吧? 但谁知,宁若雪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跟李无笛内心所想,完全不着任何边际。 “这是我们是对一位仙人的尊敬。” 仙人? 李无笛脑袋有点嗡嗡响,然后就瞬间便是联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许诧异浮现,接着再次望向那从天上飘来的玄纹衣袖的男子。 仙人,当今世间,何人才能被称作为仙人? 只有那灵台境之上,化灵破仙,仙台之境! 那般境界已是能改天换地,腾云驾雾,一手翻转乾坤,掌管一地,据说在一境,修士的神识都是会变得无比强大,真正的做到一念千里,识千人千物,犹如近在眼前。 所以,也许在别人那里,作礼是对眼前拥有着城主身份男子的尊敬,而他们这一行人,则是对仙人的敬仰。 这一下,也是让李无笛第一次感受到了出门在外,道宫弟子的身份是拥有着何种分量。 “真是恕罪恕罪,怎么若雪师妹来到红烛,都不提前打声招呼呢?” 范懿一脸微笑说道,谈吐之间,就是有一股大体之感,一看就是常年掌管红烛城所拥有的气质。 不愧是能一城之主。 但看样子,似乎是与宁师姐相认识? 还是被称呼宁师姐为师妹,想来也是灵天道宫之人?在灵天道宫修炼的时间,比之宁师姐还要长? 李无笛看着那人老远,就喊着宁师姐的名号,也是如此心想。 宁若雪却是脸色显得比较平淡,说道:“范前辈不必如此,不过从辈分上,以同门师妹相称现在还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那范懿听着这般,也是没有脸露难堪之色,也是一脸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说道:“确实确实,是我唐突了,那就以若雪姑娘代之,怎样?” 宁若雪颔首,也算是认可了,然后就是对着一旁的李无笛等人,介绍道:“这就是红烛城的城主,范懿前辈。” “这是李无笛、洛秋水,两人都是这一届的新晋弟子。” 范懿点点头,看着那白袍少年就是一脸笑道:“知道知道,这位小友应该就是这一届外门弟子大比的魁首吧?还是头一次在外门弟子大比中,就引得了五位长老齐出纷纷投来瞩目,说是道宫的百年奇事,都是毫不夸张呢。” 李无笛被一名仙台境的强者如此称谓,也是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然后,就是见那范懿将目光望向一旁,看着那戴着一面白纱的女子,虽然面容被遮,但那若隐若现的精致五官,和那仿若勾人心魂的眉目,都是让人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灵天福地第一大家,洛家之女,民间传闻有着‘千年美女’之称,在修炼天赋上据说都是这洛家几百年来的第一人,惊才艳艳。” “如今亲眼见到,果真是不同反响,名不虚传。” 洛秋水用她那宛若碧海般的眸子,就是淡淡的望了那眼前对自己毫不掩饰进行夸赞的男子。 清冷的声音就是淡淡发出,“范城主的名号,我也是从家父口中知晓一二。” 随后,在范懿的热情招揽下,李无笛三人连同其余一行的灵天道宫弟子们,也是跟随着,进入那红烛城之中。 红烛城十分广阔,里面无论凡人、修真士还是一些文人书生,商贩等,都是一应俱全。 在途中,宁若雪在李无笛的身边,也是说道:“你莫要被那范城主的表象所迷惑了。” “怎么了?”李无笛看着面前,那身为东道主为他们讲解红烛城的范懿。 “各位道宫弟子啊,这红烛城依靠红烛矿脉而建,每日都是有数以万计的商贾或者修真士前来。” “这红烛城其实之前就是乃一小镇,名为红烛镇,也因此得益于如此好的地势,所以越来越扩大,就有了如今之大的规模。” 宁若雪看着那滔滔不绝的范懿,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范城主也是灵天道宫的弟子,然后有所学成,自身天赋也是颇为不弱,在大道的路途上也是走出了不近的距离,在道宫中,他修炼了近二十年。” 李无笛听了后,点点头,因为这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直到一旁,那一直没有说话的洛秋水,突然道:“之后,这位范城主在红烛城待了十年,成功当上了红烛城的一城之主,后来的百年光景里,都是他在掌管。” 清冷的话音一落,白袍少年就是有些懵的呆愣在原地。 啥? 你跟我说,那范懿在此地,当了百年的城主? 李无笛嘴巴微张,宁若雪看他不相信的模样,然后就是补充道:“对啊,我记得当年在灵天道宫中,外门、内门的弟子大比,魁首都是他。” 看着眼前两女一眼认真的模样,白袍少年吞了吞唾沫,就是掰起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 似乎是算清楚了其中的时间,他就是一脸惊奇的望着眼前两人,“那岂不是说,范城主如今已是有百余岁了?!” “准确点来说,算上今年,范懿如今已经一百四十岁了。” 宁若雪看着那总算是缓过神来的李无笛,继续道:“这种不是很正常吗?仙台境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岁月悠长,像范懿这种百余岁就入仙台的修真士,已是可称得上是妖孽了。” 李无笛当然是知道这种道理,但他也是第一次见仙台境的修真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表面上三十余岁的人,真实年龄却是百余岁。 “像道宫中的那些长老,虽然看上去不过才半百,但凭着他们的境界,哪一个不是拥有着千年的寿命,哪一个不是存活了几百岁。” 很快,见识了一路的红烛城烟火气后,这一路,可以说李无笛三人最为显眼突出,毕竟他们实在太不凡了。 特别是蒙着白纱遮容的洛秋水,街上的无数男子都是忍不住要多望几眼,要不是身边还有一个相貌也是极为上乘的李无笛,恐怕都是忍不住要再凑近几分。 而一副少年郎,面容冠玉的李无笛,也是会受到坊间女子的倾慕,那含情脉脉好似有一滩春水的眉目里,都是要将白袍少年的身影,给全部倒映进去。 其实这些还好,最让李无笛都是感到有些脸上挂不住的,还是在路过一些青楼、红楼门口前。 那些红尘女子身上大片雪白,衣不遮体,媚音如丝,惹人血脉喷张的荤荤话,都是不忌讳的吆喝,而且那些话语的主要承担者,正是一位今年只有十五岁的少年。 李无笛虽然也是懂那些,心智更是远超同龄人,但还是有些架不住那些娴熟的风尘女子的手段。 在这个过程中,他都是能明显感受到,身旁的两名女子都仿若靠近于了他几分。 也是靠近的太过近了些,不免会发生肢体上的碰撞,两手臂上不时传来的柔软。 李无笛一下子便是明白了那是什么,全身的血液顿时都是变得如岩浆般滚烫。 但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是默默承受着这全天下的男子,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虽然两边传来的都是柔软感,还有些一丝丝沁人心鼻的香味,但还有些许异同,就比如说那左边高挑女子的,就是犹如那起伏巨大的峰峦,让人心中如猫抓般心痒痒。 右边的蒙着面纱的绝美女子,则是水灵饱满,高拔圆润,似人饮那甘露,望梅止渴般,让心中升起无尽的欲望。 就这样,他们这些灵天道宫的弟子,跟随着范懿就是来到了城主府。 在他的安排下,道宫弟子们都是住上了上好的厢房,那些厢房犹如修炼室,都是有着五品灵气充斥,进行提供调息修炼。 然后,此地就是只剩下了李无笛等人。 而李无笛他们,也是被范懿有心的分配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里。 就在他们想去歇息时,那范懿却是一脸略显认真的说道:“红烛确实很美,但也是表象上的美,你们要小心红烛的夜晚.....” “夜幕降临,红烛一切,都将颠倒。” 李无笛三人,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是联想到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迟来的晚风,也是微微吹过,拂在那半空飘落的树叶,又是在空中带起几圈。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六塔镇红烛 黄昏之际,天边那最后一抹残红,都是要渐渐归于云层之下。 红烛城内,那明明白天还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的人们,此时的大街上也是瞬间空无一人,似那了无人烟的白地。 在靠近城主府旁的一处别致院落,院前有一棵梧桐树,那棵梧桐树,在即将来的晚风中,树枝尽情摇摆,舒展自己的腰身。 一片片翡翠般的绿叶,在风中抖动,叶身在远处那红霞的照映下,都是染上了几分黄红晕,瞬间就为此树,铺上了一层华丽衣裳,好似那梧桐美人。 当然除了外观外,这棵梧桐树更加神异的还是那常人所看不到的树根须下,有着一股精纯的灵气,正从地下缓缓喷涌而出,灵气不多,但却能刚好笼罩整个院落,让整个院落瞬间都仿佛活了过来。 除了这棵独特的梧桐树外,这院落共有四处厢房,看其布置也是极好,完全就是刚好接纳了那些灵气。 “范城主倒是大方,将这处红烛城有名的红烛院,供我们居住。” 这时,洛秋水坐在一张石桌旁,轻轻抿起那冒着香气的花茶。 那花茶很显然,也不是一般物。 李无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是对身后那两位正品茶的美人,笑着道:“一个是宁大师姐,一个是灵天福地排名第一大家族的洛家之女,这范城主肯定要给最好的招待啊,反倒是我,这次倒是沾了两位的光了。” “不过,洛姑娘你隐藏还真深,竟然连这种家景都是不说的,第一大家族,洛家,啧啧恐怕底蕴都是不输于一些顶尖的宗门吧?” 其实,李无笛对那什么大家族是一概不知的,只不过当时那范懿将灵天福地第一大家族的身份说出来后,他也是一下子,就想通了那什么洛家的底蕴,恐怕亦是非常恐怖。 洛秋水闻言笑道,这时已是没有外人,所以她也是早就将脸容上的白纱给摘了下来:“李公子当真是说笑了,家族再大也比不过那五大福地第一宗的灵天福地啊,若雪姐姐恐怕才真的是家大业大。” 美人一笑,百媚众生。 就算是李无笛,也有那么一瞬看痴了,洛秋水确实是他这一生来,所见到的最美的女子了,美的简直就是不可亵渎。 仿若她一颦一笑间,皆是散发着动人至极的风情,那一对美眸,让人对视都是止不住的要掉入进去,令人沉迷。 “哼。” 这时,一道透着寒意的冷哼,也是将李无笛的目光顺势移向了他处。 声音,正是那宁若雪发出,李无笛笑着道:“想必,宁大师姐在灵天道宫的来头,也是不小吧?” “连那百年前的范懿,一位仙台境修士,都是对师姐你有所耳闻呢。” 宁若雪听言,倒是低垂眼眸,不语。 李无笛见到她没有想说的心思,也是不再多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看自己想不想多说。 但洛秋水明显是知道些什么,望向宁若雪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沉思之色。 也是在这时,天际处的那道残红,也是落幕。 漆黑之夜,也是渐渐的铺天盖地的笼罩这方天地。 一股难以言明的气氛,缓缓升起。 院落的三人,也是心中有感应般都是收念心神,共同朝那红烛城外的方向望去。 宁若雪将那花茶一饮而尽,起身站在了白袍少年的身旁,手中也是不知何时握起了那柄剑鞘。 她缓缓道:“要来了。” 洛秋水面容上,也是重新带起了面纱,不知何时来到了李无笛的另一侧,芊芊玉手握起了双剑。 认真好听的声音,就是传在了李无笛的耳中,“小心,红烛并不像其他地方,那般简单。” 这一刻,要是有外人在此,看到这一画面,都是心中要升起无数疑惑,因为那两女的持剑风范,将一位白袍少年牢牢靠在中间。 好似那少年的贴身侍卫般,进行保护。 李无笛刚欲开口,他自己也是对如今的处境,有些意识到了不对,然后一脸疑惑地左望右望。 看着那神情异常认真的两女,这也是一路来,她们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而且还是同步的,就像是之前商量好的一般。 “不就是此地的诡异法则吗?莫非,此地的诡异法则,很是诡谲?” 宁若雪摇摇头道:“你可听说过,暗潮来临时之前,所会发生的事情?” 暗潮? 李无笛一怔,他虽知道那五十年一次的暗潮,且那暗潮似乎再过几年就是要发生,但对于那暗潮之前所会发生的事情,他却是一概不知。 “是会有什么很恐怖的事吗?” 宁若雪正色道:“暗潮之前,还有一种灾难,那便是世间受暗潮影响,在来临之即,会发生暗溪。” “暗溪?!” 就在李无笛还想询问的时候,在那红烛城外,就是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隆声。 震耳欲聋,仿若整个天地都是能听到。 瞩目望去,在那远处的天穹之上,突然就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撕裂口子。 那道口子,漆黑无比,犹如是来自宙宇,而也是在那道宛若要将天裂开的口子浮现后。 那片虚空,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都是仿佛陷入了那么一刹的滞空! 再然后,随着一股无形的诡异力量,从里面发出,嘭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哗啦啦的,从那道巨大的口子中,流淌下一条垂天的瀑布。 那瀑布呈黑色,犹如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河,黑得让人压抑,喘不过气来。 黑河从天而落,瞬间就是在地面上展开,然后连绵数十里! 一切所过之处,都是被吞噬进去,就仿佛那些事物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那黑河淹没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直至他们所在的这座巨城,红烛城! 李无笛灵魂已是到实魂,他很快就是察觉出,那黑河里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正是那些黑夜出没的暗人! 随着天空的黑河不断落下,那地面上的黑河也是越来越广袤,直到最后,甚至都是在地面上形成了万里之长! 而那万里之长的黑河,就是呈包围式,将那红烛城紧紧包围其中。 也是在距红烛城不到五里的时候,李无笛那散发着魂光的双眸上,就是震惊的发现,从那些黑河中,猛然间,就是冲出许多一团漆黑的黑影。 那些黑影,长相怪异,丑陋的身躯上,无一例外,都是缠绕着一种漆黑气息,正是暗人。 但更让人恐惧的是,这些暗人跟以前所见到的暗人有些许不同,因为只见有一些暗人,从那黑河中冲出后,在半空即将坠地之时,在脊背后,猛地就是两道大于他们自身两倍的翅翼展开! 那翅翼上,一道道的骨架极其明显,每一次挥动,都是能带起一阵飓风,且那些暗人,也是随着翅翼的展开,气息节节攀升! 他们额头有两角峥嵘,身躯干瘦,但却是都有近两米之高,锋利的利爪,在其脊背尾骨处,也是有一条长长的尾巴,特别是他们那猩红的双眸,看上去就是没有任何灵性,有的,只是无尽的贪欲和杀戮。 而这些东西,便是跟一般的暗人不同,他们有翅翼,能够凌空飞行,速度奇快。 而不一会,那黑河中,就是密密麻麻的涌出许多暗人,很快这些暗人,就是布满整片天空,那地面上,亦是有无数暗人。 他们四肢并用,犹如猛虎豺狼,猩红双眸全是嗜血红光,方向也是与那黑河一般,直至红烛城! 就在这时,红烛城内,又一道浑厚的声音发出,贯彻入耳! “所有城中修士,如若明日还想去往那红烛矿脉,获取机缘,那就今日随本城主一道,平复暗溪之难!” 李无笛听得出来,那道振奋人心的话语,正是白天与他们交好的范懿。 咻! 头顶上空,月光之下,一身玄纹衣袖的男子就是凌空而立。 这时的范懿,没有白天所见的那般好生好语,整个人都是充斥着一股领袖气息,手上还拿着一座有着九色的九层塔。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无上的道韵,若隐若现的仙雾之气,在他身上蔓延。 那种道韵,轻而易举的就是能引动天地之力。 一座仿若是由玉石所制作的坐台,从他身后缓缓浮现,那玉石坐台处于虚空之中,而也是在那仙台浮现后,李无笛都是发现,这整座红烛城,仿佛都是一瞬间,充满了那范懿身上的气息。 仿若这时,那位手中持塔的男子,已是成为了这一方天地的守护仙人。 有他在,便足可保这一方地域的平安,国泰民安。 “九塔镇天地!” 随着,那宛若仙人般的范懿,口中赦令出这道仙人之音。 他手中的那座九色塔,就是豁然脱手而出,朝天空飞去! 在天地间,无数人的惊惧目光下,划出了一道鲜明的九色光束。 不一会,九色塔便是穿透天上云层,不见其影。 院落之中,在两位女子的陪伴下,李无笛仰头,目光死死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仙台境的仙人出手,他也知道,那范城主的手段肯定不止是这些。 好似在印证白袍少年的心中猜想,轰隆隆! 一座全身流淌着赤红光芒的巨塔,就是从天而落! 那赤红巨塔,在显现时明明只有百丈来高,但在空中时,却是不断的变大,直到轰然一声! 那巨塔,已有千丈之高,落在红烛城的城口前,就算是隔着老远,李无笛都能感受到那股雄伟壮观景象! 等等,九色塔,那岂不是?! 李无笛心中喃喃,他仿若也知道了,那范懿的本命天赋是什么了。 轰轰轰!!! 果不其然,一座座光鲜夺目的不同色光的巨塔,从天空而落! 橙黄绿青蓝,再加上之前的赤红巨塔,已是六座! 这些巨塔,狠狠扎起在红烛城的周围,将巨大的红烛城,给围在其中。 随之,每座巨塔浮现出一股天地之力,一种肉眼可见的六色结界,就是升起将整座红烛城保护在内,不让其受到外界一点损害。 李无笛心中备受震撼,因为他能感受到,那每一座巨塔所浮现的天地之力,根本就是远超他现在所看到的任何一位灵台境修士自身掌握的天地之力。 还是足足六道! 试问,就算是独道的压胜之力,如若在此,能将六道恐怖的天地之力,都给压制住吗? 而且,这明显还不是那位范城主的全力。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子也不如 夜色愈发浓郁,红烛城被六色巨大的塔给包围,而整座城,都是被笼上了一层六色结界。 在完成的刹那,那些暗人都是尽皆被那六色结界给阻隔在外,不能前进分毫,但依然可以看到那些暗人身上所散发的暗红黑色气息,在接触那些六色结界时,都是使其侵蚀沾染。 而那六色结界也是由此变得荡漾,由此可见,这六色结界也是会被渐渐破坏的。 “范家五大供奉、十大护卫,百大暗卫,随我上!” 就在这时,也是在范懿使出这震动天地的神通时,在那红烛城内的城主府内,也是有这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发出。 此音仿若那九天云外发出,犹如涓涓溪水流淌,穿透力极强! 然后,也是在这道命令般下的声音响彻后,只见在红烛城内的所有人,都是听到这样一道充满着嗜杀之气的声音,贯彻整座红烛城。 甚至,声音之大,穿透六色结界。 “是,小姐!” “邪祟尽退!” “邪祟尽退!!” 下一刻,所有人只见那城主府上空,虚空扭曲,就是凭空出现了上百号人! 在那上百号人的最前方,站着一位女子,以及还有那稍微落于少女半步后的五位身影! 那少女一身月华裙,纤细的身材,出众的容貌,一双眉目炯炯有神,瞳眸里绽放得是不同于常人的神光,右手还握着一柄散发着月辉的剑,整个人被一股柔和的月光包裹,散发夺目的神采。 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气息,毫无疑问,是那真正的灵台境大圆满! 李无笛见到此女,心中就是升起一词,天纵之女! 一身的出众气质,简直就是与自己身旁的两人,不遑多让。 “这女子,恐怕应该是那范城主范懿的女儿了吧。” 李无笛说道。 宁若雪和洛秋水显然也是听过此女子的名声,高挑女子就是说道:“没错,她便是范城主的独女,范幼梦,灵天福地小穹榜,排名第二。” “第二?!” 此话一出,李无笛都是微微有些愣神,然后他便是想到了什么。 说道:“我记得那小穹榜,陈大师兄也是榜上有名吧?那时的他乃是第五,但而今又有所突破,应该这榜名也是有所变化吧?” 宁若雪颔首,“**大师兄这半年来,又是经历了一次天劫,足有六次之多,境界肯定是又精进了一大截,但这榜名到底是发生了多少,具体也是不知了,毕竟那小穹榜乃是每一年更新一次公布于世间,现在还未到一年之时。” “但,恐怕秋水妹妹应是知道一些内情吧?” 李无笛侧过头,望向一旁的绝美女子,这时的洛秋水神情思索,望着天空上的那月华裙女子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在注意到身边的两人都在将目光望过来时,她也是笑着说道:“这种事情,榜单都还未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李无笛听此,就是笑道:“洛姑娘就不要说笑了,你跟陈大师兄都是出自齐大长老门下,应该对这件事情知道些内情吧?” 洛秋水闻言,然后看着一旁的宁若雪,很显然那高挑女子也是如此认为。 然后她便是笑道:“倒是瞒不住你们,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就静等小穹榜公开的那一天吧,到时候自然一切都知晓了。” 李无笛和宁若雪心中也是有无尽可能的猜测,难不成**大师兄的名次直接从第五名,前进了前两位,来到了第三?! 但之后,他们都是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忽地,那范幼梦就是持剑,身上爆发无数浩瀚的灵气,就是率先朝红烛城外冲去,抵御那暗人之灾。 而也是随着她的冲出,那范家暗卫都是如天女散花纷纷朝外四散开来,分为一波波去阻挡那红烛城各个方向的暗人灾祸。 其中,那五大供奉所展现来的实力,也是颇为雄厚,灵台境后期的实力,都是足足有着三人,灵台中期也是有着两人。 在范幼梦后方跟随着两位范家供奉,三人在那城外,很快就是掀起了一场轰天彻地的战斗。 也是在范家的人,出来稳定了第一波声势后,城内的其他人,那些宗门派实力,亦是散修等人,也是从那红烛城的各个角落,化为道道长虹冲天而起。 然后,也是加入了那讨伐暗人的队列当中。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也是对着身旁的两位女子说道:“洛姑娘、宁师姐我们作为灵天道宫的一份子,此地又是受道宫管辖之地,我们也应该去帮一手吧,不然让外人何以看待我们?” 他说出这段话时,原以为眼前的两位女子,都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但结果那两位美若天仙般的两人,却是在那一瞬间,神情上都闪露过一丝犹豫。 这正好被眼尖的李无笛给捕捉到,他的心里面也是升起了无数疑惑。 哈,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宁大师姐吗? 还有洛姑娘,我可记得当初在天堂瀑布和那水漫洞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就在李无笛想开口时,那宁若雪却是没给他在说出口的机会,而是道:“可以,但是等会打起来,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三步距离。” 看着那还思考了一会,才说出口三步的高挑女子,李无笛真有证据怀疑,眼前的冷霜女子还是真的去好好思考,自己离她多远,她也能第一时间保证自己安全的。 “李公子,秋水也是,不要离开太远.....等会与暗人厮杀起来,刀剑无眼,且普通的暗人还好,可一旦是修暗者,它们生性狡诈多端,残忍凶残,还是要小心行事。” 洛秋水一脸认真的说道,遮颜的面纱也是微微颤了几分。 这? 此时的李无笛,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今日眼前的两位姑奶奶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觉得我实力低微,在照顾我? 但也不对啊,一个是才不久在外门弟子大比上,看过我大放异彩的,连灵台境都很难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 而另一个,也是在水漫洞天里,一起出生入死的,怎么今天是咋回事? 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奶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李无笛也不好说什么,就一脸抽搐的应声答应下来。 就这样,在极其古怪的气氛下,李无笛他们三人也是夺门而出,往那城外与其他的一众修士们赶去。 红烛城外,火光滔天,到处都弥漫了修真士爆发灵气的气机,还有那密密麻麻的无数暗人,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感。 李无笛几人一来,就是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虽然场中有好几位境界高超的修士在坐镇,灵台境的强者更是不下十位,但奈何强者多,压不住那城下暗人的数量之多。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当属那一身月辉的范幼梦。 范幼梦手拿一月剑,凌空而立,就是不断斩出无数道月光剑气,朝那下方挥斩而去。 每一道剑气都能将那下方的暗人群潮,给扫去一大片。 也是将那黑河的推进速度,给减少许多。 “我们只要撑到天明就足够了,到时候这次的暗溪之祸自然会离去。” 这时,那跟随着范幼梦的其中一位范家供奉,如此说道。 很显然,他们对于这种有暗人来袭的情况,也是极为熟捻了。 李无笛三人,所爆发出来的实力,在这一众的修真士内也是极为特殊,持双剑的绝美女子,出手果断,每一挥剑,都是会有一道极强的剑势挥斩,都是将那地面上带出一条极深的沟壑出来。 最为奇特的是,那蒙白纱的所展现出来的风华绝代的女子,明明实力是在辟谷境大圆满,但所造出来的气势,却是全场最鼎盛的,好似那一身白衣裙的女子,每一种举动下,都是有着无上的气韵发出,让人止不住的想去遥望。 除此之外,在旁边,亦是有一位高挑女子,同样是绝姿的面容,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脚下踏立在虚空之中,同样也是步步生莲。 一股凌冽的青莲剑气,便是从她身上涌出,在与暗人厮杀的过程中,挥舞剑姿的倩影绝美,让人都是不禁流连其中。 在这两位战力鼎盛的女子剑下,不一会,此处的暗人都是短暂出现了一段的真空期。 在这样的鲜目对比下,跟随这两位女子的一位白袍少年,倒是显得有些极其突兀。 李无笛看着身前,那一大片如潮水般的暗人,瞬间没了一大片,也是有一种迎风凌乱的感觉。 看着有众多视线的打量过来,他脸上都是有些许苦涩,两位姑奶奶要不要那么猛啊。 给我一点出手的机会啊,哪怕留下那么几个也行啊。 然后,在两女子斩完眼前的暗人后,又是很快的挡在了李无笛的面前。 那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位白袍公子哥出门游历在外,带了两个美人侍卫在旁。 这一下,不知道又要惹得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李无笛的灵魂感知敏锐,他都是在一些杂言碎语中,听到了几句不耻,唾弃的声音。 一脸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吃“软饭”啊,而且他也不需要吃那种软饭啊,但奈何没有出手的机会啊。 不远处,那一身好似月光青睐的范幼梦见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对刚刚那两名女子的出手风姿感到略微惊讶,然后在看向那模样极为不错的白袍少年身影时。 姣好的脸蛋上,也是闪过了几分鄙夷,溪水般悦耳声音,轻声道:“真是.....连女子也不如,怕莫不又是从哪个家族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废柴。”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人境界 漆黑如虚空般的黑河,在距离红烛城三里地之远时,那些粘稠的黑水快速搅动,然后便是快速凝形,形成了一道人形的模样。 当无数黑色身影拔地而起,原先那些乌泱泱的暗人都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空中长有翅翼的暗人们,也是挥动着翅翼扑打,不再继续侵染那六色结界。 红烛城这边的修真士,也是在这一刻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虽然厮杀暂时得到缓解,但现场气氛也是逐渐变得凝重。 只因为,从那无数似人般的黑影上,众人都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李无笛当细细感受一番后,也是脸色微变。 这种在暗人身上的气息,他以前遇到过,更是与之缠斗在生死间徘徊。 正是那暗人中的修暗者! 在红烛城的城墙之上,修真士们都在上方静观其变,看着那些暗人的异常举动。 “是修暗者。” 一位范家的供奉,脸色沉了下来如此说道。 其余的范家暗卫等人,在听到是修暗者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慌张感,而是更加的严阵以待,很明显对于这种情况,范家之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嗤嗤嗤嗤。” 一股极其压抑的嘶哑声,从那些修暗者的口中发出,让人听上去有一种胸闷之感,极其不适。 那些修暗者身形与人无异,双瞳呈暗红色,有一股妖异之感。 与一般人的暗人,身形差距也是极其明显,很容易辨识出。 但李无笛这边常年与暗人打交道的修真士们都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修暗者平日里的伪装,当那真正的恶魔面孔被撕开后,才是真正的毫无人性。 那些修暗者盯着眼前的一切,那邪异的红瞳中宛若是盯着一场饕餮盛宴,满是贪婪、吞噬一切的欲望。 有些独特的修暗者,更是伸出猩红的舌头,眼中闪着摄人精芒,身躯不断颤抖,好似若不是现在还不能动手,都是要迫不及待冲上前,将那些对他们来说犹如白花花的佳肴,直接大快朵颐。 李无笛看着这些犹如豺狼虎豹的暗人,心中一沉,“这些修暗者,似乎比我以前所遇到的,普遍还要强!” 洛秋水和宁若雪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不由自主的都是向中间的白袍少年,多靠近了几分。 “不好,小姐,这些修暗者,似乎与以往所遭遇的修暗者不同,气息强大了不知多少!” 已将月剑重新入鞘的范幼梦,一身月华仿若就算是她在那里站着,都是全场中最夺目的一道身影。 她那精致的容颜微动,蹙着眉头说道:“以往的修暗者,大致都是处于暗气境,但眼前这些修暗者显然都是暗胎境的存在!” 范幼梦的声音没有可以隐藏,所以自然也是让在场众人都是耳闻。 场中有很多修士,有一半都是散修,恐怕对暗人有境界一事,都是第一次听说,所以脸上都是闪过了疑惑的神色。 倒是李无笛,在听到暗胎境时,心中也是一动,因为他就遇到过这种级别的修暗者。 还是一位双暗者的暗胎境,就是在那灵天山脉中在诡异法则的影响下,所经历的诡异老宅。 当时,那虽然是一位刚突破到暗胎境的修暗者,处于虚弱期但那可是双暗者的暗胎境! 对于当时的李无笛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要不是最后李无笛有小金人这一本命仙灵的存在,恐怕到时候他们还真会成为那刚破境的双暗者,口中的口粮。 宁若雪也是与李无笛同一的想法,只见她扫视城下那一众的修暗者时,淡淡说道:“双暗者果然跟普通的修暗者有很大的区别,就算都是同为暗胎境,但很明显上次我们在灵天山脉的老宅中,所遇到的那个,要更为强大些。” 李无笛点点头,而且当时那个老宅的双暗者,还是刚突破至暗胎境,属于是在虚弱期,但这恐怕不仅归于那是双暗者,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双暗者所选择的突破暗胎之法,十分恢诡谲怪。 选择在一名鬼的体内进行诞生,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就在李无笛这边,他们正思量时,那范幼梦也是为在场的那些散修,对暗人的境界解释道:“世间我辈修真士,靠天地灵气进行修炼,而处于对立面的暗人,亦是属于这方天地有灵之物,它们亦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吞噬灵气或是生命力旺盛之物,便是他们赖以修炼的基础,也因此它们也跟我们修真士般,有着实力境界的划分。” “我们而今所能知晓或者接触到的,暗人有以下六境,暗境,暗气境,暗胎境,暗噬境,暗魂境。” “经过好几百年的对抗中,我们也是大概知晓这些境界的暗人,所对应我们修真士的实力,何种实力可以进行分庭抗礼般的抗衡。” 听到这里,众人也是竖起耳朵,然后大概也是从范幼梦的口中,得知了暗人的境界与修真士的实力,能相互抗衡的境界。 就比如那暗人的暗境、暗气境,就是修真士的凝气境以及辟谷境。 而暗胎境,便是需要灵台境的实力,才能与之抗衡。 以此往上,暗噬境的修暗者,就需要仙台境的仙人强者,才能出手拿下。 更高的暗魂境,则是凝丹境的大能才能与之一战了,当然在这些中,又有一种特殊的存在,那便是暗人中的双暗者! 据传闻,双暗者是暗人中,万中无一的存在,也因此其地位极高,据有很高的话语权,不仅如此,在史记上,都有着双暗者的暗魂境,将修真士中的金丹大能者,给活生生吞噬掉! 且修暗者显然不止如此,传说中,还有着更恐怖的存在,凌驾于这一切的暗人之上,那种存在,一念间......便能掌握一座巨城,足有上亿人口之数的生灵生死。 就在这时,在那黑河涌出不下上百位的修暗者后,又是有所动静发出。 只见那高空中,被撕开一道口子那从里面涌出来的黑河的虚空里,有一只漆黑巨爪从里伸出。 那只巨爪锋利无比,在那月光下的夜幕中,格外显眼,随之的,在场之人,实力和灵魂力极为强大的人,都是感受到在那黑爪出现后,从那道巨大口子中所散发的恐怖压迫感。 让很多人,都是不由自主的从内心中升起一股胆寒! 范家的五大供奉都是在同一时间,脸色发生惊变,然后纷纷靠近范家之女范幼梦,战战兢兢道:“小姐,那.....那是暗人中的暗噬境存在!” 暗噬境,可是需要仙人才能应付,像他们这种上去恐怕都是只能沦落为那暗人的口食,甚至连塞牙缝都是不够。 “不,不仅是暗噬境.....” 这时,有一道声音发出,众人的目光也是寻循望去。 说话之人,是一身白袍的少年,而这人正是李无笛。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无笛也并不怯场,而是脸色十分凝重的说道:“它还是一位双暗者。”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人群一片喧闹,一时间就是骚动四起,人心动荡。 毕竟,这番话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暗噬境的双暗者,那得是多么可怕! 其实力,莫非连仙人都是无法抗衡!? 这时,也是有一名仪表堂堂的男子站了出来,只见他手拿一玉笛,长袍金靴鎏玉,一看就知道出身极好,是那大家族所出来之人。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无笛,然后眼内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当那目光扫向李无笛身旁的洛秋水和宁若雪两位女子时,却是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炙热。 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笑着说道:“你这毛头小子真是初出茅庐,口出狂言,暗噬境的修暗者已是罕见,更别说那在暗人中,万中无一存在的双暗者了,莫要为了逞一时风头,而扰乱军心,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然后就是微微一顿,眼神打量他处,望着那一身月光的范幼梦,目光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仰慕之意,道:“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一身贵气的男子如此说道,就是引来人群的随声附和。 “对啊,这人可是水家的长公子水玉轩,而今已是灵台中期的实力天资纵才,刚刚在城南,就是有着他的帮助,清剿暗人,才会得以顺利。” “对啊对啊,刚刚要不是玉轩公子出手相助,我都是差点没命了。” “多谢玉轩公子了。” “我也是,我也是.....” “在下,也是多谢玉轩公子的一命相助。” “玉轩公子见多识广,都是去过其他福地天下游历,想来方才说的,也是有几分信服力。” “那这样看来,真是刚刚那白袍少年在危言耸听了?” “为何如此做?难不成不知道,现在正是大家统一对敌的时候吗?若真被那凶残的暗人所攻破,那到时候红烛城又是一场浩劫啊!” “对啊对啊,这少年看着人模人样,但却是真的居心叵测,人鬼之心呐!” 看着场中的局势一下子便倒下去,贵气公子的声势瞬间达到了顶峰,而反观被人声压死的白袍少年则是一脸漠然,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他瞟了一眼另一边,那一身月光异彩的女子范幼梦,此时,那女子也是望向自己。 洛秋水和宁若雪看着眼下情况居然都是发生到这种境地,都是纷纷望向了身边的白袍少年。 原以为,那没见识过万千人心的少年,会因此受到些许挫折,但谁知就算是如此的万夫所指,那白袍少年依然一脸如常,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情绪有过大的起伏。 洛秋水见此,那白纱下的面容,嘴角悄然微扬几分。 宁若雪见场中的议论越来越离谱时,娇容都是冷霜得让靠近之人,感受到几分寒意直冒。 铛。 一道剑鞘猛然落地的声音,将嘈杂的声音,瞬间压下去,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因为在这些人中有这种威严的,只有她了。 范幼梦的俏容,闪过几分厌恶,看着场中人心不齐的众人,然后又是将美眸望向了引起这一切的白袍少年。 盯了一会,在那清澈的眼神中,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在以往那些令她感到恶心的男人中,所都能看到的杂念。 余角瞟了一眼那看向自己含笑的水玉轩,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正眼看过对方一次,可以怎么说,能被她以正眼相待的男子,不多.....不过刚刚多了一个。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她说出了那么一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话。 “那少年说得没错,红烛城眼下的暗溪之灾,真的出现了一位拥有着暗噬境的双暗者。”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九塔仙人 吼! 那是一尊体形至少二十丈高的暗人,它一脸的张牙舞爪,身上有着无数血纹淌过就犹如一条条血河般,手中还拿着一柄巨大的骨斧,那斧头呈乳白色,有一层黑雾在其上弥漫。 让人看之,都能知道那其中所蕴含的恐怖之威。 那位暗人,一双冷漠的猩红双眸,淡淡的扫过眼前那广袤无比的巨城,然后就是一身微颤,伸手就是抓向半空中那还在飞翔的翅翼暗人。 在无数震惊的目光下,这小巨人般的暗人,就是将那翅翼暗人给塞入口中,就像是在吃开胃小菜般,嘴里一阵搅动,又是撕扯,将那翅翼暗人给分尸而噬。 然后似是不合胃口,都是朝地上啐了一口,满脸的黑血,那副同类相食的模样,看上去更加让人感到惊悚万分。 就见它挥动手中的骨斧,做出一个进攻的命令,那无论是地面上还是半空中的暗人,都是像是被释放了某种身上的枷锁般,直接暴掠而出。 顿时,一股黑沉沉的压迫感,就是朝着整座红烛城席卷而来。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在城头上的,以范幼梦为首的修真士们。 现在,看到如此场景,他们也是真正知道了,那一身血纹的暗人,真是那暗噬境的双暗者! 据传,达到暗噬境的暗人,会不分同类异类之分,一切活物都会不假思索的吞噬,以此来壮大自己。 而在这一境界的暗人,将会变得无比凶残,在他们眼里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助他们修炼之物罢了。 也只有在暗人中地位特殊的双暗者,才能命令其他暗人,有着一方统领权。 很显然,范幼梦和那位白袍少年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 “小姐,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妙啊,双暗者的暗噬境恐怕在场之人,无人可力挡,只有城主......” 一位范家的供奉,一脸凝重难堪的说道。 其他四位范家供奉见此,也是上前表示赞同。 其余人原本一脸的万念俱灰,但当听到这番话时,也是瞬间一扫颓势,满脸希冀道:“对啊,我们还有范城主,凭着范城主的实力应对这双暗者至到天明,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但就在众人心中升起希望的时候,那范幼梦却依旧是不改冷色,然后缓缓扬起头,看向后方那在红烛城上方,一道盘坐的身影。 那身影通体都是被一股天地之力所缠绕,左手中更是托着一座散发九色斑斓的小塔,那座小塔给人一种更加非凡的感觉,好似这片区域的天地都是在跟随着这种气韵律动。 红烛城之主,范懿。 范幼梦贝齿咬唇,正色道:“父亲他暂时无法腾出手来,不然保护这整座红烛城的结界,恐在那些暗人的侵袭下,很快便是会被攻破。” “而一旦红烛城被攻破,那到时候的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月华裙衣的女子就是看向身后,那一眼都是望不到边际的红烛城。 所有人见此,也是陷入一阵缄默,因为他们也是知道,那覆盖在红烛城六色结界的重要性。 要是没有这道足可覆盖天地的结界在,那恐怕偌大的红烛城顷刻间便会被暗人所攻破,红烛城不说有上亿生灵,但也是千万之数..... 黎明百姓更是茫茫多,虽然对于他们修真士来说有着自保能力,可一旦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所接触到这些嗜杀的暗人,恐怕一夜之间,红烛城便会变成一座亡城! 到时候恐怕就是真正的生灵涂炭了,那种修罗地狱般的景象,根本是常人所不能想象。 轰! 也就在众人得知范城主无法出手,又是陷入一阵的静默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就是远处袭来! 那是一柄仿若带着要撕开一切的骨斧,上面沾染着无数黑气,让人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极其大的压抑感,特别是那威力之大,声势磅礴,将一路的虚空都是发出颤鸣声! 然后,那一途的虚空似乎是受不了那种毁灭性般的威力,直接破碎,在长空中留下了一道极长的黑色窟窿。 那巨大骨斧头,也是不分敌友,都是将那黑河所涌出来的许多暗人,给皆尽殒灭。 骇人至极! 那高空袭来的骨斧,直接就是与那六色结界相撞! 两者接触的刹那,天地间都仿佛在一刻黯然失色,那形成的破坏性威力之大,都是发出了一种刺耳的耳鸣声! 一时间,六色巍峨高塔颤抖不止,而所有人包括那些修暗者,都是停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伫立原地。 静等这异象褪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片夜色下的无数云层已经全部消散,红烛矿脉地域这一夜,万里乌云。 只剩下那皎洁的月光洒下这片大地。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惊恐的发现,那巨大骨斧竟然是将六色结界之上砸出来了一个大窟窿! 而在那大窟窿上,六色结界想将其重新修补时,却是遭到了一股诡异的黑雾所侵蚀,两种力量想纠缠,一时间那六色结界竟是无法在第一时间修补那个窟窿。 也是在这重击下,矗立在红烛巨城的边缘,那些六色高塔上面的灵韵光泽都是黯淡,连那六色结界都是虚幻了不少。 还未等红烛城的修真士们反应过来,只见那高二十多丈的血纹双暗者,一手伸出将那柄巨大骨斧重新握在掌心中。 然后那有邪异血纹的嘴角掀起几分邪魅的笑容。 将手中的骨斧,大手一挥,就是斩灭了身旁的十多数暗人,血盆大口一张,那些死去的暗人身上,所散发的浓郁暗红血气,就是都吸入了口中。 由此,随着那些暗红血气的吸纳,它身躯上的那些血纹都是更深邃了几分。 那身上的气势也是又再次高涨,很明显,刚刚那一击所造成的消耗,这暗噬境的双暗者已是重新又恢复过来。 “去吧,族人们,你们恐怕已是感知到在眼前那座城内,蕴含了数以千万计的血食,那些血食亦能助你们,成就如吾这般强大的存在!” 令人鸡皮疙瘩的魔音,从那手拿巨大骨斧,一身血纹的双暗者口中缓缓发出。 听着那传荡天地的声音,红烛城内所有人,无论是修真士还是那些凡人,从内心深处都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绝望感。 难道,今日已无任何生机了吗? 城头上,无数修真士看着那铺天盖地,狰狞可怖袭来的修暗者们,都是要形成了一堵齐天地的暗墙,无力感油然而生。 李无笛面容极其难堪,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们,已是都流露出了一种悲怆之感,他脸色大变,因为他知道当人产生出这种情绪后,那就是真的毫无生机了! 他看着那些暗人的东西,就是面色一沉。 不好,那些暗人是想通过之前那骨斧所砸出来的大窟窿,进入红烛城内,要是真的放任不管,那恐怕就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李无笛咬了咬牙,就是想动身时,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就是被一旁的宁若雪所拉住。 只见那一向冷霜娇容的女子,此时露出一副担心之色。 而另一旁,也是有衣角拉扯的举动,然后手臂上便是传来一阵柔软。 李无笛转头去看,正是那洛秋水,此时那名绝艳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同样俨然是一副不让自己去的模样,他不解说道:“你们这是?” 洛秋水摇了摇,“公子莫要急躁,你看。” 白袍少年一愣,然后便是发现了此时的所有人,都是望着天穹。 而天穹之上,无他人,依旧是那道全身仙雾弥漫的仙人。 范懿微闭双眸,一身玄纹衣袖更显那天上仙人风姿,一手所持的九色塔,也是不知何时去往了过处。 一息、两息,直至三息过后。 一股无形的天地伟力,从这名身材中等的男子身上散发。 天地伟力之强,恍若已成某种规则锁链,在那男子的头顶更高处直接浮现。 一种不可言明的大道之意,弥漫这方天地,更是影响至在场的每个修真士。 只要是那踏上了道途的修真士,此刻的体内,自己的道都是在共鸣。 有那天赋绝绝,在开头就是拓宽无比广阔的剑道,有那霸道绝伦的雷道,也有那精通道法、佛法的大道。 此刻都是自动在每个人的体内,犹如那脱缰的马儿般,到处乱窜。 天空上,脚下不知何时浮现一团九色彩云的范城主,也终是缓缓睁开了那仙人般的眼眸。 双瞳中,更是有着九色光华连转,无上仙韵呼之欲出,九色光茫射出,直逼那远方,在虚空中开了一道漆黑口子的裂缝。 手中缓缓掐诀,口中也是继而缓缓说道:“本命仙物,九色仙龛。” 此话一处,好似那沉睡了千百年的仙人,终是醒来,无数散发着九色仙雾的雾气充斥着这一方天地。 原本昏暗的夜幕,旋即就成了九色之天,映照天宇,恍若白日。 那原本从黑河中散发的不详、诡异,都是在这一刻被压制下去,那围在红烛城各处的六色塔,都是重新光芒万丈,整座红烛城再次被那六色结界给笼罩。 然后,就见那被仙雾缠身的男子,瞥了一眼前方的那血纹双暗者。 那血纹双暗者此刻在见识到这座城内,有如此强大的一位存在后,也是收敛起了之前的散漫、嚣张。 “阁下是修真士的一方强者,有无名号?” 低沉的声音,从那血纹双暗者口中发出,它此刻脸色虽然多了郑重之色,但面对如此强大的修真士,依然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要是有心人可以看出,从它那猩红的眼底深处,在望向眼前那一身仙雾的男子身上时,还闪过了一抹狂热。 “吾为红烛城主,无名小卒之人罢了,不过在年轻时,倒是有过一番小成就,以手中之塔,斩杀过九位暗人。” “噢?九位?” “名号,倒是有的.....” 脚踩九色云彩的男子像是想到了过往,随即就是一脸笑容,继续道:“那时,世间人都唤我为.....九塔仙人。” 说完,男子就是瞬间伸出一手,隔空朝那二十多丈高的双暗者头顶,虚按下三指! 三指一点,在虚空中都是掀起了一层层范围极大的气浪,足以都是覆盖整座红烛城。 “三生仙龛,弑!” 仙人之语,天地之动,从那不知多高的天穹之上,三座散发着三种光晕的高塔,仿若从那宙宇而来,似陨石般,从天而坠!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生变故 那是三座通体呈琉璃的高塔,与笼罩在红烛城的六座巨塔显然不一样, 其中一座散发着苍白之晕,好似跟夜幕下的那一轮勾月所散发的月辉一般,给人一种飘渺之感。 另外一座浑体散发暗紫的雷电,缭绕在塔身的每个角落,在一些余雷闪烁外放时,就连那处的虚空都仿佛不能承受。 最后一座,则是一座黑塔,这黑塔比旁边的两塔,要矮上那么一两截,但却是最不凡的一塔。 黑塔看上去十分沉重,让人简单看着,都是有一种压抑之感,就是怎么一座朴实无华的黑塔,那上面所散发天地之力以及那无穷的大道之意。 却是,足足有八道之多。 而看到这里的,也是大致猜出了,那黑塔乃就是聚集了八座塔的大道之意。 凝聚了八种大道,由此而形成的一座独一无二的黑塔。 这三座琉璃塔,呈三角之势,各自牵制,将那二十多丈高的双暗者给镇压在里面。 一身仙雾的范懿见此,也是一手呈掌心,然后猛地一捏,双目微凝,淡淡道:“赦!” 砰! 就只见那三座琉璃塔,分别散发出来了三种天地之力,直接就是朝那暗噬境修为的双暗者给镇压下去! 而那原本二十多丈高的双暗者,身形也是在此不断缩小。 不一会的功夫,就是被压迫成了正常人般高度。 天地呈九色,将这场暗溪之灾所散发的诡异气息,都是压下去了不少。 所有人见到这不可置信的一幕,脸上都是失神,他们可能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原来世上的仙人,是如此的仙。 李无笛也是被今日所看到的场景,所深深震撼,他那呆滞的目光,久久望在那天空中的仙雾男子,视线不能移去。 他简直都是不能将眼前的这位天上仙人,与白天所见的那位和蔼和亲的范城主,所联系在一起。 但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却是又不自觉的要将两人的影子,给重叠在一起,这种极其矛盾的感觉,其实不止是他,那一旁的洛秋水和宁若雪等人,也亦是这种感受。 范懿的逆天手段,无疑是给红烛城的所有人,心中安插了一根定海神针,在看到那最大的麻烦,暗噬境的双暗者给灭杀时,他们无疑都是心中那块悬着大石,给落了下去。 那看来,今晚应该是平稳渡过了..... 但所有人都是没见到,那白袍少年的面容,却是与其他人不同,他死死盯着那三琉璃塔。 右眼中一丝碧绿闪逝,碧瞳! 李无笛自顾自的喃喃道:“不应该啊,双暗者我可记得,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洛秋水明显发现了一旁白袍少年的异样,就是询问道:“李公子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李无笛点点头,一脸沉吟道:“我记得双暗者,不止是那么简单。” “李公子的意思是,那双暗者并没有被范城主给抹杀掉吗?” 就在两人商讨之即,也是在这时,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双暗者被真正灭杀时,那三座琉璃塔中却是突然发出闷响声,无数的诡异黑气就是从中冒出。 然后,便是有一段极其诡异的嗤嗤声,从里面发出。 声音,极其刺耳让人听了,都是感到寒毛直竖。 “嗤嗤,你这修士倒是有点手段,但以此就像来镇杀吾,是不是有点太小瞧吾了呢?” 它竟然并没有死!!? 令人胆寒的魔音一落,在那半空撕裂开来的口子里,就又是有一道恐怖的气息散发。 而那道气息,比之前那暗噬境的双暗者,要更加的强大恐怖。 仿若是来自万丈深渊的那般压力,不禁就是让无数人为之胆寒。 从里面,随即就是散发出无数鼓涌的黑气,那些黑气仿若就是从一条大河中分支出一条溪流,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统统涌入那三座琉璃塔内。 刹那间,三座千丈高的琉璃塔就都是被那滚滚黑气所侵蚀,然后那些压迫感十足的黑气,便是无孔不入的像那琉璃塔内进入。 很快,半响过去,所有人都是可以感受到在那琉璃塔内,一股酝酿的强大气势,正蓄势待发般缓缓变强。 这一幕,就连那范懿都不由得脸色一变,“不好,那孽畜竟然还只是假身!” 李无笛凭着过人的眼界,再结合眼前所见,也是隐约猜到了几分,沉声道:“看来眼前的双暗者还真是那假身了,它的真身还未真正露面。” “假身、真身?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啊。” 一旁,不明所以的修真士,一脸恐慌的说道。 这次,倒不用李无笛来解释,那一手那玉笛的水玉轩,抢过话头讲道:“传闻,暗人中的双暗者,他们的修炼方式,与普通的暗人有所不同,他们会在得道时,以自身为本源再剥离出去一部分,化为假身,然后真身便是在一安全之地闭关修炼。” 宁若雪和洛秋水看着这一下的声势又被水玉轩抢去,心中对这种伪君子般的人物,也是闪过不耻,因为很显然,能看出刚刚的那一幕是乃那双暗者真假身的事情,常人一般通常都不会第一时间往这方面想。 毕竟暗噬境的暗人强者手段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不死不灭的存在,所以就算是知道双暗者那真假身的事情,但大家一下子经历那么多,也不会一语中的,联想到这里。 一道悦耳宛若涓涓溪水的声音,也是在此处响起,“双暗者的真假两身,两者也是相辅相成,假身会将一身的修为,尽数传给真身,这也是双暗者为何会在暗人中如此特殊的原因.....” “如若其一被斩,那双暗者也并没有彻底死去,相反会依靠另一道身,存活下来,然后再进行一分二,二合一。” 一身月华的女子,看向那在琉璃塔内,气势还在不断攀升的双暗者,眉目微蹙。 缓缓道:“没错,真假身也是相当于双暗者的一道保命之法,很显然那本被父亲要斩灭的双暗者乃是假身,现在它正在真身的双暗者下,不断滋养恢复本源。” 说完后,范幼梦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些担忧,因为她知道,一旦这双暗者的真假两身,融合在一起恐怕父亲他抵挡不住。 “这次的暗溪之灾,来的暗人怎会出现这种强大的存在.....” 要知道在过往的红烛城所经历的暗人来袭,都是不用父亲出手,他们范家所携的供奉和暗卫,便足可应付,但这次却是如此艰难,要不是重要关头有着父亲这样一位仙人镇守,恐红烛城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即了。 灵天福地史记上,一旦被暗人入侵成功,那最后都是会形成一座座活人不敢踏入的亡灵之城,就似那北地某些死域般。 似乎那双暗者的并未殒灭,给了那些暗人更加激昂的嗜杀之气,不一会,在那六色结界上就是爬满了无数的暗人。 而且,更是在有着上百位的修暗者联手攻击下,那原本坚固的六色结界硬生生的都是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 那道小口子不大,但却好似给那汹涌的黑气找到了排泄口一般,疯狂的就是涌入。 范幼梦见此,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锵的一声! 拔出手中月剑,带有几分冷意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旁,“同道之人,若是你们不想身后千万生灵成为暗人的血食,不想背负那千古罪人的骂名,就随同于我,一起上前抵御.....” “此次杀暗保红烛有功者,范家定有重谢!!!” 说完,女子便是化为一道月虹,朝那道缺开的口子,带着一身的耀眼剑光奔掠而去。 在其后,也是陆陆续续的跟随着一众修真士。 原本这些修士中,有些是散修,以天地四海为家,自身为重,但当听到那句“定有重谢”时,他们却还是咬了咬牙,然后猛地凌空而去! 什么狗屁骂名,还不如一口饭吃。 相比于这些经常走于山野的散修来说,那些在大家族的公子哥,却是担忧的事情要更多,由此也是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 李无笛看了看身旁的两女,就是沉声道:“我们都是身为灵天道宫之人,既然都是碰到了红烛城这一劫,就不能放手不管。” 宁若雪和洛秋水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那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决然,也是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释然。 之后,三人就是脚下轻点往那六色结界的窟窿掠去。 很快,无数修真士就是与那些修暗者厮杀了起来。 此次的暗人,跟之前遭遇的就不同,相较于之前那些没有灵智的暗人,这次的可是已是有修为的修暗者,出手狠辣,嗜血成性。 不一会,就是伴随着一声令人全身发麻的悲惨叫声,引得无数修真士等人都是将目光投望过去。 那是一位不知名号的修真士,他此刻被四五个面露贪婪的修暗者团团围住,随着那些修暗者的爪子不断剜去,惨绝人寰般的惨叫声不断,鲜血四溅,那恐怖的画面让一些心智不坚定的年轻修真士,都是面露青色,弯腰痛苦的干呕。 就此情形,就是有一道白袍身影急速掠去,裹挟着纯粹灵气的一拳猛地打出,将那些正大快朵颐的修暗者给击退时,却已是来不及了。 白袍少年看着怀中,那下半身已被吞噬大半,胸膛处的血肉也是被剥离了血淋淋的大一块,上面甚至还有黑色爪痕的印记,更悚然的还是那名修真士男子的头颅,头骨都是硬生生被挖掉一角,流淌着可冲击无数人眼球的白红粘稠液体。 看到这一幕,一些女子修真士的心灵再也经受不住,加上自身灵气的消耗过度,脸色都是苍白的直接昏厥过去。 白袍少年却是看着怀中的残尸,脸色漠然阴沉的都是可滴出水来。 似乎眼前的血腥场景,让他的思绪一时间飘到了他处,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变得如死潭一般寂静。 “你们他娘的还是这般该死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人战十暗 那是一处犹如世外桃源的村庄,背靠高山面朝河溪,还有桃花树衬托芬芳。 但也是在这样艳日高照的一天,那村庄内呈现的却是另外一幅格格不入的骇人场景,地面上横尸遍野,断残的血肉洒落的到处都是,而就在那血流成河中有一位身穿破烂衣衫,手持卷刃的镰刀瘦削少年,面容上都是被结痂的污血给覆盖住。 瘦削的少年,整个人犹如一位百人斩的刽子手,刺鼻的血腥味挥之不散。 这些画面,在此时李无笛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随即,红烛城的修士们就是发现了这道白袍少年身上的不同寻常。 也不知是那少年怀中抱着的一位残尸,还是这片由于那些嗜杀的修暗者所散发出来的,在他身上逐渐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浮现。 那股血腥味,让得这位一身洁白的白袍少年,陡然升起一股肃杀之气。 嗖! 一道残尸被抛出,白袍身影已然不在原地,宁若雪见此心有神会般,挑出一剑以剑气将那具残体缓缓引落在地面上。 而反观那白袍少年,已是一人身影冲在最前方,然后在众多震撼的目光下,朝着那上百位多的修暗者,一拳轰出! 那一拳,宛若是惊天一拳,无数带着丝丝雷电的拳风似锋刃般打出,那声势浩大,甚至都是引得那一片的虚空发出颤鸣声。 砰! 那在最前方的修暗者,至少十多位都是皆化为了灰烬,成为了一团团粘稠的黑气。 这一下,将两边的气氛都是凝滞几息。 那宛若是月光之女的范幼梦,都是忍不住的多望在了那白袍少年的身影上。 范家的其中一位供奉都是夸赞道:“这少年的肉身之力,好生厉害,莫不是专修肉身之道的路子?” 另一位范家供奉也是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这白袍少年身上不凡,肉身有如此厉害,还带有灵雷之力,看其穿着也是灵天道袍,难道是那灵天道宫内,五大长老中赫赫有名的崔阳长老!” 此话一出,就是引得其余几位范家供奉,纷纷脸色一惊。 “居然是崔长老门下的弟子,难怪肉身如此强悍,才在辟谷境就是已让我们感受到几分威胁了。” 很显然,他们都是听闻过崔阳长老的名号。 但这还没完,只见那前方的白袍少年脚下一点,身形再次如鬼魅般的跃出,在虚空中如若奔雷甚至发出音爆声。 身形之快,在空中都是形成一道一瞬而逝的白束。 唪! 不同于之前那霸道的一拳,一股凛然的剑意就是从那白袍少年身上轰然一泻,就如同那苦苦维持的堤坝,汹涌无比的洪流终是冲破,成千里之水。 那一剑,紧接着拳风朝那些修暗者轰去。 而那些修暗者不愧是暗胎境的暗人,在意识眼前的这个修士实力非凡后,也是在第一时间展开身上的防御,刹那间无数黑气就是涌出,成了一道黑气暗墙。 李无笛手持铁木剑,就是一道剑气朝那黑气暗墙上斩去,一时间两股力量相抗衡,那些黑气都是在剑意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不过一会,那堵黑气暗墙都是在一剑下,被硬生生的斩开了一道剑痕窟窿。 这并没有完,那白袍少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在那修暗者堆中,大开大合般的疯狂挥起手中铁木剑。 不一会,就是有五六位的修暗者成为这位白袍少年的剑下亡魂。 浓稠如水的黑气,围绕在他的身上,但那一身白,却在那些黑雾中极其鲜明,且他被那几十位之多的修暗者所围堵,却依然未落至下风。 白袍少年在仅仅十数息间,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得在场众人都是深感佩服之意, 明显范家有话语权的一位供奉见此,都是抚须道:“这少年,所展现出来的剑意,明显是走上了剑道,仅仅比小姐要走的稍微差上那么一两步。” “没错,而且那少年身上的灵气底蕴,明明是辟谷境却是比一些灵台境的修士,还要雄厚难不成是半步灵台境?!”这时,一位范家的供奉也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他并不是半步灵台,从他的身上,我只感受到了纯粹的剑意,并无半点天地之力。” 范幼梦面露沉思,那清澈的眸子内,倒映着那位白袍少年的出剑身姿。 “而且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到他身上的剑意有些奇怪,有一种让我捉摸不透的感觉。” “噢,能让小姐都看不真切的剑修,看来此子的剑道天赋定是不凡。” 范幼梦看着由于那白袍少年所引起来的声势太过浩大,那由黑河中所涌出来的暗人,都是纷纷朝他涌去。 那般声势看得都是让人头皮发麻,因为实在太多了简直就是数不胜数,这般就显得那白袍少年在暗人堆中孤影单只。 但很快,在一阵惊呼中,就是有两道倩影朝那处掠去,同样是蕴含着两道惊人的气势。 一女持双剑,气势如虹,一女手持带着青莲剑意的长剑,身姿绝美。 而在这些之后,还有一月华裙的女子,手拿一月剑,自后方一路跟随,斩尽一路的邪祟。 这一场景,三女救少年,当真是让人有些心神荡漾,宛若梦中似幻。 在那些暗人堆中,就是杀出三条缺口出来,接近那被无数暗人围在中央的白袍少年。 随着范幼梦的跟进,范家之人也是同样扎进那片暗人集聚之地。 李无笛这时的状态,像是整个人入梦般犹如杀神附体,手起剑落将眼前的暗人全部斩落。 吼! 忽然,或许是看到眼前的白袍少年太过生猛,那些暗噬境的修暗者就是冲上来了十位,将李无笛团团包围住,他们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的气息,双眸猩红犹如大灯笼。 他们长相仿若从同一模刻出来般,身上的血肉在缓缓蠕动,犹如活过来一般,然后便是迅速的汇聚在双臂上,形成道道利刃。 “嗤嗤嗤,这小子身上的血肉,就像是那大好宝药啊在吸引我的味蕾.....” “对啊,我的肚子在告诉我,它很渴望眼前的这修士啊,嗤嗤嗤。” “真想吃一块他的肉,喝一口他的血啊。” 这些丝丝低语,环绕在人的耳旁,让人感受到不寒而栗,魂儿都要丢掉。 李无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十位修暗者,他们那狰狞的面容让他内心升起不了一丝波澜。 不过那十位暗噬境的修暗者,所散发的修为气息却是不容小觑,那可是换算在修真士,相当于十位灵台境。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无笛面临的相当于十位灵台境修士的压力。 白袍少年眼眸微抬,环顾一圈,对于眼前的那些修暗者,脸色没有丝毫恐惧,淡淡说道:“呵,十位灵台境修士又如何。” 话音一落,腿上向外呈半圆式一滑,一身的剑意也是在同时间向外散发。 双眸猛地一凝,就是有两种剑意呈剑丸酝酿在瞳孔内,一道呈灰白,一道呈血色。 分别是无三剑法的万物剑意,万血剑意..... 再一次的,将太虚剑法和无三剑法相结合,在李无笛的身上迸发出一股无上的剑势剑意,两种相融特别是那股剑道之意,已是都化为一股特殊的神纹,覆盖在白袍少年的身躯上。 李无笛双手一指,抹过手中的铁木剑,这一刻,那苦苦压制的剑气也是从那剑上喷涌而出,剑气纵横天地,而白袍少年的气势,也是达到了顶峰! 轰! 这时,那十位暗噬境的修暗者也是蜂拥而上,他们的那黑气缠绕的躯体,血肉更是成形了无数锁链,在虚空中发出清脆响声,就犹如真的锁链般。 那些锁链上面带着的黑气,仿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上面所散发的道韵,李无笛能下意识的感受到,那虽然能散发出天地之力,但却并不像是这方世界,并不同源。 瞬间,那些漆黑锁链带着奇怪的天地之力,以十位修暗者为基础,形成了一小座黑色牢笼朝那鲜目的白袍少年笼罩而去。 那黑色牢笼上,有着无数张狰狞的鬼脸浮现,带着极强的怨气发出尖耳的嘶吼声,那种恐怖的声音都是足以导致心志不坚定的修士,以凡仙入疯魔,道心崩碎,最后羽化。 且当这座黑色牢笼浮现后,这片区域无数的血腥气和生命力,都是被吸收吞噬涌来。 范幼梦看到这一幕,娇容闪过几分凝重之色,因为她也是从那黑色牢笼里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迫还有威胁,很明显,那十位暗噬境的修暗者所铸的这座黑色牢笼,已是可以威胁到一位灵台境大圆满的修士了! 但,那白袍少年可只是辟谷境修士啊,连灵台都是算不上。 轰! 突然,在不远处,就是有两道磅礴的剑意如潮水般散开,范幼梦望去眼神一凝,因为她发现,似乎是感受到了白袍少年的危险处境,那两名跟那白袍少年的女子,居然都是释放了自己身上的最强术。 一朵由无数剑气形成的青莲巨莲,在半空中光彩夺目,那一片区域的暗人,也是触之魂飞魄散。 而在那莲心中,也是隐约可见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那原本一头束发此时都是如瀑布般披下,直至腰间。 握着长剑,那剑身都是犹如宝石般晶莹,整个人焕发着无上青色剑韵,犹如一位神女。 另一边,那原本白纱遮容的绝美女子,这时的颜容上也是不再有白纱,她那好看仿若可勾魂的眸子,也是微微闭上。 玉手持双剑,以自身娇躯为本,七窍冒出九彩神韵,在其身后更是散发出无数的玄妙道韵,竟已有了几分天地之力。 被那些九彩神韵所衬托,持双剑的女子就犹如一位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身后的虚空隐约间都是有一道百丈般大小的法相。 那法相面容与持双剑女子有七分相似,脸带笑容犹如真正的仙子,但仔细看去还是有些虚幻,应该是还未将这道神术全部发挥出来。 但尽管如此,这道法相所散发的威能,已是震慑住那块区域的大半暗人,不能动弹半点,直至身躯缓缓化为黑气消散。 无数人遥望,大受震撼。 但就在众人都被这两女吸引的同时,在那暗人群潮的中心处,陡然间居然又是发出了一道,足以压制住这两股气势的冲天剑气! 那冲天剑气,仿若都是将天捅出个窟窿。 一股令人生畏的剑韵散发天地,仿若都是在天与地之间,搭建出一条剑道之路!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明,报师门 远方的天际黄白色划过,好似一抹鱼肚白翻身,照亮了整个天穹 白云宛如雨过春笋缓缓浮现,直到将那另一边天际的天上勾月给遮掩逐渐变得虚幻。 就在这方天地的第一道光束,照射在大地上后,原本被一股死气笼罩的红烛城都是因此显露出了几分活力。 无数修真士见到来自头顶上的暖意后,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动作放慢,他们那筋疲力尽的身躯上,微微颤抖。 在那道光束照射在这片红烛城前的废墟上后,之后便是一道接着一道,无数阳辉洒在这片地域。 经过一夜争斗,面对这次的暗溪之灾,红烛城的修真士也是损失惨重,但那些如潮水的暗人,却也很好的被挡在城门之外。 在那些黑气最浓郁的中央处,也是站着一位白色身影。 那是一位白袍少年,他此时以一铁木剑驻地,来支撑着自己的疲惫身躯,而在他原本那无穷无尽的暗人,都是少了一大半。 而那原本有着十位之数的修暗者,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那黑雾缭绕的却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很显然这些修暗者都被那白袍少年以手中一剑斩杀了。 那以黑色锁链成形的黑色牢笼,显然也是被李无笛一剑斩之。 李无笛看着距离自己十丈外,那些不敢靠近的暗人,眼眸微抬望向上空,那久违的明媚阳光。 原来,是天亮了..... 天黑得很快,白得亦然很快。 转瞬即逝,整个天地就已是恢复天明,而那些暗人们、从半空中流淌下来的黑河,都是以一种奇怪的迹象,化为了点点黑光点,纷纷散去。 那黑河都是在倒退般,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回去,流入那天空上的那道口子内。 砰! 一声闷响从那更高处的三座琉璃塔发出,然后那三座琉璃塔似也是坚持了一夜,终于是破灭,里面原本被封住的双暗者,也是终究没死。 这位双暗者身形正常大小,看上去就跟人一般,要不是那身躯上散发着十分压抑的气息,恐说它不是暗人,都有人蒙头认为。 它也是仰头看着天穹,然后又是望身后看去,先是看向那宏伟的巨城,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今晚破坏它的好事之人,一脸的阴狠之色。 “九塔仙人,很好.....吾记住你了,但不要忘记,这并不是第一次,红烛矿脉凭你还保不住。” 带着几分威胁,这位双暗者便就是身形鬼魅一瞬,赶在那半空中的漆黑口子愈合之前,掠了进去。 至此,这方天地才终是回归于久违的寂静。 宁若雪和洛秋水脸色苍白,明显是经过一夜的无休无止的厮杀,就算是她们也是有些体力不支。 在击退暗人之后,她们也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将目光望向那场中央的白袍少年,因为要知道那少年可是昨晚在没有任何修士的协助下,一人对战十位暗胎境的修暗者! 那可是相当于十位灵台境修士啊! “李公子!” “李无笛!” 两女言语都是有些紧张的朝那白袍少年飞去,不过几息,就是来到了他的跟前。 看着那一身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白袍少年,一丝灵气都是没有外放,这不禁让得她们心中一沉。 宁若雪贝齿咬着红唇,与旁边的洛秋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她便是试着探出一手,就是要伸到少年的鼻下,看看还有无鼻息。 但眼见就是要探时,一阵微弱的打鼾声,便是从那让她们心心念念一晚上的白袍少年身上响彻。 这不由得让两女娇容一怔,洛秋水面色顿时古怪。 宁若雪索性也不再探所谓的鼻息,扒住白袍少年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而那白袍少年身躯轻飘飘的顺势就是落入了她的怀中。 一瞬间,青衣女子就是感受一股独属于男子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汗臭以及那征战一夜的血腥味。 特别是胸脯前,那感受到的突如其来的挤压感,都是让她不自觉闷哼一声,一向冷霜的宁若雪现在的面容上,都是出现了几分羞涩。 铁木剑顺势滑落,就是要从空中掉落于地上,也是被一道牵引之力所吸引去,出手之人正是那也一同前来的洛秋水。 一身白衣裙的洛秋水,看着眼前男女如此,那精致的面容也是露出了几分深有意味的淡淡笑意。 美人这一笑意,更是为其添上了几分韵味。 就这般,范幼梦刚想上前去询问情况时,却是发现了这样的一幅角绝色风光的场景。 青衣之女,容貌芙蓉,乃是上层之姿,一身的实力更是可从昨晚的那惊艳剑意所看出来,绝对是风华绝代。 但就是这般女子,却是怀中抱着一位白袍少年,且两者相拥之近,更是完全不下于有那肌肤之亲。 而一旁,那气质、容貌比之还要出众几分的白衣裙女子,手持双剑,仿若那九天仙女,眉目间更是仿若一望传情。 她更是将自己的双佩剑安于腰间,然后手中拿的赫然是那白袍少年的铁木剑。 两位世间美人,如此这般作为,在外人看来还真就是在当那位白袍少年的陪侍丫鬟般。 外者见到这一幕,当真是对那处于昏迷之中的白袍少年好生惊羡。 翩翩公子模样的水玉轩,见到这一幕,双眸的阴冷更是悄然多了几分,那拿一玉笛的手都是可看到有青筋爆出。 “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啊。” 语气冷淡,让人都是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但却让一旁的修士却是知道,面前的显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范幼梦提月剑上前,说道:“敢问这位少年公子如何,有无大碍?” 然后看了一眼,嗯.....模样倒是生得极好,难怪能引得两位佳人的倾心。 洛秋水似是注意到了眼前那月华女子的目光异样,微微一笑,但她却没有因此做出解释。 只是道:“倒是多费范家小姐担忧了,我们都是身为道宫弟子,如今红烛城遭此劫难,自然帮上一帮,出几分力。” 范幼梦看眼前的女子,那举止吞吐倒是真可配得上那脸蛋,心思念转间,笑道:“虽说如此,我们范家还是出于人情感谢,这就是私事了.....” 话语微微一顿,目光打量在洛秋水和宁若雪的身上,然后余光瞟向那宁若雪怀中昏迷不醒的白袍少年,又是笑问道:“也不知三位,在那道宫中乃是哪位长老的门下,可否说来一听?” 宁若雪和洛秋水对视一眼,就是相互暗者点头,毕竟红烛矿脉乃是归属于灵天道宫掌管,红烛城也是自然,而那红烛城主范懿,也是道宫出身,自然这范家还是可信上一信的。 如此,怀中抱有少年的宁若雪就是一步踏出,身上微微有些剑吟声,“师门,灵天道宫剑岛.....师从,剑正阳。” 当那最后三字落下后,范幼梦都是不止住的眼神虚凝,仿若在那一刻,她都是从眼前的青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一股能横跨三千里的恐怖剑气。 那股剑气,仿若是从一位年轻模样的男子身上发出。 这种宛若幻觉般的感觉,范幼梦也是知道为何会出现,因为她可是听说过那有着“大剑仙”之名号的剑正阳啊,可以说只要是使剑之人,在灵天福地谁不识那名大剑仙?! 更是知道那位剑仙的名号,所以饶是她灵台境大圆满修士,也能从那半步灵台的宁若雪身上,感受到一股同属使剑之人的那位剑仙的凌然剑意。 很显然,这是宁若雪被那剑仙教导时,所身上自然浸染到的剑意。 “原来是剑仙门下,真是如今有幸得见其弟子。” 范幼梦以剑作揖,散发出一股深深的敬意。 宁若雪欣然接受,因为要是真要从辈分上,还是用剑之人的师父上,眼前的范幼梦虽不是道宫弟子,但单靠自己的师父名号上,她还真是在辈分上,要高于灵天福地所有年轻一辈的剑修。 毕竟,在剑道之上,谁敢与自家师父争锋,而修真界中,自然也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问年龄,更不问出身,只看那在大道之途,谁走得远,谁便是那受人敬仰的先驱、前辈。 哪怕你是.....三岁顽童,亦或是千岁老人。 都不得打破这种香火人情。 范幼梦将目光顺势下移,望在那昏睡的白袍少年身上。 还不待她问,宁若雪便是已经说道:“李无笛,本届外门弟子大比魁首,师门灵雷炼体岛,师从崔阳。” 然后接着的便是那一旁的白衣裙女子。 洛秋水与那同样容貌出众的范家明珠,相互对视,她好看如一弯秋水的眸子微动,便是含笑道:“师从.....齐逸春。” 简洁明了,就此便没有任何后缀,但就那简单三字,却是仿若比那千斤石般沉重。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那绝美女子道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范幼梦还是止不住内心中的诧异。 齐逸春..... 竟然真是那位大长老门下的弟子! 范幼梦显然听闻过关于这位灵宫大长老的故事,脸上原本平淡的面容,都是露出了几分难掩的惊异。 也是在这时,不知是巧合还是刚好赶上,那一身仙雾的红烛城之主范懿,这时也是踩云而来。 只见他看着眼前的宁若雪三人,微微一笑,然后便是转过身,面对那漫天的众多修士,就是摊开手笑道:“多谢大家出手相助,渡过红烛此劫,不然红烛城怕危矣.....经此一御,在场所有同辈修士,日后我范家必有重谢,”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道魂女子 混沌、灰雾、阴沉..... 我这是在哪里? 朦朦胧胧中,白袍少年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未知中急速下坠,从那天空上的无数灰云穿透而落。 但当自己感受一番时,李无笛才苦笑一声。 “真是,感觉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又是那个熟悉的梦了。” 他这些时日,已是好久没做过这个梦了,李无笛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突破凝气,升入到辟谷而导致的。 但现在看来,依然是没有打破。 不知这种失重下沉的感觉,过去了多久。 当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地面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眸。 “嗯?” 可这次跟上次又有所不一样,一处破旧屋檐,在角落处还堆放着无数干燥的柴火。 空气中还有些发霉的味道,几只速度极快的老鼠,也不知是去哪里偷得了什么吃食,在李无笛的脚下一窜而过。 很明显,这里是一处柴房。 可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应该是身处在那片灰雾之地吗? 难不成是自己换了个梦做? 无数疑问浮现在李无笛的脑海中,他抬起手看了看。 自己穿着一身布衣,还是当初的穿着,且明明是灵魂之躯,但却是宛若是实质般的肉身。 嗯?不对..... 李无笛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自己也是微眨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右眼明显不是那飘渺的灵魂,而是真正的肉身。 “是因为碧瞳的缘故吗?”李无笛心中自语道。 他思索了一会,便是打消了这个猜测,因为上次进入梦中时,那时的他也是拥有着碧瞳,但却并没有让右眼拥有肉体般的实质。 唯一在那之后,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便是凝气突破辟谷,经历了天劫之灾,还有就是..... “对了!” 李无笛猛地想到了什么,是灵魂力! 自己上次来那真暗城的时候,不过是虚魂的境界,但而今已是实魂,再加上自己的右眼内,乃是有不凡的祖令宝物,碧瞳。 看来,这才是究极原因,毕竟自己当初所入的就是以魂力灰雾的一片混沌世界。 在想通了这些后,李无笛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身上毫无半点灵气,一身强悍的肉身之力也是不见,就连那蕴藏在体内的剑意,都是察觉不到半点。 所能施展的貌似只有灵魂力,因此再发现碧瞳还在后,他也是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毕竟在这种人不生地不熟的陌生之地,多一道保命之法总归是没错的。 而且这个所谓的梦,实在是太过诡异,就仿佛真的身处在现实之中,要是真的在此处陨落,会影响至现实的自己,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般,李无笛走上前去,将那柴房的木门给缓缓打开。 嘎吱嘎吱,这木门实在是太过老旧,不过是稍微推开,都是有一层重重的灰尘扬在半空中。 似乎此地是一处大户人家所居住的府邸。 假山凉亭,府厅厢房应有尽有,特别是那墙壁上所挂着的金色丝绸,地上所种植的郁郁葱葱的花草,李无笛发现他竟然都是叫不上名来。 还有一眼望到底,在那大厅内所摆放的红木茶具,花瓷器,上好玉器等这些无疑都不是在彰显着这座府邸主人的金玉满堂。 “喂,你是新来的家丁?” “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忙?今日可是萧老爷子的大寿,正缺人手,你还不赶快去正厅帮忙去?” 就在李无笛错愕之际,一道厉声就是传来。 他循声而望去,那是一位有些消瘦的男子,身上穿着家丁衣裳,模样有点尖嘴猴脸,但那腰间挂着一块“上”字令牌,似乎都是让得这位家丁身份的男子有些不一样,对着李无笛就是趾高气昂,派头十足。 就像是在吩咐一位低等的下人般。 “啊,大寿?”李无笛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那位尖嘴的上等家丁,就是双手插腰,一脸不屑,还一手狠狠戳了戳李无笛的额头,便是说道:“那可是萧老爷子五百岁的大寿,真暗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作为新来的,这等福气就刚好被你撞见了,你还不赶快去搭把手?” 真暗城? 五百岁大寿? 萧府? 从这些零碎的消息中,李无笛也是大概明白了,不过让他颇有些意外的便是自己居然误打误撞的直接进入这所谓的真暗城了,要知道上次他可还在真暗城城口。 就这般,李无笛懵懵懂懂的在那上等家丁的带领下,去拿取一身下等家丁衣裳。 还洗了一把脸,除了除尘气,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是知道了眼前这个有些尖嘴的家丁,名叫王二。 在这萧家中干了三年,全是一些杂物活,不过为人机灵极其懂事,然后在前些时日也就从下等家丁,升为了上等家丁的职位。 李无笛手拿一堆大红大紫的寿字贴符,跟在王二的身后,就是走出了这后院,来到了萧府的外院。 一路上,就是看到了不少忙碌的丫鬟家丁,手里拿着许多琳琅满目的礼品和装饰,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喂喂喂,手脚都给我利索点,可别摔坏了,那上好温玉可是你等九辈子都赔不起的。” “是是是,二爷。” 王二此时带着李无笛,一路走来,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在每次路过那些低等的丫鬟家丁时,他都是昂起下巴走路,且腰间的上等家丁字牌,也是被敲得叮当响。 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嘿,这次正好赶上了老爷子的大寿,说不定这也是我的机遇,到时候干好了,钱管家一时兴起,赏我当那侍童也说不定啊?” “不对不对,侍童最低年龄都是要十六岁以下的,我这有点偏大了,但那门侍也是相当不错的啊,又轻松还是最容易一飞冲天的差事。” 李无笛在后方,当然是将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 在听到门侍时,这不就是个看大门的?比那些家丁和下人能好到哪里去? 他也就下意识的问道:“王.....二爷,这门侍有啥说法?不就是个看大门的吗?” 王二斜眼一瞟,原本他是有点不想与这个新来的,将如此说的,但看他那生疏的话语,模样也是有些顺眼,跟当初自己初来萧府一模一样。 言语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与李无笛说道:“新来的,你这就不懂了,要说在这萧府中,最为让所有人下等人挤破脑袋都想去当的差事,莫过于这门侍了。” 然后,那斜眼左看右看,看到此处人少了些,就是凑近了李无笛几分,小声道:“有些时候,这门侍比那管家还要更来事。” 看着眼前新来的,更加疑惑,他一脸十分傲慢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多学学吧,在这萧府的学问,可多了去。” 李无笛见此,也是赶忙应到,然后又是说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 “那是,一看二爷您就是在这上面颇有心得,不然怎会短短三年,便升到这等职位。” “诶诶,就是这样,也挺来事嘛,你小子。” “不错不错。” 王二虽然知道这是那新来的,在溜须拍马屁,但他却非常受用,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极为满意的神色。 因为,这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来萧府时的场景,不过当时的那上位之人变成了自己,这等风水车流转,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无笛见此,脸上笑容极浓,这类事情他最会了啊,主要他也从眼前王二的口中,得到不少了关于真暗城的信息,现在的他,对此地太过陌生,还是先低调行事一阵。 不这般,他跟随着王二不知穿过了多少院落,还有府厅,一路上他才真正的感慨这所谓的萧府到底是有多么的家大业大。 单说那家丁丫鬟下人,他粗略估计就有着不下五百之多。 大致根据自己的观察,萧府的位置布局他也是心中大概有所了解,应是呈那圆形包围,分为外围和内围,刚刚他们所经过的便是外围。 而越深入整个萧府的中心处,处于内围中,他便是都发现了高高在上的王二,都不禁将身姿放低,脸上也是露出了家丁本该有的谄媚脸色。 越到萧府的内围,李无笛就是明显感觉到那身穿甲胄兵卫愈发多了起来。 且那些兵卫身上,都是散发着一股与普通人不一般的气息。 李无笛有着实魂的感知,当然是一眼便是可看出,那些兵卫或多或少都是有着修为在身,是修真士! 看样子,这萧府还拥有着隶属于自己的军队? 突然,李无笛这般想到时,自己的手就被那王二猛然拉过去。 望去,那王二此时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紧张,慌乱。 “发生啥事了?” “别多嘴,等会千万不要抬头,要想活着,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 还不待李无笛多问,那王二便是拉着他,去往过道旁的一侧,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便是跪下。 不仅是王二,李无笛发现这片区域的所有下人,都是在同时间,整齐的在过道边跪下,双手掌心向上,额头尽皆贴地。 这? 王二看到那新来的,居然还半腰着腰,立马脸色大变,就不知是从那爆发出来的力气,将李无笛一把拉下,说道:“快点叩首啊,你不想要命了!” 也是在李无笛刚跪下时,那眼前没多远的一道红木门就是缓缓打开。 萧府占地极大,按照李无笛的预估,相当于那半个灵决岛般,如此一来院落厢房正厅等都是极多,而在这中间,便全是由四通八道亭子过道相连接。 而每过道尽头,就全是有那一道道红木大门。 此时,李无笛和王二的位置,便是最是靠近于那过道尽头,也就是红木门的位置。 铛铛铛! 那是仿佛铁块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一般能发出这种声响的,只有那穿戴铁甲手拿钢枪或大刀的兵卫。 但李无笛却是明显能感受到,当那红木大门打开后,就是有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那是不同于萧府的兵卫,更像是常年经过厮杀搏斗的人,所锻炼出来的一股与生俱来的煞气。 虽然面容朝下,但李无笛还是有极强的灵魂感知,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那是差不多六位多的兵卫,他们手拿兵器各不相同,身材高大,虽不知面容,但隐约间却是能感受到他们那眸子内,所射出来的目光,乃是冷酷无情,仿若已是丢弃了常人的七情六欲。 境界也全都是大致在灵台境!灵魂修为,尚未可知。 而在这些不知手中沾染了多少鲜血的人中间,似乎簇拥着一位人? 淡淡的胭脂香味,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李无笛一闻便知,那是要年份起码在八十年以上,才能有的酒香味,似乎这是一名女子,能被六位灵台境保护的人,显然是大人物,身份地位不一般。 可就在李无笛想以灵魂扫去时,突然,那名不知模样的女子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全场只有李无笛才能感受到,在那女子身上,居然爆发出一股无比庞大的灵魂力。 那等雄厚的灵魂力,相比于李无笛来说,就如同一座大山,且李无笛有一种错觉,仿若只要那女子愿意,都是能让在场所有人,顷刻身死。 一丝丝冷汗,从李无笛的额头上冒出。 或许是感受到女子身上传来的不一样气息,那六位煞气逼人的高大男子,瞬间就是抽出身上的兵器,矛盾在前,刀剑两侧,双刃断后。 而在其中央,则是那位女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就是让天下所有男子都是移不开目光。 一身雪白狐裘大衣,鹅蛋脸,丹凤眼,耳朵微微招风,嘴角带有一微痣,身材纤细似柳条摇曳,特别是那胸脯前完全要呼之欲出双峰,饱满灵秀,柔软如白云,凹凸有致。 更让人一眼望去的,还是那所透露出一种放荡妩媚的眉目,不论男女看了都不禁内心小鹿般乱撞,感到几分心烦意乱。 也因穿着雪白大狐裘,那笔直的大腿,细腻肌肤仿若轻弹可破,让人都是一览无遗。 女子的成熟风韵,在她身上,展现衬托的淋漓尽致,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城主,怎么了?” 宛若尤物般的女子,那宛若生来带着桃花的眸子中,打量着四周,半响才嫣然一笑。 “没什么,这几日酒喝多了,脑袋有些发昏.....” 此话一出,那六位煞气男子咻的一声,再次各回其位,那刚刚还展现出来的利器,全部收回。 也不多言语,便是继续跟随着那被唤作为城主的女子向前走去,穿梭在那庭中过道。 良久,王二才敢喘气,然后微微转头,确认那些大人物都走后,就是一屁股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大汗淋漓的一脸惊恐说道:“居然是陆城主,没想到这次居然连她也来了。” “那强大的气场,都是让我喘不过气。” “不过就是可惜,这次没有见到陆城主的面容,啧啧,陆城主那可是对于男子来说堪比世间无数金银财宝的存在啊.....” 目光望在一旁,那新来的还在行跪地礼。 想到刚才,就是一脚踹过去,“你小子,刚刚差点就被你害死了,怎么了,难不成吓傻了?” 王二看着自己踹了一脚,那新来的都是没反应,一脸狐疑问道。 但他哪可知,现在的李无笛所面对的,可是一股能轻易将他杀死的力量。 那股灵魂力量,是他这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强灵魂之力。 比那当初所见到的文酒鬼身上的丹魂,还要更加强大的魂力。 “是.....道魂。”李无笛一脸劫后余生,内心如雷击鼓般,疯狂跳动。 他刚刚,竟然在感知一位拥有着道魂之境的魂士。 联想到自己的那番举动,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毕竟,不经过他人同意就以灵魂勘察,若是别人比你魂境低,无从察觉那还说得过去,可一旦碰上硬茬子,那可是大忌! 放在道途来说,这就跟别人进行灵魂上的大道之争,没有丝毫区别。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章 一问三不知 “陆城主?”李无笛一脸疑惑的问道。 王二见那眼前的小子,听到陆城主还一脸不解的模样,顿时就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说道:“什么!你居然连真暗城第一美人,陆城主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 看着的小子,猛地摇头,他便是将脸怼到那新来的脸上,再次问道:“你莫非没听说过,男人的温柔乡,至死只为一夜风流等这些金玉良言?” 眼前的少年,再次摇头,脸上的疑惑也是更甚。 这让得王二那尖嘴的脸上,就是一僵然后便是大感惋惜的说道:“你居然连陆城主的名号都是没有听说过,真乃你小子这人生一大憾事啊。” 说道,李无笛就是见那眼前的王二,兴致越来越高,接下来的一路,就是听那王二的喋喋不休,全部关于那位传说中的陆城主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是已走到了这次要大办寿宴的场地,李无笛才是大概从王二的口中,了解到了那所谓的陆城主。 原来,这陆城主名叫陆凤娥,乃是这真暗城的城主。 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媚娘子,身姿风骚动人,基本上从王二的口中,这整座真暗城的男子,就没有一个不为之动心的。 且这陆凤娥,有两大爱好,酒和赌。 传言,在那真暗城最大的酒楼,醉兰轩中,这陆凤娥与人饮酒,喝上了个三天三夜,几十多个的大汉亦或是那文人雅士,都是被她撂倒,不省人事。 而她却依然似那没事人般千杯、万杯而不倒。 据说有一日的晨时,都是有行人在那醉兰轩的门口前,见到一身妖娆的女子,她如此道:“这世间男子,还真是轻若薄纸。” 如此豪迈一句,广为真暗城流传,更是在外界传开掀起浪潮,导致那段时间有很多世间游子,都纷纷前来真暗城,一睹说此话的女子,要拼一拼那所谓的酒力。 毕竟,世间男子饮酒喝不过女子,若不是太过让人笑话?! 但就算如此,那陆凤娥来者不拒,却在一个月后,都是让那些无数游子侠客文人,铩羽而归。 至此,在喝酒上,无一败绩的陆凤娥就有了一个世人供奉的“酒媚子”称号,亦指她长相似狐媚,却酒力相当海量。 还有一赌。 不过关于这赌,王二与李无笛说的,倒是没有多么详细,只是说道在那真暗城内最大的赌坊,这陆凤娥竟是以整座真暗城为赌注。 当有旁人想进行劝阻时,谁想那陆凤娥却是如此轻描淡写地笑道:“我以真暗城为筹码,与尔等仓鼠何干?” 仓鼠,看似活泼,实则胆小如鼠,当时这等指桑骂槐,至今都是惹人啧啧称道。 能以如此之大的赌注,进行的那场赌局,无人可知晓赌局具体内容,也是不明胜负,但是而今,陆凤娥依旧是真暗城的一城之主。 当年的那场赌注,也就都不言而喻了。 萧府此次办的大寿宴席,实乃是太大,基本上整个萧府都是在操办,影响力之大,都是能通过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中知晓。 也是在这般如火如荼的气氛下,时间很快就来了入夜。 在天幕暗临之时,整个萧府瞬间就显得灯火辉煌,一股喜气就是笼罩着整座府邸。 如此,也是陆陆续续的有许多大人物,从远方赶来。 萧府门口,有那喊话人进行大声汇报。 “张家,张老爷子携家眷驾临萧府了.....带有彩金百万灵精石,上好丝绸千匹,瓷器古画若干。” “方家,方家家主也亲临萧府了,带有有价无市的龙雕虎纹,百万灵石,还有一枚七品品阶的丹药!” “.....” 随着那门侍的道道喊叫声,也是更加点燃了这场大寿盛宴的气氛。 而李无笛和王二以及一众萧府下人们,便是找了一个极好的地方,进行观望这场大宴。 王二的眼神,看着那萧府大门的门侍,那内心中的嫉妒,都是可通过面容一眼可看出。 “等下次,这门侍的职位一定是我的。” 其实不仅是他,几乎此时所有的萧府下人们,都是怀有一种极其羡慕的眼神,痴痴的看着那喊话的门侍。 李无笛点点头,他现在也是大概知道为什么之前王二说,那门侍是连管家都想去当的职位了。 因为,只见那门侍不仅能在各位大人物面前大声叫喊,还能与那些大人物面对面的打招呼,全然无一副下人本该有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那些大人物身边的随从,心情好了还能时不时的施舍一点好处,给那门侍。 可千万不要小看了那些小好处,可能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就是随手施舍平时不要的无用之物,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却是犹如世间瑰宝。 只见王二此时便是露出一脸的渴望之色,说道:“新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小看那些大人物随手丢的小玩意啊,那些可都是成仙的机遇啊,一辈子都可遇不可求的稀罕仙玩意。” “成仙?” 李无笛闻言,脑门上便是疑惑浮现眉头。 但仔细想想时,也确实是了然,对于王二他们这些普通的凡人来说,那些已是修炼走上道途的大人物,也就是所谓的修真士,确实是仙人。 而上道成仙,无疑是每个凡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思绪念转到这里,李无笛也是有些知晓了,为什么之前说,萧府的下人们,都想当这所谓的门侍了。 确实,当这门侍好处良多,不仅能在各大人物面前,挺起腰杆大声叫喊,运气好些,说不定都是能与这些大人物有那非常宝贵的一面之缘。 “除了这些,还能一睹仙子的风采,饱饱眼福.....” 这时,另外一位下等家丁就是一脸憨笑的说道,脸上竟是憧憬之色。 “仙子?” 也就是这时,那从萧府大门口外,就是又传来了那位门侍的大声传报。 “绝艳惊伦的温仙子也来为老爷子报喜了。” 此话一出,李无笛便是看到,在那些下方的才俊佳女,或是一些被萧府邀来的一方势力大头,原本津津乐道互相饮酒谈论时,那目光都是在这一刻,齐唰唰的望向了萧府大门口。 呼。 一阵夜风刮过,在那萧府内,突然便是御空而来一人,那是一位样貌不错的男子,剑眉倒竖也是为其增添一分英气。 一身冠衣,一看便知是用那上好的锦缎制成的袍子。 面容温和,给人一种和煦感,极其顺眼让人不禁就是从内心升起几分亲和之意。 李无笛问道:“这位公子哥是?” 身边的一位萧府丫鬟,听到他居然连这男子都是不认识,也是丹口微张,微微有些惊讶道:“这可是我们的大少爷啊,萧清风。” 李无笛脸上一怔,原来这人就是萧府的后人? 他不禁就是想到,这偌大的家业,日后都是由这萧清风执掌时,内心就是好不嫉妒。 何时,这种不用努力就可以拥有家财万贯的事情,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啊。 正他暗地里在默默羡慕的时候,那萧府的大少爷萧清风已是一脸微笑就是在众人的吹捧下,走到那萧府大门口。 看样子,竟是在亲自迎接那所谓的温仙子? 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萧府外就是走进了一位水蓝衣裙的女子。 那位女子果真是称得上是仙子一名,身姿样貌都是极为的仙,跟那洛秋水一般,都属于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不过,这位女子的吞吐举止,却是比洛秋水要显得大气一些,人情明显懂得更多。 只见这位女子,在见到众多目光打量来后,也是丝毫的不怯场,微微作了一个万福,清冷的眼眸中仿若都是倒映着眼前的一切事物。 “妙颜见过萧公子。” 话语婉转,如那动人琴弦,撩之人心,听得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李无笛都是一阵心思荡漾,更别说那些男子了。 果不其然,当那女子如此说道,就是引得场面陷入一刹那的静滞后,很快现场的大宴气氛就又是再次高涨几分。 萧清风见此,一手作迎手势,面带微笑道:“温仙子能来此萧府,那才是真的为我萧府蓬荜生辉啊。” “想必,爷爷见到温仙子到来,也是无比欣喜的。” 温妙颜闻言,微微一笑,然后便是道:“妙颜在此就祝萧老爷子,寿比仙人了。” 这般,随着这位温仙子的入场,这场大寿宴席也是正式开始了。 李无笛看着那受众人欢迎的温仙子,不禁就是嘀咕道:“怎么这些人都是色鬼?见到美女就是如此热情?” 王二听此,斜眼一望,嘴角就是一撇,一副很懂的模样说道:“你知道些啥,温仙子可是真暗城内‘绝色三美’的其中之一,那是公认的美人,你试问真暗城哪位男子,不想与温仙子见一面。” “是啊是啊,而且自身出众这是一点,能让那些大有来头的家主都是那么给面子,还是因为那温仙子的出身。” 看着王二和那些萧府家丁如此说话,李无笛也是心中有了几分好奇,“噢?这真暗城内,还有‘绝色三美’的这种说法,那温仙子莫非来头很大?” 此话一出,李无笛就是顿时感到周围有好几道像是看傻子般的眼神,望向自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饶头,因为他明明身份是萧府家丁,但对萧府的事情,今日还是邀请众多大人物的大喜寿宴日子,自己却是一问三不知的境地。 轰! 猛然间,在那整个萧府上空,便是有一道五彩斑斓的雷电响彻,在晚间照亮整个萧府。 这也是引得在场所有人,目光望去。 “萧某,倒是贺谢各位好友,能给我几分薄面,来参加这所谓的寿宴了。” 说话之人,是一位年轻男子,他身材修长,穿着打扮一丝不苟,是那最正经的云袖衣裳。 但观其模样,先不说那长相是何种的白皙俊美,可那嘴边叼着的一支艳红小花,却是那般的引人瞩目。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怎能尽兴? 众多人都是看着那在一道闪电劈下,在虚空所凌空而立的那修长男子。 李无笛看着这在那么重要的场合之下,居然还有人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心中就是有几分猜想。 如此道:“这位恐怕是萧府的二少爷吧?倒是有些放荡不羁.....” 很快,当他说出此话后,就是很快就是有其他人冷不丁的说道:“萧府只有一位少爷。” “啊?哦哦,那莫不是萧老爷子的长子,算我们萧府的二老爷子了?” 毕竟那萧老爷子今日已是五百之岁数了,如此高龄,也已是儿孙满堂了吧? 李无笛是这般想的,就在他想萧府有几代同堂的时候,结果一旁的王二就是跳起来给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个板栗。 “你在乱说什么呢,什么二老爷子,那就是萧家之主,萧老爷子啊!” 耳朵传来的几句话,让得他脑袋顿时有些嗡嗡作响。 半响,在理解这段话后,李无笛的瞳孔都是猛地放大,嘴巴张老大。 “什么?!” “你说,那人便是萧老爷子,是今日五百岁大寿宴席的萧老爷子!?” “昂!不然你以为呢?” 李无笛满脸不可置信,头略显僵硬的便是望着那天空上的修长男子。 怕是看错了,都是用手稍微搓了搓眼睛,然后才认真看去,深怕自己现在是灵魂之体,怕看走了眼。 只见那刚刚讲话的男子,此时依旧是嘴边叼着那朵艳红小花,然后还变换了动作姿势。 一手扶脸,嘴边还带着几分邪魅的笑容,再搭配着极其正经的衣裳打扮,真是让人看上去怪异不已。 最关键的是,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简直就不像是那掌管如此偌大的萧府啊。 视线一转,李无笛将目光放在了场中,那刚刚迎接什么绝色三美的温仙子的萧清风。 这萧清风乃是萧府的大少爷,也就是说中间与那萧老爷子还差个了辈分,也就是说,这萧清风乃是萧老爷子的孙子。 而这萧老爷子是何许人也,就乃那现在虚空之上,极其高调的怪异男子。 李无笛将两者比对,发现这两人在眉目上确实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 那天上的修长男子,所表现的比这萧清风还要更加年青,要是两人站在一起,你要是说他们乃是亲兄弟,都是那萧老爷子的孙子,李无笛都能想到且理解。 但谁能想到,那天上男子,嘴上还叼着一艳红花,如此怪诞的出场方式,居然是五百岁的萧老爷子。 “没见识吧,你小子,是不是内心很是震撼,都说你没见过世面了,要知道咱萧府的萧老爷子乃是仙人,五百岁如何,就算是千岁,老爷子他还是依然这副年轻模样。” “这便是仙人啊,长生不老,不用经历生老病死的仙人啊!” 王二眼中十分炙热的说出这番话,浑身都是在颤抖,足以知道他是有多么想走上那道途之路,当上所谓的仙人。 那天空之上的修长男子,也就是萧府的萧老爷子,似乎是见到自己烘托现场的气氛差不多了,便是朝面前的虚空一步踏出。 咻的一声,人就已消失不见。 当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时,他已经是来到了那整场寿宴前方的高楼台上,处于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一把大椅,在等待着他入座。 在此处,也是早就等待了一些萧家人,有那萧府大少爷萧清风,还有一位看上去性格稳重的中年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双鬓微霜,而他站在那大椅旁,颇有一股上位者的风范。 萧清风看向此人的目光里,也是有着几分天然的敬畏,很显然这中年男子,便是萧清风的父亲,萧闽。 李无笛看着这人,都不禁怀疑他才是那萧家的萧老爷子。 但当那大椅上,那位先前举止怪异的男子稳稳坐下后,那萧闽还对此毕恭毕敬,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那番态度模样,他也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难猜出,定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场景画面。 一副年轻模样的萧老爷子萧玄,在坐下后这才一脸微笑地看向场下,那络绎不绝的宾客,说道:“来,大家不用如此拘谨,随便坐随便坐。” “诶,张老头你怎么能待在那,快上来,陪我喝一杯啊。” “小方你也是,在那里愣着干嘛,还不快一同前来。” “怎么着,今日我都是最大的庄.....” 这番话,完全就是没有任何掩饰,直言不讳的说道。 而那所谓的“小方”“张老头”,很明显当在场的人,将目光齐唰唰望去时,都是心中了然。 正是那张家、方家的两位家主。 最重要的是,那张家、方家的家主,怎么说都是一方极有权势的掌权者,在如此之大的场合,被人如此不给面子的喊道,不大方雷霆直接出手都算是好的了。 但出乎李无笛意料的是,当即在那其他的高楼台上,便是有两道身影夺空而出。 看那虚空中,所迸发的浑厚力量,还有那略显老沉的身影,赫然便是那张家、方家的两位家主啊。 之后,那萧家老爷子,更是又吆喝了几位老相识,在那最高的高楼台上,饮起了酒来。 这时,这场宴席也是逐渐走上了高潮。 在浓浓夜色的照拂下,各色各样的花样节目,便是搬上了这场宴席,供众多宾客观望。 有那多娇美女身穿缕金纱裙,一展曲线身姿,在那若隐若现的纱裙和曼妙的舞姿下,可谓是引得台下众多宾客拍手称好。 也有那鱼龙剑舞,俊男妙女共同手拿长剑,伴随着恰到好处的灵气,在那宴席中央,绽放出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剑花,那些剑花就真如鱼龙共舞般,惊彩绝伦。 亦有那才华横溢的文人之士,共鸣心中之诗,创出那千古名句。 而这当然不是简单的作诗词,因为只见那文人显然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真士,伴随着妙语连珠的诗句朗朗上口诵读而出后。 竟是伴随着那文人心中共鸣,就比如那作诗至,“两岸山水八方眠,一声啼鸣万凤朝”。 便就真的在场中,不知以何种手段,作出一幅“天地山水,鸾凤翱翔”的震撼场面。 且那画面栩栩如生,让人仿若身临其境,连凤鸣都是清晰可闻,清脆悦耳。 之后,还有许多,根本就是让得看客应接不暇,也是让李无笛不得不感慨,天下之大,世态万千。 兴许是,今日的寿宴办得太过隆重,连他们这等的下人身份,都是在一不起眼的一角,能够每人拥有一方桌,共酌寿酒。 此处场地极大,就是呈一拱圆之地势,周围有无数高楼登台,稍下面的便是摆放了无数方桌,那些方桌,一眼望去,都是有千桌之位。 在那些方桌所围起来的中央处,所空出来的场地,便是萧府所安排的雅兴节目。 足以可见,萧家安排的此处宴席之地,到底有多么恢宏之大,大体看上去,都像是那王朝皇宫内的布局规格了。 大人物不用多说,自然是坐在各处独有的高楼台上,饮酒作乐。 而一些身份不凡,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坐靠在中央处,然后依次按身份地位来,由内向外,层层散开。 像李无笛他们这等一府的下人身份,也能拥有着一方桌,吃上些佳肴美酒,都是要多亏了他们乃是萧府的下人。 凭这一身份,因此稍微沾了些福气。 但他们此处的位置,与那最中央能看到观礼节目,实在太远,在黑夜下,根本就是只能看到些许光影。 可就算是这样,有酒喝有佳肴吃,王二等一众的下人,已是脸上微醺,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样。 李无笛看着那王二,虽然只是个下人,但那喝起酒来,却是全然一副自己是那上等人的放纵模样。 “日后,我王二,也定是那仙风道骨的仙人,也定是能成为一名大人物的。” “到时候,你们就跟着二爷,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不定还能让你们沾些仙气,让你们多活个几年。” “哈哈。” “笑什么,难不成你不信?” “我信我信,你是谁啊,神通广大的二爷,日后连萧老爷子都是要对你好言好语的。” “那可不是,什么好言好语,我还让那老头,给二爷我倒酒。” 李无笛看着那身旁的几人,说话肆无忌惮,想必定是醉的没边了,不然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平日里他们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要是被其他有心人听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人生上的灾祸。 都说人生无常,生死也就是这般无常。 他露出一脸的无奈笑意,抬头看了看,要是有灵魂极强的人在此处,便是能发现,以李无笛为中心的此处,也就是他们这等下人所待的一角,就是有一层灵魂结界。 这灵魂结界,隔绝了声音,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而里面的则相反可以听到外面的。 一身家丁衣裳的少年,无奈的笑了一笑,一边就是拿起酒壶,给自己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微微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对于少年来说,此酒太淡太浊,酒杯更是太小。 但.....戏不错。 凭着李无笛的实魂感知,他当然是看待那隔老远的雅兴节目,如近在眼前般观看。 且还要更为仔细。 那些都是上好之姿的美人佳子,一目了然。 这不,如今的戏子,便是那有一位身穿那清凉薄红纱的琵琶女,弹奏一曲。 也就是在李无笛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刻。 鼻尖就不知怎的,缠绕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股香味袭来,就是犹如那香炉,久久不能散去。 让李无笛抽了抽鼻,他还以为是这萧府贴心的为这场寿宴,洒上了香玉之类的奢侈之物。 但突然,耳边便是传来一阵犹如让骨头媚软的挲挲声。 “公子看戏,不喝好酒.....怎能尽兴呢?” 李无笛心中猛然一惊,身上都是情不自禁的一哆嗦。 有大狐媚子来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世间绝酒 那声音犹如媚音入耳,酥麻的宛如都是让李无笛的身子骨瘫软。 要不是屁股底下有那凳椅在,他都不禁怀疑恐怕自己都是重心不稳,一屁股要坐在那地面上。 一时间,思绪竟都是有些飘飘然。 也就在他这愣神之即,就是有一名手拿酒壶的女子,款款而来。 那名女子,一眼望去便是已让人移不开目光,仿若周围的一切都是比不过这道靓丽的风景。 身材极其火辣,那凹凸有致简直犹如那重峦叠嶂的起伏山丘,身披那雪白狐裘,那隐隐约约的傲人曲线,更加让人情眼欲迷。 特别是那精致的面孔上,嘴角还有一点微痣,这痣如恰到好处般简直是那点睛之笔,让此女容颜更加妩媚,吸引眼球。 那大片雪白肌肤外露,一双长长的大腿一抬一踩间,都是引得人的眼珠子上下晃动, 李无笛看着此风情万种般的女子,脑海内就是不禁想起另外同时这种类型的女子。 就是那三十钱酒肆的老板娘,涂红红。 要知道,那涂红红也是与眼前的女子般,仿佛天生俱来就是有一股妖惑天下的气质。 但那涂红红除了自身有着本钱外,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本命天赋,乃是那狐媚啊! 有着蛊惑摄人心的狐媚天赋,让她本人就宛若是对男子天然般的春药。 可是,眼前的女子亦是如此“多娇”,显然不是由本命天赋导致的,那是活脱脱的就靠自身所散发的魅惑。 两者相比,眼前的雪白狐裘女子,仪态风韵,红尘气味极重,是那大狐媚子。 而拥有着狐媚本命天赋的涂红红,对比起来竟是还有些“青涩”,李无笛怀疑,这是眼前的狐裘女子所经历的人与事,所导致的。 就在这时,李无笛所笼罩在此处的灵魂结界泛起了一层涟漪,内心中仿若有一片天地,那天地之中,白雾飘荡,只有一片清澈明镜的湖水,那湖面荡漾,让人见之就不禁静下心来,压抑了几分人心的贪嗔。 让得他顿时从这好似让人如痴如醉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当看着那名狐裘女子,不知何时坐在自己的对面时,他内心震动不已。 因为,刚刚他居然失神了,且还是失神如此之久。 就仅仅是看到一位女子,整个人的心神都仿佛是要沦陷进去,也不知对方是敌非友,要不是自己在那灵天道宫小祖岛上的静心湖上,磨砺过道心,内心自有一面静心湖,可以在关键时候,让自己保持内心清明,扫去几分红尘欲望,让自己之前的那种痴迷状态所剥离出来,按在那静心湖之底。 不然她要想取自己性命,岂不是都是在投手之间!? 李无笛想到这种情况时,就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阵后怕。 毕竟对于他来说,此地还是太过陌生,稳了稳心神,也是对眼前的那狐裘女子持有了几分警惕之心。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种情况,是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所施展的某种摄魂手段,还确实是自己修心不足,定力不够。 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他现在的身份可只是一位萧府的家丁下人身份而已,而眼前的那狐裘女子,一看便知来历不凡。 两者地位天差地别,按照一般来说,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 由此,想到这里,李无笛脸上就是露出了几分疑惑,抱拳道:“这位小姐,下人只是萧府的家丁,地位卑贱,怎敢称作为公子?” 狐裘女子听之,反倒红润既好看的嘴唇,嘴角处掀起了几分弧度。 她对眼前的这位少年,倒是愈发感兴趣了。 年纪轻轻,明显还未见过这世间的诸般多之事,这种心境是最容易蒙尘的,毕竟世间见识太少之人,反倒最容易陷入欲望的深渊,利欲熏心,而那见识过诸多名利以及城府极深的人,却是可做到外表沾满无尽污秽,内心自留一片清净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世间凡俗,家财万贯的贪官往往都是由两袖清风的清官来当,而真正的清官,实则都是那衣食无忧、权力极大的贪官最后做成。 只有经历过那般翻滚红尘,最后回首亦能不忘初心之人,才是在心境上与常人不同,但这种人在中途时,初心已改,也因此,往往来说只有一番小成就,做不成大事者。 这两种人或者说人心,她陆凤娥都见识过。 但还有一种人,那便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之人,能做到万尘不染,在人心外,再自修一颗无垢之心。 她在红尘中如淌泥水不知多少光阴,自然也是见过这种人。 那便是在很远的一个地方了,那里是一个万丈佛光能普照人间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位披着百年袈裟金衣的老僧,手持木槌敲着木鱼,慈眉善目,那细眯成一条缝的眸子里,仿佛装着一粒尘埃,以此.....普渡众生。 这些思绪,在陆凤娥的眼中,一闪而逝,通过眼前的少年,想到这些漫长事,内心虽已像是过去很久,但实在在外界,不过一息。 她的心境,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陆凤娥对于眼前一身家丁打扮的少年,抬眼上下望去,似是在打量其家丁身份真伪。 而那模样极为俊朗的少年,也是毫不吝啬的展现自己一身,两手自然摊开,好似在说自己不是那卑贱的家丁,还能是什么? 也是大致扫视,那陆凤娥一手翻转,便是凭空变出了一玉酒壶,稍微一摇道:“公子若真是那所谓家丁,那岂不是现在应该对人家行下跪之举?” 一副小鸟伊人的模样,不禁就是想让人听言语而动。 说到这里时,女子脸上的笑容也是更浓,那眉眼都好似要勾成一月牙,看上去更加妩媚迷人。 李无笛一听,便是心中暗叫不好,对啊眼前的女子一看便就是来头极大,自己要真是下人,应该在见到时就做出一副“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模样。 那下跪更是最基本的礼仪了。 且看那凭空变出一酒壶,那对于常人来说的神仙手段,也能知道眼前那女子更是如样貌那般不简单。 虽然心中已知是露陷,但还不知对方来历,所以李无笛还是打算先硬着头皮,探探对方的虚实。 就见他故弄玄虚,露出一脸微笑,“那不知小姐,是真暗城哪家千金啊,这不说出来,让小子好好瞻仰瞻仰,在考虑行那跪拜之礼?” 陆凤娥什么场面没见过,当然知道这是眼前之人,想套出自己的底细,但她没想到居然是这般明目张胆,一点弯弯绕绕都不作的。 她一手如变着花般,又是变出了两酒杯,那酒杯晶莹剔透,通体由不知名的温玉制成。 还散发有丝丝冰雾气。 就算李无笛,都能从上面感受到一股清凉感。 “这乃是冰玉琼杯,可让倒入的酒保持原来的口感,还能增添几分冰藏韵味,可谓是品酒佳酿。” 狐裘女子讲解着,手上的动作也是没有停下,那芊芊玉手似凝脂般细化,以一种极有美感的姿势,握住那酒壶,缓缓倒酒。 瞬间,一股仿若世间最香的醇酒,就是缓缓飘散。 那等酒香,已胜过天下所有美味佳肴,闻之,全身毛孔都在放大,极致渴望的情绪从内心深处如那食虫般,被一下勾出来。 李无笛鼻子微抽,就是全身一颤,下一刻他的眼神就是直勾勾的望着那狐裘女子手上,盛满一杯酒。 在有着冰玉琼杯的加持下,那等不知是什么酒的酒香,居然又快速消失,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般。 李无笛一眼便看出,刚刚那等酒香,哪里是消失了,而是被那神异的冰玉琼杯给全部凝聚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此时那酒杯里,装满得全是那酒的精华所在,甚至让酒本来的风味,更上一层楼。 这简直都是胜过“三十钱酒肆”的老酒,不,甚至是这世间恐怕这酒已是第一。 作为一个连喝两夜好酒,已是有那“小酒鬼”风范的李无笛来说,他怎能抵抗得住这等诱惑? 那已经不是心志坚不坚定的问题了,而是人之常情所在了。 就像是那常年捕钓的老渔翁,看到一处满是无数鱼儿折腾不已的湖泊,也是难抵掌心的火热,不由自主的想去抛出手中的渔网,捞上一捞。 李无笛现在就是这般,他也是想去尝上一尝。 至于手中原本的酒,早就被李无笛放下不知多久了。 “这酒,这酒.....堪得世间一绝。” 李无笛不自觉的就是口中喃喃。 陆凤娥闻言,螓首微点,秋水般的眸子微翘,笑道:“世间一绝吗?你倒是第五个人说出这种类似话的人。” “这酒,可是人家费了数几十年的功夫,才酿造出来,肯定比平常酒,要好一些。” 李无笛心思缜密,便是听出这番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一笑道:“那小子还真是三生有幸,能成为小姐第五位拿出此酒招待的人。” 说完这话,然后一身家丁朴素衣的少年,便就是把玩着手中那“中中矩矩”的铜银酒杯,笑道:“不过小姐还真是会说笑,言语半实有虚,跟它相比,确实世间的酒都是平常酒,但只是仅仅好一些,恐是有些太谦虚了吧。” 话落,少年就是微微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那酒,在闻过那狐裘女子拿出酒的香味后,再次一饮,就犹如嚼蜡般,面露毫不掩饰的苦涩。 陆凤娥刚想说那言语半实有虚,自己有何曾虚言时。 不曾想,那少年望着她,像是能看出她的内心所想,竟这般又道:“恐怕这世间绝酒,酿酒之人,另有其人吧?” 然后还补充了一句,正色道:“反正.....总归不是小姐,你所酿造的。”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三章 桃花酿 “何出此言,你莫忘了,这酒可是我带来的。” 陆凤娥原本明媚的面容,渐渐冷了下来,一手轻点在方桌上,发出敲打声。 一瞬间,面前那原本犹如狐媚子般的女子,虽然那动人的美貌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整个人的气场就是一变, 如同一朵娇艳芬芳的花萼,瞬间收敛了那绽放姿态,转而裹上了一层凝霜。 冰美人。 这是李无笛给面前这位狐裘女子,此时的姿态,所给予的想法。 果然,眼前的狐裘美人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这是一味带有毒的春药。 李无笛看着那变换极大的狐裘美人,甚至乎那股冷意,都是渗透进了自己现在的身躯里。 但要知道,他现在的身躯,可是以灵魂为主的啊,基本上是一具灵魂之躯啊。 按道理来说,灵魂要比肉体的影响,更加小一些,更别说是他达到这种实魂之境的人,那灵魂之会更加强大,一般人怎会影响到自己? 可现在,眼前之人只是情绪有所变化,就是都能影响到自己? 李无笛眼睛微眯,那狐裘美人他是愈发有些看不透了。 但他李无笛,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从小从暗人窟中出生,在里面更是生活了十四年之久,之后在灵天山脉中,更是以凝气境大圆满之境,手打暗胎镜的双暗者,脚打恶魔谷双妖王,那对于修真士来说犹如身死大劫般的天劫,他都是足足经历了六道之多。 可以说,这短短一年多,他所经历的已经是相当于大多数人的一生了。 且还是跌宕起伏,生死凶险不断。 可就算是眼前的那狐裘美人不一般,李无笛也是丝毫不露惧色,而是双目看着那女子手中的酒杯,那里面所盛满的酒。 一声轻笑,缓缓道:“小子自夸一句,小子没啥大本事,但就说这六感中的视、听、味等三感,还是颇为自信的。” “小子一眼便看出,闻出,小姐你必定和我一样,都是那爱喝酒之人,但绝对不是酿酒之人。” 陆凤娥那脸上的冷意,似乎都是有了几分缓和,那妖娆的身子骨微微一扭,仅仅是这般小举动,都是千娇百媚,让人以为在搔首弄姿。 “公子.....就如此自信,不怕大话闪了舌头?” “要知道,说大话的男人,小女在这真暗城内可见过太多了呢。” 李无笛闻言,倒是脸上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模样,如此道:“那小姐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陆凤娥展颜一笑,那原本冷艳的气质也是一扫而去,又是一副楚楚动人的尤物姿态,“公子这欲情故纵的俗套路,用得倒是轻车熟路。” “怕是以此,祸害过不少小姑娘吧?公子觉得,那些小姑娘会上钩的小把戏,小女会上钩吗?” 媚音成丝,幽幽的说出口,且那狐裘女子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加避讳,上身微微前倾,那胸脯前波涛汹涌的柔软硕果,都是从中微微压出一道极深极长的弧形,宛若那幽深人静的山谷。 李无笛见到这一幕,他也不是那绝情寡义之人,而今他还在正处在少年最意气风发之时,那心头的火热自然是如火燎原。 喉咙微微一咽,他看着那眼前的狐裘美人,看上去根本没使多大力,却能轻易造就这般极为宏伟的“浩荡声势”,都是不知要惹得天下多少女子羡慕。 要是一般男子,恐怕早就沦陷在这大狐媚子的手段下,但他李无笛心志岂是常人,只见他视若无睹,强行不去看那些会引得自己想入非非的犹如世间瑰宝的存在。 然后脸色淡然,继续说道:“小子岂有那种福分,比不得尝尽人间五味的小姐.....” “不过,小姐明知这是欲情故纵的套路,也会踩上一踩吧?难不成不想知道小子我是如何看出来的?” 陆凤娥看着眼前那笑眯眯的少年,也是脸上浮现几分红晕,便是嗔怪一声:“公子真讨厌,那么会拿捏女人的心。” “那人家想知道,公子能说一下吗?但人家先说好,这酒确实是人家酿的,没有半点虚言呢。” 看着那一脸期待模样的狐裘女子,李无笛更加笃定这酒绝对不是她酿成的了。 李无笛稍微咳了一声,然后就是将眼神不经意间放在眼前女子手中的那玉杯上,微笑道:“要告诉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是为如此一位美人解疑,更是小子的荣幸至极。” “不过嘛,小子现在有些口干舌燥.....不知小姐能否将手中那杯酒赠予小子,小子好解解渴,才能更好诉说不是。” 话已是说到这个份上,某人的居心已是显而易见了。 陆凤娥看着眼前少年那副真诚的模样,也是掩面一笑。 手中摆弄着那用冰玉琼杯盛满的酒,随着摇晃那丝丝酒气也是再次散发出来。 那股独特的酒香,仿佛都是在勾引此时那少年最深处的酒虫。 “公子啊,你可要知道,喝过这种酒的至今只有两个人喝过噢,见识过的加上公子你,确实有五人。” 李无笛一听,便是愈发来了兴趣,那狐裘美人的一番话,也是更让他对这酒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那不知小子,有幸成为这第三位喝此酒的人吗?” 陆凤娥看着那玉杯中的酒水,那似狐狸般的眼神,更是有几分春心荡漾,然后在眼前少年一脸渴望的目光下,那红润嘴唇便是对上那玉杯杯口,微微浅抿了一口。 都是可以看到,那冰玉琼杯里的酒水都是少了几分,然后或许是那玉杯有着冰雾效果,都是可以看到在那杯口便有着一道淡淡的红唇印,在上面留着。 仿若,有着那红唇印的加持,那原本便是一绝的酒,更是增添了几分极好的酒晕。 “现在恐怕不行,但是呢,公子要是告诉小女解答,人家倒是可以告诉你这美酒的名字呢,难不成公子嗜爱美酒,如今遇上了自己称心如意的酒,难道就不像一闻其名吗?” 陆凤娥缓缓说道,她当然知道,一个爱喝酒的人当遇到那绝世佳酿时,就如同在路边遇上那百年难一遇的美人,脚都迈不开腿,斜着没变的眼珠子更是不会再向前看去。 少年脸色一怔,确实,事到如今,他好像都还是不知道这绝酒的名称,然后思来想去,沉默良久。 就是微微叹息道,“那看来我与此酒是无缘了,不过能看到世间还有这种佳酿,闻到那股酒香,再知其名,也确实是该知足了。” 在又吸一口气,李无笛便是与那狐裘美人相对视,说道:“其实小姐不是那酿酒之人,是那品酒之人,不难看出,可从小姐那一开始倒酒的方式,以及那装酒的酒壶便是可知。” 陆凤娥听着这般话,内心中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然后娇容上都是有些几分疑惑,“怎么,我的倒酒方式不对吗?这装酒的酒壶,可是用那地阶上品品阶的法宝青玉壶,所装盛的。” 哪知,那少年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双眼含笑道:“这些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能从侧面看出小姐对此酒的重视程度之大。” “但也就是这般,小姐才更是那品酒人,而不是酿酒人,因为酿酒人对自己酿出来的酒,虽也是会珍惜自己的酒酿,但却不会这般小心翼翼,更不会出门在外,只装有一酒壶大小的容器内。” 看着那地阶上品的青玉壶,李无笛眼里满是羡慕,用这种法宝来装酒,当真是奢侈,要是说出去,恐怕都会被世人给嘲笑成是疯子吧。 不过,真正的痴酒人,要是见到如此佳酿,恐怕不会大惊小怪,反倒是生怕那酒壶不稳,会洒出来几滴酒水。 这番说道,李无笛就像是打开了话闸子,继续道:“且还有小姐那娴熟的倒酒手法,滴水不漏,酒面与杯面相平,一看便也是那爱酒之人,想必也是个‘老酒鬼’了,而这世间反倒就是如此奇妙,能酿出不同味道,甚至琼浆玉液的酿酒人,反而不是那痴迷酒的喝酒人。” “那种已是将酒酿出有自己的一番独到理解时,他们在意的已然不是那最后的酒,而是这酿酒其中的过程。” “那在无数个岁月年头,所经历的四季,而每一种季节中所酿产的酒,散发的独属于那个时节的酒香。” “噢?公子就如此绝对?那这是不是有些悖论,能酿出美酒之人,反而不喜饮酒,那这人不饮酒怎能酿出好酒,又是为何酿酒,就是单纯的享受那个酿酒过程吗?” 李无笛仿佛都是说到心头上,脑海里不禁就是浮现过,在以前那三十钱酒肆中,有一位气质温和的青年,一身书生气,却是在那里酿酒的身影。 夜色下,月辉中,那看似形影单只的背影,可每当那位青年,拿起木瓢舀起酒缸里刚酿好的酒时。 那位一身白衣的温和青年,却是拿起那木瓢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那浓郁的酒香,明明极其诱人,却是一口不沾。 只是会侧过头,将手中那刚酿好的酒,递上前,一脸温和的笑道:“猛九,来,这是我刚酿好的酒,你先尝尝,看看适不适合‘三十钱’,能不能拿得出手。” 而当时,那不过是晚间出来透气的愣头少年,在初入灵天郡甚至是加入那三十钱酒肆没多久后,每晚都会在酒肆的月色下,一饮那白衣青年所酿的每一种酒。 也是从那时起,他是明白了,为何“三十钱酒肆”人人都还喝酒了。 也是在小祖岛上,明白了为何那在静心湖上,与白衣青年喝酒,自己喝得尽兴,酩酊大醉,但他却脸不红心不跳,如饮世间最淡的清水。 那是因为,白衣青年心从来不在饮酒之上,而是在酿酒之上。 这时,或许是李无笛乃是灵魂体的缘故,也或许是问得那狐裘美人手中酒香,太多的缘故,他眼神都变得有些迷离,只见他是这般回应那狐裘美人的。 “因为,喝酒能喝出一种至理大道,那酿酒也是同样如此.....” “万酒不离其宗,万道不离酒。”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便是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那一如往常,都是一副笑容,仿若又对任何事都悠哉,以嬉戏人间的心态看待人事的陆凤娥,都是罕见的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 “万酒不离其宗,万道不离酒。”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居然都是让得她这种人物,再次复述了那眼前少年的话语。 一时间,场面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也不知何时,那少年才又出言,打断了这种氛围,他问道:“那小姐,还不知此世间绝酒,是为何名?” 狐裘女子缓缓站起身,她的手中一直端着那酒,再最后离去之时,一道蕴含了妖娆风韵的话语,便是幽幽传来。 只有少年一人听到。 “桃花酿。”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四章 苏乞儿 临近卯时,这方灰暗的天地边缘处,竟是都出现了一丝光亮,而那点微光,就仿佛要缓缓的照耀整片天际。 整个真暗城,在这时也是最静悄悄的。 无论是,那夜市,还是街上的商摊,都是会出现短暂的无人时刻。 因为,就算是白天最早来摆摊的商贩,都是会在卯时这个时候开始从家中准备今日所要买的东西。 昨夜,那一夜笙歌的萧府,这时也是出现短暂的宁静。 只见在那进行摆宴席的场地内,那无数方桌上,便是有无数宾客喝醉了酒,烂醉如泥,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一些晨雾,也是伴随着那远边天际的明亮,开始笼罩在整座真暗城,也是吹拂在了萧府。 李无笛看着那面前的桌子上,空空的酒壶,昨晚他与那狐裘美人共言一夜,一夜未眠,然后或许是没有尝到那桃花酿的绝世美酒。 他便是一副意兴阑珊的心情,看着周围寂静无声的一切,只有那鼾声四起的众人和那远处台子上,似乎昨晚那佳人才子在上面作戏的样子,缓缓浮现过在脑海。 李无笛见此轻声一笑,“倒也是体验了一番这种大户人家才能享受的待遇。” 言罢,他环顾四周,在身边还有那在睡梦中,未醒过来的王二和一众的萧家下人们,围绕在他们这里的灵魂结界。 看着那灵魂结界,李无笛心念一动就是将这灵魂结界给收回思绪当中。 做完这些,少年脸色缓缓变得凝重,半响才说道:“昨夜那狐裘女子竟然能勘破我的灵魂结界,先不说修真士境界如何,单说那魂力,绝对是要远超我这实魂之上。” 李无笛对此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这真暗城如此之大,不乏许多强者,就说此萧府的那萧老爷子萧玄。 五百岁数,却依然能保持那般年少容颜,比之那在红烛城所看到的仙人范懿,都是要年轻许多。 而能拥有这般悠长寿元,无疑便是突破更高的境界来获得。 虽然李无笛他不明那萧老爷子究竟是何种实力境界,但就从那表面看上去,绝对不比所谓仙人之称的仙台境差。 可能都是那凝丹境,凝丹境啊,那可是跟道宫中的五大长老一般了啊。 “我的表面身份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萧府家丁,那极为神秘的狐裘女子怎会突然来找到自己?” “莫非是发现了我的不同之处?” 李无笛心中自语,毕竟他来到此地,实在是太过诡异,且真暗城这种地方,他更是闻所未闻。 但幸亏的是..... “那大狐媚子,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又为何无故来找上自己?” 在李无笛的印象中,可对这种极品的美人,只要见过一面,必定会留下深刻的感官,但昨晚两人明显就是第一次见面。 “算了,管她是谁,反正她那手中的桃花酿,小爷我算是看上了,等以后有机会定要去尝上那么一尝。”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上的几分酒气都也是散去了不少,在经历这些念转思绪后,李无笛还是打算日后在这真暗城内,没有将此地打探清楚前,还是尽量低调一些。 “而且再说了,此地说不定就只是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一个梦境罢了.....” 至于,为何会那么真实,李无笛就勉强的归咎于自己在那红烛城外,对敌那无数暗人时用力过猛而出现的后遗症。 毕竟,当时可是整整十位相当于灵台境的暗人,为了对付他们,李无笛都是把身上的底牌,大半给拿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导致自己陷入昏厥。 突然,不知从何处就是传出一些簌簌的声音,李无笛耳朵微动,心中也是升起疑惑,目光看向前方。 前方,除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宾客,七零八落的方桌凳椅,以及那在桌上,剩下的一些吃食,甚至还有一些“缺斤少两”的水果,都是滚落在地,沾满了些许尘灰。 也是在这环境下,只见在那众多的方桌后,有一处方桌明显有些不对。 那上面的一些食物微微摇晃,然后便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那上面的半只未吃完的烧鸡,就是消失不见。 再过一会,那还剩一些的八珍鸡,也是从那白盘上咻的一下不见踪影。 萧府此次举办的寿宴,所提供的菜品也是极为丰富的,全是一些有名的菜肴。 不过几息,那张方桌上的剩菜剩饭,就是全部消失不见。 就在李无笛疑惑之即时,他便是看到有一道黑影,在几张方桌之间一闪而逝。 然后,那方桌上的食物便都是一扫而空。 李无笛摸着脸,喃喃自语道:“这大早上的,还有萧府的下人在偷吃?”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便是向前走去,靠近那中央作戏的台子。 一路跨过无数东倒西歪的宾客们,李无笛很快便是来到那黑影最后消失的方桌前。 那张方桌上,原本摆放着一堆甜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是有一只手,从那方桌后阴悄悄的伸出来。 然后拿着那盘摆放有甜瓜的果盘,就是急速拿过。 随即,就是发出来了一些,吃东西的脆响声。 “喀呲喀呲。” 李无笛眉头微挑,伸长脖子,视线便是缓缓朝那方桌后面看去。 他倒想看看,是谁在偷吃。 小小的个子,头戴一顶破旧的貂帽,那脸庞也是因为有好几处炭灰,而看不清楚面容,不止是脸,那全身上下都仿佛是去逛了炭窑子一般,一身乌漆嘛黑的。 衣衫褴褛的破烂衣裳,一身脏兮兮的污秽物,那衣裳有好几处破洞和那十几处的补丁,乱糟成一绺绺的头发,随意耷拉。 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街边的乞丐,在那里埋头猛吃刚刚拿到的甜瓜。 隐约都是可以看到,在那嘴角处还有些许油渍,一看就知道是刚刚那桌上的烧鸡所留下来的。 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比李无笛小个一两岁的样子。 但就在李无笛看到这如同乞丐一般的人后,就是面色大惊,然后不确定的说道:“小兄弟?小乞丐?” 原来,这不就是在当初李无笛在城门口时,所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吗? 当时,都还是这位小乞丐,告诉自己这座城是叫那真暗城的。 不过后面他就因为被叫醒,没有再有后续了。 那头戴貂帽的小乞丐听到这惊呼声,也是一脸惊慌失色,像是一只偷吃的野狗,被主人家所发现。 下一刻,只见他都来不及将口中的瓜皮给吐掉,便是想逃去。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赶在那小乞丐要逃走之前,便是立马叫喊道:“小兄弟不要惊慌,是我啊,是我。” 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这让得那小乞丐身形一滞,因为他似乎对这道声音感到了几分熟悉。 他缓缓转过头,带着几分胆怯的慌张神情,看着那眼前的少年,也是这一下,李无笛才能看清楚眼前之人的面孔。 虽然,脸上有好几处的炭灰,但从那一双明亮的眼神中,李无笛还是能看出,这就是当初自己在城门口时,所遇见的那位小兄弟。 “是我啊,小兄弟,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在那城门口就是你告诉我这里是真暗城的啊.....” 李无笛露出一副极其真挚的神情,然后这番话似乎也是勾起了那小乞丐的回忆。 那带着几分聪慧的目光,眼珠子一转,似乎也是看出了眼前之人,自己之前确实看到过。 然后,那灵动还在一眨一眨的纯净双眸,就是望在了自己的嘴巴中那含着的一块甜瓜。 一脸恋恋不舍的松开那已经咬了一口的甜瓜,伸出手就是递给李无笛。 “吃,吃.....”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小乞丐不舍的神情,也是微微一笑,然后一手缓缓摸过那小乞丐的头顶。 “我不用,你吃。” 这小乞丐,一看便知心地十分单纯善良,一颗赤子之心明然。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偷吃?我叫李无笛,李无笛的李,无笛的无笛。” 李无笛一脸温和的说道。 而那小乞丐听到这块甜瓜还是属于自己时,也是一脸露出那溢于外表的喜悦。 看了眼前的李无笛一眼,在那同意的目光下,小乞丐便是将那甜瓜给塞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吃着,一脸满意神色。 含糊其辞的说道:“苏.....苏。” 李无笛道:“苏?” “小兄弟你是姓苏吗?” 眼前的小乞丐微微点头。 李无笛接着问道:“苏什么?名字呢?你的爹娘呢?家住在哪里啊?” 说到这里,李无笛便是看到那小乞丐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好似他自己除了知道自己姓苏以为就一切都不知道了。 看到这副模样,他就是大致猜出眼前的小乞丐,恐怕就是从小孤儿出身,什么都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不禁是从眼前的小乞丐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都是无故无亲,孑然一身然后为生计所拼搏。 看着眼前的小乞丐,他的脸上就露出同情心。 “既然是姓苏,乞丐出身,有如此年小,那我便叫你苏乞儿如何啊?” “苏乞儿?” 带着貂帽的小乞丐,似乎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自己喃喃重复了一句,然后脑袋就如同那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看样子就是很满足这个名字。 之后,苏乞儿便就是将眼神看向另一方,那些方桌上的各类美食,目光内就是流露出渴望之色。 肚子也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李无笛看到这一幕,然后又是看了看天色,此时那原本的夜色,也是被那朦朦胧胧的天明所笼罩。 到时候,此地会有萧府的下人们来清理,那些宾客也会醒来,要是被他们看到一个乞丐混入在萧府,恐怕都是会将其驱逐出去吧? 不,像这种大族,最注重面子了,在萧老爷子这种五百岁寿宴上,有乞丐混入寿宴里,那对整个萧府来说,无疑是蒙羞,暗自处理掉苏乞儿都是说不定的。 李无笛想到这里,又看了看眼前的苏乞儿,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的同时,更是闪过一种大胆的想法。 “马上就到辰时了.....走,苏乞儿跟着无笛哥,无笛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这里的吃食都凉了不好吃的,无笛哥带你去吃那真正的绝顶佳肴。” 苏乞儿听到这里,两眼都是泛光,然后猛地点点头,屁颠屁颠地就跟着李无笛身后。 但在带苏乞儿的时候,李无笛还是能看到,那小乞丐偷偷摸摸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走那路过地方桌上的各类吃食。 可他并没有戳穿,反而嘴角微微一笑。 毕竟,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共饮春宵 天朦朦亮,随着公鸡鸣叫三声。 萧府也是开始重新有了人气,真暗城也是随之的那浓郁的烟火气,开始扑面袭来。 在经历了第一天的寿宴后,萧府上上下下,不论是下人还是权威者,又开始纷纷忙碌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在为今天的寿宴继续筹办。 没错,没有听错,萧老爷子的五百岁寿宴并没有结束,应该说,在接下来的五日中,萧府内的景象,依然会重复昨晚那般景象。 这就是大族气象,亦是真暗城内,作为第一府的底蕴。 而今天所来到萧府的宾客,又会与昨天有所不一样,将是其他在真暗城中,有权有势的大家氏族。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发现,在那萧府的膳房中。 萧府的膳房,特别大,足以平常人家三座院落的占地大小,此地所储放的粮食也特别多,那像些什么龙鱼、凤鸡,上好的金鳝鱼、鲍珍,百年人参、五味龙须等等都是数不胜数。 也是在膳房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少一幼,自己将一堆食材挪开,腾开一处地方,在那里大快朵颐。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苏乞儿,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都是绽放着光芒,嘴角都是泛起微笑。 “苏乞儿,慢点吃慢点吃,多得很,没人和你抢的。” 少年这般说着,便就是一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上好腌制的牛腩,扔在口中,然后在一不知何处找来的靠椅上,翘着一个二郎腿,又一手拿起一酒坛,大口倒入嘴中 一瞬间,嘴中就满是那肉香和酒香的味道。 这让得昨夜未眠,一大清早的李无笛,瞬间就是身心通透了不少。 这番模样,要不是他身上还穿着那家丁素衣,定会让看到这一场景的外人,误认为这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啊。 “呜呜,无....无笛.....哥,呜,这些东西.....实在,太....好....了。” 一段口齿不清的言语,便是从那苏乞儿口中发出。 李无笛看着那简直就是把自己嘴巴给塞满得不留一丝空间的苏乞儿,也是一笑。 “别吃那么急,现在有的是时间。” “来,喝一口酒,别咽着了。” 少年也是不管那苏乞儿如今的年纪,是否何时该喝酒这个问题,在他看来,酒肆里的那双娃,都是整天喝没啥问题,就跟别说眼前这个三天三夜没温饱过的小乞丐了。 “呜呜,好....” 苏乞儿鼓鼓包着一张嘴,随着一道道酒水倒入口中,他那如大包一样的嘴巴,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下去。 还有些许的酒液,也是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将脸上一些炭灰都是淡化几分,露出原本的白皙肌肤。 那小脸也是出现了几分微醺之意,李无笛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禁脸上浮出笑容。 再是三息过去,他都是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他自己手中的那坛酒都是少了一大半,但那苏乞儿却依然是张着一口小嘴,在那里接着,喉咙微微上下起伏。 都是可听到那咕咚咕咚微弱的声音。 “看来也是一个小酒鬼啊。”李无笛摸着嘴,看着那苏乞儿脸上越来越醺红,这般说道。 直到最后,酒坛里没剩了多少酒时,李无笛自己仰头喝了一口,便是将那酒坛全部喝完。 而那苏乞儿虽然肚子已经比最先看到的干瘪,足足胀了好几圈,口中还打着好几个酒饱嗝,可他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无笛哥,这是什么啊?好好喝,乞儿以后还想喝。” 苏乞儿一副清澈的模样,透露着一股纯真。 李无笛笑道:“这是酒,不过你现在还太小,可不能多喝,要懂得适可而止噢,不过等以后苏乞儿长大了,就可以尽情的喝了。” 苏乞儿听着,脸上还是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但当听到以后可以喝时,还是止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李无笛看那苏乞儿对酒这般感兴趣,便也是聊起了昨晚,自己所见到的那桃花酿。 诉说着,那桃花酿是何种好,是何种的绝世之酒,将那般滋味简直都是可与仙露相比较了。 听得那苏乞儿,都是双眼放光,一副憧憬之色,在那里说道:“无笛哥,苏乞儿以后也要喝桃花酿,也要喝。” 李无笛不知从哪里就是又找来一坛酒,抱着猛干一口,然后听着苏乞儿的叫喊,撇撇嘴说道:“你无笛哥自己都没有机会尝上一口,你个小乞丐还想率先喝到那桃花酿?” 苏乞儿听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下头思索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说道,那如小花猫般上的面容,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说道:“那就到时候苏乞儿将那桃花酿找来,请无笛哥先喝,然后自己再喝。” 已经两大坛下肚的少年,也是有了些许醉意,他闻言,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 “什么你先喝我先喝,到时候咋哥俩一起用那桃花酿碰杯喝,大口喝,喝它个三天三夜。” “好嘞,无笛哥。” “无笛哥,你怎么了,我怎么看到你在晃啊?” “那,那指定是你醉了,只有醉了的人,看到的东西才会晃来晃去的。”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苏乞儿醉了呀。” “那.....那可不,你无笛哥是不可能醉的,这才哪到哪,你要知道,你无笛以前跟人喝酒,酒力那是十坛酒都才刚起步啊。” “哦哦,无笛哥真厉害,以后苏乞儿也要像无笛哥这样厉害。” 稚嫩的声音,话音刚落,便是只听见扑通一声。 刚刚还意气风发,吹嘘不已的少年,晕乎乎的倒地了。 “无笛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倒在地上了?” “小乞丐啊,我怎么感觉这天地倒过来了啊?特别是这屋顶,怎么在我面前啊?难不成是萧府的膳房被人翻腾过来了吗?” “无笛哥,没有啊,噢我知道了,是不是苏乞儿喝醉了,所以苏乞儿看着那屋顶还是在头顶上的啊。” “嗯嗯,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躺倒在地的李无笛,一脸醉乎乎的,但还是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嘴特别硬,就算是整个天地都要被毁灭了,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是醉了。 其实,也不难怪李无笛的脑海里有这种想法,毕竟他的酒力虽然算不得特别厉害,但至少也是在三十钱酒肆中练出来了。 但李无笛却是没有将现在是一灵魂之躯体的事情,给包含进去。 酒本是体服之品,而灵魂更贴近于人的精神,现在李无笛饮酒,无疑于是没有了肉身那般感受,直接就是深入体内,影响思绪。 所以,在两大坛酒的影响下,李无笛那灵魂躯体,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股极其强烈的睡意涌上脑海,在朦朦胧胧之中,李无笛只感觉自己仿若要脱离这般世界,整个身躯都是再次变得轻飘飘的,往上空飞去。 那头顶的屋檐与自己都仿佛变近了几分。 也是在自己要飞去远方不知何处,李无笛最后意识模糊时,他只听到了耳边,隐隐约约间传来苏乞儿的叫喊声。 “无笛哥,你要去哪里啊?你怎么不见了啊,无笛哥,无笛哥你不要丢下苏乞儿啊。” 这股带着几分不舍的声音,到后面都是愈发微弱起来。 除了那苏乞儿的声音,李无笛到最后的余光中,都仿佛在那膳房的角落处,有另一道人影浮现。 那道人影,身材曲线极大,肯定是一位女子,光是看着那道模糊倩影,就让人不免浮想联翩。 伴随着这道倩影,仿若都是有一丝极其魅惑感的香味扑来,在离去的最后,被李无笛的鼻息间清晰捕捉到。 至此,膳房内,喝酒的少年已是不在,只独留下那还在原地抽泣的小乞丐。 苏乞儿看着那突然消失的李无笛,以为李无笛不在了,对于他这般年纪的人来说,还不知道生死离别。 只知道,那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了,不在身边了。 突然,一道闪烁的绿光,吸引住了苏乞儿的目光,正是之前从那李无笛消失的地方所发出的。 苏乞儿将那散发着绿光的东西,疑惑的捡起来,仔细打量时,才发现那道绿光是乎是一颗珠子。 一颗绽放着碧绿光芒的珠子。 握在手中,发出一股温和的感觉,苏乞儿一下子便是意识到,这是无笛所留下的。 下一刻,便是视若珍宝地贴在胸前。 而在苏乞儿的身旁,那道模糊的倩影也是完整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位样貌、身材都堪称绝艳妖孽般的女子,身披大袍狐裘,导致那雪白肌肤都是大片春光乍泄。 但现在,却没有多少人,可以一睹这绝美的风光。 除了那在外界看来,身份极其低贱,连猪狗都不如的臭乞丐。 陆凤娥将目光放在那刚刚李无笛消失的地方,面露沉思之色。 然后,又是将视线微移,望在身边那正处于悲痛情绪里的小乞丐,那怀中的碧绿珠子。 观之良久,狐裘美人那好似能勾走天下男子魂儿的眼神,一道精光闪逝。 “这珠子,处于虚幻和实质之间,似乎并不属于这方世界,而眼前之物,似乎只是那正物的一道气息所化之物。” “真是怪哉。” 言罢,狐裘美人对此物明显很是感兴趣,身上那冲天的魂力便是席卷此地,将那小乞丐手中的碧绿珠子,给控物在自己的眼前,又细细感受一番。 三息不到,美人有一颗微痣的嘴角露出微笑:“哦,这珠子居然沾染有祖灵的气息,莫非那正物乃是祖令宝物?” “看来,人是没找错,那少年身上拥有这种东西,又是在这般年纪,又是拥有那般灵魂力,岂是常人。” “就是可惜,没用拿到那少年的一滴血,不然就更加能确认此人的身份了,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陆凤娥喃喃自语。 也是在这时候,那苏乞儿就是看着身边不知从哪出来的狐裘女子。 用他那双清澈的眼神望着,便是脱口而出道:“大狐媚子姐姐。” 声音稚嫩青涩,一听都一时间让人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哪里去。 陆凤娥听着这道称呼,那绝美的面容,也是一僵。 但很快,便是恢复成刚刚的笑容,看着眼前的那黑黢黢的小乞丐。 就是温和的说道:“小乞丐,你认识我吗?谁教你这般喊的?” 苏乞儿心智单纯,就是笑着回道:“是无笛哥啊,他刚刚就给我将昨夜他跟一个大狐媚子共饮春宵了呢。” “而那大狐媚子,很显然就是漂亮姐姐你啊,无笛哥是哥,那你肯定就是大狐媚子姐姐了啊。” 狐裘美人听着小乞丐的这番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说道:“啧啧,原来他是想跟我共饮,春宵吗?” “那不知这位所谓的无笛哥,姓甚?还有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啊,能告诉姐姐吗?” “当然可以啊,大狐媚子姐姐是无笛哥的,那也是小乞丐的姐姐,不过,大狐媚子姐姐能把那颗珠子换个小乞丐吗?” “好啊,不知小乞丐叫什么啊?” “嗯嗯,有的有的,是那无笛哥亲自给小乞丐取的,小乞丐可喜欢了呢。” 说到这里,小乞丐都是正色了几分。 然后,那清澈的眼神中,都仿若是迸发出了明亮的光芒:“苏乞儿。”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颜多灾 当李无笛意识恢复过来,定了定神时,映入眼帘依旧是那屋檐。 不过此时的屋檐,与那之前在膳房内的屋檐,大不相同。 随之的,身上便是传来两股重力的沉重感,与之的还带着两种不同寻常的香味,特别是胸膛处传来的柔软触感。 让李无笛的脑海中,就不禁闪现过,在那真暗城内所遇到的大狐媚子,那般的波澜壮阔。 但很显然,眼前在自己身上所压着的绝对不是那大狐媚子。 定晴一看,那是两位容貌都堪称绝色的女子,一位如同仙子出尘,长长的睫毛拂在动人的眼眸上,仿若一位睡美人,另一位则是一改那往日的束头,一头三千青丝瀑布般落下,有一种不同的韵味。 都是那倾国倾城,绝代佳人。 一身白衣裙,一身青衣,而这两位女子不是他人,正是那洛秋水以及宁若雪。 而此时,这两位平时里的冷艳女子,都躺在他的身上,一个靠左一个靠右。 甚至隔得有些太近了,李无笛都能感受到那眼前两女所共同散发出来的体香,夹杂在一起的另一种混合香味。 让得李无笛心惊的同时,也是良久不能反应过来。 因为,这也意味着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真暗城、萧府家丁、王二、苏乞儿和萧老爷子寿宴等等,都真的只是个梦? 他此刻明明身在红烛城内的那处红烛院中,身边的两位女子,也无疑是在告诉他,他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那刚刚他所处在的那真暗城世界,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梦吗? 那也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就算是现在的李无笛,都还在回味那在寿宴上,那大狐媚子所拿出的绝世佳酿。 桃花酿。 那股独特的酒香,虽然没有喝过,但仅仅是闻之,就已是让他流年往返,印象深刻无比。 这种酒酿,是李无笛永远不能忘记的,也是他认为那个世界是真实的, 但眼下,他又醒来所处的世界,明显才是真实的。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李无笛一脸思索,但想想也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那般诡异。 “恐怕,那个世界还真是存在的.....” 李无笛仔细回味这次,所在那真暗城所发生的一切,如果是梦,里面有许多细节都是无法说通,但又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又为什么每次陷入昏睡时,所做的梦都是那方世界。 虽然每次做梦,去往那方世界都是断断续续的,但其实细想一番,都是有所关联的。 一开始他所进入的只是一方灰雾世界,然后从青灵洞天,来到灵天福地,然后深入至那方灰雾世界中,又是看到了许多仙景,还有那条鲜目黄河,最后似乎又再次深入,终是见到那做巍峨巨城,犹如一座边塞之关。 然后,进入至真暗城,还是一灵魂之体。 可这一次,自己所经历的比以往所有都要来得身临其境,右眼所拥有的祖灵宝物也是以实质物体可以在那里用了,这种状况,完全就像是自己这边现实中的真实,在缓步朝那方世界同步过去。 完全就是又进行转世了一般。 在床上冥想良久,李无笛实在是想不出这其中的关系,索性也是不想了。 “唉,还是先别管这个了,等下次我做梦时回到那方世界,到时候再细细感受吧,还有那杯桃花酿,无论是虚幻还是真实,我都是要喝上那么一口。” “眼下,还是将文酒鬼所需要的灵精祖石给带回去,这才是此行目的中最重要的。” 李无笛心中自语,在明确目标后,也是驱除了心中杂念。 双手猛拍胸膛,就想以此激励自己。 但他却是忘了,现在他的身上可是活生生的睡着两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那双手一拍,入手的便是两团大小不一的柔软。 虽然大小各异,但却都是一只手握不住的那般大小,李无笛拍的力度虽没有太大,但无疑还是要比常人的气力要大些。 这一下,落至,就都是可以看到不约而同的便是有两道娇呼响起。 瞬间,在触感和听觉上,让得李无笛就不禁全身犹如过电般一颤。 就不过停留一息,绝没有超过两息,李无笛反应就极快的想将双手抽回来。 但哪成想,右手极其容易,畅通无阻的收了回来。 可那左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的左手,被另一只纤细玉手给掐住手腕,使其悬在空中,进退不得。 由于现在的三人,都是躺着的姿势,所以李无笛只能斜着脑袋看向那两女。 “嗨,宁师姐,早上好啊。” 他微微撇过头,一脸灿烂的和煦笑容,对上的便是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神。 还有,丝丝寒气从脊骨窜上天灵盖。 而自己的那只左手,便是被那宁若雪所掐住的。 “李公子,你想摸,跟我说便是了,何止如此,搞那偷偷摸摸之举呢。” 这时,在右边,也是传来了那洛秋水的声音。 很显然,李无笛的刚刚那番冒失之举,将身上的两位美人都给弄醒了。 “不是你想得这回事啊,洛姑娘。” 洛秋水也是一脸稍微带着些恼怒,但如若仔细看去,还是能从那生气的眼神中,看出几分笑意。 一身白衣裙的洛秋水,微微起身,坐在床上,缓缓舒展着她那般傲人身材,一头柔顺黑发披腰。 柔软如绸缎般的身段,还是如此之近,不禁就是让得人,入神痴迷其中。 但李无笛在经受过大狐媚子的那般诱惑后,对于这种也是有了几分定力了,但还是会不禁多看几眼过去。 可也是这几眼,就是让得自己的左手,传来了难忍的痛感。 而那股痛感,明显就是左边的女子,开始发力了。 宁若雪的肉身跟李无笛那拥有两种肉身之力的强悍身躯,如何能比,所以此时李无笛的肉身感受到疼痛的不是力量。 而是那纯粹的剑气。 “嘶,宁师姐你怎么还动用剑气了,别带这样玩的啊.....你来真的啊?” 李无笛感受着从自己左腕散发的凛冽剑气,就是面露惊恐的说道。 宁若雪看着眼前那终于脸色变幻的少年,嘴角微翘说道:“呵,不是挺喜欢摸吗?咯,这不让无笛师弟你体验个够?” “意外啊,纯属意外啊,宁师姐!” 洛秋水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然后又是视线一移,望向旁边那宁若雪。 明明是一身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她,接下来居然就是说出让得李无笛大跌眼镜的这番话。 “李公子,你既然都摸了,那也不能白摸不是,你说说看,我跟若雪姐姐的,谁要跟对你称心如意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李无笛微微张着下巴,就连那宁若雪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那白衣仙子。 但很快,宁若雪也是心有神会,就是放开那李无笛的左腕,然后扬起头,虽然一句话未说,可那种也要李无笛诉说的意思已然很是明显。 李无笛一脸苦涩,欲哭无泪的说道:“两位姑奶,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时,宁若雪和洛秋水已是身在床榻边上,听着眼前那少年的话,宁若雪清冷的声音都是高了几分。 “嗯?还想有下次?” 洛秋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又是含笑开口:“看来,潇儿妹妹的话倒是没有错呢。” 此话一出,李无笛一脸怔色,然后就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又更加耐人寻味了。 这当然是被眼尖的宁若雪所发现,也是发现这其中有所猫腻。 随即,就是一脸狐疑的向洛秋水问道:“秋水师妹,这潇儿又是?” 洛秋水当然是有言必说,就是将林潇儿和李无笛遭遇,说于宁若雪听。 当听到眼前的少年一来,就盯着那林潇儿身上看,被人家当成淫贼时,还有后面看了还不够,还有想法要上手时。 听到这里,青衣女子的身上剑意凛然。 李无笛在一边,也是有些抓狂,“洛姑娘你怎么能乱说呢,歪曲事实,断章取义,这可不是你这种仙子所为啊。” 洛秋水正色道:“李公子,这些都是潇儿妹妹亲口于我说的,哪有虚假一言。” 然后,在李无笛的目光下,那看其外表是一名白衣仙子的洛秋水,就又是在宁若雪的耳鬓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宁若雪只听到那佳人,这般轻声道:“若雪姐姐,其实这也怪不得李公子,实则是那潇儿妹妹,长得确实有些.....” 这番话,没有被经过任何隐藏手段,凭着李无笛的灵魂感知,就犹如公开讲了一般。 那洛秋水如此的举动,实乃有些多余。 但听到,那洛秋水开始形容那林潇儿时,李无笛的额头上都是有三条黑线遍布。 林潇儿,李无笛确实还有印象,主要太过引人注目了,想不让人去看,都是不行的啊,那完全就是不受控制的啊。 之后,他便是看到那青衣女子的面容上,在听着那洛秋水的描述后,脸颊上都是闪过了羞怒。 一瞬间,此房内便是剑气横卷。 “好啊,李无笛你竟然在外面如此沾花惹草!” 唪! 这般说着,剑鸣浮现,剑已然出鞘! 李无笛看着那亮晃晃的寒气剑光,当场变色,因为他可是知道那宁若雪的脾气的啊! 是真会下手的啊!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请问洛姑娘和宁姑娘在吗?” 此话一出,就是吸引住了宁若雪和洛秋水两人的目光。 而李无笛便是凭着这一瞬间的机会,灵气荡漾磅礴的散发,整个人玩命似的夺空而去,化为一道长虹便是破门而出,再当两女反应过来,那原本还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去往了院外。 范幼梦在院外,看着那突然从红烛院中冲出来的少年。 也是笑着道:“李公子,身体伤势如何?是否痊愈了?” 李无笛顾不得其他,一副急匆匆的神色,当看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时,眼珠子一转,就是想到什么。 急促的说道:“范小姐,我恐怕还是有些内伤未曾祛除啊。” 范幼梦听闻,也是神情有所紧张,说道:“还有内伤?这怎么能行,要知道伤势中,内伤对修真士来说最是马虎不得,那可是会影响到日后的根基啊.....李公子范家的药库中,有专门疗这种内伤的丹药,事不宜迟可不能耽搁半分,你快去取吧。” 李无笛一听,就是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那就多谢范小姐之恩惠了,他日小子必定千谢万谢。” 最后,李无笛说得很是诚恳。 来不及再多寒暄,少年便是又奔掠而去。 “李公子,这是进入药库的令牌。” 范幼梦在疑惑着那李无笛如此匆忙的同时,也是一指划过精光乍现,就是有一道令牌随那远去的少年,远去。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知红颜心中意 也是在李无笛匆匆掠去时,从那红烛院落里就是爆发出两股浩瀚灵气。 然后,就是有两道倩影一副找寻模样的姿态,来到了院落口。 一出来,便是与那范幼梦相遇,撞了个满怀。 三位佳人左望右望,率先的还是范幼梦打破了这一寂静,她一脸望着这同样行色匆匆的两位女子,疑惑道:“洛姑娘和范姑娘,也是身上有伤势?” 宁若雪和洛秋水露出一副疑惑,作礼说道:“范小姐倒是多虑了,有昨日范家送来的一些疗伤妙药,我们已无大碍了,倒是范小姐刚刚是否看到那淫.....李无笛?” 范幼梦道:“李公子?刚刚我确实是看到他了,他似乎伤势很是严重,去往范家药库拿治疗内伤的丹药了。” 伤势严重? 治疗内伤? 就他刚刚那般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腿脚,算是有伤在身? 洛秋水和宁若雪都是相视一笑,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 看来还是让这滑头给跑掉了。 不过,经此一遭也算是给他一点教训了,日后应该会好好收敛了吧? 宁若雪这般心想着,然后就是望着眼前的范幼梦,便是笑道:“那若雪,就在此为那冒失小子感谢范小姐了。” 范幼梦摇了摇头,说道:“宁姑娘不用如此,本来范家就同属灵天道宫,而宁姑娘你等三人,都是那长老门下的弟子,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更别说,李公子在昨夜所出的力极大,功劳也是不言而喻,自然所受的伤,我范家要负责到底了。” 见范幼梦一脸认真的模样,宁若雪和路秋水也只好再三感谢。 “不知之后,宁姑娘你们有何安排?”范幼梦分别看了看眼前的两位佳人,便是如此说道。 宁若雪道:“不瞒范小姐说,我们此次来红烛矿脉,便是想深入矿脉中,寻那十分珍稀的灵精祖石。” 洛秋水也是在一旁螓首微点。 “灵精祖石?” 范幼梦有所思索,然后道:“这灵精石倒是好取,但这灵精祖石,不知宁姑娘你们所需的是何种年份?” 闻言,两位佳人的脸色,都是一怔,然后互相面面相觑。 最后,都是未在对方的眼中,找寻到答案。 范幼梦见此,以为是对方并不了解这灵精祖石,刚想介绍时。 结果那一身白衣裙仿若仙子般人物的洛秋水,就是眉头微皱,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灵精祖石,年份越高的,便就越难寻找,百年祖石、五百年祖石或者那千年祖石,基本上都是非常难得一遇的绝世珍宝。” “且在这里面,并不是说某种有着多高年限的祖石,便是那灵精祖石,也有一些品质好的灵精石,蕴孕了有百年,但那却是算不得祖石。” “只有那种能以一块祖石,可以衍化出一片灵精矿脉,为其中源头的,才能算作那灵精祖石。” 范幼梦有些惊讶,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浮现在面容上,而是表面微微点头。 其实,这种才算是正常的,毕竟眼前的那仙子般的女子,乃是姓洛啊,灵天福地第一大家族,洛氏。 出身这样庞大的家族,眼界岂是这般小,虽说灵精祖石十分稀罕,但要是放在那种势力里,恐怕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而那青衣女子宁若雪,更不用说,这位可是父亲亲自要上意的,虽说表面上只是一位大剑仙之弟子,剑正阳的大剑仙之名虽然远扬,但能经过父亲那般特意,恐怕还是有着其他不同寻常的重大来头。 洛秋水将自己对灵精祖石的了解给大致脱出,便是望向一旁的宁若雪,满脸微笑,道:“若雪姐姐,你觉得呢?” 宁若雪看着两道其他两女的目光袭来,良久之后,她也是摇了摇头。 但她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是让得范幼梦一愣。 “这要获取灵精祖石的具体年份,我也是不知,但我们可以询问一下李无笛,那小子应该是知道的。” 洛秋水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也是表示赞同。 两位女子的心照不宣,却是让得范幼梦大为疑惑。 不对啊,询问一下李公子是作何? 寻灵精祖石这种事情,也算是灵天道宫对于弟子的一种历练,基本上红烛矿脉历年来,都是根据自己灵魂力的寻求,或是一些法宝,锻造兵器来寻找稀有矿石。 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来红烛矿脉是要寻求另一人意见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队伍的领头人,才有这般号召力。 可眼前两人,无疑都不是那天骄之女,来头都是极大,心比天高,岂会听从他人之令? 想到这里,范幼梦就不禁想起在昨晚,那暗溪之灾时,这两位骄女似乎都是在少年两旁,为其保驾护航? 在后面,那少年深陷十位暗胎境的暗人围攻时,这两位女子也是爆发出了冲天的神力,那副模样深怕当时那李无笛会有危险一般。 能让灵天第一家族,洛家之女,还有那来头不小,极其神秘的青衣女子,做到如此,难不成是那李无笛的来头,也是深不可测? 但就算是那李无笛有天大的来头,怎会一下子就引得这两位如此佳人的注意。 莫非...... 难不成,是眼前这两位女子,都倾慕于那李无笛? 一想到这里,范幼梦的心中就更是有些掀起惊涛骇浪,那少年虽然样貌极好,在这种年纪就拥有着这般实力,倒也的确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但眼前的两位女子,什么样的优秀男子没见过? 毕竟,大千世界,都有那一步跨入灵台境的天纵之才,一悟就是化为一座大道山巅的领军者,这些都是有的。 所以,怎么岂会又偏偏相中这少年? 就在范幼梦陷入这番静思时,或许是思考有些久,所以都是引得那宁若雪出声提醒。 这才让得范幼梦,从这种思绪中脱离出来,然后先将这些疑问抛之脑后,对着眼前的两位女子提议道:“宁姑娘,其实我近段时间也有意要去红烛矿脉,要不我们先去往范家,歇息一会,顺便等候去药库拿药的李公子,到时候一起同路如何?” “我范家在这红烛矿脉,也是待了有百年之久,掌管此地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对那红烛矿脉的开采情况,其实平日里除了父亲外,我是最大的参与者,对那红烛矿脉的山势情况,都是摸得极清。” “你三人初来乍到,这红烛矿脉虽说是一座巨大的矿脉,但其中有些地方的凶险,错综复杂的程度,也是不亚于灵天山脉,更别说是找寻那极其珍稀的灵精祖石了。” 在范幼梦说了如此多后,原本她是想着在自己说了那么多,应该让眼前两位骄女与自己这次的红烛矿脉同行走一遭,应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她也是灵台境大圆满的修真士,更是那小穹榜是第二的人物,算是灵天福地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了。 还有她这身为此地东道主的身份,对红烛矿脉也是极为熟悉,在这种种加持下,一般与她同行这种请求,是不会拒绝且犹豫的。 但谁知道,那眼前两位女子的回答,却是让她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或者说大为震惊。 “倒是多谢范小姐的好意了,但眼下我们何不如先去往贵府.....再作商议?” 此话一出,哪怕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所谓的再商议,不过是想等到那李无笛碰面,最后决定权乃是他来决定。 不然,她们若是有这个意向,眼下不就能答应了? 居然这种事情,都要由那少年决定吗? 那少年究竟是有何种魅力啊?竟然能让这两位女子作出这种态度? 但眼下,这趟红烛同行之旅,能否与眼前的两位女子交好,还要归咎于那白袍少年了? “那如此也好,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还是等人齐了,再做决定也好。” 就这般,宁若雪和洛秋水在范幼梦的带领下,也终是去往那范家。 范家所在地,其实就是处于红烛城最中央的城主府内。 可以那么说,城主府便就是范家上下的居住之地。 这种明显就有私心所在,但也无人敢去说,毕竟范家的范家之主乃是红烛城的城主,更是屹立于红烛城百年之久。 这种底蕴,虽说对于一些真正的修仙家族势力来说,不算什么,但在红烛矿脉这种有着灵天道宫照拂下的红烛城,已是不容小觑了。 说范家就是红烛城的土皇帝,都是不为过。 城主府规模极其宏伟,在前门,整体都是一座矗立天地的高塔。 站在那上面,这偌大的红烛城都是能让眺望之人,如那一览众山小般, 李无笛匆匆而来,就是来到这城主府的高塔大门前,在那大门口有着重兵把守。 那般气势,足以是让一些常人,望而生畏。 而他的到来,也是很快吸引住了那些巡逻官兵的注意。 “城主府,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锵锵! 只见那些巡逻官兵,瞬间严阵以待,以手中钢枪并立,就是要将李无笛挡在门外。 李无笛见此,眉毛微挑,一手掏出,将刚刚那范幼梦给他的手令拿了出来。 只见那道手令有一“药”字刻上,不仅如此,还有一种蕴含着不凡道意,淡淡的月辉徐徐散发。 那为首的官兵见此,凌厉的眼神也是稍微缓和下来,说道:“原来是小姐钦赐的手令,是我们失礼了。” 说完,就是一手挥下,带着些敬意声音:“放行!” 就这样,少年在一众注目下,大摇大摆地进入到城主府内。 第二卷 灵天 第一百九十八章 范家药库 城主府内,也是有许多的兵卫,在每一处区域,都设有管辖。 李无笛一路走来,每当有兵卫将视线注目望来的时候,都是会挥动手中的令牌,以作展示。 而无一例外,无论是那些兵卫,还是城主府内的下人丫鬟,在见到他那手中散发着月辉的“药”字手令时,脸色都是愈发的恭敬。 那副样子,好似是见到此令,如见范家家主般。 李无笛见此,都是嘴角泛起了微笑,没想到这手令居然如此有用。 在这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内,就像是如鱼得水。 这城主府也是极大,有不少的假山溪水、花苑,古朴的家饰,陡然透露出一股大气回肠,金碧辉煌。 一路走来,他都是看到了不少明显是来拜访城主府的外人。 而他们显然是与有手令的李无笛有着极大的不同,虽说身份尊贵,能引起那一众范家下人的目光投去。 但那目光中,却都没有李无笛那般的崇敬。 李无笛一路走来,没有任何稍加掩饰,更是沿路就问向那些范家下人,范家药库如何走去。 行事起来雷厉风行,惹人注目。 范家的药库极其隐蔽,在城主府深处,而且当他询问那范家下人时,那些范家下人都是特意与他说道,要走小道侧径去往药库,不能走正门。 所谓的正门,其实也就是那城主府正厅,以及范家正房中的大道。 这倒是让李无笛心中产生了些许疑惑了,因为此次来范家拿“补贴”的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修真士都是来到城主府以昨晚厮杀的功绩,来获取相应的补偿。 来领奖赏的修真士,估摸着这范家内来来往往走动的修真士,都是有千位之数了。 而这些人,都是能领到或多或少价值三十万灵石以上的“补贴”,由此可见,这范家到底是有多么的财大气粗了。 而这些人都是都走大道,为何到他这,只能走那没多少人的小道? 也就在这时,就是有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笑道:“那当然是李公子手中所拿着的乃是小姐钦赐的‘药’字手令了。” 这位长相平平的男子,似乎能看破李无笛的心中想法,一语就是说出真相。 李无笛看着这位身穿劲装,腰携大刀的男子,一眼便是认出,这是那在应对暗溪灾祸中,当时跟随着范幼梦的范家供奉之一。 “我是范家的不记名供奉,曹矾。” “接下来,带领李公子去药库的任务,便是在下了,请多多指教。” 看着那一脸微笑的曹矾,李无笛也是抱拳作礼道。 “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刚刚听闻曹大哥说是因为这手令?莫非这手令.....” 李无笛明知故问的说道,虽然他一路走来,已是知道这范幼梦所赐下的手令,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但眼下,还是想让这范家的供奉,与自己多多讲述。 曹矾笑道:“李公子看来是不知道这道手令在范家代表什么了,那就便走便聊?” 就这般,李无笛便是跟随着曹矾去往了另一侧的幽径小路。 沿着石子路,周边全是鸟语花香的假山花园之景,与那横穿整条城主府的大道不同,这里人很少,显得犹为宁静。 走在此处,人的心境都是仿若平和很多。 “李公子有所不知,这‘药’字手令,代表着外界的奇人异士,对范家所作出的巨大贡献,进入范家乃是能奉上一等一的座上宾的.....” 李无笛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那些范家的下人,看待自己的眼神中,都是有所不一样。 “但最要的是,李公子手中的那枚手令,乃是小姐所赐出的,上面所散发的月辉道意,才是真正的让这‘药’字手令,开始真正的不普通起来。” “哦?” 李无笛面对那曹矾明显就是话中有话,也是变得好奇起来。 但也确实,他从这手令上,有着那范家小姐矾幼梦的月辉道意气息。 起初他是以为,这是那身为灵台境大圆满修士的范幼梦,所自然而然沾染上的,但现在看来明显就是有意为之。 于是他就是问道:“曹大哥,这样说来那这范家小姐在范家的地位,倒是有些非同凡响?” 曹矾点点头,许是说到了范幼梦让得这位相貌平平的男子,情绪有些高调。 “范小姐的地位,在范家已是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声望存在了,十四破辟谷,二十破灵台,三十实龄之前,就入灵台境大圆满,更是在那一年,以此登顶小穹榜第二位,再约莫几年,寻求那契机,说不定都是能成为灵天福地最年轻的仙人!” “百年之内的仙人,那在整座灵天福地来说,都是不超过两手之数啊!” “到时候,范家就出了两代两仙了啊,这般深厚底蕴,这等无双天骄,未来仙途可期,大道有望,说不定再过几百年后,小姐都是那一方大能,所以,有眼力界的谁不敢不对小姐多高看几眼?” 兴许都是说到了兴头处,那曹矾一脸神采奕奕,侧过头望向李无笛便是说道:“李公子,小穹榜你可知道吗?” 李无笛点点头,“乃是灵天福地所有仙台境以下的修士,所排名的小穹榜,据传能登榜的,无一都是那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或者是那在灵台境浸淫已久有所心得大道的修真士,据闻范家之女,都是问鼎第二人。” 曹矾在听着这些时,一手都是情不自禁的握向了腰间的大刀,便是说道:“没错,小姐她是近百年来,第一个以短短几年,如此问鼎那小穹榜之人。” “至此,还无人能打破这般记录,那李公子可知,为何小姐明明还未过半百,却能力压那些老牌的小穹榜单上的老牌修士吗?” 两人不断的走着,此地鲜有人也因此,就只有他二人在这行走。 李无笛摇头,就是道:“小穹榜,不仅是根据修士自身的境界,还要有一些实打实打的功绩以及无可争议的实力才行。” “没错,小姐曾经就便是拥有一段辉煌的经历,也是以此一举攀登那小穹榜,无人可与之相比!” “她也是有另一个绰号,在这红烛城内.....” “什么称号?” “弑暗月女!” 李无笛一愣,弑暗? 曹矾脑海中兴许又是想到了那些让他热血沸腾的画面,声音都是有些发颤:“没错,就是弑暗!小姐她亲自斩杀暗人数,足有万数!!” 李无笛一听,脑袋都是有些发懵,一人弑杀暗人万数? 那是何等夸张的数量,而且还是一人? 谁料,那范家的不记名供奉曹矾似乎还没有说完,“在那些万数中,暗气境无数,暗胎境不下百位,双暗者更是都达十多位之多!” 此话一出,李无笛心头猛震,这些战绩足可说得上是惊绝艳艳了。 更都是空前绝后,仙台境以下修士,何人能够做到?! 但很快,那曹矾看着李无笛一脸的震惊模样,也是说出了这里面的真相道:“李公子倒不必如此惊讶,其实能做出这般常人都不敢想的事情,除了小姐自身实力强大外,还有的便是红烛城此地的特殊.....” 之后,在曹矾的一番讲述下,李无笛也是对这红烛城大致了解了一些东西。 原来这红烛城,每当夜幕降临时,常年会受到暗人的侵袭,且这种状况在近十几年来也是愈发严重。 范家在这里面,便是充当着一种顶梁柱的作用,基本上要是没有范家坐镇,没有范家之主范懿坐镇,这红烛城会在一夜间,就是化为一座死城。 但同样的,虽然有些时候会有一些要来红烛矿脉的外来势力,鼎力协助,但范家的伤亡,还是伤亡惨重。 至于城主范懿,虽然是一位仙人,但也是有些时候无暇顾及,因为他每次所要承担的,都是那暗人来袭时,最大的责任了。 时隔今日,红烛城依旧没有受到那暗人的侵袭,内城里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他这位“九塔仙人”可谓是已尽了最大的力。 都可以那么说,有范懿在,红烛才能屹立至今。 但同样,因为他这位仙人的无法顾及左右,只能看着无数范家之人,死去。 虽说有着灵天道宫这一超然大宗的支撑,可这样下去,依旧只是会此消彼长,范家的衰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范家突然冲出来了一位年轻女子的领袖,她凭着过人的实力,天资卓越的修道天赋。 硬生生凭着一手之力,将范家重新整顿,更是每次关乎生死存亡时,她都会以难以想象的手段,强行扭转乾坤。 不仅如此,更是培育出了属于范家的暗卫,兵卫,以及亲自筛选五大供奉。 这样说,能加入范家之人,无一不是那经过她重重筛选,那算得一方翘楚的修士。 就连曹矾这样的灵台境大修士来说,也只能算是不记名供奉,离那真正能成为范家的正式供奉。 据他自嘲说,恐怕还需再将境界提个一境,以及再杀个五十数之多的暗胎境暗人。 也是在这样的了解下,在曹矾的带领中,李无笛也终是来到范家的药库。 范家的药库,不可谓不大,外表看去,凹凸不平,就似是一座山峰般,李无笛大致打量过去,心中都是约莫着这仅仅一个药库,范围都快赶得上他在灵天道宫内,所居住的青竹峰了。 在内心震惊的同时,李无笛也是隐隐约约凭着他那过人的灵魂感知,在眼前的山峰状样的药库上,察觉到了有多处道意涟漪。 似乎是阵法? “曹大哥,恐怕这范家的药房,不止是这一个入口吧?” 李无笛笑着道。 曹矾面容有些赞赏,说道:“能发现这种阵法的修士,灵魂力至少都是要实魂之上,看来李公子不仅修炼得道,就连那魂道都是颇有成就啊。” 少年听此,心中狂喜,但脸上也是展露出波澜不惊,然后就是说着不值一提的这种话。 看上去,很有一股不骄不躁的性子。 “那李公子事不宜迟,就快进去吧,范家药房收藏天下无数天材地宝,虽说能获得什么,都是自靠修真士在红烛城作出的贡献,但里面宛若容纳一方沧海,对于任何修真士来说,也不为过的是一番机缘。” 李无笛听言,内心已是跃跃欲试,便就是大步向前,颇有一股迫不及待的架势。 在他们这方的药库入口,看上去很是神异,那是一扇百丈高的大门,上面镶嵌无数六彩石。 六彩光晕流动,让那大门也因此充满了神秘。 李无笛尝试着用手去推,出乎预料的,没有使多大力气,便是轻松推开了那扇六彩大门。 轰轰轰! 大门的推开,伴随着一阵轰动声,好似这扇大门已是有好多年没被人打开过了。 这时,一股吸力传来,就是让李无笛的身形止不住的往里走,刹那,他的耳边,传来了后方曹矾的声音。 “李公子,可一定要保护好手中的‘月药’啊!” “不要被.....抢.....了。”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李无笛听不真切了。 因为这时候的他,只感觉自己已身在他处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章 清幽 “涅盘仙?” “那是什么?” 在城主府的一处幽院处,这里鸟语花香,竹林一片,三两石桌和藤椅,看上去很是祥和一片。 宁若雪、洛秋水两女就已是跟随着范幼梦来到此处。 此地,除了她们三女外,还有红烛城的一城之主范懿也是在此处。 他们所坐的位置,也没有多少讲究,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石桌而坐。 刚刚的那番话,便是范懿说出口。 此话一出,尽皆就是引得三女一阵疑惑,因为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涅盘仙”的这种说法。 “父亲,什么是涅盘仙,我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宁姑娘和洛姑娘,你们可曾听过?” 宁若雪和洛秋水将看向那范家药库的目光收回,然后听着那范幼梦的询问,也都是摇了摇头。 范懿微微一笑,他一手端起面前石桌上的茶,品茗了一口。 便是道:“你们不知倒也正常,毕竟对你们来说,那种境界实乃太远,所以你们家中的长辈,就未曾与你们所说。” “但而今,既然他真的进入了九宝室之中,也是跟这涅盘有些关系,算是拿出来跟你们闲谈了。” “九宝室?!” 此话一出,顿然便是吸引住了宁若雪和洛秋水的心神。 显然,她们二人是知晓那范家“九宝室”的名声。 宁若雪很快便是反应过来,瞳孔微缩,就是看着那眼前的仙人郑重说道:“范城主的意思是,刚刚那番巨大的动静,都是李无笛进入了九宝室之中导致的?” 范懿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 洛秋水一双极好好看的眸子微动,就是幽幽的说道:“九宝室乃是范家的最大底蕴,有着九大罕见珍宝,据说里面更有着堪称让得凝丹境都心动的宝物,范城主就这般让得一位外人进去?” 范幼梦也是脸上有所疑惑,道出了一部分真相:“其实,进入范家的九宝室,外人是有机会进入的,便是获得月药这一凭证便可。” “当然,外人能进入对于范家如此重要之地,自然也是有着非常难的要求。” “这要求不是其它,正是帮助范家,帮助红烛城做出的贡献,我们范家就会根据其人功绩,赐予月药,来让外人获得进入范家九宝地的机会。” 洛秋水一副明了的神情,笑道:“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范家有着如此招纳天下贤才的号召力,根本原因之一吧?” 范幼梦也是毫不掩饰,毕竟这种东西只是没有明说,但暗地里,聪明人都是能一眼知晓。 但就是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诱惑,才是让得那些一方翘楚,甘愿来到红烛矿脉的红烛城,加入范家。 先不说其他,范家身为红烛城的一言堂,更是背后有着灵天道宫,乃是道宫掌管红烛矿脉的附属,在凭借着接近百年的积累,在红烛矿脉这块肥肉上,自然范家如今的底蕴实力,也是非同小可。 更甚至,有着“九塔仙人”称号的范懿在,红烛城范家已是不亚于一些上等势力,甚至要是连那潜力无限的范幼梦都是挤进仙台境,那范家便是相当于拥有两位仙人。 到时候范家的崛起也是势不可挡。 但可惜的就是,范家虽如日中天,但没有大能坐镇,还是略显底厚不足。 不过,范家代表的乃是红烛城,更是那红烛矿脉,而灵天郡的红烛矿脉又是有着灵天道宫,所以范家在这种强大庇护下顺势崛起,不过是时间的沉淀问题。 宁若雪一脸严肃的说道:“但获得那月药,恐怕是需要巨大的功绩吧,虽然昨晚李无笛所斩杀了十位暗胎境,付出不少,但离那能获得月药,开启范家最大的底蕴九宝室,还有不小的差距吧?” 范幼梦一副确实是如此的模样,点头道:“宁姑娘所说不差,要知道现在能进入范家九宝室中的外人,也不过只有一位而已。” “那怎么会?” “其实,这都是我的授意。” 范懿突然出声道,就是瞬间引来宁若雪和洛秋水的目光。 面对两位骄女的疑惑视线,范懿却是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向其诉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世间修真士都知,凝气辟谷都是自称入道者,灵台则称谓大修士,仙台则就是那踏上仙途的仙人,而凝丹乃是大能的标志,那你们又可知,凝丹之上,那层境界可称为什么吗?” 凝丹之上? 三女一听,皆是面容陷入沉思,然后就都是十分默契紧接跟着说道:“凝丹之上.....” “乃是金丹。” “莫非,金丹之境,就乃是涅盘仙!?” 范懿微微吹着茶杯中的茶叶,一手酌茶笑道:“没错,涅盘重生,蜕世间体化仙身,碎丹化金丹,成就涅盘仙.....” 此番话一出,三女都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进去,毕竟这般知识,她们可都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对于她们来说,那种境界还任重道远遥不可及,但还是会止不住的去联想。 将凝丹碎掉,化为另一种金丹,确实涅盘重生,所谓的蜕世间体化成仙身,那岂不是要舍弃掉原本的旧身? 虽然从眼前的中年男子口中说出时,是那般轻松,但一旦细想,那种过程又是怎样的惊险万分? 无疑是天方夜谭! 不知过了多久,三女才从那些消息中,缓缓消化过来。 毕竟,这些话可是出自一位仙人口中说出,自含那种摸不着看不见的命理,在冥冥中已是让她们受潜在影响。 无意中,根本就像是一场短暂的说道。 主要是这些消息所牵扯的实在太大,她们的境界都太过地下,外加口述这些言语又是一位仙人,所以就会造就这种局面。 也难怪,她们的长辈,未曾跟她们谈论这种事情。 确实,以现在的她们来说,还不够资格。 至于那后面的金丹之上,她们是再有好奇心也不敢现在去听了,更何况,像那种传说中的境界,灵天福地中,都是只有一人达到这一境界。 所以,恐怕就算是问范城主,恐以范城主这般境界都不敢去议论。 毕竟到达了他这一境界,所有言语都是会化为那冥冥之中的命理命数,被他人所知晓。 但接下来,范城主虽未说那金丹之上的境界,可另一番话语却是让得三女震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堪比那种消息。 “在我范家的九宝室之中,其中有一宝,便是有着让凝丹大能,涅盘重生的契机。” “所谓的有大能来与我范某交涉,想进入那九宝室,并不是传言,乃是确切之事。” “啊!?” 此话一出,不仅是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大吃一惊,连那身为范懿之女的范幼梦,都是一脸的诧异神色。 ..... 药库深处,九宝室。 李无笛在手持那月药穿透过那天地屏障,自身也是来到了一处弥漫着无数光色彩雾的地方。 目及所处之地,能看的范围十分低,简直就是不过身边方丈大小。 就这样,白袍少年就不断在里面摸索,朝里面走去。 虽然身处未知之地,让李无笛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几分警惕之心,旦这处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 内心中松懈了几分,没过多久,李无笛就是来到一处类似于一处药室的地方。 这处药室虽然无数彩雾弥漫,但依稀还是可以从那些彩雾中看到药室的一角。 这处药室大门紧闭,所透露出来的没有多少奇特之处。 那大门之上有着一方手印,显然是让来者,以一手掌印上去。 李无笛试着推开眼前药室大门,但却纹丝不动,看来这大门以蛮力看来是不行了。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李无笛毫不犹豫就是一手贴了上去。 在贴合的瞬间,李无笛就是感觉到自己全身升起一种奇异之感。 就像是从那大门上,传来一股不寻常的力量。 那种力量,就像是在引出李无笛体内的某种东西一般,双眸微闭的李无笛,眉头微皱。 陡然,两股强悍的肉身之力,便是从少年身上自发而起。 两种肉身道纹,在李无笛身躯上流淌,这一刻那看起来单薄的身子,就是蕴含着一股极其磅礴的力量。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没有发现,他身边的彩雾也是愈发浓郁了起来。 唪! 在肉身之力被那大门上的不寻常力量所激发的同时,在这一瞬间,少年的双眸猛地睁开。 两股剑意自那眼底深处颤鸣。 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少年逸散,然后剑气凛冽都是将身边那靠近的彩雾所割裂。 突然,李无笛猛地转身,一副警惕模样的看着身旁,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唇红齿白的青衣小童。 那位青衣小童正一脸笑眯眯的打量着他,整个上下透露着一股神秘气息,且看那副模样,盯着李无笛已不是一时半会了。 “你是谁?” 青衣小童背着小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对着李无笛就是一脸极其兴奋的左看右看。 半响,李无笛都是这般被盯着有些内心发毛,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时,那青衣小童也终是回应了他。 “我叫清幽,你可以唤我为小清幽.....” “啧啧,不错不错,这次进来的人.....有趣有趣。” “喂,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李无笛看那眼前的古怪青衣小童,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便也是稍微放下来,说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无笛是也,李无笛的李,无敌的无笛!” “无笛?无敌?” “这名字起得好!” 自称为清幽的青衣小童就是拍手称绝。 随后,他的余光就是看向那一旁的大门,对着李无笛说道:“无敌少年,我看你与我有缘,你可是想进这九宝之一的药室?” 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要不要进入那药室的少年。 听到那九宝之一,那颗悬着的心就是立马定住。 立马就是直点头道:“对对对,我就是要进入这里面,小清幽你有办法吗?” 开玩笑,他进入这范家药库半天,不就是想来寻宝的,此地如此不一般,重宝肯定在此处,眼下机会就在眼前,他又岂能不动心。 总不能,进来这药库一遭,空手而归?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章 清幽 “涅盘仙?” “那是什么?” 在城主府的一处幽院处,这里鸟语花香,竹林一片,三两石桌和藤椅,看上去很是祥和一片。 宁若雪、洛秋水两女就已是跟随着范幼梦来到此处。 此地,除了她们三女外,还有红烛城的一城之主范懿也是在此处。 他们所坐的位置,也没有多少讲究,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石桌而坐。 刚刚的那番话,便是范懿说出口。 此话一出,尽皆就是引得三女一阵疑惑,因为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涅盘仙”的这种说法。 “父亲,什么是涅盘仙,我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宁姑娘和洛姑娘,你们可曾听过?” 宁若雪和洛秋水将看向那范家药库的目光收回,然后听着那范幼梦的询问,也都是摇了摇头。 范懿微微一笑,他一手端起面前石桌上的茶,品茗了一口。 便是道:“你们不知倒也正常,毕竟对你们来说,那种境界实乃太远,所以你们家中的长辈,就未曾与你们所说。” “但而今,既然他真的进入了九宝室之中,也是跟这涅盘有些关系,算是拿出来跟你们闲谈了。” “九宝室?!” 此话一出,顿然便是吸引住了宁若雪和洛秋水的心神。 显然,她们二人是知晓那范家“九宝室”的名声。 宁若雪很快便是反应过来,瞳孔微缩,就是看着那眼前的仙人郑重说道:“范城主的意思是,刚刚那番巨大的动静,都是李无笛进入了九宝室之中导致的?” 范懿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 洛秋水一双极好好看的眸子微动,就是幽幽的说道:“九宝室乃是范家的最大底蕴,有着九大罕见珍宝,据说里面更有着堪称让得凝丹境都心动的宝物,范城主就这般让得一位外人进去?” 范幼梦也是脸上有所疑惑,道出了一部分真相:“其实,进入范家的九宝室,外人是有机会进入的,便是获得月药这一凭证便可。” “当然,外人能进入对于范家如此重要之地,自然也是有着非常难的要求。” “这要求不是其它,正是帮助范家,帮助红烛城做出的贡献,我们范家就会根据其人功绩,赐予月药,来让外人获得进入范家九宝地的机会。” 洛秋水一副明了的神情,笑道:“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范家有着如此招纳天下贤才的号召力,根本原因之一吧?” 范幼梦也是毫不掩饰,毕竟这种东西只是没有明说,但暗地里,聪明人都是能一眼知晓。 但就是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诱惑,才是让得那些一方翘楚,甘愿来到红烛矿脉的红烛城,加入范家。 先不说其他,范家身为红烛城的一言堂,更是背后有着灵天道宫,乃是道宫掌管红烛矿脉的附属,在凭借着接近百年的积累,在红烛矿脉这块肥肉上,自然范家如今的底蕴实力,也是非同小可。 更甚至,有着“九塔仙人”称号的范懿在,红烛城范家已是不亚于一些上等势力,甚至要是连那潜力无限的范幼梦都是挤进仙台境,那范家便是相当于拥有两位仙人。 到时候范家的崛起也是势不可挡。 但可惜的就是,范家虽如日中天,但没有大能坐镇,还是略显底厚不足。 不过,范家代表的乃是红烛城,更是那红烛矿脉,而灵天郡的红烛矿脉又是有着灵天道宫,所以范家在这种强大庇护下顺势崛起,不过是时间的沉淀问题。 宁若雪一脸严肃的说道:“但获得那月药,恐怕是需要巨大的功绩吧,虽然昨晚李无笛所斩杀了十位暗胎境,付出不少,但离那能获得月药,开启范家最大的底蕴九宝室,还有不小的差距吧?” 范幼梦一副确实是如此的模样,点头道:“宁姑娘所说不差,要知道现在能进入范家九宝室中的外人,也不过只有一位而已。” “那怎么会?” “其实,这都是我的授意。” 范懿突然出声道,就是瞬间引来宁若雪和洛秋水的目光。 面对两位骄女的疑惑视线,范懿却是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向其诉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世间修真士都知,凝气辟谷都是自称入道者,灵台则称谓大修士,仙台则就是那踏上仙途的仙人,而凝丹乃是大能的标志,那你们又可知,凝丹之上,那层境界可称为什么吗?” 凝丹之上? 三女一听,皆是面容陷入沉思,然后就都是十分默契紧接跟着说道:“凝丹之上.....” “乃是金丹。” “莫非,金丹之境,就乃是涅盘仙!?” 范懿微微吹着茶杯中的茶叶,一手酌茶笑道:“没错,涅盘重生,蜕世间体化仙身,碎丹化金丹,成就涅盘仙.....” 此番话一出,三女都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进去,毕竟这般知识,她们可都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对于她们来说,那种境界还任重道远遥不可及,但还是会止不住的去联想。 将凝丹碎掉,化为另一种金丹,确实涅盘重生,所谓的蜕世间体化成仙身,那岂不是要舍弃掉原本的旧身? 虽然从眼前的中年男子口中说出时,是那般轻松,但一旦细想,那种过程又是怎样的惊险万分? 无疑是天方夜谭! 不知过了多久,三女才从那些消息中,缓缓消化过来。 毕竟,这些话可是出自一位仙人口中说出,自含那种摸不着看不见的命理,在冥冥中已是让她们受潜在影响。 无意中,根本就像是一场短暂的说道。 主要是这些消息所牵扯的实在太大,她们的境界都太过地下,外加口述这些言语又是一位仙人,所以就会造就这种局面。 也难怪,她们的长辈,未曾跟她们谈论这种事情。 确实,以现在的她们来说,还不够资格。 至于那后面的金丹之上,她们是再有好奇心也不敢现在去听了,更何况,像那种传说中的境界,灵天福地中,都是只有一人达到这一境界。 所以,恐怕就算是问范城主,恐以范城主这般境界都不敢去议论。 毕竟到达了他这一境界,所有言语都是会化为那冥冥之中的命理命数,被他人所知晓。 但接下来,范城主虽未说那金丹之上的境界,可另一番话语却是让得三女震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堪比那种消息。 “在我范家的九宝室之中,其中有一宝,便是有着让凝丹大能,涅盘重生的契机。” “所谓的有大能来与我范某交涉,想进入那九宝室,并不是传言,乃是确切之事。” “啊!?” 此话一出,不仅是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大吃一惊,连那身为范懿之女的范幼梦,都是一脸的诧异神色。 ..... 药库深处,九宝室。 李无笛在手持那月药穿透过那天地屏障,自身也是来到了一处弥漫着无数光色彩雾的地方。 目及所处之地,能看的范围十分低,简直就是不过身边方丈大小。 就这样,白袍少年就不断在里面摸索,朝里面走去。 虽然身处未知之地,让李无笛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几分警惕之心,旦这处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 内心中松懈了几分,没过多久,李无笛就是来到一处类似于一处药室的地方。 这处药室虽然无数彩雾弥漫,但依稀还是可以从那些彩雾中看到药室的一角。 这处药室大门紧闭,所透露出来的没有多少奇特之处。 那大门之上有着一方手印,显然是让来者,以一手掌印上去。 李无笛试着推开眼前药室大门,但却纹丝不动,看来这大门以蛮力看来是不行了。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李无笛毫不犹豫就是一手贴了上去。 在贴合的瞬间,李无笛就是感觉到自己全身升起一种奇异之感。 就像是从那大门上,传来一股不寻常的力量。 那种力量,就像是在引出李无笛体内的某种东西一般,双眸微闭的李无笛,眉头微皱。 陡然,两股强悍的肉身之力,便是从少年身上自发而起。 两种肉身道纹,在李无笛身躯上流淌,这一刻那看起来单薄的身子,就是蕴含着一股极其磅礴的力量。 也是在这时,李无笛没有发现,他身边的彩雾也是愈发浓郁了起来。 唪! 在肉身之力被那大门上的不寻常力量所激发的同时,在这一瞬间,少年的双眸猛地睁开。 两股剑意自那眼底深处颤鸣。 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少年逸散,然后剑气凛冽都是将身边那靠近的彩雾所割裂。 突然,李无笛猛地转身,一副警惕模样的看着身旁,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唇红齿白的青衣小童。 那位青衣小童正一脸笑眯眯的打量着他,整个上下透露着一股神秘气息,且看那副模样,盯着李无笛已不是一时半会了。 “你是谁?” 青衣小童背着小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对着李无笛就是一脸极其兴奋的左看右看。 半响,李无笛都是这般被盯着有些内心发毛,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时,那青衣小童也终是回应了他。 “我叫清幽,你可以唤我为小清幽.....” “啧啧,不错不错,这次进来的人.....有趣有趣。” “喂,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李无笛看那眼前的古怪青衣小童,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便也是稍微放下来,说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无笛是也,李无笛的李,无敌的无笛!” “无笛?无敌?” “这名字起得好!” 自称为清幽的青衣小童就是拍手称绝。 随后,他的余光就是看向那一旁的大门,对着李无笛说道:“无敌少年,我看你与我有缘,你可是想进这九宝之一的药室?” 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要不要进入那药室的少年。 听到那九宝之一,那颗悬着的心就是立马定住。 立马就是直点头道:“对对对,我就是要进入这里面,小清幽你有办法吗?” 开玩笑,他进入这范家药库半天,不就是想来寻宝的,此地如此不一般,重宝肯定在此处,眼下机会就在眼前,他又岂能不动心。 总不能,进来这药库一遭,空手而归?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一章 无相心法 “这又有何难?” 青衣小童这般笑着说道,说着就是一手伸出将眼前的大门,在李无笛一脸惊异的目光下,缓缓推开。 药室内,空间并不是很大就跟普通的静室那般大小。 里面稍显幽暗,在那中央处有玉石台,在那台上有一通体以水玉打造而成的玉盒。 不用多想,那玉盒内所摆放的肯定是那绝世珍宝! “就这样就可以了?” “我可以拿那玉盒里的东西?” 李无笛露出一脸狐疑之色,这一路走来可并不曲折,也不算顺遂,但真当可以拿到那什么天材地宝时,他反倒有些感觉这是不是太轻松了? 要知道,在获取到什么至宝时,不是九死一生,就是惊险万分,过程十分曲折。 清幽将头探了探,望着那药室内的环境,看了半响说道:“原来是这东西,你要是想拿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快点吧,老天爷赏饭吃,你还不想接住不成?” 青衣小童推搡着李无笛就是往里走去,两腿丫子不断抬起。 还未等李无笛反应过来,他大半个人都是要进入到那药室之中了。 李无笛心中也是无比吃惊,那青衣小童看着人小鬼大,力气怎么这般大,连自己都是抵挡不住那气力。 最后,青衣小童一个用力将李无笛推进去后,两手一拍就是将那药室的大门合并上。 露出一脸满意笑容,说道:“倒是希望能经受得住考验啊。” 话音刚落,这位名为清幽的青衣小童,就是化为了无数彩雾阵阵散去。 药室内,原本还有些昏暗,但在李无笛进去后便是有许多火烛盏盏亮起,照亮了这方暗室。 在火光下,那中央以玉石堆砌的玉台,也是因此更为显眼。 看着那玉台上的玉盒,还在散发着晶莹之光,李无笛猫着身子就是朝中央走过去。 不一会,就离那玉盒近在咫尺,那玉盒散发着丝丝道韵,无时无刻都好似在吸引着他。 环顾四周,看着没有什么危险的动静,这才放心的缓缓伸出双手,抚上那玉盒便是传来一阵清凉。 眼眸内闪过几分精光,将那玉盒上的盖子掀开,里面冒出一阵青光。 里面装着的不是其他,乃是一部经法。 那经法上赫然就是有四个字,写着的是【无相心法】。 “无相心法。” 当这四字被李无笛缓缓吐出后,便是感觉这法的大不一般! 似乎在说出这本经法的全称后,李无笛都是感觉那部经法与自己就是产生了那么一丝共鸣。 此心法,必不凡。 就在李无笛想伸手去拿时,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就便是从身旁响起。 “这经法不错,乃是出自一位涅盘仙之手呢。” “谁!?” 李无笛瞬间拉开距离,猛地转头望向身边。 因为在自己原本所站在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人。 那少年头戴一帽檐挡住了些许容貌,头伸着,双手托腮,保持刚刚跟自己那望向玉盒内的姿势。 “怎么,从小就是见过诸多邪祟,更是生在那暗人窟的李无笛,如今怕了?” 这声音,极其清朗,李无笛都是感觉怎么这音色如此耳熟,就像是听见过一般。 以灵魂感知去探查,却是发现那眼前的黑袍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散发而出。 好似一普通人。 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是眼前之人,能够将自身的气息内敛,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不知阁下是谁,莫非是此地的护宝者?” “护宝者算不上,如果从目的来说,应该我跟你的想法一样,眼下也是想将这无相心法拿到手。” 李无笛眼瞳虚凝,右手手腕微转动,就是一柄木剑出现手中。 “那就是来者不善了?” 话语中带着些许冷意,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进来这,看到了一部道韵不凡的心法,岂能眼睁睁地任其被他人夺走。 那黑袍人也是不知从哪里来,转身面对李无笛,微微无奈的耸了耸肩。 “其实,无论是我拿还是你拿,都是一样的。” 这番话,听得李无笛云里雾里的,什么都是一样的? 此人,实在太过诡异。 “难不成你拿了之后,你都会将这心法赠予给我?” 李无笛嘴角掀起了几分弧度,就是调侃道。 “是啊,就是给你.....” “这部无相心法乃是足可称得上是绝世经法了,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心法,道法,佛法,三者融合为一的一部经法。” “这心法,在品阶中可称得上是天阶了,可惜只是半部,若是再得到下部,达到完整层次,都能是圣阶了。” “啧啧,圣阶这如此大的机缘,在五大福地中都是极为少见了啊,据说现今所能知晓的圣阶之物,都是超不过十件。” 那黑袍人如此讲道,让得李无笛都是陷入了一阵错愕。 他没想到,那黑袍人居然还真说给自己,而且还说出了那么一大串关于此物的信息。 这让李无笛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样的内心中升起了无数疑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无恩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黑袍人神秘的一笑,就是说道:“无相心法,修习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注重一个修相。” “李无笛,你可知世间之人,有多少相?” “可以跟你解释一下,这相代表的便是那世间之人所呈现出来的诸多面孔。” 李无笛思索,心中就是不禁闪过过往,自己所经历的人事,便是喃喃道:“大千世界,人生百态,别说是那红尘的凡俗普通人,就是那踏上了道途的修真士,展现出来的,都是千种千样,数之不清,万相难数。” 啪啪啪。 黑袍人两手鼓掌,然后一手拿起那玉盒内的心法经书,那无相心法的经书上,还散发着有晦涩的道纹。 “不愧是从小有着十多年那般经历的人,那我再问你李无笛,你觉得一个当了一辈子的好人,就一定是好人了吗?一个当了一辈子的坏人,便是一定是好人了吗?” 这番话,犹如那悬悬之音,在这方药室中不断的回响。 李无笛一愣,但还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缓缓说道:“世间诸多人,非善非恶,并没有绝对的事情,只不过是在道路上走向了岔路口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连踏上了仙路的修真士,都不一定能做到一辈子无愧于心,更何况这世间万万之人,所以,人自然都有其善恶,两面相。” 啪啪啪。 此话说完,那黑袍人就再次鼓起了掌,然后发出了响亮的笑声,“哈哈哈,没错真没错,这才是你李无笛,这也是你李无笛,那既然如此,这本无相心法.....看来缘就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 黑袍人说着,就是将手中从那玉盒中拿出来的心法伸出,那般架势就是送给李无笛无疑了。 李无笛惊疑不定的将手中木剑收起,然后往那黑袍人走去,看着眼前那就在手边的无相心法。 若是眼前的黑袍人,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没有唬人,那这本心法简直就是真的无上心法,还是一本天阶甚至圣阶的心法啊。 压制着心中的兴奋,李无笛接过那无相心法的经书,但一时间他并没有翻开来看,而是看着眼前的黑袍人。 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就是要抱拳作谢时,“感谢阁下....” 话还未说出口,那黑袍人就是按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行动,然后就是道:“李无笛,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李无笛心中有着无数疑惑,他看着面前那黑袍人,那黑袍人头微微低垂,再加上那极大的帽檐挡住,实在是看不清楚面容。 他问道:“阁下认识我?” 到了这个时候时,李无笛心中才发现,自己根本未报出名号,这眼前的黑袍人是怎么知晓自己的名字的? 在他的印象中,他与这黑袍人根本素未谋面,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确实他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几分莫名的熟悉。 那黑袍人噗嗤声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轻佻,“那当然,而且我还特别了解你,知道你的全部秘密.....” 似乎是要印证自己的这番说辞,那黑袍人就是继续低头说道:“李无笛,五岁在青灵村,期间遭受过无数暗人惨绝人寰的折磨,在这足足九年中,终于在十四岁之前发现了青灵村的秘密,或者说自认为知晓了这个世间的秘密。” “原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到处都充斥着诡异。” “在青灵洞天中,在濒死之即,悟出了仙资,踏出了修道之路,更有着护主修仙这一‘返璞归真’品质的本命天赋,先天本命仙灵,先天气海,在起点时就不知领先了其他修士多少,之后更是化为恶魔,屠杀了一整座青灵村的村民.....还在青灵洞天中所遇到有三种大机缘。”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纪元的仙物,夺道鼎。” “那青灵洞天中的祖灵宝物,碧瞳。” “还有从那洞天祖灵墨蓝大蛇中,所抢夺其过来的大白蛋,后来在恶魔谷遇天灵潭宝地,助其孵化成一条巨大白龙,纯正龙血脉,一诞生便是一方妖王,更是命名为,黑银。” 似是没看到眼前少年脸上那不可思议,变幻无常的表情, 黑袍人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之后,斩灭那蛇眼邪佛双暗者,出洞天,跟随文凡来灵天福地,闯水玄天试炼,入灵天道宫,历练灵天山脉.....”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黑袍人就那般将李无笛这一生的生平经历全部脱出口后,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地讲出来后,直到现在的,李无笛来到红烛矿脉,来到这红烛城的范家药库。 “现在,李无笛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话语中,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李无笛脸色铁青,他心中宛若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些事情已是相当于他的秘密,甚至是梦中发生的那些事情,真暗城、萧府寿宴,眼前这个黑袍人也是都知道,且丝毫不差。 “你到底是谁?” 近乎是从喉咙中所拉扯出来的声音。 “还不明白吗?” 这时,那黑袍人也是微微倾向于面前的少年,那还垂下的头颅,也是在这时抬起。 帽檐也是顺势脱落,一段宛若鬼魅的话语便也是轻声道:“我就是你啊。” 至此,黑袍人的面容也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下,落在了李无笛的目光视线里。 那是一张极其俊逸好看的面容,少年模样,俏得简直都是让女子产生嫉妒之心。 而李无笛看着这种面孔,心中无比震惊,简直心中的震撼比那刚刚眼前人一清二楚说自己的生平经历时,还要来得无比惊心动魄,触目惊心。 因为,那张少年面孔,不正是自己? 李无笛的眼神都是陡然瞪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的模样还有身形,好似都是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花来。 但越看,李无笛的心中越是惊惧不定,因为他发现这黑袍少年简直就是跟他一般无二,哪怕说是亲兄弟,都是能找出两者上的不一样。 可眼前这人,跟他完全就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完全就看不到差异之处。 要是唯一能察觉区别的便是这黑袍少年,那眼底深处所透露出来的,完全就是一种邪魅之感。 跟李无笛那清澈、赤子之心的眼眸,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活脱脱的就是两种差别极大的人性。 “你,你.....你怎么会.....” 李无笛声音都是在颤抖,他无论如何都是在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世上怎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在这种时候,他的脑海中,便是迸发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之人,该不会是其他神通广大之人所变化而来的吧? 那种无比强大的修真士,能勘破他的一切,甚至是易容,模样变化成他。 虽然这种事情很难发生,且没有前因后果,但眼下李无笛只能用这种说法,来说服他自己了。 但谁料,他的这种念头刚一出来,就是遭到了眼前那黑袍李无笛的嘲笑。 “哈哈,李无笛你说,这种说法你假装骗骗自己就行了,但你内心中真的会相信吗?” “我,就是你啊,你,也是我啊。” 如鬼一般的话,幽幽地回荡在这方空旷药室,缓缓回响。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二章 心魔 “我,就是你啊,你,也是我啊。” 此话一出,就是让得李无笛的脑袋陷入宕机了般,原本快速转动的思绪都是在这一刻,仿若停滞。 而手中那拿取的无相心法都是无风自动,掀开了一页。 刹那间,无数散发着神光的符文小字,就是从那无相心法经书上浮现。 黑袍李无笛,眼中始终带起几分笑意,一双眼睛直视着眼前少年。 白袍少年也是那般傻傻的盯着眼前之人,在他的眼底中倒映着那黑袍人的身影模样,也便就是他的身形。 从黑袍李无笛的眼瞳中,他也是看到了自己。 李无笛就感觉自己面对的一面镜子,还是一面真实无比的镜子,而这面前的另一个自己,就是从那镜子中跑了出来。 其实,也不怪李无笛如今会陷入这般模样,要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世界还有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恐怕都是会道心破碎,道基不稳。 毕竟,自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自己就是自己,岂能还有第二个自己,那如果都有第二个自己,自己又算是什么。 在这种循环之中,那人恐怕会不断的质问自己,从而陷入疯魔,甚至是直接原地羽化。 这无疑是一种考验。 就在这时,那黑袍李无笛端详着眼前少年半天,似乎是一直在注意着那白袍少年的神情变化。 笑着道:“既然拿到了那如此大的机缘,无相心法。” “李无笛你都不想看一眼吗?” 这般说着,黑袍李无笛就都是已经要怼上了那白袍李无笛的脸上。 耳中传来这仿若能摄人心魄的声音,李无笛就便是下意识向下看去。 这一眼,就刚好看到的便是那无相心法所掀开的那一页纸。 纸上赫然的两个大字,就是映入了白袍少年的眼眸中。 问心! 这两字犹如那敲响大钟般,在李无笛的心头不断回响。 直击灵魂深处。 手中的无相心法经书,所绽放的道韵在这一刻,也是达到了鼎盛! 无数晦涩的符文小字,从那无相心法经书上散发,然后覆盖上李无笛全身。 当李无笛再次抬眸时,才发现身边的那似自己长相的黑袍李无笛,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不仅如此,这方原本身处的药室都是在虚幻中开始消散,然后逐渐缓缓的变成另一种场景。 这是一处昏暗无边的地方,破旧的四壁上面有着不少的溅血,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木头烂掉的腐朽味道,夹杂着刺鼻的血腥铁锈味。 只余一盏油灯,随风摇曳缓缓稍微照亮这个地方。 这是一处地窖,在将视线望向后方,只见那墙壁上摆满了许多不带重样的刑具。 还有一张刑床,那刑床上有一十字架,上面有一人影,而那看不清模样的人影,四肢被锁链镣铐所铐住。 那道身影似少年身形,都是要成一个血人,全身凝满的是那一层层厚厚的血痂,右手的指甲也是被全部拔掉,披头散发,面容更是看不出有一处好的地方,仔细瞧去,在那刑床上还有不少的血皮肉。 要不是这血人还散发出微弱的气息,恐都是会认为这人早已经死透了。 这血淋淋的场景,不禁都是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受到阴森、恐怖、令人胆寒。 从这就可以看出,这刑床上的人究竟遭受了何种非人的折磨。 哒——哒——哒 伴随一阵脚步声,从这地窖外就是走进来了一道黑影。 在微弱烛火的照曳下,那道黑影的真实面目也是渐渐被人所看到。 那是一张毫不起眼的一张呆愣脸,一脸呆相,还流些哈喇子,活脱脱的就是一傻子面容。 毫无特别之处,但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这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却是露出一副不属于这张面相的那极其狰狞、变态的面容。 这人手拿一骨钉鞭,一看那鞭子上尖锐的骨钉就让人不禁胆寒至极。 “嗤嗤嗤。” 此人的嘴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音,让人听上去极其难受。 难闻的血腥气,疯狂之色在这人身上,显露得淋漓尽致。 拿鞭之人望向那刑床上生死不知的少年,那双眸光中,凶光、贪婪毫不掩饰的就是暴露出来。 而那刑床上的少年雪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眼前来人,但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 滴答。 一滴血水,从那邢床之上滚淌下来,落在地面上。 随之,鞭子打在空气中的声音,嘣地作响。 之后,又是骨钉鞭打在那血肉上的声音,闷声作响,刹那间,无数血肉、猩红鲜血飞溅,此地仿若化为了那修罗场。 墙壁上,那拿鞭之人好似化为了一道恶魔般的身影,透过黑影所映射在那壁面之上。 “哈哈,无笛啊,就让你叔我好好伺候你吧。” 在昏沉的烛火光下,二哈子一扫那呆愣模样,取而代之的全然是那疯狂神色。 手中的骨钉鞭,也似是他那冲锋陷阵般的杀敌凶器,每一下,都是能从眼前那刑床的少年身躯上,带出一片完整的血肉,随着骨钉鞭落在空中。 碎肉四溅,有的甚至都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身躯上,至于那骨钉鞭,更不用多说,那在最前端的骨钉不过这会时间,都是有些钝了。 “啊啊啊啊啊啊!” 而或许是再也憋不住,那刑床上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次发出凄惨的叫声,那般疼痛仿若深入骨髓,痛彻心扉,最后惨叫声都是嘶哑得似化为了厉鬼般的声音。 若是有旁人在此,看到这一幕血腥场景,恐都是胆汁要吐了出来,胆颤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刑床上的少年血人,暗红的鲜血都是要流干了,身上也是毫无任何一处完好血肉,疤痕如蜈蚣般遍布那残破身躯。 那在血肉下的白骨,也是大片大片的裸露,甚至都是能看到在那少年血人的大腿骨上,都是有好几颗骨钉定在了上面。 “呼,呼。” 或许都是打得有些累了,亦或是有些兴味索然。 那二哈子也终是停止住了这种非人的酷刑,然后还有些恋恋不忘的看了一眼那邢床上的人一眼,才缓缓退走。 地窖中,重现陷入了一片寂静,如若非要说什么声响,也是邢床上的血滴,流淌地面的滴答滴答声。 但也是没过多久,那鲜血也是流干了。 就在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在那地窖外再次进来了一人,伴随着脚步声。 那是一位光头模样的汉子,魁梧身材,一身腱子肉。 不过那面容,依旧是那副五官,跟那先前的二哈子一模一样,但李无笛永远不会认错,是那牛大壮。 牛大壮活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那刑床上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少年血人,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比之前那二哈子还要更加强烈的狂热之色。 之后,在这地窖内发出了好似某种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那牛大壮疯狂的声音。 而在这等场景画面之中,某个角落处正有一人默默地看着这些。 这人正是李无笛。 不过,此时的李无笛所在的位置,好似根本不属于这个画面,处于这方场景之外,只是一个人。 “嗤嗤嗤,李无笛如何,心中很愤怒吧?对于当初在青灵村,那些该死的村民对你所做的一切,那地窖中的经历,你一辈子都是无法忘怀。” “对吗?难道不是?” 这时,一阵幽幽声音回荡在李无笛的耳畔。 而在白袍少年的身边,不知何时就是浮现了一道身影,正是那黑袍李无笛。 黑袍李无笛如幽灵般,脸上一副邪魅的笑容,他的声音仿若有挑拨心弦的声音,穿透过李无笛的身躯,在其内心深处中,无限回荡。 李无笛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地窖中的一切,双手不知何时已然攥起。 身躯也是不断颤抖,似乎眼前的那幅画面,确实是在冲击他的心灵,也是他这一生无法释怀的经历。 毕竟,要知道那可是将近十年的酷刑,日日夜夜,不停不休。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恨他们?” 黑袍李无笛语气稍微拔高了点,然后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地窖的一扇封死的窗户。 那里,似乎有一线隐约的光亮。 找到那抹光亮,再往深处望去,都是望去了外面。 此地的场景似乎也是在跟随这黑袍李无笛的视角,开始变幻。 这是一个明媚的晌午,一切都仿若那么美好,青灵村四面环山环水,犹如世外桃源。 但也就是在这种惬意下,在青灵村口,却是有这样一番场景。 有少年姿态的血人,一手拿卷刃的镰刀,在他的脚底下,满是血肉疮,无数人头滚滚而落,在他的身后,青灵村内,血流成河,断肢残肉如垃圾般堆弃。 清溪上,野菜地里,果园中,凡是村民常去的作耕地方,都有着人命,完全就是煞狱景象。 与那周围所形成的世外桃源的景象,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完全就是分成了两方世界。 造成这种屠村惨剧的,无他人,正是那站在村口的血人,在温暖的阳光下,那位还手拿镰刀不肯松手的少年背影。 而画面,也是定格在了这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三章 问心 “啧啧,这是一场多么好看的华丽盛宴啊。” “李无笛,当时你屠尽青灵村时,杀那么多人,整整五十五人,心中可一点愧疚感可没有,相反当时你的心中,尽是复仇后的畅快。” “所以,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刽子手,睚眦必报,要是将这些事,告诉给宁师姐、洛秋水、陈大师兄或是你的两位师父们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你呢?” “恐是会以为,李无笛是那保持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吗?那些不过是你的伪装,当你的这层伪装褪去,不过就是一个在十三岁时,就屠戮几十人的罪人,与那些杀戮成性毫无感情的暗人,没有任何区别.....” 黑袍李无笛的话语深入人心。 而白袍少年则是垂下头,一声不吭。 那黑袍李无笛看眼前少年没有任何反应,也是不急,继续在那里说道:“李无笛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心中所想,怎幺想我全都知道.....” 也是在这时,或许是这句话对白袍少年有何种启发般,李无笛终是开了口说道。 “是啊,你就是我,我所想的你自然也全都知道,而且你刚刚所说的确实是半点不差。” “噢?” 黑袍李无笛看着眼前的白袍,脸上闪过了几分好奇。 这时,李无笛那始终垂下的头,也是缓缓微抬,眼眸望向前方那定格住的画面。 “但你有一点却没提到。” “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没有人性的暗人,他们嗜杀成性,我杀的砍得不过是凭本能行事.....” “因为,我他娘的只想活啊。” 话音一落,那眼前的定格画面都是发出了一声破碎声,好似那玻璃出现了裂痕。 白袍少年也是毫不畏惧,大步向前直朝前方走去,这时,场景也是发生了变换,又是来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窖。 邢床上躺着一位还尚有一口气的血人,那口气已不是生机,而是那血人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所吊着的一口精气。 对活的信念。 李无笛走向那手拿一刑具,面目可怖的牛大壮。 他一脸冷漠,然后就是对眼前的光头大汉说道:“大壮叔,就算是再来第二次,我也会再次毫不留情的....” 话语一顿,然后白袍少年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段,一手猛地按住那牛大壮的脑袋。 猛声呵斥道:“要你命啊!” 同一时刻,手上突然发力,就是将那牛大壮的脑袋,瞬间向下按去! 砰! 光不溜秋的脑袋犹如那西瓜般,撞在那刑床的尖角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鲜血飞溅,眼看都是要扑在李无笛的身躯上时,却是那般直直的穿透了过去,好似李无笛就是一团空气。 这些,只不过是幻象罢了。 而构成这方幻象的,是以李无笛的记忆为主,所以李无笛自然能随心所欲地调动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中的画面。 李无笛扭过头,看向那刑床上的血人,此时的血人可谓说是惨不忍睹都不为过了。 全身上下犹如一团水泥,随意让人揉捏。 “你知道当时为何我心中会有愤怒吗?” 此番话,莫名其妙,也不知是说给听,但身边除了那黑袍李无笛,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 要是在外人听来,想必就会是这样想,被人如此欺凌,又经历了这般非人、畜生都不如的酷刑,怎会不愤怒? 白袍少年看着眼前那躺在刑床的血人,也是在侧面注视着自己,继续道:“那是因为,那时的我心中要是没有愤怒,恐怕就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了啊。” 说到这里,白袍少年的嘴角都是牵动了几分笑容,不过那笑容却是那么难看,十分勉强。 然后道:“要知道,恐惧之人是活不下来的啊.....” 此话一出,那刑床上的血人,那左手可能骨头还未完全断绝,但经脉早已寸断,都是可以看到,那左手的食指居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极其微弱,甚至是忽略不计,但确实是动了,这代表着血人还有一丝意识尚存。 这一细小发现,他自然是看到了,黑袍亦是。 白袍平视前方,透过那血迹斑斑的墙壁,李无笛似乎都是能看到外面的另一幅情景。 一步跨出,场景再次转换,一眨眼,又是来到了刚刚媚阳当照,一地尸体的青灵村口处。 那里,一身残破不堪的布衣血人,手中拿着一柄残破镰刀。 而白袍李无笛同样也是站在此处,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两人模样五官一模一样。 不过,后者的脸上,少去了三分青涩,三分小心翼翼,多了三分坦然,剩下的则是那一成不变的少年意气风发。 前者一身无垢,穿着几年都舍不得换的破烂补丁布衣,后者一尘不染,身穿灵天道宫弟子才能拥有的道袍。 后者已至辟谷,杀过双暗者,打过妖王,力敌灵台,扛过令天下修士都闻风丧胆的天劫。 前者,才刚刚领悟仙资,学会如何运用灵气,啥世面也没见过,唯一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不过是在这青灵方寸之内。 蓦地,白袍少年突然出声道:“你说,要是那个时候,我有这柄剑该有多好。” 而他的手中,已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木剑。 黑袍李无笛听闻,看了一眼面前那一身血人的布衣,手中还紧紧不放的镰刀。 似乎,那把镰刀连一些务农,拿去割草都不愿,都嫌不趁手。 但眼前的布衣血人,却是在那时视若珍宝,好似那时的他,要是手中没有了这把镰刀,就像是要失去了整个世界般。 “是啊,要是当时我能拥有这柄木剑,恐怕砍人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累了。” 黑袍李无笛,沉着声,他是这样说的。 至此,画面破碎,场景变幻,地窖、青灵村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化为了无数晦涩符文小字,围绕在白袍少年的身旁。 缓缓睁开眼眸,李无笛才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那药室之中,而手中所捧着的依旧是那本无相心法经书。 上面的第一页,问心两字,依旧是那般显眼。 “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无相心法所导致的。” 李无笛像是看明白了真相,如此说道。 “对滴,我又不笨,在经历了那么多,当然知晓了,哈欠。” 而那玉台上,黑袍李无笛坐在上面,摇摆着双腿,打了个极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他便是一脸笑容的看着那同样看着自己的白袍李无笛,说道:“其实,在你打开这玉盒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了。” “之后,我怂恿你拿到这无相心法,也不过是为了让我的存在,更加的凝实。” “毕竟,我的出现,本就是基于这无相心法出现的。” 白袍李无笛点点头,就是说道:“所以你之后想让我看这无相心法,就是为了让我展开一场无相心法上的问心,然后让我道心崩溃,彻底迷失在那无相心法当中,最后好由你来成为我,占据我的肉身,我说得对吗?” 黑袍李无笛对自己的谋划被揭穿后,也是十分欣然的点点头,脸上半点无惧,更是拍着手掌说道:“对咯对咯,哎呀真不亏是我,一下就明白了。” 那般坦率模样,似乎是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 白袍李无笛现在经历过那番问心后,对这无相心法也是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无相心法一旦被修习后,那么就会让得那修习此法的人,心生恶相,凝聚实体,也就是说眼前的黑袍李无笛,正是李无笛的恶相。 而这恶相也可以说是心魔,要知道,修真士的道途上,一旦出现心魔,那可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因为往往最后生有心魔的修真士,到最后都会基本上落得个走火入魔,意识癫狂,不识自我的下场。 但并不是每位修真士都会出现心魔,毕竟心魔这种东西乃是由内心而发,一般都是大道之路受阻,心境受损才会出现。 像李无笛这种一路通顺的天赋异禀的修真士,其实是最不该有心魔这种东西的。 但可惜的就是..... “可惜的就是,我来到了此地,来到了这间药室,又偏偏这无相心法选中了我,而刚好我又修习了这无相心法。” 这时,黑袍李无笛笑着说道,似乎心情很是愉悦,在那玉台上都是打起了倒立。 而他所用的第一人称“我”,说的便是李无笛,也同是他。 李无笛继续研读那无相心法,毫不理会一旁那黑袍李无笛的言语,只是淡淡的说道:“天阶层次的心法,甚至在得到了下半部后,都是传说中少有的圣阶层次,巨大的好处带着与之相同的风险,本是应该承受的。” “而且.....” 白袍少年微抬眼眸,不咸不淡地说道:“而且心魔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此话一出,让得那在玉台上打倒立的黑袍李无笛,都是一个踉跄,险些倒了下来。 然后便是一瞬间,来到了李无笛的面门前,摆出一副苦瓜脸说道:“喂喂,不会吧,心魔可是这世间最诡异的事物之一,都是能与暗人、诡异法则两者并驾齐驱,你居然不怕?” 白袍李无笛丝毫不避讳,就是将目光直直的对视前方,望着眼前的那另一个自己。 “你既然都是我的心魔了,那我心中到底怕不怕,你难道还不知道?”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四章 无心,相仙 黑袍李无笛那原本的苦瓜脸,像是在耍戏法一般,瞬间就又是换成了另一副阴冷面孔。 一扫之前的玩笑意味,整个人所透露出来的,全是那般诡异、不详。 “要知道,既然我都出现了,那就代表未来你的大道之路上,必定会再次出现我,心魔可是不死不灭的。” “大道漫漫路,你又何能保证再往后,你始终会如一,而一旦你的大道出现了缺失,不稳或是出现了有违本心的存在,我就会应时出现,取而代之,到时候世间,便只有恶相之性的李无笛了。” 话语中阴冷,也是充满了浓浓的威胁。 而李无笛的心魔,每说的一句话,都是直抨击心灵,如若是常人,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了。 但李无笛又岂是那一般人? “呵,如若真有那么一天,先不说我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就算出现又如何.....” “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长生修仙就已是大逆之举,心魔出现,那我李无笛,便就一剑斩之!” 伴随着话音,就是有一剑鸣横空出世! 望去,只见白袍李无笛不知何时,已然出剑,反手斩掉了眼前的心魔李无笛。 而他的心魔,也是渐渐化为了淡淡黑气,就是要消散于这方世界。 李无笛的心魔,看着自己身形消散,顿时就是暴露了本性,一脸的狰狞,张牙舞爪,在那俊逸的五官上有着无数血管爆出,很是吓人。 “李无笛,就算今日我消散了,但往日我还会再出现的,别忘了,心魔可是不死不灭的!你修仙天赋异于常人,诸多机缘气运加身,而今只是辟谷境,就有了我这般完全化形的心魔,要知道一般修士出现的心魔,都不过蝼蚁大小!” 伴随着那魔音阵阵,心魔李无笛说到此处时,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脸邪魅戏谑望着眼前的白袍少年。 “哈哈哈哈。” “我现在都有点期待,日后我再出来,到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该不会,是那仙人,大能?!!” “哈哈哈,李无笛到时可别让我失望啊.....” 随着最后一段接近疯狂的声音,从那心魔口中说出,伴随着声音的减弱,那李无笛的心魔也终是散于这方世界了。 继而,药室中也是再次陷入寂静。 只剩下一道略显萧索的白袍身影,在这药室中央驻足。 “唉,总算是清净了,那东西居然就是我的心魔,我的恶相?” 李无笛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就是不禁想起刚刚那自己的心魔所呈现的模样,还有自己那记忆深处中的画面都是被拉了出来,好似身临其境再经历一番,他就是不由得打起了一个全身寒颤。 “看来,这世间当真是诡异横行,不过是修习一部心法,就是有这种邪物跑出来。” 说着,李无笛就是一划腰间的白玉令牌,从中拿出一水晶案桌,摆放在那玉台之上,人就是盘坐上去。 一坐上去,就是从那水晶案桌上传来一股清凉,人都是要通透几分,对于手中那无相心法的道纹之力,也是悟得要深入几分。 感受到这种感觉,李无笛都是咧嘴一笑,拍了拍这水晶案桌,露出一副满意神色:“不愧是好宝贝。” 这水晶案桌就是之前李无笛从那灵天山脉中的水漫洞天中,冒死所拿出来的。 这水晶案桌对于修炼颇有裨益,更可提升人的悟性。 眼下,李无笛便是打算先好好修习这据说乃是天阶层次的无相心法。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盘坐在水晶案桌上的白袍少年,已是被那无数散发着金光的符文小字所包围。 忽然,一阵仙光自那些符文小字中所诞生,然后便是浮现出一道仙风道骨的仙人。 那仙人只有虚幻之身,但就算是虚幻所在,却是让人一眼望去,就感觉此人有那举手投足的无上大能之势。 实力深不可测,那种冥冥之中的道意,更是让人难以探究,仿若远在极其遥远的天际。 “吾乃是这无相心法的开创者,名为无心,而世人称吾为.....相仙!” 最后两字说出时,天地间都好似有一股摸不见看不着的因果,聚拢在了此地。 “也因此,这部心法的名字,无相心法便是由此而来。” 听到这里时,双眼微睁的李无笛,就便是露出一脸的肃色,然后双手虚抱,凭着感觉便是缓缓弯腰,以作自己修习这部心法的敬意。 “吾这道虚幻之身只是残念,若是有后继来者有缘,面对了自己的心魔,并且没有道心破碎,那便是有资格修习吾的这部无相心法。” “无相心法,乃是吾走过了红尘百万里,仙尘百万里,魑魅魍魉之域百万里,将一路上经历的所有感悟铭刻于心中,修习了千年载,才所创所立。” “而吾,也是凭借这无相心法,从那山脚下,一跃而至遥望那山巅上的风景....” 李无笛听到这里,就是心中一动,要是之前自己的心魔没有说错,那眼前的这相仙,乃是涅盘仙。 而他虽然是不知涅盘仙乃是何种境界的称呼,但居然能看到山巅上的风景,那最起码都是凝丹境。 仅凭这部心法,就可从那山脚下跃至山巅,所谓的山脚,世间修真士都知晓,灵台境乃是修真士道途上的分水岭。 因为那是修真士走到半山腰的表现,而山脚下便就只有凝气辟谷。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前辈,竟然仅靠这部无相心法就从凝气辟谷境,直接飞升到大能,说不定还会更高! 毕竟,涅盘仙的说法,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这时,心间处传来一阵浩荡鼎声。 【傻小子,涅盘仙就乃是凝丹境之上的金丹境.....】 【涅盘仙就是对于金丹境修士的称呼,与那大能凝丹境,一般无二。】 这时,李无笛的脑海中,就是有着这般浩瀚声回响。 他心中了然,正是那在白玉令牌中的夺道鼎,在以此提醒着他,毕竟对于他来说,对这方面遥远的事情,所知九牛一毛,但对于那活了几个纪元的夺道鼎来说,却不过是最基本的常识。 果然,这位前辈,不愧是能创出这等品阶心法的人。 “所以,吾望能修习这无相心法的传承人,也去走那人间三百万,从中有着自己的一番感悟,不要只止限于吾。” 这所谓的人间三百万,正是那红尘百万里,仙尘百万里,魑魅魍魉之域百万里。 李无笛点点头。 之后,就是那位前辈开始讲述这无相心法。 “修习之人,第一相便是恶相,直面自我心魔,乃是要修习这部无相心法的头一等条件,再然后便是问心相。” “当这两相都被修习之人所过后,便是正式的开始在这无相心法上,登堂入室了。” “无相心法,乃是吾观世间万相心中所悟得,所以这究其本源,无相心法便是映照世人之相。” “而吾,也是将这无相心法,分为了两句口诀.....” “心魔问心,人间活佛,道法自然。” “渡人渡己渡物,不如渡这世间万相。” 仙音生妙花,而李无笛已是沉浸在了那前辈相仙论这“无相心法”的言语中。 这无疑,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讲道。 “而无相心法也是有着五相,同是自这心法口诀中衍生,分别就是那心魔相,问心相,人间相,活佛相以及道相.....” 李无笛听到这里,就是心中有所悟,看来刚刚自己所经历的就是那心魔相和问心相。 “那这五相看来也是跟那功法中的境界一般,不过这似乎又有些不同。” 白袍少年心绪连转,手中掐诀心随意动,两手呈持莲花状悬动,说是意动,其实这是李无笛按照心中跟随那无相心法的道韵,自然而然所做出来的。 “一般的功法斗技,都是要一层一层的修炼,逐境往上,跟随着第一层打下的基础,然后紧接着修炼第二层,这就跟修炼中的境界一般.....” “无论是跨境,还是晋升下一境,还是迈向那更远方的大道路途,都是要以原有的基础上,就像是那所谓的一步飞升,从凝气境跨入灵台,或是从凝气辟谷跨入更高的山巅中去时,总要奠定有基石。” 李无笛伸出一指,在那虚空一划,便也是带动着那放在腿间的无相心法经书。 看着上面的内容,耳边更是聆听着那位前辈相仙的讲道。 真正是做到了耳眼结合,视听一体,可却不是一心二用,而是专心致志的两感一心一事,再有着水晶方案的加持下,李无笛的悟道无相心法,无疑是更上一层楼。 见他思吟几息,道:“但是,这无相心法明显就是有些不同了。” “心魔相,问心相,人间相,活佛相还有道相,虽然自己还未接触那后三相,但那前两相,自己似乎都是经历过,且还是一同面临,没有所谓的要将那心魔相璞至圆满,才能修问心相,看来这无相心法没有所谓的境界区分,这五相的每一相都是单独所列出来的?” 似乎在印证着李无笛的猜想,那相仙也是在这时讲到这方面的关键之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五章 不负所托 “五相不分前后,更无强弱之分,只看修习人所面临的人事之物,看那悟道之心,也有天赋佳极佳之人,在问心相中十分得道,相得益彰,但在其余四相中,却是稍显不足,但仅凭那问心相,却已是让得他在无相心法一途上,算得上是这心法的登临山巅了。” “就像是这将无相心法比作成一座大山,然后共有五条路径,而他就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径,在选择的路径中,又是十分偏执的选择独径,虽然无法璞至五相圆满,但最后依然能攀上山巅,仰望山下以及山上的无限风光。” 听到这里,李无笛豁然开朗嘴角露出几分弧度,这不就是所谓的偏科吗? 原来如此。 而那处于虚幻的相仙也是接着道:“但这种极端之法,只能说是中上之举,算不得上乘,真正的要将此无相心法璞至圆满,领略此心法的那山巅风光,最好还是五相同修,就算不能五相同修,但多多益善也是极好。” 说到这里时,那位涅盘仙的相仙,都是语气霎那变得肃然,说道:“如若将五相真的炼到极致,那说不定还能走出一条独属于无相心法的大道,那是在这世间属于这心法的一条大道。” “因为无任何修士在这条道上有过先驱,所以这条大道的尽头还是未知,但如若真能以这条道通往修士的山巅,那无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说到这里,李无笛都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眼前虚幻身影情绪的剧烈起伏,语气中更是有着无尽的渴望。 好似能够以无相心法,走上那山巅,便是这位相仙前辈的夙愿。 但无疑这种举动,乃是难上加难,因为没有先驱者,如若你一旦下定决定心,那就意味着你要成为这开辟之人,而这种举措,无疑是要做那祖师爷的人物。 很显然,就连身为这无相心法的开创者,相仙本人,都是没有做到这一步。 只见他接下来说这番话,“想吾之前,便是五相中,唯有一相还始终过不去,其余四相都是打磨圆满,但唯有那一相始终无法跨过去,甚至到最后都是遭到此法反噬.....” 说到此处时,只见那一道残念的相仙,语气都是严肃了几分,有些模糊的神态,仿若亦是都能看到其的认真告诫神色。 “传承者,吾知晓你要问这一相是何相,吾也不藏着掖着,毕竟也算是给尔等未来登道时的忠告,那困于吾的一相,不是其它,正是你们一修习此心法,便面临的心魔相。” 此话一出,李无笛不知怎的,心头都是落了两拍,而且也是内心中也是相通了一些事情。 难怪,难怪为何如今这无相心法要想修习的第一道难关考验,便是心魔相,原来是这开创者自己当初就被困于这心魔相,迟迟不能跨出那一步。 而见这开创者刚刚的话语,意思就是说,如若他当时将这心魔相璞至圆满,就能以这无相心法踏出一条大道出来,成为那祖师爷一样的人物? 李无笛想到这里,内心大受震撼。 而接下来,那相仙便也是如先知般说道,大概也是李无笛所猜想的那样,没有什么大的差异,的确现如今这无相心法的第一道考验,是那心魔相,有他的这部分原因。 接下来,白袍少年的身心也是全部沉浸在了这无相心法中,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时间。 李无笛才缓缓睁开眼眸,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白气。 两眼泛着精光,夸赞道:“这无相心法真乃天阶甚至是圣阶层次的心法,玄妙当真玄妙,那所谓的五相,要是真将其全部修满,那便是真的世间万相包纳在其中,再也无相可修了。” “且这是其一,其二是这心法所涉猎实在之大,不仅有着心法,还有着道法、佛法,也同样是在其中,难怪就连那位开创者,都是要修习足足千年载的时间。” 在李无笛感慨此法的难学之时,也是同样有着另一道疑惑浮现脑海中,“但是,虽然已经知晓这无相心法的修炼方法,可是这每一道相如何修得圆满,却是并未有说明.....” 就像是现在的李无笛,他知晓了该如何修习这无相心法,也知道了其根源本质,但却无法将其塑造成形,无法得知自己多久才能璞至圆满。 只知纳入无穷无尽的灵气,却不知这何时是个头,更是不知自己对每一相,到底掌握了多少。 这时,李无笛将目光望向了眼前,那此时犹如自己一位名师的相仙残念。 而那许久也未曾开口的相仙残念,十分有灵性,一手负后就是说道:“看来,传承人你已是对这无相心法领悟到这里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来你与此心法,也是无比的契合。” “你所困惑的,我这道残念也并不知.....” 哈? 你不是开创者吗?你自己所推衍出来的心法,自己不知道? 李无笛听到这种荒谬的事情,要不是眼前的相仙是一位无比强大、德高望重的存在,他都是忍不住直接脱口询问了。 但还好,他凭着常年在灵天道宫中养成的良好品行,还是让得他忍住了。 而那相仙也是说出了原因,“吾这只是半部无相心法的一道残念,你眼前所看到的无相心法只是半部,算不得上是完整,而传承者你所困惑的,应该是每一道相该如何奠基道路基石,然后走出一条道路来。” “这些,应该都在下部之中,你若找寻到这无相心法的下部,两者合一将其完整,那到时自然也是都有了答案。” “好了,传承者讲到这里,就代表着你对这无相心法已是有了几分领悟,望你将心法,再次发扬光大,将它带到属于本该属于它的高度。” “别再重蹈当年吾的覆辙。” 伴随最后的道音落下,李无笛就是发现那位相仙前辈的残念,便是化为了无数光点,而自己手中所捧着的那无相心法的经书,也是簌簌的化为了无数金色小字。 两者互相吸引缠绕在一起,最后更是化为了一道光束,咻的一声,不断没入李无笛的眉心之中。 顺着眉心,来到李无笛体内的魂界,那处于双瞳之后,天灵盖之下。 弥漫着无数灰雾的魂界里,那些光束逐渐就是化为了一页亮灿灿的金箔,飘浮在此地。 那金箔之上,有着无数小字,如若以肉眼看去,不能看清其字样,但其中却是有三行特别明显的字样,可让人一眼便知。 竖排,从左往右: 《无相心法》 赦令者:无心。 道号:相仙。 “传承者,吾将此心法,印刻在了你的灵魂深处之中,外来人如若要是想夺走这无相心法也是无法,除非你身死道消,无法自主的灵魂被他人一点点剥离,慢慢将其重铸,拼凑,才有望将这无相心法所复刻出来.....” “望你日后,心魔问心,人间活佛,道法自然。望你一生,渡人渡己渡物,不如渡这世间万相。” 李无笛听着那仅是一道残念的相仙,还能有如此逆天的手段,心中亦是佩服不已。 而听着那最后相当于是嘱托的呓语,他也是十分郑重的朝着那之前相仙残念消散的方向。 作揖诚恳道:“晚辈李无笛,必定不负相仙前辈所托。” 裹挟着灵气的浩瀚声,在这方药室内不断回响。 在足足十多息后,药室才重新又陷入一片寂静。 李无笛看着这空旷的药室,那正中央的玉台上,玉盒之中也是空无一物。 他也是知道,这趟范家药库之行,算是十分圆满了,且收获满满。 居然拥有了一道天阶层次的心法,且要是找到下半部,还可能是圣阶! 这是让得李无笛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想到的,原本他就以为拿到一部地阶功法,便就是知足了,但没想到在这范家药库之中,还有这种机遇。 “啧啧,这范家要是知道我在药库中,获得了这种至宝心法,恐怕都是会肉痛吧?” “好了,也该出去了。” 李无笛一挥手,就是将那玉台上的水晶方案给放到白玉令牌之中。 一脸心满意足的朝那药室外走去。 哐当一声。 药室的大门,缓缓的被白袍少年打开。 而一道怪叫般的惊呼声,也是在这时,十分不合时宜的响起。 “啊!你居然真的拿到了?!” 发出这尖叫的人,正是之前那将李无笛硬推进这药室内的青衣小童。 李无笛斜眼一瞟这青衣小童,满脸的得意神色,脸上神采奕奕。 那副模样就像是在说,怎么?小爷我就是拿到了,你不服? 清幽上下左右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都是歪着脑袋向眼前少年的身后望去。 但结果,在那药室大门即将关闭之时,他还是透过那一线缝隙,看到了那在整个药室中央,本该放置有至宝的玉台处,那上方的玉盒盖子都没被取宝之人重新盖上,只是随意地搁在一旁。 看到这里,就算是睁眼瞎都是看得出,那玉盒内的至宝被人取走了。 清幽的眼神愈发古怪,身子稍微靠近了几分眼前的白袍少年。 凑近闻了闻,皱了皱那清秀眉,然后说道:“你不是范家人。” 李无笛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就是回道:“我是来领取酬劳的,乃是对红烛城有所功绩之人。” 虽嘴上说这些漂亮话,但李无笛还是内心中小声嘀咕道:“虽然是酬劳,但这品阶在天阶的功法,范家这次给的会不会有点太大了啊?” 青衣小童听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般,整个人都是蹦跳了起来,跳起来的高度都是与李无笛的脑门齐平。 之后,更有些神叨叨地说道:“那就没错了,那就没错了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六章 七品丹药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青衣小童,那望着自己的眼神中,都是在冒着金星。 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般, 目不转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就这样持续了几息后,李无笛便是扯了扯嘴角道:“虽然小爷知道自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没必要这样一直盯着看吧?” 青衣小童闻言,额头就是浮现出三道黑线,便是一手无奈地抹过小脸,说道:“怎么那个人是你啊。” “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无笛更加疑惑,但眼下他可没那么多功夫在此处与这青衣小童闲扯。 他只感觉,自己进入这范家药库有些太久了,再不出去恐怕文酒鬼要等的灵精祖石,花儿都要谢了。 但念头虽有,抬头放眼望去时,李无笛却是傻了眼,弥漫的七彩雾气到处都是,至于来时的方向和路,他将眼珠子瞪了出来,都是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迫不得已的,李无笛就是不得不看向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衣小童。 挠着脑袋说道:“额,小清幽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清幽现在正一脸郁闷的蹲下身子,在地下用指头画着七歪八扭的圈圈,勾勒着那七彩雾气。 看其模样,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了一般。 听到了一旁的白袍少年的问话,就是一手指向偏右的方向,极其不情不愿的说道:“咯,从那里一直往前,便能出去了。” “啊,哦哦,好好。” 李无笛听着,也是连忙应了下来,但却是听得那青衣小童貌似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走出去几步后,就是转过头对着那还蹲在地面上的青衣小童,一脸微笑地招手道:“小清幽,后会有期,日后有缘再相见。” 说完,便也是没有等那青衣小童回应,就是转身离去。 而他自然是没有看到接下来,这青衣小童之后的模样。 只见清幽还是那副委屈模样蹲在地上,然后双手托腮的嘟囔道:“唉,肯定会再相见的啊,但怎么那个他,是你啊,唉.....” 语气中满是幽怨,好似有些不满意,但好像还是有种不得不接受的那种情绪。 一阵风轻轻拂过,青衣小童就是化为了无数七彩雾气,随之飘去。 李无笛则是向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去。 在那浓郁的七彩雾气下,他都是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脚下给自己的感觉,是在不断的深入,没有要出去的迹象。 “莫非是那青衣小童在蒙骗自己?但那也不应该啊。” 白袍少年脑中都是闪过了这番疑惑,途中都是好友几次他想改变一下路线,或者是远路返回。 但还好,在最后的思想缠斗下,都被他给止住了,最后还是没有改变。 不知走了多久,在旁边居然就是又出现了建筑的模样。 而那等建筑的形状,正是李无笛跟之前看到的那药室一般无二。 我靠,我难不成又绕回来了? 李无笛心中这般震惊的想到。 急忙快步向前,依旧是那大门,以及那熟悉的药室建筑。 李无笛左看右看,全是那些七彩迷雾,根本就是不见那之前青衣小童的身影。 “该死,莫非真被那小童给骗了?” 他有些恼怒的说道,然后看着眼前的大门,顿了几息后,就是伸出一手试图想推开眼前的大门。 嘎吱嘎吱。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药室的大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推,竟是一下就将其推开了。 从外面望去,一眼便是能看到那药室内在正中央的玉台。 不过这次,玉台之上的,不仅仅是玉盒,而是一个打开的玉盒。 那玉盒内,所装着一枚药丹,且伴随着那药丹都是有一股香味缓缓飘出。 那是药香,不仅如此,这药丹之上还有不凡的丹纹且还是两色,要是细看,还能看到那丹纹在散发着细微雷丝,布满了整颗药丹。 那药丹通体金黄,在其上还有着混沌气冒出,仿若都是能影响那片环境。 “药香、异象、两色丹雷纹,这.....这是七品丹药?” 李无笛一眼,便就是看出了此药丹的所有品质,更是在发现那枚药丹上所体现出来的不凡时,也是大为震惊。 众所周知,有药香溢出的便是四品丹药,有丹纹形成的是五品,有影响周围环境异象的是六品。 而七品丹药,则是要更为不凡,在丹成形时,会有丹雷浮现,招来天雷,而每一道天雷都是蕴含了恐怖的天地之力,堪比天劫! 而被天雷所击中,丹若依然不碎,则会在那丹上形成一色的丹雷纹。 有多少色,便是代表着此丹被多少天雷所击中过,也是可见到有多少丹雷纹。 而这几色的丹雷纹,可跟五品的丹纹大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因为五品的丹纹,乃是炼药师炼药丹时,通过人力所形成的,乃是五品丹药的象征。 可七品丹药却不一样,七品丹药已是诞生有灵性,招来天威之雷,然后要经受住这老天爷的考验,才能形成的丹雷纹。 一色丹雷纹已是罕见,更别说如今这玉盒内的还是两色丹雷纹的七品丹药! 虽不知眼前的这枚丹药是何种丹药,可就凭借着这七品丹药的名号,就足以引得世间无数修士前来哄抢! 仅仅是只有一道丹雷纹的七品丹药,在市面上都是达到了恐怖的一亿灵石,且这还是起步,上不封顶。 更别说两色丹雷纹了,都不知道能买到何种地步?! 只因为,七品丹药那可是连大能都渴望获取到的修炼资源啊。 更是因为世间有不少的仙台境修士在破境入凝丹境时,那些拥有七品丹药的修士,真有破境成功的,成为了一方大能。 所以,也是有传言,修士道途之路,要想入大能一睹那山巅之景,那一枚七品丹药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七品丹药的珍贵性,也是因此被体现了出来。 鼻中传来的丹香,目光看着面前那就离自己没多远的珍品丹药,李无笛就是忍不住的喉咙吞咽。 内心中也是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告诉他,快去啊,快去拿啊,一旦有了这枚七品丹药,先不说其神异功效,对自己修炼道途上的帮助有多么大,就单单那几亿甚至十几亿灵石的价值,都该将这枚丹药收入囊中啊。 而这时,白袍少年的右脚,也是在这一刻缓缓抬起..... 毕竟,一枚七品丹药,对于一位仅仅是辟谷境的修士,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要是一位辟谷境的修士,在道途前期就拥有一枚七品丹药,那难以想象,服用下这七品丹药的修士,那底子将会有多么厚实,七品的药效,足可保他稳稳当当晋入灵台,六成的机会,踏入仙台! 甚至,最后还有那么一成的机会,成为大能! 而这些,仅仅是单纯以那七品丹药来说,根本就没有加上这修士中途的其余机遇,以及自身的修炼天赋。 心思聪慧,本就比常人想得更多的李无笛,怎会没有想到这一层? 说不定在他看到这枚七品丹药时,内心中都已经想到了,自己若真的拥有这枚丹药,那日后的自己,在道途能走到多远,攀上山巅的大道,亦能是多远。 更甚,那才拿到的无相心法,都是有机会被自己修到圆满。 此时,若是有旁人在此处,他必定是能看到那从白袍少年身上所流露出的一些黑雾气。 那黑雾气,与周遭的七彩雾气,简直就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丝丝缕缕的黑雾气,从白袍少年身上散发,透出一股压抑、不详,极其诡异。 但就是这般诡异黑气,却好似跟那白袍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有眼界力高的,都是能看出,这黑雾气跟那白袍少年,竟是同根同源! 两者本就是一体! “快去啊,李无笛,有了那枚七品丹药,你的大道还怕走得不够长远吗?到时候一旦到了凝丹境,拥有了悠长的岁月,还怕死吗?” “活下去,不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意愿了吗?”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这三个字,由那股黑雾气散发出来,都是要形成一种意念,旋即不断地侵蚀着李无笛。 而李无笛似乎也是受着这道意念的影响,身子都是止不住的要往那药室里面走去。 抬起的右脚,眼看着要落地,这一旦落地,李无笛的整个身子,都是要进入那药室之中了。 也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袍少年的嘴角微翘,扬起了几分弧度。 然后那抬进去的右脚,都是缩了回来。 整个人的身形,笔直挺立,之后更是不进反退,离开了那大门敞开的药室。 “李无笛你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想活下去了吗?你难道就不想永远地活下去了吗?” “为什么不进去,为什么不进去?!” 都是要暴怒的意念,通过李无笛身上那散发的黑雾气,所透露出来。 而李无笛好似都是能听到这道能影响自己的声音,一脸笑道:“我就是想活,所以才不进去。” “还有,你这心魔可别乱跑出来,虽然跟空气一样不怎么碍事,但有些事情确实跟苍蝇一样,挺烦人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七章 香艳美人 说完,李无笛就是一手伸向后脑勺,逮住那团黑雾气,狠狠一捏,那黑雾气便是烟消云散了。 “哼,还想蛊惑我,在这范家药库中,我已经获得了天阶层次的心法,已是拿到了我的酬劳,怎么可能还能拥有拿取一道七品丹药的资格。”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是万古不变的道理,终身受用。” “而且.....” 李无笛再次看向那药室,玉台上所摆放的七品丹药,但是这一次的他所望向那药室中的宝丹,眼神中却没有之前的贪恋,相反是如那溪水般清澈,毫无欲望。 话语微微一顿,就是再次说道:“就算是七品丹药又如何,我这万相心法可是一位涅盘仙的前辈所创立出来的,更是未来如若能修得圆满,那可是能当上祖师爷的人物,比这小小的丹丸,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般说道,李无笛随即就是转身准备离去。 “不过,这心魔确实是够难缠的,刚刚才斩灭不久,就又是春风吹又生,还是会在我内心发生动摇,苗头升起的时候适时出现,以此来干预我的正常思绪,不然刚刚要是平常的我,也不会对那七品丹药产生如此大的贪欲。” “不愧是能连那位相仙前辈都无法修得圆满的心魔相,果真难缠。” 七彩袅绕四周,环顾八方,看来眼下还是只能朝着那个方向,一路走到黑了,不然若是中途改变方向,最后真的迷失其中,到时候再想寻正确的方向,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李无笛这般想着,要动身之即,身边却是再次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温柔动听好似共床人在耳边缠绵。 “这位公子,奴家倒是有办法让你拿到那枚七品丹药呢.....” 娇媚般的声音,都好似要酥掉人的骨头。 李无笛闻声望去,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便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七彩雾气中,有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动人女子,赤身酮体,那般春光乍泄简直就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雪白肌肤好似吹弹可破,忍不住的就是让人想上前抚摸。 而周围所漂浮的七彩雾气,也是缭绕在了她的躯体之上,还是使其遮挡住了一些血脉膨胀的旖旎画面。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幅春宫图,那名沉鱼落雁的女子,犹如人间尤物,在李无笛面前毫不忌讳的就是施展着自己的凹凸身姿。 而白袍少年在看到这一情景后,先是呆滞在原地几秒,一双目光不受控制的游离在眼前的赤酮女子身上,但也仅仅是不超过三息,他便是赶忙将视线转到另一边。 然后呼吸都是有些急促:“你是谁?” 而那全身无衣衫遮蔽的动人女子,噗嗤一笑,便是扭动着腰肢如美人蛇般走来。 一手虚掩嘴巴,说道:“怎么,看公子这般,难不成至今还是个雏?” 银铃般的笑声,仿若无时无刻都是在挑拨着人的心弦。 听着李无笛,心中都是不知住的心烦意乱。 而这时,身边传来了阵阵热气,还夹杂着几分独属于女子的体香芬芳,李无笛抽了抽鼻子,然后就是脸色一僵,因为从他的余光中,竟是看到了那位风情万种的女子,此刻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位女子之前还有些七彩雾气所遮挡,但如今隔得如此之近,可是真的一览无遗了啊。 李无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也就在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那真的一点都不把自己贞洁看在眼中的赤酮女子,居然就是双手环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故意贴近在自己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公子,奴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地你若想对奴家怎样,都行的呢。” 此话一出,手臂旁还感受着那阵阵柔软之物,让得李无笛的身躯如被电击中般,浑身一颤。 这女子体态丰腴,完美的就如那上好翡翠玉,就像是世间的宠儿一般,天生丽质。 在李无笛的印象中,根本就不输于那在梦中,真暗城内所遇到的大狐媚子。 等等,大狐媚子? 他的脑海中,就是不禁闪过那一夜,在寿宴上所共酌的狐裘美人。 而眼前的这位赤酮女子,那容貌..... 之前还有着七彩雾气的遮挡,但眼下隔得如此之近,李无笛一下子便是看出眼前的风骚女子,长相跟那狐裘美人,完全就是一般无二,甚至乎那丰腴体态,更是如出一辙。 除了气质和神态略微有些区别外,眼前的女子不正是那在真暗城中所遇见的狐裘美人吗? 难不成,梦中之物映照现实了? 李无笛将眼神迅速离开那女子身上,急忙就是抽出那在不断挤压的右手,然后侧开一步,与眼前的女子拉开距离。 稍微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还是请自重,之前姑娘说的那能让小子拿到那枚七品丹药,是何为?” 赤酮女子看那白袍少年没有领情,也是娇嗔地哼了一声。 “哼,死男人,就知道装清高,明明心中还不是想.....” 说着,就是撩了一下头发,露出自己的粉耳,那副妖魅姿态简直就是娇媚至极。 然后,便是继续接了李无笛的话茬,红唇微翘说道:“当然就是字面意思咯,莫非公子不想要那七品丹药?” “这.....” 李无笛强行让自己不要望向那身边的赤酮女人,而是看了一眼那后方药室中,刚刚自己所看到的七品丹药。 “莫非,姑娘真有办法让小子拿到那枚七品丹药?” 虽说是嘴上这般,但李无笛却是心中一点都不信,而且现在的那枚七品丹药,已是对他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了。 赤酮女子俯身向前,那后背的优美曲线似船儿勾起,身前的大片春光也是展露无遗。 本来就极其诱惑的女人,这番举动,再加上那绝美犹如狐媚子般的姿容,更具杀伤力。 那沟壑之深,雪白之宽阔,简直就犹如那一座顶天立地的巍峨山峰中央,有着一道极深极为幽长的深渊,望不到尽头。 “那当然了,奴家怎敢欺骗公子呢,不过嘛.....” 重点应该是在这里了。 “不过嘛,一枚足足七品品质的丹药,若是公子就这般轻易拿去,怕是拿在手上都是有些心神不宁吧?” 果然,看来还是有所欲求,才会抛出这天大诱惑的橄榄枝。 李无笛假装不懂,就是露出一副疑惑,“那依姑娘说法,是要什么东西,来以此换取了?” 说到这里,赤酮身子骨的女子,螓首微点,然后伸出一指,在眼前少年的脸庞上不停的打转,便是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啦,不知公子能否将这东西,送予奴家呢?” “奴家事后,肯定会好好感激的,到时候再作为报答,公子对奴家怎样.....都可以哟。” 女子说道,就是一指从李无笛的脸上缓缓下滑,一指变为两指,拂过脖子,胸膛,直至都是来到下半身。 那细腻的白皙肌肤,奇异的感觉都是传来至白袍少年的心尖,再加上那迷人的体香,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要把持不住,败在这手段十分娴熟的女人挑逗之下了。 李无笛也是一名热血男儿,一位赤身裸.体的香艳女子站在身旁,还是这般撩拨自己,他作为一名正常男性,又不是断了那七情六欲的苦行僧,即刻,身上便是传来了一股燥热。 他面容通红,不要看他身形单薄,实则修炼有两种肉身之力的他,体内蕴含的恐怖力量,乃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从他此刻全身正不断往外散发的热气,化为蒸雾便是可看得出来。 叮铛。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奴家就是想要这个东西呢,公子能与之赠予吗?” 嗯? 李无笛缓缓向下看去,就是看到有着一双芊芊玉手,正握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悬挂着有一枚手令。 那枚手令上,还刻着一字,药。 乃是月药。 而此刻那赤酮女子,看着这枚手令,眼眸中就是散发着几分渴望之色。 “噢?姑娘是想要这月药?” “对对,没错,就是月药,公子能将此送给奴家吗?到时候必定奉上七品丹药,如若公子还想要些其它好处,现在奴家就可与公子在此地,来一场活似神仙的风雨之事。” “到时必伺候得让公子满意呢.....” 这时的赤酮女子,眼中都仿佛能勾出媚丝,好似也是知道自己说的露骨,只见有两片粉霞浮现在她的娇容上。 这也为本就娇媚动人的她,再增添其几分风骚韵味。 “原来,是想要这东西啊。” “嗯嗯,这月药对于公子来说,其实没有半点用处,犹如一块废铁一样,不.....应该是说比废铁还要更加无用,怎样公子,一块毫无任何价值的废铁,换取一枚七品丹药,外加.....奴家。” 李无笛将腰间那范幼梦所赠送的手令,拿在手中把玩,他看着上面所散溢的一些月辉,为其让此物多了几分神异,但除此之外,这手令就无任何特别之处了。 而他手中把玩的手令,却是牵动着一旁的赤酮女子,那双情欲渐迷的眼神,比之前看向李无笛,还要来得更加痴人。 就好似,那被唤作为月药的手令,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八章 我拒绝 李无笛眼神盯着这枚手令,半响就是幽幽道:“这笔买卖听上去倒是极为不错呢,不仅能获得一枚堪比一跃飞线的七品丹药,还能怀拥一位极品美人尤物.....这怎么听上去,都是极其划算呢。” 此时的那赤酮女子,似乎是看出了眼前的白袍少年有心动之意,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是啊,那公子算是答应了?” 嗯哼,这等天大诱惑,世间男子又有谁能招架得住? 天底下的臭男人,都是一个样。 就在女子这般想着的时候,那白袍少年也是口中喃喃,给出了答复。 “我拒绝。” “嗯呢,那就多谢公子的割爱了.....” “等等,你说什么?” 才反应过来的女子,就是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 那白袍少年在这时,却是满脸笑容。 “你居然拒绝?!” “哦哦,奴家懂了,公子是怕奴家反悔是吗?放心奴家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会失言的,要不.....公子不嫌弃,我们现在就来,如何?” 说着,也不容那白袍少年回应,赤酮女子已是开始动起手来,向下伸去。 眼看那如软玉般的手就是要抚上去时,在这关键时候女子的手腕,却是突如其来的被另一只用力极大的手,给死死握住。 犹如钳子般,使其不能再前进一分。 “不好意思,我说拒绝。” 这时,那一旁的少年鬼魅般的伸出一手,阻拦了女子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赤酮女子闻言,望着那少年的面容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那副模样就像是在说,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不敢相信的样子。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原本的笑容,先是看了一下自己那依旧被紧握住的手腕,看着两人的肌肤,在这时贴合。 赤酮女子就是笑道:“哎呀,你们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得好听,这不还是动起手来了吗?” 说着,她就是将另外一只手也是顺着白袍少年的手,缓缓的抚摸了上去。 顺着李无笛的那抓紧自己的手,缓缓攀至手臂。 直到良久,那赤酮女子见眼前的白袍少年还没有松手,十分沉得住气,就是有些幽怨的说道:“公子既然那么想摸,那为何拒绝啊?” 那副样子,十分委屈,不禁就是惹人犹怜。 而这时,白袍少年才终是缓缓回过头,正视了眼前的赤酮女子,对上那副楚楚可怜的绝美容颜。 这也是他在这赤酮女子鬼魅般出现后,第二次打量得如此清楚。 但这次,白袍少年就没有了第一次的那般慌乱,内心的浮躁也是缓缓被他压了下去。 李无笛笑着道:“姑娘,你说我要真是有那心,你觉得行那翻云覆雨之事,还会拖到现在,都迟迟未做吗?” 听到这里,那赤酮女子都是怪叫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噢~奴家知道了,原来公子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看来,姑娘也是不简单啊。” 这时,李无笛并未给眼前的女子在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而是一手将那握住她手腕的手,缓缓拿了起来。 只见,在两人之间,那少年如钳子般的手,死死的握在女子那娇弱的手腕上。 都是可以见到他的那手,青筋都是如虬须般暴出,还在微微颤抖,难以想象,少年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就在他用了这般力气下,反观那女子的玉手,不说是完好无损,根本连一点疼痛,手印都未在其手腕上显现。 要知道,李无笛肉身十分强悍,且他也没有留手,他甚至都是在感觉自己的这等握力下,就算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都是能轻松捏成粉末。 更别说,眼前这一名只是血肉之躯的女子了。 这不知出来的未知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公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被拆穿的赤酮女子,也是不恼,反而扭动身姿,嫣然一笑。 “要我说实话吗?” “不然?” “那就是从你的这副模样开始,我就怀疑你只是一虚假之物了。” “噢?” 听到“虚假之物”这一词的时候,赤酮女子眼眸微凝,随即那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就是消失不见。 霎时,此处的空气都仿佛是要陷入停滞。 半响,那赤酮女子才缓缓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时的李无笛,也是早就扭过了头,不再看向旁边的风骚女子。 而听着那女子所问的话,李无笛倒是深有意味的抿笑了一下。 呵,你若是变换成其他人的面貌,我倒是不会一来就怀疑,但偏偏你就变成了这个女人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自己在梦中的真暗城,所遇到的,自己现今连那真暗城是何地都是不知道,又怎么会在此处见到她? 所以,当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时,李无笛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心中升起怀疑了。 然后,又在刚刚那番试探下,他就更是确定了眼前的女子,乃是那虚幻之物。 应该是用了什么不凡手段,所根据自己心中的所见所闻,来推衍出映照现实。 但是,李无笛当然不会这样说,只见他这样说道,一副笑容:“在这种地方,突然就出来像姑娘这种人间尤物,一看就不对吧?” “而且,我猜姑娘的目的,应该是变化出他人心中印象最深的模样,然后在第一眼就进行迷惑心志气,循循利诱,得到这月药吧?” “若是那心智不坚定者,或是那有所欲望之人,恐还真是会落入这种圈套呢,姑娘你这也算是用了计谋中的阳谋之计?” 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如此有理有据,赤酮女子也是深知自己这次恐怕是要失败了。 便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纤手一挥,便是招来了身边的七彩雾气,缭绕在身上,化作了一件七彩衣,遮蔽了那象牙白的傲人身躯。 但以此,也是只能作以遮掩之效,那七彩衣裳披在身上,没有掩盖她的绝艳,相反是为其更加凸显出起伏极大的身躯曲线。 朦朦胧胧的美,更加将女子的魅惑,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是美人计。” “我以前用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的,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今日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少年身上,失了效。” 赤酮女子的语气中,有几分挫败感。 但很快,那几分挫败感就是一扫而空,因为只见她也是打量自己一番,那绝美容颜上都是流露过几丝意想不到的韵味。 一脸满意的笑道:“但没想到,你这小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却看到过这般世间罕见的美人,真是艳福不浅呐.....” “而且,似乎还不止这一位美人?” 言语之间,李无笛就是看着眼前身着七彩衣的女子,将头一侧,一手微遮,当在转过来面对她时。 那之前犹如狐媚子般的诱惑容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仙子般的娇容。 五官极其精致,眉目如水,整个人的气质都是焕然一变,带着有几分出尘的气息。 李无笛眉毛微挑,他当然认识这张国色天香的容颜是谁的..... 除了那位人如其名的仙子美人,洛秋水。 还能有谁呢? 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眼前的女子,就是在眨眼间又是换了一张美人脸。 同样是那般绝色,但这次却是有了几分英气飒然,但在这些中,却又还带着几分独特女子的风韵,两者相加,一种说不出来的倾国倾城,便是展现了出来。 那高挑身材,虽没有前两位那般夸张,但也算是山丘之美,双峰邻立,别样出彩。 不是她人,正是李无笛再熟悉不过的宁大师姐,宁若雪。 李无笛嘴巴微张,虽然他心中已有些准备,但当真看到眼前女子,能随意变化自己所看到的女子的容颜时。 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吃惊,这实在是奇! “但我还是喜欢,这个女人,公子你说呢.....” “这可是你记忆画面中,印象最深刻的女子,奴家所变幻的呢。” 七彩的女子,飘然的一个转身,当再回首时,就又变成了大狐媚子。 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嘴角还带有一微痣,波澜壮阔,好似那七彩衣去掉,胸脯都是要全部呼之欲出,饱满灵秀,令天下好男儿看了,都是忍不住的痴迷其中。 正是,真暗城城主,陆凤娥。 这人,李无笛是见过的,乃当时所看到的狐裘美人,但他却是不知晓其美人芳名,以及出身,只知这女子身上有一世间绝酒,桃花酿,令他梦醒,都是着迷其中。 恐这也是为何李无笛对这女子,印象如此深刻的主要原因。 但可惜,那变幻作这陆凤娥的神秘女子,却是不知晓这些的,她所认为的是这女子,就是眼前白袍少年的心上人。 可奈何,李无笛醉翁之意不在人,真的是在那醇酒之中。 这也是为何,他就算是见到这衣不着体的绝美女子浮现后,只是闪过惊羡,就算被其诱惑那般,也还能克制住自己。 “好了,既然现在已经如此明了,那姑娘可以表明你的身份了吧?” 李无笛耸了耸肩,便也是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那个问题。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零九章 红色身影 那“陆凤娥”听闻,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言语,相反是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伸出一指,指向李无笛的后方,一字一顿的说道:“万物皆有灵。” 话音一落,那娇躯就是在李无笛的面前,化为了点点七彩,从脚开始,再是身子.....逐渐往上,缓缓开始消散。 李无笛顺势望去,一脸诧异,因为自己的后方什么东西都是没有啊。 但要说真有什么东西,就只有那无穷的弥漫七彩雾气,还有一座药室,一玉台,以及一枚...堪称为至宝的七品丹药。 除此之外,再也别无他物。 就在他想继续询问时,结果就是发现那可以千变万化,神秘莫测的女子,已是化为了无数七彩,消散在原地了。 这让李无笛双眸微缩,但在深呼吸一口气后,他毅然还是选择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然后腰间的月药手令,这次也是被他握紧在了手中。 由此看来,这范家药库,进来容易,出去却是有些麻烦。 而且,这月药手令似乎是极为重要的存在,虽然不知晓那之前的女子是谁,但从她最后的目的来看,是这月药手令无疑了。 就也是在这般心想下,白袍少年再次按照之前那青衣小童所指引的方向,继续走去。 一路上,七彩雾气弥漫,或许是所走之地,除了一望无际的七彩迷雾,就是那眼花缭乱的雾气,在这种长期处于这种环境的迷失者,因为没有其他参照物,会觉得自己所经历的都是陌生之地,从而最后放弃自己一开始的方向,然后选择凭着感觉去找方向。 而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无疑最后就会彻底迷失在这其中,然后晕头转向,真正困死在里面。 但还好,李无笛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并没有陷入慌乱,也没有动摇内心,而是选择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抬头望去时,隐隐约约间,在那前方见到了一座天地立于苍穹的九色光晕屏障。 这也正是,之前李无笛所进来时,看到的那结界屏障。 而也是当看到这一幕后,白袍少年也是脸上露出了些许释然之色,然后便是甩起一袖,擦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咧起一个笑容,便是说道:“终于是到了,果然没错,不然差点就迷失在这危险的七彩雾气之中了。” “这七彩迷雾之地,也是不简单,应该是一座类似于迷宫的阵法,这范家药库果真不愧是范家最大底蕴之一,真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是迫不及待的加快脚步,大步向前走去。 在他的印象中,自他入这范家药库这期间,亦是约莫半个月过去了。 实在是耽搁太久了,原本还计划着去红矿山脉中帮文酒鬼寻灵精祖石,没想到不过是来范家药库拿点酬劳,就耗费那么多的时间。 也不知道,宁师姐和洛姑娘如何了,恐怕她们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又或者,该不会已经不等自己,率先去往矿脉之中,将那灵精祖石拿到手了? 那自己岂不是又落个坐享其成,吃软饭的名头,不过.....这倒也不坏嘛。 就在李无笛心中邪邪的想到这里时,眼看那座屹立于天地间的九色光晕屏障,也是整体浮现在了眼前不远处。 突然,他就是感到有一道红色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 就在李无笛以为自己看错时,可却定晴一看,在他的前方,就便是出现了一位红色身影。 自从上次遇到那赤酮女子后,李无笛他这一路来随时都是提高了警惕,但很遗憾的是,很久以来,都是没有什么诡异之事出现。 也是在他看到那出口就在前方,正以为会很轻松的出去时,但眼前却是来了那么一遭。 停住脚步,李无笛直直的盯着那离自己约莫百丈远的红色身影,半响他便是脚步挪移,望一旁走去。 很显然,他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愿与那突如其来的红色身影相撞,打算从一旁绕过去。 毕竟那九色屏障极其显眼,就近在咫尺,从一侧绕过去,最后也是能走到那里。 这样也能避免与那红色身影相见。 但也就是在李无笛这番打算,也确实是打算如此做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转向左方,要抬腿迈步时..... 铛! 也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他的心间居然是传来一道雷鸣般的鼎声,不断在体内回响。 将李无笛的气海激起浪潮,也是让他的脑海荡起犹如糨糊,头皮被震得发麻。 在这样的鼎声下,刚刚的那种想法,也是在一时间被震得犹如化为无数碎片散开,一时间无法凝聚。 让李无笛的思绪,都是在这一刻陷入了空白。 在一息后,李无笛才从那阵鼎声中反应过来,眼眸重新聚神,然后才一手按在腰间。 那白玉令牌上,很显然刚刚那般震慑人心的鼎声,正是那白玉令牌内的夺道鼎所发出的。 “鼎爷,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异常?” 李无笛以心声闻道,但这次,就在他主动询问时,那夺道鼎却没有了回应。 这让他心中惊疑不定,因为要知道在之前面对那心魔时,夺道鼎都是在关键时候,为他讲解了涅盘仙,但眼下它刚刚都给自己来了鼎声回响,又为何不言语? 犹如一潭死水般安静。 李无笛见几次心声,那白玉令牌的夺道鼎都是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眉头微皱呈一副思索神色。 思绪连转之间,他想到了什么,便是赶忙分出了一粒心神,往自己的气海的飘去。 他那先天开辟的气海之上,中央有这样有一道贯穿那整个六百余丈气海的辟谷。 而无数灵气如潮水般,尽皆都是往那辟谷中流去,以此形成了两道隔岸的巨大瀑布,在那天地间不停喘息奔流。 这浩瀚一幕,实乃一奇景之观,但已是看惯了这些的李无笛,却是没有将心神放在观景这上面。 而是左顾右盼你,眼眸扫视整座自己的气海各在一角处,分别有着散发丝丝灵雷处于虚空之中,只能隐约可见的雷印图。 还有那在另一边,通体散发着水纹之力的蓝色卷轴,这正是那李无笛从水漫洞天中所带出来的御水诀。 除了这些,便是还有一道那来自于李无笛内心深处,那血脉中的气息。 那道气息,神圣不可侵犯,高傲,睥睨天下一切事物。 有着纯正龙血统的黑银白龙。 透过李无笛的那双眼睛,他都是能隐约感受到在那自己所开辟的辟谷之中,那黑银白龙正潜在那处。 通体被自己的那瀑布般的灵气,所滋养。 如今,李无笛心中已是能感受得到了黑银的存在,这也是代表着沉睡半年多的妖王境白龙,也是要临近于苏醒的时刻了。 但这些,却是理应在这气海之中,可他来到气海之中,找的可不是这些。 气海天地间,一袭白袍,在酝酿良久后,就是大声喊道:“小金人,余在何处?!” 这一声下,极其充满了威严,天地都是在天地动荡,气海灵气沸腾竟是在那气海下,自主出水,化为无数水柱,围绕在白袍身旁,好似越靠近于少年,它们便是激荡得愈加剧烈,好似是在散发出雀跃的情绪。 各占着气海一角的雷印图和蓝色卷轴,都是微微颤抖,然后竟各自散发出恐怖的灵雷,哗哗如骇浪奔腾的潮汐声。 就连那潜龙在渊的白龙,都是从那辟谷深处,传来一道极其威严的龙吟声,那副模样就好似在回应着白袍少年一般。 这一刻,那一袭白袍仿若都是成了这一片天地的共主,一声之下,在此方天地栖息的所有灵物,都是给予呼应! 但,所有灵物都在回应时,反倒那刚刚犹如仙音,指名点姓的小金人,却是无任何反应。 甚至说,那九丈高的金身,明明很是明显,但眼下却是看不到半点踪影。 李无笛瞧见这一幕,一手摸索着下巴,便是收回心神。 夺道鼎和本命仙灵,都是宛若消失了一般。 “看来,是此地有怪。” 白袍少年淡淡地如此说道。 然后看向前方,此刻的前方,虽然没有了那道诡异的红色身影,但同样也是不见了那屹立于天地相当于出口的九色屏障。 而,方向.....也是在这时发生了改变。 半响,白袍少年忽地的扑哧一声,无故笑出来了声。 嘴角微翘,有些自嘲的说道:“看来,在这七彩迷雾中,还是差点着了道啊,果然,得到了什么机缘宝物,都是不会轻松的。” “处处暗藏杀机,才是符合这来之不易,惹得世间所有修真士都想疯抢的至宝身份啊。” “不然,那确实是太轻松了些,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天命之子,哪有那么碰巧的好运就落在我的头上。” 此刻,白袍少年正说着无首无尾的话,要是有外人在旁,竟是要眼神古怪的看着这少年,心想,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而他们怎会知晓,这是那白袍少年勘破了这七彩迷雾的暗藏玄机。 只见他这般说道,便是伸回了步伐,然后转身,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疑虑和动摇,便是大步向前,望着自己所原本坚定的方向,掠去。 大道岔口如此之多,走错一条都是能让人深陷绝境。 可我李无笛,怎会就在此处,就拐向那未知的岔口,哪怕是一条明眼捷径,也是大不应该!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章 三参琉须 眼界不至于如此小 很快,一袭白袍便是走到了那红色身影跟前,这时,李无笛凑近了才看清楚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那人身披一件朱红鲜衣,背着一件类似药匣子的东西,手中还捧着无数晶莹剔透的药材,都还未进行炼化,都是能从上面问道阵阵浓郁的香味,无疑都是一些极其稀有的天材地宝。 而这些,同样是价值连城,还有一些药材都是能直接口服,能给修士带来巨大裨益,据说都是有一种药草名为幽冥灵草,在冲破境界时至少是能让修士至少能提高三成。 身穿朱红鲜衣的人,是一位青年男子。 犹如一位文人般,眼神笑眯眯的,显露出一副极其温和的模样。 “这位小友,既然都来这九宝室走了一遭,何不再拿点实用的,再走?” 这鲜衣青年一边说着,就是一手拿出一神似人参根须的药材。 这奇异的药草,还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华,上面有晶莹琉璃闪过,让人忍不住一眼便是眩目多彩,移不开目光。 李无笛都是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道韵,那股道韵竟都是引得全身上下都是发出了渴望的情绪。 见此,白袍少年内心是无比震撼的,那株似人参根须一样的药材,仅仅是多闻几息,就能让自己这般?! 那一身鲜红的青年,好像是知道眼前的白袍少年心中所想,缓缓开口说道:“这株药材名为三参琉须,品质极好,若是一名刚刚踏入道途的修士服用下后,那之后的辟谷、灵台修行之路,都将会畅通无阻,节节攀升。” “就算是一名凡俗之人,没有悟出仙资,可在当服食这三参琉须后,无论多大寿龄都能让其当场踏上仙途之路,觉醒本命天赋,以及为修真士代表的仙资。” 说到这里,已经是惊世骇俗,可那红衣青年只是话音微微一顿,然后便是继续说道。 “若是一位灵台境的修士服用后,稳升.....仙人。” “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那红衣青年的一字一顿吐出,让听入耳中的李无笛,眼瞳微缩! 然后,听得这席话,饶是刚刚打破心中杂念的他,那原本心无旁骛的眼神,都在此时微动,难掩那震惊之色! 要知道,灵台可是一位修士大道上的分水岭,而为何会被称为分水岭,就是因为在这一境界上,修士要想冲破灵台,就必要面临那令世间所有修真士胆寒的天劫! 天劫之威,就算是大能都要避让三分,不敢轻易招惹,就因为那天劫所蕴含的天地之力,实乃太过恐怖。 世间无数修士都基本上被拦在了这一境界,只有那真正的出类拔萃之人,天赋异禀的修士,才能有望冲破灵台,继续展望大道后方的风景。 但就算是修士入了灵台境,也不能说高枕无忧了,因为来到这一境界,之后的每一破境,都要面临那恐怖的天劫之威。 灵台境就已经如此,更别说,那再要往上的仙台境了。 只会更加凶险,毕竟踏上这一境界的,修士都是可称之为仙人。 所以,当李无笛听到只要将其服用这什么三参琉须的药材,就能稳入灵台,稳入仙台后,自然心中是万分震惊! 这完全就是妥妥的仙药啊。 红衣青年看到那白袍少年所呈现出来的神情,也是会心一笑。 然后便是拿过那手中的三参琉须,递向那白袍少年说道:“来,这位小友,你与我有天大的缘分,这株药材便送予你了。” 李无笛看着那亮晃晃,还在不停地散发流光的仙药。 都是感到有几分不真实,不切实际。 “真送给我了?” “对,送给你了。” “不要其他东西,什么东西也不要?” “对。” “你是何人?” “过路人。” “.....” “那你连这也不要咯?” 一问一答,说到最后李无笛都是不禁亮出手中的那还在散发着月辉的手令。 月药。 当看到那眼前的白袍少年直接将手中的月药,给拿出来时。 都是可以见到,那红衣青年明显眼神中有所细微的变化。 就在李无笛以为那红衣青年,不会那么明显的表达自己意图,至少会跟之前的那风情女子一样,一步一步善诱时,结果那接下来红衣青年的话,却是让得他感到出乎预料。 那红衣青年看着李无笛手中拿的月药,一脸笑容,点点头说道:“你应该也是知晓我的目的了,没错就是这枚月药,以我手中这仙药三参琉须换取那对你来说没什么用的月药,小友感到如何?” 白袍少年一听,望了望手中的月药手令,再望向那眼前红衣青年手中的仙药,那足以让得一位修士没有任何风险,就能保证进入仙人之境的三参琉须。 他摇摇头说道:“算了,不用。” 说着,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红衣青年,便是打算继续向前方走去,去往那处出口,离开此地。 红衣青年听闻脸色也是没有任何变化,不过这白袍少年的话,却是更让得他有些感兴趣了。 “小友,方便问一下,为什么你会不对这种仙品药材,不动心吗?” “稳入仙人,对于任何一名修士来说,都无疑是那锦鲤一跃龙门,轻易站上那山巅顶点的机会。” “且升入仙人,更免遭那恐怖天劫,让得修士一路平顺。” 白袍少年听了,就是微微侧过头,没有作那更多的沉吟之色,不假思索的说道:“动心啊,怎么会不动心,这种逆天的仙药,恐是换任何一位修士都是忍不住心动的。” “那又为何.....?” “我需要吗?” 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得红衣青年那始终微笑的面容上,终是闪过了几分诧异。 “什么?” 白袍少年那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一副浓浓的微笑,便是说出一番不似炫耀可却像是炫耀的话语:“我李无笛,十三岁领悟仙资,十四岁凝气境,十五岁辟谷境.....” 红衣青年有些惊讶的道:“十三岁才领悟仙资?一年一境,倒也是不错中肯了。” 对于他来说,若是眼前少年真如事实诉说那般,其实看过众多天资纵才的他,十三岁领悟仙资已是算晚的了,一年一境,也算是慢的了。 可下一刻,那白袍少年却是转过身来,双手摊开来。 砰! 一股厚重的威压,带着如海水般的压力,就是在那少年脐下处,浩瀚席卷开来。 红衣青年见此,脸上露出震惊,“那.....那是气海?!” 还等力量,不是气海所蕴含的规则之力,又能是什么? 只有以天地规则之力,所开辟的气海,才能拥有这般威势。 但明显,一座内世界的气海而已,放在平常,是吸引不了红衣青年的注意的,毕竟那是每位灵台境大修士,都拥有的东西。 历经千年的他,以他的眼界,看过的灵台境修士恐都是比凝气辟谷加起来的修士,都要来得多得多。 可是,眼前的白袍少年却是不同。 “你分明如今才是辟谷境,如何能拥有灵台境才能拥有的气海?!” “而且,还是一座底蕴如此之深的气海!” 红衣青年细细感受,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知道那座处于少年体内的气海,乃是货真价实的,不是什么特殊法宝所作伪的弄虚作假。 “嗯,这座气海似乎还有些不同?” “.....” “天劫之力,你身上怎么还会含有天劫之力!” 越是感受,红衣青年愈发是感受到眼前这白袍少年的深不可测。 望眼欲穿,但结果是犹如俯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根本无法看到其中蕴藏了多少秘密。 很快,随着那白袍少年的收敛气息,那气海所散发的气息,恐怖的威压,也是很快尽收体内。 李无笛看着眼前那红衣青年的面容,也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他刚刚是故意将自己的气海所暴露出来。 而他也是在前不久经历过那三道天劫的洗礼,自然气海中也是散发着有那天劫的力量。 气海不同,也是他将那气海那所开辟出来的幽谷,崭露了出来。 李无笛一副稍显懒散的道:“没错,就是你所见到的,我身上已有气海,以及天劫之力。” “更不用感到疑惑,我在前阵子破境时,经历过三道天劫,但如今依然安然无恙,所以你觉得我需要用那株仙药吗?” 说着,似乎是狠狠的装了一把,这让得李无笛内心中无比愉悦,便是双手抱着后脑勺,悠哉的要继续往前走去。 走出几步,似乎是漏了几句话,便又是侧过头,对着那后方的红衣青年道:“所以你说,灵台之境对我来说,又有何难?” “至于那什么仙人......” “呵,我可是要做那立教称祖的存在,自立一山巅。” “眼界不至于如此小。” 飘飘话语落后,只留那后方的红衣青年身影,在那七彩迷雾中,独领风骚。 身形僵滞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从他的身旁,那无数七彩雾气就是逐渐凝聚,化为了一道美人身形,绝美的面容,正是那之前李无笛所遇到的可变化万千的赤酮美人。 只听那赤酮美人,玩味地说道:“三参,怎么.....你也失手了?” “我都说了,那小子不凡吧?” 红衣青年对那身边女子的调侃,倒是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眼神愣愣的望着前方,那一袭白袍离去的方向,喃喃道:“那少年,真是那人.....” 然后,又是摇摇头说道:“我们的目光,都不如他。” “那确实。”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入矿脉 穿过一层厚厚的九彩屏障,仿若是脱离那地,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当再定神,睁开双眸时,眼前的熟悉情景,那两方无数一排排横过去的顶天立地的药架。 “终于是出来了。” 李无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是落了地。 “感觉都要在这里面给闷坏了。” 不过话是那么说,但他这次的收获还是颇丰,获得了天阶层次的无相心法。 虽说只是半部,但若是能拿到完整的无相心法,那都是圣阶了! 那种层次,恐都是要惹得大能修士为之疯狂,所以眼下对于现阶段的李无笛来说,半部无相心法已是足足可以了。 要是让其他修士,知晓李无笛在辟谷境就拥有着天阶的心法,恐怕都是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一般来说,天阶功法斗技,都按理是要仙台境、凝丹境等修士才有资格去修习。 这除了本身要有极为厚实的境界外,还要有那种能碰到无上机缘的底气。 按理来说,一般能获得接触天阶功法,都基本上是仙台起步的,像灵台根本就无法插足,更别说连大修士都不是的凝气辟谷等修士了。 除非,是真的出身极好,含着金汤匙长大,且家族势力愿意倾尽培养,有的就会选择在灵台境的时候,开始让子弟接触那等层次的功法。 但像这种例子,也是寥寥无几的存在。 感受着魂界中,那处于中心缓缓飘浮的金箔,上面传来的阵阵道纹涟漪,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这让李无笛心中,顿时心安不少。 也是舔了舔嘴唇,有了这天阶的心法在手,只要他能修习有道,那无疑是在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都是多了几分保障。 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愣头小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底蕴。 独一人的底蕴。 毕竟,在走出那青灵洞天,来到这灵天福地后,经历那么多生死磨难,也是让李无笛明白了很多。 在这个世界上,拳头不硬,境界不高,是绝对行不通的。 就这般,心情极好好的他,甩着两大袖袍,就是穿梭在这两大立天地的药架之间。 嘴上还哼着小曲,也是多亏了白袍少年心大。 不然若是换个承受压力小的,进入那般未知之地,就算是侥幸出来,都是半天缓不过来,惊魂未定。 而这一路上,空旷大道,又是空无一人的场景,只有那些散发着药香的药盒子。 李无笛在经过刚刚那七彩雾气之地,见识过天阶的心法和那七品品阶的丹药,对于眼前的这些药碎渣子也是极为的不屑了,根本都不会多望几眼。 在这样下,他很快便是来到了范家的药库出入口,也就是自己刚刚进来的那扇大门处。 出去之前,李无笛一手摊开,露出那枚散发着月辉的手令,“这枚手令,看来也是一个宝贝啊。” 从刚刚踏入那七彩雾气神秘之地,李无笛便已经知道了这月药手令的重要性。 要是没有这枚手令,也就无法通过那仿若屹立于天地的屏障,连那屏障都通过不了,更别说在屏障后方的七彩雾气之地了。 “也就是说,这枚月药手令相当于是出入那七彩雾气地的钥匙,有了它,就可以随意出入那宝地?” 李无笛这般想着,看着手中那块散发月辉道韵的月药手令,嘴角已是勾出一个笑容弧度。 手掌一翻,那月药手令就已是消失在了他的手中,不知所踪。 做完这些,白袍少年才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掌,抖了抖身上的白袍大袖,这才缓缓推开眼前的大门。 一抹光束透过那大门中的缝隙,照射进来。 刺眼的都是让的李无笛不禁微眯起来了双眸,而随着他的走出,后方的大门也是哐当一声关上。 但白袍少年却是突然身体一僵,伫立在原地..... 而透过少年的身影,向前看去,却是能看到在白袍少年不远处的前方,有着几道身影,眼神一同齐唰唰的望着他。 分别是共四人。 范幼梦、宁若雪、洛秋水,还有那身为此地红烛城的城主,范懿。 只见这四人,好似是在此地特意等着李无笛一般,个个面容含笑的望着那白袍少年。 而李无笛看着眼前人的目光,被盯着都是浑身不自在,还个个露出说不出意味的笑意,这让得李无笛更加心中有些发怵。 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几息后,李无笛才一手挠着脑袋,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一手打招呼道:“真是好巧,大家怎么都在这啊.....” 特别是在看向那两女时,李无笛脑海中就又是浮现出那时在红烛院中的场景。 这两位姑奶奶都追到这里来了啊。 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见到那眼前的白袍少年,显露出这副样子,脸上的和煦笑容也是愈发浓郁。 说是心有灵犀都不为过,她俩竟都是不约而同的说道: “嗯嗯,确实是挺巧的呢,也不知道李师弟这次进范家药库,又何收获啊?” “李公子,看你出来时,心情极佳,应该是从药库中,拿到了什么称心的宝物吧?” 面对两女这般的追问,李无笛嘴角一抽,然后余光就是不经意的瞟向旁边的范幼梦,和其父亲范懿。 两位范家执掌者都在此处,我怎么敢直接说出在范家药库获得了天阶层次的心法啊。 虽然这范城主和范小姐,看上去为人都极为不错,恐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但这凡事也是说不准。 毕竟,自己的功绩,恐怕在那范家拿走一份六品丹药都是够呛,若是让得他们知道我从药库中,拿取的还是一道天阶层次的心法,还有可能是圣阶,那恐怕打死都会反悔吧? 更甚至,直接动手抢夺,或者为了印证真实性,直接进行识海搜魂?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是不禁打了个冷颤,喉咙猛的咽了咽。 打死都不说对,对,打死都不能说。 就是直接不假思索的说道:“什么宝贝,我什么都没有拿到,范家的药库太大了,宝贝倒是不少,但好像就是没有我能拿走的,” 说到最后,白袍少年的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可惜。 “是这样吗?李公子一件东西都没拿?” 这时,范幼梦带着一脸的微笑,上前几步,就是来到了李无笛的面前。 “是.....是啊,不过该说不说,范小姐你家的药库,还真挺大的呢,小子我没怎么见过世面,都是差点在里面迷路来着。” 李无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毫无痕迹的一番话,都是让得旁人一时间很难看出,这些话语的真伪。 一身月辉的女子,范幼梦那好看的眸子中,看向眼前的白袍少年,闪过了几分精光。 思绪连转间,她就是再次轻启朱唇道:“那既如此,李公子之前我给你的那枚.....” 还未等她说完,李无笛就已是直接开口道,好似心中有腹稿。 神容更是在这个时候,显露过几分懊悔之色,“范小姐,你要说的是之前你赐予给小子的那枚手令吧?” “哎呀,那枚手令在我进入范家药库后,不知走到了何处时,它居然自动飞走了.....随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那动静简直就是地动山摇,让我都以为这药库要塌了呢.....” “再反应过来时,那枚范小姐亲赐的手令就不见了啊,当时小子我那叫一个急啊,简直就是埋头苦苦寻找,毕竟那可是范小姐亲自送予小子的东西,这还未捂热乎就丢了,小子心中真是万分惭愧,羞愧难当啊!” 仅仅是这一会,在那白袍少年的口中,就是不停歇的输出,说的是那般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那副模样,真是让一些不知情的人以为,那白袍少年将那枚手令丢掉了,是有多么的难过,陷入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而面对这种情况,范幼梦显然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只见她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搐,那眼中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都是闪过几分怪异之色。 我都还没说那手令的事,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了? 我说过,要将那枚手令送给你了? ...... 这些种种的疑问,就是在一身月华裙的范幼梦心中,不断的升起。 但看着眼前那越说越起劲,如此诚恳悲愤的白袍少年,她还是没有将这些话给直接说出口。 “范小姐,我真是对不起你,没想到你才赠予我的珍贵手令,这才没过多久,就被我丢失了,这还是你为了让我去往范家药库当中,找寻治疗内伤的丹药,所送予的.....” “你明明如此好心,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无笛小子真是该死啊,真是该死。” 眼看着事态再不打断,都不知道眼前受了怎样刺激的白袍少年,要说出怎样的话来,范幼梦就只好是无奈的说出一些安慰话。 类似于,没事,无伤大碍这一类,息事宁人的言语。 但这些话的说出口,也是意味着,她范幼梦当时所给的手令,是真的送出去了。 而有了她的变相承认后,那白袍少年,也终是脸色缓和了一些。 李无笛见眼前的月华女子,在月药手令上,终是要被自己给磨过去,心中无疑一松,但还是有些试探的说道:“那范小姐,那枚手令.....” “对范家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吧?” 范幼梦听着眼前的少年,还说出了这番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说道:“是挺重要的,之后只好我去药库中再找寻一番了。” 白袍少年听此,眼瞳微缩,心中大感不妙,然后就是有些小心问道:“那么重要啊?都要让得范小姐亲自找寻?” 范幼梦自然是明白,在那月药手令上,眼前的白袍少年是有些猫腻在里头。 但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当然,李公子倒是有所不知了,那枚手令其实是叫月药手令,对于范家来说,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极其重要,特别是在.....” 就在范幼梦想将那后面要说的,特别是在范家药库之中时,一道极其恰当好处的话,就是在此刻响起。 “当然重要了,那枚月药手令谁要是能拿到,可是会成为我范家女婿的。” 轻飘飘的话语一起,顿时就是引得在场的气氛,陷入那么一刹那的寂静。 三息后,就是异口同声的响彻起四道大小不一的声音。 “啊?!” 范懿看着眼前那四道惊异的目光视线望来,一脸笑吟吟。 双手负后,一副深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幼梦如今也是到了仙台的瓶颈,年纪在修道一途上来说,也是老大不小了,是该去找位双修仙侣了。” “而那月药手令,对于我们范家来说可是传家宝之物,不仅有着关乎范家盛衰,更是在另一方面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以此来作为小女的夫君定情信物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话一出,三女的脸色惊变,不仅是那作为范懿之女的范幼梦,此时一脸震惊神色,两抹霞红浮现在脸颊上。 那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同样是娇容失色,然后再看向那范懿几眼后,又是神同步般的将目光,望向另一侧,那位之前还在因为那月药手令,如今已成定情信物,喋喋不休的白袍少年。 这一刻的白袍少年,只见他呆若木鸡般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啊?! 我就只是想顺手要点好处,可没想以身相许啊! 李无笛在心中,如此苦涩的叫喊,一脸欲哭无泪。 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受到冲击最大的还是要当属范幼梦。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 随着一声难以置信的娇呼,也是惊起了天上那几只梧桐鸟..... 视线方向远方,透过层层白云,在一望无际的红烛城中,无数的行人在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 红烛城的民众,以及那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人们,再次在这座巨大的城池中,开始进行了他们的道途。 而再将目光方向远方,一座无比巨大的矿脉,也是缓缓在一片雾气中,映入眼帘。 在这座矿脉的山脚下那红烛城与之相比,都是犹如天壤之别,蝼蚁俯瞰大鲲,对于整座红烛矿脉来说,红烛城只是这其中一域中的冰山一角。 因为在另外一面,那不知多少万里的远方,仙魔郡之地。 有着两大势力,也是在尽皆抢夺着这块巨大的肥肉。 当日过三竿,一条通往红烛矿脉的小道上,就是有一路人马,便是踏上了路程。 其中,除了一些随身侍从外,当属四人,最为引人瞩目。 青衣女子,鬓发高高束起,双手环胸抱着一柄轻剑,飒气十足。 月华裙女子,一身月辉散发,手拿月剑,风姿绰约。 还有那一袭白衣,风华绝代好似仙子的女子,姿容更为上乘,那纤细腰间,挂着两柄长短不一的剑,更是为此增添了几分迷人韵味。 而在这三女之间,也是有着一位白袍少年,这位少年面容极其俊朗,简直就是让得天下女子都是要看了惊羡,忍不住多瞄去几眼。 白袍少年,双手空空,抱着头,嘴上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摘来的草根,闻着鼻息传来的三股淡淡的异香,嘴角露出了几分淡淡笑意,心旷神怡,就是一脸悠哉。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红烛客栈 “油嘴滑舌的家伙,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说!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李无笛!” “还有,那月药手令到底在没在你手上?” 李无笛一脸无奈地看着身旁,那范幼梦对自己的质问,也是一脸的深深无奈。 在几刻前,自从得知那月药手令乃是范家之女范幼猛的定情信物之后,这一路走来,范幼梦整个人所透露的状态,就完全的不对劲, 就比方说,“月药手令到底在没在你手上”这句话,李无笛就已经听得不下二十次了,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但那范幼梦还是不停地追问。 “当然不在啊,范小姐那什么月药手令,真当时在药库内自己飞走了,然后就不知去往了何处。” 虽然被追问如此多,但李无笛可不敢不做任何回应,而是更加无比坚定自己的立场。 那月药手令,就是不在自己身上。 不然,一旦有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上来,或是有些支支吾吾,那范幼梦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当时的那种眼神,李无笛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就是不禁一阵哆嗦。 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不管是何种的不耐烦,李无笛都是会给予回应。 还有什么搜身,以灵魂探知,李无笛当然也是遭受过这些,不过他也是能理解,毕竟那乃是一桩姻缘大事,对于那范幼梦来说,如此上心,也是不无道理。 但是,预料之内的,尽管是让的那身为灵台境大圆满的范幼梦亲自进行搜身,都是未能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月药手令的踪影。 这也是让的范幼梦还有其他两女,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她们都以为那月药手令都是在白袍少年身上的,所谓的丢失在药库之中,不过是那少年想私吞这手令的借口罢了。 范幼梦内心中的疑惑也是无比大,因为那月药手令,可是有着月辉道纹的气息,而她与这月辉道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说那月药手令在眼前白袍少年的身上。 就算是相隔千里之外,她也是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沾染这月辉道纹的月药手令。 但就算一番搜查下来,没从那李无笛身上找到月药手令,但她还是有种直觉,那月药手令就是在眼前的白袍少年手中,或者是被眼前的少年藏匿到了其他地方。 可奈何,猜测只能是猜测,总不能凭空从那白袍身上变出来吧。 就这样,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李无笛等四人外,还有着两位范家供奉和十多位范家暗卫。 而那两位范家供奉,实力都是在灵台境,气质非凡,一看便知道是灵台大修士中的佼佼者。 其中一位,李无笛也是认识,正是当时领他去范家药库入口的曹矾。 曹矾,不记名供奉,灵台境中期修士。 另一位,是一名男子,五官稍显深沉瘦削,后背有一张大弓,那大弓镶着无数玄妙道纹,一一看便知道不凡。 据范幼梦所说,这人名为长三弓,实力灵台境后期,虽为后期,但据说若是占据先天地势,就算是面对灵台境大圆满,都能不弱下风。 更是在以往,对红烛城有着不小的贡献,以手中大弓,灭杀了十位暗胎境的暗人,一位暗气境的双暗者,不计其数的暗人。 在入城主府中,也是为范家做了不少事情,历经三载,可谓是功绩足够,在百岁年龄,当上了范家最年轻的供奉。 而范家也是对之投入了相当可观的修炼资源,也是让得他的境界从当初的灵台中期,在当了范家三年供奉后,就是寻到了契机,破入后期! 其余的范家暗卫,实力最低也是辟谷境后期,足以可见范家的底蕴有多么雄厚。 毕竟也是背靠红烛矿脉,更有着灵天道宫这一背景,自身也是有着百年的沉淀,倒是不足为奇。 ———— 这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客栈,栈口稍显木朽牌匾,赫然写着红烛客栈四个大字。 而在一旁,一块泛黄的白纸布上,“酒”字,也是显眼至极,一阵风袭来,便是吹得猎猎翻卷。 道路的尽头,这时也是来了两道身影。 那两人,都身穿黑衣,从体态上看去,似乎是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 诡异的是,在大白天,这两人全身上下都是被裹得严严实实在黑衣的遮挡下,连相貌都是看不清, 半张脸,都是被黑纱罩所蒙住,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眸。 这两人,在走到红烛客栈面前时,左顾右盼似乎是在观望着什么,然后在确认四下无人后,也是进入了那客栈里面。 红烛客栈,共有二楼,这里只有两人营生。 分别是那此处的掌柜,和一位老板娘。 掌柜体态中庸,稍显慈目,看上去倒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老板娘体态丰腴,徐娘年纪,姿容也算不得出众,但搭配着那妖娆多姿的身姿,和一些胭脂粉,却也是小有别一番的风味。 掌柜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就是有些没趣的拨动着手中算盘,发出缓慢的敲哒的声音。 有些没兴头的说道:“唉,等了半天连点鬼影都没有,真是白浪费了我这好店。” 动人的老板娘穿着一身半遮粉袍,手中还拿着一红扇芭蕉,款款走来,听了眼前男子的话,就是白了一眼。 一脸老实的掌柜,看着眼前那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尤物,眼底就是闪过一抹淫光。 一手大把揽过,在一声娇呼下,老板娘便是落入他的怀中,掌柜的大手,也是在细腻的肌肤间肆意游走,把玩。 感受着双手间传来的大片柔软,掌柜的脸上也终是一扫之前的百无聊赖,嘴角都是勾起几分邪魅的笑容。 那副享受模样,简直就跟之前所看到的大老实人,大相径庭。 怀中的老板娘,呼吸也是有些急促,然后就是一手轻轻打在眼前这个玩弄自己的男子胸口上,娇嗔道:“死鬼,还是大白天呢,就那么猴急了?” 声音也是特意压低了些,这让人听上去更加心中瘙痒难耐,更何况是落在如今已经动了手的掌柜身上。 掌柜一听,看着怀中的尤物,那张勾勒几笔,有胭脂的加持下的漂亮脸蛋儿,就是让得他肚子升起一股邪火。 然后就是低下头去,放肆的说道:“哈哈,那么晚了都没有人来,恐怕如今是没生意来了,今日就在这里,真给你个小妖精办了又如何?” 污秽的言语说出的同时,这掌柜就是上下动手,眼瞅着那老板娘的香肩都是滑露出大半,这老板娘还真是风韵犹存,虽然已是徐娘年纪,但应是保养得极好的缘故,那皮肤细腻,光滑得都是不输于一些妙龄少女。 也是在这间客栈,光天化日之下,马上就是要上演一幅活色活香的春宫图时,一阵的脚步声,却是打断了这一切。 “死鬼,有生意上门了.....别闹了。” 在一番推搡下,掌柜才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放开了手,然后脸上略有些不快,就是望向客栈门口,啐道:“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 透过远方,都是能看到天边的斜阳,要完全落山,一抹抹的夕阳光辉照射进来。 老板娘拍了拍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收了收容,脸上的红晕,也是开始消退。 听着面前男人的话,就是一笑:“瞧你个死鬼说的话,这有生意上门了,我们难不成还不做?” 掌柜看着眼前女子那露出的一脸极浓的笑意,也是含笑道:“那肯定是要做的,正好最近油水没了.....” 之后,在那体态婀娜的老板娘一个眼神下,掌柜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就是笑着往后退去,似乎是去后方拿什么东西,而老板娘则是摇着个红扇芭蕉,去客栈外迎接客人。 虽然听上去,两人的对话举动,都是没有任何问题,但不知怎的,就是有一丝丝诡异,让人说不上来的一种不对劲。 客栈的老板娘来到门口,四顾环望,却是没有见着半个人影,内心中便是升起了无数疑惑。 “咦,明明是听到有人来了啊,我怎么可能听错.....” 她虚眯着眼,突然,一阵阵微风从两旁袭来。 不知何时,在这位老板娘的身旁,就是站着两位人影。 似乎是一男一女? 但他们穿着打扮却是十分诡异,一袭黑衣,不仅如此,就连那面孔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让人看清了模样般。 这两人的突如其来,让得红烛客栈的老板娘,都是脸上一惊,然后便顿时就花容失色,一手轻拍胸口,后怕的说道:“哎呦,两位客人你们真是要吓死人了。” 然后就是秉持着客栈老板娘的身份般,就是寒暄几句道:“不知两位是想打尖啊,还是留宿?” “看二位如此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店里也是有上等的厢房,还有香醇清酒,正好可以为二位洗洗尘气。” 要是平常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魂儿都是要吓没,哪还能像这老板娘一般,能反应过来,还能开口问候。 听此,那两男女却是一言不发,而是透过那没有被遮掩的眸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径直往客栈内走去。 老板娘见此,那抹着有些胭脂的面容上,都是微微有些抽搐。 美眸深处,闪过几分阴冷之色,当然在外人看来是完全觉察不到的。 “倒还有些脾气,等下倒看看你们还能否这般不出声不出气。” 冷冷的小声说道,一晃,脸色就又是改为之前的满脸欢喜,扭动着腰肢便是往前走去。 “哎呀,两位客官不要那么生分嘛,这方圆十数里地就只有我们这一间红烛客栈,行走江湖的,这世道谁没点难处,逢一场酒后,都是把酒言欢的至友....” 老板娘轻车熟路的这般说着,然后在不经意间,一阵挥手,那客栈的大门就那样轻轻的关上了。 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从那言严丝合缝的门缝可以看出,这门关得极紧。 两道身穿黑衣裹得严实的男女,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然后便是打量此处,这时,那刚刚去后厨的掌柜,这时也是迎了上来,手拿着一热壶。 只见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两位客人时,都是闪过了几分温和。 给人一种特别好打交道的感觉。 但就在那温和的面孔下,却又好似隐藏了其他的情绪,在被苦苦压制,再看向那一男一女时,恍惚间,都是能看到那眼底深处所闪过的.....炙热? “来,两位客官,想必这一路走来累坏了吧?这可是我们红烛客栈独有的花茶,最是沁人心脾了,有着清心的功效。” 很快,两杯花茶便是倒得满满当当,盛放在了那俩男女的面前。 黑衣男子,看着那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花茶,不得不说,这花茶品相是真好,不仅有着扑鼻的淡淡香味,那茶水中所点缀的不知何种花,也很是养眼。 “不瞒两位客官说,在这红烛矿脉上山之地,这方圆十里,就只有我这红烛客栈还坚挺了,早年的其他都在这红烛矿脉里做不下去,早改营生了。” 掌柜摆出一副难做的感慨模样。 也是在这时,那黑衣男子也终是开了口,只见他一手拿过那花茶,也不管滚烫,就在手摩挲,问道:“噢,确定只有你一家?这是为何?此地也算是去往红烛矿脉的必经之路了,如此之大,地势也是极好,其他客栈的,就那么容易放弃此处赚钱的机会了?” 此话一出,气氛刹那间就是停滞几息,闪过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但眼见着局面要僵住时,一道带着些幽怨和惋惜的声音,就是响彻此地。 “唉,其实不瞒客官你说,这也是有些难言之隐的,红烛矿脉里本就凶险万分,各种妖兽横行,在夜幕甚至都是有暗人出没,那种恐怖存在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只在矿脉的深处才能遇见的。” “此地除了我们这的红烛客栈,其实还有另外三家客栈的,生意都是红火,我们跟其他客栈的,关系也是处得不错,毕竟在这荒郊野外的,要是没有过客,还真是连点人气都没有.....但就在前些年,三家客栈之中的春风客栈,突然一夜之间,客栈上下,加上掌柜小二,约莫十来人,居然全都消失了。” “噢?消失了?” 黑衣女子听到这里,似乎是来了些许兴趣,就是问道。 “是啊,就像是前一天还在,第二天我按照老以往的习惯,去提花茶水探望的时候,客栈的人全都消失了,整个客栈连半只蚊子没有,那叫一个死静诶,没把老娘吓死。” 老板娘走上前,就拿过掌柜手中倒好的花茶,当着那俩黑衣男女的面前,就是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如此绘声绘色的道。 而那俩黑衣男女,似乎也是被这段似鬼故事般的言语,给吸引了过去,也是端起了花茶一口饮尽,继续听着。 但他们都没有见着,在他们喝完手中那杯花茶后,掌柜的和老板娘,眼底都是闪过了几分笑意。 那种笑意,就犹如潜藏在深处的狐狸,看待两只快走上黄泉路的猎物,不止住地浮现出贪婪渴望的眼神。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初用“问心相” 那金袍少年,除了李无笛自身,还有何人? “你是谁?”但孤魂般的李无笛,却还是问出了这个让外人看起来极其疑惑的问题。 因为,那金袍人影,不正是他自己? 金袍人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着眼前如孤魂般的李无笛,很耐心地回答道:“你觉得呢?” 音落,金芒万丈,金袍一闪,直接就是与孤魂般的李无笛相撞,两者相融。 这时,李无笛心中也是刹那明悟,身上挂披一件金袍衣。 双手缓缓掐诀,口中低语道:“我本问心,以己为相.....” “问心之相。” 心语说完,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李无笛的体内便是迸发出无上的大道之力。 睁开双眸,一眼望去,在那客栈内的曹矾和那娇艳女子两人,此时的曹矾已是完全陷入那情深蜜意之中了。 深吸一口气,白袍少年就是轻吐道:“曹矾,还不醒过来,更待何时?!” 这番话,犹如炸雷一般在曹矾耳畔回响,旁人不可知,唯有他一人听到这煌煌魂音。 一股无形的道韵,便是自李无笛扩散出来,到最后甚至是席卷整座客栈。 身旁的范幼梦感受最为贴切,那种道韵都是以前她从未见过的,一脸的震撼之色。 她以前还看过这种大道之力的,唯有从自己的父亲身上看到过。 但是眼前的少年,怎么能和自己的父亲相提并论?! 道龄、境界以及其他等等都是天壤之别,无疑是拿一名凡人和仙人对比一生的寿命光阴。 曹矾在这道声音下,眼中都是出现了几分清明,一身的刚正气质也是回归,扫去了之前的淫奢气息。 然后,当他定晴弯腰看去时,那怀中的美妇尤物,还有自己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红唇印时。 曹矾明显脸上闪过几分错愕,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是在这时刻一股脑的涌上自己的脑海之中。 当即,整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诡异的事情般,全身毛孔根根竖立。 不过两息时间,他便是将怀中的美妇一把向外推去,双手一抹脸上的唇印,如临大敌般的便是向外疯狂逃去。 那位美妇见到刚刚沉迷于自己的男子,突然如发疯般的推搡自己,脸色也是闪过了几分隐晦的幽暗。 这位如狐媚子般的美妇,不是他人,正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 但如今的她,看上去要更加显得风情万种,妩媚至极,让任何一位男子一眼望去,都是忍不住内心中的骚动。 看着那跑出去的曹矾,她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预计中,只要有人一旦迷上,之后就像是磕了春药般,会疯狂的迷恋上自己,从而忘乎所以。 在这个过程中,就哪怕是心智无比坚定之人,一旦上道,就根本不可能回头了,更别说眼前这个只有灵台中期的男子。 这时,就是走出来了一名男子,正是之前所看到的这家客栈的掌柜,不过现在的他,与之前所见到的,却是感觉有些许不同。 这掌柜,露出一脸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依旧是那般和蔼,但若是说是老实,却又是说不上。 他应该是看出了老板娘的疑惑,双手笼袖,便是一脸笑道:“看来,今日的这笔上门生意,有些不简单啊。” “我们也应该好生迎客才对,你说对不对呢,小妖精。” 说完,就是暴露本性般的,在那还未来得及衣着披肩的老板娘的香肩上,就是那么一摸。 老板娘白了一眼那掌柜,重新披肩,盖住自己那柔滑无比宛若丝绸的香肩,一身的娇媚气也是缓缓收敛。 但就算是这样,老板娘那风韵犹存的身材,还是一览无遗的展露出来。 手拿一红扇芭蕉,纤细腰肢一扭一扭,就是跟着掌柜往客栈走去。 “那可对,这次的客官.....死鬼我们可要好生招待呢。” “那当然。” 此时,在客栈外,李无笛和范幼梦两人看着眼前那惊慌失措的男子。 心中也是有所明了。 看来,果真是有古怪。 曹矾一脸骇色,看着面前的范幼梦,嘴巴都是不停的打颤,说起话来一时间都是说不清楚。 “小.....小姐,事...事情,真...真不是你们想得,得那样。” “这客栈,有...有怪,怪。” 范幼梦见着这一幕,眉头微皱,然后一手搭在曹矾的手上,一股月辉自手中散发出来,灌输于他的体内。 在这等月辉之力的加持下,曹矾那恐慌的情绪,也是逐渐平复下来。 然后,他才有所平静,但依然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李公子,我刚刚来到这客栈前,就是发现在大白天,这红烛客栈就不知怎的,大门紧闭.....” 之后,曹矾就是将他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了出来。 原来,在曹矾来到这客栈时,这客栈大门便是自动打开,随后的便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花枝招展的美妇。 在一开始,他见到那位美妇时,确实是心有所触动,在那看一刻,他就是感觉从未见到过如此动人的美人。 但那时的他,却是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任何不对的举动做出,直到那美妇靠近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是随之而来。 在那等香味下,曹矾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就是模糊,仿若喝醉了一般,身上的灵气都是无法运转,整个人的思绪都仿佛飘飘欲仙,在那等状况下,他脑子内根本就是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就造成那种荒唐局面了。 李无笛和范幼梦两人一听,顿时脸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 而这时,随着一阵马鸣声,宁若雪和洛秋水等人也是赶来。 范幼梦看着眼前十几人,顿时就是露出了一些担忧。 就是脸色一变,刚欲要说什么时,这时旁边的白袍少年,便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在耳边说道:“那客栈内,有两人出来了。” 范幼梦一听,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紧。 “糟了.....” “哎呀,真是各位客官的到来,让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伴随着一阵声音,此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两人,便是敞开大门走了出来。 迎上了范家这一伙人。 范家的暗卫众人,皆是闻声望去。 这一眼,一下就是见到那掌柜身旁,极其显眼的老板娘。 那是一位丰腴娇艳的美妇,一颦一笑间皆是散发着动人至极的风韵,浑身上下的妩媚气质,让得所有人竟是在一时间都是怔在原地。 那眼神目光就那般落在这老板娘美妇的身上,不愿移开。 除了宁若雪、洛秋水和范家供奉长三弓三人,他们看上去应该没有沉迷在那美妇的蛊惑之中。 见到这一幕,范幼梦暗叫不好,她之前便是料想到了这一情景,因为如果真是按那曹矾所说,那么就连他那等心境和实力的人,都是着了此道。 更遑论,这些还未踏入灵台境的范家暗卫呢? 红烛客栈的掌柜见此,就是嘴角掀起了几分弧度,对着一旁的老板娘便是使了一个眼色。 老板娘深知要趁着野火焚烧,更进一步的道理,便扭动着迷人的腰肢,晃着白花花的大腿就是上前。 说道:“哎呀,各位客官想必这一路赶得也累了吧,来进客栈坐坐歇歇啊。” 美妇手中还有一红扇芭蕉,微微扇动,便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打在此处。 那股香味一散,顿时就让得那些正直血气方刚年纪的范家暗卫,望向老板娘的眼神,双眸通红,呼吸都是渐渐有些急促。 原本身上所流动的灵气,都是在这个时候,归于寂静。 见到这一幕,曹矾便是急忙道:“对对,就是这股香气!”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我们的弟兄都要陷进去了。” “我看这一切都是那诡异的女人所造成的,要不然直接先下手为强?” 曹矾也是想为刚刚自己的过失,将功补过,如此说道。 范幼梦一脸忧愁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又看了看那在身后的客栈掌柜。 对于旁边曹矾的提议,她又是何曾不知晓? 这一切多半就是那似狐狸精一般的女人导致的,但眼下他们又没有丝毫证据。 且那掌柜和老板娘,都是未显露过任何敌意,若是说那股香是有着毒效,或者什么蛊惑人心的作用,那他们也能有理由。 但而今,他们也是闻到了那股香味,却没有察觉出那从美妇人身上所散发的香气,有任何的不对。 若是直接贸然出手,那岂不是直接给范家冠上了一个欺压百姓的坏名? 在如今万众一心的红烛城内,范家是最有威望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何敢在城主府内,当成范家的家宅,这除了范家家主,乃是红烛城城主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范家在百姓中的威望和信服力。 但有着这一权力的同时,更加使得范家出门在外,反倒要约束自己,不能肆意妄为。 不然,民愤一起,难平..... 就在范幼梦头疼之时,一旁的白袍少年站出来说道:“范小姐,小子或许能帮上忙。” 几人一听,脸上都是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这该如何帮忙,眼前的局面,一看便就知道是那美妇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得范家的暗卫们被蛊惑其中。 且也不是用了某种毒,更别说功法了,现在都是一概不知。 在这些种种迹象下,只有一个结果,也是最直接难以置信的结果,那便是范家的这些年富力强的暗卫男儿们,当真是心智不够坚定,被那美妇人给诱惑得鬼迷心窍了。 倒是见过了之前李无笛手段的范幼梦,反而是没有怀疑。 这时,在那等香味散发下,范家的暗卫终是有按捺不住,直接就是朝那美妇人缓缓移步过去。 那等渴望模样,就好似是眼前的美妇人,是那什么氤氲仙药,令人忍不住想一尝为先。 也是在这危急时刻,在众人的打量下,李无笛看着眼前的范家暗卫,一下子便是心至明清。 双手掐诀,在其体内,那处混沌之地,一身金袍的李无笛就是再次绽放光芒。 那等金芒,所散发的大道之力,让得宁若雪、洛秋水都是大感意外,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在李无笛身上,感受到过这种道韵。 就连那始终不曾抬头的长三弓,都是在此刻望向了那道全身上下,流淌着那晦涩大道之力的白袍少年。 不仅是他们,就连那红烛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也是在这一刻纷纷投目望来。 “问心相,众生平等。” 至心间发出,一股神秘的伟力,便是从李无笛身上发出。 然后,就是涌向眼前的范家暗卫。 在那等神秘伟力下,范家的暗卫们,那赤红的双眸也终是恢复了些许清明。 要向红烛客栈老板娘靠近的脚步,也都是纷纷止住。 看样子,应该是逐渐恢复了原样,从那不知名的蛊惑中,挣脱了出来。 “呼。” 李无笛吐出一口清气,脑内都是传来一阵眩晕感。 看来连续使用这问心相,对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而且这似乎不是在灵气上的消耗,而是来自于灵魂力上的透支。 问心相,在李无笛的稍稍施展下,刚刚乃是将每个人真实的内心给勾引出来,以此来达到隔断那对于美妇人的倾慕之心。 不得不说,不愧是天阶层次的心法,这种对于人性的把控,效果实在是太卓效了。 “诶呦,真是好俊俏的公子。” 老板娘仿若是对于刚刚发生的场景,视若无睹,只是多看了那白袍少年一眼,就是双眼冒着桃花般,手摇着红扇芭蕉,对着李无笛靠近了过去。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美妇人,虽然玲珑身材秀色可餐,饱眼福至极,但眼下他可没一点心思。 因为,眼前那美妇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盯上他了。 也就是在美妇人要靠近李无笛不足五步距离时,李无笛甚至都是能看到那波涛汹涌所挤出来的沟壑。 喉咙咕咚一声,他现在如今面对眼前的美妇,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就在这十分尴尬之时。 一个眨眼间,李无笛的面前便是出现了三道倩影。 同样是不输于那美妇人的佳人,甚至在容颜上,更胜一筹。 自然是那宁若雪、洛秋水和范幼梦三女。 美妇人见着那白袍少年被如此绝艳三女所簇拥,也是眉头挑,微微撇嘴道:“什么嘛,原来这位公子如此艳福不浅啊。” 虽然话中的意味,有所误会,但并没有让三女有让开的意思。 谁料,那接下来的美妇人的一番话,让得众三女都是脸色一惊。 “但就是不知这位公子已有如此多的佳人,那会嫌弃再多一个吗?” 语气极为妖娆,特别是那话语如此露骨,让得人都是心头一颤。 说着,就是对那李无笛抛了一个眉眼过去,美妇人的眼眸本就如狐狸般尖细,让人看上去就是要沦陷其中。 “哼!” 宁若雪哪能受得了这些,手上指头一动,腰间的剑就是已出半寸。 顿然,剑鸣响彻此间。 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就是浮现此地。 “你个败家娘们在说什么呢,还不赶快向几位客官赔不是!” 这时,一道声音袭来,将这一僵局打破。 正是那一副客栈掌柜模样的男子。 “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我家娘子从乡野地方而来,一些话说得粗鄙,请各位客官多多见谅...你这败家娘们还不赶快滚回来,还嫌在外面丢脸丢得不够多吗?” 喝斥的话一出,就是让那美妇人花容失色,小跑几步来到那掌柜的身后。 “你这个贱妇,还不赶快去给各位客官添花茶去?!” “净添乱!” “是....是,相公。” 说着,那之前还韵味十足的老板娘,就是如小鸟依人的模样,抽泣的向客栈内跑去。 做完这些,那掌柜再次望向李无笛等人,就是一脸的和蔼和亲,毫无刚刚的严厉戾气。 低头弯腰,侧身让出进客栈的路,一脸谄媚说道:“各位客官,劳驾。”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四章 曹矾,风流? 范幼梦脸色一怔,但她可没有将眼前男子的话给抛掷脑后,反而无比重视起来。 长三弓虽然表面的境界为灵台后期,但凭着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弓技,就算是灵台境大圆满的修士,都要避之锋芒。 甚至,以前父亲可是与自己说过,这长三弓跟平平无奇的表面,大为不同,可以说是极其的深不可测。 这也是为何,父亲此次会将这长三弓派出来,与他们这一等人共同随行。 间接的,也是父亲对此人实力的一种认可,但父亲那是什么人物? 一位仙人的瞩目,可是不容小觑。 就算在范幼梦思索之即,一袭白袍的少年,眉毛微挑,像是发现了什么,古里古怪的说道:“曹大哥,平日里原来是如此风流吗?” 此话一出,瞬间就是引得在场之人的注意。 一道道疑惑的目光,向前方那不远处的客栈门口望去。 然后,他们就都是看到了这样一番荒唐的一幕。 在那客栈门口,一身劲装的曹矾,怀中正抱着一位半赤.裸的娇艳女子,往那客栈内依偎而去,且看那两人的欢颜神情,似乎..... 还打情骂俏得十分不错? 见到这一幕,众人纷纷都是一愣,然后各个脸色神态各异,但震惊无外乎是每个人都有的。 特别是范幼梦再见到这一幕后,那脑门上的青筋,都是有些轻微跳。 一看就知道,是属于极为生气的那种。 但李无笛看着那一幕,却是心中除了讶异外,还有些疑惑,因为他也算是与那曹矾打过几分交道,在他的印象中,那曹矾为人正直大义,不像是那贪图美色,或者淫秽之人。 更别说,如今的情势,和这大白天,按道理来说不应如此。 应该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李无笛想张口说几句时,那一身月华裙的女子,却是率先开了口。 “这里有些不对劲。” 此话一出,便是让得李无笛有些暗暗吃惊,看向一旁那范幼梦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感观瞬间变得跟之前有所不一样了。 要是按照身份,这曹矾乃是范家的供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听任于范幼梦,但这种出门在外,做出如此蒙羞的事情,还有外人在场,无疑是给范家抹黑。 要是一般的氏族,恐是早已恼羞成怒,轻则逐出家门,永不视为供奉,重则下令斩之了。 但眼前的范幼梦,却是不同于那些事理不分的人,竟也是在第一时间觉得这里面有所蹊跷。 范幼梦也是注意到一旁李无笛望来的疑惑眼神,随即就是微微一笑,道:“怎么,李公子是有什么要话要说吗?” “哦不,疑惑倒是算不上,只是觉得有些惊奇,范小姐不愧是范家第二把手,很快就是明出是非,确实是让人感到惊叹。” 白袍少年一脸极其认真的说道,但这在范幼梦听上去,却是感到有一种莫名的讽刺感。 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就是不想再去理会李无笛。 骑着马,就是飞快的向前方掠去,往那红烛客栈赶去。 见着范幼梦已是上前,后面的人也是不曾落下,纷纷络绎不绝的跟随。 “不对劲,确实有些太不对劲了。” 李无笛望着前方的那处客栈良久,便是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然后就是直接下马,对着一旁的宁若雪等人道:“我先跟上去看看,免得恐有意外发生。” 话音一落,白袍少年便是化为一道长虹,直奔那先前的范幼梦。 至于,那本该保护范幼梦的范家供奉长三弓,却是反而没有上前像李无笛那般,对于范幼梦有所担心。 这让得宁若雪不解道:“长前辈,不打算去看护一下你家的小姐吗?此地也算是属于红烛矿脉了,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不知。” 那一直垂头,好似是在冥想的长三弓,在听着那青衣女子的话后,在两女的目光下,缓缓的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呵,要是连小姐都处理不了的麻烦,到时就算是我也不过是拼命罢了。” 说完,就是眼神晦暗的再次看了一眼前方,那在进入红烛矿脉必经之地道路上的客栈,就又是保持之前的姿势,稍稍低头,保持缄默。 而这位范家供奉,虽然所透露出来的话语,只有简洁几句,但却是让得宁若雪和洛秋水两人,听出了眼前这举止怪异的范家供奉,对于范家之女,有着十分的自信?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那范幼梦不仅是灵天福地中,登上小穹榜前五的最年轻的一辈,更是寿龄还未过百半,如今就已是灵台境大圆满,还有这“弑暗月女”的称号,在红烛城和范家中,建立起来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威严。 这些辉煌的战绩,足以让得眼前的范家供奉,有恃无恐。 不一会,范幼梦就是来到了这座客栈前。 “红烛客栈.....” 看着那上方客栈所显露出来的四个大字,范幼梦喃喃道,然后就将眼神望向客栈内。 那曹矾与另外一个陌生女子相拥亲昵的场面,那陌生女子相貌本是一般,瓜子脸,但搭配那一脸的胭脂和傲人的身材,确实是显得独天得厚,特别是那全身上下所散发的犹如一骚狐媚子的气质,确实是会让一些心智不坚定的男子,心绪荡漾,沉迷其中。 甚至乎,那娇艳女子身上的衣物都是被扒去不少,甚至那曹矾的一双大手,都不知已是探寻去了何处。 那等旖旎画面,挠是心中有所预备的范幼梦,眼瞳瞬间一缩,手上握着套马的缰绳,都是暗中加重了不少的气力。 一脸阴沉,原本她还以为是有什么怪事,或者是那曹矾有什么苦衷之色,毕竟是身为她范家的供奉,就算是不记名,当初也是按照极为严苛的选拔,去筛选而出来的。 实力、人品,道心等等,自然是要超远于常人。 但如今,让她亲眼见到这一幕,那平日里看上去极其高洁、刚正的曹矾,内心却是这等品相龌龊之人。 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在打范家的脸,打她范幼梦的脸? 因为,整座红烛城的人都是知道,范家的供奉以及暗卫,都是要经她范幼梦之手。 就在范幼梦都是一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时,一抹杀气都是肉眼可见的闪逝而过。 很显然,有着俗称“弑暗月女”名号的月辉女子,已然是有着清理门户的心思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只手就是抚上来,按住了范幼梦那蠢蠢欲动的手。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余温,范幼梦脸上一愣,扭头便是望向一旁也是赶来的李无笛。 而李无笛显然是没有感受到范幼梦所投望而来的,那简直都是能杀死人的眼神。 在那里说道:“别冲动,情况有些古怪.....” “嗯,古怪是古怪,不过李公子在这之前,能否将你的手先移开呢?” “哈?哦哦,不好意思,多有冒昧了。” 白袍少年一听,就是露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尴尬笑道。 但范幼梦却从眼前的少年脸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歉意。 “李公子说此地古怪,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李无笛言归正传,一手摸着下巴,看着客栈之中,那一副都是要渐入佳景的画面,眉头微皱。 “这里的气味,令我感到了几分熟悉,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噢?莫非是.....暗人?” 在之前的暗溪灾祸之中,范幼梦便是见识到了眼前少年的眼力。 他能在当时那种情况,直接洞悉出那位暗噬境的双暗者,所呈现出来的乃是假身,而真身却是还在他处。 足以可见,眼前少年的见识,非同反响。 “不,不是暗人。”李无笛摇摇头。 “那是什么?” “现在还暂且不知,不能妄加定论,但曹大哥乃是灵台境中期的大修士,再怎么说心志也是比平常人高出不少,那道心想必在当初招纳入范家的时候,范小姐你也是见识过了吧?” “而且,范小姐请看如今那曹矾的状态。” 范幼梦点点头,随着李无笛的话,她也是再次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场景,将心中的那份先入为主的观念压在心中。 果然是发现了那曹矾的状态,有些不对。 曹矾如今的神态,仔细瞧去,确实是大为怪异。 只见那曹矾整个人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怀中抱着一位涂抹胭脂极重的风尘女子,说是忘乎所以都不为过了。 眼神朦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 然后那娇艳女子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味? 就算是隔着有些距离的李无笛和范幼梦,都是可以闻道。 那种香味,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人浑身一震。 “这是?难不成是那娇艳女子有问题?!” “但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范幼梦思索之即,一旁的白袍少年却是见着眼前的场景,嘴角掀起几分弧度,貌似是有所办法? “范小姐,我可以试一试。” “你?你有何种办法?” 李无笛不管那一旁女子的疑问,整个人便开始酝酿起来。 一股玄妙的气息,自李无笛身上鼓动散发出来。 那等气息十分恢弘,蕴含的大道之力晦涩难懂,越是探究,就越是感到其中的浩瀚磅礴。 那种压迫感,竟是在里面都是能感受到一种天地之力。 范幼梦双眸动然,心中满是震惊,因为要知道眼前的那白袍少年再怎么妖孽,也只是一位未踏越过修士道途分水岭的辟谷境啊。 看那般灵气波动,撑死了都是一位半步灵台,但怎么会引动灵台境大修士才会拥有的天地之力!? 而且看上去,似乎还并不是依靠某种法宝来催动的,乃是靠的自身! 这一发现,让得一向经历不少的范幼梦,内心掀起不小的波澜。 至于李无笛本人,他对于自己身上的那股其他的力量,也是感到颇有些惊讶。 但很快便是有些释然,毕竟他此刻所施展的,乃是刚刚才在范家药库中,获得的天阶功法“无相心法”啊! 这可是能让一位修士,坐上那开教祖师身份的心法,能引动天地之力,也是并不能感到奇怪了。 没错,如今李无笛尝试的便是无相心法。 他也是想试试这无相心法的威力,施展出来,到底有多么令人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他如今掌握的只是皮毛。 甚至都因没有下篇,不是完整篇,都无法将其心法的每一相,正是开辟出来。 但,这也足够了。 无相心法,共有五相.....心魔相,问心相,人间相,活佛相,道相。 他之前就已经体验过了心魔相,和问心相,也因此如今他也是只能施展出这两相。 但那诡异的心魔相,李无笛是想都没有去想了,他还生怕一旦催动这心魔相,万一另外一个“恶”的自己跑出来,到时候会引发多么大的变故。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那范家药库之中,乃是来到了外面,一切意外皆有发生。 所以,李无笛也是打算引用那问心相。 至于如何施展,李无笛并不清楚,但是只要按照之前他问心之时的那种独特感觉。 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毕竟这道功法,乃是心法。 心魔问心,人间活佛,道法自然。 渡人渡己渡物,不如渡这世间万相。 心魔问心,人间活佛,道法..... 内心中,李无笛不断心声呢喃。 一圈圈的金色小字,带着一种深厚的大道之力,就已然是缠绕在白袍少年全身。 且那种道韵,明明压迫感极强,却是十分的内敛。 那些金色小字,细看去,便是有着无穷的道纹在其上连转,那每一条道纹,都仿佛蕴藏着一股惊天之力,让任何一位修士,都是止不住的想去钻磨,共鸣。 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种恐怖的气息,却是根本不外放露一丝,就连近在咫尺的范幼梦,要是不用心感受,都是无法感受到眼前白袍少年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恐怖的大道之力。 就仿若像是,怀璧在身,却是能完美的以尘灰进行蒙蔽,不让他人知晓,其子怀有至宝。 很显然,这是眼前白袍少年的压箱底手段。 不仅如此,范幼梦也从中察觉出了,那李无笛之所以能散发出如此晦涩堪比仙人的大道之力,和跟不属于他这一境界的天地之力,似乎都与他如今所施展的那番功法有所关系。 到底是何种层次的功法,能释放出如此恐怖的道纹,且还能自引动天地之力。 简直就是让得看过不少仙术功法的范幼猛,都是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这也是让得范幼梦,对眼前的白袍少年,兴趣愈发浓郁。 “你到底要干什么呢?我很期待。” 李无笛心神沉浸,这是一处混沌之地,而他就如一孤魂般,在此处飘荡。 突然,一道金光打来,他快速朝那道金光靠拢而去。 一手想将其抓住时,才发现,那道金光,是一道人影。 背影极其熟悉,李无笛的脑海中,闪逝过无数人的面孔。 终于,在一道面容上停住,而那眼前的金色人影也是在这时缓缓转身。 那是一位极其俊俏的少年。 一袭金袍。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初用“问心相” 那金袍少年,除了李无笛自身,还有何人? “你是谁?”但孤魂般的李无笛,却还是问出了这个让外人看起来极其疑惑的问题。 因为,那金袍人影,不正是他自己? 金袍人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着眼前如孤魂般的李无笛,很耐心地回答道:“你觉得呢?” 音落,金芒万丈,金袍一闪,直接就是与孤魂般的李无笛相撞,两者相融。 这时,李无笛心中也是刹那明悟,身上挂披一件金袍衣。 双手缓缓掐诀,口中低语道:“我本问心,以己为相.....” “问心之相。” 心语说完,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李无笛的体内便是迸发出无上的大道之力。 睁开双眸,一眼望去,在那客栈内的曹矾和那娇艳女子两人,此时的曹矾已是完全陷入那情深蜜意之中了。 深吸一口气,白袍少年就是轻吐道:“曹矾,还不醒过来,更待何时?!” 这番话,犹如炸雷一般在曹矾耳畔回响,旁人不可知,唯有他一人听到这煌煌魂音。 一股无形的道韵,便是自李无笛扩散出来,到最后甚至是席卷整座客栈。 身旁的范幼梦感受最为贴切,那种道韵都是以前她从未见过的,一脸的震撼之色。 她以前还看过这种大道之力的,唯有从自己的父亲身上看到过。 但是眼前的少年,怎么能和自己的父亲相提并论?! 道龄、境界以及其他等等都是天壤之别,无疑是拿一名凡人和仙人对比一生的寿命光阴。 曹矾在这道声音下,眼中都是出现了几分清明,一身的刚正气质也是回归,扫去了之前的淫奢气息。 然后,当他定晴弯腰看去时,那怀中的美妇尤物,还有自己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红唇印时。 曹矾明显脸上闪过几分错愕,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是在这时刻一股脑的涌上自己的脑海之中。 当即,整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诡异的事情般,全身毛孔根根竖立。 不过两息时间,他便是将怀中的美妇一把向外推去,双手一抹脸上的唇印,如临大敌般的便是向外疯狂逃去。 那位美妇见到刚刚沉迷于自己的男子,突然如发疯般的推搡自己,脸色也是闪过了几分隐晦的幽暗。 这位如狐媚子般的美妇,不是他人,正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 但如今的她,看上去要更加显得风情万种,妩媚至极,让任何一位男子一眼望去,都是忍不住内心中的骚动。 看着那跑出去的曹矾,她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预计中,只要有人一旦迷上,之后就像是磕了春药般,会疯狂的迷恋上自己,从而忘乎所以。 在这个过程中,就哪怕是心智无比坚定之人,一旦上道,就根本不可能回头了,更别说眼前这个只有灵台中期的男子。 这时,就是走出来了一名男子,正是之前所看到的这家客栈的掌柜,不过现在的他,与之前所见到的,却是感觉有些许不同。 这掌柜,露出一脸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依旧是那般和蔼,但若是说是老实,却又是说不上。 他应该是看出了老板娘的疑惑,双手笼袖,便是一脸笑道:“看来,今日的这笔上门生意,有些不简单啊。” “我们也应该好生迎客才对,你说对不对呢,小妖精。” 说完,就是暴露本性般的,在那还未来得及衣着披肩的老板娘的香肩上,就是那么一摸。 老板娘白了一眼那掌柜,重新披肩,盖住自己那柔滑无比宛若丝绸的香肩,一身的娇媚气也是缓缓收敛。 但就算是这样,老板娘那风韵犹存的身材,还是一览无遗的展露出来。 手拿一红扇芭蕉,纤细腰肢一扭一扭,就是跟着掌柜往客栈走去。 “那可对,这次的客官.....死鬼我们可要好生招待呢。” “那当然。” 此时,在客栈外,李无笛和范幼梦两人看着眼前那惊慌失措的男子。 心中也是有所明了。 看来,果真是有古怪。 曹矾一脸骇色,看着面前的范幼梦,嘴巴都是不停的打颤,说起话来一时间都是说不清楚。 “小.....小姐,事...事情,真...真不是你们想得,得那样。” “这客栈,有...有怪,怪。” 范幼梦见着这一幕,眉头微皱,然后一手搭在曹矾的手上,一股月辉自手中散发出来,灌输于他的体内。 在这等月辉之力的加持下,曹矾那恐慌的情绪,也是逐渐平复下来。 然后,他才有所平静,但依然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李公子,我刚刚来到这客栈前,就是发现在大白天,这红烛客栈就不知怎的,大门紧闭.....” 之后,曹矾就是将他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了出来。 原来,在曹矾来到这客栈时,这客栈大门便是自动打开,随后的便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花枝招展的美妇。 在一开始,他见到那位美妇时,确实是心有所触动,在那看一刻,他就是感觉从未见到过如此动人的美人。 但那时的他,却是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任何不对的举动做出,直到那美妇靠近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是随之而来。 在那等香味下,曹矾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就是模糊,仿若喝醉了一般,身上的灵气都是无法运转,整个人的思绪都仿佛飘飘欲仙,在那等状况下,他脑子内根本就是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就造成那种荒唐局面了。 李无笛和范幼梦两人一听,顿时脸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 而这时,随着一阵马鸣声,宁若雪和洛秋水等人也是赶来。 范幼梦看着眼前十几人,顿时就是露出了一些担忧。 就是脸色一变,刚欲要说什么时,这时旁边的白袍少年,便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在耳边说道:“那客栈内,有两人出来了。” 范幼梦一听,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紧。 “糟了.....” “哎呀,真是各位客官的到来,让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伴随着一阵声音,此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两人,便是敞开大门走了出来。 迎上了范家这一伙人。 范家的暗卫众人,皆是闻声望去。 这一眼,一下就是见到那掌柜身旁,极其显眼的老板娘。 那是一位丰腴娇艳的美妇,一颦一笑间皆是散发着动人至极的风韵,浑身上下的妩媚气质,让得所有人竟是在一时间都是怔在原地。 那眼神目光就那般落在这老板娘美妇的身上,不愿移开。 除了宁若雪、洛秋水和范家供奉长三弓三人,他们看上去应该没有沉迷在那美妇的蛊惑之中。 见到这一幕,范幼梦暗叫不好,她之前便是料想到了这一情景,因为如果真是按那曹矾所说,那么就连他那等心境和实力的人,都是着了此道。 更遑论,这些还未踏入灵台境的范家暗卫呢? 红烛客栈的掌柜见此,就是嘴角掀起了几分弧度,对着一旁的老板娘便是使了一个眼色。 老板娘深知要趁着野火焚烧,更进一步的道理,便扭动着迷人的腰肢,晃着白花花的大腿就是上前。 说道:“哎呀,各位客官想必这一路赶得也累了吧,来进客栈坐坐歇歇啊。” 美妇手中还有一红扇芭蕉,微微扇动,便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打在此处。 那股香味一散,顿时就让得那些正直血气方刚年纪的范家暗卫,望向老板娘的眼神,双眸通红,呼吸都是渐渐有些急促。 原本身上所流动的灵气,都是在这个时候,归于寂静。 见到这一幕,曹矾便是急忙道:“对对,就是这股香气!”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我们的弟兄都要陷进去了。” “我看这一切都是那诡异的女人所造成的,要不然直接先下手为强?” 曹矾也是想为刚刚自己的过失,将功补过,如此说道。 范幼梦一脸忧愁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又看了看那在身后的客栈掌柜。 对于旁边曹矾的提议,她又是何曾不知晓? 这一切多半就是那似狐狸精一般的女人导致的,但眼下他们又没有丝毫证据。 且那掌柜和老板娘,都是未显露过任何敌意,若是说那股香是有着毒效,或者什么蛊惑人心的作用,那他们也能有理由。 但而今,他们也是闻到了那股香味,却没有察觉出那从美妇人身上所散发的香气,有任何的不对。 若是直接贸然出手,那岂不是直接给范家冠上了一个欺压百姓的坏名? 在如今万众一心的红烛城内,范家是最有威望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何敢在城主府内,当成范家的家宅,这除了范家家主,乃是红烛城城主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范家在百姓中的威望和信服力。 但有着这一权力的同时,更加使得范家出门在外,反倒要约束自己,不能肆意妄为。 不然,民愤一起,难平..... 就在范幼梦头疼之时,一旁的白袍少年站出来说道:“范小姐,小子或许能帮上忙。” 几人一听,脸上都是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这该如何帮忙,眼前的局面,一看便就知道是那美妇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得范家的暗卫们被蛊惑其中。 且也不是用了某种毒,更别说功法了,现在都是一概不知。 在这些种种迹象下,只有一个结果,也是最直接难以置信的结果,那便是范家的这些年富力强的暗卫男儿们,当真是心智不够坚定,被那美妇人给诱惑得鬼迷心窍了。 倒是见过了之前李无笛手段的范幼梦,反而是没有怀疑。 这时,在那等香味散发下,范家的暗卫终是有按捺不住,直接就是朝那美妇人缓缓移步过去。 那等渴望模样,就好似是眼前的美妇人,是那什么氤氲仙药,令人忍不住想一尝为先。 也是在这危急时刻,在众人的打量下,李无笛看着眼前的范家暗卫,一下子便是心至明清。 双手掐诀,在其体内,那处混沌之地,一身金袍的李无笛就是再次绽放光芒。 那等金芒,所散发的大道之力,让得宁若雪、洛秋水都是大感意外,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在李无笛身上,感受到过这种道韵。 就连那始终不曾抬头的长三弓,都是在此刻望向了那道全身上下,流淌着那晦涩大道之力的白袍少年。 不仅是他们,就连那红烛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也是在这一刻纷纷投目望来。 “问心相,众生平等。” 至心间发出,一股神秘的伟力,便是从李无笛身上发出。 然后,就是涌向眼前的范家暗卫。 在那等神秘伟力下,范家的暗卫们,那赤红的双眸也终是恢复了些许清明。 要向红烛客栈老板娘靠近的脚步,也都是纷纷止住。 看样子,应该是逐渐恢复了原样,从那不知名的蛊惑中,挣脱了出来。 “呼。” 李无笛吐出一口清气,脑内都是传来一阵眩晕感。 看来连续使用这问心相,对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而且这似乎不是在灵气上的消耗,而是来自于灵魂力上的透支。 问心相,在李无笛的稍稍施展下,刚刚乃是将每个人真实的内心给勾引出来,以此来达到隔断那对于美妇人的倾慕之心。 不得不说,不愧是天阶层次的心法,这种对于人性的把控,效果实在是太卓效了。 “诶呦,真是好俊俏的公子。” 老板娘仿若是对于刚刚发生的场景,视若无睹,只是多看了那白袍少年一眼,就是双眼冒着桃花般,手摇着红扇芭蕉,对着李无笛靠近了过去。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美妇人,虽然玲珑身材秀色可餐,饱眼福至极,但眼下他可没一点心思。 因为,眼前那美妇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盯上他了。 也就是在美妇人要靠近李无笛不足五步距离时,李无笛甚至都是能看到那波涛汹涌所挤出来的沟壑。 喉咙咕咚一声,他现在如今面对眼前的美妇,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就在这十分尴尬之时。 一个眨眼间,李无笛的面前便是出现了三道倩影。 同样是不输于那美妇人的佳人,甚至在容颜上,更胜一筹。 自然是那宁若雪、洛秋水和范幼梦三女。 美妇人见着那白袍少年被如此绝艳三女所簇拥,也是眉头挑,微微撇嘴道:“什么嘛,原来这位公子如此艳福不浅啊。” 虽然话中的意味,有所误会,但并没有让三女有让开的意思。 谁料,那接下来的美妇人的一番话,让得众三女都是脸色一惊。 “但就是不知这位公子已有如此多的佳人,那会嫌弃再多一个吗?” 语气极为妖娆,特别是那话语如此露骨,让得人都是心头一颤。 说着,就是对那李无笛抛了一个眉眼过去,美妇人的眼眸本就如狐狸般尖细,让人看上去就是要沦陷其中。 “哼!” 宁若雪哪能受得了这些,手上指头一动,腰间的剑就是已出半寸。 顿然,剑鸣响彻此间。 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就是浮现此地。 “你个败家娘们在说什么呢,还不赶快向几位客官赔不是!” 这时,一道声音袭来,将这一僵局打破。 正是那一副客栈掌柜模样的男子。 “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我家娘子从乡野地方而来,一些话说得粗鄙,请各位客官多多见谅...你这败家娘们还不赶快滚回来,还嫌在外面丢脸丢得不够多吗?” 喝斥的话一出,就是让那美妇人花容失色,小跑几步来到那掌柜的身后。 “你这个贱妇,还不赶快去给各位客官添花茶去?!” “净添乱!” “是....是,相公。” 说着,那之前还韵味十足的老板娘,就是如小鸟依人的模样,抽泣的向客栈内跑去。 做完这些,那掌柜再次望向李无笛等人,就是一脸的和蔼和亲,毫无刚刚的严厉戾气。 低头弯腰,侧身让出进客栈的路,一脸谄媚说道:“各位客官,劳驾。”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六章 蛇狐双妖 “难不成,他们也要参与这选婿?” “翰学,不止是他们,你也要去这红烛花会上,参上一参。” 就在吏翰学还没搞清楚那黑翎公子等人的目的,一旁的张晁所说的话语,更是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 可他又不是愚蠢之人,一时间就想清楚了里面的关节,毕竟像张晁这般混迹官场多年,能凭借一己之力坐上尚书这等正一品官职,不会在这种时候拿自己开着玩笑。 试着说道:“张尚书的意思,难不成这红烛花会里的花魁,与当年那人....两者有所玄机?” 接着,张晁的一席话,也让他如释重负。 “据有靠风声,当年先皇的那位,也是....花魁,且据说有一干女儿....” “没错,正如翰学所料,此年红烛花会的花魁,便就是那女。” “干...女儿?” 吏翰学才识过人,心思也算缜密,很快便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如果真是想象中的那般,那岂不是说那花船里坐得那位,是当今大秦王朝那位的.... “怎么,堂堂京城第一年轻儒子,对女人,有所犯难?” 张晁看着那很快便反应过来的吏翰学,悠哉游哉的说道,脸上也透露出一种赏识之色,此子日后若有机会,必能成大器! 吏翰学看着那一脸假装毫不知情的张晁,心念,果然是一个老狐狸,这等杀头灭门的密事,居然都是知晓,看来在朝中身居重位的张尚书,真如老师所说的一样,不简单。 “那若小生猜测的不错,尚书那里怕是有类似于信物的物件儿吧?不然这红烛花会五湖四海的人士茫茫多,若是这红烛花会比的是学识渊源,那小生必然不怵,可怕就怕这花会不会如此那么简单。” 张晁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有自己一套说辞的吏翰学,深有意味的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拿出一物,道:“吏大儒子,有了此物这所谓的花会,比想象中的还简单,你只要让那花魁看到此物,我张晁敢拍板,今年的红烛花会,你翰学大儒子必定入婿!成为红烛镇史上的招婿第二人。” 吏翰学完全就没在意那张晁之后的调侃,只是接过那信物说道:“是不是让那花魁看到此物,那花魁就会召见我,然后在下就能借此机会,找到那位?” “不过,小生有一点没想通的是,就算找到那位又如何,她与我们的让秦战上京,有何联系?” 中年男子,默语品茶.... 很明显的,张晁并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回答吏翰学,就像给孩童糖块,让他看到一大块,却只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给他,然后告诉他做了如何事后,这全部都是你的。 可也是乡间父母都懂得的道理,要想自己的孩儿在书塾里勤奋苦读,还是在田间卖力耕地,都会事先告诉他这样做了,日后就会成大官有很多银子,也会在冬天里不再挨饿啃食树皮。 ..... 下方,随着一阵阵烟火如同洗练后的丝绸,在红烛河的夜空上炸开,花魁选婿正是开始了。 花船上,先是那赤足女子紫婳怀抱古筝,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帘,肤如凝脂的双手在那古筝上如一副美丽的画卷,开始捻起弹奏,先是清流般的琴声,随后缓缓加快。 这时,那靠左的白衣女子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红绳竖笛,螓首微低,朱唇点点,一丝丝清冷的笛音融合在那渐渐变快的琴音里,形成无瑕的奏乐。 铩! 清脆的剑音伴随一股肃杀之气,绵绵贯彻河面,那是位于正中花船的持剑女子,正在剑舞! 曼妙的身姿,伴随着渐渐加快极其高昂的琴乐,一手鱼龙剑舞,在那舟上施展,剑气如虹,激起水面一片涟漪,杀气四起,水花朵朵,眼花缭乱的剑花更是令所有在场之人看的应接不暇。 夺目的烟花,配着三美人的奏乐舞剑,吸引每个人的眼球。 “红烛三姬,名不虚传,此次前来能观一剑舞,倒也不虚此行了。” 秦奉在一处极佳的观赏位置,拍着手,笑着赞叹说道。 一旁的姜以女听后,看着那张在烟火下映衬的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倒是不语,说出这一席话,事后自己都浑然不觉。 “那剑姬所使的剑,没我的快...” 秦奉听此微微一笑,眼角看向一旁那已经被眼前场景愣在原地的小三子,视线却不在人身上,而是人所背着的刀鞘。 “那这次的红烛花会,题目已出,这刀倒是有机会用得上了。” 考题,已在那曲肃杀之气的琴笛,以及泛着杀气的鱼龙剑舞中,得出结论。 这时,一抹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可也逃不过秦奉那双犀利的眼睛。 是一位书卷气极重的书生。 秦奉眼眸精光一闪,淡淡道:“这场戏,居然有人已经先得了答案,这可不行....” 说完,一阵风拂过,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诶,刀呢?刀不见了?” 正痴迷回过神来的小三子,很快就发现背上一轻,惊慌叫道。 毕竟身上那两把一剑一刀,剑很轻但是刀极重,很重....至少从小三子这一路背来的感觉来看,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重的一把刀,至少有二十斤之重。 紫裘美人看向前方,那三艘花船之上,在那位赤足女子指出绣球在红烛楼之顶时,不少的人已经开始运行轻功往那红烛楼登去。 不可避免的争斗,也将为了美人而追逐。 “这花魁本爷要定了,武箜,快去把那绣球给爷抢过来。” “是,钱少。” 那被人称为钱少的男子,乃离州钱家公子,钱阳,有名的商贾家族。 那钱阳身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锦袍,右手握着一块温玉,慢慢摩挲,那泛着光泽的温玉,要是识货的看了去,必是能认出那是青花玉,有安神之奇效。 至于钱阳的身旁,一魁梧壮汉应是随从,手拿大刀,眼神冰冷,脸上更是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滑过,触目惊心。 老手的江湖人要是见到,都会避之锋芒,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人不好惹。 在众人都往那红烛楼之顶奔去的时候,却有好几道背道而驰的人影,看其方向竟是那红烛河面,三艘花船?! “你们这是...想作何?!” 这时,那持剑女子就算面遮白纱,可那紧蹙的眉头,依然让人看出她的不悦。 “哈哈,在下不为其他,也无娶花魁为妻的念头,但心中就好似被人遥遥剑指切磋般,想一睹那花魁的倾国面容。” “所以索性直接前来见上一面,看看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红烛楼的花魁可让帝王都心动?” 那是一名青衫背剑男子,相貌堂堂,侠客般的潇洒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番话语,如死水丢进一颗惊石,让在场之人无一不内心动容。 帝....王!? “哈哈哈,小子就没那位大哥如此,我不在乎美人,也不会耍刀弄剑....可是自家主子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癖好,喜收集世间美人容颜画,刚好,小子不才,就会挥笔蘸墨....” 那是一名身披画卷篓,手持纤毫小笔的少年,面容清秀,咧嘴笑道。 书生吏翰学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手掌心中那紧握的一块方印,露出一角,神色紧张,他不知此时该不该拿出来。 但他知道,如若此时拿出来,恐怕会酿出大祸,先不说那身旁也赶来的黑翎公子身份如何,就冲那又不知从何冒出来的青衫男子和身披画卷少年,来头恐也不小。 腰佩刀鞘的秦奉,深深看了一眼那身边三人,摸了摸刀鞘柄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在夜色下显得炯炯有神,格外好看,笑道:“本公子倒不为其他,意图明确,只为见花魁,花千月...” 不曾想,与其余二人不同,这话音一落,花船上,三遮容女姬纷纷齐动...面纱洒落水面上,内力倾泻,一刹那的冲天杀意直冲黑翎。 那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大汉,直接二话不说便是抡起大刀带起劲风向那紫裘女子挥去。 紫裘女子以手中那木剑相抵,那大汉一见,咧嘴一笑,“你这破木头,能抵我这货真价实的铁刀?我纵横江湖那么多年还不信了!!” 铛! 一阵金属声响彻,众人一惊,那木剑居然未碎,稳稳接过那柄大刀! 怎会如此?! “老大,那娘们邪得很,不是寻常人,她之前能以一己之力,将老三的头颅斩落,想必不是人凡境的寻常武夫!” 说话之人是位光头汉子,在这伙人之中排行老二。 “那大家一起上,她就一人,到时候拿下了,每位兄弟都能一尝美人的滋味。” 那络腮胡大汉,也不是愚蠢之人,一番话直接就再次点起每人最开始的邪火,毕竟他也知道,对于他们这种绿林江湖之人,四海为家,都是一股子野劲。 “呵,谁说只有一人的。” 这时,一道不温不火的话,从那女子身后响起。 “公子。” 只见紫裘美人,作了一个万福,姿态端庄,完全就跟前那心狠手辣,手起刀落的模样,大相径庭。 众人只见那黑翎男子甩袖起身,手还盛拿一碟酒碗,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就你?难不成你也是一位武夫?” 其中一位带着草帽的江湖人,试探的问道。 “武夫?那倒不是,我是一名刀客。” “刀?就看你那被阵风都能刮倒的小身板,还会使刀?” “哈哈哈。”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三哥都成这副模样,我们要为三哥报仇” 一时间,此处客栈内的方桌木椅都被提起来所充当起了武器,特别是在如此狭小的地方,十多人的争斗,显得格外拥挤。 那伙江湖人,一看也不是善茬,招招出手都直取紫裘美人和秦奉的要害处。 这一惊险境地,任谁看了都眼皮子猛颤。 紫裘美人脸色不惊,持起手中木剑,轻轻一挥,明明是看上去毫无威力的一剑,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那是剑气!! 十多人被这道剑气,往后退了几步,从而所形成的包围圈,也就从内扩大,那紫裘美人见此也不乘胜追击,而是身体微弯,身体呈一道弯拱月,向后猛地刺出。 内力所裹挟的剑气,似一道白光冲出。 那后方想偷袭的几人连带手上利器,一同被击飞向后方,打碎一墙酒酿。 “可恶,兄弟们上弩!” 那光头汉子,一脸狰狞,率先掏出身上一弩,恶狠狠说道。 他也深知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男女,境界必是黄内境的,甚至还是中上游的层次,而他们这里实力最高的,则不过是人凡境圆满。 所谓人凡,便是以力御物,以传统的武学秘籍修炼,便是所谓的凡人之境,这一境也称压胜境。 犹如阻止“鲤鱼跳龙门”,万中无一。 黄内境,则是真正的走上武道之一途,可化气为力,以气筑基。 在那些离州的偏僻蛮荒之地,都有不少绿林之人,称此境为小仙境。 可惜,他们这一批人,可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宵小,黄内境,在真正的地界里,也是砧板鱼肉。 而且靠人数的压倒性优势,还有“禁器”在手,境界的差距能弥补! 都是杀人,只要断气了,管你是何方人物,狗屁不是! 可惜,光头汉子不知眼前那两人之前已用“聚音成线”密语了不知多少,实力最低都已至玄灵境。 如若知道,他打死都不会再出手,而是会跟老大说不接这手“单子”了,不是他们所能企及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都未跟真正目标叫上手,而是被眼前这两男女纠缠了去。 嗖嗖! 箭已发射!! 人人居然都佩弓弩,一同连发,那穿透力可轻易穿透方桌,可想而知威力之大。 “他们不过普通人,怎会携带有这等军营兵卫才会拥有的弓弩?!” 吏翰学当看到那伙人拿出一把把弩器时,一脸不可思议,甚至震惊。 张晁也是脸色凝重,如果没有那两男女的闯入,恐怕自己这伙人在那十几把弓弩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居然准备得如此充分...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张晁口中喃喃。 “那可是弓弩,在军中可一力破双甲的弓弩!张尚书,要不我们前去帮那两人吧。” 吏翰学看着那被十几把弓弩所遥遥指向的紫裘美人,心中不禁隐隐动了恻隐之心。 他看着张晁无反应,再想出声提意时,一股恐怖波动刹那间席卷,震得他体内气血翻涌,他一脸不适的捂着胸口,下意识的向前方望去。 那是....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章 再现煞气 天历,三百二十一年,春分。 齐朝,皇宫内。 夜幕降临,皎洁的轮月被大片黑云所遮,大地之上朦朦胧胧。 冷风呼啸,那是冬去春来的景象,这让那些在皇宫城墙上的巡卫,不禁打了寒颤。 拿着火把,在城墙上灯火摇曳,宛如一条断断续续的火灯笼排列。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这时,一名腰佩大刀身披重甲的男子,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语气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犹如黑熊,脸上一道狰狞刀疤,格外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更重要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更加确信此人必定是那常年征战沙场的凶将。 “说你呢,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把本统领在外的老相好告诉夫人听,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说完,猛地一踹脚便将眼前的一名巡卫踢翻在地。 “啊!小...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朱统领恕罪,恕罪...” 那名巡卫言语中颤颤巍巍,一边说话,还一边巴掌自己耳光,用力极重,在这片寂静的城墙之上啪啪的响起。 “嘿,知错了是好事,但我的规矩...懂?” 魁梧男子,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笑道。 那巡卫一听如此,肿红还在淌血的脸上,闪过那么一刻失神,随后便见他像一条死狗般,爬在魁梧男子的身旁,猛地磕头,声音亦是极响,不要命的用自己头颅砸地,嘴上喊着饶命之类的话。 “来人呀,上规矩。” 语气森然冷漠,毫无之前的玩味。 话音一落,只见一旁拿着火把的两名巡卫,直接像是有所预料般,大步向前,一人大力按住,另一人则是抽出了亮晃晃的短刀。 “不...不要啊,统领,小...小的知错了。” 口齿已经不清,那是因为其中一名巡卫将他的猩红舌头,硬生生扯了出来,伸的老长。 在夜色下,显得甚是恐怖。 唰! 鲜血溅了一地... “呜呜啊啊,啊...呜呜!” 倒地巡卫痛苦的来回翻滚哀嚎,口中淌着鲜血。 “统领...” 一旁,那举火把的巡卫,用一块破布将一猩红的血肉呈了上来。 魁梧男子一看,脸色露出病态的神色,望向地面那还在哀鸣的巡卫,道:“接下来,想活命知道怎么做了吧?” 听得此话,那上一秒还在因被割舌头的巡卫,瞬间像是忘了剧烈的疼痛之感般,惶恐的主动双手呈上,将那破布接了过来。 魁梧男子看着那低下头颅,嘴里嚼动...不一会便满脸鲜血的犯事巡卫,大笑起来。 那笑声,传至整座城墙之上,引得此地无数巡逻的兵卫,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胆寒。 惹谁,也不招惹“刽子手”,这在齐国里,是常识。 “朱统领好...” “朱大人。” “朱统领,你要的货明早就到。” “...” 一会儿,城墙之上就响起一番殷勤之声,魁梧男子在这嘘寒问暖下,缓步走下城墙,闲庭若步般走向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 无数宫殿一晃而过,假山院落,一群太监以及提灯的宫女作福相揖。 通天的虎门前,四名佩刀兵卫,将其拦下。 但看清出来人后,领头兵卫原本肃然的脸色闪过几分毕敬,“朱大人,已经亥时,太子殿禁内了。” 魁梧男子一听,看了看周遭,一轮又一轮禁卫夜巡而过,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盯着面前那领头兵卫,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你敢...挡我道?” “不敢不敢,只是从规矩上,于礼不符...” “规矩,你跟我讲...规矩?” “这....” 听此,一股重重的压迫感袭来,让那领头兵卫喉咙“咕咚”一声,这时另一旁的兵卫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一惊,急忙上前凑在那领头兵卫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领头兵卫眼神一撇,才发现眼前魁梧男子腰间,露出半截令牌,还有一字,虽然被遮挡大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樊”字。 齐国新任太子,就名齐樊。 毫无疑问,这是太子亲自给予的。 见令牌者,犹如本人亲临,这是齐国不成文的规定。 想到这里,齐唰唰的,那四名兵卫,共同跪膝抱拳道:“拜见太子!” 魁梧男子见此,手一挥将衣袍又重新遮住那块令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中途还淡淡道。 “记住,今日令牌之事,不可被外人知晓,可...懂?” “懂懂...懂。” 两者错身而过,谁也没见到夜色下,那魁梧男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砰! 虎门大关,气势恢宏的太子殿映入眼帘。 这时,一道道旖旎春色的话语,传入耳中。 “太子,别这样...别这样。” “太子,轻...轻点,奴家,奴家第一次。” “来来,哈哈,什么太子,叫皇上....” “是,皇上。” 媚音如丝,这等荒荡之举,不免惹得听者心里挠痒痒。 “呵。” “这狗太子,倒挺会享受。” 一道温润又犹如凛冬下的嗓音,响起。 无他人,竟是那魁梧男子发出?! 一改之前的凶煞粗犷,听上去,犹如才到及冠之年。 “也能做个风流之鬼,倒便宜你了些。” 说完,魁梧男子手中刀鞘出一寸,喀呲... 微微一滞,唪! 此地猛然剑气纵横,雄浑的内力席卷整座太子大殿! 不过短短几息。 “啊啊!!!” 两道刺耳的尖叫声,将这夜幕下的宁静,瞬间打破,齐朝皇宫,一时间,灯火通明。 铁甲声,嘈杂声以及那一声声的浑厚古钟,纷纷响彻,直冲云霄,乌云终消散,月光洒在这片诡异的大地之上。 暗涌流动,波谲云诡。 街市尽头处,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长剑,缓缓离去,身后影被月辉拉得极长。 .... 摆渡口处,一船只缓缓漂流离去,大江之上,大雾弥漫,常人看不真切。 船板上,白衣男子伫立,背手长剑...长相面容冠玉,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平日里此人定是桃花运不少。 在后方,就有一手持玉剑的女子,默默注视,头挽公主髻,眉目秋水一点柔,朱唇雪容。 令人动容。 美人无疑。 素手一甩,一朵剑花施展,遥指那白衣男子。 喝斥道,“传闻,江湖上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绝世高手,自称玉公子,专杀恶人凶寇,为人温耳儒雅,相貌堂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行这等苟且之事,就不怕辱了你玉公子多年的名誉?” “呵。” “相貌堂堂?” 白衣男子噗嗤一笑,随即转过身,映入眼帘的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与先前那女子都羡慕的面容相比,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但,气质不减,倜傥风流依旧,不失一丝违和感。 手持玉剑女子见这一幕,也是陷入有一刹那的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轻叱道:“据传玉公子有一独门易容术,为千面容...其手段高明堪称神迹,现在看来,倒也千真万确。” “只是,竟敢公然刺杀一国太子,你可知那是什么罪?!” “不就满门抄斩...” “....” “株连...” “九族?” “呵。” 玉公子轻笑一声,脚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就脱离船只,朝江面上飘然落去,一阵雾散过,白衣已然不知去了何处。 原地,留下几句空吟般的话语,温柔嗓音,却尽显超然自信。 “我...玉公子,有一剑。” “足矣。” 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世人皆知,风流床榻玉公子。 也知,一剑屠城玉公子。 “你疯了不成,就算你武功超绝,可这是在齐秦江上,方圆万里无地,你轻功再好,也会淹没在这片漫漫大江里。” 齐国皇女先是震惊,缓步走到先前那白衣男子所站立之地。 佳人遥遥一眼,万里长江一线天。 身姿犹怜,眼帘低垂,丹唇轻喃道:“可他这一死,天下要不太平了。” “玉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行这等乱世之举?” 似乎,她并不惜那太子之死,明明,那人是她的皇兄至亲。 语气中,情绪掀不起一丝波澜犹如那寒冰幽潭,令人刺骨。 大秦王朝,离州边境,官道上。 三匹上等神驹所拉的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上面有一身披华贵紫裘衣裳的修长女子,面丽佳容,曲线玲珑,可就是这样一位上姿之女,却在此时作着车夫之劳。 路上颠簸,还驱着三匹健壮的神驹,还能如此行驶稳当,可见驾车之人,底子深厚,至少有武艺傍身。 “秦公子,前方有一客栈,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要不停下歇歇?” 紫裘女子语气温柔,从言语之中可以很明显看出,她对那所谓秦公子,十分恭敬。 “嗯,也好...倒也给马歇歇蹄子,小以记得到时候喂些上等饲料。” 马车中,响起这样一道声音,稍显散漫,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沉着稳重之感。 “是哩,公子。” 春风客栈,背靠山水,面朝大江,地利位置极好,用道上的话来讲,极其招财运。 “张...张老爷子,这趟出来,您准备如何说服那位?” 客栈内,共有十数桌,其中四五桌,已被坐满,只见那只坐了两人的方桌上,正进行着这番谈话。 那是一位极具有书卷气的书生,面目清秀,衣着得体,举止言谈之间都无不透露一种谦虚。 在他对面,是一位步入中年的男子,身体微微发福,比起那位书生,他就犹如一坛醇香老酒,给人一种涉世极深的感觉。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清酒,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春风客栈的酒倒不错,香甜润喉,酒香在口中久久不散,真不亏是靠江,水运极盛之地,这般酒,怕是在中州那边喝不到。” 对一旁,那书生的话语,置若罔闻。 “张老爷,莫非腹中已有计量?是小生杞人忧天了?” 书生托酒,再次微笑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这才微微抬起眼帘,嘴角有一丝笑意,看着面前那书生,道:“你小子,倒真是会拐着弯骂人,我计量不知道有没有,但肚量肯定有的。” 说完,还稍稍拉了拉衣袖,将那已然有不小规模的肚腩,再次“重见天日”。 “张老爷真是说笑了,只是...” 那书生听着中年男子继续打着官腔,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看了看四周,无他人,便起身到中年男子的耳旁,小声道:“张尚书,我们这次是依那位的命令,一定要将事情交代清楚啊,不然.....” 说完,还使了使眼色。 “哈哈,想不到在京城最远近闻名的两袖清风,吏儒生...还怕仕途不保?” “误言,误言啊....” 那书生听闻,脸色一变,立马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嘘声,还朝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似乎那张老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是这一幕看来,反倒是那书生要显得老沉许多,像是经过了官场摸爬滚打般,而那中年男子反倒是显得几分年轻气。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 砰! 客栈门被人狠狠踹开,发出响声,走进来十多人,见他们那般绿林衣着,手持弯刀大剑,应是江湖人士无疑。 见他们为首一人,一脸络腮胡,手持大刀往地上一砸,行事张狂。 哐当一声!一道深壑缝显露。 粗犷的叫喊道:“小二,把最好的烈酒,最好的牛肉通通摆上来,都先来个十斤!” “好...好,客...客官,里面请。” 一时间,随着这帮人的进入客栈,这春风客栈随即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真爽,这酒不错。” “诶,老三你这话说得,还是差了点意思,不够烧喉咙的。” “确实,比昨晚那青楼的小娘皮,都要来得淡然无味。” “嘿,老二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成何体统啊....” “无心,无心之语。” 随着这伙人的入坐,大肆不拘小节的嘈杂声纷纷响起,丝毫没有顾及最开始那书生、中年人以及其他人的感受。 中年男子张晁看了看那欲起身的书生吏翰学,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吏翰学对此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在此刻不该节外生枝,也就争取不再向那伙江湖人看去。 “最近,你们有没有听闻风声,据传齐国可不太平了现在。” “那当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齐国死了一个人...” “死人,谁啊?” “啧啧,看最近风向的变化,定是一位大人物。” 也不知怎么,那群人真是无话不谈,当说到此处时,引得那吏翰学都是一脸错愕的又向那边看去。 “这....”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与美狐之斗! 黑色土壤松动,那只苍白的手很快便是撑着地面,往上爬去。 到最后,竟是从地下,窜出一位身袭白袍瘦削少年。 这白袍少年一身的污秽,脸庞上还有许多的血污渍,他一把抹过,就是露出那张少年风貌的脸庞。 就算是有些泥灰,依然可见他那俊逸,惹得女子都羡慕的面容。 李无笛掸了掸身上的脏泥,随即就是虚咪着眼,眺望四周,见眼下无人,手一撑地,整个人那还有半截在地下的身子,就是如春笋般出土。 “看来,此地有大问题啊。” 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李无笛浑身一颤,身上那原本脏乱的道宫白袍就瞬间变得崭新。 “嗯?这是?” 突然,李无笛在此处的废墟之中,从那黑土大地上看到了一角东西。 踱步走过去,弯身捻起那一角就是将整个全部拉起,抖了抖上面沉积已久的渣灰。 摊开手中,那似乎是一张脏布。 不过,那脏布上还有大半个隐约可见的字,映入眼帘。 “春.....” 白袍少年轻声吐出这一道音,目不转睛的就是看着手中摊开的脏布。 眼中闪过几分沉吟之色,然后又是侧过头去,看向刚刚自己从地下爬出来的地方,他的脑海中,隐约有一个极大的真相,正在对着自己徐徐展开。 “有意思。” 良久,李无笛深呼吸一口气,才说出这句话。 霎时,就是下意识的,他抬起眼眸往前方看去,那里山雾一片,让人看不真切。 可李无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便是迅速抽身,一袭白袍就那样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的阵阵余风。 清风也是将地面上,刚刚自己从地下爬出来的窟窿,给不着任何痕迹的重新恢复原样。 不过一息,从那朦胧的山雾之中,便是款款走来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姿玲珑,极其窈窕,腰肢一扭一扭的,再配上她那一身的妩媚气质,就是极其吸引眼球。 而这熟悉的风骚身影,除了红烛客栈的美妇老板娘之外,还能有何人? 只见她一手轻挥着红扇芭蕉,娇躯衣着红丝裙衫,笑意连连。 看上去,似乎心情极为不错。 美妇人不一会便是走到那堆废墟之中,离刚刚李无笛爬出来的地方,不过一丈远。 一双美眸打量下方,仿若都是能透过那黑土大地,看到里面的另一幅景象。 “哎呀,这次真的是走了大运,不仅抓了八个大活人,还个个都是精元极其旺盛的修真士.....” “不过嘛,最让人惊喜的还是你啊,你身上所散发的精纯生命气息,让老娘我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得到你。” 美妇人露出一副渴望的神情,似乎在那地下藏着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绝世大补物的东西一般。 之后,只见她脚下一踩,发出砰的响声。 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的闷响声,那块废墟下就是被拨开无数黑土,露出一条大裂缝出来。 那条大裂缝,竟是有着无数阶梯向下延伸下去,居然这块土地下方,别有洞天?内有乾坤! 这谁能想到?! 而那美妇人老板娘,便是扭着妖娆身姿,一步步的走了下去,也是在她下去时,那后方原本显露的裂缝阶梯,竟然都是有着合拢的情势。 也是在这关键时候,不知从何种方向,就是有一道白虹掠来,正是方前消失不见的李无笛。 李无笛见到眼前这一幕,嘴角就是露出几分弧度,然后在那黑土大地的裂缝彻底合拢之前,他便是急忙奔掠了进去。 潮湿、阴冷,还有丝丝却显得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之中。 这一处的阶梯,乃是呈向下趋势,类似于那甬道,在墙壁上有着几盏幽暗的绿烛火燃起,但也算是为此处照明了一些,不算显得很是无比昏暗。 诡异、不祥、压抑充斥着此地的每一个角落,李无笛此时正走在此处,他全身气息收敛,气沉丹田,就算气海内,那灵气荡漾都是被他压制了下来。 在这种状态下,他整个人就如是幽鬼一般,若是有人走在他的面前,不用眼睛去看,都不会发现李无笛的踪迹。 很快,随着李无笛的不断深入,他都是感到自己约莫来到了地下深处之地,越靠近下方,那股压抑感就极其之重。 仿若就像是人置身在坟地一般,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向下的甬道,也是逐渐向前,再来到这地段后,李无笛隐约间都是能听到在前方不远处传来的踩踏声。 那声音,在这幽长的地道下,很是好辨认,最后,就是一声微微闷响。 似是一扇大门被关闭上的声音。 听此,白袍少年的脚下,也是不禁加快了几分,出乎意料的是,这段路不是很长,很快的李无笛便是来到了这路的尽头。 那是一扇大石门,那石门上雕刻两种动物,分别是一条吐着长息的黑色巨蟒,还有一条匍匐的六尾妖狐。 两者相互缠绕,且那画面显得极其妖异,因为只见巨蟒张大着血盆大口,抵在那六尾妖狐的脑袋上。 那蟒口,长得几乎都是要将那妖狐的脑袋整个给吞进去,而相反的,那六尾妖狐则是四爪怀抱着那巨蟒的蟒身,显得十分宠溺。 就算是面对那要将自己吞掉的巨蟒,那妖狐却感受不到一丝惧意,相反的整个画面所透露出来的是一种,乐意至极的安详。 这如此诡秘的石刻画,让得李无笛瞳孔猛地一缩,再仔细端详一番后,他靠近那眼前的石门,将整个身子都是贴上去,双眸微微一闭。 实魂的灵魂力散发而出,不过一会,李无笛便是感受到那石门后并没有任何人,这才敢放心的将眼前石门缓缓用力推开。 动作轻微,让得那石门被推开时,都是只有着沙砾摩擦的声音。 至于重新关上,李无笛没有这种想法,因为那会发出声响,猫着身子就是悄悄窜了进去。 这是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好似是一处天然的石洞,而就在这里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都是要顺着李无笛全身的毛孔,钻进去。 眼前,那完全就是一幅地狱场景,只见有着一具具犹如猪羊悬挂起的肉,被无数的钩锁链串插。 不仅是这些石顶垂挂着的,还有那些许多在墙壁上所挂放的血肉,整个就似是一处地下屠宰场一般。 画面极其血腥,不堪入目,特别是那空气中所散发的气味,李无笛脸色沉重,他当然知道这些肉明显不是正常的牲畜血肉。 而是.....活生生的人! 看来,这客栈不仅是一家黑店,还是一家做人肉买卖的黑店。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声,便是从这石洞的深处,穿透而来。 那声音极其刺耳,都是震得将这方石洞的无数碎石滚落。 “你去哪了,我的小心肝,你去哪里了,人呢.....你去哪里了!” 如雷贯耳的声音,宛若是针刺一般,落在人的耳中,都仿若是在扎心间。 而有着实魂包裹的保护下,李无笛倒还能护住心神,但最让得他感到心惊的是,自那刺耳的声音发出后,就是有着一股滚滚的妖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那股妖气,极其浑厚,乃是妖将高阶的层次。 且似乎比普通的妖将高阶还要强上不少,在李无笛的感知中,那等妖气仅比妖王要弱上一线。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只妖,乃是一只临界点于妖王的大妖! 小心踌躇着进去几步,李无笛便是看到,在那石洞深处,有一只摆动着六只狐尾的妖狐! 这些暴涌的妖气,都是从那妖狐上散发。 李无笛眼神向下瞟去,精芒一闪,都是能看到在那六尾妖狐脚边,都是有着一把红扇芭蕉。 见到那把熟悉的红扇,他知道,眼前的这只六尾妖狐,就是那美妇人老板娘了。 那既如此,想来那红烛客栈的掌柜,也是一只妖,两人都是一丘之貉。 看到这六尾妖狐,李无笛就不禁想到之前在灵天山脉中,那在老宅中所遇见的另一只妖狐。 那同样是一只妖将高阶的六尾妖狐,但如今,李无笛已不待他日,乃是辟谷境后期的修士,在当初,他凭着凝气境,施展浑身手段,都是能与那妖狐有着一战之力,更别说如今已是辟谷境的他了。 虽说,眼前的这六尾妖狐,比当初所见的,明显要强盛几分,但他却没有丝毫惧意,把握十足。 也就是在李无笛想着找个良好时机偷袭的时候,他却是在下一刻见到,在那扮作红烛客栈老板娘的六尾妖狐的面前石壁上。 挂着足足七个人,那些人处于昏迷,李无笛也是知道那些人正是跟自己一般,在前一晚被抓来的范家暗卫,以及那水玉轩手下的人。 而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不见,那狐妖都是陷入了一阵的暴怒,眼见着都是要伸出爪牙,对着那墙壁上的人下手。 李无笛狠狠一咬牙,知道等不了了,弓起身子便是暴射而出。 带起喷涌的浑厚灵气,与此处那等暴虐的妖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畜生,你爷爷在这里!” 猛喝一声,白袍少年便是手拿一柄铁木剑,带着无上的纯粹剑气,朝那眼前的妖狐美妇人狠狠斩去。 那美妇人还保持着人形的模样,不过在其后方有着六大狐尾显现,由此暴露出了妖的原身。 她也是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动静,当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时。 立马便是露出一副激动万分的神色,让得她那张原本就尖细的脸,都是显化出了几分狐狸脸。 让其看上去,更加的妖邪。 “哈哈,你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我的小心肝,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让你再跑了!” 美妇人爆发出无边的狂笑声,刹那间都是有着磅礴的妖气,从身上涌出,原本还妖娆的娇躯微微一蹲。 砰! 一双令得男子惊羡的长腿,瞬间就是青筋暴起,无数狐毛浮现。 性感大腿刹那间,就是变得野性十足,毫无美感。 整个人也是暴射而出,直朝那掠来的白袍少年奔去,力量之大都是让得踩踏的原地,大片龟裂。 她的眉目间都是有着狐毛乍现,让那原本就细长的眉目,变得近乎已经是狐狸双目。 “小心肝,快点来到姐姐的怀抱里吧,姐姐绝对让你胜似活神仙!” 空旷的石洞下,电光石火间,白袍少年持着一铁木剑,就与那半妖狐化美妇人相斗! 那妖妇的白玉双手,刹那间都是化为了一双狐爪,锋利无比,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李无笛以手中地阶中品的铁木剑,两者抗衡,竟然那妖妇双爪毫发无伤! 他不免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预估下,至少自己的一剑,不说直接砍断对方的狐爪,但至少都是能将其皮开肉绽啊。 而不论是他,半妖狐化的美妇人,也是心中有着诧异升起。 在她的预估中,眼前的少年不过是辟谷境后期,像这般的修士,她都是不知道吃过多少个像这样的人类了。 不说上千,都是有上百了。 也是靠吞食那般修士,让得她如今有这样的实力。 但眼前的这白袍少年,明明只是辟谷境后期的实力,但灵气浑厚程度根本不亚于一些人类中灵台境的修真士。 还是一位剑修! 那手中所持的法宝木剑,诡异至极,看其样子平平无奇,结果却是一件地阶层次的法宝。 不仅如此,特别是那蕴含在木剑中的凌厉剑气,才是最让得她感到惊讶的。 一旦接触,必定入体,在那似乎要绞杀一切生机的剑气面前,她不得不分出几分心神,与之对抗,不然若是真的被侵入至五脏六腑,到时真的无比棘手。 一炷香的时间,一人一妖就是已经大战了不下百回合,此处那飘荡在此的血气,都是被那两股恐怖的力量,给稀薄不少。 很快,在又一过招后,两人倒退而出,拉开身形。 那妖狐美妇人身上,有着不少伤势,剑痕不下十多道,而反观那白袍少年,身上也是有多处的狐爪,有着妖气缠绕,在侵蚀着李无笛的身躯。 但那等妖气,很快便是被李无笛身上所散发的剑气给搅碎。 吐着粗气,眼神幽幽的望着眼前,那愈战愈猛的妖狐美妇,他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身妖在肉身上就占着先天优势,也是极其嗜杀,而且不仅如此,还有着七个人等着他去救,红烛客栈里,范幼梦等人,还面对着另一个妖物。 看着这两妖物的娴熟手段,李无笛深知,那掌柜的肯定在范幼梦和宁若雪等人面前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将自己这些人失踪的事情,跟他俩夫妻撇得一干二净。 若是范幼梦等人真的被迷惑其中,急于找寻自己,然后再掉入那黑心掌柜的其他陷阱,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看来,要速战速决了。” 李无笛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铁木剑横置在身前,其实在肉身比拼一上,因为他修着有熔身、水笼两道肉身道纹,这让得他就算是面对肉身先天就强盛的妖兽,也能不遑多让。 毕竟,就算在肉身上的伤势,他有着水笼道纹中的水纹之力,可以此来进行自愈。 若是持久下去,他与眼前的那狐妖,到底是谁坚持不住,还不好说呢。 但眼下,显然没有如此多的时间,可供他去耗费。 心智沉寂,再刹那间,一股恐怖的肉身力量在白袍少年的身上,全部迸发出来。 紧接着,少年心中一动,双指微划虚空,这片地域皆是一颤。 只见那在空中原本悬浮的无数血气,和那血肉之中还残余的鲜血,都是在这一刻仿若活了过来。 刹那,石洞震动! 虚空中,无数血气弥漫,围在李无笛身边,仿若都是要成一片血海。 白袍少年看着身边的那海潮般的恐怖血气,便是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着眼前一脸震骇不已的妖狐美妇,微笑道。 “可惜,此地原本是你的地盘,但现在.....是小爷我的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本命仙灵,小金人 “无三剑法,万血剑!” 李无笛双手掐诀,刹那间,一股无上剑意便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那等恐怖气息,引得这一片虚空都是发生了扭曲的声音。 “凝!” 话音一落,身后的一大片血海,那些血气也是逐渐聚集,然后便是粘稠的化为了一柄柄通体散发血气的血剑。 不过一会,在李无笛的身旁,那原本的血海就是化为了一片剑海,密密麻麻的全是剑海,将这看起来还算空旷的石洞,瞬间就是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剑气纵横,气势磅礴。 美妇人狐妖见到这一幕,也是大受震撼,看着那悬在天空上的白袍少年,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剑意气息。 大道气息如此浓郁,此子居然是踏上了一条大道之路的修士。 在辟谷境就踏上道路,这种荒唐事真是闻所未闻。 但事至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后退路可走了,只见她大袍一挥,便是有着冲天的妖气滚滚涌出。 后方的六只妖尾更是如狂魔乱舞般,且在那六尾旁,竟然还有另一只妖尾,那妖尾虽然没有其余六只妖尾那般粗大,但也算是有着长出来的迹象,也算是第七尾了。 这是一只即将要踏入七尾的妖狐! 要知道,妖狐七尾那可是妖王一境的标志! 六长一短的狐狸大尾,铺天盖地般朝那白袍少年盖去,那些狐尾上的狐毛,根根倒竖而立,就像是不计其数的尖刺。 李无笛丝毫不惧,双指一挥,带着道韵就是驱使后方的血剑,如梨花暴雨般顷刻间落下。 无数的血剑和那巨形狐尾就是相撞在一起,竟是都发出了金属铿锵的碰撞声! 甚至,在那等妖气和精纯的灵气下,都是让得此处的石洞变得摇摇欲坠,仿若随时都是要坍塌。 李无笛看着眼前的那已是临门一脚妖王境的妖狐,也是心中一沉,虽然他不惧这眼前的美妇妖狐,但就算是真的是一头妖王,他凭着自身的手段,也是有把握与之一战。 但是,此处可不止他和那妖狐二人,还有其余一同跟他一样被抓来这里的人,他们可能还活着,所以这也就导致李无笛如今不能全力以赴的出手,心中有所顾忌。 且此处这“人肉石洞”也是揭发眼前那红烛客栈的老板娘和掌柜的罪证! 造成这方圆数十里都了无人烟的情况,不是因为什么神秘的山神作祟,乃是有两只妖在此处做着丧尽天良,吃活人的事。 思绪想到这里,李无笛知道要一招定生死了,不然如若再让眼前的那美妇狐妖有什么大的举动,她可不管此处人的死活,恐怕此地的一切,真要全部掩埋这地下不可。 深深吐出一口气,持着铁木剑的双手就是一动,伴随着阵阵万血剑意,那在其后方还剩一半的血剑在这一刻,便是尽皆回归在李无笛的身躯上。 那每一柄的血剑,在触碰白袍少年身体的那一刻,都是化为了一丝血气融入进去。 随着每一道血气的融入,肉眼可见的可以见到,李无笛身上的气息在节节攀升。 剑意也是愈发鼎盛,最后强的简直就是望之人,觉得那是一座熊熊燃烧的鼎炉。 不过十几息,当剩余的所有血剑都融入进白袍少年身躯时,那片虚空都是骤然寂静。 然后,那白袍少年便也在这时,微微抬眸.... 那是一双猩红杀气凛然的眼睛,眼神所透露出来的仿若一位屠戮千万生灵的死神修罗,导致这一切的,都是因为李无笛虽然吸纳了此地的无穷万血剑意,但同样也是将此地那血气中的仇怨气一同给吸入体内。 这也就导致,现在的李无笛,心智也是受到些许影响。 而这种影响,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之后的行为,唯有将这些血气中所含的怨气全部释放出来,才能重新恢复原样。 但眼下,这种愤怒、不屈不甘、怨魂一般的情绪,却是十分适合现在的李无笛。 唪! 只见那全身都染上一层血气的白袍少年,一举手中的铁木剑,刹那间,伴随着剑意的鸣响,他身上的无数血气,便是一股脑的灌输到那柄铁木剑上! 一股恐怖的气息,远超之前就是弥漫在此地。 下方,那妖气滚滚的美妇妖狐见此都是有些肝胆欲裂,那半空中的白袍少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那只有辟谷境后期的少年,能如此威猛,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 但明知可能敌不过,如今也是退不了,只能上! “六尾妖狐!” 美妇妖狐的声音都是要化为妖魔,从原先的甜美温柔都是逐渐变得刺耳尖锐。 原本曼妙的玲珑曲线,都是被膨胀起来的大块肌肉涨破,带着一股狐臭的狐毛犹如雨过春笋般疯狂生长。 那张美人脸,也是更甚狐狸模样。 特别是那双幽鬼的狐眸,在这幽暗的石洞显得十分恐怖。 呲牙咧嘴的狐嘴都是流淌着口水,那后面摇动的六长一短大狐尾,也是在这时,终于和自身的比例对称了起来。 在这一刻,红烛客栈的美妇老板娘,终于是显露出了妖的真身! “吼!就算你是那天赋异禀的臭修士又如何,你越表现出如此,老娘对你的期待就更高啊!” “我要是吃掉你,恐怕都是会直接晋升妖王吧?哈哈哈哈。” 说着,这只六尾已是要升至七尾的妖狐,脚下猛然用力,地面瞬间塌陷,如蛛网般龟裂一大片。 便是咻的一声,升入空中,带着恐怖的气势,便是向前亮出自己那杀过不知多少人的尖锐狐爪。 直接就是朝那白袍少年抓去,那是仿若能撕裂虚空的狐爪,隐隐间都是有几丝引动天地的力量。 要知道,妖兽引动天地伟力,那可是一方妖王才能做到的事情啊,足以可见眼前的六尾狐妖,要是再给她些血食,或者一些时日的修炼,找到破境的契机,说不定真有机会成为一方地域的妖王! “太虚剑法,御剑式!” 李无笛虚立半空,在这洞顶之下,微微虚蹲,一手持着那沾染无穷血剑剑意的铁木剑,看着眼前那散发着无边杀意的六尾狐妖。 他没有任何惧意,淡漠的眼神中无情绪起伏。 相比于那散发着滔天杀气的妖狐来说,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即将要掀起滔天巨浪的汪海。 酝酿已久,倾泻而出,不过接下来的几息之间。 “你这等孽畜,罪该万死,怎还能留与你于世间!” 冷冷的话音一落,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李无笛挥剑就是一斩。 那一斩,仿若带着他身上全部的血气和无三剑意,就是形成一道破空的血剑气,朝那奔掠而来的六尾狐妖袭去! 砰! 带着无边怨气的剑气,好像就是这些年被那老板娘和掌柜两妖共同害死的无数幽魂所积累而起的怨气般,就是朝那六尾妖狐铺天盖地的笼罩而去。 如今,这些冤魂接着李无笛的那特殊的万血剑法,以血催动来刚好完成了这一举措。 也在同一刻间,搭配着李无笛那踏上剑道的剑意,居然就是迸发出了要远远出乎李无笛预料的威势。 只见当那血剑气与六尾妖狐相撞时,刚打了一个照面,便是将那妖狐的妖气护罩给打破。 紧接着,那剑气的逸散,竟都是有灼烧的效果,让那原本有厚实皮毛的狐妖,顿时便是有业火燃烧般,发出焦黑味道。 就算是那六尾狐妖将它那锋利专门炼过的狐爪与之抵挡时,也是不能拦住那道剑气。 仅仅是相抗衡两息,狐妖就是再也坚持不住,就是被那道剑气给穿透身躯,整个狐身朝后倒去。 虚空破碎,也是在原地留下了三道巨狐尾。 刺鼻的狐臭味都是散发在空中。 李无笛见此,虚眯着眼,反手一握手中,按照他的性子,都是斩草要除根的,岂能再留祸害! 那妖狐断去三尾,分明就是以此抵挡了自己的那一剑大半的威力,想达到断尾求生的目的。 但这些,那六尾狐妖的小心思都是被李无笛一眼洞悉。 身形一掠,就是以极快的速度往那六尾妖狐倒去的方向,追击而去。 铩!! 那一道红白相间的身影,速度之快,都是让整个石洞都听到了那破空声音。 毫不留情的,在那六尾妖狐落地之前,未反应过来时,再次迎剑一斩! “啊啊啊啊!” 狐妖的惨叫声,再一次响起,那声音穿透力之大,都是让得这一方的整个石洞,摇晃不止仿佛要坍塌。 白袍少年从那六尾妖狐的身躯,穿透而过,立在那妖狐的背后,负手而立。 持剑的右手,一挥而洒,铁木剑上的狐血,如雨般缓缓落下。 而他的后方,那满身遍体鳞伤的六尾狐妖,此时已是又是三尾掉落,那原本让得所有狐妖都引以为傲的狐尾,此时已是一尾不剩了,仿若成了个“秃头”狐妖。 狐妖的尾巴,代表着的是狐妖的妖力,也同样是替命之物,也是境界的表现,这也是为何每个狐妖对于自己有多少尾如此看重,因为那是身份境界的象征。 但每一道狐妖,一旦失去一条狐尾,那带来的伤害也是无比巨大的,更别说现今的这种强行斩落! “又是三尾.....” 李无笛感受着后方,那只无尾的妖狐已是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心中刚要松一口气时。 突然,心间便是传来了一道空灵的声音。 【仙主,那妖狐并没有死,它还有一尾,第七尾!】 小金人的提醒,让得他心中猛地一颤,刚转过身时,那原本要陨落此地,奄奄一息的狐妖,果然如那小金人所说一样,在接连失去六狐尾的情况下,爆发出了冲天的妖气,竟然还有一口气! 在那等殊死一搏的妖气下,那维持不住原形再次化为美妇娘的妖狐,满身血痕,嘴角露出鲜血。 狠狠望了一眼李无笛后,就是直朝石洞上方冲去。 丝毫都是不顾此地石洞是否会坍塌,就是将此地的洞顶破开一个大窟窿,逃命而去。 还有一道余声留下,“给老娘等着,竟然毁我六百年道行,我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一落,此地的石洞就是再也承受不住,无数石块泥土掉落,便是要掩埋此地的一切。 【仙主,那六尾妖狐本就生出了七尾,在最后被你斩落之前,竟是冒险将其他狐尾的妖力,全部灌入到第七尾之中,以此强行突破到第七尾,换取一线生机,也因此造成了刚刚假死的局面】 小金人的话语,再次传来。 但是,现在李无笛哪能管这些,如今此处就是要坍塌,他也是要赶快出去了。 “可是.....” 看着后方,那洞顶深处还有着七位在昨夜一同被他抓来的同仁,他可不能不管不顾啊。 “看来,只能如此了。” 李无笛一咬牙,身形一闪,就是来到了那有范家也有水家的七人面前。 “倒是还有气,不过似乎还未从那蛊惑中清醒过来,倒是中毒不深啊。” 不过想来也对,如若中毒不深的人,何能在不知不觉中被绑来这里? 李无笛也一同来此,当然是他的刻意为之,他在昨天那大口喝酒就是想营造出自己迷醉不醒的样子。 以此来降低那两妖的警惕性,他有着碧瞳在身,天生有着极高的感知力,在一进入那红烛客栈开始,他就感觉自己被盯住了。 但奈何,在后面都无法看出那红烛客栈的掌柜和老板娘到底有何种的蹊跷,所以就想来一招自主入瓮的局面。 虽然此法危险,但却最能知道这家红烛客栈所隐藏的秘密。 如今看来,不仅是揭破了一场人肉买卖的破局,更是查出了在这红烛客栈藏匿有两只大妖的惊天秘辛。 轰隆隆! 在那来此的甬道,随着轰响声,已然崩塌! “麻烦了。” 李无笛此时身上背着两人,手上各拿一人,在以御剑又是驮着两人。 最后,就算是嘴都是用上了,叼着最后一人,总共七人。 他已然成了一个人体挂件。 体内气海,那精纯的灵气涌出,包裹着李无笛这八人,不受那碎石的砸塌之伤。 但就这种状态,要想直接从这里冲出去,还是不太现实。 李无笛额头连绵虚汗,就在他绞尽脑汁地想出方法时,此时体内的小金人也是感受到了李无笛如今的困境。 也是首当其冲的从气海中央站立,那神似李无笛五官的面容,爆发出一双炯炯金光的眼神。 “仙主,我乃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李无笛的脐下就是金芒绽放,然后在一阵金纹下,白袍少年的面前,竟都是浮现了一个九丈多高的金巨人。 那正是李无笛的本命仙灵! 李无笛见到那雄伟的小金人,一时间也是有猛地瞪目,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小金人从自己的气海内出来。 “仙主,快走,我为你开路!” “这种形态只能维持十息的时间!” 小金人空灵的声音没有变,但可以见到它每一句讲话时,都犹如无上大能讲道,道音涟漪都是强大得轻易震碎那些乱石! 它的全身上下,犹如天地、大道、道纹三种力量集大成之体。 就犹如一部活的经书、仙文、法宝,能让世间修真士移不开目光,穷极一生都要得到的仙物。 而如此之物,唯有本命仙灵! 李无笛见此,也是不再愣在原地,在有着那九丈高的小金人下的掩护,直接就是带着七位修真士,冲出此方即将要倒塌的石洞!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章 再现煞气 天历,三百二十一年,春分。 齐朝,皇宫内。 夜幕降临,皎洁的轮月被大片黑云所遮,大地之上朦朦胧胧。 冷风呼啸,那是冬去春来的景象,这让那些在皇宫城墙上的巡卫,不禁打了寒颤。 拿着火把,在城墙上灯火摇曳,宛如一条断断续续的火灯笼排列。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这时,一名腰佩大刀身披重甲的男子,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语气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犹如黑熊,脸上一道狰狞刀疤,格外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更重要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更加确信此人必定是那常年征战沙场的凶将。 “说你呢,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把本统领在外的老相好告诉夫人听,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说完,猛地一踹脚便将眼前的一名巡卫踢翻在地。 “啊!小...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朱统领恕罪,恕罪...” 那名巡卫言语中颤颤巍巍,一边说话,还一边巴掌自己耳光,用力极重,在这片寂静的城墙之上啪啪的响起。 “嘿,知错了是好事,但我的规矩...懂?” 魁梧男子,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笑道。 那巡卫一听如此,肿红还在淌血的脸上,闪过那么一刻失神,随后便见他像一条死狗般,爬在魁梧男子的身旁,猛地磕头,声音亦是极响,不要命的用自己头颅砸地,嘴上喊着饶命之类的话。 “来人呀,上规矩。” 语气森然冷漠,毫无之前的玩味。 话音一落,只见一旁拿着火把的两名巡卫,直接像是有所预料般,大步向前,一人大力按住,另一人则是抽出了亮晃晃的短刀。 “不...不要啊,统领,小...小的知错了。” 口齿已经不清,那是因为其中一名巡卫将他的猩红舌头,硬生生扯了出来,伸的老长。 在夜色下,显得甚是恐怖。 唰! 鲜血溅了一地... “呜呜啊啊,啊...呜呜!” 倒地巡卫痛苦的来回翻滚哀嚎,口中淌着鲜血。 “统领...” 一旁,那举火把的巡卫,用一块破布将一猩红的血肉呈了上来。 魁梧男子一看,脸色露出病态的神色,望向地面那还在哀鸣的巡卫,道:“接下来,想活命知道怎么做了吧?” 听得此话,那上一秒还在因被割舌头的巡卫,瞬间像是忘了剧烈的疼痛之感般,惶恐的主动双手呈上,将那破布接了过来。 魁梧男子看着那低下头颅,嘴里嚼动...不一会便满脸鲜血的犯事巡卫,大笑起来。 那笑声,传至整座城墙之上,引得此地无数巡逻的兵卫,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胆寒。 惹谁,也不招惹“刽子手”,这在齐国里,是常识。 “朱统领好...” “朱大人。” “朱统领,你要的货明早就到。” “...” 一会儿,城墙之上就响起一番殷勤之声,魁梧男子在这嘘寒问暖下,缓步走下城墙,闲庭若步般走向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 无数宫殿一晃而过,假山院落,一群太监以及提灯的宫女作福相揖。 通天的虎门前,四名佩刀兵卫,将其拦下。 但看清出来人后,领头兵卫原本肃然的脸色闪过几分毕敬,“朱大人,已经亥时,太子殿禁内了。” 魁梧男子一听,看了看周遭,一轮又一轮禁卫夜巡而过,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盯着面前那领头兵卫,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你敢...挡我道?” “不敢不敢,只是从规矩上,于礼不符...” “规矩,你跟我讲...规矩?” “这....” 听此,一股重重的压迫感袭来,让那领头兵卫喉咙“咕咚”一声,这时另一旁的兵卫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一惊,急忙上前凑在那领头兵卫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领头兵卫眼神一撇,才发现眼前魁梧男子腰间,露出半截令牌,还有一字,虽然被遮挡大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樊”字。 齐国新任太子,就名齐樊。 毫无疑问,这是太子亲自给予的。 见令牌者,犹如本人亲临,这是齐国不成文的规定。 想到这里,齐唰唰的,那四名兵卫,共同跪膝抱拳道:“拜见太子!” 魁梧男子见此,手一挥将衣袍又重新遮住那块令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中途还淡淡道。 “记住,今日令牌之事,不可被外人知晓,可...懂?” “懂懂...懂。” 两者错身而过,谁也没见到夜色下,那魁梧男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砰! 虎门大关,气势恢宏的太子殿映入眼帘。 这时,一道道旖旎春色的话语,传入耳中。 “太子,别这样...别这样。” “太子,轻...轻点,奴家,奴家第一次。” “来来,哈哈,什么太子,叫皇上....” “是,皇上。” 媚音如丝,这等荒荡之举,不免惹得听者心里挠痒痒。 “呵。” “这狗太子,倒挺会享受。” 一道温润又犹如凛冬下的嗓音,响起。 无他人,竟是那魁梧男子发出?! 一改之前的凶煞粗犷,听上去,犹如才到及冠之年。 “也能做个风流之鬼,倒便宜你了些。” 说完,魁梧男子手中刀鞘出一寸,喀呲... 微微一滞,唪! 此地猛然剑气纵横,雄浑的内力席卷整座太子大殿! 不过短短几息。 “啊啊!!!” 两道刺耳的尖叫声,将这夜幕下的宁静,瞬间打破,齐朝皇宫,一时间,灯火通明。 铁甲声,嘈杂声以及那一声声的浑厚古钟,纷纷响彻,直冲云霄,乌云终消散,月光洒在这片诡异的大地之上。 暗涌流动,波谲云诡。 街市尽头处,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长剑,缓缓离去,身后影被月辉拉得极长。 .... 摆渡口处,一船只缓缓漂流离去,大江之上,大雾弥漫,常人看不真切。 船板上,白衣男子伫立,背手长剑...长相面容冠玉,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平日里此人定是桃花运不少。 在后方,就有一手持玉剑的女子,默默注视,头挽公主髻,眉目秋水一点柔,朱唇雪容。 令人动容。 美人无疑。 素手一甩,一朵剑花施展,遥指那白衣男子。 喝斥道,“传闻,江湖上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绝世高手,自称玉公子,专杀恶人凶寇,为人温耳儒雅,相貌堂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行这等苟且之事,就不怕辱了你玉公子多年的名誉?” “呵。” “相貌堂堂?” 白衣男子噗嗤一笑,随即转过身,映入眼帘的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与先前那女子都羡慕的面容相比,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但,气质不减,倜傥风流依旧,不失一丝违和感。 手持玉剑女子见这一幕,也是陷入有一刹那的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轻叱道:“据传玉公子有一独门易容术,为千面容...其手段高明堪称神迹,现在看来,倒也千真万确。” “只是,竟敢公然刺杀一国太子,你可知那是什么罪?!” “不就满门抄斩...” “....” “株连...” “九族?” “呵。” 玉公子轻笑一声,脚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就脱离船只,朝江面上飘然落去,一阵雾散过,白衣已然不知去了何处。 原地,留下几句空吟般的话语,温柔嗓音,却尽显超然自信。 “我...玉公子,有一剑。” “足矣。” 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世人皆知,风流床榻玉公子。 也知,一剑屠城玉公子。 “你疯了不成,就算你武功超绝,可这是在齐秦江上,方圆万里无地,你轻功再好,也会淹没在这片漫漫大江里。” 齐国皇女先是震惊,缓步走到先前那白衣男子所站立之地。 佳人遥遥一眼,万里长江一线天。 身姿犹怜,眼帘低垂,丹唇轻喃道:“可他这一死,天下要不太平了。” “玉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行这等乱世之举?” 似乎,她并不惜那太子之死,明明,那人是她的皇兄至亲。 语气中,情绪掀不起一丝波澜犹如那寒冰幽潭,令人刺骨。 大秦王朝,离州边境,官道上。 三匹上等神驹所拉的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上面有一身披华贵紫裘衣裳的修长女子,面丽佳容,曲线玲珑,可就是这样一位上姿之女,却在此时作着车夫之劳。 路上颠簸,还驱着三匹健壮的神驹,还能如此行驶稳当,可见驾车之人,底子深厚,至少有武艺傍身。 “秦公子,前方有一客栈,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要不停下歇歇?” 紫裘女子语气温柔,从言语之中可以很明显看出,她对那所谓秦公子,十分恭敬。 “嗯,也好...倒也给马歇歇蹄子,小以记得到时候喂些上等饲料。” 马车中,响起这样一道声音,稍显散漫,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沉着稳重之感。 “是哩,公子。” 春风客栈,背靠山水,面朝大江,地利位置极好,用道上的话来讲,极其招财运。 “张...张老爷子,这趟出来,您准备如何说服那位?” 客栈内,共有十数桌,其中四五桌,已被坐满,只见那只坐了两人的方桌上,正进行着这番谈话。 那是一位极具有书卷气的书生,面目清秀,衣着得体,举止言谈之间都无不透露一种谦虚。 在他对面,是一位步入中年的男子,身体微微发福,比起那位书生,他就犹如一坛醇香老酒,给人一种涉世极深的感觉。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清酒,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春风客栈的酒倒不错,香甜润喉,酒香在口中久久不散,真不亏是靠江,水运极盛之地,这般酒,怕是在中州那边喝不到。” 对一旁,那书生的话语,置若罔闻。 “张老爷,莫非腹中已有计量?是小生杞人忧天了?” 书生托酒,再次微笑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这才微微抬起眼帘,嘴角有一丝笑意,看着面前那书生,道:“你小子,倒真是会拐着弯骂人,我计量不知道有没有,但肚量肯定有的。” 说完,还稍稍拉了拉衣袖,将那已然有不小规模的肚腩,再次“重见天日”。 “张老爷真是说笑了,只是...” 那书生听着中年男子继续打着官腔,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看了看四周,无他人,便起身到中年男子的耳旁,小声道:“张尚书,我们这次是依那位的命令,一定要将事情交代清楚啊,不然.....” 说完,还使了使眼色。 “哈哈,想不到在京城最远近闻名的两袖清风,吏儒生...还怕仕途不保?” “误言,误言啊....” 那书生听闻,脸色一变,立马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嘘声,还朝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似乎那张老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是这一幕看来,反倒是那书生要显得老沉许多,像是经过了官场摸爬滚打般,而那中年男子反倒是显得几分年轻气。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 砰! 客栈门被人狠狠踹开,发出响声,走进来十多人,见他们那般绿林衣着,手持弯刀大剑,应是江湖人士无疑。 见他们为首一人,一脸络腮胡,手持大刀往地上一砸,行事张狂。 哐当一声!一道深壑缝显露。 粗犷的叫喊道:“小二,把最好的烈酒,最好的牛肉通通摆上来,都先来个十斤!” “好...好,客...客官,里面请。” 一时间,随着这帮人的进入客栈,这春风客栈随即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真爽,这酒不错。” “诶,老三你这话说得,还是差了点意思,不够烧喉咙的。” “确实,比昨晚那青楼的小娘皮,都要来得淡然无味。” “嘿,老二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成何体统啊....” “无心,无心之语。” 随着这伙人的入坐,大肆不拘小节的嘈杂声纷纷响起,丝毫没有顾及最开始那书生、中年人以及其他人的感受。 中年男子张晁看了看那欲起身的书生吏翰学,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吏翰学对此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在此刻不该节外生枝,也就争取不再向那伙江湖人看去。 “最近,你们有没有听闻风声,据传齐国可不太平了现在。” “那当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齐国死了一个人...” “死人,谁啊?” “啧啧,看最近风向的变化,定是一位大人物。” 也不知怎么,那群人真是无话不谈,当说到此处时,引得那吏翰学都是一脸错愕的又向那边看去。 “这....”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过是同路人 离州最有名的地方有五处,北江南、南水玄、西戈壁、东红烛。 其中,又有江南多才子、红烛多美人,水玄出豪绅、戈壁造魁人之称。 红烛镇,此地风景如画,一条似斑斓胭脂的红烛河淌过,舟帆船只飘过,上面多有撑油纸伞的美娇娘正对彼岸招摇身姿,青楼姬子,红楼花魁数不胜数,红尘烟火气极重,坊间小巷更是透露出一种欣欣向荣,万民开泰的盛景。 “卖煎饼果子咯,三钱两个,三钱两个嘞....” “客官,客官慢走,下次常来玩诶....” “雕糖画鱼诶,不甜不要钱,不像不要钱。” “.....” 红烛楼,乃红烛镇有名的花楼,又美其名为名为“仙庭”。 不少才子、江湖奇人异士以及一些大家贵族的公子哥,掌上明珠,甚至大秦皇室、其他王朝身世显赫的重臣,都会慕名前来,只因所有进入此地的人们,出来后都是赞不绝口,然后又通过一些说客的大肆宣扬,文人的吟诗传播,自有进入大秦离州便经常能耳熟能详的一句流传。 “入离不进红烛,进红烛不享仙庭,实乃人一大憾事。” 不说其他,此“仙庭”后来能改名以红烛命名,自显它的不凡。 红烛楼,范围极大,足足囊括了镇上的中央地利极好的地段,说是楼,其实又称为“小红烛镇”都不为过,里面四通八达阡陌交通,可外来的人从来都不会找不到路径,只因每条路上都有鲜目的红绫为引。 顺红绫而走,方能踏进红烛楼。 夜幕降临,也正是红烛楼最为热闹的时候,人气味十足,但是里面却也不是如同想象的青楼之所,感受过得人都知道,里面真如仙境般,无污秽不堪之物,也无白花花的赤身男女行粗俗之事。 “小以,你可知红烛楼如此出名,最主要的是什么?” 一身黑翎衣的秦奉,仪表堂堂,双手背后,一路走来,身旁已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姬女用她们那百试不厌的“豪情壮志”,进行招揽。 红烛楼,此等事最多,但若有年轻俊彦真一头脑热跟随那些半裸香骨的女子进入某房中,以为真能发生点什么人间美事,那可大错特错了,在红烛楼里,有一句俗话最为流传坊间。 一身妩媚,头盘一银衩的美人姜以女,听此,想了一想,便启唇道:“公子,小女斗胆引言....” “清风易沾美人气,万金难买美人床。” 就是说,一介穷酸书生都能在红烛楼里享受与佳人一叙的机会,但就算是富可敌国一方的人物还是权势滔天之人,都难与红烛佳人共春宵。 在两人身后,进行了一番打扮的小三子,宛若一书童。 原本补丁无数的麻衣,此时已换成布衣,头上那脏乱成辫绺的“杂草”,也被打理,戴一小冠帽,背披两鞘,看似长度形态,刀与剑? 这身行头下来,就算脸上依旧一脸麻子,可人五官端正,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看了就惹人不喜。 “难买美人床....” 小三子自顾自道的嘀咕,不知怎得,可能是一旁那些姐姐的话语,太过令人遐想联翩,让还未接纳多少红尘世事的他来说,很快便就低着头,一脸如小女子般的羞涩,紧跟在秦奉后面。 秦奉当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点破,毕竟世面要见一见才方可,不然一直如同雏鸟,何曾才能长大? 笑道:“难买美人床,确实难买....可据乡间传闻的话,这红烛楼成立以来,似乎有一人成过?” 紫裘姜以女葱葱玉指,点了点红唇,疑惑道:“有一人?小以可从未听说过。” “哪想必成了的那位,艳福不浅吧?红烛女子,姿色暂且不说,可按红烛习俗,红烛美人颜如玉,床上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那身子却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据传这都是为了日后遇上心仪之人,作着准备。” “但能让红烛的女子在妙龄里,主动看上的人,倒是没听说过,公子你这所言,倒是小以头一回听说呢。” 秦奉停步,看着眼前那清河上无数的点灯莲,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眼,笑道:“所以说是乡间传闻,连江湖流言都称不上...” 这时,身旁的人流逐渐加快了起来,通通都往前方奔走而去。 “听说了没,红烛花会开始了....” “什么!?百年难逢的红烛花会,在今年被我等碰上了?” “是啊是啊,这位仁兄,在下先走一步,免得等一下好位置都被他人抢了去,红烛花魁我来红烛镇多年,可一次都没见着呢。” 这时,那一直将头低着的小三子,听着周围的嘈杂声,难掩好奇,不禁疑惑询问道:“秦公子,何为红烛花会啊?” “哟,咱们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三子肯舍得抬头了?” 被秦奉打趣,小三子一脸通红,毕竟当初在春风客栈,自己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悄悄暗地里鬼使神差的小声与小以姐说了这句,毕竟当时便是小以姐出手,将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从那淫徒手中救了出来。 “公子,你就别打趣小三子了,小三子这红烛花会,就类似于那女子抛绣球选婿,不过这红烛花会,有所不同的则是,绣球不是花魁所抛,而是由那些才郎自己所求而来。” “那该如何求?” 小三子一脸蛮有兴致的问道。 这一路,听着身旁秦公子和小以姐的话,都已经明白了那红烛镇的女子是多少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存在,更何况花魁?! “哟,难不成小三子也想去试试水?抱得美人归?我看挺不错,万一那绣球就落在了你小子身上呢,小三子运气还是极好的。” 秦奉语气极其认真的说道。 小三子听那秦奉的语气不带玩笑,急忙摆摆手,一脸苦色道:“公子真是说笑了,那等好事肯定也是先排到像公子这般人物身上,怎会沦落到小三子头上呢...” 语气也渐渐些许低落,但他很快便见气氛不对,抠了抠脸打哈哈笑道:“再说了,有小以姐这般惊艳女子整日让小三子养眼,都是小三子不知多少世修来的福分了,我看那所谓的红烛女子就没有小以姐这般好看....” 秦奉以及一旁的姜以女面对那小三子自嘲般的话,倒也没做什么表态,也未对此事上过多作衍生,毕竟像小三子因出身贫贱,样貌自卑的人,他们可见得太多了。 那是刻在骨髓里的东西,不是能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 红烛河两岸,此时已经围满了众多看客。 岸边桃花树盛开,这时,随着一道道高亢的呼声,河中有三艘花舟从上游缓缓而来,同一时间,无数琳琅满目的孔明灯四起,河中,更有点灯莲花摇曳。 此处让人陶醉的花香四溢.....那帆舟上,有白纱遮容的三名女子撑篙。 “那三女不正是红烛楼的当红头牌吗?” “是啊,那赤足女子名紫婳,一手古筝高山流水,绝世无双。” “还有位于正中,腰佩长剑的女子,不是舞姬秋懿,那手鱼龙剑术,谁看不动心?” “那靠左的女子,又是哪位名姬?” “这...夜色下,面容又被遮,身上又无明显特征,看不出来又是哪位女姬,但能与舞姬和琴女并立,想必在这红烛楼中,名气不小。” “这样看来,红烛本次的花魁岂不是在那花船之内?” “想必定是,可为何有三艘?那花魁在哪艘船帆内?花魁芳名为何?” “这位仁兄,一看你便知是门外汉,红烛花会的花魁,如若不到露面的那一刻,谁都不知晓她本人是谁,年庚都是未有半点风声。” “这般神秘?” “.....” 一时间,岸边的那些看客,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了起来。 就在位于此地不远处的茶馆二楼,正有两人品茶,靠窗观望。 正是之前与秦奉等人一同进红烛镇的中年男子张晁和书生吏翰学。 这间茶馆,此时因为红烛花会,亦是座无虚席,不少年轻才俊都不屑在下方观望,而是都如同张晁两人般,选了个地势极好的地儿,观看这场花会大戏。 “张老爷,我们来一观这花会干甚,虽说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可也不该留恋这等花魁选婿的俗事啊?” 吏翰学看了看下方那人声鼎沸的场景,道。 “俗?这叫雅,翰学,这红烛花会在大秦国里,也算有名的盛事了,不少江湖人,地位显赫的富家子弟,甚至那般身手的人物,都是会一一显露出现。” “身手?” 张晁见吏翰学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示意的往下方那人群的后方之地瞟去。 吏翰学当即也顺势望去,看清模样时,手上握着茶杯的力气,悄然用力了几分。 黑翎公子,紫裘美人,以及....背披不知何种双鞘的小二? “但可惜,我对你们背后的人不感兴趣,给你们三息时间,立马消失在我面前,不然地上那人的下场,则是你们....” 话还说完,只见那为首的络腮胡大汉直接向侧方一个大步,就跳窗而逃,速度之快,让他那些周遭的兄弟们,都是慢了一拍....才纷纷效仿。 光头汉子最后临走之前,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身黑翎衣的男子。 隔空控物,这等非凡手段,他以前行走于江湖上看到过,只不过那等人物,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 不曾想,今日交了手...还能逃命,实乃大幸。 不一会,人去楼空,这间客栈立马显得空旷了起来,到处都已显得破碎不堪,酒水木屑乱撒,地上还有一具无头尸,让人不忍直视。 秦奉不过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裘美人便急忙出言道。 “公子,小以擅自出手,请公子责罚。”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愧疚。 秦奉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那等情况,你本应就该出手,毕竟也是为一无辜之人。” “小二兄弟,小二兄弟...” 一声声呼喊后,只见在一堆破损杂乱的方桌下,战战兢兢猫出一道身子,正是之前那“打抱不平”的小二。 小二听着那黑翎公子居然呼喊了自己,一时间面色恐惧,他可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了眼里,一手隔空控物,那等神仙手段,他一辈子都未瞧见过,这比过去那些挥耍长剑的侠士,不知强了多少倍。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公子叫我小三子就可。” “那小三子兄弟,你刚刚出手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来...这是你的配剑。” “不敢不敢,两位客官武功那么高强,刚刚小的就不该出来添乱....这就是一把破木剑,不值钱的玩意,哪敢称呼是配剑。” 小三子大惊,赶忙接过木剑,他本以为他会被那公子责骂,说自己坏了大事,本事不够还出来逞能之类的话语,可相反的,事实与自己想得大为不一样。 秦奉看了看周遭,抱着歉意道:“小以,还不赶快赔偿人家店。” “是,公子。” 只见那紫裘美人应了一声,从袖口中拿出几锭银两。 看其分量,足足有大几十两之重。 “这钱小的不能收,公子你应该递给掌柜的,这家客栈是他的。” 那小二也是朴素,钱放在眼前第二次,依然心中有所停疑。 秦奉失笑,指着这间客栈道:“那小三子兄弟,你看现在这间客栈,哪还有管事的人在?” “这...” 小三子顺势望去,果然,这间客栈除了自己,管事的掌柜已经不知早就逃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还是收下....可能收了那么一大笔钱财内心还是隐隐不安,过意不去,又说,公子你们等会肯定要走,我先去马厩帮你们把马车牵出来。 还不待秦奉有所回应,那小三子已经火燎燎的跑了出去。 张晁等人也在这时,过来拱礼道谢。 “这位公子方才出手相助,我等实乃感激不尽。” “不知公子和这位姑娘,究竟是何等人?” 秦奉看着眼前那中年男子,以及身边的书生还有身后那一见便不是常人的几位随从。 张晁和吏翰学等人,只听面前那修长男子云里雾里的说道:“不过是同路人罢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绊子 官道上,两辆马车徐徐行驶。 只不过相比于前面那辆平常不起眼的马车,后面那辆马车要更显贵气,三匹神骏非凡的马匹,马车内的装饰是贵族才能使用的墨蓝色染料,更有一炉香鼎散发檀香环绕。 车厢内,一男一女坐立,身披黑翎衣裳的男子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竹卷研读,缓缓端详,儒雅书卷气尽显。 女子则更显端庄贤淑,一面明镜,一把梳子缓缓滑过那柔顺的三千青丝。 诗情画意,郎才女貌,映入眼帘,公子美人,正是之前那在春风客栈内,大展身手的秦奉和以丫鬟姿态示人的紫裘美人小以。 “秦公子,马上就到火烛镇了。” 这时,在驱车的马夫,如此说道。 那马夫一脸麻子,身上依旧穿着那打了许多补丁的麻衣,竟是之前那春风客栈里的小二,小三子。 小三子见没人应答,也不恼,反倒挠了挠头,然后驾车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些。 “这小三子,不贪财不图利,知恩图报,看他之前的那副模样,还以为就是一呆木头,没想到倒懂得这些小事情上的察言观色,” “不枉公子当时见他没去处,招来作这马夫之劳。” 紫裘女子小以掩嘴一笑,说道。 秦奉听了,只是翻了翻手中的竹卷,拍了拍微笑道,“确实人为处事倒是做得全面,只是这车也太平稳了些,莫不是三匹神驹,连两匹平足马都追不上了?” 车内隔音效果很好,要是不大声言语,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内容。 小以见此,作为多年跟在秦奉身旁的她来说,立马便就心领神会,特意提高嗓子说道:“小三子,公子说了,咱们这可是上等好马,难不成换了个人就成劣等马了?” 不一会,马车的速度也渐渐加快,不一会便追上了前方那辆马车,往红烛镇驶去。 “秦少爷,那张老爷和翰学公子,来此离州可不善。” 秦奉听着小以言语中的担忧,放下了竹卷,双手交叉微笑道:“呵,他们就是一块敲门砖,自从我将齐国的水搅浑后,这种人来离州只会越来越多的....当然,他们既然是第一批,而且还是朝廷尚书和儒家第一学子莅临,恐怕京城那两位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小以嫣然一笑,“那秦少可别忘了当年你和人家的约定,虽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姜姓,至死不会忘记。” 说到后面,紫裘美人原本春暖般的容颜,逐渐变得凛冬冷颜,生感寒意, 秦奉看着身旁美人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习以为常般道:“你不相信秦奉,那玉公子可信?” 说到此处,那紫裘美人才又恢复以往的娇艳面容,娇躯微向前倾,露出胸脯间的大片雪白,妩媚说道:“玉公子,奴家当然相信,毕竟天下女子谁能不信玉公子?” 秦奉也毫不忌讳,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直视眼前尤物,道:“可惜,玉公子就在眼前,你能如何?” “不如何,不过...晋国皇女姜以女,自会全力协助玉公子完成天下大业。” “晋国?呵,不知已经成为一堆黄土多少年了。” “.....” “张老爷,他们去往红烛镇了。” 那由平足马拉乘的马车上,张晁和吏翰学听到外面的车夫传话。 吏翰学听闻,稍稍掀开车帘一角,果真就如那车夫所说,那原本在后方的华丽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这伙人,也要在红烛镇待上一待?” “自春风客栈一别后,倒还真如他所说,同路人?” 中年男子张晁微闭双眼,自语道,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张尚书,我们去红烛镇作甚,不是应该去江南城秦府吗?” “离州秦府,岂是我等想去就去的....” “我们奉那位命令,难道十多年过去,他秦战现今还敢有所淫威?” 吏翰学可知那秦战的手段厉害,几乎在当年征战晋、赵两大国时,他秦战不说只手遮天大秦,至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有的。 只因,大秦王朝上下,他秦战一人掌管千军万马,手握十万重骑,连年打下晋、赵两国,百万生灵涂炭让那两地界都出现了人口稀少,一片荒凉白地的境地,如此惹天怒的行为... 所以,秦战又有另一个被世人所统称的称呼,修罗王。 当时的大秦王朝,也因有这位“修罗”,使得国运昌盛,成为如今的世间第一王朝。 据传闻,当时此人是第一个公然持刀上朝,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弑国之重臣,让天子脚下见血,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居然一时间无人胆敢修书上奏,就连大秦帝王都要避之锋芒。 这等忤逆大罪,吏翰学无法想象居然真有人敢做,且至今安然无恙,逍遥法外。 “老虎拔光了牙齿,都还有一身力气,更何况这只老虎,还是一只放在山野的寅虎,十几年的光阴,只是让他的力气小了些,但锋利的牙齿可不见得没了。” 吏翰学一听,思吟半刻,沉声道:“那按尚书大人的意思,要让秦战进京面圣,有那位的旨令,还不够?” 一阵默语,寂静。 吏翰学看着眼前那已经可以看到整个轮廓的红烛镇,突然语出惊人,道:“有小道传闻,当年先皇夏暑乘阴南下,走访过这离州的红烛镇?” 话语一顿,再开口道:“有....眷思人在此?” 眷思人,何为眷思人,眷恋,思情人。 张晁缓缓睁开了双眼,听着耳旁那年轻儒子道出,放在外面足可斩头的话语,脸上露出一副欣慰神色。 “当然不够,天高皇帝远,诸侯割据再立....翰学寒窗苦读十年难不成没听过?” “张大人,是十七年。” “翰学而今二十?” “是,立春后便满了....” “那读圣贤书,可真久啊。” 至于所谓的眷思人,先皇民间微服私访,两人则都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再去言谈。 黑翎男子秦奉和紫裘美人,此时所坐之地,正居在客栈之中,可也刚恰好的是,此地亦是那客栈两方人眼见千钧一发之际的中央。 有眼力见的人,都知道此地坐不得,自己之前都是好心提醒了一番,居然还那么不识抬举,难不成又是哪家公子哥带着丫鬟,出来见见所谓的江湖世面? “这....” 那肩上摊了条汗巾的店小二,内心叹了一口气,也就悻悻作罢,正想离去。 毕竟自己只是一家客栈的小二,每日为生计奔波混口饭都已是不易,这种江湖上的浑水,都是少接触为好。 也是在这时,秦奉眼角微笑,骨节分明似女人的修长手指,在方桌上,微微敲打。 一旁正为秦奉斟茶,一手极其娴熟的茶技,在此也是停之一顿。 红润的嘴唇不知怎的,开颜一笑,令得那周围紧张的气氛,都是在此时稍微缓和了几分,美人一笑,确实是世间最不同凡响之物。 “小二,收钱...上一份清酒,三碟你们这有名的肉食小菜,两碟花菜,再来一碗米饭...” 店小二看着那倾颜美人再次缓缓摊开手,赫然便是那锭令自己砰然动心的金银,他知道,那金锭至少可让自己一年不用生计所愁。 “只是....” 小二的目光不自然的打量四周,他知道像自己这般小人物,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景,至于那钱收不收,可能事后都有极大的麻烦。 在那酒柜后,春风客栈的掌柜,看到这一幕,一手作拳打在另一只手上,焦急万分的暗自说道,“三子,你在作甚,还不赶快回来?!” 作为在此处,开了几十年客栈的他来说,什么俗世都差不多见过,但他的客栈都能屹立不倒,年年赚得盆满钵满,是为什么?还不是靠自己那几十年摸打滚爬的江湖经验之谈。 “怎么,做生意自当谋利,可这钱还是我家公子特意赏你的,你还不要?” 紫裘美人微笑道,言语之中还透露了几分可惜。 这句话,直接就将那店小二说动,再三犹豫下,双手颤抖的将那白花花金银捧在手中,嘴上道谢话语不断。 很快,那店小二便退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一盘盘菜色香全的佳肴便被他呈了上来,从那小二沉默脸色的来看,应是那锭金子,并未落入他的口袋之中。 不过,每当面对那紫裘女子和秦奉时,那苦色上还是会挤出笑容,以示回礼。 当五菜完全上完时,众人却看到那名紫裘美人,缓缓抽出一头秀发上的银衩,那银衩也有讲究,柄粗尾尖,犹如细细银针。 自这一男一女进入客栈之后,无一人的目光不是打量在他们身上,实乃是这两人的举止言谈太过怪异。 另一方,那中年男子张晁看到那紫裘女子,正手持银衩,微微点刺在每道菜上,甚至连那清酒都是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让所有人更加惊异的是,那绝美女子竟自己先动筷,捻起每碟菜肴小口,自己先品尝了起来。 最后,抿了抿清酒,看着那杯中酒面都未下降的酒酿,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只是闻了闻?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紫裘美人是在试毒,是在为那黑翎公子试毒。 这公子哥,到底是何许人也? 过了几息时间,那身旁的公子哥秦奉,这才缓缓起筷,接过那紫裘美人递来的米饭,开始...“用膳”? 就宛若几道民间常菜,都被那黑翎男子吃出大秦皇室的御厨所做名菜一般。 “这公子到底出自哪家贵门,出门在外携带美人不说,还让美人亲身试毒,讲究如此之多,想必应不是一般人吧?” 吏翰学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一双眼睛也是止不住的打量在那紫裘美人娇艳的身躯之上,这方绝世女子,他从未见过.... 自己与那黑翎男子,用得吃的,都是同一张桌,同一种菜,可看着那黑翎男子的举止之间,感觉却大为不同。 这是为何? “管他是地头蛇还是过江龙,任他招摇,反正眼下情况,水越浑越好,对你我此行目的,只好不坏。” 说完,那张晁左手摇了摇手中酒杯,右手微按,似乎是某种暗示,瞬间,张晁和吏翰学周围的人,就都自顾自的吃起来了饭菜,开始无事般闲聊起来。 “张尚...” “咳咳。” “张老爷,莫非你也觉得那伙江湖人,有所不对?” 吏翰学听着张晁的咳嗽声,立马也是转了口锋。 张晁瞟了一眼那吏翰学,还是有些年轻,识学有力却后劲不足,眼力尚浅如若能稍加磨砺,说不定能成栋梁文人,现今大世,读书人也缺一不可了啊。 此次出行,辅相将此人叫上随我下京,想必用意也是颇多,毕竟是关门学子,提拔提拔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张晁酝酿了几番措辞,言道:“翰学,你看那伙江湖人,可发现有何不同?” 吏翰学察觉到张晁与之前不同要更加肃穆的语气,生知这是在有意教导自己,老师当初派遣自己前来,就曾对自己说过。 此番下京,学晁无他尔尔。 寥寥几语,可也是非常通俗易懂,老师这是想让自己学习张晁,从他身上领悟不同学理。 儒家子弟,举一反三,故有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理在何方,老师亦在何处。 这是,每一名儒学子应当懂的至理,更遑论,他吏翰学?京城第一儒家学子年轻俊彦代表人物,亦是大秦辅相关门学子之一。 吏翰学正襟危坐,再次望向了那伙江湖人,思量再三道:“那伙江湖人,行事太过刻意,特别是那之前的齐国死人,实在是太过违和了些,感觉就像特意说给我们听的。” “嗯嗯,倒也无错,但翰学啊,我们看人不能太过浅面,在己有的信息下,你要知我们是来干什么,而他们为何而来,又是为谁而来。” “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大局之谈,才是真正的成就大事者所为,而不是小人物所为。” 中央,秦奉喝了一口清酒,不知怎的嘴角微微一笑。 不可外人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自语道:“前因后果,大人物,小人物....呵,倒也不失为一名难得的明白人,难得。” “噢?公子,你这是在夸赞那张晁?” 只见紫裘美人不曾开口,一脸微笑,却依然让秦奉清晰可闻。 聚音成线,那是玄灵境高手才能所修成的看家本领。 “呵,夸赞倒也不是,只是那人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跟那人比起来,此人只仅仅是一位世间的明白人罢了。” 同样的聚音成线,不过相比于那紫裘美人来说,秦奉所运用得还要更为炉火纯青。 “这位公子,我大哥刚刚说跟你的丫鬟投缘,想借你的丫鬟叙叙旧,邀来碰一杯酒如何?” “嘿嘿,老二,碰什么酒,大哥刚刚都说了,是要碰交杯酒,大家伙你们说是不是啊....” “啊哈哈哈,对对,是,当然是交杯酒了...” “夫人好...” “夫人好....” “大哥以前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这‘福’,兄弟们不吃肉只求喝口汤行不行啊...哈哈哈。” 一阵阵旖旎的哨嘘声,不断吹起,放荡不羁以及不堪入耳的荤荤话,在客栈里此起彼伏响彻。 公子秦奉和以丫鬟姿态的紫裘美人,两人同一时间面面相觑,随即....相视微微一笑。 世上,聪明人不多,明白人也是极少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叱诧风云 “这里面倒是像隔绝结界一样...” 这时,那率先随叶清风紧身前来的吴刚,也是进来打量四周,自语道。 随即,看到面前的黑衣少年,脸上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耸了耸肩膀,道:‘叶兄弟,怪不得吴某不义了,实在是凭你的实力,机缘就算在手中,也是掌控不住的...” “要不这样,你主动认输,把这擂主席位让给我,让吴某好生接受剩下的九位挑战者,到时候等我飞黄腾达了,今日这一交情,吴刚并不所忘!” 说话间信誓旦旦,给人一种极其信服的感觉。 叶清风转身,面对那已经不知何时手持大铁锤的吴刚,嘴角掀起一抹讥讽,故意一脸无奈说道。 “吴兄,叶小子也想将这席位拱手让人啊...可是,就像吴兄说的话一般,没有实力的人当这擂主,他也把握不住。” 吴刚的脸上先由喜色渐渐变得冷漠,撇了一下嘴,“那既然如此,叶兄弟是想受点皮肉之苦了?可先说好,我的皮肉之苦可能比一般还要更苦一些。” 说着,右手腕一翻,冰冷散着寒芒的铁锤也是面朝叶清风,似乎下一刻那夺人命的铁锤随时便要脱手而出。 叶清风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就说不听呢? 既然如此... 叶清风缓缓抬起头颅,那原本温和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有几分肃杀之意,随后便缓步向吴刚走去。 看着那居然敢主动向自己走来的黑衣少年,吴刚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那少年的眼神时,内心深处居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脊背发凉,犹如有一根冰刺徐徐磨着。 吴刚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那已经与自己不过十米远的叶清风,脸也不知何时被那股压迫感憋得通红,大吼一声:“装神弄鬼,老子可是修炼士,你一介凡人岂能对我造成如此影响!?” 说完,吴刚手臂肌肉隆起,右手握着的铁锤都在嘎吱嘎吱作响,气府内更是涌出一股股灵气,加持在那铁锤之上,看上去都整整大了一圈。 也让那原本是由不起眼的铁器打造的铁锤,由凡转精,变得更加沉重,威势更加凶猛。 在空中抡起一大圈,吴刚大步向前,伸手一挥,速度之快,让人以为笨重的铁锤,在此时居然在空中留下残影,以及恐怖至极的破空声! 嘣!! 一声巨响传来,砸中了。 吴刚脸上的怒色瞬间变得轻松愉悦,这一锤至少有百万斤重,凝气境小成的高手,在硬接这一击下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一名还未通灵的武者? “呵,力度倒不小....心思也歹毒了些。”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只见那名黑衣少年,居然以手作掌抓住铁锤,纹丝不动。 吴刚脸上大惊,一般来说,硬接这一重击,常人体内七脏六腑都会被震得气血翻涌成为废人,就算是非常人也会产生耳鸣,失去听觉,然后昏厥而去。 更不用说是以手相接,手臂连同肉身都要碎掉,岂会像现在如此,还能若无其事的开口...说话? 还不待吴刚反应过来,手中的铁锤居然在不受自己控制的转动。 是那少年缓慢转动,单单以一手之蛮力?! 吴刚双手紧握,完全不敢放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便会落入下风。 但是随着那铁锤的转动到极限,吴刚的双臂都开始变形,青筋犹如蜈蚣裸露,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雨般落下。 他明白,自己再不放手,这双手算是废了。 啪! 刚一松手,那铁锤上便涌现出一股股恐怖的力量,那是之前自己与叶清风相斗所凝聚在铁锤上的暗劲,现在随着他的松手,这股恐怖力量也就像是找到了排泄口,疯狂倾洒。 “嘿,还以为多厉害,凝气境小成的人,不过如此...” 说完,叶清风那抓在铁锤上的手,用力一翻转,锤柄握在手上,身上那浑厚的内力尽显,凝聚在手心之中,那没有了灵气加持的凡器,都是在逐渐变得扭曲。 吴刚双手猛颤,看到自己的铁锤将变得一堆废铁时,顿时瞪大了双眼,已知眼前少年非常人,口中求饶话语还没有脱出口,便被叶清风蓄力一拳打在胸膛上,胸膛瞬间扁了下去,整个人飞在半空... 外界,刚刚才从半空踏在地面上的费清,便就看到满身血迹的吴刚从那根须小牢笼内飞了出来,嘴中还吐着鲜血,心中大为震撼! “吴兄,你怎么回事,是被谁所伤,居然如此严重?” .... 叶清风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那下一位的挑战者,费清。 只见他全身上下已经开始散发灵气,身披不知名的冰丝,应该是保护防御的一种,一手拿长剑,另一手拿着一八卦罗盘,似乎也是件法宝,一脸警惕的打量周围。 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也无任何做过手脚的地方,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去,看着眼前那身上毫无灵气波动的叶清风,一脸疑惑。 说道:“吴刚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你所为?” 言语中,有几分不相信,也有几分惊叹。 叶清风笑容不减,背着双手,轻松道:“是他先自找的。” “没想到,叶兄有如此手段,果然身上有底牌在手,说吧,是不是家中给的秘宝还是神通法术...” 叶清风一听,一脸玩味,打那种弱者,本王还需那些不入流的外物? 转了转手腕,捏了捏拳头,故作惊讶道:“费清道友,想知道?” 费清实力比那吴刚稍逊一筹,但心性却是不差,尽管他并不相信眼前那还未进行通灵的叶清风,能用自己的实力将吴刚打败,但那极小的可能性也并未被他排除。 眼下他的全副武装就是最好的说明。 “我不管你是使了何种手段,但我劝叶兄少折腾功夫,我手上这八卦罗盘能够隔绝任何灵魂攻击,身上的冰丝更是族中给予,能抵挡一位四品圆满高手的攻击,也就是说即便是凝气期小成的修炼士,我也能硬抗一下,且无多大伤势。” “是...吗?” 最后一字的余音还未消散,黑衣少年已不在原地,甚至残影都是不见,费清反应也是极快,也无多余动作,直接就是凭借直觉,一剑挥落! 无数寒冰凝化呈现在眼前,随即又化为四面冰晶抵挡在周遭,将自己打造的固若金汤。 费清做事一向都是万分小心谨慎,若无完全把握,他也不可轻易出手,虽然眼前那少年并未通灵,但是对他的了解也是甚少,所有才会当下的局面。 “等我了解你的底牌,这擂主也就是我的了。” 就在费清如此想得时候,突然,这时候一道微弱的喀呲声传来。 然后,在费清一脸惊悚的表情下,变得越来越大,愈发刺耳,终于冰晶出现了数道裂缝。 砰! 窒息般的气息,随着冰晶的爆碎扑面而来。 一拳,直冲费清胸口,防御冰丝不过只是阻挡一滞,便也是根根寸断,无济于事! 此地,又只剩下了黑衣一人。 【有时,孤立的人,往往才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第一者】 ———灵 浙海市。 浙京大学。 清早。 作为浙海市第一所名牌大学,不仅在整个华夏来说,都是足可名列前茅的学府,更是在整个世界都享有盛誉。 仅次于赢佛、流津等外国超级学府。 也因此,能够步入浙京的学子,无一例外不是华夏这一代里天才中的天才,甚至说天才都在此显得平庸。 .... 清风徐徐飘来,操场上飘得一抹红极其惹人眼球,在那超大的操场中央,人工所移植的绿茵草地,油的发亮,上面还有些许水珠滑落。 一丝丝芬芳流传。 “卢薇薇” “到。” “袁绍。” “到。” “王宁。” “到....”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上早八了。 显而易见,还是体育课。 “我去,早八一来就上体育课,这学期可真好。” 一阵无奈的苦言响起,那是一名体格高大的男生,大概有一米九左右,棱角分明,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的帅气。 这人就是体育老师所点到的第二名学生,袁绍。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能在本班排上第二号的,肯定是上学期期末近乎满分的成绩,也是在全校排名第二。 更遑论那被念在第一位的卢薇薇。 毕竟,他们这个班,可是有着“妖孽班”的外号。 这不,学校专程照顾,大清早,就只有他们这个“妖孽班”,早八“独秀”操场。 妖孽班,整三十人。 十九、二十岁,花儿般的年纪,可他们每个人却都已在某个未知领域,有所属于自己的“建树”。 而所谓的建树,必定是...超乎常人。 “陈超。” “到。” 当念到最后一名时,穿着一身蓝衬衫,头戴一顶鸭舌帽的体育老师,话语顿了顿。 左手握着的一支钢笔,在名单上敲了敲,细细打量了一番,不过一秒,便抬起头来。 语气温和,道:“江枫,江枫同学在吗?” 一时间,无人应答。 看着眼前那群学生,没人在意,聊的聊,玩手机的玩手机,都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仿佛对江枫这个人,并无多太感冒? 摇了摇头,刚欲要在此名字旁,再次写下“缺勤”两个大字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老师,那古怪的家伙在那呢...” 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因说话之人,他们都认识。 卢薇薇。 这个女孩,传奇可不少....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望向卢薇薇所指的方向,只见在那偌大的操场草坪中央,确实有一人。 此人姿势怪异,整个人趴在草坪上,难怪之前没人注意。 “喂,江枫。” “江枫,老师点到了。” 不少呼喊声响起,可那江枫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怪异的姿势,首先并没有让他们第一时间感到奇怪,毕竟班上的奇人可太多了。 上次都有一人为了简化“原子弹”的核原理,某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偷去学校的t实验室开始进行实际制作,当时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 那天夜晚的浙江大学,被不知多少直升飞机的直射灯,照的通明,就连学校的过道上,还能看到不少已经悄悄潜伏进来一身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目如闪电,身形迅捷似猎豹穿梭在校园内。 后来经班上知晓相关这方面知识的同学介绍,那是“国兵”,兵王中的兵种,极其厉害。 卢薇薇见此,甩了甩一头飘柔秀发,直接就迈着大长腿走了过去,一脸不悦。 她在上学期就已经了解了班上所有人的“看家本领”,可就有一个例外。 不管是凭借她的高超手段,还是平日里的观察,她都找不出此人的“优点”在哪,或者说有什么厉害地方。 可就是一无所获。 “啧...” 看着前方,那有着一米八五高个的男生,在地上所做着的怪异姿势,就犹如学校的样本室里,那一只只静止不动的壁虎标本。 “想喝酒了。” 卢薇薇习惯性的向腰裤旁伸去,那里有一排排细细的瓶子,装着黄色的透明液体,应该就是酒了。 有点类似于那实验室里所用的试管,不过很明显这是特制的。 卢薇薇心情不好时,必须喝酒,还要是啤酒,这是她的习惯。 就在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想着为什么要做出这一番奇怪的动作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别开。” 卢薇薇下意识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因为她马上就要打开瓶塞了。 不过一瞬,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可能也基于心中对此人一无所知的情况。 卢薇薇问道:“为什么?” 莫非你是在这块地皮上发现了什么,华夏历史上的重大发现? 考古学家? 还是看出了此处地势,浙海市至嘉关一带,将会在不久发生地震? 地理学? 江枫好似根本未听到一旁那卢薇薇所说的话。 只见在那额头前的刘海,稍长碎发微垂,一双忧郁中又带着精芒的眼神若隐若现。 他的五官十分立体,眼睛更是好看的双眼皮带点狭长感,皮肤白皙,妥妥放在各大高校都是那种男神级别。 “嗯,有一股香味,还带着点腥味....” 看着前方那与其他地方有些许不同的草坪,江枫喃喃说道。 说完,人也站了起来,一双原本懒散的目光看向四周,在一刻都变得犀利。 “一点钟方向,圆形摄像头。” “六点钟方向,两个。” “北校区、南校区,十二点以及十三点钟方向,各四个。” 卢薇薇看着眼前那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的江枫,不停的打量四周。 且从一开始,嘴巴里就开始嘀咕个不停,这是又“犯病”了? “什么香味,学校的摄像头怎么了,听着挺专业,难不成江枫同学你当过兵?” 虽然江枫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不足,且身子不用比划都知道十分“弱鸡”。 但卢薇薇因职业习惯,早就知道对人千万不可以貌取人,更不用说是在这所“各种领域都天才云集”的班级里。 更何况,那江枫居然能一五一十的把周围的摄像头全部说出来,分毫不差。 只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反侦察能力.... 不弱。 “不,不对。” 江枫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草坪,右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墨水饱满的钢笔。 节奏浑长,停顿有序。 五根灵活的手指犹如进行上千遍上万遍的转动,将那支钢笔,不停挥动,盘旋在手指间。 这是极其不带一点花俏的....转笔。 让人第一时间看了,都是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 卢薇薇看着江枫,又开始进行古怪的行为,简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是知道了,眼前这个“怪人”,当真不能用常人眼光看之。 不,就算是用天才的眼光看,都是无法理解。 感觉,两者都不是身处一个世界.... 想到这里,卢薇薇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了一瓶特制酒瓶,仰着头就想一饮为尽。 随之,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 看着前方,自己手上那又覆盖的一只大手,阻挡了自己想顺势拔瓶塞的动作。 卢薇薇眉头紧皱,刚想发脾气。 一道低缓的沉音传来。 是那“怪人”发出的。 “报警吧,最好联系你对口的警组。” “?!!” 卢薇薇在这一刹那,脑子微微有些发懵,微微张口,声还未发出。 就又听那人再次道。 “那香味,是茉莉花香....” “还是带血的茉莉花。 “一股子的铁锈味。”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现暗杀 叶清风看着周围那些刚刚还在打自己手中金叶主意的人,此刻却无动于衷。 嘴角嘲讽一笑.... 摇了摇头,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面对威名在外的陈小胖就不敢动手,可对一个名声不显的自己,却是在金叶出现之后,即刻动了强抢之意。 当真是,弱肉强食。 “只是...” 叶清风望向头顶,那更高处的树冠下,那所站立的林林人影。 那些人是绝对有实力,有着与陈小胖一较高下的实力,可此时他们面对场下那小胖子的叫喊,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的迹象。 “是没有足够的把握?选择观望而之?” 叶清风想了一番,确实就算那通灵前五的秦尚和秦檀儿,在陈小胖的手底也未必能讨得了多大的好处。 更重要的是,那每个人都要以一挑十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擂主要在每场战斗下保存足够的余力,不然可能连五场都未过,那擂主本身就会先力竭而以失败告终。 也就在一些纷杂声开始响起,无人应战时,一道高昂的声音传出。 “哈哈,既然无人敢去,那就由我来与之一战!” 伴随着声音,一道极快身上还伴着雷音的身影,从高空而落,重重落在下方,那由无数根脉所形成的黄白地面。 此男子,一身黄衣,仪表堂堂,手拿一柄缠着盘龙的长剑,眉目间更是有一丝凌人之意,高傲尽显! “那..那不是中州的天家长子,天囵嘛?” “天囵?就是那个从小便以神童之姿冠名的天囵?” “对,没错就是他,他也是前百踏入九百阶大关的人,据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天皓,比之他只是稍逊一筹,但传言说他那个弟弟才是天家下一代家主!” “啊?这是为何?难不成那个天皓只是在隐藏实力?” 那茂密的树冠下,众人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望向那道修长的身影.... 身披雷丝灵衣,手腕佩戴一黑镯,两手背后,正是天家第二子,天皓! 只不过面对周围人的言语,天皓一脸淡然,视线却是一动也不动的观望下方那两道即将开战的人影之上。 如若仔细望去,天皓的那双眸子中还闪过几分奇异的色彩,整个人更是犹如入定般,这是在观察那陈小胖? 场中,那被古树无数粗大根须伸展,所形成的牢笼,也是一处擂台之地,第一场战斗打响! “呵,陈兄莫要以为你是本次通灵者排名第二,就以为在这灵神山之中,大多数无人能扼制你,可你别忘了,如若以前在武者层面确实如此,但现在大家都是修炼者,刚步入道途,手段境界也都是....” 话还没说完,那对面的小胖墩便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搓着眼睛,声音朦胧道:“那道兄,你说完了嘛?说完,我们能不能开始了,我已经在下面等了很久了。” 说完,又是冲天一个深深的哈欠,绵音极长,让人听了,都不禁感到几分睡意。 砰! 速度极快,一道裹挟着白雷的长剑,直击陈小胖面门! 气势之大,都将陈小胖脑后那捆绑的一撮黑发,散乱披撒。 也是在这一刹那间,那陈小胖身上迸发出与之前那副散漫模样完全不同的气息。 暴戾,凶横! 漆黑铁棍上,掺杂着一股独有的雄浑灵气,面对那充满杀意的长剑,陈小胖不进反退,直接大手一挥,与之正面对抗! 铛铛! 震人耳膜的金属声,响彻整片牢笼,无数灵气涟漪更是往外扩散。 可也不过几息,就有一道人影从中退了出来,黄影...正是手持盘龙剑的天囵。 天囵嘴角淌过血丝,拿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脸色铁青。 反观那陈小胖,脸色轻松,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右手换棍到左手,双脚猛地一蹬向前冲去,气势刚猛,直指负伤的天囵。 瞬间,全场哗然! “两人不过一招,天囵居然就已负伤,那陈小胖果真不是等闲之辈!”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陈小胖,何德何能能霸占第二名的席位,将大奉王朝的王女秦檀儿都是比了下去。” “金梯之关,每百阶都是在考验我们的道途天赋才能,至于九百阶往上,恐怕每一阶都是在考验通灵者的根骨悟性,这陈小胖能达到九百九十五阶,根骨、天道、资质等等必是有大能之姿!”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下方那两人也已又开始缠斗。 砰砰! 陈小胖甩棍,力量极其蛮横的同时,却又很巧妙的棍棍打在天囵破绽处,天囵面对那悍人的力量,一时间更是招架不住,只能持剑作挡一退再退。 突然,那陈小胖眼瞳一凝,右手握的铁棍化为残影,速度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在天囵胸膛处,天囵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顺势往后退去。 “果然,这种纯粹的打法,我不如你,但是....现在大家都是修炼士,比神通压箱底,谁输谁赢,那可不见得我不如你!” 天囵说话间,便已双手握剑,剑指头顶,身上缓缓波动一股比之前还要更为磅礴的雄浑灵气,灌注在盘龙剑身上。 叶清风见到这一幕,嘴角轻笑,“这神通展开,让那原本是凝气期小成巅峰的天囵,居然在这一瞬间暴涨到大成,但是....” 视线望向另一处,那一抹红色身影,身穿红大褂的小胖墩,淡淡道。 “那又如何?” 在古树之上,一身雷丝灵衣的天皓闭上双眼,双手不知在面前划弄什么,手腕上的手镯泛着黑光,突然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看望场下那手持铁棍的陈小胖身上。 暗道,“不好!” 瞬间,在旁人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天皓手中黑镯迅速脱离手腕,悬浮眼前,伴随着比之天囵还要不弱的灵气,双手缓缓结印,一圈法阵显现在天皓面前,法阵上面刻画着铭文,玄奥无穷。 这时,场下的天囵已经出剑,一条由灵气幻化的黄陨盘龙从长剑冲出,全身裹挟雷丝,龙头张着大口,直接就朝前方的陈小胖席卷而去。 “这可是我天家的独门神通,白雷盘龙!就算你肉身强悍,可如若不施展比之相对应的神通仙术,看你如何阻挡?!” 天囵脸色惨白,显然施展这道神通,就算是对已踏上道途能运用灵气的他来说,还是有几分勉强。 声音都有些嘶吼,似乎他已看到了那陈小胖在这道摧枯拉朽的神通下,倒去的场景。 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情况,却是所有人都未预料的,甚至说是恐怖! 只见那直面天囵施展神通的陈小胖,咧嘴一笑,面对天囵的喊叫,他也不作言语,也没有任何反击之势,更是将铁棍放在背后。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那个小胖墩是准备放弃了嘛? 轰轰! 一阵恐怖都已要化实质的灵气,犹如一举撑开天地般,直接冲天而出,不外乎他人,正是那陈小胖身上所发出。 那恐怖灵气,缠绕在陈小胖全身上下,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灵甲。 黄陨盘龙也在这时张开了龙口,将陈小胖整个身躯咬了进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陈小胖一手居然直接抓住那盘龙颈部,盘龙剧烈动弹,缠着白雷的龙尾更是一甩,打在陈小胖身上。 可面对那宛如骇人的攻势,陈小胖居然只是左手格挡,反手一握,龙头龙尾都被他给所擒住! 至于那威势不减的白雷,打在陈小胖用灵气所化的灵甲身上,看上去却是不痛不痒。 嘭! 陈小胖双手猛然用力,龙颈断裂,龙尾断掉...盘龙化为漫天光点,伴随一道低龙吟,犹如盘龙在痛哀,逐渐散去。 做完这一切的陈小胖,从空中接过盘龙散去露出真容的长剑,剑身上方,那缠绕盘龙已然黯淡,剑身更是出现碎痕,只不过却有一层刻着铭文的法阵贴附,不让至完全毁掉,就像在吊着某物一口气般。 陈小胖也不是蛮横无知之人,当下便心领神会,将剑向那呆立原地的天囵扔去,抱拳笑道。 “天囵道友,承让了。” 全场再次寂静.... 只不过这次与之前相同的则是,依然是陈小胖一人在场中,有所不一样的则是,陈小胖身上那缓缓内敛的,让所有人都要凝重窒息的恐怖灵气。 凝气期,圆满! 树顶,粗大的枝干上,一袭金袍的秦尚脸色也变得漠然,他的要强性格,原本也想下去与那陈小胖斗上一斗的,可眼下看来。 “居...居然是凝气期圆满,这陈小胖到底是何种来头?”秦尚疑惑道。 秦檀儿在一旁微抿红润的嘴唇,她先是看了一眼头顶,然后又看了下方,那刚刚收回结印双手的天皓,微微沉吟。 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情况应是不会想下去挑战那威势正猛的陈小胖了。 场中,陈小胖一人独立,良久也无人再上前迎战,这时...那腰佩一提黄皮宝葫芦的周神子又再次出现,就在所有人以为周神子是来接应陈小胖的时候。 那银发老人接下来的话语,却是颠覆了每个人的观点。 只见他淡淡道,“擂主陈小胖,击败一名挑战者,还剩九次挑战,却已无人迎战,接下来,将随机选择挑战者...” 大道之音一落,那参天古树的树冠之上再次飘落大量绿叶,无数通灵者们纷纷望去。 跟之前一样,每人的手中又多了一绿叶,不过在万人中,却有九个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们手中的绿叶,泛着银辉,银叶。 银叶之上,浮现了三个古老大字,挑战者。 叶清风看着手中的绿叶,倒也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怕那陈小胖,而是他与陈小胖在“鬼院”考验中,有过那么一段交情,且之前在与秦尚的对峙中,他也是帮了自己一把,深知此人不错。 不止如此,那在“鬼院”中的溶洞里所发生的幻象,他至今都是历历在目。 人头落地者,白衣女子喋血,在那里发生的一切,有些谜底还未揭晓。 想到这里,他又朝周围望去,居然有一人手中所持的是银叶,那人面生,叶清风对此人也并未有太多的印象。 “啊,为什么我也会有,我靠,真倒霉!” “我也是,这谁要去跟那个陈小胖打啊,不是找虐是什么。” 一时间,在中游地段,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怨声载道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属于凝气期小成境界,气府开辟程度也不过千丈,灵气容纳程度就算他们一起上,都不够那陈小胖一人一棍的。 以陈小胖的实力,如若不是那踏过九百阶往上的有一战之力,其他的都是螳臂挡车。 果不其然,那些倒霉运被抽中的人,都只不过走了个过场,甚至连出手都是不敢,就自喊不敌,就算有胆量出手的,连陈小胖的灵甲都是打不破。 很快,九人败退,陈小胖一挑十已成功。 “陈小胖,恭喜你完成守擂,你将去往一处地方,那里有真正踏上道途的机缘。” 周神子的话音传荡于此地,光束一闪,笼罩在陈小胖身上,就要消失而去。 陈小胖挠了挠头,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一边朝一处地方招手,一边大声叫道:“清风道友,后会有期,多谢你在考验中帮助我过关,记住了,有难处大喊我陈小胖的名字,必能逢凶化吉的。” 说完,人就已经咻的被传送而走。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所谓的清风道友是谁来着,古树上纷纷有十数道身影,往下方冲去。 嘭!嘭! “在下擂主,有请诸位道友前来一战,助吾选无上仙宗!” “我乃擂主,谁敢来与之对战?!” “...” 很快,随着风潮,之前拿到金叶的通灵者,一波又一波的下去,千人的战场,在这片极大的牢笼之中,依然显得渺小,实在是参天古树之地太大。 随着战场的展开,这片由无数根须所形成的牢笼,亦在发生变化,粗大根须自行而动,异象横生,围绕隔绝,在牢笼之中,又形成千个小区域小牢笼。 从外面....无人能看到内部情况,也以免相互的战斗影响,受到波及。 “嘿,这位兄弟,你还不下去?” “难不成是怕会下死手?这你可放心,对一介凡人之躯,我费清首先打包票,绝不会行这等不义之事。” 这时,在叶清风的后方,传来这样两道声音。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上红烛 “难不成,他们也要参与这选婿?” “翰学,不止是他们,你也要去这红烛花会上,参上一参。” 就在吏翰学还没搞清楚那黑翎公子等人的目的,一旁的张晁所说的话语,更是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 可他又不是愚蠢之人,一时间就想清楚了里面的关节,毕竟像张晁这般混迹官场多年,能凭借一己之力坐上尚书这等正一品官职,不会在这种时候拿自己开着玩笑。 试着说道:“张尚书的意思,难不成这红烛花会里的花魁,与当年那人....两者有所玄机?” 接着,张晁的一席话,也让他如释重负。 “据有靠风声,当年先皇的那位,也是....花魁,且据说有一干女儿....” “没错,正如翰学所料,此年红烛花会的花魁,便就是那女。” “干...女儿?” 吏翰学才识过人,心思也算缜密,很快便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如果真是想象中的那般,那岂不是说那花船里坐得那位,是当今大秦王朝那位的.... “怎么,堂堂京城第一年轻儒子,对女人,有所犯难?” 张晁看着那很快便反应过来的吏翰学,悠哉游哉的说道,脸上也透露出一种赏识之色,此子日后若有机会,必能成大器! 吏翰学看着那一脸假装毫不知情的张晁,心念,果然是一个老狐狸,这等杀头灭门的密事,居然都是知晓,看来在朝中身居重位的张尚书,真如老师所说的一样,不简单。 “那若小生猜测的不错,尚书那里怕是有类似于信物的物件儿吧?不然这红烛花会五湖四海的人士茫茫多,若是这红烛花会比的是学识渊源,那小生必然不怵,可怕就怕这花会不会如此那么简单。” 张晁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有自己一套说辞的吏翰学,深有意味的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拿出一物,道:“吏大儒子,有了此物这所谓的花会,比想象中的还简单,你只要让那花魁看到此物,我张晁敢拍板,今年的红烛花会,你翰学大儒子必定入婿!成为红烛镇史上的招婿第二人。” 吏翰学完全就没在意那张晁之后的调侃,只是接过那信物说道:“是不是让那花魁看到此物,那花魁就会召见我,然后在下就能借此机会,找到那位?” “不过,小生有一点没想通的是,就算找到那位又如何,她与我们的让秦战上京,有何联系?” 中年男子,默语品茶.... 很明显的,张晁并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回答吏翰学,就像给孩童糖块,让他看到一大块,却只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给他,然后告诉他做了如何事后,这全部都是你的。 可也是乡间父母都懂得的道理,要想自己的孩儿在书塾里勤奋苦读,还是在田间卖力耕地,都会事先告诉他这样做了,日后就会成大官有很多银子,也会在冬天里不再挨饿啃食树皮。 ..... 下方,随着一阵阵烟火如同洗练后的丝绸,在红烛河的夜空上炸开,花魁选婿正是开始了。 花船上,先是那赤足女子紫婳怀抱古筝,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帘,肤如凝脂的双手在那古筝上如一副美丽的画卷,开始捻起弹奏,先是清流般的琴声,随后缓缓加快。 这时,那靠左的白衣女子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红绳竖笛,螓首微低,朱唇点点,一丝丝清冷的笛音融合在那渐渐变快的琴音里,形成无瑕的奏乐。 铩! 清脆的剑音伴随一股肃杀之气,绵绵贯彻河面,那是位于正中花船的持剑女子,正在剑舞! 曼妙的身姿,伴随着渐渐加快极其高昂的琴乐,一手鱼龙剑舞,在那舟上施展,剑气如虹,激起水面一片涟漪,杀气四起,水花朵朵,眼花缭乱的剑花更是令所有在场之人看的应接不暇。 夺目的烟花,配着三美人的奏乐舞剑,吸引每个人的眼球。 “红烛三姬,名不虚传,此次前来能观一剑舞,倒也不虚此行了。” 秦奉在一处极佳的观赏位置,拍着手,笑着赞叹说道。 一旁的姜以女听后,看着那张在烟火下映衬的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倒是不语,说出这一席话,事后自己都浑然不觉。 “那剑姬所使的剑,没我的快...” 秦奉听此微微一笑,眼角看向一旁那已经被眼前场景愣在原地的小三子,视线却不在人身上,而是人所背着的刀鞘。 “那这次的红烛花会,题目已出,这刀倒是有机会用得上了。” 考题,已在那曲肃杀之气的琴笛,以及泛着杀气的鱼龙剑舞中,得出结论。 这时,一抹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可也逃不过秦奉那双犀利的眼睛。 是一位书卷气极重的书生。 秦奉眼眸精光一闪,淡淡道:“这场戏,居然有人已经先得了答案,这可不行....” 说完,一阵风拂过,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诶,刀呢?刀不见了?” 正痴迷回过神来的小三子,很快就发现背上一轻,惊慌叫道。 毕竟身上那两把一剑一刀,剑很轻但是刀极重,很重....至少从小三子这一路背来的感觉来看,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重的一把刀,至少有二十斤之重。 紫裘美人看向前方,那三艘花船之上,在那位赤足女子指出绣球在红烛楼之顶时,不少的人已经开始运行轻功往那红烛楼登去。 不可避免的争斗,也将为了美人而追逐。 “这花魁本爷要定了,武箜,快去把那绣球给爷抢过来。” “是,钱少。” 那被人称为钱少的男子,乃离州钱家公子,钱阳,有名的商贾家族。 那钱阳身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锦袍,右手握着一块温玉,慢慢摩挲,那泛着光泽的温玉,要是识货的看了去,必是能认出那是青花玉,有安神之奇效。 至于钱阳的身旁,一魁梧壮汉应是随从,手拿大刀,眼神冰冷,脸上更是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滑过,触目惊心。 老手的江湖人要是见到,都会避之锋芒,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人不好惹。 在众人都往那红烛楼之顶奔去的时候,却有好几道背道而驰的人影,看其方向竟是那红烛河面,三艘花船?! “你们这是...想作何?!” 这时,那持剑女子就算面遮白纱,可那紧蹙的眉头,依然让人看出她的不悦。 “哈哈,在下不为其他,也无娶花魁为妻的念头,但心中就好似被人遥遥剑指切磋般,想一睹那花魁的倾国面容。” “所以索性直接前来见上一面,看看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红烛楼的花魁可让帝王都心动?” 那是一名青衫背剑男子,相貌堂堂,侠客般的潇洒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番话语,如死水丢进一颗惊石,让在场之人无一不内心动容。 帝....王!? “哈哈哈,小子就没那位大哥如此,我不在乎美人,也不会耍刀弄剑....可是自家主子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癖好,喜收集世间美人容颜画,刚好,小子不才,就会挥笔蘸墨....” 那是一名身披画卷篓,手持纤毫小笔的少年,面容清秀,咧嘴笑道。 书生吏翰学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手掌心中那紧握的一块方印,露出一角,神色紧张,他不知此时该不该拿出来。 但他知道,如若此时拿出来,恐怕会酿出大祸,先不说那身旁也赶来的黑翎公子身份如何,就冲那又不知从何冒出来的青衫男子和身披画卷少年,来头恐也不小。 腰佩刀鞘的秦奉,深深看了一眼那身边三人,摸了摸刀鞘柄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在夜色下显得炯炯有神,格外好看,笑道:“本公子倒不为其他,意图明确,只为见花魁,花千月...” 不曾想,与其余二人不同,这话音一落,花船上,三遮容女姬纷纷齐动...面纱洒落水面上,内力倾泻,一刹那的冲天杀意直冲黑翎。 那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大汉,直接二话不说便是抡起大刀带起劲风向那紫裘女子挥去。 紫裘女子以手中那木剑相抵,那大汉一见,咧嘴一笑,“你这破木头,能抵我这货真价实的铁刀?我纵横江湖那么多年还不信了!!” 铛! 一阵金属声响彻,众人一惊,那木剑居然未碎,稳稳接过那柄大刀! 怎会如此?! “老大,那娘们邪得很,不是寻常人,她之前能以一己之力,将老三的头颅斩落,想必不是人凡境的寻常武夫!” 说话之人是位光头汉子,在这伙人之中排行老二。 “那大家一起上,她就一人,到时候拿下了,每位兄弟都能一尝美人的滋味。” 那络腮胡大汉,也不是愚蠢之人,一番话直接就再次点起每人最开始的邪火,毕竟他也知道,对于他们这种绿林江湖之人,四海为家,都是一股子野劲。 “呵,谁说只有一人的。” 这时,一道不温不火的话,从那女子身后响起。 “公子。” 只见紫裘美人,作了一个万福,姿态端庄,完全就跟前那心狠手辣,手起刀落的模样,大相径庭。 众人只见那黑翎男子甩袖起身,手还盛拿一碟酒碗,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就你?难不成你也是一位武夫?” 其中一位带着草帽的江湖人,试探的问道。 “武夫?那倒不是,我是一名刀客。” “刀?就看你那被阵风都能刮倒的小身板,还会使刀?” “哈哈哈。”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三哥都成这副模样,我们要为三哥报仇” 一时间,此处客栈内的方桌木椅都被提起来所充当起了武器,特别是在如此狭小的地方,十多人的争斗,显得格外拥挤。 那伙江湖人,一看也不是善茬,招招出手都直取紫裘美人和秦奉的要害处。 这一惊险境地,任谁看了都眼皮子猛颤。 紫裘美人脸色不惊,持起手中木剑,轻轻一挥,明明是看上去毫无威力的一剑,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那是剑气!! 十多人被这道剑气,往后退了几步,从而所形成的包围圈,也就从内扩大,那紫裘美人见此也不乘胜追击,而是身体微弯,身体呈一道弯拱月,向后猛地刺出。 内力所裹挟的剑气,似一道白光冲出。 那后方想偷袭的几人连带手上利器,一同被击飞向后方,打碎一墙酒酿。 “可恶,兄弟们上弩!” 那光头汉子,一脸狰狞,率先掏出身上一弩,恶狠狠说道。 他也深知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男女,境界必是黄内境的,甚至还是中上游的层次,而他们这里实力最高的,则不过是人凡境圆满。 所谓人凡,便是以力御物,以传统的武学秘籍修炼,便是所谓的凡人之境,这一境也称压胜境。 犹如阻止“鲤鱼跳龙门”,万中无一。 黄内境,则是真正的走上武道之一途,可化气为力,以气筑基。 在那些离州的偏僻蛮荒之地,都有不少绿林之人,称此境为小仙境。 可惜,他们这一批人,可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宵小,黄内境,在真正的地界里,也是砧板鱼肉。 而且靠人数的压倒性优势,还有“禁器”在手,境界的差距能弥补! 都是杀人,只要断气了,管你是何方人物,狗屁不是! 可惜,光头汉子不知眼前那两人之前已用“聚音成线”密语了不知多少,实力最低都已至玄灵境。 如若知道,他打死都不会再出手,而是会跟老大说不接这手“单子”了,不是他们所能企及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都未跟真正目标叫上手,而是被眼前这两男女纠缠了去。 嗖嗖! 箭已发射!! 人人居然都佩弓弩,一同连发,那穿透力可轻易穿透方桌,可想而知威力之大。 “他们不过普通人,怎会携带有这等军营兵卫才会拥有的弓弩?!” 吏翰学当看到那伙人拿出一把把弩器时,一脸不可思议,甚至震惊。 张晁也是脸色凝重,如果没有那两男女的闯入,恐怕自己这伙人在那十几把弓弩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居然准备得如此充分...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张晁口中喃喃。 “那可是弓弩,在军中可一力破双甲的弓弩!张尚书,要不我们前去帮那两人吧。” 吏翰学看着那被十几把弓弩所遥遥指向的紫裘美人,心中不禁隐隐动了恻隐之心。 他看着张晁无反应,再想出声提意时,一股恐怖波动刹那间席卷,震得他体内气血翻涌,他一脸不适的捂着胸口,下意识的向前方望去。 那是....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六章 铩暗人 懒散青年一脸微笑的望着那面前之人,“远观不如近见,无缘不如结缘,贵公子方才在大堂大展身手,让小生真是好不羡慕....” 见那紫裘似不把自己刚刚那番话当成回事,只是目光打量在那陈列一排的文香书架之上,随手拿起一本,便有味的看了起来。 “看公子模样年纪必是不大,不知家中可有长兄或是那姊妹?” 唠唠家常,人之常情,拉拢这般人物,岂不美哉? 这时,只见那紫裘公子抬起头望向自己,懒散青年笑意更浓,可怎料那人指着手中书卷,称赞道,“好书好书呀,不知这位兄台是从何处得到?” 原来如此,是对这些文书感兴趣,那这好办呀。 “不知贵公子,出身于何处,而今来这风雪山庄参加这风雪宴会,是否也是对此处有所想法?” 说着,懒散青年亦是端来一刚泡好的香茶,上面还有余香环绕。 可接下来的一幕又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那紫裘公子一脸自然的便拿过那茶水,小抿了一口,便递回,然后拿着又不知从何处翻寻到的一书帛,坐在那刚刚自己盘腿而席的绒毯上,半点都没有那作为客人的风范。 很是“入乡随俗”? 这时,扈从谷缑便有些受不了那人如此的无礼举动,刚欲有所动作,却被懒散青年一冷眼,生生止住。 转过头,懒散青年依旧如常,一脸温和笑容,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两人相识一番,小生先坦诚相向,白姓,子云。” 言语很是诚恳。 “白云...白云。” 紫裘公子听此,目光望向一旁,那阁楼外,远眺整座风雪庄,湖光山色,白云渲染....渐渐失神,似乎亦是被这美景吸引了魂去。 “白云千载空悠悠....那我就叫,空悠。” 声音很轻,仿若都在说唇语,可这怎能逃得了一旁另两人的耳朵? 说到这里,紫裘公子眼前一亮,随即望向那懒散青年,俊美的脸容上泛起一丝淡笑,“白公子,你好,在下空姓,一字悠。” 顿时,此处的气氛刹那间便变得微妙起来.... 那懒散青年都是在此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至于作为他的护卫,那谷缑眼神微眯,腰上的剑鞘都是晃荡了几下。 看着那不知好歹,毫无讲究人情世故的紫裘男子....不就一肉身颇有建树的武人,一剑不够,那就两剑三剑,直至肉体崩溃为止。 可余尘似乎对这些犹如视而不见,囫囵吞枣般便将手上那书帛看完,然后一手托着下巴,看了看那还未分出胜负可已然却形势一片大好的白子。 “这步棋下得不错,将黑棋后路丝丝堵住,不给一丝喘气的机会,那下这一步?” 说着,便在懒散青年的眼皮子底下,拈起一颗棋子,放入棋盘,瞬间黑棋子已是土崩瓦解,支离破碎的局面,如那蛇被打七寸,只剩蛇首苦苦支撑。 懒散青年见此,脸上倒是并无波澜,毕竟这步棋也是他之后想布的一棋,那人只是帮一举手之劳,不过那步棋,常人却不足以见得走那一步,至少身旁扈从谷缑不行,不过,这也足以见得眼前之人在棋道上有所涉猎,但在自己看来,不深。 不过就在想到这里时,那紫裘却是又布一棋,再布一棋....来来回回,竟是已下了十余手,懒散青年见此很是疑惑,侧目望去,那身边的扈从也是嘴角冷笑不已。 不会下棋,便是不会,故作此态,事后反倒贻笑大方。 “好了了,待得也差不多了,那白公子我便移步?” 见那懒散青年没反应,余尘淡然一笑,便是走出此屋,最后离开之时,还不忘顺走一书册,“那这本关于风雪山庄的地志,在下便拿去一观,就当算那酬劳?” “什么酬劳,我看就狐假虎威的一武人,伪君子...少爷你最会看人心,刚刚那交谈中,可是看出那人如何?” 当谷缑看向自家的主子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家主子不知何时已是坐在了那刚刚离去之人的位置上。 懒散青年看着那几乎要摆满整个棋盘的黑白子,仿若看到什么珍宝般,双眼有那精光爆射,且双手不住的颤抖,悬在空中,似是想落子或是拿子,可久久就是无所动作。 顿时,看着那棋盘的四角,像是想通了什么,发出大笑,惊得那屋檐筑巢的鸟儿都是展翅飞走。 “好一个以人心看人心,此人有趣,好生有趣啊!!” 听着自家主子如此的评价,谷缑视线这才放入到那棋盘之中,心中充满了疑问,那白黑子的形势看上去与之前并无区别呀? 这有何高明之处?值得让少爷那般人物,发出如此的赞叹。 下棋如见人心,每下一手棋就能见到下棋之人的心性,这是每个高深下棋手都心知肚明的道理,而余尘在懒散青年面前下的每一步,其实就是懒散青年心中所想的每一步手棋,准确无误,没有一丝差错。 但也如此,也说明余尘已经在某种角度,至少在这局棋盘上,通过之前懒散青年下的手棋,洞察了他的人心。 ———— “父亲,可是发现了古怪?” 与此处相背的另一处厢房,此处与懒散青年那所待之地,房屋陈设除了一些挂饰并无异同,都有那眺望栏杆阁台,而罹小芊和罹莫寒两父女,就身在此地。 “嗯,芊儿刚刚那掌莫怪父亲心狠,实在是容不得有那个万一。” 罹莫寒满脸宠溺的望着身边的罹小芊,那副模样,哪还有在楼下大堂那番不近亲情的样子? “这行人,应就是花家派人来作监督之效,毕竟花家已有败绩在前,这等苟且之事应是不会再做了,那刚刚响彻的两银铃声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能发出独特声音的银铃,只有花家那位才拥有并且赏赐给他人了。” 罹小芊也面露思虑,“爹那你的意思是说,花家并不想插手这件事?” 可又想到了什么,罹小芊一顿,再道:“可这行人的实力当为恐怖,先不说那还未出手蒙面的三女,那纨绔公子在纯粹肉身上居然都是有几分实力与父亲你抗衡一二。” 罹莫寒那耸高的脊背如山立起,双手负背,咧嘴一笑,“那五人中,足足有四人都散发出了灵境的修为,如若他们都想不顾花家名声,明着插一手从中谋取更多利益,恐怕在风雪山庄,只有那寒水宫或者武当山来的人可一较高下了,你父亲我...肯定挡不住。” 罹小芊听此,神色复杂,目光不禁望在那风雪山庄的后山,更深处,更高处,山峦巅处,恍惚间,可见有点点灯火摇曳。 兴许是受着女儿的影响,罹莫寒也是忍不住的望向那后山,目光之中有一丝异样的清晰,柔和的,思念的,通通在里。 豁然挥手,大髯汉子洒然一笑,“放心,芊儿,这风雪山庄有你爹我,就不会让那群狗娘养的,轻松拿去。” “好了,大堂里那些饿狼,快等不及了,这座风雪山庄的归属,也是该有个结果了....” 余尘等人被那罹小芊安排到一处二楼雅间,最后罹小芊离去之时,眼神都是恶狠狠的瞪向余尘,“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敢让我父亲蒙羞,你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说完,便是朝地上啐了一口,砰的一声!那房门便已是重重的关上。 而从头到尾,这罹小芊一点都未曾抱怨自己的父亲,当时在众人面前扇向自己的那一巴掌。 “这小丫头倒是一点都不明事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那罹莫寒先试的手,明明是自己不济事,现在反倒来怪上我们了,不行我现在就找她去....” 秋意胸口十分剧烈的上下起伏。 “算了,秋意妹妹,我们只是一观宴会,别多生事端,到时引火上身可不太妙....” 在一旁的美妇人此时也是撤去了脸上的面纱,一脸露出复杂面容。 “嗯,敏儿说得并无不错,现在局势有些多变,我们外来人还是多静观其变为好。” 花千月那侧颜侧漏,黑纱已取,红唇艳丽,倒是那目光却是一直在面前那一身紫裘上,似乎像是要把此人望眼欲穿般完全洞彻其底细。 “实在是过意不去,秋意姐可下次再打照面时,余小子我帮你出一口那恶气,如若再不能意平....” 话说于此,余尘一顿,一脸不怀好意般,打量着面前人儿,那微微敞开狐裘,露出里面大好春光的风景,大片雪白肌肤泛着粉红都可清晰可见。 那仿若要以身相许的话,简直都是要脱口而出。 秋意也是被那余尘大胆的目光盯着,全身发痒浑身都是不自在,下意识的,也是望向一旁那银白狐裘的女子。 而这一视线的突然望向,在外人看来就像那女子遇上意中人要问过家中长辈,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三女从小一起长大,而作为死侍的两女,亦是作为两女的少主,对于相互的性情,都是知根知底,注意到那视线,花千月唇角不知怎的就弯了起来。 这小子,如今穿着一身还算合身的破衣裳,倒是都要把我死侍的心都给拐跑了。 花千月微笑道,“啧啧,看不出来呀,余公子除了在剑法上颇有成就,在肉身的造诣上都是比之只强不弱呀。” 此话,倒是完美的绕过了之前那个话题。 毕竟有些时候,那层薄纸还是不要早早打破为好,当然....花千月望在那紫裘少年的身上,眼神亦是有所不同。 余尘翘了个二郎腿就在那木椅上坐着,一点都全无之前那般贵公子的模样,口上道:“莫见怪莫见怪,小子就一粗鄙乡人,有钱人那套学学还尚可,可真要入体深髓的,反倒不行。” 同样,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 说完,就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小书,看样子应当是那此处关于风雪山庄的地志怪谈。 一脸津津有味的看着,右手还作了一个姿势,一旁的余灵儿见此立马便心领神会,马上就拿一茶壶往茶杯倒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茶水不满不溢,刚好两口。 众女虽说不是在之前那马车上已不是头次见到,但每次见到,都忍不住感慨,你这还不是公子做派,我看就连那水冕城的小公子在这上面都是不如你余尘。 无言,已无下篇....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叫喊声,听上去,是一丫鬟在传话。 “我家少爷,诚邀公子上门一叙,劳烦公子移步大驾....” “余公子最好拒邀,此次这风雪宴会有所古怪,想必在大堂刚刚你就感受到了...” 余尘目不转睛的依旧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小书,听那花千月的劝邀,目光有精芒闪过,他当时又何曾没有发现,当那罹小芊拔剑之时,身后三女和自身所被无故牵引的内力,在那一刹那已被多道暗处的视线,一览无遗。 他们这一群人的底细,至少那大致的境界亦是被察觉,四灵境!! 这谁敢招惹? 而那看上去憨厚无比,老实巴交的罹莫寒,这一切说不定就是他所策划的,就如那其女罹小芊的突然行刺,以及半路的拦截,再自扇千金一巴掌,而将其抽丝剥茧,那隐藏的背后,又何曾不是救他女儿一命,以及借机再探他们这群人的虚实? “我家少爷还说了,他那藏有各种古典孤本,不说风雪山庄的地志,就连水冕城甚至整个大世的地志怪谈等珍本,也是有的。” 此话一出,四女齐刷刷的目光纷纷望向一个地方,那里,紫裘眼目微垂,不知想些什么。 ———— 在一处厢房,此屋极大,不仅书香气袅绕,各种名贵的书籍摆放在那架橱上,还有那栏杆望台,可以远眺整个风雪山庄的风景。 在那绒毯上,正有两男子互相弈棋,身穿青黑衣袍的青年手持白子,披那戎绵宽衣的男子,手拿黑子。 一人一子,在那棋盘上互相博弈,下到中途,见那棋盘上,黑白两子已是满布,对比鲜明,似乎只要再有几手关键手,胜负已是揭晓。 那男子面露苦色,手中黑子迟迟都是无法落下,这时那对面身形懒散的青年,看了一眼棋盘,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外面风雪山庄独有的水天一接的景色,聊起天道:“也不知道此次,这绣球会花落谁家?” 那持黑子的男子,语气低沉,道:“必是会落入公子你的手上....”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双石城 一衣紫裘,一身棕熊衫皮,衣袖襟子皆无风自起,吹得呼呼刮。 此等景象,众人并未感受到一丝内力的激荡喷涌而出,显而易见这就是一场纯粹肉体上的对抗。 无一人不惊奇,那看上去就是迎风而倒的柔弱公子哥,难不成是使了什么特殊秘法?毕竟像这种家境背景殷实的公子哥游历江湖,家中长辈通常会赠予一两件防身之物。 比如那水冕城中就有一家族,家中库房财力足以富可敌国,而那家族的一小公子,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不是值钱的物件,那小公子常年手覆一物,是那冰丝绵,据说此绵能硬抗千斤之重,碎万斤石而皮不破。 花千月、苏敏和秋意三女见此发展至此愈演愈烈的态势,她们也是暗自心惊,之前她们就有所猜测余尘会如何破眼前局面,剑术...道法亦或者是其他手段? 毕竟这是属于江湖上男子之间的“切磋”,她们作为一妇人于情理上来说也并不合适插手。 可看着那仅凭肉身就产生那并不亚于内力的动静,可见,她们在之前还是低估了眼前那仿佛横空出世般的出尘少年。 “欸,各位姐姐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余灵儿咬着一口手上又不知从哪拿来的甜果,那声音,咯嘣脆。 三道惊疑的目光瞩目而来,余灵儿仿若没注意到般,依旧是一口一个嘎嘣脆,一口说道。 “那以前啊,我和哥居住的那小镇,有一个好吃的东西跳来跳去那种,哥为了给我找来,专程去一个极高极高的悬崖呢,那时候我就在上面看着,每次都看不到哥人影呢,到晚上才看到哥爬上来呢。” 轻描淡写,宛如这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般。 “那不知灵儿妹妹所说的那悬崖,有多高呀,看不到底嘛?” 苏敏一脸笑嘻嘻,摸着余灵儿的脑袋,微笑道。 “额,嗯....大概,大概比那低点吧?” 说着,就见那豆蔻少女一脸羞答答,玉葱般的手指,所指方向,居然是在众人的头上? 似乎还害怕众女不相信,豆蔻少女那已熟透的酒窝上,又凹了几分,道:“真的噢,是真的噢,不骗你们噢,那时候我哥就是这样宠灵儿嘞,灵儿可是他最心疼的妹妹了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或者少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无语伦次的,看上去就一邻家小妹,心暗许给那心上人般,春心萌动。 众女见此会心一笑,作为已是看惯了红尘的她们来说,怎会不知少女此时的心境,只比那书中的“单相思”要好上几分罢了。 身前那已经进入白热化比拼肉身之力的两人,看那如熊高般的罹莫寒,全身肌肉隆起,已是要渐渐施出全力的模样了。 可又观那一次次给她们带来意外的少年人,却是在这种骇人的握力面前,纹丝不动,甚至那握之右手上都不怎么见发力表现,仿若真的只是握一手之礼。 花千月此时再次望了望头顶,那方才余灵儿所指之地,看着那靓丽的风雪阁楼,陷入沉思,突然像是望到了什么,眼瞳猛地一缩。 口中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时,苏敏也是注意到了自家少主的异样,“少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千月指着头顶,轻声道。 “天...” 秋意也是注意到两人的对话,也是随着花千月的目光,一同望去,“天?天又怎么了?” 三女一顿,看了看头上那透过风雪阁顶所望着的方寸天空,不约而同的,声音中甚至有几分颤抖,异口同声道:“牧龙之巅。” 坎州所在,有名之地居多,其中牧龙山就在此列,此山在大世,有一“最”称,最高。 直冲云霄,甚至有游人南下,路过牧龙山脚,有过这番夸语:牧龙牧龙,只见其尾不见首,破云至齐天,仿若仙人临凡间之梯,奇葩奇葩。 就在众女还想向余灵儿询问更多内幕时,一声声惊呼声传来,同样也预示着那场握手之礼也是接近尾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两双握手终是缓缓移开,一顿粗气声传来,看过了刚刚那番场景,在座之人不用猜都知道,必是那如山般的高大男子,亦是那风雪山庄庄主罹莫寒。 “这次那罹庄主倒是碰上硬茬子了,不过谁又能想到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紫裘公子哥,居然手段如此高超?” 在那儒士霍枳一旁的另一位文人,诧异道。 “哼,谁又不知是那人故意使了些旁门左道?人人皆知,罹莫寒不仅是走淬体炼魄的肉身路子,还是一位早在一年前便已踏入灵境小成的武道高手,说不准如今已是那灵境大成...” 霍枳冷笑,似乎对于那般靠家底背景的公子哥,很是不屑于一顾。 “这位俊美公子好生有趣,居然真能跟那头如熊般的罹莫寒抗衡一二,难不成真是有什么手段傍身,如此才从头到尾有恃无恐?” 名为知鸟的少女,一脸惊奇,那一双眼睛更是在那公子哥上移不开目光。 “应是了,不然那位公子怎可能与肉身强悍的罹莫寒直接握手,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有碎骨的风险啊.....” 青竹亦是破天荒的赞同了自家小师妹的观点。 可惜了,毕竟先前那般气势还真以为是一文武双全,天资过人的公子哥呢,不曾想,还是跟那披着一身好皮囊的纨绔之人,一般无二。 至于那眉目印着一红心印的妙女,一声不吭,打量在那紫裘衣身上的目光,却是更久了。 身旁那邻桌不知何时睁开眼的佛尘道士,一身着素白衣的女子却是从始至终未曾察觉。 如山般高大的男子,见自己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落了下风,反而敞开大笑道:“倒是罹某走眼了,不知这位公子可否方便,报上名来,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在风雪庄这片地界儿,如若有任何难处,报我罹莫寒的名号,保管兄弟横着走。” 余尘微微一笑,抱拳回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言不露名,心意已决,罹莫寒却还想再问,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罹庄主,不知规矩了?” 那是一道妩媚带着一丝冷艳的声音,说话之人正是美妇人苏敏,且伴随话语的还有那一阵如流水般的银铃声。 似乎,此铃声对于罹莫寒来说,有所不为外人道的秘辛? “哈哈,贵客定是风尘仆仆赶来至此,这点待客之道,倒是罹某人唐突了,来啊,芊儿,还不快下来,好好招待贵客?” 话音一落,只见从那二楼一跃而下一女,那女子身穿花边袄裙,容貌倒是端庄大气,不随她父亲那般粗犷,想必其母必是有着上好娇容。 一手拿一柄长剑,罹小芊嘴上还极其潇洒的喊道:“谨遵父命!” 可下一幕,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罹小芊居然手拿出鞘长剑,长腿奔来,直指紫裘,嘴上还娇喝道:“卑鄙小人,胜之不武,竟用那放不得台面上的小手段,让我父难堪,现今必让你原形毕露!!” 斗志昂扬,江湖儿女果真是如出一辙,喝那大口酒吃那大口肉,行那大胆事。 不过几息,寒光已照紫裘面门! 咣啷!! 长剑断成几截掉在地上,让众人一惊的倒不是那出剑女子的不得逞,而是那出手打断之人。 是女子之父,罹莫寒。 啪!!!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更多人惊掉了下把,却见那罹莫寒用大手扇女子一耳光,声音清响,在大堂,如余有回声。 “带贵客到二楼雅间好生入坐....” 语气一改之前那洒脱酣畅之气,此时显得有几分阴沉。 “是。” 可又令人意外的是,那被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扇耳光,本应感到羞辱之意的罹小芊,竟然并无任何恼意或者是泼辣的举动,反而变得如那兔子般温顺下来。 就在众人被这极其反转出乎意料的一幕又一幕,先有紫裘握手,后有其父训女,这一切还未回过神来时。 在座之人只有少数几人的注意,与所有人都不同,当所有人都被父女子所吸引去时,这些人却反而望向了那紫裘公子身上以及身后.. 虽那异样,只是稍纵即逝。 但也大致清楚了.... 其中一人,就有那在二楼观看,一身穿青黑袍衣,手拿一折扇的翩翩青年,此人长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后面还跟着丫鬟扈从,两眼微眯如笑脸,折扇啪啪的打在手上,隐约间,可看到那手上有丝丝晶莹露于皮面。 而此男子,亦将大堂那从头到尾的情景尽收眼底,一脸惊奇。 “该赏铜子儿。” 在门客的带领下,余尘等人穿过条条街道,径直来到那正大办宴席,也是风雪山庄最有名之地,风雪楼。 “这风雪宴会,举办得如此闲情雅致,想必此风雪山庄庄主罹莫寒,听其名,想必也是一风情高雅之人。” 余尘见那高挂红红灯笼的风雪楼,再配合那雕工如琢的假山碎石,楼前大片花圃,丽人文人相互作伴,美不胜收。 旁边那花千月等三女听此少年感慨,都纷纷笑出了声,虽都蒙着面纱看不真切面容,可听那毫不掩饰的笑意,想必定是笑话百出? 余尘也不想作此深究,毕竟跟这三女待得已有些时日,平时的嘲笑话还少了去?不差这几声... 且这一路上,余尘自身也不知受过多少惹人眼红的目光,男子居多,女子也不少,想必也是身旁那几位姑奶奶所招的火,毕竟佳人虽遮颜,可那身上所散发的美人之姿,举手投足之间比之那更为直观的倾城倾国的美颜还要来得更具冲击力,更吸引人的眼球,都想一睹那朦胧下的芳容。 进到楼中,与想象中的热闹喧嚣不同,只见那来此参宴席之人,纷纷都是坐在长桌上,品着美食佳肴,时不时也是跟一旁那亲朋好友大谈论道。 眼尖的余尘,瞬间就看出其中几人的神态与普通江湖人异同.... 身穿儒袍手拿一卷卷书帛的文生之士,以及手拿一白须佛尘身披道袍的道士,还有那更靠近主位的几位身穿素衣的女子,其中一女子倒是惹人注意,眉心一红心印点缀,本就长相上乘之姿的女子,更显美人仪容。 而余尘这等人的出现,也是瞬间就吸引住了在场之人的侧目而望,主要是余尘这一行人声势太过浩大,人人身着那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狐裘,且个个气质非凡,特别是当头一紫裘公子哥,气宇轩昂、面如冠玉,肌肤白皙长得让女子都要忍不住惊羡嫉妒。 至于身后那四女,都不说那还未以纱遮容的一豆蔻少女就已经是丽人之姿,那另三位还不曾见到真容的女子,还用多说? 定是那佳人。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不知这位美人,芳名为何?” “小生乃儒家门下首席弟子霍枳,不知有幸与否.....” “不知这位小姑娘,可有拜师...” 一时间,络绎不绝的人一一前来拜贺,且复有眼力见的都着重找那身穿紫裘男子以及还有一看似不起眼的白裘女子。 毕竟,这两人乍看之下只是在这一行人的前后首位,不是在中心尊位,可观其气态模样,以及一些武道造诣高深的,也早已见两人的不凡之处。 可相反的,也导致了余尘等人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地步,退不能退,毕竟他们就是想来看一番这所谓的风雪宴会,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人都可算是这风雪山庄半个主人了,哪有主人主动出去的道理? 这就跟主人进自家门,被客人轰出去的难堪一个道理。 突然,一阵银铃声,从那被包裹着的四女一男之中阵阵回响,声音不大,但可能是被内力加持的缘故,亦可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一道喊着极其粗犷的声音传来,“欢迎贵客,欢迎贵客驾临风雪山庄...”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那从大堂后重重踩踏而来的一身影,那是一个丈高九尺的大髯汉子,身穿一大件棕熊绒皮,胡子极密,上面还一绺一绺的缠着,看着是那豪迈之人,无疑。 可也随之此人物的出现,那众客也是纷纷让出来一条道路,就在余尘心中想着此人是谁,有这等能耐的时候,下一刻他便已知晓了答案。 “罹庄主,别来无恙啊...” “罹莫寒,这次老夫送来的酒酿可是年份极重的...” “罹庄主,不知令千金最近可有心意之人,在下有一犬子...” 那大髯汉子听着那些话语,大手一挥,气势十分洒脱说道:“好说好说,大家先入座,先入座。” 说吧,便龙行虎步的,三两步便走到余尘一行人的面前,露出一口大白牙,伸出手微笑道:“没想到是如此宾客观临我风雪山庄,事先咋没个飞鸽传书法子,知会一声?” 说着,便就作握手之态,以此为礼。 这位就是那位风雪庄庄主罹莫寒?看这虎背熊腰的体魄,倒也能想通那几位姑奶奶为何要嗤笑自己了,眼前之人的确跟那风情高雅之人半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至于这,握手为礼? 余尘倒是下山后第一次见到,心生疑惑,且他也是感受到身边那些宾客正一脸深有玩味的看着自己,难不成这之中有什么猫腻? 不过,倒也没深想,毕竟就握个手而已,再如何又能如何? 想着,便抖了抖衣袖,手便已伸出。 “呵,霍师兄你说那紫裘公子哥是不是个没带脑子的,就算他来历再怎么非凡,岂能亲身上场,这内境圆满的高手肉躯都是扛不住罹庄主的一握之力,更不要说见他只是一肉体凡胎。” 儒士霍枳见此不屑一笑,喝了一杯酒,一双如鹰隼的目光倒是从未在那余尘一行人之中移开,当然,他望的当然不是那纨绔公子哥,而是那之后的四个美人,不说其他,瞧那在厚重裘衣下都遮掩不住的婀娜身段,想必都是极好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八章 风雪宴会 在距江城已有一段距离,至少都越过水中郡的一处山峻野岭里。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看上去就是官家人才会坐的马车上,正缓缓而行。 马车极大,由四匹鬃毛颜色各异的骏马乘驮而走,其中一黑马威风凛凛、英姿煞爽,腰背滚圆如那战骥。 马车内,一男四女。 车内饰物居多,多是女子贴身之用,有那清凉亵衣、薄薄肚兜....不同的淡淡香味混在一起,令人闻之都是沁人心脾,心神一震,且不仅有靠榻可依,香炉雾气袅绕,银铃阵阵作响,书香怡然,也有美人不时发出牵人心弦的和欢笑声。 在那最靠前方的少年,这种时刻,居然手中把玩着那不知从何处拿的一柄飞刀,撑着腮,呆呆望着前方大道,一旁事物姗姗而逝,全然都不顾后方那对于很多公子哥来说望而不及,却对于他,那简直就是唾手可得的佳人尤物。 这时,少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入鼻几分,烟火气极重,当属美妇人。 “苏姐,这是作甚?” 要不是少年出声....这才瞧见少年那布衣处,已有一芊芊玉手不知何时,摸之胸口,如若再进几寸,已是肌肤相贴。 而这,只不过是这几日少年所吃的“家常便饭”。 美妇人苏敏气笑,这榆木脑袋,倒真是一窍不通... 一双长长眼眸不知望向了何处,顿时嘴角一撇,凑耳在少年边,吐气如兰,不知说了什么。 少年先是疑惑的望了望那前方四马,其中黑马最为注意,之后又跟着一旁苏敏的话语,又向后看去,顿时,少年羞耻不已,借机一个翻身,便就下车,嘴上还喊道,人有三急.... 顿时,后方就引来女子的一阵如黄鸳的嗤笑声,笑得都直不起腰。 三女疑惑不解,纷纷向美妇人抛去询问眼色,其中当以豆蔻少女最为积极。 美妇人不紧不慢的坐在她们身边,细细将刚刚的事情又一字不差的道说了一遍,众女一听,透过那窗纱也是看到那最前方的四匹上等好马,那黑马还是血统纯正的汗血马呢,极为珍贵。 一瞧,一看,然四女面面相觑,三女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意,深意犹如青酒回味无穷。 这番荤话,当只有见识多的美妇人苏敏,说得出口,想得“周到”了。 微红脸颊泛着酒窝的少女,明显不能明其意,可看着身边那各位姐姐如此开心,还以为是自家兄长有什么糗事,便喊着要知道.... 红绫女子花千月,先是看着其他两女一眼,微笑十足,然后一手托着三千青丝,小声在少女旁边不知讲些什么,似乎女子间的闺房话便是这般,无话不说,无话不语。 可又小心得深怕隔墙有耳,有那负心汉偷听去了般..... “啊!” 先是一声惊呼,余灵儿脖子根通红然后蔓延到俏脸上,双手一遮,似乎这样就能避免那脑海中所浮现的一幕幕遐想旖旎之事。 显然,不济于事。 “哈哈哈哈....” 笑声,显然更大了。 黑马为公,三马为雌,共同依贴,其乐融融。 胯下如此,乘马之人,又当如何? 何然?少年余尘下车作甚,自然不想当那“黑马”。 ..... 中州,玄天城,大世皇宫。 在那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皇林别宫之中,却与往常有所不一样,空气中都是仿佛渲染上了一副凝重的气氛。 大世锦衣卫、禁军、太监使等等都要比往常多上几遭,且个个脸色神肃,冷淡面人,穿过这些人,再拉过那一座座的金堂宫殿,后宫冷宫,越到大世皇宫深处,很是冷清,人人来往除了一些少数头顶官纱帽身穿蓝繁花宫装的太监,已是不再见任何杂人。 直至深处,假山成群,铺白玉石的小路交错而行,抬头望去,一座极高阁楼呈现在眼前。 那阁楼不高,也无特别之处,华丽饰品极少,只是从那最高处会散发出黄晕白光,令人惊异。 这时,一位身着白青衣袍的男子从那白玉石铺成的小路缓步而来,他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看着那阁楼之顶泛出的景象,嘴角一笑。 此阁楼那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镶嵌着金纹龙边的牌匾,上面赫然三个大字! 天机阁! 这时,不知从何方快速闪烁,三道黑影掠过,再望时,只见那白青衣袍男子面前已跪三人。 那三人身穿黑衣,看不清面貌,也不知其男女之别。 “参见王上!” 能以“王上”这一尊称的,那白青衣袍男子不是大世的皇帝,还能是谁?! “嗯,这几年倒是辛苦几位了....” 男子罢了罢手以作起身示意,嗓音温和,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此人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 三位黑衣人倒是并未起身,还是保持原先之姿态,其中在居中黑衣,低沉道:“守卫天机阁,乃天机卫世世代代本分职责,何来‘苦’字一说。” 见此,白青衣袍男子也并未再说什么,径直就往阁中走去。 而当越过那三黑衣人之时,奇异的是,那三黑衣人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原地,不见其踪影。 无一丝声响,可见其,深不可测。 大世皇帝一人独登高楼,最终在那天机阁顶,停步。 天机阁,何为天机,参透天理人道,预知一国命运气运皇运是为天机.... 此时在那天机之顶,有一巨大以各种铁器机械所打造的天机之轮,悬悬浮动,此物可测天灾人祸,玄之又玄的各种运道都可探测一二,江湖朝野,几乎每到一国之命脉走向时,便会算上一卦。 此卦非江湖骗子招摇拐骗的凡俗之物,只因打造天机之轮以及操控卜卦之人,乃大世国师,齐天道。 听名如人,齐天之道,可见取名之人的狂妄以及那如天地般大的野心。 世人皆知,大世皇朝缺一国之君都可,唯不可缺齐天道。 缘由很小,小到芝麻那般还要小,齐天道已破两百命人之大限,自身在大世皇朝经历过四代先帝,两代帝皇...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扶龙之臣,而能以人力达到这般,只能是那传说中的天境了,且还是天境中还要更靠‘天’的那般无上之人。 “齐国师,最近身体可好?” 白青男子微笑看着那坐在浩大的天机之轮面前,有一老一童,分别坐在那蒲团之上,老者佝偻驼背,满头花白,童子生来唇红齿白,身披道袍整个人出尘气息盛然,宛若仙玉金童临世。 不约而同,伴随着说话之人,那老小纷纷起身作揖行礼,当然,跟先前那跪地行大礼的天机卫相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参见皇上...” “不敢欺骗皇上,老夫最近身体已是日渐况下,一日不如一日咯....” 呵,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世上谁死朕都信,偏偏说你死,朕自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齐国师,你神机妙算,你应该知道此次朕单独前来寻你的目的吧?” 齐天道摸了摸白须,一脸微笑道:“龙在穴中不知笼,凤在朝野已寻巢。” 常人一听,已是摸不着头脑,看似简单,其实如若想得越深,反而这句话的奥妙愈发无穷大。 “龙在穴中不知笼....” 白青衣男子默默念了一句,看了看四周....身为大世的皇帝,不就是那龙,此处一方地界,也确实是为一牢笼,不可像那飞龙自由翱翔于天地,只能困于一隅。 “凤在朝野已寻巢?不知这句,国师作何解?” 作为大世的统治者,他当然是要一个最优解,那上上策方为最正确之道,而这就需要一个离天道最近之人,也就是眼前之老者。 老者一笑予之,方坐会那蒲团上,一飘飘话语传来。 “皇上,天机不可泄漏啊,方向已明,那就朝心中方向所循迹方可...天机不可泄露乃祖上一辈传至下来,不可打破啊。” 说完,便就闭目养神,不再回应。 看样子,逐客令以下。 白青衣男子,作为那一国之命运掌握者,见眼前之人那已然有众多逾越之矩,却也丝毫不闹,大笑着离开。 似乎,已是得到一个想象中好的答案? 看着皇上的背影离开,一旁的童子一脸疑惑道:“师傅,天机这一辈的老祖不就是你嘛?” 老者齐天道听此,双眼微眯望着面前那上下散发着白晕的天机之轮,“惧儿啊,你可知世上凡事谁为大嘛?” 齐天惧挠了挠脑袋,“恕弟子愚钝,是九五之尊,皇为大嘛?” 毕竟连师傅这般神通广大与天齐寿的人,不也要在此听那个称什么皇上的话嘛? 老者噗嗤一笑,指着那面前大轮。 说道:“傻徒儿,抛开其它不谈,当然是那定制规矩之人最大啊...” 童子齐天惧,听此脑光一闪烁,双瞳发出异样光芒,似乎在一刻已然通悟了什么一般。 对啊,刚刚不就是师傅在定制规矩嘛,说是天道卜卦,其实何曾不是另一种己为天道,凌驾一皇之上。 可是.... 又为何不齐天上之,打破这一旧天道,新天道自创之? 不懂诶..... 风雪庄,又俗称“风花雪月”之地,当然,此地的“风花雪月”又与那凡夫俗子花天酒地的青楼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风花雪月... 看着面前偌大的一山庄,立在一极高山峦之上,那山峦隐隐有着点点白霜,想必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雪霜,但引人啧啧称奇的还是那山庄亦是坐落在无数支流水溪之上,当真是以壮观瞻。 “不知这所谓的风雪山庄,为何要以风雪二字着称?” 余尘等人已乘坐马车来到此地山脚,看着蜿蜒如山蛇盘山的小路,以及此山当真是水运充沛之地,无数主水脉从上往下而流,山清水秀、水天一色,景色倒是不错。 这时,一身着锦衣婂裘的秋意从马车中出来。 “而今,已是夏至,不知秋意姑娘穿着如此,作何?” 秋意捋了捋几缕头发,浅笑道:“余公子有所不知,这风雪山庄以风雪命名,当然也是有所深意,此地有那‘六月飘雪、七月霜冻’的离奇之景,所以后来便已改名为风雪。” “当然,余公子可知,为何又以那风花雪月的称号?” 余尘听此,摸着下巴,此“风花雪月”肯定非彼“风花雪月”,亦不是那红尘气极重的地方。 风花雪月...风雪,花月...难不成? “就与公子所猜想的不错,正是那花月....” 柔媚声再次传来。 花月,千中月,花千月,。 这时,只见那马车帏帘再次被拉开,下来一身锦帽貂裘的女子,身披那银白狐裘,说是风华绝代也毫不为过,正是那花千月。 只见她手拿另一紫衣狐裘,信步走在少年面前,说是少年其实已高她半头,一脸认真的将狐裘披挂在他身上,掸了掸衣皱,轻声道:“此地不比江城,寒气较重,虽是灵境之躯,可此地怪异,湿气侵体导致风寒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男一女,冷风吹过,女子为男子披衣,如此场景,亦是感受不到任何冷意,郎才女貌,天作地和。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那少年身穿那华丽的狐裘大衣,整个人便显得极不一样,从那乡小子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公子哥 布衣少年,感受着身上的温暖,那温暖不同于以往那篝火烧炭,而是由内而外的。 不自觉的,已身穿紫裘的少年,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鼻中那传来丝丝淡香,心中传来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也是从未有过。 花千月早就感受到那越来越炙热的目光,那清冷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笑,可也是很快消散下去,因为半响了...那个榆木脑袋般的家伙,居然仍未有所动作, “少主,少主....那家伙,已走远啦。” 耳边传来秋意的声音,回过神来时,抬首望去,白脸也是霎时间黑了下来,一声重重冷哼传来,居然都是掀起周围一片风浪,然后便重回那马车,不想再看那让人糟心的家伙。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身披着紫裘的少年,已是不知何时,甩着两大袖,都已经开始登山路,赏山河,一脸笑容澜目,犹如游山玩水的大家公子,而身后的,见气氛,只是那随从丫鬟尔尔....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已来到那风雪山庄门口,果然,山上与山下,又有所不同,分明是冬夏季的地段,就算身着狐绒极多的裘衣,亦是能感受到几分寒意。 且此地说是入门之口,可却无任何大门之范,反而竟是有几条溪河从中滚滚而出,直至流入山涧,极目看内里,还有不少水上舟,撑竿而浮。 刚刚从山下看到的水天相接的景象,想必就是如此而成。 这时,从里面走来两门客,看到庄外有一行人,特别是马车所用之马,分明是那从极远的西域运来的汗血宝马,足以可见主人身份之尊贵。 苏敏见此,立马便上前,亮出一令牌,那两门客立马便变得谄媚至极,点头哈腰,说什么,恭迎贵客驾临风雪山庄。 说罢,其中一人便就主动拉过马缰绳,看方向,应是领至马厩处。 另一人则是主动拍胸,说是要带余尘一行人去那风雪宴会。 风雪宴会?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生得意时 “山高海深何厌之,人生会有得意时....” 在那云韵阁楼顶,那红绫女子花千月等三人亦在此处将下方那场景,尽收眼底。 “少主,此番作为,不算违反文比诗会的规则吧?” 那美妇人苏敏,在一旁收回释放内力的右手,一脸微笑道。 “不就是让声音大了些,有什么嘛,就该让那些一身书卷酸气的臭男人们,好好听听,女子又如何,不还是作出的诗,让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如那井底之蛙?” 这番俏皮话,当只有画容人秋意方说得出口了,无瑕疵可找。 至于一旁的花千月,听着那耳中传来的吟诗余音,美眸再次望了望那手中才拿到的一则密报。 水中客栈刺杀之围,儒人黎青无碍,刀客尹舟身受重伤,断其左臂,一不知名少女送来两匹神驹,正快马加鞭赶来.... 五里之地,本就有几分延时,算算时间,若将两匹神驹抽皮带肉... 噢,那岂不是已在那.... 美人螓首微抬,远眺,阁楼之外...呵,果然,又被那人算计好了。 只见在那江城东城门方向,一神驹似一奔雷白练,正飞速前来,穿过那大街小巷,身后碎屑尘土扬撒,正急速赶至如大灯般的云韵阁楼。 既然黎青已至,那此文比,宁钱之争,胜负已定,毫无悬念。 突然,从那楼阁底下,又传来一句句诗言,气势恢弘,大开大合,并不低于那先前的女子吟诗。 花千月带着疑惑,瞩目望去,台上中央,女子不知何时退去,只有一青年仰头饮酒,吟诗嗓音极重,一股江湖浩然气仿若冲天而起,直迎三女面门。 “平沙浅草接天长,路茫茫,几兴亡.....” “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 “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谩悲凉!!” 那饮酒青年作此诗,吟得明明让人热血沸腾,大义凛然之感,但整首下来,却不禁有一种满目凄凉之感,让人眼泪盈眶,无尽伤感。 吟诗之人,亦是先前作诗女子的亲子,一家风尚,可见之好。 也就在众人慢慢回味时,文人雅士亦是嚼文酝诗,突然,一声惊天巨响从云韵一层楼传来。 金辉大门不知被何物,猛地撞开,顿时尘土飞扬。 就在众人以为,是有人想来故意破坏干扰文比诗会,毕竟文比胜负已然渐渐明了。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那尘土消散而剧烈发出。 声音携带着雄浑内力,传至整个阁楼。 “宁家护卫尹舟,携黎青黎儒大家来此文比之会,幸不辱命!!!” 随着尘雾的散去,说话之人的真容也是渐渐浮现。 身旁,一马应声倒地,马腿止不住打颤,马蹄也是被硬生生磨平露出惊心红血,口吐白沫喘着喷马鼻,微弱马嘶声如哀鸣,阵阵传来直至无声。 跪地男子,一身血迹衣衫不曾褪,全身伤痕触目心,刀客身上已无刀,握刀之手余一臂,面目旧疤再留新,双目通红血丝满,全躯冰凉如淌水,身边只留一死驹。 刀客全身湿漉漉,不知从何而来? 即是东门,人所共知,东口有一河淌过,不深,丈没汉子胸膛,挡住无数过客只能绕道而行,倘若直进,入城不过一盏茶功夫而已。 老者比起身边那跪地之人,还算好些,全身伤口无一,也无湿水沾衣,可就一染血白袍加身,看上去令人恐怖阴森。 气态模样难堪至极,气若游丝,不过老者还是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因在场无一人发出声响,所以也就导致清晰可闻。 “好诗好诗,平沙浅草接天长,洗岸骨如霜....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谩悲凉。好诗好诗啊,应情应景,应情应景啊!” 说完,老者就要应声倒去,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身影极快从那阁楼之上,闪逝即来,将老者抱入怀中,为其传入内力,强行吊起那口气。 然后也是看了看那跪地之人,模样凄惨好不令人惋惜愤慨,而来之人,正是林全。 那草草包扎的断臂之手,甚至还有那骨头渣子暴露于空气之中,难以想象,此人是如何从五里之外的水中客栈,仅仅只用一刻钟就赶来此处的。 “舟小子....舟小子?” 这时,宁家一众人已是赶来此,其中宁哲源排首头,或许他在听着喊话之人时,便就已经赶路,宁哲源今日心中老是心悸猛跳,连那关乎兴衰的文比诗会,他都未有如此之感,而其中缘由已在眼前。 随后,一阵哽咽声细细传来,无痛哭流涕那般姿态,可听声音却犹如那新生襁褓婴儿啼哭不止。 之后,伴随无数红绫落下,至此,文比诗会落幕。 也注定了,这场围绕江城展开的大家评选,终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其中,有人欢喜有人离悲,且从此在今夜过后,江城人都家喻户晓的一件事,江城再无两大高手,从前的刀客棍身,不会再现。 而江城亦是由多家独身,变为一家独大,可事情当然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随着之后坎州最繁华的水冕城,会派遣官员来此接手各种江城事务,稳定局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深夜,流水山涧处。 那背一少女的黄肤少年,也已露出了真面目,扒去那脸上人皮,在底下的,是一俊俏白皙的面孔。 牧龙少年,余尘无疑。 “呵,又是画容之术,又是两匹不菲神驹的,那苏敏和秋意,待你余尘可真不薄....” “不过,那诗确实不错。” 声音清冷,美人嘴角却始终浮现一丝微笑,不过因在暗处,余尘倒看不真切。 不过,也并未在意罢了。 “那不是人情嘛,毕竟当日那剑,我可并未对秋意姑娘痛下杀手。” 余尘微笑的说道,然后便是跨步继续向前走去,竟想直接越过那红绫美人,自顾自走,全然不理后面那句。 “呵,那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书上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就不用美人如此挂念了。” 花千月目光在那头次穿着布衣的少年背影上,上下打量几番,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人模人样,至少比那些白衣莲冠的公子哥要顺眼几分了。 “明明有后手,为何还要给一线希望?” 美人口中所指,自然是那五里之地,两匹神驹,如若只给一匹,那刀客兴许并不会因此丧命。 毕竟,五里之地仅凭一马还是难了些,至少老者黎青那把身子骨,肯定是怎样都无法坚持的,可偏偏是两匹,虽恰当好处,却还是差了点意思,当给人一丝希望时,最后的结果反而差强人意,种种绝望接踵而来。 而人,就是如此,身在无底深渊麻木至极,一盏烛火照亮人生。 这时,那布衣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那红绫,双眸清澈明亮如那世间最晶莹的珍珠般,微笑回之。 “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啊....” 使棍之人,心比天高,意在那武道之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更像仙人嬉戏凡尘罢了,潇洒至极,不论身份羁绊,只是一棍挥之,无所顾忌,将天都捅出个窟窿,是为执念。 刀客青年,念在人间红尘,身怀天骨心却凡,手中之刀只为心人所向,只为那心中所念,多年护亲朋之命,停滞不前,一朝强入圆满亦为亲朋,亦是执念。 两者在世间,从本质上来说,同为一种人,那江湖人。 江湖人,身在那权利龌龊之地,何曾不是另一种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心都要被蒙尘了去,渐渐自己不是自己。 难、苦、累、无比折磨却自不知... 此番心得,也是心法所悟所感,外面的物与事,始终要比那麻雀多些,精彩些....此次出来,倒是值得。 “呵....” 红绫美人,在月光下,红唇弯弯如那桃花醉,玫瑰花开。 “余公子,奴家有一马车,不知可幸与否,一同相乘?” 一阵微风呼呼而过,很凉.... 花千月一脸深有意味的微笑,看着身旁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男子同样一脸笑容。 “不知,姑娘说的马车在何处,小子并未所见啊?” 呵,这会倒是客气了,姑娘姑娘的喊。 不如美人。 江城,月明星稀。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相当热闹的夜晚,江城家家户户都在商讨着属于自己的房中话,无人得知自己今后将是随波逐流还是‘固步自封’。 一切都是未知的。 也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林氏武馆中,林穆已是一身筋疲力尽的回到卧房中,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大,大到都让他猝不及防。 江城第一高手的死去...宁家之主宁哲源的昏倒,父亲林全的上位以及江城各家其他大家的动作,为钱家以首的真正意义上的俯首称臣,或是有的比如那钱卫,就已是连夜收拾好行李,宣明要回到那主家,水冕城的钱家。 至此,江城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是那宁家的天下。 泛着黄晕的灯罩烛火渐渐充满整个寂静的屋内.... 桌上有一封未开封信,信上有一令牌之物。 上面还有一字,凑近点,隐约看像是个‘掌’形之字。 每个势力最高的统御象征,‘掌’字令牌。 房内无言,青年默默的拿起那还沾着红泥封腊,拆开....看着上面工整小楷的字体,想必写字之人内心十分细腻,见此...读信青年心中已知何人,一丝不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喝了一口闷酒,坐在窗榻处,借着外面的月色,缓缓说道。 “林大哥,余弟那首赠诗不错吧,读出来是不是特别畅快,心中那口囤积在胸口的郁气都仿佛吟出去了,是否?但是,万事都不会一帆风顺,亦不会统统向着美好的事物前进,就如诗中所言‘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谩悲凉’,想必林大哥已是看到那块令牌?” 读到此处,读信青年默默的看着那手中攥紧的令牌,背面‘掌’,正面‘林’,林上掌下,意义极大。 看着那在如今已是随着水涨船高,不同凡响的令牌,青年眼中仿若有一丝隐晦光芒闪过。 “当日,林叔将此令牌交给我的时候,我便知道那不是将一族命运交给一个外人,而是将一族命运交给保管之人,也是转交之人,林叔是一个极有常远眼见的人,他可能在当时就已知晓自己的结局....” “尹舟侠士的死去,所有人都没想到,甚至都没去想过,毕竟那般人物,怎会死去,可他就这样死在大家面前,这场江城大比有许多人死去,林叔本应也会死,只是换成另一个尹舟而已,可就是这惨痛的经历,望林大哥谨记!” 看到此处,后面还有一小篇幅,可酒壶里面已没有酒了,看信青年笑骂道。 “好小子,净扯些罗里吧嗦的话...” 话虽是如此说,可青年显然还是耐心的读了下去。 “今后想必林叔当为那宁家第一护卫,而你应也要接管林家事务,成为林家之主,余弟只希望,到时候坐拥无上权柄的林大哥,能多多忆起如今那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鲜衣怒马的拳师林穆,那一言不合以手中拳挥之的林穆,那在月黑风高下,吟诗痛饮烈酒的少年林穆...” 夜风呼呼的吹,月也已被乌云挡住,屋内的烛火灯芯也不知换了多少支,地上酒壶七八,滚落一旁,而那靠窗不知看了多少遍手中之信的醺酒青年,昏昏睡去,脸上有些胡渣,点点泛光的泪水洒在那多少显得有些几分俊逸的青年脸上。 嘴上还微微轻喃... 其中人名众多,有那林全,吴玥,尹舟,余尘等等,到最后无声。 .... 宁府,夜已深,之前那人声鼎沸的场景也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散去。 当然,明一早,可能会比今日还要众口嚣嚣。 在一处敞开大门的厢房处,从外远远就可看到,一丽人螓首垂帘,手握白绒毫椎,笔酣墨饱,神情郑重,缓缓写着... “小姐,这封信....” 这时,林全从厢房外进来,手持一封信,刚想说话时,看着眼前那如此一幕,刚刚已要呼之欲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将裹着红泥封蜡的信封轻轻放在桌上,最后才悄无声息的带门离去。 看着那依然通明的屋内,林全重重的叹了口气,背着双手,明明就一知命之年的中年之纪,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垂暮好似那古稀方年。 “老咯老咯,该让年轻人又来过一场咯....” 檀香绕,青灯缀,宁若霜面前那堆如小山的文案,粗略估计都有百数之多,且这还是从下面层层递进,一一筛选上来,可想而知,当时总共应有万数之计。 不知几炷香过去,天都已要朦朦亮。 不知何时的宁若霜,这才松开了执笔之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目,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桌上那极其鲜明的一信封,尽收眼底。 上面豁然写着,宁姑娘亲启。 字,依然是那般清秀工整无一丝洒墨点点,白底透黑,好似写信之人的为人处世,亦是那般出垢不染。 呵.... 一笑而之,而女子自从那江城评比以来,到现在许久,都未曾笑过了,脸上无容。 信封上,话语并不多,只有一段跟林穆如出一辙的结尾之语。 世间浩瀚,尘世不过余尘也,江湖小小大大,大大小小,与君定缘,线缘自会带君与余再次相见。 勿念。 挚友,余尘。 “余尘....为何当日即已救我一命,那为何又不再救一命?对你来说又有何区别,我好恨你,现在你走了,尹大哥走了,爹也走了,只留我一人....你好狠心,既你有千算万算之通,那难不成我担任这宁家之主,也在你的算筹之内?” 宁若霜嘴唇一咬,手上抓着那信封,不自觉的用力几分。 脑海中又不禁再浮现出那日在客栈里的画面....那三柄带着淬毒的飞刀从后袭来,刀客舍命用大手只遮其二,其中一刀,眼看就要钉在女子致命要害处,就在这生死之间,一袖珍小剑不知从何地,突兀刺来.... 宁若霜当时看得真切无比,那小剑她亦是熟悉,因为,她见过,就在那西城高高墙头。 麻衣持剑伫立,永生难忘。 咯咯咯。 俗话说得好,三更灯火五更鸡,报晓的公鸡,叫得早。 后来,这些事情后来,对于他们来说又会是另一个新端,另一个后来的江城。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章 江城 让我们把水中客栈的那段时间,将画面移到江城之内。 相对于危机四伏,生死一线的客栈,此时那张灯结彩的江城之内,在那繁荣人气鼎盛的外表之下,又何曾不是危机重重,云谲波诡,暗潮涌动.... 只不过相对于前者那杀人见血的场面,后者却是一场无血的战斗,人心叵测,惊心动魄,难以预料。 江城最高的楼阁,云韵阁。 七层之阁,皆灯火通明,大红灯笼悬挂,云韵阁此时又是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若是俯瞰全城,便会发现,那千家万户像无数火烛,一同簇拥那中央如通明灯芯般的云韵楼阁。 星星之火,俯首称臣。 只因,那云韵阁内,汇聚了全江城,最有声望,名望以及手握重大权柄之人。 能在一天之内,将这些人聚集到场,若不是那江城大家评比,最后一记决定胜负手关键的文比之会,谁有如此能耐? 共逐之人,宁与钱。 在一层阁所站之人,皆是些手上有所生意的商农之人。 二层至三层,则多是那富农,富商,这些人多是家中有百亩田地或是千银万两囤积在库。 四层到五层,各大家族,有那长孙、令、林、明等等,都在此。 至于六层阁,不出所料,是那钱宁两家所在地方,其中手拿书卷的文人书生,家中新秀子弟居多。 荡荡... 一阵阵铃铛之响传遍整座楼阁,引得喧嚣不停的人们,瞩目望去。 七层之阁,那江城名义上最大的官,知府苏坤,正大声宣道。 “酉时已至,江城文比大会正式开始,本次文比,宁钱两家之争,胜者,江城大家之名实至名归。” “文比,顾名思义,作词赋诗乃大世文气之风,好诗好词,尽能展现一人之文采才华,此比有三则,一则不限人数次数,二则定要为现场作赋诗言词,三则不照搬先人之作,诗题也只有一道....以钱宁两家为首的代表,尽可参与,当然....若是那哗众取宠之人故意闹事,或搞那抄袭之为,辱文人之耻的小人,就别怪我知府苏坤,下手心狠不念旧情了。” 文比其实比之武,更好分胜负,特别是在作诗言赋上,诗句好坏,一听便知。 大世本就以文治国,文风风靡,文人举人,乡试县考,科举状元等等都是最好的例子说法。 有一句诗就很应景当下大世文人风气。 寒窗苦读十年书,今朝金榜题名时。 只是后来应大世朝廷所求,国战并起,保家卫国争邦,这才有了现今的武、文两官林立,武风行盛的大趋之势。 但,几年的休养生息,致无战可打,武官无用武之地,因此现在来看,文比武还是稍胜一筹。 云韵阁六层,地方也是极大,琳琅满目的饰品,目不暇接....还有一碧莲瑶池上飘着芸芸雾气,让人犹如身在仙境。 宁钱两家相对而坐,中间留有一极大场地,供文人上台吟诗作对。 “大哥,黎大儒家怎还未到?这文比都已经开始了啊...” 这时,坐在宁哲源右方稍后的宁恒,正一脸着急的问道。 “是啊,大哥,这种吟诗赋词的文比诗会,要是让参加过中州那盛大诗辩会的黎大儒家前来,在场之人,论真实才华和文采名声,谁能比肩?” 左方,那宁翰学拿一书扇,轻轻敲在桌子上,一脸微喜的说道。 似乎,只要黎青大家一来,这场文比魁首,宁家获胜如同信手拈来,那最后的江城大家,也是轻松拿下,可这一切的前提,则是这黎青大家到场。 宁哲源缓缓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身边之人的话语,不知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毕竟听者无意,说者有心,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看了一眼外面,落日已经完全下山,夜幕笼罩大地,但心中所期待之人并未到来,口中轻喃:“看来,应是有突发变故,而且还不小...不然以按照舟小子的谨慎个性,不应现在都未将人送来。” 手指敲了敲木椅,神色沉思。 对面钱家已上一人,看其模样就是一老生文人,气态稳重。 可显然并不是钱家手中底牌,毕竟像这种说是无限制的比试,可一位读书人的真材实料以及文学底蕴,又岂是靠量就能取胜的? 但这种毕竟涉及一家族之兴衰,都还是会小心再谨慎些,先派几个文采较深厚的,上前探探路试试水深浅,都是老狐狸之间心照不宣的做法了。 像那真正的文坛大家,一首惊天人之诗,或许就会让后人望尘莫及,仿无可仿,形不似形,意不透意。 儒家教派代代儒子圣师,哪个不是以诗证道,以书为理,踏至山巅? 此山颠,亦可同武之大道。 当世儒子,将这一行称做为.... 触类旁通。 世人皆是拍手叫好,其中道理之深,真是妙不可言。 宁哲源挥了挥手,一属于大房的嫡系之人立马上前,凑耳聆听。 其中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左右两旁的宁恒和宁翰学两人,看着那大房嫡系退下,不知去向了何处,也没发问,脸上始终面带微笑,似乎无话可言,可活了半辈子的他们,刚刚那幕其中暗藏的道理,他们又怎不心知肚明? 一家之人,人心隔肚皮,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界限,有些时候比那明面上的好死不相往来,还要更加深,更加远。 本次文比诗会,诗题也已纸信的传递方式,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手中。 英豪。 何为英豪? 江湖快意恩仇之性情儿女,一朝镇守边疆之铁血将士,一书抒发国之大义的不朽文臣等等都可称为英雄豪杰。 在那四层楼阁,不少读书文人盯着那诗题,都是感慨道:“好一个英豪二字,也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出的题,这题巧妙绝伦,不仅将文武结合,十分符合当下大世之朝野风向,且更有文为框架,武为之内的深意,亦既有不失文风,更不丢武尚,两者缺一不可,很好,是非常好的。” 在那群读书人、文人相互侃侃而谈时,在旁边亦有一瘦削身影,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黝黑皮肤,长相平平,在一个角落都不会被人发现,此人与其他人更不同的一点,则是只有他一人抬头,一脸十分向往的望向那上方,那楼阁更高的风景,希冀至极。 漂白补丁一衣衫,除了那流民甘子,还能是谁? 甘子原本是不想来这所谓的文比大会,毕竟令家已经输了,且此地的富贵风气,让他从小从那穷山恶水的乡下地儿出来的苦小子,感觉全身有无数蚂蚁叮咬般,很是不习惯,瘙痒无比。 可看了看不远处,那里正有好几个女童在那云雾袅绕的假山里嬉戏玩耍,其中就有一女童向他招手,隐约间,那手臂上凹凸不平,似乎是有缺陷。 甘子笑容满面,也是立马挥手回应。 也是在此,甘子握紧了手中拳头,看着那更高的楼阁,缓缓一拳伸出,松开再攥紧,从甘子的视角来看,正好可以一拳,全部握在手心。 这时,从上至下,传来一声声朗口诗言,正是那每层楼阁特有的传诗人。 想必定是那文比诗会上,有人开口吟诗了。 “英雄辈出天下先,豪杰无数江湖出。” “我言来世为书人,不知前世一武人。” .... 字正腔圆,韵体适中,文武一体,倒也不错。 “嗯,不错不错,此诗,极其符合‘英豪’之题意不说,书人和武人二字,又衬托出前面那英雄和豪杰,气势如宏,潇洒如意,首尾呼应...” “这位仁兄将此诗,已是讲得透彻,与小生心中所解,都有那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如何称呼,相逢这场江城盛会已是缘分....” “谬赞谬赞了,在下姓高,一字帆,算不得什么人物,也就一读书寒士,刚刚那番讲辞,只是心有所发罢了。” “呵,这位高兄莫不是那钱家说客?这宁家还未派出人作诗吟对,就给如此华丽辞藻的评价,莫不是从钱家手中收了些不菲的贿赂?” “欸,这位仁兄说话怎如此世俗...” “这位文士有所不知呀,在下可听说,那宁家可是请来了水中郡有名的黎青大家,那可是老者黎青呀,参加过中州儒子亲自主持的诗辩会啊...” “这位兄弟,所说可属实,那黎儒大家果真会前来?” “哪呢,哪呢,在下怎不曾见到那般书上才会有的人物。” 类似的讨论争言,已在读书文儒人之间,渐渐传开。 宁家坐席,宁恒见那钱家派出之人,所作之诗,好是好,但却无任何惊艳的地方,不禁打趣道:“老三,二哥看这钱家那诗也并不怎样嘛,平时见你在府中摆文浓墨的,要不,你上去试试?” 宁翰学品了一口茶,神态自若,摇摇头,挥了挥手说道:“诶,二哥就莫要折煞三弟了,三弟自己那肚子里的墨水,自己难道还不自知?” 说着,宁翰学目光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然后极其恍然的说道。 “说起来,要真论诗文才学这方面,三弟恐是还不如大哥,以前小时候,大哥不仅在经商上面得心应手,那诗经古文,儒家经典不也是样样精通,老爷子那时候就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大哥是长子,要继承家业....都想继续送去书塾,参加科举当文臣大官的。” “哦,有这一句话?” 宁恒脸色一变,看上去也是颇为惊讶,细细询问。 “二哥莫不是年纪大了不记事?那时你背古言背不上来,被书塾先生以戒尺掌手的时候,不就是大哥出来求情那先生,好说歹说,才免那皮肉之痛的嘛。” “诶,还真是,被三弟你这样说来,二哥我倒是记起来了,那时大哥还被街坊邻居纷纷称赞为‘神童’嘞,是不是?” “对,对...” 这时,坐在主位的宁哲源,咳嗽几声,缓缓说道:“好了好了,你两个也是,都是有家室,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提那黄毛之事作甚...” “也是怀念旧情嘛....对了,大哥我们宁家何曾派人上去作诗啊?那黎青大家现在都不见其人应是一时半会来不了了,三弟见大哥刚刚派人出去,莫非....是在等那庄繇?” 说到此处时,气氛不知为何明显变得凝重或者说是,不轻松起来? 特别是那宁翰学说出一人名,庄繇。 这是何许人也? 那始终看向前方的宁哲源,也终是在这一刻,看向了右边那正对自己一脸微笑的宁翰学,两人相视而望。 呵... 宁哲源那永远都是一张肃容的脸上,也是在此露出了一丝微笑。 人到中年,终究跟总角之年,有所不一样了,世间万物都会改变,更何况人心呢? 或许,也是从未变过? 钱家坐席,钱卫坐在主位,后方依旧是妻妾成群,亦有那一众钱家子弟,以及那掌柜、账房、门客和客卿等等。 “这宁家怎么还未派人?不会一个小试探,就没人了吧?” 这时,钱家最大的管家左痣,在一旁不解说道。 “呵,左主管难道不知道,一颗苍天大树往往只需要一根中心主干就可以了嘛?如若有三,那这大树不论土下根须再如何多,扎得再如何深,终究承受不住。” 钱家主掌柜,黄贾。 “噢?依黄掌柜所言,是那宁家内部有所动荡?” 黄贾那油光满面的脸上,笑而不语。 “宁哲源啊,宁哲源,老夫倒想看看这种残局,你如何破。” 钱卫细细摸了摸茶杯,满脸笑容,看上去心情大好。 只因刚刚飞鸽传书,上面不过寥寥几字:任务已成,刀客重伤,断去一臂。 然而,这时场上再次引起一片喧嚣,声势极大,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是那宁家作诗之人,已上场。 只要不是黎青,宁家派出谁钱卫都不会意外,甚至乎,黎青到不了场,那宁家在此次文比,已经宣告失败。 噢?是她.... 这宁哲源此次做法倒是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了,钱卫眯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能引起在场之人如此大的反应,无他,只因那场上之人,是一女子... 从古至今,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已是在史书上被讲烂了。 很快,那场中便有很多文人才子,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其中有那情绪激昂的小生,已是口吐那仁义道德,甚至有的都开始奋笔疾书,批判宁家派女子来参这文比诗会。 “大哥,这毕竟关乎着家族兴衰,此举怕是有些不妥过于儿戏了吧?” 宁恒看着那眼前女子,指着说道,脸容更是大吃一惊。 “大哥,莫不是已没有后手?如若大房内没有更好的文人儒士,那随时都可唤三弟一声啊,三弟府上,你也是知晓,最不缺的便是那读书人了。” 说完,宁翰学一手捂着脸,声音都是有些颤抖,似乎已是看到了宁家的未来,已是那家破人亡,惨绝人寰的境地。 随后,有更多的那宁家子弟都开始纷纷劝说,有劝宁哲源赶快将那女子换下来,也有人诉说女子的妇人之人如何如何,亦有人说这文比诗会开门红一定是要的,不然会影响后面文人的作诗发挥的.... 当然,在场之人,只有两人未曾说话,那便是林全父子。 这时,一位宁家极有声望的老者,属于那祖堂级别的老人物了,他看着尹舟不在,从而身为宁哲源贴身护卫的林全,那灵境高手,居然无半点反应。 上前,拍了拍肩膀,一脸着急道:“林族长,你赶快去劝劝哲源呀,他这是犯傻事啊,虽说黎大家一时半会没到场,但也不能随意派一女子上那如此盛大的诗会啊,不说输赢,那外界今后如何看待我宁家,我们宁家之人在那阴曹地府下,又有何脸面见各位列祖列宗啊...” 说着,都是一阵咳嗽不断,很是撕心裂肺。 林穆在一旁作揖,小辈之礼还是要到位的。 林全更是一手承托着那宁家老者,轻轻拍打着背,一脸语重心长的道:“宁老啊,不是林全不想去劝,主要是不能劝啊。” “如何不能劝,林族长,你现在也是灵境高手了,按宁家规矩,你的话语权在宁家也是有几分重量的啊...” 说着,那宁家老者就想拉着林全,往那宁哲源方向赶,生怕来不及,错过了良好时机。 “那台上女子,是犬子的娘亲啊...” “咳咳咳咳....林族长你刚说什么,老夫年纪大了,耳朵不起事,耳背老毛病了,你可不知道,平时那家丁丫鬟的话,老夫都是只听半句的。” 说完,宁家老者还特意又挨近林全几分。 “我说,那台上女子,是在下的内人!妻子,结发之妻!” 生怕老者耳背,林全声音不仅浑厚大声,还刻意再三强调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林全有一妻,花满楼琴女,吴玥。 之前,余尘和余灵儿,有过其林娘,吴姨之称。 果不其然,一阵比之前还要更加猛烈的咳嗽声音传来,一旁青年林穆见此,忍住笑意。 此地的动静,不小,众人的目光纷纷望来,甚至早在之前就已有人将视线放在林全身上了,毕竟灵境高手的分量,在顾峥海之死后,更发显得重了。 还不待那宁家之人有所反应,那台上女子已经吟诗。 传诗人,已是纷纷开口,回响云韵之阁。 “沧海辽阔无边际,长风来去千万里。明波嚣浪扶桑起,且振云帆待遥济。 天长水远行无止,怒涛纵横任远驰。我怀壮心秋梦飞,君有豪情共吟诗。 运来迟,志不失。山高海深何厌之,人生会有得意时。” 女子之音,如琴弦微动,柔和之中,又将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豪迈气概,如乘风破浪般抒情而发,且不知为何,声音大如巨钟敲,整座阁楼,都在响彻回荡,压过传诗人之喧,盖过读书人之嚣,掩下商农间家常笑语... 无一人不心尖儿颤抖,如那雨天雷鸣。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籁籁 那墨色长褂中年男子,见此,脸上微笑渐浓。 “尹舟大侠,可别如此见外,这出来混迹江湖的,可比不得你们那繁荣的江城,也不讲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一面之缘,一言一语,都可当那过命兄弟。” “来,小的周易,就先干为敬。” 这时,那美妇走来,不知为何,一颦一笑间,都很是妖娆妩媚,只见她端来两碗酒,其中一碗已被那周易顺走。 啪的一声! 一个大巴掌,便扇在那不知无数汉子梦寐以求的大白臀上,不用看,听声音,都知道弹性十足,很是吸手。 “怎么样,尹大侠,如果能让我与黎大家,结下这份萍水之缘,这一看就知道好生养的美妇,送你又何妨,想必尹大侠混迹江湖那么多年,还未尝过这般烟尘女子吧,那滋味,啧啧,快活似神仙。” 这时,那周易还特意俯下身子,小声道:“而且,此女子跟普通女子又不同,精修房中术十八道,像尹大侠这般阳气极重还身怀暗疾的男子,一旦采补元阴,阴阳调和,小的周易敢打包票,以尹大侠的武道天姿,必能入那地境,也就是虚境大界” 虚境乃灵境之上的一个武道境界,抛开其它不谈,举一个很直观的例子:如果说灵境可让人延年益寿二十年,那虚境便能让武者,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三十年的寿命! 一举稳稳突破百年大关。 那美妇似乎也是因臀部被打,眼神带着些许哀怨,脸颊潮红,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直接一手环住那刀客尹舟的脖子,直直坐在刀客大腿之上。 娇躯微动,特别是那下身,犹如美人蛇般扭动,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炽热无比,媚音如酥,“尹大哥,别听那臭男人胡说,来,这杯酒是奴家亲自喂你呀,还是奴家喂你呀?” 朱唇亲启,螓首微动。 这一画面,太过荒淫旖旎,而且不忍直视,让一旁的宁若霜看到此情此景,怔怔无言,就连那平时最为跳脱的书童佑生,看到这画面,那小小的脑袋此时都是一呆。 最主要的,尹大哥此时居然没有所动作,任由那狐狸精坐在他身上,莫非连尹大哥这等人物都会被女人的温柔乡吸引了去? 至于,周围的汉子们,此时都是目不转睛的遥望,似乎魂儿都被那美人蛇勾了去。 也是在这时,气氛突然一凝,不到半息,就那从刀客身上就传来一股极其恐怖窒息之感,简直就压得让人穿不过气。 周易见此眼神微眯,心神一动。 那眼看就要成功的美妇,见此,轻声一叹,收回那就已要按在刀客左胸膛上的玉手,就想起身离去。 突然,一股不详之感涌上心头....不好! “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走?” 尹舟嘴角一撇,左手猛地拍桌,瞬间木屑纷飞,巨大的轰隆声响彻整个客栈,也将人们抖得一个激灵。 右手动作也是不慢,不知何时出鞘长刀,反手一握,刀尖直至那美妇心口,刀气刹那狂泻,将刀客帷帽都是冲飞出去。 心狠手辣,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美妇脸色顿时一变,可就在这一线之间,一根木筷宛若石火电光,飞速袭来,打击在那刀刃之上,虽自身也是粉碎,可也好歹将那刀身凝滞一瞬。 美妇一喜,身躯闪烁,一个刹影,整个人竟已就出现在客栈二楼,与那墨色长褂周易,站在一起。 “呲...” “不愧是刀客尹舟,名不虚传...灵境半步圆满,仅仅肉身近那凛冽刀气几分,就已侵入脏腑。” 美妇一手按在那胸口处,胸口此时虽无伤势,但却毫无血色,刀气入体,已是不能用外力抵挡,需靠内力压制。 可美妇本就应练那房中之术,至此体内元阴之气淤积,以阴寒之力对抗本就寒意极重的刀气,不是上上之策。 “没事,先手被解,咱们还有后手不是?来,你先服下这粒元丹,这平时对你来说是毒药的阳补之物,恰好可化解那纯粹刀气。” “呵,没想到有一天,连我都要吃你们男人壮阳补气的玩意儿...” 话虽是如此,但美妇还是一把抓过,吞了下去。 就在美妇疗伤之时,楼下那群宁家护卫,宁若霜等人也是反应了过来,以尹舟和黎青为主,围得密不透风。 “那女人....有所古怪,居然能跟我如此近距离下,还能逃脱,小姐,等下你定要寸步不离黎老爷子,按照那女人的诡异身法,说不定会搞刺杀这一出。” “嗯...” 宁若霜此时依然有些惊魂不定,毕竟刚刚发生得太快,要不是有尹大哥在,不然谁能想到这普通客栈里面,还隐藏着如此杀手? “而且,时间有些不等人了....” 尹舟瞟了一眼客栈外,从刚刚起,他就感觉有些古怪,十几匹马,居然无一打那响鼻之声? 最坏的结果,马匹便是已被人悄悄无声中,放血而亡。 这样说来,倒是能解释,为何身为客栈的掌柜,却是先以老板娘和小二出来待客,自身却不见人影。 突然,尹舟瞳孔一缩,急忙转头,看向那黎青所在位置。 一老在中,右方一书童,左手宁若霜拔剑护守,上方亦无人,看似是固若金汤。 可从那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尹舟,第一时间大感不妙,一丝危险的气息,如那毒蛇缠上心间。 不知所何,尹舟猛地一刀递出,带着那独特的寒青内力,狂风席卷,周遭的宁家护卫甚至都是受到波及。 客栈共三人,除了那美妇和掌柜,还有一极其显眼却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小二,从刚刚到现在,又是身在何处! 莫要跟老子说,他是无辜之人! “呵,洞察力不错,不愧是江城第一高手,这趟任务顺便想杀死他,还是有些太难了些,但....这个时候出手,还是有些慢了。” 说完,周易冷笑一声,手上三把淬毒飞刀似箭飞出。 咻咻!! 目标....竟不是那老者黎青,而是使剑女子,宁若霜!! “宁家千金之女一旦死在此处,想必那江城宁家,也会一蹶不振吧?更何况,如此时辰,无马车辇具,那黎青一区区凡身,如何能到江城?” 宁若霜看着那仿佛能碾压一切的长刀袭来,心中也是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就沉着冷静。 尹大哥如此行事,必有他的考量。 但,宁若霜此时注意力全身都集中在黎青和那把飞刀上,对自身的致命之刃,反而不所察觉。 终究是在这见血见肉,出手即杀招的血腥肃杀江湖中,走的少了,见的短了。 尹舟第一时间,也是同样看到那宁若霜一旁袭来的三把飞刀,心中一横,脚下瞬间发力,地面龟裂如蛛网。 身形快若奔雷,而这一切,都只不过发生在尹舟本人递出那把飞刀之后的半息间,飞刀在前,人亦随后。 地面微动,很快那黎青等人面前一桌子便是一掀,破地而出之人,身材矮小手拿利刃,见其容貌,贼眉鼠眼,不就是刚刚那肩披黄白汗衫布的店小二?! 店小二面露凶光,哪还有刚刚那一副讨好人说好话,怯生生的模样? “给我去死!” 一声如猛兽般的低吼,恐怖至极。 见他所刺之人,不对?! 居不是那老者黎青,而是一旁的宁若霜!? 而此时那覆裹寒青色刀罡气流的长刀,因尹舟不知刺杀之人从何地而出,所以大概方向是往那黎青老者所在地,长刀擦着那店小二后背而过。 卷起一大块血肉飞溅,身上多处都是血肉翻卷,疼得那店小二呲牙咧嘴,全身颤抖,牙龈血都是因上下颚用力过猛而淌得满口都是。 好不狰狞。 血溅在宁若霜白皙的脸上,也打在那黎青面前之人身上,那里正站着一白衣书童,只见他双手展开,露出自己那瘦小的身躯,竟直面那长刀.... 武人之躯都仅仅是擦着那刀罡就已半命皆失,更何况一今年更十三的书童?! 佑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挡在了那臭老头身前,此时见他满面泪水,两条鼻涕直流,整张脸更是呈“冏”状,苦兮兮泪花花,腿打摆子都出现了重影。 可见,心中之惧,不亚于那刀客现在心境,糟透无比。 这边,那店小二手上动作不慢反快,动作愈发凶狠,泛光利刃亦是直面宁若霜双目。 “止!!” 尹舟大声怒吼,右袖已被内力强行震碎,露出那肌肉隆起如虬的手臂,直指长刀所在刀柄,满头汗如雨下,缠着无数鬓发都是十几绺,搭在那愤懑至极的狰狞脸庞。 一股强悍无比,直达灵境大圆满的浑厚内力,也是在这时如泉眼喷涌,瞬间就充斥着整个客栈,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无比,似乎一切都是在这时凝滞了一分。 尹舟双目通红,犀利如鹰眼,一手虚握,明明并无碰到刀柄实体,却让那长刀硬生生停在半空,刀尖颤出悲鸣。 刀客,用了几十年的刀,往往都是勇往直前,一夫当关,不见血不回头。 今日,破例.... 伴随着寒气的刀尖离那白衣书童只有几寸距离,如果此时佑生有胆子睁开双眼,便能看到他面前,正有一巴掌大的小剑,正与那长刀之尖,作激烈对抗,产生的气流亦是一圈环着一圈。 也是多亏这巴掌小剑有着如此神通,不然,书童佑生连着后方那老者黎青,都会因此被寒青刀罡顷刻间刮的尸首无存。 “黑白棋子,阴阳之谋,一步算一步,五步让十步,步步为营,暗藏杀机....” “我这一手借刀杀人,一石三鸟之计如何,虽借尹舟之刀杀黎青不成,却能让那尹舟强行破入灵境圆满,暗疾病发,就算有再战之力,对之后武道也是影响颇远,这是阴谋。” “那宁家女子在我和小二的双重攻势下,死了还好,不死那消耗的也是尹舟的心力,到时自身都泥菩萨过江,生死难料....大名鼎鼎的江城第一高手,也就不足为惧,这是阳谋。” 客栈二楼,周易怀中抱着那风韵犹存的美妇,感受着手中柔软,脸色无常,冷冷说道。 “而且无论如何,这场局,我们都是赢家....” 江城文比,重中之重,一切根源尽出此。 客栈外,此时申时已至,落日已悬挂在西边大山之上。 而,恰好江城文比大会,就在酉时,也就是太阳下山,夜幕时分。 这是最后一鸟...来于天时地利人和。 “唉,就是可惜了这块上好的至阳之躯,若是让奴家能跟他共度春宵一刻,那奴家对那圆满天堑,都是有几分信心把握。” 美妇语气微有怨气,明明刚刚差点就可得手。 看样子丝毫不在意那身边男子,在自己娇躯上的肆无忌惮,游龙而走,似乎....已是习以为常? 周易一听,哈哈大笑,将已是被美妇的体温,暖得温和的大手,缓缓抽出,最后也是不忘多捏一把。 “好了,该走了...主家的吩咐,可没叫我们出手如此之多,毕竟暴露了身份,对之后的大局形势可能会有所影响,呵,江城之乱,不过一小局尔尔。” 说完,就想离去,不过,在起步那一刻,周易不知为何,心中居然闪过一丝心悸之感,那是.... 连破境之后的尹舟,都没给自己带来如此,莫非,有高人? 出于谨慎,周易转身一扫客栈,人与物依旧像原先那样,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人也没什么好瞧...但,好像又太过平常。 事必反常即为妖。 “喂,死鬼,还不走,难不成想像那小二般惨状?” 一声娇喝传来。 算了,此行目的已是达成,如若有意外,残局已定,谁能破解?!还能怎样破解? 他周易想不出来... 也就在周易和美妇两人脱身离开时,下方,那混乱之地,也是渐渐接近尾声。 灰尘木屑飞扬,当散开时,一道魁梧身形首当其冲,映入视线之中。 刀客尹舟,一手持长刀保持斩立姿势,鬓发、汗水、血水统统卷在一起,粗重的喘气声传来。 另一手,挡在那宁若霜面门之前,手掌之上,两飞刀穿透而过,力度之大,见那白骨裸露,强行用内力结痂的伤口,两刀一手,似乎已经融为一体,惨状一目了然,不忍直视。 突然,那刀客再次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举动,持刀之手,奋力一挥,挥之物,不是他人,正是自己... 地上,除了一刚刚落地之手臂,还躺一无头人,头颅滚向远方,看那黄白汗衫布,应是水中客栈,店小二。 满地血迹,刺鼻的铁锈味儿,像那层雾霾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些护卫扈从在混乱中死去几人,重伤之人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擦伤,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是一场从心智以及武力上并不属于他们的战斗。 宁若霜跪坐在地上,看着那刚刚为自己挡飞刀,主动断去一臂的尹舟,以泪洗面,她如今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光腿老者,黎青倒无碍。 只见那儒大家黎青左手覆着那书童佑生的双目,右手亦是堵两耳。 小小脑袋,就这样在两只沧桑的手上,只能见一小琼鼻。 手上老茧居多,应是常年写字,注释诗文而致,大儒之家, 老者黎青见此场景,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已是耄耋高龄的他,看待这些江湖生死离别,血腥场面,如多年嚼蜡,无感也。 轻轻将昏睡过去的书童放下,亦将那身染红了的白袍褪下,自己穿着在身,这样反倒让那一身白亵衫的佑生,在这血色客栈里格外显眼。 但无一人,发觉有任何不妥,理应如此。 身穿染红白袍的老者,也终将下身那不雅盖住,但此时已无人关心。 缓缓走向客栈门口,映入眼帘,马厩血流成河,与那西边媚阳同样红得令人刺眼,老者眼睛微眯,似乎有感而发,年迈蹉跎的低沉之音脱出口,犹如黄河滚滚而流。 “乱世卷惊涛,风烟残尽,英雄末路。” “刀剑舞江湖,红尘迢迢,美人迟暮。” 这时,在那道路尽头,缓缓走来一少女,一手一牵两神梭骏马,人今豆蔻年华,生得俊俏,若是让佑生那小子看去,岂不又两眼发光? 黄晕,将一女两马,影子拉得极长。 “爷...爷爷,来...来,给你。” 少女有些羞涩,说着,低着头便将那马缰绳,递给染血白袍老者,黎青。 还不待有所反应,少女便就转头,向来的地方跑去,隐隐间,在道路尽头,凭借着黄晖,能看出那里有另一人,正等待着少女的回归。 这时,黎青老者身边同样从客栈出来一人,刀客。 天际夕阳,已过半,感受着微风拂面,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似乎这一刻,刀客身上的血腥气都淡去不少。 看了看那两匹神驹,啧啧称奇,对一旁的老者,咧嘴一笑,白齿露出,极为灿烂。 “老爷子,也就五里,敢否?” 黎青看着眼前刀客青年,那草草包扎的断臂之手,至今还滴着血。 这一刻,年更接近九十的老者,从心底由衷佩服面前刀客,大笑一声。 “有何不敢!!”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在那通往江城的官道之上。 两人两马,策马奔腾,扬起灰尘一片,萧风瑟瑟。 其中一马,鞍上无人。 ..... 亥时,夜已深。 一流水山涧处。 蝉鸣萤飞,虫鸟蛇足,草长莺飞。 一浅溪旁,一黄肤少年和一笑脸颊就有小酒窝的豆蔻少女,正跋涉而走。 豆蔻少女搓了搓眼睛,打了个深深的哈欠,看样子已是有几分朦胧睡意。 “哥,灵儿好困,想睡觉。” 声音带着几分懒散烂漫,脆生生的,让人一听,都是心里发痒痒。 “上来,灵儿,哥背你,保证比那枕席还要舒服。” 就这样,看上去应是兄妹的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突然,前方小林下,出现一人影,看玲珑身形,应是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红绫,一头青丝如瀑布般自然垂下,五官精致,红唇清颜,在月色下,那薄薄绫布亦是挡不住惹人眼球的修长玉腿。 明明妩媚尽显,可偏偏又有一丝清冷之意从此女身上散发。 而这种女子,对男子来说,最易无形毒药入骨髓三分,亦是不自知。 但显然,那少年微笑与之对视良久,不在此列之中。 蓦的,那红绫女子不知想到什么,莞尔一笑... 书上说,美人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言不假。 “呵,这残局破的。” “余尘,你倒是好手段...”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二章 勇夺暗心 某条不知名的官道上。 此处,山水秀丽,过眼处如水蛇般的河水缓缓流淌,芦苇飘荡,水草蔓延,河边亦有村妇打板洗衣,孩童戏水玩耍,汉子们划舟捕鱼。 未时已至,午日高照过三竿。 官道旁,有一客栈,名为水中客栈。 水中客栈,此客栈确实被环水相绕,毗邻水运,名字倒是起得符合此地意境,但人们都认为,此客栈取名水中,实则是靠近水中郡罢了,混个名熟,招点客商前来作息,毕竟有些外地人看到水中两字,还真以为与那以文才慕名的水中郡有所关系。 这时,从官道上背驰来一马车,此马车看上去并无没有任何出奇,但就那马车周边又跟着不少于十人之数的护卫扈从,可见不一般。 “吁~~” 马车最前面,策马扬鞭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容貌极佳,称得上是美人二字,且腰间又佩有一古剑,身穿窄袖青衽衣,加上那声吁,更显女侠风范。 男子倒是与之收敛许多,眼神深邃,长刀佩鞘在身,头戴帷帽,微微细看,又能看到在那帷帽下隐约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斜过。 正是那前去水中郡,接黎青的宁若霜和尹舟两人。 “尹大哥,江城不过离此地五里,必能赶上今夜的文比大会,且现在午时都过了,我们这些武人可还扛得住,但是那黎儒大家,一路舟车劳顿的,恐到那诗会上,还未作词吟诗,身子骨就要先坚持不住,前面有一客栈,我们先休整片刻如何?” 尹舟听此,缓缓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毕竟先不说那黎青,那些境界不高的护卫,其中更是有几人,脸色难堪。 宁若霜下马,敲了敲马车,语气柔和,道:“黎爷爷,前面有一客栈,名水中,这一路上赶路也是劳累,不如前去坐坐,也可吃些吃食,喝些茶水。” 只见那车帘被人拉开,里面坐着一老者,以及一书童。 老者望着宁若霜,微笑道:“实不相瞒,老夫确实有些乏了,可这身子骨还算健朗,这一路倒也无碍,倒是多多麻烦小妮子你了。” 说完,便就朝那坐在一旁,正抱着几本儒家书籍的书童,一手摸着发白胡须,笑呵呵的说道:“佑儿呀,你之前不就一直吵吵着要吃饭了嘛,喏,这现在咋就没反应了?” 那书童瞧着年纪不大,十余二岁,身穿小生服,模样稚嫩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且唇红齿白的,长大后定是个俊逸的书生郎。 书童佑生听此,那眼神不住的往那宁若霜身上瞄了几眼,霎时,满脸通红又低下头去,慌忙中将手上的书本放在一旁,手又开始拿布靴套脚,忙活了半天,才发现竟将左右脚穿反了,一时间尴尬不已。 这时,一个板栗扣来,佑生咬牙吃痛的摸了摸脑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玩笑话般的数落。 “那小妮子早已走远了,原来佑儿如今还知道男女之爱了?” 说完,那老者黎青便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小妮子,那是若霜姐姐,若霜姐姐....我那是仰慕欣赏,书上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爷子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这番话,要是被水中郡的人听去,恐嘴巴张大的都能含下一个鸡蛋了,何曾有人胆敢这般顶撞黎大儒家,还是从书上的道理这点,而且说出此话之人,还是一个书童,只能说是童言无忌了。 看着那鼓腮起包的书童,嘴比鸭子还硬。 黎青的脸上反而扬起了笑容,又道:“那道理比老夫这个学了大半辈子的儒生还要多的佑大家,何时才能搀老夫下马车呀,那小妮子可要等急了....” 书童佑生脸色一变,急忙探出车外,一个小脑袋在那里晃一晃,目光微眯,果不其然,那不远处,一红鬓棕马旁,正站着一丽影,不就是自己从水中郡出来到现在一直心心念念的若霜姐姐嘛。 书上说了,世上何物最不能等待,是那倾城丽人。 然后接下来,就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一幕,只见那佑生,双手往头戴的束髻冠一正,可能大小不一,立马就歪在一旁,摆了摆身上的白色衣袍,又是一斜,布靴更不用说,已经回归本位,依旧是左右呼应,左右右左,然后手捧一书卷,理了理面容,就想下车,直奔而去。 跟着书上的去做,总没错了吧?! “咳咳!咳咳!!” 一声猛烈的咳嗽传来,让已经一手掀开布帘,右脚跨出的佑生,脸一垮,摆出个苦脸,但转头迎向那发出声音的主人时,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笑容如花葵绽开,很是灿烂。 这老头子,事情真多,小爷我都收拾好了,居然连个破鞋都没穿上,还被外面的人尊崇说是什么儒学大家,真丢人。 “黎老爷子,来,让小生书童帮你穿靴。” “咳咳....” “当然,象征你那儒大家身份的儒冠,也会一并代劳。” “咳....” 咳咳咳,一天到晚就知道咳,咋地,没有嘴还是没有口,真的难伺候,也不知我娘为什么派我来跟这老头子,跟着过也就罢了,居然身份还是一个小小的卑微书童,真是气煞爷.... 最后,也不知磨蹭了几炷香,眼看那驮车的马儿都有些焦急不耐的打了几个响鼻,一老一小这才从那马车上下来。 周围的宁家护卫定情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主要是看了的,就没哪个人眼睛就移开了的,左右环顾,脸色古怪,绑了绑家伙什,跟着前去。 都说黎大儒家性情古怪,如今一看倒是不假,确实够平易近人,和颜悦色,这不,连跟随从的书童,都能玩到一块去,果真不一般。 尹舟和宁若霜看着前来的那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说注重师德师风?可人家活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教这个,说遵从礼义道德?可人家还是儒家门下有名的大家,自己好像更没资格。 宁若霜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胸襟起伏,颇为耐看,“尹大哥,小女纵是行走江湖少了,比不得你,你应该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吧?” 尹舟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 确实,此时,不发声是极好的。 就这样,这一行将近二十人,跟随着那一老一小,这才陆陆续续的涌入那客栈内。 水中客栈,名起得大,地儿也是不小。 那一坛坛用泥布封存的酒,就陈列在那一旁,满墙全是,惹得那些汉子垂涎欲滴,眼神都瞪直了,就好似在看那些没穿衣服的青楼女子般,白花白花的,惹人血脉高涨。 “哦,这几位客官,可要喝些奴家这亲自酿的醇厚香酒?保证比你们之前这辈子喝的酒还有香甜可口,奴家乃这水中客栈的老板娘,如果哪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莫要责怪奴家呢....” 这时,走来一美妇,瓜子脸,不说美艳绝伦,可凭借一些胭脂妆打扮得依旧花枝招展,走起路来更是那肥臀摇晃得嘞,胸襟前那对看上去就显得极有分量,沉甸甸的,都左右来回不停,将那些刚进来的汉子,贼眼就吸引了去,罗裙摇曳,粉娇气极重。 活生生的就一世人说的红尘女子。 俗话说得好....红尘女,白脸书生都只能做石榴裙下风流鬼。 更何况,一群糙老爷们? 一阵阵别有意味的口哨声响起,旖旎至极。 砰!! 忽然,一清脆的响声回荡,那是刀与刀鞘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行人中,至于谁用刀,人人心里门清儿如明镜。 “尹某先说好,此次护卫重大,人人滴酒不沾,如若之后出了这客栈门,让尹某从你们身上闻到一丝酒气,那到时候就别怪尹某以宁家规矩处事了。” 其中一汉子,手中都已经端起刚刚那美妇亲自倒的一碗酒,都准备爽快的一饮而尽了,听此,只能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将手中碗放下,只是那目光依然有些恋恋不舍,还不时的徘徊游离在那美妇极好的身段上。 酒不能喝,过过眼瘾总可以了吧? “哼,一群色鬼,臭男人都是那种见美色就没了心窍的,当然,尹大哥和另外一个人除外。” 宁若霜小声嘀咕,不曾想还是被一旁时时刻刻盯死的佑生给耳尖的听了去。 “若霜姐姐莫非说的是小...小生我嘛?小生就不同于那帮只用下半身动脑子的臭男人一样,书上说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小生亦同。” 那全身粉脂气极浓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瞧的,又老又难闻,没个新鲜感,满大街全是,还是像若霜姐姐这般冰清玉洁,风致天然的女子,才是养眼好闻。 用书上的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宁若霜看着那可能年仅十岁出头的书童,心中也是不发感慨,不愧是常年跟在黎大儒家身边的书童,满腹诗才,倒是不俗。 这与以前那些自己见过的公子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自己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净是些花花肠子,那身边有模有样的书童也是一天换一个,而且还是些那从小就长得俊俏的女童。 想想,就惹人厌恶至极。 “黎爷爷不愧是一辈子修习儒学的,恐怕在这书童的教导上就费了不少心思吧?这般年纪就会引用古典诗句,朗朗上口,恐以后长大成人,怕不是又一个儒家子弟嘞。” “哈哈,小妮子这句话倒是说在老夫心坎上了,只是这佑儿呀,在某些上面还是太过愚笨了....” 黎青挥了挥衣袖,斟酌了一口茶,眼神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看向那一旁发怔的书童佑生。 这一老一小,着实太古怪了些,一点都不似书生该有的样子,可言语间,书卷气却又极浓。 小的手拿于自己身形不相符的一大摞书卷,头戴那大儒冠更是要将整个头都罩进去,衣衫宽大松垮,长白腰带更是不知绑了多少圈,明明是一个极具灵慧的小书童,这看来反而有些滑稽荒诞,吊儿郎当。 老的,也是不堪入目,居然头顶着那本应是书童的束髻冠,若不是由那冠帽布条系着,恐一时半会便会掉下不知多少次,最让外人嗤之以鼻的,当是那老者下半身的穿着,实在是....有失风雅。 若此地有那读书人在此,见到了,恐怕都会立马掀桌,指着大喊,身为一大儒之师,怎能如此行事,成何体统,简直有失师徳师风,斯文败类犹之不如,还是什么世人崇敬的伟人... “小二,小二。” 客栈内,共有十余桌,分别有那四人小桌,六人大桌,以那刚刚进来尹舟和黎青为首的十余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坐下时,也就占了两大桌和一小桌罢了。 在那客栈靠窗一旁,此时正有一少年撒手叫喊。 “来嘞,客官....请问有何吩咐?” “来半斤牛腱肉,三两黄酒必须是烫脖子那种,外加两个你们这拿手好菜...对了,两大碗刚刚蒸锅的米饭,一粒不能少哈,要堆尖那种。” 话说着倒是挺顺溜,应是一个没少混江湖的。 那小二身材矮小瘦削,眼睛极小,顺风耳,看上去有些贼眉鼠眼,裤袖着补丁,几个黑窟窿着实显眼,听此,见他眼骨碌一转,耳朵微动....一看便是个机灵鬼,将手中发黄汗衫布猛一甩。 故意扯着嗓门叫,声音极具穿透力,看手上把式,应不是第一回那么干了。 “半斤牛腱肉,三两糟烧黄酒,两个好菜,堆尖蒸米,要大碗滴....” “请问这位少侠,小的见你只有一人,咋滴要两大碗白白?莫非...” 一股酸菜味的浓重口音极重 有点像北方的官腔土话,反正至少都不是当地人。 那肩披黄汗衫布的小二,一手提黄酒,一手小碟黄豆,靠近那少年几分,小声嘀咕,斜眼还不时瞟向那后方,刀客剑女,一老一小。 少年一双眼眸炯炯有神,身上穿着那朴素布衣,看上去稍紧并不合身,但也还将就,肤色极黄,但却不是那种因饥困的病态模样,而是那种宛若在黄土大地里土生土长的黄稻麦谷,极为康健。 见那黄酒,眼睛精芒闪逝,一把夺过,就倒在那大碗上,大手一扬,一饮而尽,可出奇的是,如此大手大脚,却不见有一丝酒水洒出。 先是布袖掺了掺风,这才一抹嘴,听旁边那小二如此所说,摆了摆手,捏碎了几粒,扔在嘴中,便嚼便说道:“别乱芝麻点,我可不认识那光腿漏脚的老头,多大把年纪了,一点都不害臊,要是个女子摆弄摆弄,也还看得过去,可这老头岁数不但大,腿上坑坑洼洼的,那腿毛也是如牛毛般多...” 说到此处,黄肤少年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在那小二耳边,道:“难不成那么久了,你还没闻到一股尿骚味?还是童子尿那种。” 童子尿,当然只有孩童拥有了。 那小二此时汗流浃背,额头密布,拿过那肩上的黄白衫布稍擦了擦,但还是止不住的流,因为他们这里此时有不下十多道的目光望向这里,杀气比敌意更甚。 喉咙咕咚一声,响大如雷。 “客官,小点声小点声,要不没有什么需求,下次再喊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辈子也没见过啥世面....” “哦,难不成,小二你至今还是那童子之身....?” “哎呀,你小子,看不出来呀,趁现在还扭得动,几分力气傍身,还不多享享那床榻神仙活?我看刚刚那老板娘就不错,虽面容差了些,狐臊味也挺重,但那前后不错,有料,大概....那么大?” 说完,还用双手呈半浑圆状,在小二的面前,比了比划了划,丝毫不管那众多目光中,此刻又加了一道充满杀意的眼神。 嗓门依旧那般大,跟江城里那些花楼门面前,喊话的美娇娘都有得一拼。 “哦,这位少侠,口才倒是极好,见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爹妈从小没教你,出门在外,游历江湖,也不怕风闪了舌头,咬断了舌头根?!” 这时,那风姿妖娆的美妇,缓缓走来,双手叉腰,俏脸上,此时都是布满了寒霜,妆容都是有些凌乱。 她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她身上,有那狐臊味。 “这少年怕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宁若霜夹了几口菜,也是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至于那少年不堪入耳的话,身为内境高手的她来说,当然是一字一句都是清晰犹如在耳旁低语,眉头揪在一起。 她虽常年游历在外,脏言秽语也是听过不少,可这般不带脏字的说话方式,却似乎不比那些龌龊言语好到哪里去? “那小子也太不长眼了些,骂老头子为老不尊也就罢了,居然....” 居然还骂小爷我是童子之身,还尿骚味? 小爷我今年十年余三,虚满五,按大世律法,都可以结妻娶妾,儿孙满堂了的。 这时,一旁的书童佑生更是气得眉毛要挑天上去,不知何时双脚已经站在了木凳子上,望向那边就想破口大骂,更是已经抡起左右袖子,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那副样子,说是要去拼命都毫不为过。 这时,一个笑眯眯,布满皱纹的脸庞,凑了过来。 看着那佑生,心都有点发虚。 怯生生道:“黎老爷子,他在骂您,还说您有尿骚味,您为人大度,心胸宽广,但身为你座下唯一的书童,我佑生怎能吞下这口混账气...” “可人家确实话也没说错,就事论事...说好了,佑儿回头你这身行头,可要自己亲自洗去,不然,就把你十岁尿床的屁事,告诉那小妮子去。” 说话慢悠悠,只不过对于某人来说却是犹如晴天霹雳。 “嗯,这菜不错,老爷子你多吃点,来来,这大肥牛肉,对人可补了....还有这鸡汤鱼肉的,看着多嫩呀,您老爷子身体不好,多补补可要。” 老者黎青看着那碗里很快堆如小山,笑而不语。 年迈之人,饭食应以清淡为主,特别是对半入黄土之人而言,方能活得长久。 反之,不同。 啪啪。 “好了好了,难得今天客栈如此热闹,也不要闹得如此情景,小兄弟这顿就在下请了,也卖在下一个小面子,不要说了,可好?” 这时,从客栈二楼走下来一位男子,身着墨色长褂,双手拍了拍,头发斑白,瞧着倒是沉着稳重,看年纪应已过四十。 此话一出,就瞬间惹来在场之人的目光,纷纷观望。 “周掌柜滴,你终于来了...” 小二带着一阵哭腔,就跑到那男子面前诉苦。 “好说好说,周掌柜如此大气,那小子我便不客气了,小二再来半斤上好的牛肉,这次要腿上的。” 那黄肤少年,喜笑颜开,倒是丝毫显得不客气。 而也由此,让大家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掌柜?那就是说是这客栈的老板了? 看上去感觉没多大把力气,当真能受得住那美妇?莫不是脱个衣服解到一半,就完事了? 啧啧,真是艳福不浅。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那美妇杏眼一瞪,狠狠扫了一眼那黄肤少年,带着一股香风,便就转身离去。 从哪里来的粗鄙混小子,如此不识抬举。 “这位老者如此不拘小节,浩然正气凛然,鹤发童颜,是那黎青大儒家!?据说黎大家曾参加过中州儒子圣师的诗辩会,与圣师本人都有过交谈,以前小人也是有幸见过儒大家一面,而今再次见到本尊,久仰至极。” 儒家掌教,是为儒子,开创“礼义仁孝,信智恕忠”等大道,天下五行大同,世人皆称,圣师。 说着,就要上前....很快,驻足不前。 只因,一刀鞘,横立在前。 “这位兄弟,这是?” 刀客,头顶帷帽,看不清大致模样,见他手拿一茶,缓缓摇晃,说道。 “在下无名小卒,不足为奇,同样也是一粗鄙武人,上不了什么台面,只是家中主人说了,任何外人,都不得靠近黎老爷子,不然尽按杀无赦处理。” 说到此处,那帷帽刀客,抬起头,露出他那张刀疤脸,微微一笑。 “周掌柜,你说是这个理不,也卖我尹某人一个面子,如何?”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三章 暗噬 清晨时分。 宁家,内府内。 “此话可当真?霜儿,那钱家第一高手顾峥海已死?!” 一道充满惊呼的声音响彻在堂内,说话之人,正是宁家二房的宁恒。 “霜儿,这种不实的消息可莫要乱言,也不要经道听途说,就随意轻信。” 三房的宁翰学,素来以平稳温和待人的他,此时呼吸都是出现了急促,但好在语气还算平稳,与先前之人相比,心性高下立判。 这时,坐在主位的宁哲源,摆了摆手,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宁恒两人,道:“二弟三弟,其实昨夜,我便从霜儿听说了这个消息,老实说,当时我的神情也是跟你们一般无二,可事实就是如此,不仅霜儿如此说,连尹舟也是,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 “能斩杀顾峥海之人,莫非就是尹兄?” 宁恒喝了一口凉茶,神情不定,似乎是为了压压惊。 毕竟,顾峥海之死,此事件太大,这换谁,可能一时间都无法接受,更别说他们这些见过顾峥海手段强势的“老人”。 早十年前的江城,那时,钱家出世一武人,名顾峥海,那时的顾峥海实力已然出众。 经过与卢丰为那一战,竟以半步灵境的境界成功跨入灵境,凭借一身凶性,在江城一时之间竟无人能与之抗衡。 钱家也因此,财武并兼,已是压过宁家,那段期间,宁家处境比长孙、令两家还要更为堪忧,不仅有来自商业上的争锋相对,更甚平日里的刺杀夺命,数不胜数。 官府不敢管,人人心知肚明,可谁也无法在明面上戳破那张无形的纸。 那时,江城的夜晚,宁府附近,竟是往来无白丁的局面。 也是间接,影响至宁家的店铺生意,几乎要不是当时初任临时接过宁家之主的宁哲源,果断过人,与旗下各商人小贩立下契书,以一金一日,五金三日的代价,又作出一定保证,不然,当时宁家已是人去楼空的局面。 那时的宁家,百来口户,内忧外患.... 内忧宁家当时人心惶惶,有不少身子骨软弱之辈,甚至提出“钱宁合并,江城一家”的说辞,其中最多之人,反而不是那些腐朽年迈的宁家老人,居是年轻小辈。 外患,那来自钱家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家族,刺杀之行,背后戳脊梁骨,其中,刺杀行动最大的,当属那次宁哲源外出回归之行.... 面对宁恒望来的目光,一旁抱刀靠墙的尹舟,脸色淡然,摇头道:“不是我,那时的顾峥海已突破至臻境,是另外一人完成此举。” “哦?在这江城,连尹兄都说出此般话,那我还真想不出,谁还有如此通天手段。” 宁翰学在一旁摇着书扇,嗓音低沉。 一时无话,似乎谁都有意刻意的没有去问出那句话,几人再次一阵寒暄,宁恒和宁翰学,作揖而去。 看着那两道人影远去,在旁一直无言的宁若霜,终是开了口,语气低落,轻声道:“爹,真的是二伯三伯他们嘛。” 宁哲源再次看了看,在宁恒和宁翰学来之前,就已递呈上来的账本,躺在椅子上,自己稍稍按了按脑门,一夜无眠的他,此时双目都有了血丝。 账本摊开,宁若霜看了看上面的过往录案文本,一时之间也是陷入沉思。 其中最鲜明的便是以红墨特意标注的,附属家族。 四个大字,豁然映入眼帘。 在之前,以宁家推出大理布匹青婂丝绸,已是稳稳将钱家压下一头,后来钱家表明获得江城一半的盐铁经营,已是局势明朗,且经过各家算计,特别是宁家对此最为上心,那些大大小小掌柜,将每个门面的盈收情况,算筹推算研练得出。 此商比,钱胜宁输,无所争议。 直至商比结束,甚至之后一大段时间内,钱宁两家,在财力上,钱家也只会大过宁家两分,最多三分即可,可而今,看着刚刚递呈上来的账本。 这才几天时间,钱家竟已达到日盈收千两的恐怖收量,而且见趋势还在往上涨。 这突如其来的大变化,原因也是知晓,就在那写满小字的账本上,就可一目了然。 宁家旗下经营,最大的店铺门面,其中就有那青婂丝绸的贩卖,以及宁家平日里一些自家自产的原料蚕丝,酒楼茶馆经营,一夜之间尽数被划去,且明码标注,被转移到江城东巷。 大大小小加起来,产业划分出去的,竟超过双手之多,十家余门面,这足以养活一附属家族啊。 东巷区域,乃江城钱家所经商主要之地。 与其说是钱家的地盘,毫不为过。 宁家拿到青婂布的原料,大部分都是自家经营,可也是因商货量太大,再加上商比的缘故,所以也将少部分的青婂布交给了一些附属家族去买卖,说是少部分,可要是全部卖出,那也是一份不少于万两的银锭。 宁若霜手上拿着账本,此时都在微微颤抖,因为那些被转移出去的门面,明面上都是一些掌柜,或是其他附属家族的手笔,可要是刨根问底,最后能给予这些人权力的,除了宁家之主宁哲源,还能有谁呢?! 宁家人都知,宁家之主除了是家主之外,同样还是大房掌舵人,宁家有三房,同为亲系,都有权力傍身。 “刚刚宁恒和宁翰学,明显是想从我这,套出那杀死顾峥海之人....” 尹舟走到宁哲源身后,用他那双有力的双手,缓缓按上面前之人的肩膀,人至中年,头发却已大半花白。 “舟小子,你说你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咱俩的身体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我这把老骨头哦,一到晚上就痛的厉害,清早更像是有人扎针刺髓般....” 尹舟双手已被温和内力包裹,在给宁哲源按的同时,也在为他缓缓以内力祛除骨内杂垢,就如一辛勤园丁,在为自己的菜园子,细心照料。 “呵,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舟小子已经到灵境了,如今更是半步圆满的境界,武人本就与常人不同,到达灵境后,更是会增长些许寿命。” 尹舟原本一贯冷淡的语气,此时都是醇和起来,收敛了几分身上利气。 武人常年熬炼身体,以内成魂,并不是说说而已,据说以内力成就武道之巅的,必要以内转魂,以外转内,灵境的以心声传音,便是最直观的表现。 “哦....对了,霜儿,你之后便跟你尹叔一起前往水中郡,将儒大家黎青好生请来,这是我的亲笔手信,想必黎青念在以前与钱家的交情,这次文比,他会帮我宁家的。” 宁若霜接过那极其重要的信封,她此时眼中已是充满了泪花,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为这个家操心操累的爹,已经逐渐老了,那被岁月冲刷的痕迹,在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 ..... 花满楼。 亦是热闹非凡,似乎此地没有受到那些明里暗里的纷扰,依然保持着原先那样,姬女飘舞,吟唱拂琴,书生大谈论事,也有说书人讲那宁家的附属家族叛变,钱家大势已到,和昨日那西城头上,爆发绝世之战,场面恢弘,被描绘得当真味儿十足,惹人称奇。 毕竟,今早那西城头确实像是经历过什么大战,废墟乱石散落一地,狂风大雨席卷般。 香楼天字号。 此地,悦耳琴声回响。 “少主,这商比看情况已是钱家囊中之物,算着时间,过几日便是那文比了吧?” 语气轻柔,绵绵入耳,当是那画容人秋意,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她眉头一蹙,看向那在帘下的丽影,似乎是另有话语要说,欲言又止,嘴巴微张....几息后,依旧是没有说出口,似乎是这件事并不大,想想还是算了。 “是啊,到时候评选出江城大家,江城的形势已明,少主,到时我们该回去了吧?” 美妇人苏敏,此时见她胸襟微开,雪白大腿暴露空气之中,香肩裸露,娇躯上更是有点点水珠滑落,应是刚沐浴不久,一时间,春色浓浓,旖旎风光。 在一旁,凉席之上,正坐着一红绫女子,头挽乌鬓,皓齿朱唇,好看至极的美眸微闭,纤细双手拂在那檀桌上的古琴,微微轻点弦,琴音回荡.... 听此琴声,余音袅袅,跌宕起伏反而不多,缓缓入耳,别有一番风味,仔细一听,似乎又蕴含着一丝丝思恋的意味。 琴声往往又象征着拂琴人的心境,弹琴之人情绪如何,琴弦声,喜怒哀乐,滋味百出。 苏敏和秋意身为形而不离的死侍,当然知道自家少主此时心中所念之人是谁。 当是那麻衣少年。 某条不知名的官道上。 此处,山水秀丽,过眼处如水蛇般的河水缓缓流淌,芦苇飘荡,水草蔓延,河边亦有村妇打板洗衣,孩童戏水玩耍,汉子们划舟捕鱼。 未时已至,午日高照过三竿。 官道旁,有一客栈,名为水中客栈。 水中客栈,此客栈确实被环水相绕,毗邻水运,名字倒是起得符合此地意境,但人们都认为,此客栈取名水中,实则是靠近水中郡罢了,混个名熟,招点客商前来作息,毕竟有些外地人看到水中两字,还真以为与那以文才慕名的水中郡有所关系。 这时,从官道上背驰来一马车,此马车看上去并无没有任何出奇,但就那马车周边又跟着不少于十人之数的护卫扈从,可见不一般。 “吁~~” 马车最前面,策马扬鞭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容貌极佳,称得上是美人二字,且腰间又佩有一古剑,身穿窄袖青衽衣,加上那声吁,更显女侠风范。 男子倒是与之收敛许多,眼神深邃,长刀佩鞘在身,头戴帷帽,微微细看,又能看到在那帷帽下隐约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斜过。 正是那前去水中郡,接黎青的宁若霜和尹舟两人。 “尹大哥,江城不过离此地五里,必能赶上今夜的文比大会,且现在午时都过了,我们这些武人可还扛得住,但是那黎儒大家,一路舟车劳顿的,恐到那诗会上,还未作词吟诗,身子骨就要先坚持不住,前面有一客栈,我们先休整片刻如何?” 尹舟听此,缓缓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毕竟先不说那黎青,那些境界不高的护卫,其中更是有几人,脸色难堪。 宁若霜下马,敲了敲马车,语气柔和,道:“黎爷爷,前面有一客栈,名水中,这一路上赶路也是劳累,不如前去坐坐,也可吃些吃食,喝些茶水。” 只见那车帘被人拉开,里面坐着一老者,以及一书童。 老者望着宁若霜,微笑道:“实不相瞒,老夫确实有些乏了,可这身子骨还算健朗,这一路倒也无碍,倒是多多麻烦小妮子你了。” 说完,便就朝那坐在一旁,正抱着几本儒家书籍的书童,一手摸着发白胡须,笑呵呵的说道:“佑儿呀,你之前不就一直吵吵着要吃饭了嘛,喏,这现在咋就没反应了?” 那书童瞧着年纪不大,十余二岁,身穿小生服,模样稚嫩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且唇红齿白的,长大后定是个俊逸的书生郎。 书童佑生听此,那眼神不住的往那宁若霜身上瞄了几眼,霎时,满脸通红又低下头去,慌忙中将手上的书本放在一旁,手又开始拿布靴套脚,忙活了半天,才发现竟将左右脚穿反了,一时间尴尬不已。 这时,一个板栗扣来,佑生咬牙吃痛的摸了摸脑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玩笑话般的数落。 “那小妮子早已走远了,原来佑儿如今还知道男女之爱了?” 说完,那老者黎青便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小妮子,那是若霜姐姐,若霜姐姐....我那是仰慕欣赏,书上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爷子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这番话,要是被水中郡的人听去,恐嘴巴张大的都能含下一个鸡蛋了,何曾有人胆敢这般顶撞黎大儒家,还是从书上的道理这点,而且说出此话之人,还是一个书童,只能说是童言无忌了。 看着那鼓腮起包的书童,嘴比鸭子还硬。 黎青的脸上反而扬起了笑容,又道:“那道理比老夫这个学了大半辈子的儒生还要多的佑大家,何时才能搀老夫下马车呀,那小妮子可要等急了....” 书童佑生脸色一变,急忙探出车外,一个小脑袋在那里晃一晃,目光微眯,果不其然,那不远处,一红鬓棕马旁,正站着一丽影,不就是自己从水中郡出来到现在一直心心念念的若霜姐姐嘛。 书上说了,世上何物最不能等待,是那倾城丽人。 然后接下来,就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一幕,只见那佑生,双手往头戴的束髻冠一正,可能大小不一,立马就歪在一旁,摆了摆身上的白色衣袍,又是一斜,布靴更不用说,已经回归本位,依旧是左右呼应,左右右左,然后手捧一书卷,理了理面容,就想下车,直奔而去。 跟着书上的去做,总没错了吧?! “咳咳!咳咳!!” 一声猛烈的咳嗽传来,让已经一手掀开布帘,右脚跨出的佑生,脸一垮,摆出个苦脸,但转头迎向那发出声音的主人时,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笑容如花葵绽开,很是灿烂。 这老头子,事情真多,小爷我都收拾好了,居然连个破鞋都没穿上,还被外面的人尊崇说是什么儒学大家,真丢人。 “黎老爷子,来,让小生书童帮你穿靴。” “咳咳....” “当然,象征你那儒大家身份的儒冠,也会一并代劳。” “咳....” 咳咳咳,一天到晚就知道咳,咋地,没有嘴还是没有口,真的难伺候,也不知我娘为什么派我来跟这老头子,跟着过也就罢了,居然身份还是一个小小的卑微书童,真是气煞爷.... 最后,也不知磨蹭了几炷香,眼看那驮车的马儿都有些焦急不耐的打了几个响鼻,一老一小这才从那马车上下来。 周围的宁家护卫定情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主要是看了的,就没哪个人眼睛就移开了的,左右环顾,脸色古怪,绑了绑家伙什,跟着前去。 都说黎大儒家性情古怪,如今一看倒是不假,确实够平易近人,和颜悦色,这不,连跟随从的书童,都能玩到一块去,果真不一般。 尹舟和宁若霜看着前来的那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说注重师德师风?可人家活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教这个,说遵从礼义道德?可人家还是儒家门下有名的大家,自己好像更没资格。 宁若霜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胸襟起伏,颇为耐看,“尹大哥,小女纵是行走江湖少了,比不得你,你应该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吧?” 尹舟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 确实,此时,不发声是极好的。 就这样,这一行将近二十人,跟随着那一老一小,这才陆陆续续的涌入那客栈内。 水中客栈,名起得大,地儿也是不小。 那一坛坛用泥布封存的酒,就陈列在那一旁,满墙全是,惹得那些汉子垂涎欲滴,眼神都瞪直了,就好似在看那些没穿衣服的青楼女子般,白花白花的,惹人血脉高涨。 “哦,这几位客官,可要喝些奴家这亲自酿的醇厚香酒?保证比你们之前这辈子喝的酒还有香甜可口,奴家乃这水中客栈的老板娘,如果哪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莫要责怪奴家呢....” 这时,走来一美妇,瓜子脸,不说美艳绝伦,可凭借一些胭脂妆打扮得依旧花枝招展,走起路来更是那肥臀摇晃得嘞,胸襟前那对看上去就显得极有分量,沉甸甸的,都左右来回不停,将那些刚进来的汉子,贼眼就吸引了去,罗裙摇曳,粉娇气极重。 活生生的就一世人说的红尘女子。 俗话说得好....红尘女,白脸书生都只能做石榴裙下风流鬼。 更何况,一群糙老爷们? 一阵阵别有意味的口哨声响起,旖旎至极。 砰!! 忽然,一清脆的响声回荡,那是刀与刀鞘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行人中,至于谁用刀,人人心里门清儿如明镜。 “尹某先说好,此次护卫重大,人人滴酒不沾,如若之后出了这客栈门,让尹某从你们身上闻到一丝酒气,那到时候就别怪尹某以宁家规矩处事了。” 其中一汉子,手中都已经端起刚刚那美妇亲自倒的一碗酒,都准备爽快的一饮而尽了,听此,只能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将手中碗放下,只是那目光依然有些恋恋不舍,还不时的徘徊游离在那美妇极好的身段上。 酒不能喝,过过眼瘾总可以了吧? “哼,一群色鬼,臭男人都是那种见美色就没了心窍的,当然,尹大哥和另外一个人除外。” 宁若霜小声嘀咕,不曾想还是被一旁时时刻刻盯死的佑生给耳尖的听了去。 “若霜姐姐莫非说的是小...小生我嘛?小生就不同于那帮只用下半身动脑子的臭男人一样,书上说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小生亦同。” 那全身粉脂气极浓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瞧的,又老又难闻,没个新鲜感,满大街全是,还是像若霜姐姐这般冰清玉洁,风致天然的女子,才是养眼好闻。 用书上的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四章 蜉蝣撼天地 浩瀚无穷若棍影,蝼蚁渺小如余尘。 “尘儿啊,你要记住,仙人说过,世间如沙盘漏斗,一切事物不过那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尽归于尘,所谓....余尘。” 余尘此时看着那不同于之前卢丰为的虚拳,此棍已璞至实形,臻之其意,可见顾峥海在此前的璞境之上底子有多厚实,此时的臻境也是只差一股玄之又玄的气运,如那最后高阁城楼,地基搭建都已完善,只差最后点缀,锦上添花,便可扶摇直上,直冲万里。 而那气运,不为其他,正是自己。 天地武道一途,修道之人,修武之人,修文之人,尔尔大。 磨刀石,垫脚之石,又何其多。 巨棍法相已逼直面门,将余尘随意扎捆在一起的黑发,凌乱吹向后方。 “呼....” 余尘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浮空盘腿息坐,双拳沉腹,腹为丹田,下一刻,一股白色气晕从余尘身上散发。 白晕缓缓从丹田内流出,不仅沾染了余尘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更是将整个余尘都渲染,犹若一个白色大茧。 清气之流,人性之念,常人一旦沾染,必为那世间无恶不作之人。 也为恶性。 而今,浓郁清气,已将余尘缠裹,余尘自习《心清经》尚能抗衡一二,保持清明几分,若是长久,恐也不妙。 心湖微动,四把袖珍小剑齐出,转念间,已在余尘身后化为人高长剑,缓缓悬浮。 剑柄朝上,剑尖朝下。 余尘双指并拢,犹如那文人毛笔习字,在空中舞动,以指为笔,以白晕清气为墨,形不似字,神不似意。 而这时,棍底大如天般,已然朝余尘镇压而下。 无相心法... 敕! 无人言语,可天地间,就有一种冥冥的意境,将此字,犹若刻骨铭心般,深深印在每个人的心间。 此时,大棍颤动,那棍底似乎有一种比之还要恐怖的力量,酝酿冲出。 喀呲喀呲.... 那是棍影法相之上,铭文碎裂的声音,大棍居然也不自住的宛若被人承托而起。 真面目已见。 余尘始终是盘悬而坐,不过在他面前,有一道白晕清气聚拢成形的人影,观其大致五官面貌,是那‘余尘’。 此‘余尘’通体透白,清气在上塑造其形,隐约可见,身穿道袍。 道袍‘余尘’双指抵住那棍影法相,手指所碰之处,陨黄棍影渐渐由实化虚,铭刻铭文更是湮灭。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息之间,而众人包括顾峥海,还在回荡在之前那敕字令当中。 余尘见此,眼神一凝,双手掐诀,手呈三状。 口轻喝:“谕!” 刹那,清气汇聚,又一道‘余尘’成形,不过此‘余尘’除了通体呈白,身穿道袍,手拿一佛尘,眼神微闭,对那棍影,轻轻一挥。 下一刻,所有在场人见到,那棍底之下,缓缓出现一比棍影法相还要磅礴的黑白八卦真图,缓缓流转。 阴阳转换,伴随人间红尘最浓的清气,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大棍瓦解,顾峥海演化的棍影法相,已是一生所学,陨黄铭文更是乃顾峥海自己武道一途最纯粹的领悟‘意’境。 那通体陨黄之棍,常人只要遥望就已是在被顾峥海以棍请战,更不用所在近处,那更是直面顾峥海的各种毕生所学棍法。 此时,余尘站起身,手虚握,一道由白晕清气化形的剑,已然出现。 清剑一指,天空乌云一滞。 太虚剑法,第五式。 万里乌云。 唪!! 一剑先刺,四剑齐出。 这一刻,方圆百里的风沙土尘静止不动,甘子和小山般的万山举止不动,宁若霜和尹舟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远处,红绫花千月、美妇人苏敏以及画容秋意,全身内力释而不放。 天地间,唯有那西城头上,乌云天空处,一麻衣少年,如强光般,在天际间划过,一闪而逝。 好似将这天划开了一鲜明口子。 棍影法相化为漫天光点,洒落城头。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物,都恢复了原状,亦在那城头之上,一片小废墟之中,麻衣少年脚踩一人,手中无剑,却还是以持剑模样,指着那躺地一人。 少年并无管下方那受了自己全力一剑,生死不知的躺地之人。 只是头抬了抬,看了看那天空。 嗯,万里.....无云。 繁星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当众人赶来之时,其中有那花千月三人,宁若霜和尹舟两人,还有一瘦削少年。 麻衣已不在。 其中一名刀客深深看了一眼那躺在破物碎墟,生死不知的人,轻声道:“道法。” 红绫女子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刚刚麻衣所站之城头,轻声道:“道教。” 天下人,道教所公认之地,武当山。 钱家,大院,夜已深,只听见虫叫蝇鸣。 院外,人满为患,有那钱家旁系支脉的子弟,手掌‘地’字令的护卫扈从列在一旁,在夜色下,个个面色凝重,就连钱家少有的‘天’字令拥有者,此时他们三位都是罕见的出现在了钱家。 一般来说,像这类隶属于某个强势家族的‘天’字护卫,身上已有家族给的诸多权力和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说是供奉都不为过,在江城以及周边地域,更是嬉戏人间.... 所以,不仅限于江城,在这世间,一般来说持有‘天’字令牌的高手,都不会身陷于家族,反而是云游在外,追求更高武道之颠,或是沉迷红尘。 当然,如若当代一家之主亲自发手令召集,无一人不敢不从之,其中缘由之深牵涉之广,细细无法探究。 钱家共四位‘天’字,三圆满一灵境。 此时,那分别站在院落三角的三人,实力境界最高者,半步灵境。 却无灵境。 江城人皆知,钱家第一‘天’字高手,当属顾峥海,为灵境大成。 在墙头西南角处,有一萧飒女子伫立,双手背后,背后腰间又缠着一鞭绳,此女容貌倒是平平,身材也是无出奇之处,说是那平原小山包,很是恰当。 她名叫,宛爇。 在钱家的护龄长短,相比与其他‘天’字老人,她算是个新人,且牵扯钱家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多。 可是.... 在钱家,谁都知道,除了顾峥海之外,宛爇在某些事上的话语权,甚至是能影响到钱家内部的决策,原因不为其它,只因宛爇乃江城钱家第二高手,在江城亦能排入前五之列。 当然,经过前次武比上,林家林全和令家孙财众实力的展现,所有人都知道,江城前五是该重新划分了。 宛爇细细用自己独特修炼的功法,悄然运转内力,打量四周... 嗯,无灵境之人。 至于那从钱家外,投递来的几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宛爇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死人又何必在意? 宛爇大拇指缓缓滑过湿润嘴唇,不知何时,身体已微转,从背向转为面相大院,看着那院内的三人。 一躺两站。 宛爇的目光在那躺着的男子身上,顿了顿,咬了咬拇指,脸上闪过一丝怜悯,之后,又在那其中一名站着的不知男女的人身上,再次一顿。 此人披戴蓑衣斗笠,全身湿漉漉,不知为何,明明相距甚远,可宛爇就是从那斗笠人身上,感受到了冷意,彻骨的冷。 画面转到院内中央。 月色已晦暗,黯淡。 钱卫依旧披着宽衣大袖,只不过不同以往的是,钱卫此时脸色阴沉,面目死灰似乎像是经历过什么生死苦难般难堪。 看着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魁梧男子,死寂终是被打破,钱卫嘴唇微动,发出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管深处发出,听上去就如干裂黄土含在嘴里,压抑无比。 “他....可有救?” 身边人,斗笠。 斗笠人,被那笠网遮挡,已是看不清模样,当下夜色漫漫,淡淡月光笼罩,不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此话一出,先是静默,那斗笠人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观他身形,亦是在打量那躺在地上的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正是顾峥海,此时顾峥海全身上下并未有伤口或是一丝血迹,但若是常人见此,都可感受到,那躺地之人,见是身体上下完好无损,可事实上,与坟地里的死人无异。 隐隐间,一丝丝难闻的气味,都在从魁梧男子身上散发,见过死人的都知道,那是尸气。 “呵,尸体已僵,臭味都有了,找我亲自前来,只是为看一死人?那这最后一次机会,钱卫,你浪费的可真有点离谱了。” 夜风吹那笠网飘起,在笠网下的面容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那斗笠人的嘴角,讥讽不已。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斗笠人知道顾峥海乃钱卫的亲子,这一隐秘大闻。 半响,无一人说话,斗笠人见此,看了看那依然犹如面瘫的钱卫,内心也无一丝波澜,无趣的呲了一声,缓缓道。 似乎,那钱卫就是在等他这句话般。 “当然,若是放在蝼蚁般的常人,这种情况已是死得不能再死,可他不同,他本就已打通灵境大关,还是底子深厚的大成之境,我刚刚观他心湖,‘意’竟强存不散,想必他生前借那生死之战,曾踏入过传说中的臻境,啧啧...” 武道,‘意’最为重,世人皆知,人死意亡,意存气留,一线生机。 “倒真不愧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跟你当初倒是有几分相似,不不,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哦对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其父必有其子,倒是不假。” 钱卫听此,那僵硬的身躯缓缓俯身,一双沧桑的大手,摸向那张棱角鲜明的脸庞,有些胡渣....冰凉感随即传入掌心。 不一会,钱卫的双手,竟出现了麻木之感,犹如碰触坚冰。 眉头一皱。 “就这点程度,别见怪不怪的,武人本就与凡人不同,更遑论他?” “杀他之人,是谁?” “听我那些渔子讲述,是一名少年,叫余尘。” 撑船人,掌船之方向,打渔人,是为捕食。 可称渔子。 钱卫拍了拍手,身边瞬间便出现一女子,手持一鞭,凌厉之意尽显。 斗笠人见此,置若罔闻,耸了耸肩,应是不以为意。 毕竟,在他眼里,此女最多相当于半个顾峥海。 可堪堪杀灵境的程度罢了,造不成威胁。 “你将峥海放入那处,记得,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宛爇听此,抱拳听令,将躺地之人抱起,最后缓缓退后,在那墙体漆黑影子遮掩下,隐去,直至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宛爇的目光都没离开过斗笠人。 “此女不简单,境界不高,倒是颇有手段。” 斗笠人心湖沉浸,感受着那至湖边远处传来的细微波纹,最后完全消失,虽然大致方向可知,但这何尝不是那持鞭女子给自己设的障眼法? 算了,一个濒死之人,能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就算能活,那副残躯,又能如何? “那少年....可有把握?”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斗笠人的思绪回转,扶了扶斗笠,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底子极深的臻境,剑意通神,又身具佛道双修,年纪据说还不大,绝顶中的天才,钱老爷子,你说我又无把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 看着那犀利凛然的目光,斗笠人笠网下的眼神都是变得森然,语气也是渐渐冷了起来,声音中更是有着男子的浑厚又有女子的尖利。 “又要动用那层关系了?钱卫,你之前可是动用了两次。” “当然不是那群废物,当初杀一个内境都铩羽而归,更何况那臻境?我说的是撑船人....” 当下那斗笠人便是撑船人,可显然钱卫说得并不是此人。 江湖传言,“撑船人”乃属于一个非常神秘的势力,无人知晓创立之人是谁,好像此势力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江湖之野上。 此势力,似乎各国各朝都有,不普遍,但就是江湖之上,常常会有他们的身影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出没,而且消息灵通宛若那千万支流,又如蛛网般触及各处各地。 只要你想问的,想知道的,在撑船人口中,尽有答复。 可找寻他们的方法又很简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便是源头,在夜间,你若是在乡野河边行走,还是在繁华街边溪河闲逛,尽头。 若是遇见一两个在水上拿船篙乘舟之人,他们虽长相朴素,黝黑皮肤像常年的风吹雨晒导致,活脱脱一乡民无疑,但在这些平凡的外表下,另一重身份可能便是那撑船人。 “钱卫,你祖上应该向你讲过撑船人的规矩,也是因你祖上,所以你们钱氏,才一直会有撑船人这条线,可莫要到了你这辈,这江城的钱氏,日后都再无撑船人....” 撑船人,言之必答,言之不语,除此之外,皆触禁犯忌! 钱卫摇了摇头,背着双手,在院内踱了几步,用那浑浊的目光看向夜幕,原本还能见到几分轮廓形的盘月,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见,隐藏幕后。 “撑船人,不可动手,只可言语,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让你动动嘴巴,杀掉那余尘,这对撑船人来说,又有何难?” 古井无波,感觉说出这话的人,心境淡然如静水。 斗笠人整个人先是一滞,然后发出嗤嗤的笑声,声音嘶拉,怪异无比。 “你就那么想杀那少年嘛,钱卫你心性我见也不差,有点大人物的风范,不然也不会被主家派来担任这江城的钱家之主,不就一个有点天资的儿子罢了,如此放不下?” 这时,只见那黑夜下的钱卫,转头看向斗笠人,咧嘴一笑,已渐发黄的牙齿微露,面目更有几分狰狞,冷笑道:“你这话可说错了,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已在地下呆了很久了。” 说完,脚用力几分,踏了踏地面,在铺面的瓦砖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嘭嘭。 润物细无声。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秋墨 秋墨楼。 令家虽掌握江城大多数酒楼茶馆生意,但还是其中有个别的酒楼,乃是其他家族的独属,就比如说其中地段最好的秋墨楼。 淡墨秋山画远天,暮霞还照紫添烟。 寓意极浓,只惜现在不曾秋日... 少女余灵儿,脚步轻盈,径直就往那秋墨楼内走去。 此时午时已过,倒也无多少过客在内,少女左右打量,雅致特别,倒也不错。 “这位小姐,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走来一弯躬搭背的小二,戴着一顶布帽,对着眼前少女点头哈腰,说道。 “我们这秋墨楼名气极大,吃食也是极好,过往的客人不论是吃住,在咱这都是赞不绝口啊...” 小二一边跟在少女身旁,不停的说着秋墨楼的各种好。 “我不住店,我要吃好吃的!” “特别好吃的!” 小二一听,嘴上的笑容都是咧开,“好嘞!” “那请小姐,移步二楼。” 小二看着那走上楼的少女,见那背影,眼睛都发直,他何曾看到过如此美女,必是哪家大小姐无疑。 余灵儿找了一处还算不错的位置,便就坐下,注意到桌子上的红茶,眼珠子一转,拿一茶杯,先是浅尝一口。 舔了舔,那没抹过任何胭脂,却依旧鲜艳的红唇,嗯,味道....还不错。 若是让余尘在此,见到余灵儿这般模样,肯定会是暗自心惊,小煤炭举止居然那么大胆了? 过去的余灵儿所给人的感觉,就是活生生一个不善于与人交流,娇滴滴,不谙尘世的少女。 其实,在平常余尘就对余灵儿的举止就有所注意,在生人面前,余灵儿行事慢慢的变得大胆,且顾忌不多,行为处事更是慢慢变得得心应手。 不过一炷香,一碟碟看着就极好吃的菜品,便被端了上来。 香气飘然,余灵儿迫不及待,便拿起一双木筷,朝那菜盘上捻去,一伸一缩,放入口中,感受着那食物所给味蕾带来的独特感觉。 余灵儿眼睛弯的跟月亮似的,两个小酒窝浮现,一脸满足感尽露于面。 “这位小姐,可否在意在下坐在这里?” 余灵儿一听,半眯着的眼睛往前看去。 是个魁梧的青年,白衣着体,面貌倒是不像身材那样粗犷,棱角分明,男子气概十足。 这若是让那些青楼的美娇娘见了,恐怕双眸桃花泛滥,晚上身子白给了,还不让掏钱那种,毕竟已经自己占尽了便宜。 余灵儿对这些男女情爱当然还只是半知半解,可想起以前哥对自己讲的,要对陌生人给予一定的礼义,所以余灵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魁梧青年微笑的道谢,并坐了下来,拿着自己带来的酒壶,往那酒杯中倒满,不溢出几分。 “那小姐可要喝在下带来的这桃花酿?” 余灵儿早就被那酒香吸引了目光,听此,当即如那小鸡啄米,不停的点头。 魁梧青年一笑,也往那余灵儿手中的酒杯中,倒了一些,不多,没过半。 一饮而尽,余灵儿顿时脸已通红,有点上脸。 看着那美人一醉倾城的模样,魁梧青年大笑,道:“那既如此,灵儿妹妹也喝过在下的这杯桃花酿,那让在下小吃几口菜,不过分吧?” 江人皆知,桃花夭,桃花酿,一两十金,可遇不可求。 此酒最为那些喝过十几年的老酒客所推崇至极。 余灵儿此时已迷糊,要是在平时,她肯定有所疑惑,眼前男子为何会知晓自己何名,明明自己不曾自报家门。 可现在,余灵儿只感觉天地都在变幻,那魁梧青年的身影都出现了重影,也自然不曾听见那魁梧男子的声音。 砰的一声!! 余灵儿捂着那脑袋,应声倒在那桌上,晕了过去。 那魁梧青年见此,不禁兴趣减半,吃着那桌上的几口小菜,嘴角一撇,道:“酒量小小,杀人倒是极为大。” 桃花酿,亦有传言,女子最不能喝,可能喝之人,亦是那心怀大河大江之人。 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强人腹中是杀人。 魁梧青年刚想有所动作,食指并拢,忽然,动作一滞.... 看着一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已经入座的少年。 少年,身穿朴素麻衣,容貌俊逸非凡,白皙如女子肌肤,人已入坐,手上拿着不知从那里拿的一金玉酒壶,倒出,丝丝晶莹的桃花酿如那剑意般刺眼。 慢慢品尝,十几息后。 只见那少年感叹,微笑道:“不愧为桃花酿,果真是好酒,还多谢顾兄请我兄妹喝这价值连城的美酒了,小子余尘,在此谢过,感激不尽。” 白衣之人,正是那钱家顾峥海! 顾峥海从始至终一直看着那少年自称为余尘的容貌,看了许久,突然噗嗤一笑,打破这寂静的氛围。 “能请余尘少侠喝这顿酒,才是在下的一生所幸,不知...那酒壶可还给在下,毕竟一壶桃花酿的价值,不小....” “那是自然,强取豪夺,可是小人,小子虽出身贫贱,可也不会行那莽夫之举。” 余尘一笑,将手中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金玉酒壶递出。 顾峥海听此,脸色闪过一些不自然,酒壶为介,两手相拿,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暗潮涌动。 “顾兄再不收力,恐怕这价值不菲的金玉酒壶便要一文不值。” 酒壶微颤,那是受力过重的迹象。 话音落罢,那顾峥海脸上绽然一笑,将酒壶自然拿回,重新挂在腰间,似乎毫不在意。 也是在这时,一声极其微弱只有顾峥海一人听见的声音,咔嚓... 顾峥海知道,那是酒壶即将碎裂的声响,脸色不变,左手不经意的拂在酒壶上,蛛网般的裂痕戛然而止,静止不动。 “余少侠可真是年少有为,看面相,今年二十有余?” “不敢不敢,小子岂能入得了顾兄的眼....” 话虽如此,可顾峥海原本懒散的身形,此时都慢慢收敛,那夹菜往嘴中送的木筷,都是慢了几分。 这一切,尽收余尘眼底。 余尘看向一旁,那已晕睡过去的余灵儿,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无人能察觉的寒芒。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刚刚我方见顾兄,可是对令妹有所....企图?” 无任何情绪起伏的话语,看不出喜怒哀乐。 无话,顾峥海笑意欲浓,没有就余尘的话回答,反问道:“卢丰为可是余少侠所杀?” 语气认真,而且还在之后加了一句,“诚不欺我,我不欺人。” 余尘淡然一笑,“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目光直面那正看着自己的顾峥海,“你又能奈我何?” 此时,余尘的指间,缠绕着一柄袖珍小剑,剑气入寒,剑意深髓。 哪怕常人目光看一眼,都有一种体内剑气四横的恐怖之感。 我有一剑,即是我问,为何我答? 看着那仅仅是看一眼,就让自己身体汗毛直立的指拇般小剑,威胁极大。 “那既如此,余少侠还真是那手刃卢丰为的剑客。” 这时,顾峥海将目光往向那昏睡过去的余灵儿,深邃的眼神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少侠可知,我为何会来此?” “倒也不难猜,是为那钱家钱卫之子,钱阳。” 余尘转了转手中剑,似乎下一刻那袖珍木剑,便会夺剑而出,刺穿那顾峥海的喉咙管。 顾峥海摇了摇头,短起手中酒杯,晃了晃,“余少侠可知,此地为何处?” “秋墨楼。” “那可知,此酒楼谁为主?” 余尘眉头一蹙,“钱家所经营,又如何,难不成顾兄要跟小子说凑巧?” 说到此处,余尘嘴角一弯,“那可有些太巧了些....” “不不...余少侠可能有所不知。” 顾峥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此地。 “此地乃在下,也是我为主。” “哦?” “钱家最大的一酒楼生意,交给你一个‘天’字护卫?” 虽说,顾峥海实力强大,可能在钱家地位极高,可这等不小于一个大掌柜的权力,怎么说也不可能交给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纯粹的武夫,毕竟亲系之所以是亲系,还是在于他的一个姓氏,钱。 对于这点,顾峥海倒是没有回应,只是敲了敲桌子,再次抬头看向余尘时,那目光中的炙热,如大日近身。 “余少侠,在下想跟你打一场,生死以之,如何?” 余尘刚想说,既是凑巧,那误会便解,可顾峥海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在江城正视眼前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然,应战理由,余少侠也是有的,钱家准备为报钱阳一死之仇,而钱卫也得知他的亲儿子是被一名叫做余灵儿的少女所杀,所以,接下来就算我不动手,钱家那大大小小几十名的护卫扈从...” 说到这里,顾峥海瞟了一眼那趴在桌上的少女,微笑道:“就算他们都被余少侠一一挡阻,那在下,作为钱家第一‘天’字护卫,也会动手。” “想必,余少侠并不想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吧?” 呵。 “那依顾兄所说,跟你打过一场,便能一劳永逸?” “当然。” “何来依据,何以为证?” 余尘此时,已站起身来,手掌摊开,三把袖珍小剑齐出,无任何内力波动,可剑气凛然,已是让人感到刺痛。 “就凭在下本姓钱,字峥海。” 顾峥海一甩衣袖,看着那眼前少年手掌中的三把剑,无惧怕神色,反而痴迷的已挪不开眼,目光中的火热,比之前,还要更盛几分。 半步圆满便已助自己临门一脚,那不知,这传说中货真价实的臻境,能否打破那壁垒屏障? 余尘看着眼前白衣,也是了然,都说江城钱家有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可谁曾想,钱家还有一子。 天资绝伦.... 江城,西城头。 酉时。 过目之远,火烧云一片。 将站在城墙上的两修长身影,拉的极长。 瞩目此地的人并不多,毕竟江城西城头,乃人少之地,早年此地倒是因西向大理靠官道的缘故,人流居多,可如今随着江城东边的日益繁荣,与水冕城的丝货交易已是成为大多数商人的‘金口袋’。 在大世,从商虽比不上从文,参科靠举来的殊荣,在一些儒学大家来看,可能更会瞧不起,认为此为不是正道之流,只是那沾满铜钱酸气,爱慕虚荣的小人之行。 但随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商货的贩卖,贪图享乐的风气,惫懒思想盛行,连而今最有名望的儒家执教之人儒子空玄,都不得不有所这番一席话。 而今之时,世人皆利欲熏心,如蛾仆灯,如猩嗜酒,喋血方休。 西口,乃江城西城的一区域之地,也是人们在西城为数不多的一居住之地。 在西口一排房邻中,有一个身如小山,体形却很矮小的胖子,正是之前镇守西城的万山。 胖子万山,小眼睛厚嘴唇,此时他正用那双眯起一条缝的目光,望向那西城头之上,嘴上发出啧啧的声音,“了不得了不得,居然有人跟钱家顾峥海的比武切磋...” “也不知那小子是谁,没听说过顾疯子的名号嘛,与疯子相处,一生一死的道理....看来又是个初出江湖的雏儿。” “而今,自从钱家掌握长孙家的命根,并且占为据有,这江城的大势已经渐渐明了了,令家的处境最为堪忧,我也得赶快想个法子脱身...” 万山自言自语,完全不在意身旁其实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瘦削少年。 甘子听着身旁那胖子的言语,也是一脑浆糊,只听其声不知其意,看来就是说得如此。 他原本今天是来找万山还恩情的,毕竟当初也是眼前这个胖子将自己领进了令家大门,得到一份生计活路。 看了一眼那城墙上的两道身影,甘子的眼界儿极好,就算相隔极远,可能在万山的眼中已是看不清,但在甘子的眼里,那即将开始动手的两人,样貌举动清晰可见。 其实,甘子并不知,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五感生而敏锐,远超常人,可能从小就在冬林里猎杀各种凶豺恶虎,与秃鹫鹰隼相厮杀,已是被他当作常态,不以为意。 甘子看了一眼那两道修长身影,其中一魁梧男子,他倒是熟悉,是在武比出现过的钱家顾峥海,那人很厉害....至于另一道穿着麻衣的少年,也有印象,在那西城门口,以及竹令楼处,都看过几面。 甘子的记性很好,这是连他自己都知道的,哪怕是平时见过一面的人,对他来说都只不过像以前熟能生巧的剥兽皮,挖心脾一样简单。 “万爷,这是我这十几日,所赚的剩余工钱,五两银子,可能对你来说并不多,但这也算甘子,报答当初万爷的提携之意。” 万山看了看那道瘦削的身影,其实他对这消瘦少年已无太多的印象,看着那少年手上拿的一锭纹银,成色不错,应有五两多余。 五两银子已是好些人家几年的生计,可对于万山来说,可能一顿酒饭都不够...粗略的瞥了瞥,不耐烦的道。 “你这一锭纹银,连给万爷塞牙缝都不够格,滚开滚开,别耽误本大爷看戏....” 说罢,那庞大的身躯甩着大袖,便将甘子挥在一旁,伸了个懒腰,眯着那双小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因为,那两人明显就要开始动手了。 甘子踉跄的往后退了退,手中的银锭也因不慎掉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掩埋了它本来的银泽,跟旁边路上常见的黄土块,并无多大区别。 “唉...” 甘子叹了一口气,捡起那锭这十几日他省吃俭用的五两银子,擦了擦,当然,这副场景,他也不是没想到过。 但既如此,这个恩情也算是还了,甘子从来不想拖欠他人如何,人情更甚,一切心安理得就好。 这时,那西城头的两人,也终是打了起来,引起来的声响之大,也吸引住了甘子的目光。 那只有在话本上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又再一次见到.... 甘子第一次见到,是在那流民荒道上。 夕阳西下,已是看不清身影的两人,不停的闪烁,两身交错,如那闪电白练,石瓦飞溅,飞梭般的击飞在四周,屋宅院坊,羊肠街巷,到处都是。 引起的动静不小,观众亦多,当然不是平时唱戏胸口捶大石的那种围观看客,而是在暗处,看似无人之境,实则处处皆是他人眼线。 挥起长棍的顾峥海,身上已然褪去了之前的白袍,练功服在身,黑发自然散落,脚下猛的用力,长棍带起浑厚内力朝余尘脑袋上砸去。 余尘这次罕见的露出严肃神容,手握一剑,长剑泛着刺眼反光,对着那长棍不以剑身相向,反而,手掌一翻,长剑拧转,抵住剑柄,剑尖朝上。 钲!!! 剑身发出震耳的声音,稍稍弯曲。 一息间,就绷直,如那一直被压的弹簧,压到极致,自身便会爆发出极大的威力。 将那千斤重的长棍连带劲风,打退回去,剑力之大,只见那棍已脱手的顾峥海,便已知晓。 长棍冲天,且还不停颤抖,彷佛在因脱离主人之手,发出哀鸣。 顾峥海重重落在墙头之上,披头散发,嘴角溢出一丝血,右手发麻微颤,看着远处飘然落地的麻衣少年。 咧嘴一笑,手聚拳又散,夺过空中掉落的长棍,猛地一震,似是要把那股恐怖剑力所一同驱散。 此时,距此处不远的一处牌坊,此牌坊所立甚高,仅次于西门高度,窗台栏杆,正有三女眺望,所望那西城墙头,一望无余。 “不愧是在灵境,就悟出臻境的天纵之才,这一剑,怕是就已超过大多数的用剑之人。” 秋意这次出奇的不再面照明镜。 “不,秋意妹妹,这还并不算上一剑,甚至乎,连用剑都算不上,如那巷间玩橡皮筋的孩童,都懂的得一个再不过平常的道理....” 美妇人苏敏,撑在那栏杆上,细细酌量,才道。 “借力打力....”站立在那栏杆之上,红绫花千月。 “嗯,少主说得不错,正是那借力打力。” “只是这种力,已至...” —————— “已至返璞归真。” 另一处,瓦房之上,有两人影看这次比斗,一男一女。 男的,腰间,佩一把长刀旧鞘,刀客尹舟。 女子,身穿青衣,身材高挑,玉手握一古玉佩剑,宁若霜。 这时,只见那尹舟开口说道。 宁若霜此次之前也是并不知晓余尘和顾峥海两人的比斗,都是此次跟随尹舟前来,亲眼目睹才知道,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实质意义上的看见余尘出手,并且出剑。 “返璞归真?尹大哥,这是何种意境?为何若霜从未在闯荡的江湖上耳闻?” 宁若霜也是隐约听到这道声音,她从未听过返璞归真,由此发问。 “返璞归真,乃是对手中之剑法的领悟极深方可到达,驱剑如挥指,用剑如迈腿,且对剑法已会千技,到最后的自成一技...” 说到此处,尹舟话语一顿。 长刀也不知何时出了鞘,双指在刀背上抚摸一会,感受着那传来的丝丝冰凉。 才道。 “见他之前杀那卢丰为所用之剑,再结合如今,亦可说明,此子,可自创剑技,剑法,剑意。” 宁若霜听此,身子紧了紧,怀中抱剑,在黄昏下,显得有一丝落寞,不知何故。 他如此强大嘛? ..... 城头,此时才稍稍停下的两人,随着顾峥海的一声低吼,战斗再次拉响。 余尘看着那双目已布满血丝的顾峥海,气势如宏,轻声道:“再如此,顾兄,你可会死。” “哈哈,余少侠,我顾峥海今儿把话就撂这了...顾某不死,余灵儿必死!” 畅快一笑,人影不见。 下一瞬,一股股激烈的劲风从余尘上方刮来。 强风打在余尘麻衣身上,籁籁作响,余尘缓缓抬起头,风扑打在脸上。 棍影法相如山般悬在余尘上空,整体黄晕缠绕,更是有数不清的铭文铭刻在浩大棍身之上。 还未落下,那不知多少千万数的铭文所散发的‘意’,就已将整座矗立的西城墙,往下压沉几分。 风暴酝酿,导致那各种石砖瓦块筑就的城头,脱落向上飞去,特别是余尘那方丈区域最为夸张,各种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更因远方落日已至,天地昏暗,黑云乌泱泱压境此地。 影响范围之广,近如万山和甘子等人所在,街道出现瓦裂,尹舟和宁若霜站立屋顶摇晃,远若牌坊狂风不止,花千月等三女,秀发洒洒,衣衫乱舞。 “这顾峥海真不愧有疯子着称,少主...少主你说余尘他挡得住嘛?” 秋意手掩着脸,一双点缀着妆粉的美眸,在狂风下已是半闭,但还是尽力睁开去望向那前方。 花千月内力外现,将那狂风抵住,缓缓偏头,看着一旁的苏敏,目光凌冽,一言不发。 美妇人苏敏,感受那目光视线,居然不惧,亦是相望,手上力气不松反紧。 语气坚定更带着一丝恳求,“少主,大局为重啊....” 一声冷哼重重传来... 苏敏犹如身在冰窖,额头渗出汗水。 “尹大哥,余尘挡得住嘛?若挡不住....” 此时,宁若霜泫然欲滴,看着眼前景象,比之上次那流民荒道,余尘所施展的千手虚影更加来的恐怖。 所以,她想恳求尹舟在关键时刻能保那麻衣少年一命,就一命即可。 尹舟左手握刀,发力紧握,一双深邃的眼神一直望向那城头方向,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之前一直望的是那顾峥海,这次反而望的是那在此刻显得单薄的身影。 嘴唇微动,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旁边近在咫尺的宁若霜也浑然不知。 “这一刻,已至臻境,击杀此子,臻境已稳,此后武道一路必将顺遂,直指峰巅。”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现煞气 天历,三百二十一年,春分。 齐朝,皇宫内。 夜幕降临,皎洁的轮月被大片黑云所遮,大地之上朦朦胧胧。 冷风呼啸,那是冬去春来的景象,这让那些在皇宫城墙上的巡卫,不禁打了寒颤。 拿着火把,在城墙上灯火摇曳,宛如一条断断续续的火灯笼排列。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这时,一名腰佩大刀身披重甲的男子,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语气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犹如黑熊,脸上一道狰狞刀疤,格外刺眼让人不寒而栗。 更重要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更加确信此人必定是那常年征战沙场的凶将。 “说你呢,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把本统领在外的老相好告诉夫人听,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说完,猛地一踹脚便将眼前的一名巡卫踢翻在地。 “啊!小...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请朱统领恕罪,恕罪...” 那名巡卫言语中颤颤巍巍,一边说话,还一边巴掌自己耳光,用力极重,在这片寂静的城墙之上啪啪的响起。 “嘿,知错了是好事,但我的规矩...懂?” 魁梧男子,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笑道。 那巡卫一听如此,肿红还在淌血的脸上,闪过那么一刻失神,随后便见他像一条死狗般,爬在魁梧男子的身旁,猛地磕头,声音亦是极响,不要命的用自己头颅砸地,嘴上喊着饶命之类的话。 “来人呀,上规矩。” 语气森然冷漠,毫无之前的玩味。 话音一落,只见一旁拿着火把的两名巡卫,直接像是有所预料般,大步向前,一人大力按住,另一人则是抽出了亮晃晃的短刀。 “不...不要啊,统领,小...小的知错了。” 口齿已经不清,那是因为其中一名巡卫将他的猩红舌头,硬生生扯了出来,伸的老长。 在夜色下,显得甚是恐怖。 唰! 鲜血溅了一地... “呜呜啊啊,啊...呜呜!” 倒地巡卫痛苦的来回翻滚哀嚎,口中淌着鲜血。 “统领...” 一旁,那举火把的巡卫,用一块破布将一猩红的血肉呈了上来。 魁梧男子一看,脸色露出病态的神色,望向地面那还在哀鸣的巡卫,道:“接下来,想活命知道怎么做了吧?” 听得此话,那上一秒还在因被割舌头的巡卫,瞬间像是忘了剧烈的疼痛之感般,惶恐的主动双手呈上,将那破布接了过来。 魁梧男子看着那低下头颅,嘴里嚼动...不一会便满脸鲜血的犯事巡卫,大笑起来。 那笑声,传至整座城墙之上,引得此地无数巡逻的兵卫,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胆寒。 惹谁,也不招惹“刽子手”,这在齐国里,是常识。 “朱统领好...” “朱大人。” “朱统领,你要的货明早就到。” “...” 一会儿,城墙之上就响起一番殷勤之声,魁梧男子在这嘘寒问暖下,缓步走下城墙,闲庭若步般走向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 无数宫殿一晃而过,假山院落,一群太监以及提灯的宫女作福相揖。 通天的虎门前,四名佩刀兵卫,将其拦下。 但看清出来人后,领头兵卫原本肃然的脸色闪过几分毕敬,“朱大人,已经亥时,太子殿禁内了。” 魁梧男子一听,看了看周遭,一轮又一轮禁卫夜巡而过,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盯着面前那领头兵卫,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你敢...挡我道?” “不敢不敢,只是从规矩上,于礼不符...” “规矩,你跟我讲...规矩?” “这....” 听此,一股重重的压迫感袭来,让那领头兵卫喉咙“咕咚”一声,这时另一旁的兵卫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一惊,急忙上前凑在那领头兵卫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领头兵卫眼神一撇,才发现眼前魁梧男子腰间,露出半截令牌,还有一字,虽然被遮挡大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樊”字。 齐国新任太子,就名齐樊。 毫无疑问,这是太子亲自给予的。 见令牌者,犹如本人亲临,这是齐国不成文的规定。 想到这里,齐唰唰的,那四名兵卫,共同跪膝抱拳道:“拜见太子!” 魁梧男子见此,手一挥将衣袍又重新遮住那块令牌,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中途还淡淡道。 “记住,今日令牌之事,不可被外人知晓,可...懂?” “懂懂...懂。” 两者错身而过,谁也没见到夜色下,那魁梧男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砰! 虎门大关,气势恢宏的太子殿映入眼帘。 这时,一道道旖旎春色的话语,传入耳中。 “太子,别这样...别这样。” “太子,轻...轻点,奴家,奴家第一次。” “来来,哈哈,什么太子,叫皇上....” “是,皇上。” 媚音如丝,这等荒荡之举,不免惹得听者心里挠痒痒。 “呵。” “这狗太子,倒挺会享受。” 一道温润又犹如凛冬下的嗓音,响起。 无他人,竟是那魁梧男子发出?! 一改之前的凶煞粗犷,听上去,犹如才到及冠之年。 “也能做个风流之鬼,倒便宜你了些。” 说完,魁梧男子手中刀鞘出一寸,喀呲... 微微一滞,唪! 此地猛然剑气纵横,雄浑的内力席卷整座太子大殿! 不过短短几息。 “啊啊!!!” 两道刺耳的尖叫声,将这夜幕下的宁静,瞬间打破,齐朝皇宫,一时间,灯火通明。 铁甲声,嘈杂声以及那一声声的浑厚古钟,纷纷响彻,直冲云霄,乌云终消散,月光洒在这片诡异的大地之上。 暗涌流动,波谲云诡。 街市尽头处,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长剑,缓缓离去,身后影被月辉拉得极长。 .... 摆渡口处,一船只缓缓漂流离去,大江之上,大雾弥漫,常人看不真切。 船板上,白衣男子伫立,背手长剑...长相面容冠玉,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平日里此人定是桃花运不少。 在后方,就有一手持玉剑的女子,默默注视,头挽公主髻,眉目秋水一点柔,朱唇雪容。 令人动容。 美人无疑。 素手一甩,一朵剑花施展,遥指那白衣男子。 喝斥道,“传闻,江湖上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绝世高手,自称玉公子,专杀恶人凶寇,为人温耳儒雅,相貌堂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行这等苟且之事,就不怕辱了你玉公子多年的名誉?” “呵。” “相貌堂堂?” 白衣男子噗嗤一笑,随即转过身,映入眼帘的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与先前那女子都羡慕的面容相比,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但,气质不减,倜傥风流依旧,不失一丝违和感。 手持玉剑女子见这一幕,也是陷入有一刹那的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轻叱道:“据传玉公子有一独门易容术,为千面容...其手段高明堪称神迹,现在看来,倒也千真万确。” “只是,竟敢公然刺杀一国太子,你可知那是什么罪?!” “不就满门抄斩...” “....” “株连...” “九族?” “呵。” 玉公子轻笑一声,脚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就脱离船只,朝江面上飘然落去,一阵雾散过,白衣已然不知去了何处。 原地,留下几句空吟般的话语,温柔嗓音,却尽显超然自信。 “我...玉公子,有一剑。” “足矣。” 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世人皆知,风流床榻玉公子。 也知,一剑屠城玉公子。 “你疯了不成,就算你武功超绝,可这是在齐秦江上,方圆万里无地,你轻功再好,也会淹没在这片漫漫大江里。” 齐国皇女先是震惊,缓步走到先前那白衣男子所站立之地。 佳人遥遥一眼,万里长江一线天。 身姿犹怜,眼帘低垂,丹唇轻喃道:“可他这一死,天下要不太平了。” “玉公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行这等乱世之举?” 似乎,她并不惜那太子之死,明明,那人是她的皇兄至亲。 语气中,情绪掀不起一丝波澜犹如那寒冰幽潭,令人刺骨。 大秦王朝,离州边境,官道上。 三匹上等神驹所拉的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上面有一身披华贵紫裘衣裳的修长女子,面丽佳容,曲线玲珑,可就是这样一位上姿之女,却在此时作着车夫之劳。 路上颠簸,还驱着三匹健壮的神驹,还能如此行驶稳当,可见驾车之人,底子深厚,至少有武艺傍身。 “秦公子,前方有一客栈,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要不停下歇歇?” 紫裘女子语气温柔,从言语之中可以很明显看出,她对那所谓秦公子,十分恭敬。 “嗯,也好...倒也给马歇歇蹄子,小以记得到时候喂些上等饲料。” 马车中,响起这样一道声音,稍显散漫,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沉着稳重之感。 “是哩,公子。” 春风客栈,背靠山水,面朝大江,地利位置极好,用道上的话来讲,极其招财运。 “张...张老爷子,这趟出来,您准备如何说服那位?” 客栈内,共有十数桌,其中四五桌,已被坐满,只见那只坐了两人的方桌上,正进行着这番谈话。 那是一位极具有书卷气的书生,面目清秀,衣着得体,举止言谈之间都无不透露一种谦虚。 在他对面,是一位步入中年的男子,身体微微发福,比起那位书生,他就犹如一坛醇香老酒,给人一种涉世极深的感觉。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清酒,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春风客栈的酒倒不错,香甜润喉,酒香在口中久久不散,真不亏是靠江,水运极盛之地,这般酒,怕是在中州那边喝不到。” 对一旁,那书生的话语,置若罔闻。 “张老爷,莫非腹中已有计量?是小生杞人忧天了?” 书生托酒,再次微笑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这才微微抬起眼帘,嘴角有一丝笑意,看着面前那书生,道:“你小子,倒真是会拐着弯骂人,我计量不知道有没有,但肚量肯定有的。” 说完,还稍稍拉了拉衣袖,将那已然有不小规模的肚腩,再次“重见天日”。 “张老爷真是说笑了,只是...” 那书生听着中年男子继续打着官腔,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看了看四周,无他人,便起身到中年男子的耳旁,小声道:“张尚书,我们这次是依那位的命令,一定要将事情交代清楚啊,不然.....” 说完,还使了使眼色。 “哈哈,想不到在京城最远近闻名的两袖清风,吏儒生...还怕仕途不保?” “误言,误言啊....” 那书生听闻,脸色一变,立马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嘘声,还朝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似乎那张老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是这一幕看来,反倒是那书生要显得老沉许多,像是经过了官场摸爬滚打般,而那中年男子反倒是显得几分年轻气。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 砰! 客栈门被人狠狠踹开,发出响声,走进来十多人,见他们那般绿林衣着,手持弯刀大剑,应是江湖人士无疑。 见他们为首一人,一脸络腮胡,手持大刀往地上一砸,行事张狂。 哐当一声!一道深壑缝显露。 粗犷的叫喊道:“小二,把最好的烈酒,最好的牛肉通通摆上来,都先来个十斤!” “好...好,客...客官,里面请。” 一时间,随着这帮人的进入客栈,这春风客栈随即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真爽,这酒不错。” “诶,老三你这话说得,还是差了点意思,不够烧喉咙的。” “确实,比昨晚那青楼的小娘皮,都要来得淡然无味。” “嘿,老二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成何体统啊....” “无心,无心之语。” 随着这伙人的入坐,大肆不拘小节的嘈杂声纷纷响起,丝毫没有顾及最开始那书生、中年人以及其他人的感受。 中年男子张晁看了看那欲起身的书生吏翰学,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吏翰学对此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在此刻不该节外生枝,也就争取不再向那伙江湖人看去。 “最近,你们有没有听闻风声,据传齐国可不太平了现在。” “那当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齐国死了一个人...” “死人,谁啊?” “啧啧,看最近风向的变化,定是一位大人物。” 也不知怎么,那群人真是无话不谈,当说到此处时,引得那吏翰学都是一脸错愕的又向那边看去。 “这....”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七章 江城草荡 江城之远外,一片山野之中,大雾弥漫,芦苇草荡,此时已是夜半三更,极其静谧。 潮湿水汽中伴随着一丝鹭草的泥土味,这时只见那半人高的芦苇荡上,有一中年男子站在一处小土坡处,见他左顾右盼,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前方,很是焦急,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轮月的光辉已被乌云遮挡,伸手不见五指,也看不清模样,那中年男子来回踱步,忽然,看他招手的举动,和有一些明显情绪的起伏,应是等的人,来了。 远方,芦苇草左右摇晃,无风自动,在夜幕下,只能大致看到若隐若现的一团黑影。 近处一瞧,笠帽蓑衣,全身湿漉漉,笠帽压的极低,只能瞧见鼻梁之下的面孔,看上去像是个撑船人?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道:“东西拿来了嘛?” 寂静了一会,那笠帽人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拿出一份由油纸包裹的东西,不知其中为何物。 中年男子见此,目光精芒大盛,刚想伸手,手一碰触那油纸,却被一声冷哼,寒意刺骨,硬生生缩了回去。 “规矩我懂我懂,这是定金之后的又一份酬劳,专属于撑船人独一份。” 中年男子说着,从大袖中也掏出一份红檀木盒,不大不小,巴掌大。 两人一交一换,可拿到手里的东西,谁也并没有立马打开,鉴定真容,因为他们知道,那其实都是徒劳之举,大可不必。 “记住,你的次数可不多了,撑船人的规矩,你应该是懂的。” 声音阴冷低沉,听嗓音,是个男子? 还不待中年男子有所反应,伴随着一阵阴风刮过,待到定目一看,笠帽人已是不在原处,即便月光已穿透乌云,可以看清一些事物,极目远眺,方圆三里,芦苇荡无任何有人掠过的迹象。 “撑船人,撑船人,专门撑那所需之人,水上无影,水下无踪,倒也对。” 夜风下,中年男子摩挲着那已经撤去油纸,露出真面目的交易之物.... 一卷黄羊皮,纸上内容,无从而知。 ———— 钱家,一处精致的正房,屋内收拾得十分整洁,地面铺着青玉砖,摆放的挂件也是极多,汉白玉瓷,青花瓷器,琉璃芯等等,都是价值连城,金玉锦绣名贵之物。 其内,一魁梧青年正背靠在一椅子,翘着二郎腿,一手往自己嘴里抛豆子,懒散至极。 面前,则是那钱家家主,钱卫, 一个护卫,在家主面前如此作态,要是在平常的家族,这种极不合礼术的行为已是僭越,轻则棍杖伺候,重则以死效逸。 显而易见,在钱家,特别是在顾峥海与钱卫之间,毫无此说法。 可只要在钱家的不论护卫扈从还是丫鬟后膳房,亦是钱家子弟,都知道,钱卫老爷子,是个喜怒无常的主,上一秒可能还对某个人看上了眼,给予褒奖,可一下刻,谁都不敢保证,甚至是本人,能见到明早的太阳。 “那卢丰为倒是个废物,好端端的跑去西巷,还反而被人杀了,乱了我一手安排。” 钱卫的语气,看不出个轻重,明明字与字之间连贯在一起是懊恼的,可听上去,却很平淡,情绪的起伏不见丝毫,很难让人揣测其意。 “老爷子,上次武比输了,现今我可听说,商比也一直是那宁家占据上风,我看那文比也不用比了,干脆直接让给那宁家算了。” 顾峥海咧着嘴,似乎身为钱家之人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这场江城评比。 “你小子,还有脸说,明明在武比上,你只要将尹舟打过,这场武比注定拿下,还需那卢丰为?就知道在这里戳脊梁骨。” “老爷子,嘴上功夫你也不少,而且我可要纠正一点,那尹舟的刀,我当时挡不住,可那卢丰为也挡不住。” “哦....当时?” 顾峥海翘着个二郎腿,看着那正对自己笑眯眯的钱卫,“你看我现在无大碍,不就已经猜想到了几分,没错,我已步入臻境....” “半步。” 钱卫哈哈一笑,“那你小子,现在岂不是灵境大成的臻境?”。 听此,顾峥海立马摆了摆手,散漫道:“还不算臻境,比之那杀死卢丰为的家伙,我可还有些许差距。” “老爷,黄贾大掌柜求见。” 这时,从屋外传来下人禀告的声音。 那钱卫一听,浑浊的眼瞳都明亮了不少般。 “进来进来....” 顾峥海见到这一幕,原本想就此离开的他,都不禁对此好奇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这老东西如此。 那是一个披着马褂,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红光满面,正是钱家最大的掌柜,掌管着钱家最重要的丝绸生意,黄贾。 黄贾刚进来,钱卫那始终不露出笑容的面容上,终是有了明显的欣喜,微笑道:“黄贾,可是成了?” 那黄贾打了个稽首,刚想回应时,眼神瞟到了那一旁坐姿不雅的顾峥海,一顿,似是有迟疑。 “无妨无妨,顾峥海乃自己人。” 钱卫常年混迹商场,当然一眼便看出了那黄贾的顾虑,平时黄贾都不会对顾峥海有一丝丝的防备,可能他都意识到了,这件东西的重中之重。 黄贾这才暗松一口气,然后又对那顾峥海的方向,作揖,表达歉意,道:“对不住,顾兄,实在是这件东西,实在是让我拿在手上,心神不宁。” 见活了大半辈子的两人,居都持此态度,这倒让顾峥海的兴趣,愈发浓郁。 只见那黄贾拿出了一个东西,倒也常见,是一张裹卷起来的契纸,这种纸专门供商人之间的买卖交易,经常能看到之物,倒也算不得稀奇。 不过顾峥海见那钱卫居然一脸如获至宝的摊开在手心之中,打趣道:“怎么,老爷子,一份白纸黑字而已,难不成上面比你小娇妾那白花花的胸脯还要养眼?” 听着如此打趣自己,钱卫不恼,反而大笑,抖了抖手中的契纸。 “这可比那看了不知多少的胸脯,还要惹人喜爱啊。” 说着就递给那魁梧男子。 顾峥海接过,余光看了看那纸上的内容,几息之后,又细细打量,望向钱卫,一脸深有意味的笑道:“一份关乎长孙家存亡的契纸,分量极重啊,老爷子还真可手段通天,这次商比想必凭这张纸,拿下那宁家,信手拈来?” “呵,岂止是商...” 钱卫那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 “对了,查出是谁杀了阳儿吗?” “噢,终于知道你儿子死了?之前不是已经得知,那尸体最后都是从林氏武馆抬出来的。” “武比即已输,已经过去了,更何况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整天迷恋女色贪玩享乐,我现在只想知道手刃我阳儿之人,到底是谁....” 说到此处,钱卫一顿,看着那契纸,一字一句的,缓缓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是嘛?” “老爷,其实对于此事,在下了解几分,具安排那林家的细作当日传来的风声,杀那阳小公子的人,听说乃一少女.....” “名叫,余灵儿。” 黄贾拱手,从袖中拿出一纸筏。 一旁的顾峥海已是知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并不多大感兴趣,只是临走之时,他余角目光,看到了钱卫手上的纸筏内容,大致瞟到了几个人名,应是关乎那少女的,只不过他当时并未太过留意。 江城此时已经处于一种商贸的风暴之下,商货的流转,钱币的辗转都在时间之内滚动不止,利益驱使,风气已成。 当中,宁家所获取颇多,凭靠大理青婂丝布,已有超越其他各家的趋势,但也就在这时,钱家和长孙家各发布的一条告示,不仅让整个江城当局人所震惊,也让从水冕城赶来的花千月,身为布局之人,这场三大比的主导者感到讶异。 这,钱家居然有如此能耐? 也就是这告示的发布,商比原本的天枰首次发生了倾斜,这是让很多人都不曾想到的。 “我钱家今日公布,长孙家所经营的盐铁经营份额,全权归属于钱家之主钱卫,有知府苏坤下达的文告和批属,也是多谢长孙家的厚爱。” 这是当日发布公告时,所贴告示钱家之人所说之话。 也是在不久之后,所有人会以为长孙家会出来表明立场,毕竟现在的商比,长孙家能排上的号,且还隐隐跟在宁家后头的局势,正是靠这盐铁的贩卖。 毕竟,千万百姓所平日生活,盐,就为必有之一,铁可能都是一些家境稍好的人家前去使用,还有一小部分人连盐可能都是一月用一小袋,吃不了多少,但仅仅只针对一小部分人,而已。 长孙家后来所发表的声明,却是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看不透,想不透。 “我长孙家,经营盐铁多年,已是有所力不从心,今后我长孙家将主以酿酒为生财之道,更是会在江城中,将中州那边的青酒引进,并且发扬光大,到时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多多捧场.....” 话语中,简单明了,长孙家已与盐铁彻底划分界限,而且也从之中,并未任何提及钱家所提及的转让之事,其实,变相的也是默许此事。 至此,江城的格局再次发生了大变。 原本依靠丝绸,布料大卖而财源滚滚的宁家,虽钱家所行之事,并未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当钱家获得了江城一半的盐铁经营权时。 就像原本不小的湖泊,被另辟凿开了一条河道,引进了另一条河流,源源不断,直到二者为一体。 钱家现今还看不出什么,可时间一长,那底蕴便会滋润,渐渐壮大。 常人,柴米油盐,样样不缺,已是富人,而盐更是每日每家每户最为平常买卖之物。 可能连他们都不会注意到这类吃食之物,是谁所持有,可能是谁都无所谓,毕竟只是随手之物,对于他们,影响不了什么。 宁家。 内府。 一处厅房处,此时这里正坐着三人,正是那宁哲源、宁恒和宁翰学。 “大哥,这样看来可能这次商比,钱家必得头筹啊。” 宁翰学手上拿了一把书扇,敲了敲脑袋,一脸头疼。 “是啊,大哥,那钱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可以获得长孙家的盐铁经营,那可是他们的命脉啊。” 一向玩笑相向的宁恒,此时都是一脸苦恼之色。 宁哲源看了手中的账单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根据每个门房掌柜的演算,不出三天,钱家的盈收入总量便会大幅度上升,看来这场商比,我们应是输了。” “且是没有任何余地。” “看来,只好把希望放在下一场文比了,大哥,刚刚飞鸽传书,上面又来指示了。” 说到此处,宁翰学那一身书生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如何?” “祖家让我们势必拿下这场评比大选,成为江城第一大家,这是一步定胜手。” 棋盘之中,黑白子相间,定胜之手,一步解百步,可定乾坤。 “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林氏武馆。 知晓钱家消息的众人,气氛已有点凝重。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文比上了。” 林全坐在高椅上,看着手中刚刚才拿到的消息,而那上面写的正是钱家获得长孙家盐铁经营的相关内容。 满脸忧愁,因为在这三大比中,最不可控的便是文比了,因为文比要比的方式太多,书、诗、论、赋还是儒家学说,亦是《诗经》、《礼记》等等。 这场都可算是文比,就连他这个武人都懂得学无止境的道理,那到时能决定江城这些大家族命运走向的,最后一次文比,又是如何,怕是想不出来,也不敢想。 院落,余尘和余灵儿共坐在石椅之上,余尘斟了口茶,看着余灵儿,说道。 “灵儿,如何,你早期也算是跟哥学过一些功夫的,有底子在身,想不想去那专收天下女子的寒水宫?” 不再是小煤炭的称呼,余灵儿何等七窍玲珑心,自然懂得余尘话意,然后抬头看天想了一会,纤细五指搓了搓茶叶,往余尘手中的茶杯撒去。 一会,余灵儿抬起她那双灵性的目光,看向余尘,认真的道:“哥,你是不要小煤炭了嘛?” 余尘一愣,似乎没想到余灵儿会说出这番话,大手摸了摸余灵儿的头,微笑道:“哥怎么会不要小煤炭了呢,小煤炭不想去那门派,对武道一途也不感兴趣,那就跟在哥身边,咱就不去,不稀罕。” 余灵儿听此,猛地点了点,这时眼眶也是露出了泪光,扑到了余尘的怀中,抽泣声极大。 “哥,小煤炭是不是又杀了无辜之人了,其实小煤炭也不想的,小煤炭也不想的啊!” 余尘看着怀中的余灵儿,手中之拳不自觉的握了起来,青筋裸露。 “没事,小煤炭你难道忘了,哥在桃龙镇给你讲的道理了?小煤炭所杀之人到目前为止,都是该杀之人,无恶不作,凶煞狂徒之辈,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真的嘛?” 余灵儿抬起她那张被泪水哭的花脸,惹人犹怜。 余尘抬起一手,稍稍擦去余灵儿的泪水,开玩笑的神色,道:“当然,而且以后哥会变得更厉害,到时其实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咱小煤炭了....” “真的?哥,以后会陪在小煤炭身边,打倒那些想欺负小煤炭的恶人嘛?” “那当然,哥的厉害,你也是不知道,有哥在,谁敢碰咱小煤炭一根头发丝,我都让他死的不能再死,生活不能自理那种。” 余灵儿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余尘,噗嗤一笑,伤心也褪去了几分。 喜笑颜开,如若绽放的花骨朵儿。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爽郎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愁,“余弟,大事不妙啊!” 听闻,余灵儿以极快的速度,理了理自己的秀发,拍了拍那圆润的脸,一抹一擦,再正坐姿态,变换之快,几息之间,让一旁的余尘都是膛目结舌。 “林大哥,见你行色匆匆,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穆一进院落,便就喘着粗气,扫了一眼石桌上的茶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咕咕的喝了起来。 喝完,抹了抹嘴,舔了舔嘴唇,就有几片茶叶顺着滑入肚中。 余尘见此,嘴巴抽了抽,笑容都是僵硬了几分.... 喝茶不是这样喝的,喝水也不是这样吃的。 林穆回味了一下,还发现,这茶水挺好喝,不涩也没有一股茶叶子的味道,一丝甘甜,跟以前在爹那里喝的不一样。 当然,这些想法也是在林穆的心中一笔带过般,想过就罢,不会深究,现在他心中还在被另一件大事占据。 “余弟,你还不知道嘛,今早那钱家居然放话,已将那长孙家的盐铁经营拿在了手中啊,那长孙家后来有所声明,但完全就是默认了此事啊。” 余尘拿起茶壶倒了倒,已然无水,只有几片茶叶。 一脸心痛不已。 这可是我花重还从那花千月托关系,从水冕城运来的碧螺茶叶啊。 “那可真是大事,盐铁这本来是官府所掌控,毕竟这块是很吸金的,在江城,这一半的经营权放给长孙家,我是没想到的,想不到而今又被那钱家夺了去。” 余尘望了眼那黑洞洞的茶嘴口,又道:“江城百万户人,千万百姓,不说一年大月的,怕是几天所带来的利润,便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利润收入。” “那宁家这场本来十拿九稳的商比,岂不是?” “对啊,上次你我,宁小姐也是看到了,原本依靠青婂布的宁家便能拔得评比头筹,从而后面的文比也不用比试了,这江城大家必是宁家的,可而今,反而要看那所谓的文比了.....” “唉,真是晦气,这钱家瞎整这一出。” 林穆气不过,一拳就砸在那石桌上,顿时裂痕满布。 余尘一阵哈哈,缓缓收回了放在石桌下的左手,要不是刚刚余尘眼疾手快,恐怕,就那林穆的一拳,这石桌便已四分五裂了。 “这文比,我一个糙老爷们也不懂,那些文字浓墨的,到时也出不了什么力,唉,想想就气。” 余尘眼皮子极跳,深怕那林穆又要出手,立马便转换话锋,道:“林大哥,也不要如此消愁,我可听说宁家在文比上也是有所准备的,听说可有儒学大家黎青出面,听说此人学识底蕴深厚,见识极广,以儒入武道,可是大名鼎鼎的。” “以儒入武道,那此人到底是会文还是会武,余弟,你也是知道的,我林穆也就在拳法上有所心得,其他的,其实都不怎么涉猎。” 林穆摸了摸脑袋,一脸傻笑。 “诶,林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弟也是最近从书上看到的一个说法,这已儒入武道啊,就跟文武兼修一个道理....” 说着,余尘便要在此事情上,‘大做文章’,一副不把书上的道理全搬下来,不罢休的模样。 一旁的余灵儿见此,无聊的撅了撅嘴,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肚腹... 该去吃东西了,上次去的春满楼,这次该去哪里呢? 嗯,就去那里好了,秋墨楼。 听说那里,可好玩了呢。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地府 阴间历,四千九百万年。 阴曹地府。 酆都。 “大王,这是百年来的所有生灵,全来了...” 这是一对牛头马面,胸口缺了小半足可见里面血肉蠕动的牛头,提着个半人高的大斧,马面也好不了哪里去,半张马头都是被削去一半,手上还拿着一卷黑鞭。 只见他们走过一座湿漉漉的独木桥,下面是那看着裸-浅的漆黑冥河,其实是不知多少鬼魂的梦魇,后面领着一大群排着长龙,黑压压的百万众鬼,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战战兢兢,似乎很是怕那所谓的大王。 此地位于酆都之中,周围那仿若矗立天地的白森森大骨,各种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古老建筑陈列,蓝焰绿火像那装饰物一般在此地不计其数的渲染,一望便是看不到尽头,幽鬼厉鬼豪鬼,漫无目的飘荡在那黑土大地上。 话音一落,那宛若撑起整个天地的生死薄上,那每个以不知何种巨笔才能刻写上去的大字间,一缕黑烟徐徐飘来。 “噢?新鲜出炉的....让本王好生看看。” 重重的黑烟好似席卷天地,然后缓缓聚集犹如具有生命力,人形轮廓,先是脸形再是四肢百骸,然后此人的大致模样才渐渐浮现。 身形高大,脸色惨白身披紫黑大袍,头戴官纱帽,耳鬓旁还小别着一支白纤小笔,看上面镌刻的古老铭文,便可知不凡。 而这人,便是世人所谓的阎王爷,也是酆都之主,更是可以在阴间一念操控生灵生死,转世投胎,猪牛马养,每个人的下一世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便是出自他之手。 “喷嚏~” “谁在背后说本人坏话的,胆儿挺肥。” 身披紫黑大袍的阎王爷,声音雄浑,话音一出,那游行在阴间的千万鬼魂都是立马匍匐在地,好像在跪拜帝王,人间的‘帝王一怒,万民朝拜’,说在此处也毫不为过。 “啧啧,仙呢?本王要的仙呢?!” 也是不过几息,见那阎王扫视了牛头马面身后的鬼魂,重重鼻息呼出,大手一挥,瞬间,身边便出来了两位身穿黑白两袍看似是道士模样的两人。 他们这类人,在阴间有一个统称的手法,出门也必是成双结对,黑白无常。 一阵阴风吹过,“小黑、大白,本王要你们抓的仙呢?” “这些便是你们所谓的仙?连开了基本像样灵智的鬼魂都没有。” 来阴间能开得了灵智的鬼魂极其不易,至少这百万之中,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例。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那在绿幽火下照着的面孔异样显得苍白,虽说是鬼,但样貌却是极好,且这两人都长得一样,宛若那孪生兄弟般,要不是衣饰不同恐会让人认错。 白无常佛尘搭在一手边,嘴上极其恭敬道:“大王,那所谓的仙,在下和小黑见识到了,捆魂索,套不住那人的其中一魂一魄。” 凡灵下阴间,七魂六魄便是最好的引渡纽带。 人间凡是开了灵智的生灵都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七魂六魄,而常人死后一般都会落叶归根般,七魂六婆也会自动来到阴间接受轮回转世。 若生前有大气运,大善缘的,七魂六魄便会格外显眼,而这类鬼魂便会被阎王所亲自写上那浩大的生死薄,像那死后被皇帝记名般,已是在下一世就已经刻上了专属的印记。 “什么魂什么魄,居然让你俩三番五次的无功而返?上次是因为天和,上上次是因为地利,这次又是因为引渡的最后一个步骤,捆魂?!” “大王,那魂不隶属于凡灵的七魂六魄,而是仙的范畴,为一人魂一仙魄。” 这时,从那黑暗处赤足走出来一红衣女说道,此女肌肤白皙光泽美满,声音亦是动听悦耳,在这光怪陆离的阴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可要是往上看去,此女竟然右手抱着一美人头颅,颈上更是空无一物。 无头女鬼! 阎王听言,一脸失望,扑通一下便坐在那由自己转念凭空生出来的古椅上。 那惨白的脸色,望着那千万年司空见惯的乌泱泱天空,一时之间即出了神,随后目光望向了更远处,那里有一扇巨型青铜大门,身为地府阎王隔着万里,都能感受到它的压力感,窒息感,无数的鬼魂纷纷往那里缓缓走去,脸色呆滞,似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灵魂。 身为阎王的他,又岂会不知那是什么,转世之门,不论鬼魂踏过奈何桥的,喝下孟婆汤的,还是淌过炼狱的,最后都要去的归属之地。 千万年来,死了的生灵来了阴间的鬼魂,都要去转世,除了最近千年不知从那出现的仙,还有,还有... 想到这时,阎王那浑浊的眼眸一亮。 除了,自己! 坐在古椅上的阎王,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万年来都不曾有的笑意,左手携着不知何时变大的白纤小笔,朝着头顶那一挥,那顶天着仿若是这片天地支柱的生死薄,在阎王一笔挥下,磅礴古老泛着黄旧的纸张居然自己缓缓动了起来,一片又一片,顷刻间便是带起整个地府的风云。 一霎那间,整个地府感觉像是在经历一场大洗礼般,万鬼都心有所感,齐唰唰望着漆黑的天空,地面的模样要不是因为那些鬼火的照耀,想必也是如同天空这般,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居然能看到那天空中,那厚厚的云层下,随着巨大生死薄的翻页,黑云也是被拨开,露出了里面的情景。 那....那是,一条条黑色的大河,河水粘稠若乌墨水,就那样流淌在整个地府的上空。 “据阴间的古史说,地府有两条河,一条为犯大忌的鬼魂炼魂剔骨的冥河,还有一条则是人间河...” 这时,冥河中,缓步走上来了四只骷髅鬼,全身湿身,冥河水从他们那骨瘦如柴的皮包骨身上滑落,他们手上、脚上和腿上纷纷挂满了拳头大的锁链镣铐,而这一切都无不在表明他们生前的罪孽深重。 但,这四只骷髅鬼,无不例外,都拥有着完整的人形,这在阴间来说,显然是极大有来头的。 “人间河?” 牛头马面一阵疑惑,摇头晃脑。 “呵,跟你们这般畜生说了,也是无用。” 其中带头的一鬼,背上还插着一柄断剑,话语声冷漠淡然,似乎他们的身份很是崇高,让他们都不值得跟牛头马面那种畜生道而来的鬼对话。 “鬼魂进入人间,除了进入转世之门,被抹去所有记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穿过人间河进行转世,据说人间与阴间有一层屏障,之前老夫还以为是那转世之门,如今看来,想必就是这与阴间天等宽的人间河了。” 这时,四鬼之中另一只骷髅鬼开口作了解释,这只骷髅鬼话语很是沧桑,像是硬生生从喉咙的骨头间磨出来一般,且身上有不少骨头都已经灼烧发黑。 “按魑、魅你们意思是说,大王他是想破开屏障直接进入人间?” 黑无常在一旁,伸着长长的猩红舌头,看上去好不诡异。 魑、魅两只骷髅鬼以及另外的骷髅鬼,置若罔闻,只是抬头望着那开始闭合的人间河。 而想必知道这点的鬼不止他们四个,因为在阴间各处已经有不少的上古年间就沉眠于阴间的老鬼,蠢蠢欲动了。 “这样的话,阴阳失衡,人间阴间两界,岂不是会从此大乱?” 黑无常将自己长长的舌头裹起来,重新放入嘴中,倒是也不耽误嘴巴言语。 “滚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藏了那么多年,平时不帮本王排忧解难的,现在倒是跑出来了,本王要去人间弑仙,还敢阻拦?去死!” 这时,从远处传来这样的怒吼声。 白无常捋了捋拂尘,眼底映着那已是又杀了几只未谋面鬼王的紫黑身影,轻声道:“不,小黑,不会大乱,大王这是想去....” 没有后文。 无头女见此,补上道:“阎王转世,想弑仙。” ———— 这一日起,阴间无阎王,人间万灵寿命平均多了三十年。 而仙,也愈发多了。 人间历,五百三十万年。 大秦,国境边界。 一片山林处,夜。 “杀!” “杀了他们,他们这群大秦的叛徒!” 一名穿着重甲的兵卫,一把抽出刚刚刺入男子胸膛的刀,亮晃晃的银刀上在狰狞的脸上一闪而逝。 说话间,兵卫的身旁便又有十几名同样披甲戴盔的士兵,拿着长刀向前冲去。 他们的目标,无一例外的不是前方那几拨正仓皇而逃的叶家余孽。 夜已深,山林间到处都是血溅当场,人头滚滚。 “头,不对,这不是那人的孽种。” 只见一名士兵将一丫鬟劈砍在地,一把夺过手中的襁褓婴儿,可等拿到手中掀开布条一看,才发现那只是用一堆干草遮人眼目的障眼法。 重甲兵卫将布条拽在手里,重重一捏,冷哼道:“哼,他们护着那刚刚产下一子的女人,肯定跑不远....” “在这,头,他们在这,我看到他们了!” 此话就像那死水般猛然掷进一惊雷石子,炸响在这片山林之中。 山林另一方,一波逃亡之人。 “高将军,小姐快不行了....” 夜色下,一众人等听此话,也是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其中一将领模样的男子,剑眉直立,棱角分明,怀中还抱着一婴儿,出奇的是,婴儿居然未有啼哭之意,但是在如今这般危机情况下,也并没有多少人去在意了。 只见一俏丽丫鬟背上,有一位气游若丝,脸色惨白的女子,眼见已是不行了。 “小姐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是齐朝境内,那里有我们的人照应,到时候就可以脱离大秦军的搜捕了。” 高凌气息显得有些急促,发丝与血一绺一绺搭在满是汗水的脸上,身上也是多处血痕交织,显然这一路来为保护这对妻儿,他也是心力交瘁。 “高....凌,高凌,让..让我,再看看孩子....” 女子的声音不大,身边的丫鬟却是清晰可闻,急忙道:“高将军,小姐说,想再看看孩子。” 高凌想必也是听到了女子细如蚊蝇的声音,早先一步便已将手中婴儿,递在了女子的面前,借着一旁人打着的火光,这才将女子的面容显露。 毫无血色,气色也是极其难堪,但就算这样,女子之姿也定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无疑,这副模样看去,反倒惹人犹怜,佳人落魄,心生感慨。 “我已知身子孱弱,命不久矣...” 说到此处时,周围人纷纷上前想劝说女子,但都被女子用手微抬,作罢。 “就是可怜了孩子,才出生不到五时,便就没了爹也要没了娘,命真苦呀,且今后在这世上也定不顺遂。” 说完,女子苏怜素手摸了摸婴儿的脸颊,此时一阵清风袭来,将火把飘摇,后面追兵的声音也是愈发靠近。 “今后,孩子...你,你就叫清风吧,叶清风,就像随着这风一般,飘摇不定,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别像你爹,打了一辈子,最后,还落了个重叛亲离,尸首不全的下场....” 说到最后,语气也是逐渐微弱,直到消失。 周围一阵抽泣声响起,显然大家都对女子的逝世,感到伤心。 而谁也没有见到,襁褓里的婴儿叶清风,眉心闪过一丝金光... “他们在这!叶战的女人死了,哈哈,叶战的女人死了,从现在开始,任何得叶战之妻尸首的人,赏黄金万两!” “走,走!保护小公子和小姐遗首为重。” 高凌一声低沉喊出,便就带着怀中婴儿踏步离去,高凌知道,此时他怀中的孩子将是叶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种,也是唯一的血脉。 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大秦叶家,所属亲系之人,今日之后,都会死。 夜色愈发黑了,天空悬挂的月盘也是被乌云挡住,不见其影。 一路上,都有死人,以及活人的惨叫声,呻吟声。 在一片沼地处,所持婴儿叶清风的高凌在此踉跄的摔倒在地,他太累了,已经累的连膝盖骨都伸不起,背也直不起来了。 其他人,小姐的尸首下落不明,都走散了,躺在泥沼上,高凌的胸膛缓缓上下起伏,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口呼吸着山林间的清冷空气了。 婴儿叶清风此时亦是在一旁,黑夜中,叶清风那双明亮的眼睛反而引人瞩目,这时,一旁来了两人,没有火光也看不清是敌是友。 高凌凭着记忆知道现在还没有出大秦国境,但是万一接应的人念在以前的旧情,敢出边境,也说不定呢? 可下一刻,高凌心中咯噔一下,显然,最后一刻,老天爷都并不打算站在他这一边,嘴角自嘲般弯起,那是苦笑。 “这?这不是叶战的亲卫,高凌嘛,哈哈哈,没想到被我们发现了,大功一件呀....” “那个婴儿,难不成是叶家孽种?真是天助我黄武上位呀,小六子没想到啊,你才入军一年,这下就要成十夫长了。” 显然那走在前方的老兵便是黄武,而后者那紧张,拿刀都战战兢兢,身形畏畏缩缩的便是小六子。 老兵黄武先是拿脚踢了踢地面上的高凌,见没有反应,嘴上笑意不减,下一刻他便作出了一个让一旁小六子心惊的举动,只见那黄武抽出长刀一挥.... 刀身一晃,地上那男子突然重重痛哼一声,凑近一看,原来地上男子的脚筋已被双双挑断,已成废人。 黄武看着一旁那小六子,露出惊恐的表情,满脸不屑,“新兵蛋子,想必肯定连叶甲军之首,高凌的‘五步杀人术’都是不曾听过的。” 高凌此时双眼通红,脚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满目狰狞,双眸满是血丝的望着刚刚那将自己脚筋挑断之人,暗道不妙,刚刚他确实是有此想法,但奈何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硬茬。 唉! 转过头看了一侧那还在泥地里的小公子叶清风,高凌看着婴儿那双充满无暇的眼睛,内心苦涩,一滴血泪从眼角流出。 叶战王还有小姐,属下无能,没有将你们唯一的子嗣活着带离这里。 “来,小六子,这叶家余孽高凌的最后一刀便交由你来吧....” “啊?我,师傅...师傅,这肯定不行的,这种处决大事还是你来吧。” “废什么话,说你来就你来,快点,杀完了记得把头割下来,那东西是很贵的,记得脸别弄花了。” 就在小六子拿着刀一步一步接近于高凌...而地面上的高凌右手握紧都扣出大片血印,正要作出自己这一生最后的反抗时,一旁那老兵黄武默默看着这一切,嘴角冷笑不已,心中有所暗自谋划时。 三人行,却谁都没有在意一旁那躺在地上,像是被人遗忘了的婴儿,叶清风。 而他们,谁也并没有看到在那叶清风上,所发生的惊世骇俗的场景。 还是孩子的叶清风,残缺尚还未圆满的七魂六魄正在头顶之上,汇聚成一个金色小人,熠熠生辉,在这夜间,显得格外刺眼灼目,当然这般神仙景象,常人不可见。 若是修道之人,路过此地,想必应是被吓得不敢立足此地,老远便已乘云而去。 天雷滚滚作势,天幕低帘,厚厚阴云遮天蔽日。 阴间转世之人,即将垂落人间。 灵神界,化灵宗。 高山峻岭处,仙山片片。 在某处不知名的高峰上,有一亭伫立,亭中正有二人对弈下棋。 其中一老,面容皱纹极多,可全身上下给人一种精气神极好的感觉,手拿一朱红色酒壶,正痛饮,持白子,在他对面亦有一人,书生模样,看上去更加像那仙人神仙,白发垂髫,俊逸非凡。 而这两人,正是这化灵宗的老祖,白无极以及元冥。 外人皆知,化灵因有无极,坐镇灵神界百年来,常居四大宗之首。 元冥老祖甩袖擦了一下嘴角,看着那星元棋盘上的七星走势,眼睛微眯,之后啧啧称奇说道。 “师兄,北斗七星将不久之后,现世于人间,咱们化灵宗,不去捞几手?” 北斗七星,乃是人间每万年降临之天选之子,天生祥瑞,自带仙人之姿。 也是各代王朝宗门帮派,撞破了脑袋都想引进的顶尖苗子。 毕竟,从小培养一个未来有望成仙的胚子,何不乐哉? 一人得道,举国升天,不是说说而已,纵望人间百万年,成为仙人的故乡,哪一个不是后来居上,国运昌盛,宗派成为一方巨擎,甚至自成一界。 书生模样的白无极,一手摩挲着黑子,看着那散发着奇异星光的棋盘,上面脉络鲜明,却又错综繁杂,奥妙无穷,要是常人一看倒也无碍,但怕就怕是那得道修士,按捺不住道心,一眼而坐道,最后坐化不自知。 “皆看缘分,缘之缘,道谓道,若有缘,自可降临我之化灵,今年这星元棋盘倒是跟以往老祖所留的星元遗图,有所不一样,怎会如此....” 白无极眉目微蹙,其实从刚刚他就心生一丝异样,但掐指一算,却又这古怪的源头,直到此刻,连宗门至宝,有着天算之称的星元棋盘居然都是给出了反应。 这,让白无极那心中的奇异之感,更是清晰起来,就像那云雾已被拨开,看到轮廓,却还有一层细纱隔绝,引人无法窥探究竟。 “莫非是...今年那七星有所变故?不然,怎会引星元棋盘如此?” 也就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白无极心生感应般,望向宗门之北。 也不过半息,老者和书生便已经消失在亭中,站立在一处高峰之巅,共同眺望远方。 远处,一道道天地异象模糊可见。 “师兄,真没想到,今纪元那北斗七星之一居然降临在我们化灵眼皮子底下,这不给他逮回来给师兄您老当作亲传弟子?” 世人皆知,化灵宗老祖白无极,看似年轻不过三十道龄的样子,其实已活五百年有余,外界对他更是有着“仙人一线,凡人之上”的称谓。 “这纪元的北斗七星跟以往大不一样,似乎有大事发生,体内心神不宁,我已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说着,两人便就化为两束白虹,朝北方而去。 .... 血墨宗,一处秘境内。 三位身着红衣的老者盘坐,围着一血潭,闭目调息。 “什么,东方有天地异象显现,走!” 突然,其中一老者猛地睁开眼,目露精光,下一瞬,整个人便已化云远去。 “这黄老二也太心急了些,吾等也不能落后,白白让他捡去了便宜。” 说话间,另两人也是急忙唤出压箱底的法宝,有那血色大剑,也有那血炽飞翼。 除了血墨宗和化灵宗这隶属于在灵神界公认的两大宗,最先察觉,立马动身之外,也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派,掌教以及各大长老都是反应过来,前往那引发天地异象之处。 ————— 齐国边界处。 正当小六子欲挥刀相向,高凌也是做出反应的时候,一抔土仰撒在天空,这正是高凌的手段,想借用这土遮掩那小六子的视野,可是,一切都定格了般,那土也是迟迟没有落下,就那样飘在空中。 三人表情不一,全身无法动弹,却不自知,就依旧那样保持在原样。 “哈哈哈,本王终于来到了这人间,仙呢?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种人居然能逃脱得了本王的宿命掌控!” 那是一团稍具有轮廓形的黑雾,不外乎他人,正是转世成功的阎王。 那双隐没在黑雾散发着丝丝红光的眼眸,正在打量着四周。 “咦?本王的灵魂居然在逐渐消散,这是....要找到转世的宿主。” “哼!本王乃万古独一无二的存在,怎能寄宿在已有开了灵智的生灵之中。” 这时,一道泛着金光之地,吸引住了阎王的目光。 “七魂六魄居然尚未圆满,可灵智已开?这是什么生灵的存在,居然能逃脱这种命理。” “降世未满一周天,与本王本世宿命一样,星光照耀,天运缠身之人,不错...虽已开了灵智,但是七魂六魄残缺,刚好可与我这灵魂相融相补,此时濒临绝境,天生灵智都要消散,嘿,天运竟想跑路,放弃这具上天给的胎身。” “那既如此,这具神胎,本阎王便占了。” 阎王大笑一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就来到了此处山林。 黑雾丝丝弥漫,凝聚出一只黑手,将那要逃去的金色小人抓在手中。 “这天运倒也纯正,可这降世生灵眼下却是生不逢时。” 阎王看着周围,那三名凡人之间的互博,都知道这襁褓婴儿若没有今日自己的降世,怕是要白白浪费,且连进入阴间的资格都没有,毕竟连七魂六魄都未圆满,灵智都是上天给的。 黑雾阎王携带着金色小人,一同重新钻入婴儿眉心,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残缺的七魂六魄。 “此子当真是受上天眷顾,莫不是这一纪元的大因果之人?不然,这残缺的七魂六魄怎也会如此耀眼?” 随着彼此相融,阎王的灵魂和叶清风那一丝灵智也是相互缠绕,逐渐为一体之身。 金色小人在一旁默默看着,倒也没多大反应,似乎对这团外来之物的侵入宿主,还有点开心? 阎王感受这那丝灵智给自己带来的诸多记忆,难以想象,未满一周天的婴儿是如何记下如此之多的事情的。 不愧是,上天之人。 叶家苏怜临盆当晚....百余杀手来此劫杀。 叶战举旗反国,惨遭背刺...叶家株连九族,大秦皇室早有收权之心。 “风儿,为娘只希望你这一世平平安安的,不要在被奸人所害,可怜了你爹呀,你爹真是一个命苦人,你也是一个命苦人,出生之时,连一口奶都是不曾喝到...希望去到阴间,我们一家人还能再见。” 这是,苏怜的临死心声,倒也被那金色小人给收了去。 躺在泥地上的婴儿叶清风,睁开了眼眸,跟之前那清澈如大海的目光有所不一样,这次那双眼睛中多了一道暗红色光。 其次,那小小的身躯似乎都是在一刻,仿佛胖了一圈。 “本阎王转世人间的名字,倒也有了,叶清风!” 叶清风此时都是心声,还无法张口言语。 “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那大秦皇室以及所有陷害叶家灭门的人,便由我以后一一去讨回吧,眼下还是先处理这等烂事。” 身为阎王,对阴气也是极为敏感,更不提说这死了上千人的山林,那血气滚滚,在叶清风眼中都是大补之物。 一刹那间,那满山林的血气便就缓缓涌入叶清风,那还幼小的身躯之中。 更是在叶清风的刻意指引下,那黄武和小六子身上的血气居然在肉眼可见的减少,引入那地面上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高凌。 “差不多了,现在只等时间的流逝,本王便能在这人间界再次崛起,如同那阴间一般,吾要掌管人间界,再立酆都,成为人间的阎王!” 心声落罢,婴儿叶清风便就沉睡过去,全身收敛气息,又变得奄奄一息的模样。 也是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跑来了一人。 “在这,他们在这,高将军躺倒在地上了....还有气。” “小公子也还有气!”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灵神 噼啪.... 这是火堆里的火星子飞溅的声音。 叶清风一众人就围在此处,背后还有些新鲜找来的干草堆,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座石佛像,石佛有些残缺,上面还有苔藓、重重的灰尘覆盖,但大致还能分辨出个佛陀模样。 供奉台上,供奉水果已经烂掉一半,香火成小土山,台上灯芯燃燃,蜡油子缓缓滴落。 “喷嚏!” “怎么回事,靠近火堆那么近,我咋感觉还凉飕飕的。” 一名林家子弟,打了个冷颤,使劲用双手搓了搓,哈了几口气,想以此暖和一些。 不止是他有这种感觉,基本上连林牧萱和林青等人都是有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现在我们所处深山,山里的夜风较大的缘故?” 说罢,林青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木头,火堆也由此烧得更旺。 叶清风默默听着这些人的话,嘴角抽搐了几下,大家都是武者,再怎么说体魄和阳气都要比常人更重一些。 只不过..... 确实是有些异常了,叶清风虽然感受不到冷,但那也恐怕跟自己的五品实力和体质有关。 “阴气重了些....” 叶清风将手往火堆上放了放,并无滚烫之感,然后不经意间,叶清风扫了扫那后方从头到尾没有过来烤火取暖的李老道。 穿着单薄道袍的李老道,从进庙后就开始打坐入定,身边放了一把桃木剑。 “风哥,李前辈的桃木剑不知从何而来,之前在路上就从未见他拿出来过,难不成是路上悄悄削了一柄?” 林牧萱那被火照耀着的脸蛋,更显清怜动人,她早先便注意到叶清风的目光一直在偷偷打量着那桃木剑,就此正好一并问了。 那不是一柄普通的桃木剑。 叶清风看着那柄桃木剑,从他的感受中,那柄桃木剑仿若通体火灼般,他前世身为阎王,这世又重修阴术,因此对阴气和阳气极盛的事物非常敏感。 砰! 一道闪电重重劈下,所闪过的白芒瞬间照亮破庙。 “啊!” “啊!!” “....” 两声不约而同的尖叫声响起,好一会,众人反应过来时,一脸古怪的望着那发出声音的两人之一 林锋。 林锋见一下子众人望来,面子也是挂不住,那作为女子的林牧萱害怕还说得过去,毕竟是作为一介女流,但他一个七尺男儿,还是一个七品圆满的武者,被闪电吓到,这算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被林锋的行为所调侃不已时,谁也没见到叶清风此时正享受着旖旎美妙的温柔乡之中。 没想到,这妮子好久没见,竟都有这般规模了,手上力气情不自禁用力了几分。 “嗯哼...” 缠耳的鼻音,沁人心脾。 但也会因此激发男子本能的原始反应。 “风哥。” 叶清风定神回来,看着怀中那如小羊羔般通红着脸蛋的林牧萱,急忙将咸猪手缩了回来,然后立马朝向那石佛像默念清心经,将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罪过罪过。” 本王何时渐渐受到这种凡人的影响了,定是这具人类肉身所影响,罪过罪过。 还挺一本正经? “噗嗤。” 林牧萱不禁笑出了声。 就这样,经过这番事情,众人心中的寒意减下去几分,过了一炷香,纷纷困意绵绵。 咚咚..... 一声敲门声,两声敲门,一声敲门声。 半响,腐朽还能推动的木门,嘎吱作响。 那破庙的木门,被打开了! 这被打开,林府子弟等人一脸惊恐望向门口处,那里有两道人影,夜色很浓,看不清模样。 可透过那两人身后,看到外面的景象,叶清风才发现,这里竟下起了山雨,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将火堆抚动,蜡烛灯芯吹灭。 林锋双手死捂住嘴,不然他刚刚看到那两人影就又要喊出声来了。 林青额头上冷汗渗出,右手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的短刀,林牧萱也是如此,倒是叶清风一脸如常,只是目光从未移开过那两身影的后方,那里山雨未绝。 “各位小道友不要如此紧张,妾身跟我夫君游山玩水,曾想外面竟下起了大雨,可幸好此处有一破庙落脚处,若各位小道友不介意,可让我夫妻二人一同落脚,歇息一晚?” 说完,那说话极其好听的女子走上几步,施了个万福,才火光下,叶清风等人才看清那两人的模样。 女子身着白纱衣绵,大片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唇红白齿,娇容妩媚让人一眼永生难忘的那种,甚至于有那身上的妇人气韵加持,丝毫不落林牧萱下风。 男子倒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只不过看上去似乎是生了病,穿着厚重金锦蓝裘,给人感觉有所阴柔之感。 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而且一看便像是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千金,且长相生得也好看,众人倒也爽快答应了下来。 毕竟,出门在外,没有钱财,相貌也算是一锭金不换的银两。 其中,当属那林锋最积极,直接二话不说,便为这对夫妻,铺起了干草,升起了火堆,殷勤十足。 在一番收拾,你来我往,这萍水相逢的夫妻,倒也很快跟众人熟络了起来。 女子名叫胭脂,男子叫景赊。 很快,经过这点小插曲,众人很快沉睡过去,毕竟他们已经赶路一天了。 一时间,鼾声四起。 火堆啪吱作响,良久,当最后那木炭烧尽时,一阵微风卷来。 破庙内,寂静漆黑。 “嘿嘿,他们睡死了吧?” “睡死了,你这死鬼怎这般猴急,慢慢吸,声音小点,慢慢品尝,别把他们吵醒了,夜还长呢。” “我这不是快忍不住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而且他们吸完了一整根迷魂香,凝灵期的人来了都要睡个三天三夜,更遑论这些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 “这是白天那个道士,也昏了过去?哈哈,装神弄鬼,早知如此不堪,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还浪费了一整根价值不菲的迷魂香。” “可也算是个修士,相公这个就单独给你了,争取助你补回修为。” 黑暗中,响起这番话,令人毛骨悚然。 咻! 突然,这一刹那,一长剑寒芒,犹如一道白障划开这破庙。 也是出剑之人的用心之处,那烧尽的火堆都是在此随着重新燃烧,余烬重燃。 随着淡黄火光,破庙内,也变得再次明亮。 出剑之人,正是叶清风! 叶清风看着那滚落至脚边的人头,眉毛一蹙。 人头者,正为那游山玩水的夫妻俩之一,景赊! 身为“血滴子”的接单常客,且前世更是阎王,怎会因杀一个人而感到不适,叶清风心中更多的不是因血腥带来的异样。 而是,麻烦。 只因,头颅落,无血洒! 一副极其惊人的惊悚场景,正在叶清风不远处显现。 墙壁上,影子浮现,六根硕大的狐狸尾巴疯狂而动,无头者缓缓向叶清风走去。 叶清风脚旁的人头,无力却自行翻转,侧脸为正,盯着叶清风,露出诡异笑容。 “小道友,你可把公子砍痛了呢....” 噼啪.... 这是火堆里的火星子飞溅的声音。 叶清风一众人就围在此处,背后还有些新鲜找来的干草堆,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座石佛像,石佛有些残缺,上面还有苔藓、重重的灰尘覆盖,但大致还能分辨出个佛陀模样。 供奉台上,供奉水果已经烂掉一半,香火成小土山,台上灯芯燃燃,蜡油子缓缓滴落。 “喷嚏!” “怎么回事,靠近火堆那么近,我咋感觉还凉飕飕的。” 一名林家子弟,打了个冷颤,使劲用双手搓了搓,哈了几口气,想以此暖和一些。 不止是他有这种感觉,基本上连林牧萱和林青等人都是有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现在我们所处深山,山里的夜风较大的缘故?” 说罢,林青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木头,火堆也由此烧得更旺。 叶清风默默听着这些人的话,嘴角抽搐了几下,大家都是武者,再怎么说体魄和阳气都要比常人更重一些。 只不过..... 确实是有些异常了,叶清风虽然感受不到冷,但那也恐怕跟自己的五品实力和体质有关。 “阴气重了些....” 叶清风将手往火堆上放了放,并无滚烫之感,然后不经意间,叶清风扫了扫那后方从头到尾没有过来烤火取暖的李老道。 穿着单薄道袍的李老道,从进庙后就开始打坐入定,身边放了一把桃木剑。 “风哥,李前辈的桃木剑不知从何而来,之前在路上就从未见他拿出来过,难不成是路上悄悄削了一柄?” 林牧萱那被火照耀着的脸蛋,更显清怜动人,她早先便注意到叶清风的目光一直在偷偷打量着那桃木剑,就此正好一并问了。 那不是一柄普通的桃木剑。 叶清风看着那柄桃木剑,从他的感受中,那柄桃木剑仿若通体火灼般,他前世身为阎王,这世又重修阴术,因此对阴气和阳气极盛的事物非常敏感。 砰! 一道闪电重重劈下,所闪过的白芒瞬间照亮破庙。 “啊!” “啊!!” “....” 两声不约而同的尖叫声响起,好一会,众人反应过来时,一脸古怪的望着那发出声音的两人之一 林锋。 林锋见一下子众人望来,面子也是挂不住,那作为女子的林牧萱害怕还说得过去,毕竟是作为一介女流,但他一个七尺男儿,还是一个七品圆满的武者,被闪电吓到,这算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被林锋的行为所调侃不已时,谁也没见到叶清风此时正享受着旖旎美妙的温柔乡之中。 没想到,这妮子好久没见,竟都有这般规模了,手上力气情不自禁用力了几分。 “嗯哼...” 缠耳的鼻音,沁人心脾。 但也会因此激发男子本能的原始反应。 “风哥。” 叶清风定神回来,看着怀中那如小羊羔般通红着脸蛋的林牧萱,急忙将咸猪手缩了回来,然后立马朝向那石佛像默念清心经,将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罪过罪过。” 本王何时渐渐受到这种凡人的影响了,定是这具人类肉身所影响,罪过罪过。 还挺一本正经? “噗嗤。” 林牧萱不禁笑出了声。 就这样,经过这番事情,众人心中的寒意减下去几分,过了一炷香,纷纷困意绵绵。 咚咚..... 一声敲门声,两声敲门,一声敲门声。 半响,腐朽还能推动的木门,嘎吱作响。 那破庙的木门,被打开了! 这被打开,林府子弟等人一脸惊恐望向门口处,那里有两道人影,夜色很浓,看不清模样。 可透过那两人身后,看到外面的景象,叶清风才发现,这里竟下起了山雨,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将火堆抚动,蜡烛灯芯吹灭。 林锋双手死捂住嘴,不然他刚刚看到那两人影就又要喊出声来了。 林青额头上冷汗渗出,右手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的短刀,林牧萱也是如此,倒是叶清风一脸如常,只是目光从未移开过那两身影的后方,那里山雨未绝。 “各位小道友不要如此紧张,妾身跟我夫君游山玩水,曾想外面竟下起了大雨,可幸好此处有一破庙落脚处,若各位小道友不介意,可让我夫妻二人一同落脚,歇息一晚?” 说完,那说话极其好听的女子走上几步,施了个万福,才火光下,叶清风等人才看清那两人的模样。 女子身着白纱衣绵,大片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唇红白齿,娇容妩媚让人一眼永生难忘的那种,甚至于有那身上的妇人气韵加持,丝毫不落林牧萱下风。 男子倒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只不过看上去似乎是生了病,穿着厚重金锦蓝裘,给人感觉有所阴柔之感。 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而且一看便像是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千金,且长相生得也好看,众人倒也爽快答应了下来。 毕竟,出门在外,没有钱财,相貌也算是一锭金不换的银两。 其中,当属那林锋最积极,直接二话不说,便为这对夫妻,铺起了干草,升起了火堆,殷勤十足。 在一番收拾,你来我往,这萍水相逢的夫妻,倒也很快跟众人熟络了起来。 女子名叫胭脂,男子叫景赊。 很快,经过这点小插曲,众人很快沉睡过去,毕竟他们已经赶路一天了。 一时间,鼾声四起。 火堆啪吱作响,良久,当最后那木炭烧尽时,一阵微风卷来。 破庙内,寂静漆黑。 “嘿嘿,他们睡死了吧?” “睡死了,你这死鬼怎这般猴急,慢慢吸,声音小点,慢慢品尝,别把他们吵醒了,夜还长呢。” “我这不是快忍不住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而且他们吸完了一整根迷魂香,凝灵期的人来了都要睡个三天三夜,更遑论这些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 “这是白天那个道士,也昏了过去?哈哈,装神弄鬼,早知如此不堪,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还浪费了一整根价值不菲的迷魂香。” “可也算是个修士,相公这个就单独给你了,争取助你补回修为。” 黑暗中,响起这番话,令人毛骨悚然。 咻! 突然,这一刹那,一长剑寒芒,犹如一道白障划开这破庙。 也是出剑之人的用心之处,那烧尽的火堆都是在此随着重新燃烧,余烬重燃。 随着淡黄火光,破庙内,也变得再次明亮。 出剑之人,正是叶清风! 叶清风看着那滚落至脚边的人头,眉毛一蹙。 人头者,正为那游山玩水的夫妻俩之一,景赊! 身为“血滴子”的接单常客,且前世更是阎王,怎会因杀一个人而感到不适,叶清风心中更多的不是因血腥带来的异样。 而是,麻烦。 只因,头颅落,无血洒! 一副极其惊人的惊悚场景,正在叶清风不远处显现。 墙壁上,影子浮现,六根硕大的狐狸尾巴疯狂而动,无头者缓缓向叶清风走去。 叶清风脚旁的人头,无力却自行翻转,侧脸为正,盯着叶清风,露出诡异笑容。 “小道友,你可把公子砍痛了呢....” 叶清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看着面前那拥有着蛇身却长着一副人的面孔时,他知道,那是妖。 其实,他本就已有些许疑惑,在前世做阎王时,千万年来,他就看到了不下亿之数妖怪的鬼魂,甚至亲自动笔诛杀了几只阳寿将近却死活不下阴间的大妖,可来到这个世界时,居然一只都没有见到过。 妖也是阴物,妖所修行的法,追其本源,还是出自他阎王之手,所以,在这两妖物进庙后,他看向那外面的场景,已是察觉了些许不对。 就算林青没发觉,可身为五品实力的他怎也会没有发现,破庙外,山雨纷纷,如此动静,竟不知,这已是相当古怪的一点。 胭脂,景赊,一女一男。 实为成精了的一狐狸,大蛇。 叶清风这也是第一次与妖正面打交道,且还不是阎王有那通天实力的时候,当下还是武者中三品的五品实力,除非.... 展露阴术之法。 但,叶清风眼神瞟向一处,那里正是李老道的位置,叶清风顿时傻了眼,那老儿居然还在闭目打坐,甚至乎身边那通体火灼的桃木剑,此时在叶清风看来都是犹如普通木剑般。 果然....靠不住,叶清风本以为这老道还是个高人。 但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呵,胆子倒不小,第一次见遇妖不怕的凡人,刚刚那蛮力一剑竟能斩下我的头颅,我倒很想知道你的味道如何。” 话语之间,巨大蛇尾已是甩来,叶清风感受到了窒息的压力之感,不得不作剑格挡,可也不过一息,长剑碎的稀烂,整个人都是被扇的打飞出去。 噗。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章 山雨笼 当众人从那深山中走出来时,眉心有一点血莲心的叶清风回首望去,脑海中不禁响起昨晚,那李老道递给自己一颗蛇胆和一粒蛇胆时,说道:“这两畜生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吸人阳气,是靠一座不知从何而得的阵法,可瞒天过海....” 名叫,山雨笼。 以自然山雨风气,自成一笼,隔绝因果,想必定是那狐媚子所设,毕竟狐狸最擅长的便是这迷惑妖术。 此阵法,会把误入之人所困在当中,行百里路犹如过千里般,让误入之人不知方向。 想到这里,叶清风倒是了然,为何当初李老道会选择同意入破庙歇息一晚了,原来是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然要是一直走下去,萱儿和那些林府子弟,这些凡胎俗子定会力竭而死。 叶清风的一粒心神牵引到气府内,那里正浮空放置着从破庙所得的漆黑盒子,以及在一旁打盹的金色小人。 而昨晚也是通过与李老道的深夜畅聊,让叶清风知道了不少关于修炼士一途的事情。 比如,武者达到顶峰一品之后,便会从丹田处突破至气府,然后这时候肉身便会自行吸纳天地灵气,以化即用。 其中分为修灵境,筑基境,金丹境,归璞境....修灵境又细分为,凝气期,凝灵期,凝丹期,而每个大境界最后都会凝丹,在修灵境时期则是凡丹。 凝气期,以肉身之气健身体魄,凝灵期便是丹田之上开辟气府,气府大小,灵气容纳多少,则是了决定这个人在修灵境道途上的长远。 叶清风的心神观望了一下自己的气府,一片混沌,倒是看不出来到底大小,叶清风还深知,此处气府是自己打小便已打通,是那天运所化的金色小人自己所开辟。 “傻小子,你还没被通灵石所通灵,当然你现在开辟了气府也无法观致方寸啊,真是个傻小子。” 脆生生的语气宛若稚童,在叶清风的气府内回荡。 “谁!” 叶清风四周观望。 “我呀,傻小子,连自己的天运都不认识了?真是个傻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强行将我再拉入这具躯体的。” 叶清风定神一看,那金色小人如今五官轮廓已有些显现,如今直接开口说了人言,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以心弦告知。 叶清风一粒心神在内如此,可外界与林牧萱的谈笑风生以及赶路却是好不耽误。 “金色小人?好哇,快点,把漆黑盒子还给我,你知道你昨晚那种行为叫什么吗,叫过河拆桥!” 叶清风伸出一手,很是霸道。 “傻小子,我不叫什么金色小人,我叫天枢,北斗七星中我可是魁首!” “什么北斗七星,我不管,快点将漆黑盒子还给我!” 北斗七星,那不是什么所谓的天选之子吗,万年才会降临一次,以前叶清风出门闯荡的时候,倒也是在人们的口中听过只言片语。 “诶,你这傻小子,你就是北斗七星之一啊!而且还是天缘最大的一个,天选的神胎,这辈子就注定了你要去争夺仙位的!” 说着,那气不打一处来的天枢便是捏紧拳头往叶清风的心神上砸去,虽然,丝毫没有影响。 那副模样,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叶清风倒有些不服气,恶狠狠道:“你叫天枢是吧,没有这具北斗七星又如何,我前世可是阎王,阎王你知道嘛,世间一切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说罢,还甩了甩本没有的衣袖,雷厉风行间,气势已是很足。 那小人天枢似乎也是因此怕了些,毕竟他在十七年前,本就是见识过这人的真身,似乎真是那千万年之久的阎王? 可,存活千万年之久的阎王,是如此? 心智未免....? 而这些话,虽是天枢心中所想,但也由气府内浩荡传开,毕竟它只是天运而已,还是一个初开灵智的天运,与叶清风的气府为一体,怎还有心里话可藏? 叶清风嘴角抽了抽,用手恶狠狠的指着眉心的血莲印,眼眶都泛起血丝,大声道:“看到没,这血莲完全消失之后,便是我阎王重回人间之时!”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叶清风在外也是情不自禁的喊叫了出来,等回过神来,叶清风才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一脸怪异的望着自己。 阎王? 这小子莫不是发心疯了? “叶小子,你干哈,还嫌不够丢人?” “我们离州林首府的颜面都要被你丢尽了,真晦气....” “风哥,虽然咱们到灵神山了,可也不用那么激动吧?” 林牧萱小脸微红,饶是她,可第一次来到那么重要的场合,被众人齐刷刷打量,也会不好意思。 “啊...啊!哦哦,噢....” 叶清风看着那眼前通天立地的神山,以及周围不知何时已经人山人海.... 丢脸丢大发了。 “唉,这小子,看来还是昨晚给他讲太多了,这不,都已经开始憧憬当阎王了,而且这幻想还真不争气,阎王算什么哦,有仙厉害?” 李老道在前,注意到后方那叶清风的突然大喝,嘀咕着说道,然后便又是闭目养神,似乎这声势浩大的灵神山都不能让他再多看几分。 可惜,若是叶清风通灵,并且掌握“方丈天地”的神通,叶清风其实便会痛苦的发现,细看之下,那眉心中的血莲,分为外六大叶,内十二小叶。 也就是说,共十八叶.... ———— 灵神山,乃灵神界第一山,据说此山望不到尽头,且也无尽头,但是却有无数条道路引人上山,此山有两大禁制: 一,灵神山方圆十里不能御空飞行。 二,入山者,道龄不足二十。 此山,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存在多久,甚至乎名字都是以灵神界当中灵神二字取之,但重要程度,若有人对它动坏心思,足可以让本界各宗各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只因,灵神山,可造仙! 无他,乃那通灵石。 “要是有些仙人,强行在此处御空飞行会如何啊?李前辈。” 林牧萱看着眼前那偌大的石碑,上面有很多历代天才的名字,足足百位,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禁制两条。 这时,在不远处,便有一位貌似会御空飞行的修炼士,不屑道:“这啥禁制,我秋川成仙一年后,那里都去得,那里都飞得,一块破山,寥寥片语,就限制我的神通,我倒想与它杠上那么一杠!” 说完,便就以小天地的手段,袖中咻的一下,出来一柄飞剑,瞬间,便就凌空而行,引来人群一阵惊呼。 毕竟,有很多人还没有看过真正的仙人凌空。 十息之后,秋川都已在这灵神山脚底下,飞了个来回,眼见没事,就想开口炫耀几句,刚想开口。 无任何征兆的,天空闪雷一刹而过,犹如在天地间拉过一条白练,直冲那显眼的御空之人。 砰! 重重落在地上,全身血肉模糊的秋川修炼士,已不成人样不知生死,这看得周围众人纷纷捏着鼻子,不敢再去观望。 有的人还跪在地上,喊着老天爷保佑,甚至乎一些刚刚想效仿,第一次到灵神山的修炼士都是将手中的法宝收回囊中,悻悻作罢。 “就会像这样,自讨苦吃,生死不明,必掉一境。” 李老道瞟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 林府子弟,都暗自咽了咽唾沫。 这时,天际处抹过一丝紫气,以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见的速度,没入灵神山。 不到一息,浑厚夹杂着古老的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铛铛档... 灵神山已开,百万武者已可登山寻通灵。 所有道龄二十以下的年轻一辈人犹如蜂巢般涌入灵神山,此时灵神山脚下反倒显得空落落的。 “李老?!” 一道惊呼声,传来至李老道的耳中,李老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远处跑来一人,打量几番.... 那是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身着青蓝衣袍,两条小胡须耷拉,肥头大耳的,在人群中是既具有辨识度的那种。 不认识,没见过。 那人似乎也是感受到李老道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疑惑,也不尴尬,将头上的冠帽摘下,露出刺眼的光头。 咧嘴笑道:“李老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我啊,陈穿...十年前你来我陈府家中拜会,当时受我父亲所托李老还指点了我几番,助我成就大道呢,这不现在也踏上道途了。” 李老道看着那光头,确实也是想起在十年前,自己被陈府的家主邀去做客,当一名供奉,当时陈家主确实有一名犬子.... 只是,李老道看着那肥头大耳身体发福的陈穿,实在无法跟当初那个憨厚的光头小子重合在一起。 陈穿这十年在道上也是混迹许久,猛一拍肚子,滚圆的大肚掂量了几下。 道:“李老你还别说,别看现在我身体有些许发福,实则现在陈小子也是一名凝丹期的大...” 话音一顿,看了看那李老道脸上不由自主表现的一丝狐疑,便没有把“大能”二字说出口。 立马便改语锋道:“大修炼士了,当然还无法跟你老人家相比,毕竟当初李老便已凝出品阶完美的凡丹了,哪像陈小子现在还是无暇。” 说着,陈穿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关注自己,凑了凑李老道的身边,小声嘀咕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怕不是李老现在打破桎梏入那筑基士了吧?” 境界为筑基境的,也叫筑基士,就如修灵境的,被人们统称为修炼士。 李老道看了一眼那身材臃肿的陈穿,他其实倒有些意外,当年的那光头小子,竟能有如今的成就,凡丹品阶为无暇,在修炼士中已算是中上了。 看来,这几年这小子胖了很多,可修炼上还是下了不少苦功夫的,可....在自己这层面上来看,还是差了些。 看着李老道那微乎其微的点头,陈穿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三条腿都在发抖般,他陈穿这一辈子,见到筑基士的次数,不超过一手之数。 而且哪次不是点头哈腰奉为神明般的存在,好生说话,低声下气。 毕竟,筑基境的修士,放在门派里最低都是小长老级别的存在,在国朝中更是被尊为上宾,国师。 就在陈穿也想像往常施大叩拜之礼的时候,一道无形之力制住了他的身躯。 “繁文缛节,在我这就免了吧...” 陈穿还想说什么,套近乎时,这片区域,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仿若地龙翻身。 “开始了...” 李老道抚摸着胡须,看着眼前那浩瀚场面。 一道道从灵神山汇聚而来的千万灵气,缓缓凝聚,最后绘制一面镜月影像,那镜月之大直接占据了整个灵神山脚底,供那些陪自家弟子前来的长老、长辈以及随同父母观摩。 透过那镜月,就算是凡人都可见到自家年轻一辈人在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且,灵神山的镜月影像跟其他门派施展的又有所不同,此镜月能让观看之人,随心而变幻,也就是说每个人看到的都不相同。 足足百万之数,所以以此也能看出灵神山的奥妙无穷之处。 李老道也是从中看到了,自己所带的一众人中,最在意的一个人的面貌,整个镜月也都是他的面目。 叶清风。 “李老,你可不知陈小子,这十年间收了一个徒儿,那可是绝顶天才呀,万中无一的那种,才十七道龄就已至五品了。” 呵,也是十七嘛,倒是有些巧了。 ...... 灵神山境内。 叶清风和林家子弟等人,此时身处于一处广场之中,而在他们的身边,同样也是有着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共身于此处。 这时,一阵凌冽的风刮来,顿时就引来在场之人所有人的关注,而见到的,无一不是发出惊呼。 来之人,明显是一名修炼士,因为他在踏剑凌空而行! 不是说了不准御空飞行吗? 也是不过几息,在那修炼士的周围,瞬间就空了一大半,毕竟谁也不想被天雷波及。 “风哥,你说那位修炼士怎敢如此,不怕被雷击吗?” 林牧萱素手拍了拍叶清风的肩膀,一脸担忧。 “他又没违反禁制。” 叶清风一脸不在意道,似乎他早已知道。 “啊?为什么呀,不是说了灵神山方圆十里不准御空吗?” “对啊,所以这里是灵神山内嘛。” 就在林牧萱一脸恍然时,那空中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修炼士,已经开口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原话都跟叶清风说得一般无二。 “风哥,你观察真入微,真厉害,不像我们平时就根本不关注那些。” 此话一出,叶清风顿时就感受到了周围一大波的敌意席卷而来,不只有林家那些子弟,还有周围不少人的。 叶清风一脸头疼,萱妮子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明目张胆啊! 这不就是在骂那些没想到的人,无知傻楞嘛! 那名踏剑御空的修炼士拍了拍手,手上立马出现一锦囊袋,道:“此次灵神山登山的通灵者,就拿离州来说,也就是你们已知的百万数,可放在整个灵神界来说,实则有千万之数!而最后,真正能寻至通灵石,冲破气府的,是有一定限额的....” 广场上,寂静的可怕,只因众人都在认真聆听最后那个数字。 “一万。” “多一人,少一人,都不行。” 顿时,全场掀起热浪般的狂潮,因为这个数字实在是让人看不到希望,太渺小了。 所有人,在此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要想踏上道途,成仙,第一步就已经如此之难了。 “千万出一万,倒是择优之选。” 叶清风喃喃,因为他也联想到了,之前身为阎王时,那个时期,五百年中每百年出一仙的例子,当时还觉得数量可怕得难以置信,现在看来.... 叶清风扫视了周围的那些年轻一辈,这些人之中不成仙不踏上道途,一生恐怕也就只有一甲子的挥霍时间了。 “难怪都想成仙。” “咳咳,通灵石就在灵神山之巅,各位通灵者在登山过程中将会接受一轮又一轮的考验,最后成功登顶之人便是那十万中之一,这法宝手环会在大家受到生命危险时,强行传出灵神山,但也相对应的会失去此次通灵资格...” 叶清风看着手腕上那显现的金色手环,不用去尝试,叶清风看着周围人那同样想试着把手环强取下来,但都无一例外,无功而返。 “最后,在下望各位道友功成美满,人人入道。” 便就化为长虹而去。 之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传出几道震人至心灵的声音。 “这里没路啊?!” “我靠,这里没有去往山上的路。” “来时的路,也没有了。” “那,那是什么?!” 叶清风看着前方,那光怪陆离的景象变化,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这成仙之路,倒是有些意思。 白雪皑皑,高山大雪,峰峦耸立,望不到尽头。 明明还未身在其中,但仿若看着就已冰冷刺骨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而那些秘境里的事物,就与广场上百万人,只相差着一面散发着黄晕的晶莹屏障,只要踏入,就意味着身临其境。 其中,就有不少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硬着头皮跨入进去,可才不到几息,那些人就已被冻得瑟瑟发抖,最后,手腕上的光环洒开包裹全身将其传送而走。 很显然,那几人都失去了此次的通灵资格。 这一下,直接就震惊了众人,如此之难? 这不是才第一层考验吗? “那几人根本就没有受到攻击,怎就直接被传送离去。” “对呀,不是说好了受到生命危险时,才会被传送离开吗?” “这法宝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会如此之快,不就在踏入那秘境几息,就被取消通灵资格?” “太过荒谬!” 叶清风所在地,那些林家子弟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叶清风感受到林牧萱递过来的疑惑眼神,也是摇了摇头。 他并不清楚,他也不是百事通,虽然有着阎王的千万年之久的记忆,但是人间的事,他反而接触的少,毕竟阴间才算是他的世界。 “其实,也不难猜,小生知道那几人为何一入秘境便会被传送而走。”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拿书扇的男子,身穿白袍,看上去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气态稳重,面带笑容。 “噢?这位公子,难道你从中看出来了那法宝光环,有什么端倪?” 那儒雅公子书扇啪的一下,打在那说话之人的头上,动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回到原地。 “真是愚钝,也不知道这位道兄进这灵神山内干甚,那法宝光环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那秘境也没有问题....” “那你倒是说,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当然出在人身上呀。” 儒雅公子一脸白痴似的看向那说话之人,那目光像是在看傻子般。 “人,人有什么....” 好像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人用什么脑子才组成的语言,那儒雅公子直接打断言语,道。 “因为,抵御不了严寒,法宝光环认为那几人在待下去会受到生命的危险....小生看出那几位道友的实力应是在武者下三品中的八品左右,” “口说无凭,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因为严寒呢,万一是因为其他事物呢。” “对啊,对啊,这考验又不是你出的,你怎么会知道。” 一时间,众口难调。 那儒雅公子脸顿时涨红,用书扇指着那些人,也不知是不是从小没学过骂人的脏字,憋了个半天,就只会说。 “愚蠢之人,愚蠢之人,一群笨驴,一群笨驴啊!进这灵神山内又有何用,啊,又有何用!” 叶清风见场景变得这番,再次扫视了那秘境,思量一下,走过前去拢了拢那儒雅公子的肩膀,一脸温和的微笑,显得人畜无害。 “这位仁兄,我相信你,不知如何相称啊?” 儒雅公子仿若找到了知己,看来人也是一名明事理的人,正了正脸色,一改刚刚气急败坏的模样,道:“小生,来自离州....额,某个不知名之地,书香子弟,家学渊源,且家中家财万...不对,每日以野菜为食,贫寒农户,那句...怎么说来的....对了,面朝银山背朝金山,就说的是我家了....” 叶清风那温和笑容慢慢的随着那人把介绍自家背景而一点点消失,只因那人跟神经病似的,小到家中掌管几国财运,大到掌控几家仙宗的灵脉灵石都快全盘托出了。 而且这人给叶清风的感觉,就是宛若到没有感受到一丝世俗险恶,才出家门不久。 最后,在叶清风的打断下,那人才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 皇天修。 若没说谎,皇家,在叶清风往常的记忆中,离州倒是没这号富可敌国的大家族.... 猛然,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刺过,叶清风想到了什么,内心闪过一丝震惊,深深看了一眼眼前儒雅随和的男子。 倒是,也说得过去。 接下来,随着更多人的进入秘境,一些实力雄厚的人倒真是在里面坚持下来,然后往那秘境深处走去,在之后秘境变幻,不见原来人影,公平性倒是极好,这样不管先入还是后入的,都不知道前路凶险。 没有借鉴这一说法了。 “风哥,那我们也一起进去吧,里面定是凶险万分,我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叶清风看了看周围,林家子弟已经走完了,其实之前林青便提议过林牧萱跟他们一起进去,毕竟这种情况下,跟实力强劲的人抱团,只会好处良多,不过林牧萱当时却欣然拒绝。 现在看来,是为了自己,因为那群打小就对自己厌恶至极的林家子弟,肯定也不会跟自己抱团进入秘境,到时候不出意外,肯定是自己单着。 叶清风内心一股暖流而过,牵着林穆萱的小手,认真说道:“萱儿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完成通灵。” “嗯!” 林牧萱也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两人要进入之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两位,能否让小生一起同路呢?” 好哇,你小子,看你半天不进去,在这等着我呢? 叶清风缓缓转身,看着那对自己温和笑容模样的皇天修,脸上也是笑容连连,刚欲拒绝。 “风哥,这位公子看上去好可怜,只有他一个人诶,要不我们一起吧?相互也有个照应不是。” 叶清风那都要到喉咙管里的话,硬生生止住,咽回肚子里,看着那拿着扇子的儒雅公子,一字一句微笑的说道:“那既然我家萱儿都如此说了,天修道兄,一起吧,毕竟老话说得好,人多有个照应不是。” “那真是多谢二位了。” 也是在叶清风和皇修天以及林牧萱三人共同跨入那黄晕屏障时,另一边,一个穿着红大褂露出肚脐眼的小胖子,双手揉了揉还睡意朦胧的眼睛,重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都走了那么多人呀,那我也进去看看。” 说完,便就拖着一根铁棍,在地上擦出呲拉的声音,慢悠悠的走进那秘境内。 一进秘境,叶清风等人便感到了冷意刺骨的感觉,林穆萱都出现了呼吸不稳的迹象,但很快便适应了下来。 寒风吹来,令头发飘洒,叶清风微眯着眼看向前方,雪雾漫漫,凭借极好的眼力,前方景象大致隐约可见。 那里,无数山峰山峦如大剑般矗立于这片天地往上而走,不知多长的粗大铁链贯穿其中,铁链上也早已被风雪覆盖,而底下,则是万丈深渊,看不到尽头 可道路,眼下唯有这一条。 “风哥...” 叶清风抱了抱林牧萱,轻声道:“会没事的,萱儿,你要相信你自己,实在不行...有哥在,相信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路途不知多远,但看山峰走势确实是登山而行,这关应该是要考验我们的身体素质能力,中三品以下恐怕大多数都会被淘汰了。” 皇天修手上不知从何处,拿出个“眼筒”进行观望,感受着旁边传来的异样目光。 解释道:“这是我家中给我的法宝,名为‘千里眼’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处,只能看到五百里了,是不是坏了呀。” “我在家中见父亲拿出来过,记得这种法宝在凡间可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存在。” 林牧萱小嘴微张,一脸不可思议。 “哈?你说什么,有五百里?!” 叶清风抓住了重点,一手直接夺过那眼筒,仰望之巅,无数山峰成串,且还看不到尽头。 他天生气府已开,体内已可纳灵气,使用法宝当然比皇天修这等凡人,可以发挥全部作用。 五百里?! 这岂止千里! 而谁也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一个小胖子打着哈欠走来,眯着眼打量四周环境,懒洋洋说道:“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听说才五百里?那么简单啊,早知道不来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小胖子 手拿一铁棍,身穿红大褂的小胖子,直接就越过叶清风等人,摇头晃脑的左瞧瞧右瞧瞧。 “全是冰雪,连路都看不着了,真是麻烦!” 说罢,只见在叶清风一等人的目光下,手一挥铁棍往那铁链上一砸,砰的一声! 无与伦比的声浪,霎那间,一阵阵传至整个秘境。 雪雾都是被震散开,露出了前方更远的风景。 声音刺耳,让叶清风等人都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这哪个龟儿子呀,在打铁啊,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好像是那边发出来的...” “小爷刚刚差点就因为这声音,掉下去了,哪个孙子千万不要让本爷逮到他!不然定将他碎尸万段!” 一时间,周围全是其他通灵者传来的乱骂声。 只见那身穿红大褂的小胖子,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说完,便不在理会,将铁棍利索的放在身后,临走之时似乎是想到了身后叶清风三人,转过头,憨笑的说道:“各位道友,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小胖!相见即是缘分,以后有难处,报上我名号,必定能逢凶化吉!” 咻! 本应肥硕的身躯,在那陈小胖身上却一丝看不出笨拙之感,反而相当的灵活,且别人上光滑冰冷的铁链都是走独木桩般,小心翼翼,可这胖子却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般。 几息功夫,便已至另一冰峰上。 一看便知是下盘功夫练得极好,底子极深。 “那一棍,至少都是六品大成的实力了,这陈小胖如此年纪也不知是如何修行的,这般人物要是放在山上那些仙门宗派,都是百般拉拢的。” 皇天修啧啧称奇。 “啊,六品大成?” 林牧萱在一旁暗自吃惊,她从小习武十六年,自知天资极好,可如今也还未突破六品大成,不过,小成已满。 “不,那位陈小胖应璞至六品圆满了。” 叶清风倒是摇了摇头,看了看那陈小胖离去的方向,继续说道:“从那陈小胖之后显露的身法上来看,呼吸平稳绵长,且如此之庞大的身躯,居然一丝疲感都是不曾有,这是圆满天成的表现。” 皇天修敲了敲书扇,看了看远处那已成一团黑影见不到其人的陈小胖,罕见的点了点头。 后入秘境之人,如此速度,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这百万人之中的第一梯队了...还是六品圆满,在离州年轻一辈人中,也算可入前十了,是个对手。 “好了,那清风兄弟,我皇天修也不能落后,希望能在不久之后还能看到你的身影,再会!” 话音一落,那皇天修便就一跃而起,大步走在那铁链之上,虽说不如那陈小胖的速度,可也是不慢了,闲庭信步,丝毫不担心自己有坠落的风险,而且更为奇异的是他脚下那双靴子,微微发着光芒。 一看,便不知是凡物。 叶清风仔细看了看,当得知是个还什么玩意,脸上的肉还是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护主靴,赶路法宝的一种,可让穿戴之人感受不到丝毫颠簸,而且顾名思义,护主效能也是极好。 也就是说现在那皇天修自己想掉下去都下不去,因为那“护主靴”能带他飞.... 真有钱,不愧姓皇,倒也没有辱了这个姓氏。 “那风哥,我们也快点吧,听之前那个修炼士说,现在足足有千万人都在攀登灵神山,我们可不能落后呢。” 叶清风看着那一脸认真的林牧萱,微微一笑,傻丫头,有我这个先天开辟气府的怪...神胎在,再不济施展点阴术手段,那最后的一万名额,拿到两个,还不是绰绰有余? “没事,萱儿,那一万名额里一定会有我们两个的。” .... 就这样,叶清风和林牧萱二人也踏上了攀冰峰铁链的路程。 百万通灵者,都在争先恐后的“踏雪飞山”,其中也不遑一些实力不济的,成为“失足少年”掉入万丈悬崖,被强行传送出灵神山。 另一方向,由林青所带领的林府一众弟子,由原本的十余人,现在也只剩下五人之数了,出人意料的是林锋那小子,还未被淘汰。 他们是率先进入秘境的那批人,现在已经攀了三百里了。 冰峰间,无数铁链相连,林锋拿着把短刀,狠狠插在那铁链的缝隙之中挂在那悬空中,突然,林锋咬了咬牙,身体一个鲤鱼打挺,脚底借力一点便踏了另一个冰峰上。 看着前面那高大的背影,林锋喘着粗气又看了一眼后面的茫茫雪峰,笑道:“青哥,我们行了快有四百里了,这关考验应该马上就通过了吧?” 看着林青不出声,林锋想到了什么,又打笑道:“青哥你放心,牧萱姐肯定没事的,她那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林府仅此于你的第二天才,至于那叶臭小子,说不定现在都掉入深渊被淘汰了说不定。” 听着后方的林锋说到此处,那林青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再次看着前方时,林青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前面的路可不好走,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看望前方百里处时,总是让我内心升起不安。” 林青喃喃自语。 其实,林青的心生感应并未出错,在他们的前方。 一处更高的山巅处,这里站着三人,而他们的装扮无不让人心生奇异。 两男一女,其中一男子身材魁梧,赤裸着上半身,大块肌肉如虬力量感十足,背披着一大刀皮鞘,面容上还有一道疤划过,看上去好不狰狞, 另一男子,更令人惊讶,双目竟被一白布条缠住,身穿白锦衣,腰带一缠着红丝的竹笛。 在对比下,女子因此显得平平无奇,相貌几分清秀,身穿麻衣,看上去更像农户子女。 而这三人,则是属于这百万人之中第一梯队,也是第一批攀登五百里的通灵者。 可他们,都相继的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的面前,依旧是冰峰连连,雪雾漫天,但唯一不同的却是,前方那宛若天灾的冰雪风暴正像一只巨兽般,疯狂吞噬一切,震人心魄。 “而且还有无数飞舞凝聚而成的雪花,看似普通,实则坚硬无比,竟能将蚩幽所修十年的金刚身划破,难以想象。” 被掩双目的男子,发出一阵感叹,好像他一个失明之人,正在亲眼目睹眼前之景般。 “嘿,可别说风凉话,白景你信不信你这身细皮嫩肉的,冲上前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尸骨都找不到,哦不对,那光环还能保你一命。” 麻衣女子不带一丝感情,说道。 “有人来了....” 就在背着大刀的蚩幽也想调侃几句时,白景却道出了这番话,引得身旁两人的目光不得不警觉的观察四周。 因越来越攀高的缘故,无数道路的冰峰之间,距离其实已经相当之近,只有百米远。 三人所以也因此从右方而不是后方,看到了一位身影,那人是个胖子,身上的红大褂,一抹红在这只有白色之地,显得极为刺眼。 那胖子攀登之势,也是极为迅猛,堪称神迹,大手一挥手中铁棍,也是不知到底使了多少力道,竟能让脱手铁棍产生破空之音效,而那胖子也随之双脚踩踏而上。 最后落地,已是与自己这行人,站在同一高度位置的冰峰上。 三人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看着那自称为陈小胖的胖子,对着自己这等人自报家门。 “是个劲敌,六品圆满。” 麻衣女子淡淡说道,面目也没什么变化,看不出其他情绪。 “力道不小,突破百万斤...硬茬。” 蚩幽也不知何时,脱鞘的大刀已经出现在了手上。 白景一手敲了敲竹笛,明明双目被遮,却依然像是毫无障碍似的,盯着那陈小胖,好一会,一切仿佛都停滞在此处... “软子,可捏。” 言尽,就只见那白景男子的坦然一笑。 紧张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大不一样,周围冰寒环境好似都要被这接下来的热情所化开。 “原来是小胖道友呀,有幸有幸,本人白景,家住离州...” “陈道兄,以后可要跟我老蚩多喝喝酒啊,我老蚩可是贮存了上好的仙酿,多年密封,就为你今日这个大兄弟,给你拆了泥封子又如何。” “小胖哥你也是,早点说是陈穿仙人麾下的弟子,人家师长就跟陈穿老仙有一面之缘嘞,我俩也算半个同门了不是,再说近点,师妹师兄相称都不见外呀。” 陈小胖一看,挠了挠头。 这外面的世道,都是如此以人为善吗? 咋跟陈穿师父说得那些人心险恶,人情世故,大不一样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戈壁水玄 离州最有名的地方有五处,北江南、南水玄、西戈壁、东红烛。 其中,又有江南多才子、红烛多美人,水玄出豪绅、戈壁造魁人之称。 红烛镇,此地风景如画,一条似斑斓胭脂的红烛河淌过,舟帆船只飘过,上面多有撑油纸伞的美娇娘正对彼岸招摇身姿,青楼姬子,红楼花魁数不胜数,红尘烟火气极重,坊间小巷更是透露出一种欣欣向荣,万民开泰的盛景。 “卖煎饼果子咯,三钱两个,三钱两个嘞....” “客官,客官慢走,下次常来玩诶....” “雕糖画鱼诶,不甜不要钱,不像不要钱。” “.....” 红烛楼,乃红烛镇有名的花楼,又美其名为名为“仙庭”。 不少才子、江湖奇人异士以及一些大家贵族的公子哥,掌上明珠,甚至大秦皇室、其他王朝身世显赫的重臣,都会慕名前来,只因所有进入此地的人们,出来后都是赞不绝口,然后又通过一些说客的大肆宣扬,文人的吟诗传播,自有进入大秦离州便经常能耳熟能详的一句流传。 “入离不进红烛,进红烛不享仙庭,实乃人一大憾事。” 不说其他,此“仙庭”后来能改名以红烛命名,自显它的不凡。 红烛楼,范围极大,足足囊括了镇上的中央地利极好的地段,说是楼,其实又称为“小红烛镇”都不为过,里面四通八达阡陌交通,可外来的人从来都不会找不到路径,只因每条路上都有鲜目的红绫为引。 顺红绫而走,方能踏进红烛楼。 夜幕降临,也正是红烛楼最为热闹的时候,人气味十足,但是里面却也不是如同想象的青楼之所,感受过得人都知道,里面真如仙境般,无污秽不堪之物,也无白花花的赤身男女行粗俗之事。 “小以,你可知红烛楼如此出名,最主要的是什么?” 一身黑翎衣的秦奉,仪表堂堂,双手背后,一路走来,身旁已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姬女用她们那百试不厌的“豪情壮志”,进行招揽。 红烛楼,此等事最多,但若有年轻俊彦真一头脑热跟随那些半裸香骨的女子进入某房中,以为真能发生点什么人间美事,那可大错特错了,在红烛楼里,有一句俗话最为流传坊间。 一身妩媚,头盘一银衩的美人姜以女,听此,想了一想,便启唇道:“公子,小女斗胆引言....” “清风易沾美人气,万金难买美人床。” 就是说,一介穷酸书生都能在红烛楼里享受与佳人一叙的机会,但就算是富可敌国一方的人物还是权势滔天之人,都难与红烛佳人共春宵。 在两人身后,进行了一番打扮的小三子,宛若一书童。 原本补丁无数的麻衣,此时已换成布衣,头上那脏乱成辫绺的“杂草”,也被打理,戴一小冠帽,背披两鞘,看似长度形态,刀与剑? 这身行头下来,就算脸上依旧一脸麻子,可人五官端正,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看了就惹人不喜。 “难买美人床....” 小三子自顾自道的嘀咕,不知怎得,可能是一旁那些姐姐的话语,太过令人遐想联翩,让还未接纳多少红尘世事的他来说,很快便就低着头,一脸如小女子般的羞涩,紧跟在秦奉后面。 秦奉当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点破,毕竟世面要见一见才方可,不然一直如同雏鸟,何曾才能长大? 笑道:“难买美人床,确实难买....可据乡间传闻的话,这红烛楼成立以来,似乎有一人成过?” 紫裘姜以女葱葱玉指,点了点红唇,疑惑道:“有一人?小以可从未听说过。” “哪想必成了的那位,艳福不浅吧?红烛女子,姿色暂且不说,可按红烛习俗,红烛美人颜如玉,床上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那身子却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据传这都是为了日后遇上心仪之人,作着准备。” “但能让红烛的女子在妙龄里,主动看上的人,倒是没听说过,公子你这所言,倒是小以头一回听说呢。” 秦奉停步,看着眼前那清河上无数的点灯莲,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眼,笑道:“所以说是乡间传闻,连江湖流言都称不上...” 这时,身旁的人流逐渐加快了起来,通通都往前方奔走而去。 “听说了没,红烛花会开始了....” “什么!?百年难逢的红烛花会,在今年被我等碰上了?” “是啊是啊,这位仁兄,在下先走一步,免得等一下好位置都被他人抢了去,红烛花魁我来红烛镇多年,可一次都没见着呢。” 这时,那一直将头低着的小三子,听着周围的嘈杂声,难掩好奇,不禁疑惑询问道:“秦公子,何为红烛花会啊?” “哟,咱们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三子肯舍得抬头了?” 被秦奉打趣,小三子一脸通红,毕竟当初在春风客栈,自己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悄悄暗地里鬼使神差的小声与小以姐说了这句,毕竟当时便是小以姐出手,将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从那淫徒手中救了出来。 “公子,你就别打趣小三子了,小三子这红烛花会,就类似于那女子抛绣球选婿,不过这红烛花会,有所不同的则是,绣球不是花魁所抛,而是由那些才郎自己所求而来。” “那该如何求?” 小三子一脸蛮有兴致的问道。 这一路,听着身旁秦公子和小以姐的话,都已经明白了那红烛镇的女子是多少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存在,更何况花魁?! “哟,难不成小三子也想去试试水?抱得美人归?我看挺不错,万一那绣球就落在了你小子身上呢,小三子运气还是极好的。” 秦奉语气极其认真的说道。 小三子听那秦奉的语气不带玩笑,急忙摆摆手,一脸苦色道:“公子真是说笑了,那等好事肯定也是先排到像公子这般人物身上,怎会沦落到小三子头上呢...” 语气也渐渐些许低落,但他很快便见气氛不对,抠了抠脸打哈哈笑道:“再说了,有小以姐这般惊艳女子整日让小三子养眼,都是小三子不知多少世修来的福分了,我看那所谓的红烛女子就没有小以姐这般好看....” 秦奉以及一旁的姜以女面对那小三子自嘲般的话,倒也没做什么表态,也未对此事上过多作衍生,毕竟像小三子因出身贫贱,样貌自卑的人,他们可见得太多了。 那是刻在骨髓里的东西,不是能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 红烛河两岸,此时已经围满了众多看客。 岸边桃花树盛开,这时,随着一道道高亢的呼声,河中有三艘花舟从上游缓缓而来,同一时间,无数琳琅满目的孔明灯四起,河中,更有点灯莲花摇曳。 此处让人陶醉的花香四溢.....那帆舟上,有白纱遮容的三名女子撑篙。 “那三女不正是红烛楼的当红头牌吗?” “是啊,那赤足女子名紫婳,一手古筝高山流水,绝世无双。” “还有位于正中,腰佩长剑的女子,不是舞姬秋懿,那手鱼龙剑术,谁看不动心?” “那靠左的女子,又是哪位名姬?” “这...夜色下,面容又被遮,身上又无明显特征,看不出来又是哪位女姬,但能与舞姬和琴女并立,想必在这红烛楼中,名气不小。” “这样看来,红烛本次的花魁岂不是在那花船之内?” “想必定是,可为何有三艘?那花魁在哪艘船帆内?花魁芳名为何?” “这位仁兄,一看你便知是门外汉,红烛花会的花魁,如若不到露面的那一刻,谁都不知晓她本人是谁,年庚都是未有半点风声。” “这般神秘?” “.....” 一时间,岸边的那些看客,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了起来。 就在位于此地不远处的茶馆二楼,正有两人品茶,靠窗观望。 正是之前与秦奉等人一同进红烛镇的中年男子张晁和书生吏翰学。 这间茶馆,此时因为红烛花会,亦是座无虚席,不少年轻才俊都不屑在下方观望,而是都如同张晁两人般,选了个地势极好的地儿,观看这场花会大戏。 “张老爷,我们来一观这花会干甚,虽说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可也不该留恋这等花魁选婿的俗事啊?” 吏翰学看了看下方那人声鼎沸的场景,道。 “俗?这叫雅,翰学,这红烛花会在大秦国里,也算有名的盛事了,不少江湖人,地位显赫的富家子弟,甚至那般身手的人物,都是会一一显露出现。” “身手?” 张晁见吏翰学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示意的往下方那人群的后方之地瞟去。 吏翰学当即也顺势望去,看清模样时,手上握着茶杯的力气,悄然用力了几分。 黑翎公子,紫裘美人,以及....背披不知何种双鞘的小二? “但可惜,我对你们背后的人不感兴趣,给你们三息时间,立马消失在我面前,不然地上那人的下场,则是你们....” 话还说完,只见那为首的络腮胡大汉直接向侧方一个大步,就跳窗而逃,速度之快,让他那些周遭的兄弟们,都是慢了一拍....才纷纷效仿。 光头汉子最后临走之前,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身黑翎衣的男子。 隔空控物,这等非凡手段,他以前行走于江湖上看到过,只不过那等人物,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 不曾想,今日交了手...还能逃命,实乃大幸。 不一会,人去楼空,这间客栈立马显得空旷了起来,到处都已显得破碎不堪,酒水木屑乱撒,地上还有一具无头尸,让人不忍直视。 秦奉不过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裘美人便急忙出言道。 “公子,小以擅自出手,请公子责罚。”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愧疚。 秦奉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那等情况,你本应就该出手,毕竟也是为一无辜之人。” “小二兄弟,小二兄弟...” 一声声呼喊后,只见在一堆破损杂乱的方桌下,战战兢兢猫出一道身子,正是之前那“打抱不平”的小二。 小二听着那黑翎公子居然呼喊了自己,一时间面色恐惧,他可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了眼里,一手隔空控物,那等神仙手段,他一辈子都未瞧见过,这比过去那些挥耍长剑的侠士,不知强了多少倍。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公子叫我小三子就可。” “那小三子兄弟,你刚刚出手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来...这是你的配剑。” “不敢不敢,两位客官武功那么高强,刚刚小的就不该出来添乱....这就是一把破木剑,不值钱的玩意,哪敢称呼是配剑。” 小三子大惊,赶忙接过木剑,他本以为他会被那公子责骂,说自己坏了大事,本事不够还出来逞能之类的话语,可相反的,事实与自己想得大为不一样。 秦奉看了看周遭,抱着歉意道:“小以,还不赶快赔偿人家店。” “是,公子。” 只见那紫裘美人应了一声,从袖口中拿出几锭银两。 看其分量,足足有大几十两之重。 “这钱小的不能收,公子你应该递给掌柜的,这家客栈是他的。” 那小二也是朴素,钱放在眼前第二次,依然心中有所停疑。 秦奉失笑,指着这间客栈道:“那小三子兄弟,你看现在这间客栈,哪还有管事的人在?” “这...” 小三子顺势望去,果然,这间客栈除了自己,管事的掌柜已经不知早就逃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还是收下....可能收了那么一大笔钱财内心还是隐隐不安,过意不去,又说,公子你们等会肯定要走,我先去马厩帮你们把马车牵出来。 还不待秦奉有所回应,那小三子已经火燎燎的跑了出去。 张晁等人也在这时,过来拱礼道谢。 “这位公子方才出手相助,我等实乃感激不尽。” “不知公子和这位姑娘,究竟是何等人?” 秦奉看着眼前那中年男子,以及身边的书生还有身后那一见便不是常人的几位随从。 张晁和吏翰学等人,只听面前那修长男子云里雾里的说道:“不过是同路人罢了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三章 凶险的考验 叶清风此时并不知晓前面的险峻情况,此刻他正与林牧萱两人穿梭在各大冰峰间。 冰冷的铁链在两人的踩踏中,剧烈摇晃,且不只有他们,这条道上,还有许多跟他们一样的通灵者。 “救命啊....救命,救命!” 一道带着几分绝望的声音,从那深渊底下传来。 “风哥,你有没有听到求救的声音?” 林牧萱双手荡在长长铁链中央,双目望着下方的深渊处。 叶清风双手背后,站在那铁链,迎着冷风,眯着眼看向远方。 那是张眉心一点血莲印的俊俏面庞,在如此环境下更显风流倜傥。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灵气冲涌。 “也不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时,他也是听到了萱儿的声音,心思流转,然后转过头微笑道:“哪有人喊着救命,兴许是萱儿你听错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要紧,看着时间,现在应该有很多通灵者行了五百里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林牧萱再次聆听,见好像是没人呼喊,也便不再去想,当下点了点头,娇躯一震,全身飞跃而上,身形巧健便是已在叶清风之前。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道友愿来....” 这时那隐约的声音又在此传来,可这次可能是因为风向的原因,此声音清晰入叶清风和林牧萱两人耳中。 叶清风看着那眼前人儿那踌躇不前的样子,摊手无奈道:“好了,我们的大好人萱儿,你先走,风哥这就前去救人。” 看着眼前林牧萱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他不禁好笑道:“怎么,难道萱儿不相信你风哥的实力?” 林牧萱如小鸡啄米般摇头,这一路行了百里多,自己每次行五十里就要停下调息,可风哥却从来没有,脸上一丝疲态都是没有显露过,甚至每次他都要比自己先行五十里探查路途情况。 也就是说自己完全是淌着风哥的路走来的。 “那风哥你小心点,要是歹....歹人不救也罢,萱儿这就在前方等你。” 叶清风看着那远去的倩影,心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恐怕再过不久,萱儿便能突破至六品大成了,到时候应该更会轻松。” 其实,这前面的路程完全就是考验通灵者有无中三品的实力,以及在严寒下还能否保持良好的身体素质。 这对已经是五品实力,且常年在“血滴子”接悬赏奔走生死间的杀手叶清风来说,还不如之前那困于妖物所设的“山水笼”之中来得几分疲劳。 至于,求救声。 叶清风看着下方,双指并拢缓缓划过双目,随着一层阴红之气缠绕,叶清风的瞳孔瞬间变得血红。 阴术之法,阎王目。 此法,共有四层境界, 入瑕,入微,入世,入宇。 小至增加视野范围,大至上限到看破世间一切破障。 当初叶清风身为阎王时,就通过此目,可一天看万页生死簿,进行审决。 虽然此时还只是入瑕阶的初期阶段,堪堪可施展的地步,可是看透一些雪雾还是不成问题的。 血红眼眸,透过层层雪雾之下,看到的是一位衣衫褴褛的柔弱女子,脸色难堪,不过右手紧握着的断刃死死插进那冰层中,这才导致她并没有落至深渊,导致淘汰失去通灵资格。 “凌剑,刺!” 叶清风丹田发力,全身内力凝聚在右臂之上,猛地掷出,只见那长剑咻的一声,便已穿过厚厚雪雾。 叶清风整个身躯也在下一刻直直掉入深渊之中,俯冲而下! 时机已到,只见叶清风双脚在冰峰上一踩,那处峰体瞬间龟裂,近乎其他相邻的峰体都是止不住的摇晃,几条粗大的铁链也在此时瞬间绷直,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这一片区域亦是散落大片冰雪。 叶清风直追那带着女子而走的长剑,其速度之快,竟然丝毫不慢于那迅捷的长剑。 而这都是仅凭肉身之力,凡力! 灵神山外。 山脚下,李老道透过镜月影像,看着那深渊下穿着一身黑束衣的少年,怀中已经抱着一位不知名的少女,右手长剑插在峰体之中,悬在崖边。 嘴角不禁露出笑容:“清风小子好手段,老夫真是越来越好奇你之后的表现了。” “李老,你看我的弟子陈小胖呀,我的弟子是第一个闯那冰雪风暴区域的嘞。” 这时,那臃肿肥胖的陈穿指着镜月大声说道,这倒是引来周围那些其他弟子的长老和家中老一辈的人纷纷目光。 这让一向爱慕虚荣的陈穿,一脸神采奕奕,感觉倍儿有面子,那陈小胖可是我陈穿的弟子。 毕竟观看那么久,陈小胖的名号不仅在秘境之中传得响亮,他们也当然一目了然。 “噢?” 李老道心念一转,看着那五百里处显现的画面,此时那里共有一百座冰峰,而一百座冰峰陆陆续续都出现了不少通灵者了。 在一百座冰峰之上,最后通往山上的路,有着互相连串而成的五十条铁链,在冰雪风暴里哐哐作响,也就是说道路又被缩减了一半。 冰天雪地之中,天灾似的风暴里,正有一抹红与此显得格格不入,是个胖子,还是个身披红大褂手拿铁棍的胖子。 “陈穿你好小子,倒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是吧李老,你还别说,我陈穿这辈子都觉得做得最对的事,便是收养了小胖当弟子。” ———— 叶清风看着眼前被自己从深渊下救下来的少女,秀眉凤目,容貌出众,虽说全身被冻的瑟瑟发抖,可身上那种美人的气质却是不减丝毫。 “我已经帮你救了下来,如若没其他事,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清婉看着眼前那位少年郎,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眉毛更似月水般好看,再加上那眉心的一点血印,犹如画龙点睛。 “多谢恩人相助,小女子名宁清婉,不知恩人姓名为何?” 声音清脆,楚楚可怜,哪个男子听了,不动心? “拔刀相助而已,举手之劳,谈不上恩人二字。” 声音渐渐模糊,再不过几息,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了。 宁清婉久久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一双凤目之中也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噗嗤一笑,一改之前的小女子模样,娇躯也是不再发抖,一丝丝不同于之前妖魅的气质展露。 “这少年,倒是有趣.....” 说完,此女一改之前的虚弱模样,素手一甩,一袖白绫而出,甩在铁链上用力一拉,整个人便就凌空而起,直接越过铁链踏上更高的冰峰,似乎这关考验对她来说,轻松至极。 再之后,叶清风与林牧萱相聚,在他的有意带领下,林牧萱奔走的路程也是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将近五百里时。 林牧萱突破了,六品大成。 五百里,宛若巨兽咆哮的冰雪风暴依然不减,而这里的通灵者也是居多,在一百处冰峰上,叶清风和林牧萱便是挂在其中一座峰壁。 随着攀登,冰峰的数量越来越少,站立之地也是没有,只能靠器物悬在峰壁间。 叶清风大致遥望,发现由原来的离州百万通灵者,现在只剩下一半之数。 而这些人要想在往上,所要面临的便就是眼前那恐怖的冰雪大风暴,可也要再减去一半的人数。 十之八九,只留一二。 因为虽然肉眼不可见,可随那风暴里传出通灵者的一阵阵鬼哭狼嚎声,便可尽知晓里面的凶险。 “傻小子,那风暴里有好东西!那风暴里有好东西!” 此时叶清风的气府处,传来了一道稚童的声音。 北斗七星天运,金色小人天枢。 “噢?这鬼地方有宝物?” 细细打量,可用“阎王目”他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全是飞雪。 “总之,你快去,在这种事情上,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我的漆黑盒子呢?” 叶清风以心声反问一句,可气府内之前还声音激荡,此时却宛若死寂一般。 他一阵无语,也是不想再问。 因为就算没有宝物,他也必要去闯闯这风暴。 “萱儿,跟好在我的身后。” “没事的,风哥,虽然你也很厉害,但也可别小瞧了我。” 就在叶清风和林牧萱两人进入那冰雪风暴之中时。 不久,他们这条道上就曼步而来一女子。 正是那诡异莫测的女子,清婉。 此人全身散发着妩媚妖艳的气质,引得周围人的侧目遥望。 “这女的长得可真好看啊....” “可脸却又长得清丽啊,啧啧...天生的美人胚子。” “这女的谁呀,难不成是离州哪家的千金,你们见过没?” 宁清婉听到周围那些通灵者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打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此处,那人来过,想必定是进去了。” 她想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随即便也踏入那冰雪风暴之中。 恩人,妾身可是来寻你来了,你可千万莫要人家失望啊。 大片风雪中,无数飞舞的雪花如刀片般刮在每个进入此处的通灵者身上。 这里的气温,要比外面更加寒冷,如若不是有内力傍身,恐怕常人根本就坚持不了几息便会全身冻僵而死。 叶清风手拿一长剑,右手剑花四挥,砍下不少雪花,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难以想象,在肉眼看来只是极为普通的雪花,竟能有如此硬度。 随着两人在摇晃不止的铁链上,深入其境,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林牧萱此时身上裹着一层冰霜,她知道如若不是之前突破到六品大成,恐怕自己在这冰雪风暴中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因全身麻木失去感觉,被迫强制传送出灵神山,而那样就失去了通灵资格。 一路上,她和叶清风可看到了不少因寒冻却又心志坚定的人,被手腕上的金色光环法宝,强制传送出去。 实乃可惜,这第一关的难度,真是太大了。 叶清风手上长剑用力一挥,一道无形剑气喷涌而出,左手环着林牧萱的腰,便就暴射而出,挂在前方的冰峰上。 两人就靠着这般,已经在这冰雪风暴中深入一百里了。 “萱儿,如何...你还好吗?” 林牧萱抖了抖全身的冰霜,因寒冷更加白皙无一丝血色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微笑:“哥,我还好,萱儿还能坚持,原来....风哥那么厉害啊。” 她看着空中落在叶清风衣服上的冰雪,居然通通融化,而且眼前男子始终保持着那一脸坦然自若,似乎丝毫不受这严酷环境影响。 原本她之前还有些几分疑虑,怕风哥只是想在自己面前逞能,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叶清风看着眼前的人儿,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萱儿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算能坚持,可最后通过这次考验,身体也会垮掉,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按照叶清风的估算,以及之前借用那皇天修的法宝“千里眼”,这段路程目前看来有着足足千里且可能还不止,现在还有四百里之远。 不仅这些,叶清风也清晰的感知到,随着深入,那寒流也是越来越大,前方的路途肯定更加凶险。 沉吟片刻。 “萱儿,来,哥背你。” “啊?哥这不好吧....” 林牧萱连连摆手,毕竟这一路上她已经靠叶清风走过不少捷径了,这眼看最后的一道难关,难道她自己还不能来面对吗? 林牧萱知道她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她性子骨子里其实也是很要强的一个人。 “风哥,你先行去嘛,萱儿深知比不过你的实力,可这考验萱儿还是很有自信能自己通关的。” 叶清风看着那清澈无比的一双眼睛透露着坚定,几息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那好吧,那我不再勉强了,不过一定注意安全,以身体为重,切不可万事逞能。” “没问题,风哥你还不相信我嘛?我林牧萱至少还是离州首府里的天才,只不过今年才十六,要是跟你们同龄,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叶清风看着那撅起小嘴的林牧萱,不禁一阵失笑。 “是是....咱们的萱儿最厉害了。” 最后,在叶清风的再三嘱托下,得到肯定,这才放心离去。 林牧萱看着那不过几次眨眼,在大雪之中,身形速度比之前还要快的叶清风,小脸上一脸吃惊:“风哥的实力,难道已至五品?!” 深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然后一个人踏上那铁链,迎着愈发恐怖的风雪和刺骨寒冷,只不过这次林牧萱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透也看不透。 茫茫白雪,铁链蹦跶的声音,响彻一片有一片,声音之大,足以见到踩踏之人的每次脚力有多深厚。 一束黑衣,极为显眼。 “喂,傻小子,你就不怕你的萱儿妹妹被淘汰嘛?” 叶清风整个身形极快,明明铁链另一处发出声响,下一刻,人影却出现至前方。 感受着体内气府那天枢的声音,叶清风邪魅一笑。 “萱儿本就实力不差,我相信她,而且就算有突发意外,我有后手,她定能过关。” “何况,这前方的凶险,我帮她淌了,她后来居上,一样能照过不误。” 叶清风跃在空中,手中长剑唰的一声! 便就握在手中,注视前方。 那里,冰雪风暴从天连地,无比巨大,甚至形成恐怖漩涡,雪花肆虐收割。 可朦胧间,又能看到在那风暴之后,又有一长道,正是过关之路。 这才是风暴中心,亦是本关最难之境。 叶清风也是头一次看到了如此之多的通灵者,他们正在前仆后继的涌入那风暴之中, 有的人身上血痕累累,有的人几乎都已成冰人,甚至有的人缺胳膊少腿。 可出奇的是,这些人不知用了何种方法都没有被传送出去,失去通灵资格。 “倒是都有压箱底的手段。” 叶清风轻笑一声。 “天枢,想必那宝物就在这风暴之中?” “不,不在那里。” 叶清风刚欲冲出去的身影,堪堪停住,脸色难堪:“不在那里面?” 你在逗我?戏弄阎王?! “傻小子,你别着急啊,在上面.....” 叶清风一愣,在上面? 抬头望去。 那里为风暴上空,可相反那里比下方的铁链之路,更加凶险。 稍微一个不注意,恐怕误入之人便会席卷到恐怖漩涡之中,而且那里的雪花也是出奇的多,几乎铺天盖地全是。 “没错,就在上面,那里的灵气极其浓郁,你若是能得到那宝物,我天枢敢放言,你小子必能一飞冲天,在之后踏上道途的修灵境上,直接甩开其他年轻一辈一大截。” “噢?能尽快见到仙是吧?” “见仙?那种人物,肯定也要相应的实力啊,你不成仙,人家都不鸟你的。” 金色小人天枢说道。 说得倒也对,要成为人间的阎王,且还要弑仙,那自己也要成为这个人间界最高实力的存在才行。 那就是成仙! 叶清风在这一刻,望向那冰雪风暴之空,双目射出贪婪的灼热之感。 “天修兄,你那冰霜缠丝可以借白弟试试不?” 遮掩双目的书生白景看着眼前那手拿一书扇的皇天修,一脸怪异的说道。 在冰雪风暴中,所有人都是举步维艰,都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内力来抵御寒冷,可那皇天修也不知是何种出生背景。 这一路上随手拿出一件的就是在外价值连城的法宝,且必定是有乾坤袋在其身上,不然那么多东西,那皇天修两手空空,也不见身上背着有什么包袱携带在身上。 可那家伙每次总让人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火气。 “白兄莫非说得是我这件难看的衣服?” 说完,还一脸嫌弃的掸了掸上面的灰。 一旁提着个大刀的蚩尤不禁重重呼了鼻,以及那麻衣女子春婳那始终情绪不多的脸色上,闪过一丝变幻。 “白景兄、天修兄,你们走快点啊。” 陈小胖手拿一漆黑铁棍,重重甩在周遭,溅起一片雪花。 他看着后方那悠哉悠哉行路的皇天修,挠了挠脑袋。 这儒雅公子倒真是奇怪,之前见他明明跟在那一男一女之后,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又能看到他了。 而且也不见他施展及几品实力,这外面的世界果真如陈穿师父所言,奇人异极多。 “那我更不能在懒散了。” 话音一落,陈小胖一抖身上红大褂,衣褂上的冰霜刹那离体,然后便见陈小胖运转丹田内力。 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显现,引得那雪花狂卷。 武者,五品大成! 白景望着那眼前情景,虽然他的双目被掩,但也由此让他的感官变得极为灵敏,他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从陈小胖身上传来的内力威压,浑厚无比。 “这陈小胖到底是何种来头,不过十八道龄,居然是五品大成的实力,我听我师父讲过,二十岁之前步入五品之人,以后在修道一途上,必是天才无疑!” 白景敲了敲竹笛,他对眼前那个陈小胖再次爆发出来的实力再一次感到意外,之前他本以为这人隐藏实力最多就是五品小成,可这也是最大的估计了。 没想到.... “他应该是我们离州第一人了。” 蚩幽沉声道。 麻衣女子春婳看了看陈小胖那厚积薄发随时都要冲出去的气势,双手紧了紧拳,没有吭声。 眼色不着痕迹的望了身穿白衣的白景一眼。 他若施展全力,与那陈小胖相比,谁能胜? “啧啧,那老头子倒真没说错,不枉我大老远,闻风而来。” 皇天修折了折书扇,惊羡道。 “噢?难道天修兄之前早有小道消息,知道了会有陈小胖这恐怖的通灵者,会在离州进入灵神山?” 白景气定神闲,似乎他的神态在告诉其他人,就算有陈小胖那样五品大成的通灵者存在,他也并不惧怕,依旧能坦然处之。 皇天修瞟了白景一眼,双眸惊异的微微发着淡光,可见也是件宝物。 他凝视着白景那被布条蒙住的双眼,微微一笑。 “人间阴阳家...白家的嫡系公子,阴阳眼,五品大成,倒也不俗。” “不知何种来历的陈小胖,五品大成,也很不错。” “只是...”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四章 禁忌 话音一落,蚩幽和麻衣女子气势先后一变,瞬间对着眼前的儒雅公子摆出防备姿态。 似乎,这段话犯了禁忌! 白景明显也是一愣,他也不知这个素未谋面的儒雅公子是如何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但,他还是很在意后面那句,只是....只是什么? 仿佛皇天修能听到白景的心声般,目光望之天空,笑着指着,一字一顿的说道:“咯,那个人才是离州,第一人。” 也是在这时,众人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的音爆声,那是空气扭曲的声音。 三人纷纷望去,甚至那气势已至的巅峰的陈小胖,都是被头顶的声音,吸引望去。 天空,因冰雪风暴衍变形成的漩涡遍布四方,天空茫茫白色,狂风呼啸如刀片似切割,将那里形成了一片禁地般,常人看了都要胆寒。 可就是这样,一抹黑色十分显眼的贯穿在其中,出现于人们的视野。 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着黑束衣佩戴一长剑的少年,他脚踏那些空中雪花,宛若凌空像更高处踏去。 剑气四凛,坚硬如比的雪花靠近不得他丝毫,恐怖漩涡拉扯他的身子,也被他轻松一剑斩去! 看那娴熟的手法,此人已经在天空中不止一段时间了。 此人,正在登天! 轰隆般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那是剑气斩爆恐怖漩涡发出来的声音,亦是那黑衣少年以剑强行对峙这天灾冰雪风暴的声音。 所有进入冰雪风暴的通灵者,看到头顶的那情景,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白景看了许久,直到看不到那抹黑色,才收回视线,他知道看不到,不是意外着那黑衣少年失败被卷入风暴中,而是那黑衣少年逆天之举还在进行着,只是太远、太高了。 “那人是你朋友?” 麻衣少女春婳一脸惊讶,她也是第一次露出如此的惊容。 皇天修一听,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应该算是,毕竟也算知道些事迹,之前还说了话,行了一段路程,也算萍水之交,嗯,算是朋友。” “事迹,什么....” 白景还想细细询问时,突然前方传来了一股惊人的内力。 正是那陈小胖! “哈哈,那位道友真是天资聪颖,居然想到了从上方行走,岂不是比下方更快?路程更近?” 说完,陈小胖蓄力,双膝缓缓下压,脚下铁链喀呲喀呲作响,两边冰峰都是在颤抖,大量冰雪作融,一时间,水汽所化的雪雾笼罩在这片区域。 下一刻,由玄铁打造的铁链承受不住这股巨大威压,砰! 铁链断裂! “这疯子!” “快走!” 皇天修脚穿法宝“护主靴”咻的一下,便就往前方奔跑,凌空一瞪,攀附在前方的冰峰壁岩之上。 其他三人也是各显神通,白景手拿竹笛吹起悠悠旋律,一股绵绵内力先是阻挡了铁链断裂带来的冲击。 之后仿若神仙手段般,那竹笛的音律将空中的雪花凝聚形成台阶,供蚩幽以及春婳两人在万丈深渊上有所站脚之地。 皇天修看着这一幕,倒也不奇怪为什么那白景明明身为武者,却能发挥出修炼士的手段。 “法宝阴阳笛,阴间家至宝,能沟通万物之灵,凡身之躯也能使用。” 白景听着皇天修在一旁的言语,倒也不在意,毕竟那人连自己的身世都已知晓,这类人尽皆知的事情,知道如此详细,倒也见怪不怪, 冰雪风暴,天空处。 此时叶清风脚踩空中雪花,凭借阴法之术,鬼影迷步。 缓缓往冰雪风暴之中的更深处踏去。 他全身缠绕着一股股血气,抵御那至寒。 “还好,要不是这些年来,加入‘血滴子’组织,获取大量死人的阴气以及血气,不然这寒气,恐怕就不是我这具凡身所能抵挡的。” “傻小子,看到没,你前方就是这冰雪风暴的中心处,那里就是宝物的所在地,快去把它得到。” 叶清风听着气府内的激荡,目光一闪顶着刺痛的寒风,望向前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那里,至寒都成实质,周围更是有着十处大小不一的恐怖漩涡将其团团围住,恐怕就算靠近半分,肉身便会在顷刻间搅碎。 “看来,那玩意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叶清风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一股热腥味缓缓传来,周围的寒气都是不能驱除。 里面存放着一颗蛇胆,以及一粒比蛇胆小一圈的蛇丹。 蛇,冷血动物之一,可它们体内的蛇胆却是最滋润人体五脏六腑,壮人体魄。 其中成精为妖,实力至凝丹期的妖怪,跟凡人的修炼士一样最后都能化丹,以及化形成人。 蛇胆壮凡人之魄,更不用说蛇丹,至阳之物。 叶清风毫不犹豫,便是将蛇丹含入口中,立马吞下,双眼闭目。 不过短短几息,叶清风猛地睁开眼睛,眼目通红,全身热气腾腾,似乎整个人都是化作一个火炉,大肆焚烧。 “小子,你疯了,就算你实力已达五品圆满,可也是凡人之躯,凡人岂敢吞修炼士的丹,更不用说是一条为凝丹期实力大蛇,所炼的蛇丹!” “你这样下去,就算你是神胎,北斗七星之一,也是坚持不过几十息,便会爆体而亡!” 叶清风现在只感觉,那粒吞下去的蛇丹犹如一条蛟龙直冲自己丹田,在自己的丹田处乱窜。 自己的丹田处涌出一股股滚烫的暴戾灵气,充斥着四肢百骸。 叶清风听着气府内,那金色小人天枢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当然也十分清楚,这股灵气并不是现在自己所能驾驭的。 但是这具肉身乃上天眷顾,神胎之一,也是那天枢讲得什么北斗魁首,也是凭借这些,叶清风才敢服下那粒对他现在来说宛如毒药的蛇丹。 当然,最值得叶清风用命犯险的保障,还是他那拥有千万年的阎王灵魂,以及阴术之法。 叶清风右手掐诀,阴术之法,阎王百令显现! 右手手掌内,一阵黑雾漩涡缓缓出现。 也是伴随着黑雾,叶清风此刻只感受到那充斥全身的暴戾灵气仿佛有了一个宣泄口,源源不断。 叶清风左手持剑,整个身躯便是投入到那十个漩涡之一,刚刚一靠近,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 这里更冷更冻,犹如万年冰般的寒气仿若能把人的血液冻住成河,可还好有那粒蛇丹在,至寒至阳两者相冲,倒也让叶清风的肉身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我靠,傻小子你大机缘来了,那是幽蓝冰莲啊,幽蓝冰莲!看到没,那在风暴中央的那朵莲花,便就是宝物,绝世宝物!” “幽蓝冰莲?”叶清风看着那随风摇曳悬浮在冰雪风暴之中,通体散发着蓝晕的冰莲,一脸不解。 这是何物? 先不说用途,一株莲居然能存活于此处禁地,无土无光,每日遭受风暴的可怕洗礼,还要受无数漫天雪花的侵蚀,可见其生命力极其顽强。 “傻小子,这幽蓝冰莲乃天地自然孕育之物,对那些修炼士甚至更高层次的生灵来说,都是一辈子不敢想的珍宝。” “常人服用,不用以通灵石进行通灵,都可直接冲破气府,踏上修炼道途,而且毫无后遗症。” “要是修炼士加以利用,都可以此为灵气源泉,加大吐纳灵气的修炼速度。” 叶清风听闻后,原本被寒气冻得眯成一条缝的双眸,在这时都是瞪得老大。 “那这莲,我叶清风要定了!” 叶清风运转阴术之法。 阎王目! 一双本就因蛇丹而通红的眼目,此时变得更加血红妖魅。 叶清风将剑立在身前,以此为基就像一屹然不倒的碑石,原本被漩涡拉扯的身体也是逐渐脱离出去。 “阴术,鬼剑式!” 刹那间,叶清风改右手持剑,一股股血黑雾气缠绕至整柄长剑之上。 唪! 一剑在冰雪中都显得刺眼的光芒,挥在那中央处,将冰雪风暴硬生生打开了一个缺口。 也因此,雪花的隔开,幽蓝冰莲的全貌也终是被叶清风窥探究竟。 冰莲,十二叶莲,一圈包着一圈,中间还有一小花骨朵,隐隐开苞,通体环绕着幽蓝气晕,数不清的雪花擦在上面,使那冰莲变得更为透亮。 似乎那坚硬无比轻易割人血肉的雪花,只是在擦拭这宝莲的身子般。 更引得人注意的还是那莲心之处,有一粒莲籽,通体泛着微微绿光,不惹人眼,但也绝不是一眼就可忽视的存在。 “百年成形,千年成灵,万年成仙,傻小子,你走了大运了,这幽蓝冰莲现在正处于成灵之中,那莲籽便是承载幽蓝冰莲灵智的寄宿之物,也是最精华的部分。” 在天枢提醒的同时,叶清风便已经脚踩雪花,施展轻功,进入那风暴中央。 离那冰莲更是堪堪只有十丈之远。 可到了这里,叶清风发现自己再无落脚之地,身体只能随着风暴席卷而动,而且那冰莲周围有一层冰罩,似乎不好拿取。 “那冰罩应是幽蓝冰莲自身为自己所设的保护结界,要以强力破之,傻小子你阎王手段哪去了,再不施展你不是被蛇丹爆体而亡,就是被这恐怖风暴卷碎肉身了。” 叶清风脸庞如霜,全身肌肉紧绷,那是风暴在拉扯肉身的表现,叶清风咧着嘴,痛苦不已。 虽然他还未被风暴碎身,但是当下那身体渐渐分离之痛,还是令他苦不堪言。 “阴法,阎王百令!” “随便是个啥都行,出来!!” “为本王将那朵破莲拿出来! “啊啊啊!!” 一声声怒吼传出,似乎要将眼前所有全部毁灭殆尽。 也是在话音一落,那来自阴间的气息,瞬间就将此处掩没,那宛若通天地般的冰雪风暴,居然都是在这一刻出现了逆转的景象。 逆转,也意味着异象横生! 凶猛,更为凶猛的狂风暴雨,直接席卷整片冰雪之地。 也是这第一关,踏雪飞山! 呼呼!! 倾盆大雨般的雪花直接从天上落下,狠狠扎进下方大地,寒风更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比之前还要无情的席卷。 无数座冰峰都是在颤抖,根根由玄铁打造的铁链都是齐齐断裂,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响彻天地! 手拿铁棍的陈小胖,也是一改之前的轻松模样,双手将铁棍作挡,可还是挡不住那铺天盖地的雪花,红大褂破了好几个窟窿,身上更是见了彩。 白景三人,此时更是令人惊奇不已,居然未卜先知般的躲在了一处冰峰人工挖出的山洞之内。 “不行,冰峰挡不住...” 白景看着前方那无数冰峰在利刃般的雪花下,被扎得山体分离之后,更是因为没有了冰峰的阻挡,浩瀚无比的雪崩席卷。 砰砰!! “白景,我们该怎么办。” 蚩幽拿着大刀,看着眼前那数不尽的天灾,眼中丝毫无恐惧之意,沉声说道。 “想不到,我春婳与人作了一辈子对,而今在灵神山不是因为人,而是因天灾被淘汰,无法踏上仙之道途,唉。” 春婳在如此场景下,脸上也终是出现了其他情绪,不过是悲意。 “不,我们还有机会,你们都去我身后。” 这时,白景走上前,缓缓摘下双目上的白条。 “白景,莫要逞强,如此天灾,已是不可人为而行!如若强行阻挡,就算是有法宝光环,怕也是会损你修为!” 蚩幽一脸着急,拿着白景的手,劝他不要做傻事。 “如若,我不是凡人呢?” 白景转过头,注视着蚩幽,那是一双泛着奇异白黑的双眸,仿若那对眸子有着摄人的效果,竟让蚩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也是在这一刻,蚩幽和春婳都感受到了那来自白景身上的威压,比陈小胖还要更甚几分。 这时,他们所处的山峰也是在无数雪花侵蚀下,开始土崩瓦解。 蚩幽和春婳两人早已躲到摘掉白条,露出一双黑白眼眸的白景身后,他们也由此见到了此生让他们最不能忘怀的一幕。 只见那手拿一竹笛,放在唇边缓缓吹响,双眸更是绽放无尽光芒。 那瞳孔中显现一副阴阳图,阴阳之鱼,浮出水面,仰起头颅,似乎正在舒展身体。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是凡人 接下来,扑面而来带着寒意凛然的雪花在白景等人周遭,开始凝聚,那崩碎的山体,泥土瓦石更是自动凝结,最终形成一个保护罩挡在三人周围。 可下一刻远不止如此,白景双眸阴阳鱼显现照进现实,一副阴阳八卦图先是脚下,再至扩大周围,最后是整座冰峰全部笼罩进八卦之中。 “起!” 白景一声喝下,双手一抬,在蚩幽和春婳两人目瞪口呆下,整座冰峰山体竟真的,拔地而起! 而也在他们刚刚起跃刹那,雪崩瞬间淹没了他们那里,好不惊险。 除了他们,这最后只存数几万的通灵者,纷纷也有人开始施展压箱底的招数,都是那神仙手段。 比如,有的通灵者竟在周遭布置了法阵,雪崩侵袭,无数雪花等物都被阻挡在外。 也有位通灵者,竟是以割开自己手腕,血洒一地,唤出自家老祖法身,进行避难。 望眼一看,只见还有一白衣女子手持古剑,那挥手之间,大气大合,竟是打算直接硬抗过这次危机! ...... 想来,能到此处还未被淘汰的通灵者,都有着自己最后的手段。 林牧萱也是处于那冰雪风暴范围之内的通灵者,此刻她正咬着牙,在一处还未被崩解的冰峰上,苦苦坚持。 突然,咔擦一声! 长剑也是突然断裂,双手脱离,整个人就是往万丈深渊下坠去。 林牧萱面带绝望.... “对不起,风哥,萱儿无法跟你走到最后了。” 眼角的泪花洒落,可也不过半息,便是很快在空中凝结成冰。 失去希望的人,在如此绝境下更加难以生存。 林牧萱手腕上的法宝光环开始发出一圈圈的光晕,那是护体之光,当然这也预示着林牧萱即将失去通灵资格。 可也就在这时,林牧萱身上一丝丝黑雾弥漫,一只漆黑大手竟是强行打断那法宝光环的传送。 “奉王之命,护你之性命!” 阎王百令,阴兵鬼将! 通体穿漆黑甲袍,全身裹着黑雾缠绕的阴兵,那头盔处射出两道暗红光芒,面容不显。 阴兵一手护着晕去的林牧萱,然后一双眸子望向天空。 “王,五百年了,你终是要回来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渴望,更是带着几分迫切的炙热感。 冰雪风暴上空,深处。 以叶清风为媒介,从阴间跨来一鬼魂,那鬼魂全身缠绕着黑雾,逐渐形成一个体形高大的模样。 牛头人! 叶清风一喜,竟是牛头马面之中的牛头人,那可是阴...阴,阴臣.... 脑袋突然传来刺痛之感,往日的旧忆浮现在脑海之中,叶清风此时眉心上那血莲印也是在此刻,有一片叶子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还未完全消散。 而面前那牛头人动作却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手提一柄巨斧,直接就是吼着朝前挥去,巨斧带着重重阴冷血气,轰开了风暴砸向了幽蓝冰莲所形成的冰罩。 嘭! 冰罩上一阵阵涟漪荡漾,上面裂痕遍布。 牛头人见此,便是握拳砸向那下一刻便会碎裂的冰罩。 砰! 冰罩化为漫天光点,牛头人更是直接一手将悬浮在空中的幽蓝冰莲夺过,当处于冰雪风暴中央的幽蓝冰莲移位的那一刻。 原本狂躁席卷不停的风暴,都是在这一刻,风速都是有所明显的下降,整片冰雪天地的雪花也恢复了正常,不在乱舞直扎大地。 叶清风摇了摇脑袋,再次抬起头颅时,那血红的双眸变得更为妖魅,整个人身上更是出现了一丝帝王般的威严。 “吾王,牛头已完成重任,这是所获得的战利品。” 叶清风拿过那牛头递呈上来的冰莲,点了点头。 “牛头,阴间已过了多久?” “禀告吾王,阴间已过五百年。” 叶清风有些讶异,但想来也是释然。 的确自己当初从人间河转世,本就不同寻常,而且人间界时间与阴间界时间流速本就不一样。 “阴间,酆都可....安好?” 叶清风那幽蓝冰莲已被天枢承托着放置在气府之中,一股股温和的灵气从气府内发出,滋养着叶清风那之前受损严重的肉身。 “禀告吾王,阴间发生过一次‘立王之变’,但很快便就被压下去了。” “噢,阴间一日不可无阎王,再立新阎王,本王都觉得没错,为何会被压下去呢?” 牛头人接下来的话语,也打消了叶清风的疑惑。 “禀告吾王,只因....世间只能有一位阎王,无人能翻生死簿,无人能持生死笔。” “原来如此....” 叶清风看着那重新回归阴间的牛头,这一次他也没想到竟能将牛头从阴间召来。 可能也是因为那粒蛇丹的缘故,有着庞大灵气作为支撑。 看来阴术和人间界的修炼境界是挂钩的,而且叶清风也通过这次成功召唤牛头,也恢复了一些阎王阴间的记忆。 阴间的境界划分,原来是那阴鬼境、阴臣境、阴将境、阴王境以及最后的阎王境,其中每个境界也细分为小鬼期、大鬼期、魂魄期。 刚才叶清风所召唤出来的牛头,就属于阴臣境中的小鬼期,只是从阴间投射出的化身而已,施展的手段也极为有限。 叶清风也通过刚刚的一些记忆恢复,终于是知晓了当初自己为灵魂体时,与之这具肉身相融合之时,就已经自我封印了,毕竟千万年的记忆犹如一轮轮古老的历史长河,若是不自我封印,恐怕这具肉身再是神胎,也是容纳不下,最后便是落了个灵智自灭的下场。 突然,叶清风身形开始往下极速落去。 那是,冰雪风暴正在消散,甚至叶清风都能感受到环境虽然依旧寒冷,可显然没有之前那样的至寒至冻。 这是怎么回事? “傻小子,当然是因为你取走了幽蓝冰莲啊,那冰莲就是这冰雪风暴所自然孕育之物,你取走了,这天然的至寒环境当然也会逐渐消散。” 听着气府中,那天枢的讲解,叶清风才一脸恍然大悟。 “这幽蓝冰莲可真是好东西,以后你气府内就又多了一道本命之物了,还是即将孕出灵智的生灵本命物,不错不错,距离日后仙位直接跟近了一大步。” 天枢明显有些高兴,说的话都欢悦了起来。 本命物,那是何物? 但叶清风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已经提升了。 武者四品小成! 之前,他一直在故意隐藏实力,其实,之前他便是五品圆满的实力,那时叶清风心中便有底,在这离州百万通灵者之中,恐怕只有陈小胖才能与自己一较高下。 叶清风却并不知晓,在远处,有一人正在仅存不多的冰峰上,注视着他。 是个女子,衣衫褴褛,胸脯大腿间,肌肤雪白露出大片春光,双袖白绫拖沓在地上,整个人的气质显露出一丝妖魅艳丽,正是那之前叶清风所救之人。 宁清婉。 “四品小成,恩人你可越来越让人家感到好奇了呢。” ““不知,你的味道,是怎样的呢?” 说完,清婉舔了舔嘴唇,美眸中闪过几分妖冶。 “想必定是极品....” 最后,原地只留下一道余音久久回响,清影却是消失不见。 “我留存的阴兵出窍了,萱儿之前想必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 叶清风看着远方飘来的黑雾,涌入自己右手中的黑色漩涡,缓缓说道。 刚一落地,叶清风就被眼前的景象大受震撼! 这,这还是之前自己所来的冰雪之地吗? 他放眼望去,万丈深渊已是不见,冰峰也只能看到少数残存的几座,铁链也是有些散落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 这..... 叶清风再回首望去,更是脑袋一懵。 要不是远处跑来的林牧萱叫喊着自己的名字,叶清风还误以为自己是不是进入到另外一个秘境。 这原来的万丈深渊,铁链贯穿的冰峰,恐怖至极的冰雪风暴现在全都消失不见。 现在,只有从下缓缓攀至上山的白雪大道,平整的出奇。 “喂,风哥你刚刚去哪了?你可不知道,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发生了雪崩...” “漫天的雪花都是直接从天空笔直落在地面上....” “无数冰峰倒塌,铁链断裂,很多通灵者都因此被淘汰了呢....” 叶清风听着身边林牧萱对自己的讲述,听到这里时,突然一愣。 指着前面那不知从何地冒出来的通灵者们,喃喃道。 “这是,很多?” 那白雪大道上,红大褂小胖子,持剑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麻衣女子,块头极大拿着一大刀的男子,以及双目重新被遮掩的书生,还有儒雅公子,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通灵者。 已经将前面的大道,堵得个水泄不通了。 “清风兄,想不到你实力竟如此强大,怕不是已经步入五品圆满了吧?” 身穿红大褂的陈小胖,对着叶清风一脸惊喜道。 此话一出,瞬间就吸引住了周边通灵者的目光,细细打量那一身黑衣的少年。 “清风兄,我就说我俩有缘分吧,又再次相遇了,这定是上天特意安排的。” 儒雅公子也是来到叶清风的身边,微微扇着风,一脸微笑。 只不过,被这两人都提起的叶清风倒是不闻不顾,就一人带着林牧萱往前走去,似乎那两人口中的叶清风,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风哥,他们在叫你嘞。” 林牧萱小声说道,不敢大声说话,毕竟现在两人这里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白雪大道上,所有通灵者只要看着他俩,都会不自觉的让出道来。 这让,林牧萱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 风哥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看到没,就那袭黑衣。” “看到了看到了,据说当时在风暴里,在天空中穿梭的就是他....” “连陈小胖都承认了,他是五品圆满的境界!” “啊?!五品圆满,这种实力,怕是离州第一人了吧?” 叶清风听着耳边那些通灵者们的小声嘀咕,一字不差的传入他的耳中,他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应该是当初自己跃上冰雪风暴上空,被人发现了,而且如今看来还不少。 但,发现了又如何,知道了自己的恐怖实力又如何,离州第一人的头衔....这些虚头,叶清风毫不在意。 但也就在前进的过程中,一道白影拦住了叶清风两人的去路。 那是一名长相极好的持剑女子,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直腰间,花容月貌,细眉红唇,眉心一点红,一双丹凤眼。 活脱脱就是仙子下凡,神仙气质由内到外,风华绝代之姿。 叶清风见到了,也是多看一眼,印象中没见过此女子,便就想绕过而走,可那女子却也挡在了他前面。 叶清风不言语,不想生事,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来者不善。 刚想又绕道而行时,那女子开了口,声音极其空灵,余音袅袅在人耳旁。 “我要跟你打一场。” 可开口间,却极其霸道。 立马回应的,不出所料。 “我拒绝。” 干净利落,叶清风并不想多生事端。 成仙,伐仙之大道,他对凡人不感兴趣。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周围人啧啧称奇。 “那清丽女子,我看着怎么有点熟悉?” “你傻吗,那可是齐国皇帝之女,齐清漪啊。” “齐清漪?道友莫非说得是那有着‘女帝’称号的齐清漪?!” “帝王之女啊,啧啧,我以前倒是在国会上有幸见过几面。” 听着周围人零碎的话语,叶清风和林牧萱两人才知道,原来眼前女子,来头极大。 “你拒绝?世上没有人敢拒绝我的剑,因为下场会......死!” 面前那女子的霸道程度,让叶清风皱了皱眉头,可他并不想在此发生冲突,毕竟谁知道这灵神山的考验还有没有结束? 而且,身边还有萱儿在旁,更不宜动手,伤及亲人,叶清风并不想看到。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时,这时响起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僵局。 “两位道友,何必如此,在灵神山内,我们离州的通灵者,应当同舟共济,和气生财尽量避免兵戎相见,我可听说,后面还有其他州的通灵者,实力都不容小觑,其中更是不乏有四品通灵者的存在。”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关考验 顺声望去,那是一位身披白锦衣,双目被白条遮掩的书生,在他的旁边有一男一女。 正是,白景、蚩幽和春婳三人。 “清漪道友,这灵神山考验第一关就如此凶险,后面的想必都不简单,而且叶清风道兄实力不差,是那五品圆满无疑,但据我了解,清漪道友现在的实力是五品大成吧?” 齐清漪看了一眼那被遮双目的白景,也是在这一息间。 唰! 所有人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剑光一闪而过,再缓过神来时,只看那书生白景脖颈旁,有一柄亮晃晃的古剑,剑尖只离白景要害处,一寸之差。 一寸之差,再难递进,只因被袭之人,双指并拢按住剑尖,一滴血向下落去。 还是有用心之人发现,那书生脖颈处,还是出现了几丝冷白色,那是剑气森然侵体的表现。 足以可见,出剑之人,心狠手辣,已是有杀人之心。 “呵。” 齐清漪嗤笑一声,所有人这时才将目光看向那齐国之女,眼前情景更令人惊叹。 那发出笑声的女子,仿佛吹弹可破的脖颈处,,剑尖已刺破细嫩肌肤,一滴滴血缓缓滑落。 出剑之人,不外乎外人,正是黑衣叶清风! “我敢保证,你会死在他前面。” 声音冷漠低沉,不夹杂有一丝感情,宛若是来自阴间之人的言语,周围本就寒冷的环境,再次冷了几分。 寒意刺骨,杀意极浓都化为实质般。 可令人更为惊讶的,还是叶清风那身上散发出的汹涌磅礴的内力。 威压恐怖如斯,五品圆满! “两位不必如此,都是离州之人,何必造成如此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时,皇天修急忙从人群中赶来,进行劝架,说着便就将齐清漪的剑缓缓拨下,然后又对着叶清风使了几个眼色。 这一场因齐国之女而起的风波才堪堪收场。 “风哥,你没事吧。” 林牧萱一脸担心的望着叶清风。 “我倒无碍,只不过那持剑女子也太过霸道了些。” 叶清风看着那远去的齐清漪,脑海中还在不断浮现出那齐清漪离去之时的话语。 你叫叶清风是吧,很不错,下次再见面,你我必要战上一场。 “多谢,叶兄刚刚出手相助。” 此时,白景作揖,谢道。 “无妨,毕竟白兄当时其实也是为在下说话,而且,就算在下不出手,想必白兄也能自己逢凶化吉。” 白景笑而不语,对于叶清风那话里有话的意思,仿佛浑然不知般。 一旁,春婳和蚩幽两人脸上却是变幻多端,他们对于眼前这个眉心有一点血莲印、身着黑束衣的少年,从此刻起已经放在了白景的高度,而他们或许自不知。 就这样一行人,在一路的谈笑中,往山上走去,也是没多久,便就看到了一扇泛着黄色光晕的金色大门。 叶清风和林牧萱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便就手拉着手,一同跨步而入。 叶清风此刻只感觉,眼前事物光怪陆离,许多画面都是从眼前一闪而过,头都有些发胀。 刚欲开口,询问一旁萱儿感觉如何时,这才发现,原本在身旁的林牧萱,居然此时消失不见。 在一转身,周围景象都是变了一个样。 悬挂高空的大日,明媚的晨阳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高山流水缓缓流淌。 不远处,拱桥石子路,槐树小院,顽童嬉戏,老人弈棋,汉子放牛,也有妇女晾衣.... 一切是显得那么真实。 咕咕咕!!! 公鸡打鸣,将叶清风的思绪拉了回来。 而这时,叶清风浑然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多出来了两女一男。 他都见过。 刚刚不久才交过手的齐国帝女,齐清漪。 从深渊下救至性命的清丽女子,宁清婉。 以及,红大褂,陈小胖。 “清风兄,别来无恙呀。” 陈小胖咧着大嘴,露出一排闪亮的牙齿。 “恩人,人家总算找到你了呢。” 一脸妩媚的宁清婉,含情脉脉,眼眸如秋水。 “叶清风,没想到那么快便就与本宫相见了,那就来吧!” 说完,齐清漪豁然拔刀相向,看那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恐怕一时之间是不能善了。 叶清风苦着张瓜脸。 内心大喊道,我怎么就跟这三人单独在一起了呀!? 这三人,是叶清风在本次进入灵神山里,见过的众多通灵者里,最不想再次遇见,并且想与之交好的。 最多也就一面之交,萍水之缘分。 陈小胖,实力极强,招式路数也是大开大合,性子却是个初出俗世的“小透明”。 有过所谓救命之恩的宁清婉,叶清风在当初就已经发现了其人的不对劲之处,要不是萱儿,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之后的搭救行为,早就视而不见。 至于齐国之女,这个身份背景实力都极为恐怖的女人,性格火爆,出手蛮横不讲理,叶清风早先在白雪大道上,就已经领教过了,也是他最不想再见的通灵者,没有之一。 “唉!” 叹着丧气的叶清风,就这样没什么精神的向前走去。 随后,三人都相互看了看,打了个照面,也都跟了上去。 就这样,极其怪异的四人组,就暂且的同路了。 “就是不知道萱儿那里如何。” 叶清风佩戴一长剑,喃喃自语的走到一方碑石前,碑石很高而且就立于拱桥前面,很难不引人注意。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看看...” “第...第二...关?!” 陈小胖像是一脸难以置信般的,后面的语调都是稍微提高了几分。 “那冰雪之地就已经那么难了,先是风暴又是雪崩还有漫天倒扎的雪花,居然还只是第一关....” 叶清风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灵神山考验,首次给出如此真真切切的信息。 第二关? 也就是说还有所谓的第三关、第四关、第五关甚至更多关卡咯? “你们看,那下面还有字。” 宁清婉指着那碑石,一脸好奇的说道。 “本次考验,主要考验通灵者的悟性能力,以及有无踏上仙途的资质...” 她刚说完,便就被齐清漪给强行打断。 “规则有三,一:不准对鬼院的一切事物造成伤害。二:不准在鬼院内施展神通道法,只准发挥武者实力。三:找出‘道’。” 齐清漪读完,便就即可陷入沉思,根本就不管一旁正对自己恶脸相向的清婉。 “若有违反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叶清风看向了那最后一行的警语,也是将碑文上的内容,仔细扫完,上面给出的信息,不难理解,可以说是个人都会照着做。 嘣!! 一阵巨大的声响,响彻耳边,一时间,土尘飞扬。 “咳咳....小胖子,你...咳....咳咳,在干什么呀!” 宁清婉捂着口鼻,素手挥了挥,一脸铁青,显然她遭受的不轻。 齐清漪脸色也是难堪,一双丹凤眼露出的杀意,已是掩饰不住。 陈小胖见此,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那碑石,一脸憨笑道:“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碑石打烂,但看起来这碑石比想象中的还要结实许多。” 果真,众人望去,那碑石在陈小胖的一棍之下,竟然安然无恙!甚至一点棍痕都是找不到。 在场的人,谁都知晓陈小胖人傻是傻了点,但实力却是极为不容小觑,且走得还是肉身路数,这一棍下去,少说都有百万斤的力度。 这下,倒是激发了齐国之女的胜负欲,极其好战,以力解决事情的她,现在都已经拔剑劈砍了。 一时间,剑气纵横。 就这样两人就在那里对着一块石头,使棍的使棍,甩剑的甩剑,至于宁清婉? 居然在一旁为他们打气加油,嘴上那鼓励的人模样,深怕陈小胖和齐清漪出力气少了几分似的。 叶清风耷拉着脸,趁没人注意,就往那碑石后方的拱桥走去。 拱桥是由常见的石料铸就而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至于桥上刻画的图案。 有山有水,亦有一个农家人居住的院落,且上面还有人,表情不一。 且不说那图案刻画得是不是当下的场景,但刻画之人当真是鬼斧神工,每个人物都是惟妙惟肖的,引人不自觉想去联想与当下所处环境,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摸了摸拱桥两边,入手冰凉,倒也无任何怪异。 叶清风将目光望向桥下,那是一滩碧蓝的清溪,里面还有鱼儿游过,水草浮在溪上,随风摆动。 “阴术,阎王目!” 叶清风自从恢复了一些阎王灵魂的记忆,阴间的境界分层也是知晓。 按照当下他能施展的一些阴间小术,以及召唤鬼魂来看,应当是阴鬼境中的魂魄期。 也不难看出,之前能将阴兵的魂魄暂时附身在林牧萱的身上,就下她一命,便是最好的证明。 叶清风想以能看穿世间虚实的阎王目,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何不同时,却发现居然无法施展。 看着手掌中的黑雾漩涡,若隐若现,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给压制。 “看来那所谓的神通道法,阴间之术也是算在里面的。” “那这样看来,只能进那院落也就是所谓的鬼院,一探究竟了。” 说着,叶清风便将目光望向前方那处院落,院落看上去很是普通,就是农户一家人所住的地方,院前大槐树,树下老人乘凉。 男耕女织,孩童三两玩,几老人喝酒弈棋,一副欣欣向荣的画面。 可是,越看越觉得让人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真是怪了,这地方...一块破石头,居然死活都砸不烂。” “恩人,你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呀,你可不知道人家看不到你了,好心急的嘞。” 这时,后方陈小胖和宁清婉的话语响起,想必应是之前那砸石头的“三傻”来了。 就在叶清风想说说此地的古怪之处时,突然,前方那院落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声音痛不欲绝,极其凄惨! 令人寒毛根根竖立。 这把叶清风等人吓了一跳,然后纷纷露出警惕姿态, 叫声持续了一会功夫,便没了声响,只见从那院落居然丢出来一男子。 仔细一瞧,寒胆都要被吓破。 那男子全身上下,就没有那处是完好的,双目淌血,脸上肌肤不知被何物所伤,竟露出血色的白骨,身上肋骨更是如山羊般的排骨,细细都数的清有多少根。 两条腿明显被打折,鲜血淋漓让他爬都爬不起来,头发齐根拔掉足足有一半多,一双耳朵,其中一只缺了小半.... 衣衫褴褛,隔得老远,叶清风众人似乎都能闻到一丝丝腐臭的腥味。 与这原本看上去,和煦的农家院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呕,呕.....” 齐清漪和陈小胖两人,率先就弯腰吐了起来,叶清风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虽然他在阴间见过比这更加恶心的鬼魂,但可能是因为这具肉身的灵魂尚还稚嫩的缘故,让他还是有些几分不适。 “那人似乎望过来了诶?”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长相清丽,全身却散发出妩媚气质的宁清婉。 她作为一介女流,居然看到如此场景,一点不适之感都没有,也不知道心理承受能力是有多大,还是以前见惯了? 真不知道经历过了什么。 “哈哈,你们,是你们,最后一批通灵者说得就是你们吧...不,不....你们别来,别来!快出去,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快出去啊,快出去...” 声音一会喜一会悲,似乎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子,知道自己这伙人似的。 几息后,男子声音越来越微弱,光芒一闪,那男子就被手腕上的光环传送出去了。 原地只留下一滩浓浓的血,触目惊心... 似乎也在警告叶清风等人,刚刚那一幕并不是幻象,就是真真实实在上一秒发生过的。 一阵凉风袭来,四人的脊背不约而同的感到了寒意。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七章 鬼宅 叶清风注意到,在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下,那槐树下的两老,居然还是若无其事般的弈棋。 陈小胖声音都在打颤,不利索的说道:“那..那两位...老,老爷爷怎么还在跟没事似的下棋啊。” 确实,自从在叶清风四人踏上拱桥后,那坐在石墩上,下着棋的两位老者,一直就保持着那副持子的模样。 穿着朴素的白布衣,可依然挡不住两老那骨瘦如柴的身躯,白鬓苍苍,皮肤也如晒干的老树皮,看上去给人一种了无生机的感觉。 就像,就像....鬼。 “清风兄,要不然要不然,我们还是往后走吧,兴许后面就有什么过关的‘道’呢。” 陈小胖明显有些胆怯,毕竟他虽然实力雄厚,但哪遇见过这种如此血腥诡异的场景。 齐清漪脸色也是不好,从始至终,她手中的古剑就没有放回鞘中,一直右手所持。 叶清风想了想,虽然陈小胖的话不无道理,毕竟那所谓的‘道’,太过笼统,而且规则上也确实并没有说,那所谓‘道’就一定是在院落里。 也就是说,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下,任何地方皆有‘道’。 “可是...” “那院落就立在那里,离我们起步的地方也不远,也就说明这场考验肯定是要通灵者进入那里面的。” 叶清风沉吟片刻,对着陈小胖三人说道。 “要不我们这样,分头行动,信息共享,我和宁清婉就进入那院落之中,小胖和齐清漪便先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赞成!” 宁清婉第一个表示赞成,一脸微笑,想来让她开心的并不是这段话的合理性,而是分组安排。 叶清风看着那清婉对自己投射过来的眼神,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反对。” 这时,有着帝女身份的齐清漪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众人纷纷递来了异样的目光,其中清婉那别有风情的目光中,不禁让人想偏。 齐清漪感受到这三道意味深长的视线,特别是某人带着几分狐疑的目光,让冰寒如霜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微红。 “哼!那就暂且先这样分组,但是,到时候叶清风你们一定要把院落里所看到的听到的,全都一字不落的都说出来,不然...” 下一刹,剑气落在地面上,刮起一道极深的沟壑。 “这就是下场!” 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等等我啊....齐道友。” 陈小胖看着那头也不回的齐清漪,连人带棍的赶忙追上去叫道。 “清风兄,有意外,就立刻喊我陈小胖的名字,到时候必能逢凶化吉,驱赶一切妖魔鬼怪。” 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正是那“热心”的陈小胖。 “看来,是认定我们会出意外了。” 叶清风摸了摸脸,气笑道,喊个名字顶个屁用啊。 就这样,原本四人小组的,暂且分成了两头。 叶清风和宁清婉两人往那槐树下走去,叶清风在进那诡异的院落之前,想先去看看那两位老人,到底有何鬼名堂。 一张由天然石头堆砌而成的石桌,石墩也是人为挖刻,石桌上,无数刻画的网格线交错而分,形成棋盘。 至于那所谓的棋子,叶清风一眼便看出是从那溪河下的黑白鹅卵石所雕刻而成。 雕刻之法,与那拱桥上的刻画图案,倒是相似,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在叶清风细细打量那两位老人的时候,宁清婉倒是不怕,自来熟的说道:“老爷爷,你那步棋下错了,应下左上十三才对。” 说着,宁清婉竟十分大胆的伸出素手,想将棋子拿回。 突然,一把干柴似的手,猛地抓住清婉的手腕,让清婉痛叫起来。 “啊!啊啊,老爷爷,痛痛!” “女娃子,观棋不语是禁忌,竟还想篡子,最为不耻!” 那声音嘶哑,宛若好久没说过话似的,方言口音还极重。 叶清风看着那宁清婉的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被老人抓住的右腕更是勒得通红。 大感不妙! “恩人,你快动手啊,疼死人家了,那老爷爷力气好大....啊!” 叶清风剑都已拔出,刚想以作威胁时,突然脑海中闪过一段文字,想到了什么般,将手中已出鞘的剑,都是缓缓又抽了回去。 “前辈,晚辈们知错了,清婉乃一介女子,她哪懂得这些雅礼,前辈也活了大半辈子,何必跟一女娃娃过意不去。” “清婉,你还不赶紧跟人家前辈赔不是。” 宁清婉看着那一旁,正在作揖行礼的叶清风,也是急忙作跪拜大礼。 连忙道:“前辈,清婉知错了,清婉知错了...” 而在跪拜之中,宁清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与之前那般可怜的模样,大相径庭。 无人注意。 “哼,你俩倒是识趣,以后记住了,莫要欺负我等老者,知不知道什么叫以老为尊。” 说着,也就放开了那看似孱弱却又爆发如此大力量的手。 等到叶清风两人又跟那两老者寒暄几句后,便就离开,往那院落走去。 事后,那下棋的两位老者,都看了一眼叶清风两人的身影。 其中一位老者说道:“啧啧,可惜了...两个都是好苗子,真是可惜了,老王你怎么看。” 那被称作老王的老者,也就是刚刚跟叶清风两人发生冲突的老者。 听到此话,桀桀笑了一声,“老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的了?” 老陈听此,那颧骨凹下去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都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说这些,其实跟那两娃娃比,我们好得了哪里去?” “对啊,来到这个地方,都是苦命人,都是苦命人。” “仙?呵....” .... “恩人,你刚刚怎么不救我啊,还让我磕头认错才行,你看人家的手,现在全是淤青,都麻了。” 话语中尽显生气。 叶清风瞄了一眼那原本芊芊的玉手,现在红一块、青一块的,还是有些令人怪心疼的。 “你难道忘了规则吗?” 宁清婉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恩人,你说得是那规则嘛,不准对鬼院的一切事物造成伤害?” “没错,一切事物,里面也包括人,鬼院恐怕单纯指的并不是这个院落,而是这块区域的名称,名做鬼院。” 说着,叶清风与宁清婉两人,已经来到了那处院落的门前。 那是一块略显腐朽的木门,扑鼻而来的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嘎吱嘎吱的作响,那是木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没有如修罗地狱般的罗刹场景,也没有血流成河,吃人肉吞人骨的鬼怪。 就是一片极其平常普通的乡户院落,几个房间,残破的木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院内,一颗只有几米高的槐树,几丈宽的菜圃园子,一口深井,几柄用来除草的镰刀斜放在堆满杂物的角落。 看上去,很是祥和,根本就不像是从这里,丢出一个像是受过无数酷刑的男子,所待的地方。 叶清风和宁清婉两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两人先是打量一番,见实在看不到什么危险,才敢继续往里走去。 走了几步,叶清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缓缓拉开木门。 “恩人,你怎么不走了啊。” 宁清婉看着旁边没了叶清风的人影,好奇的转头问道。 转过头,就见那穿着黑衣的叶清风一动不动的样子,疑惑道:“恩人,你怎么不走了?” 见他不言语,眼神也就自然的顺着叶清风的视线,往木门背后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女子便就惊恐的尖叫出声。 “啊!” 叶清风收回了视线,注意到那宁清婉如此大的反应,笑道:“咋了,你还怕这种?” 眼下之意,见你之前那面对那通体遍体鳞伤的凄惨男子都不怕,还怕这? 原来,那木门之上各半边,都有半只不知用什么涂画上去的眼睛,木门紧闭便是一只眼,那只眼邪异无比,眼瞳呈黑红色,眼球居然更是有着匪夷所思的两个。 而且此眼似乎有一种魔力,让看过的人不禁想多望几眼,摄人心神! “双瞳眼,居然是双瞳眼....” 这时,清婉失神的喃喃道。 “双瞳眼?” 叶清风听到了宁清婉的话,再看了一眼那木门背后的眼,现在木门已经被被他全部合上,那只眼的全貌也就全部露了出来。 “确实,看样子说是双瞳眼倒是适合,怎么,清婉道友知道这只眼?” 叶清风说罢,便就想上手去摸。 “别动!别去碰!!” 这时,宁清婉直接挡在叶清风的身前,双手张开,似乎并不想让叶清风再关注那木门上的双瞳眼。 “恩人,你相信清婉,这只眼很妖很邪,会给所有看过它的人以及它所在之地,带来不详!” 叶清风看了看那头一次不再嘻哈,一脸神情严肃的清婉,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好吧,相信你也不是空穴来风。” 宁清婉看着那离去看观院内其他事物的叶清风,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里,居然会有这东西出现,真是奇怪。” 宁清婉再次看了一眼那摄人的双瞳眼,便也就不去理会,继续跟上叶清风。 “呵呵,看来,这场通灵考验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 ...... 叶清风此时将院落里的事物,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甚至体内的天道之运,号称为北斗魁首的天枢,亦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除了那房间内,可房间被上了锁,窗户也是死封,考虑到规则,叶清风并不打算强行闯入。 就在叶清风看着那口处于院落中央的诡异深井,正考虑要不要下去时。 “恩人,快来看,这里有发现!” 从后方,宁清婉传来的一道声音,让叶清风眼前一亮,便是赶忙朝里走了过去。 那里,是在菜圃园子内,有蔓延枝头的花藤,花果蔬菜遍地都是,甚至还有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红色果实,晶莹剔透,叶清风却从未见过。 园子不大,叶清风一眼就看了双袖白绫的清婉。 “怎么样,这园子里有何发现?” “恩人,快看....” 说着,叶清风便就看到清婉一手拨开眼前的半人高的杂草,一条隐秘极深的小路浮现出来。 别有洞天! “这是?” 叶清风大吃一惊,如若看这小路的轨迹,应是要去往这院落后方的。 “恩人,你看这里。” 宁清婉一脸严肃的指着一旁的杂草。 叶清风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看似平常的杂草下,土壤居然是血红色的,看上去就像是被血侵染过一样。 “就是人血,而且还是新鲜的,看来就是之前那名通灵者身上的。” 叶清风眉头一蹙,对于经常见过死人的他来说,对血气当然极为敏感。 可是,新鲜的人血,血腥味应该极重才对,我居然一路上没有察觉..... 宁清婉显然看出了叶清风的疑惑,从地面摘了一样东西,摊开说道:“血腥味,应该是被这种血果所吸收掉了。” “血果?” 叶清风接过在手掌中,仔细打量,不过小巴掌半大,上面除了极其浓郁的香味,并无任何灵气。 “嗯,顾名思义,这种果子主要是靠血气存活下来的,而且繁衍能力极其夸张,如若血气够多,可能一天之内便会铺满差不多这院子的范围。” 这时,宁清婉讲述完,才发现叶清风正一脸认真的打量自己,眼神中的警惕之色不言而喻。 宁清婉露出一个微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恩人,小女子家里的藏书阁,古书典籍、残本文案以及世间奇物之书可多了,小时候家父就常常让小女子反复观摩呢。” 看到叶清风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宁清婉也不多言,只是看了眼头顶说道:“恩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要不赶紧进里面一探究竟?” 叶清风看了看天际,火烧云一片。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绊子 官道上,两辆马车徐徐行驶。 只不过相比于前面那辆平常不起眼的马车,后面那辆马车要更显贵气,三匹神骏非凡的马匹,马车内的装饰是贵族才能使用的墨蓝色染料,更有一炉香鼎散发檀香环绕。 车厢内,一男一女坐立,身披黑翎衣裳的男子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竹卷研读,缓缓端详,儒雅书卷气尽显。 女子则更显端庄贤淑,一面明镜,一把梳子缓缓滑过那柔顺的三千青丝。 诗情画意,郎才女貌,映入眼帘,公子美人,正是之前那在春风客栈内,大展身手的秦奉和以丫鬟姿态示人的紫裘美人小以。 “秦公子,马上就到火烛镇了。” 这时,在驱车的马夫,如此说道。 那马夫一脸麻子,身上依旧穿着那打了许多补丁的麻衣,竟是之前那春风客栈里的小二,小三子。 小三子见没人应答,也不恼,反倒挠了挠头,然后驾车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些。 “这小三子,不贪财不图利,知恩图报,看他之前的那副模样,还以为就是一呆木头,没想到倒懂得这些小事情上的察言观色,” “不枉公子当时见他没去处,招来作这马夫之劳。” 紫裘女子小以掩嘴一笑,说道。 秦奉听了,只是翻了翻手中的竹卷,拍了拍微笑道,“确实人为处事倒是做得全面,只是这车也太平稳了些,莫不是三匹神驹,连两匹平足马都追不上了?” 车内隔音效果很好,要是不大声言语,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内容。 小以见此,作为多年跟在秦奉身旁的她来说,立马便就心领神会,特意提高嗓子说道:“小三子,公子说了,咱们这可是上等好马,难不成换了个人就成劣等马了?” 不一会,马车的速度也渐渐加快,不一会便追上了前方那辆马车,往红烛镇驶去。 “秦少爷,那张老爷和翰学公子,来此离州可不善。” 秦奉听着小以言语中的担忧,放下了竹卷,双手交叉微笑道:“呵,他们就是一块敲门砖,自从我将齐国的水搅浑后,这种人来离州只会越来越多的....当然,他们既然是第一批,而且还是朝廷尚书和儒家第一学子莅临,恐怕京城那两位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小以嫣然一笑,“那秦少可别忘了当年你和人家的约定,虽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姜姓,至死不会忘记。” 说到后面,紫裘美人原本春暖般的容颜,逐渐变得凛冬冷颜,生感寒意, 秦奉看着身旁美人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习以为常般道:“你不相信秦奉,那玉公子可信?” 说到此处,那紫裘美人才又恢复以往的娇艳面容,娇躯微向前倾,露出胸脯间的大片雪白,妩媚说道:“玉公子,奴家当然相信,毕竟天下女子谁能不信玉公子?” 秦奉也毫不忌讳,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直视眼前尤物,道:“可惜,玉公子就在眼前,你能如何?” “不如何,不过...晋国皇女姜以女,自会全力协助玉公子完成天下大业。” “晋国?呵,不知已经成为一堆黄土多少年了。” “.....” “张老爷,他们去往红烛镇了。” 那由平足马拉乘的马车上,张晁和吏翰学听到外面的车夫传话。 吏翰学听闻,稍稍掀开车帘一角,果真就如那车夫所说,那原本在后方的华丽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这伙人,也要在红烛镇待上一待?” “自春风客栈一别后,倒还真如他所说,同路人?” 中年男子张晁微闭双眼,自语道,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张尚书,我们去红烛镇作甚,不是应该去江南城秦府吗?” “离州秦府,岂是我等想去就去的....” “我们奉那位命令,难道十多年过去,他秦战现今还敢有所淫威?” 吏翰学可知那秦战的手段厉害,几乎在当年征战晋、赵两大国时,他秦战不说只手遮天大秦,至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有的。 只因,大秦王朝上下,他秦战一人掌管千军万马,手握十万重骑,连年打下晋、赵两国,百万生灵涂炭让那两地界都出现了人口稀少,一片荒凉白地的境地,如此惹天怒的行为... 所以,秦战又有另一个被世人所统称的称呼,修罗王。 当时的大秦王朝,也因有这位“修罗”,使得国运昌盛,成为如今的世间第一王朝。 据传闻,当时此人是第一个公然持刀上朝,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弑国之重臣,让天子脚下见血,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居然一时间无人胆敢修书上奏,就连大秦帝王都要避之锋芒。 这等忤逆大罪,吏翰学无法想象居然真有人敢做,且至今安然无恙,逍遥法外。 “老虎拔光了牙齿,都还有一身力气,更何况这只老虎,还是一只放在山野的寅虎,十几年的光阴,只是让他的力气小了些,但锋利的牙齿可不见得没了。” 吏翰学一听,思吟半刻,沉声道:“那按尚书大人的意思,要让秦战进京面圣,有那位的旨令,还不够?” 一阵默语,寂静。 吏翰学看着眼前那已经可以看到整个轮廓的红烛镇,突然语出惊人,道:“有小道传闻,当年先皇夏暑乘阴南下,走访过这离州的红烛镇?” 话语一顿,再开口道:“有....眷思人在此?” 眷思人,何为眷思人,眷恋,思情人。 张晁缓缓睁开了双眼,听着耳旁那年轻儒子道出,放在外面足可斩头的话语,脸上露出一副欣慰神色。 “当然不够,天高皇帝远,诸侯割据再立....翰学寒窗苦读十年难不成没听过?” “张大人,是十七年。” “翰学而今二十?” “是,立春后便满了....” “那读圣贤书,可真久啊。” 至于所谓的眷思人,先皇民间微服私访,两人则都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再去言谈。 黑翎男子秦奉和紫裘美人,此时所坐之地,正居在客栈之中,可也刚恰好的是,此地亦是那客栈两方人眼见千钧一发之际的中央。 有眼力见的人,都知道此地坐不得,自己之前都是好心提醒了一番,居然还那么不识抬举,难不成又是哪家公子哥带着丫鬟,出来见见所谓的江湖世面? “这....” 那肩上摊了条汗巾的店小二,内心叹了一口气,也就悻悻作罢,正想离去。 毕竟自己只是一家客栈的小二,每日为生计奔波混口饭都已是不易,这种江湖上的浑水,都是少接触为好。 也是在这时,秦奉眼角微笑,骨节分明似女人的修长手指,在方桌上,微微敲打。 一旁正为秦奉斟茶,一手极其娴熟的茶技,在此也是停之一顿。 红润的嘴唇不知怎的,开颜一笑,令得那周围紧张的气氛,都是在此时稍微缓和了几分,美人一笑,确实是世间最不同凡响之物。 “小二,收钱...上一份清酒,三碟你们这有名的肉食小菜,两碟花菜,再来一碗米饭...” 店小二看着那倾颜美人再次缓缓摊开手,赫然便是那锭令自己砰然动心的金银,他知道,那金锭至少可让自己一年不用生计所愁。 “只是....” 小二的目光不自然的打量四周,他知道像自己这般小人物,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景,至于那钱收不收,可能事后都有极大的麻烦。 在那酒柜后,春风客栈的掌柜,看到这一幕,一手作拳打在另一只手上,焦急万分的暗自说道,“三子,你在作甚,还不赶快回来?!” 作为在此处,开了几十年客栈的他来说,什么俗世都差不多见过,但他的客栈都能屹立不倒,年年赚得盆满钵满,是为什么?还不是靠自己那几十年摸打滚爬的江湖经验之谈。 “怎么,做生意自当谋利,可这钱还是我家公子特意赏你的,你还不要?” 紫裘美人微笑道,言语之中还透露了几分可惜。 这句话,直接就将那店小二说动,再三犹豫下,双手颤抖的将那白花花金银捧在手中,嘴上道谢话语不断。 很快,那店小二便退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一盘盘菜色香全的佳肴便被他呈了上来,从那小二沉默脸色的来看,应是那锭金子,并未落入他的口袋之中。 不过,每当面对那紫裘女子和秦奉时,那苦色上还是会挤出笑容,以示回礼。 当五菜完全上完时,众人却看到那名紫裘美人,缓缓抽出一头秀发上的银衩,那银衩也有讲究,柄粗尾尖,犹如细细银针。 自这一男一女进入客栈之后,无一人的目光不是打量在他们身上,实乃是这两人的举止言谈太过怪异。 另一方,那中年男子张晁看到那紫裘女子,正手持银衩,微微点刺在每道菜上,甚至连那清酒都是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让所有人更加惊异的是,那绝美女子竟自己先动筷,捻起每碟菜肴小口,自己先品尝了起来。 最后,抿了抿清酒,看着那杯中酒面都未下降的酒酿,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只是闻了闻?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紫裘美人是在试毒,是在为那黑翎公子试毒。 这公子哥,到底是何许人也? 过了几息时间,那身旁的公子哥秦奉,这才缓缓起筷,接过那紫裘美人递来的米饭,开始...“用膳”? 就宛若几道民间常菜,都被那黑翎男子吃出大秦皇室的御厨所做名菜一般。 “这公子到底出自哪家贵门,出门在外携带美人不说,还让美人亲身试毒,讲究如此之多,想必应不是一般人吧?” 吏翰学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一双眼睛也是止不住的打量在那紫裘美人娇艳的身躯之上,这方绝世女子,他从未见过.... 自己与那黑翎男子,用得吃的,都是同一张桌,同一种菜,可看着那黑翎男子的举止之间,感觉却大为不同。 这是为何? “管他是地头蛇还是过江龙,任他招摇,反正眼下情况,水越浑越好,对你我此行目的,只好不坏。” 说完,那张晁左手摇了摇手中酒杯,右手微按,似乎是某种暗示,瞬间,张晁和吏翰学周围的人,就都自顾自的吃起来了饭菜,开始无事般闲聊起来。 “张尚...” “咳咳。” “张老爷,莫非你也觉得那伙江湖人,有所不对?” 吏翰学听着张晁的咳嗽声,立马也是转了口锋。 张晁瞟了一眼那吏翰学,还是有些年轻,识学有力却后劲不足,眼力尚浅如若能稍加磨砺,说不定能成栋梁文人,现今大世,读书人也缺一不可了啊。 此次出行,辅相将此人叫上随我下京,想必用意也是颇多,毕竟是关门学子,提拔提拔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张晁酝酿了几番措辞,言道:“翰学,你看那伙江湖人,可发现有何不同?” 吏翰学察觉到张晁与之前不同要更加肃穆的语气,生知这是在有意教导自己,老师当初派遣自己前来,就曾对自己说过。 此番下京,学晁无他尔尔。 寥寥几语,可也是非常通俗易懂,老师这是想让自己学习张晁,从他身上领悟不同学理。 儒家子弟,举一反三,故有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理在何方,老师亦在何处。 这是,每一名儒学子应当懂的至理,更遑论,他吏翰学?京城第一儒家学子年轻俊彦代表人物,亦是大秦辅相关门学子之一。 吏翰学正襟危坐,再次望向了那伙江湖人,思量再三道:“那伙江湖人,行事太过刻意,特别是那之前的齐国死人,实在是太过违和了些,感觉就像特意说给我们听的。” “嗯嗯,倒也无错,但翰学啊,我们看人不能太过浅面,在己有的信息下,你要知我们是来干什么,而他们为何而来,又是为谁而来。” “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大局之谈,才是真正的成就大事者所为,而不是小人物所为。” 中央,秦奉喝了一口清酒,不知怎的嘴角微微一笑。 不可外人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自语道:“前因后果,大人物,小人物....呵,倒也不失为一名难得的明白人,难得。” “噢?公子,你这是在夸赞那张晁?” 只见紫裘美人不曾开口,一脸微笑,却依然让秦奉清晰可闻。 聚音成线,那是玄灵境高手才能所修成的看家本领。 “呵,夸赞倒也不是,只是那人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跟那人比起来,此人只仅仅是一位世间的明白人罢了。” 同样的聚音成线,不过相比于那紫裘美人来说,秦奉所运用得还要更为炉火纯青。 “这位公子,我大哥刚刚说跟你的丫鬟投缘,想借你的丫鬟叙叙旧,邀来碰一杯酒如何?” “嘿嘿,老二,碰什么酒,大哥刚刚都说了,是要碰交杯酒,大家伙你们说是不是啊....” “啊哈哈哈,对对,是,当然是交杯酒了...” “夫人好...” “夫人好....” “大哥以前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这‘福’,兄弟们不吃肉只求喝口汤行不行啊...哈哈哈。” 一阵阵旖旎的哨嘘声,不断吹起,放荡不羁以及不堪入耳的荤荤话,在客栈里此起彼伏响彻。 公子秦奉和以丫鬟姿态的紫裘美人,两人同一时间面面相觑,随即....相视微微一笑。 世上,聪明人不多,明白人也是极少的。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四十九章 清婉道友 这一天过的也未免太快了些,刚从冰雪之地来到这个地方时,叶清风十分清楚,当时可还是晨时..... 叶清风没有去细想,只是以为这灵神山内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大不一样。 当下还是先沿着这条小路,看看有什么发现才是最要紧的。 “那清婉姑娘你先跟在我身后,切记有任何发现先告诉在下。” 说完,叶清风便就率先弯腰进去。 “恩人,这会不清婉道友的叫了?” “嘻嘻,那当然,恩人毕竟是武者四品的实力,人家可要好好抱好你这条大腿嘞。” 此话一出,虽是媚音入耳,极其悦耳动听,可叶清风还是全身一震,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背后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宁清婉。 “嘘嘘,恩人....人家懂的啦,小女子懂,保密是吧,绝对保密的啦!” 叶清风看着那正对自己露出一脸笑意的宁清婉,双指一捏,在嘴边作“缝袋”手势。 也不多言,只是叶清风心中对这女子的提防之心,再次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嘿嘿。” 就在宁清婉也想跟在叶清风后面之时... 突然,一道道浑厚声音正从远方徐徐传来,响彻世间每个角落,那声音震人心魂,犹如大道临世。 叶清风此时也从杂草丛生的小路里出来,观望这一突如其来的情景。 已是黄昏的天象下,不知从何处发出的浑厚声音,正席卷这番天地,仿佛是垂暮老人在低语吟诵古老的经书。 不知其意。 “这是什么声音?” 叶清风和宁清婉两人已经来到了院外,到处找寻那雄浑声音的来源。 叶清风此时也注意到,那原本槐树下本应下棋的两位老者,现在也是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那两位老爷爷呢?” 宁清婉来到了槐树下,到处打量,也不见人影。 叶清风倒是看着那石桌上的棋势,陷入了沉思... 由石桌刻画出来的棋盘上,居然呈现出来的是白子一边倒的形势,而且那根本就不是在下棋,根本说是在摆一个图案,都不为过。 二十颗黑子呈“圆”形,将六颗白子困于棋盘中央,好似一牢笼,白子已经没有翻盘的希望。 这时,从远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声,拉回来了叶清风的思绪,也引得宁清婉的侧目。 “清风兄,来搭把手!快来搭把手!!” 不错,正是陈小胖。 不过,听声音似乎很是焦急? 也是不过几息,在拱桥上,叶清风和宁清婉两人瞧见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身血迹斑斑的陈小胖,正背着一女子,正拼命般的急速奔来。 而那昏阙的女子,除了帝女齐清漪,还能有谁?! 叶清风和宁清婉两人大感不妙,心中升出一阵不安,但这些想法也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叶清风便已率先向陈小胖奔去。 速度之快,根本不亚于那宛如亡命逃跑的陈小胖。 几个眨眼,便已来到了拱桥之上。 也是这一眼,叶清风永远都忘不了这副场景。 最后一抹夕阳渐渐落下,天空不知多久垂挂而起的红月,宛若近在咫尺,令叶清风感到一阵窒息。 血红的轮月,比白天的大日不知大了多少倍,而这不算什么,在那红月之下,无数犹如潮汐般的妖魔,正疯狂的从各个角落奔来。 无数连根拔地而起的树妖,山包更是巨石滚滚而落,在山巅生出人一样的头颅,在那大地之下,也是犹如坟墓一般,先是白骨骷髅带着碎肉的手伸出地面,然后接着的便是整个骨架,骨头颅。 当然,亦有那些在白天看到的农夫、妇女们,他们在红月余晖下,不再耕地纺织,看向叶清风的方向,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双目都是散发妖魅的血红色,滴着血。 下一瞬,那些人的速度比妖魔还快,几个眨眼闪身,便已经奔袭在妖魔潮汐最前面,手拿镰刀,锄头,宛如死神奉命收人! 陈小胖见叶清风的到来,披头散发的整个人都是一喜,然后却又是一脸着急的说道:“清风兄,千万不能去外面,外面很危险,快走!快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回到那个院子里....” 可陈小胖却发现那叶清风竟缓缓拔出了手中之剑。 “清风兄别开玩笑啊,你可没有跟白兄一样失明,没瞎啊。” 叶清风看着眼前的浩劫景象,淡淡道:“那十个鬼不同于其他妖,速度极快,必须有人挡住,不然全都得死。” 陈小胖一听,眼角匆匆一瞥,整个人也是吓得头发直立。 “我滴个亲师父诶,刚才不就些山妖树妖嘛,这怎么还来了十个红眼鬼?!” “废什么话,还不快走!清婉姑娘,你把他们带到院落里。” 叶清风右手翻转,以剑身猛地挥在陈小胖的胸膛上,直接就将陈小胖打得老远,足有百丈远。 在空中,那陈小胖还哭啼啼的叫喊道:“清风兄,如若坚持不住了,就叫小胖的名号,必能逢凶化吉的。” “去你丫的逢凶化吉,又在咒我。” 叶清风看了看眼前那仿若浩劫般的场景,耳边听着陈小胖的声音,气笑道。 “傻小子,发什么愣啊,再不出招,你想变成一片白骨?” 这时,气府内的天枢也是一阵着急。 呼.... “那我便试试。” 叶清风双手握剑,双目微闭,身上武者四品的气势,也在缓缓攀至巅峰。 内力雄浑,磅礴无比,拱桥之下,水面都是在因此激荡,周围沙石不住的飞扬,除了拱桥本身,纹丝不动。 要是陈小胖在此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惊呼道:“清风兄,你原来是四品高手啊?!” “笔下挥,生死显....” 突然,叶清风左手向前出拳,砰的一声! 一个手拿镰刀的农夫被叶清风一拳打飞,随之,足足九道双目冒红光的农户,朝叶清风一人扑来。 声音尖叫嘶吼,仿佛妖魔般,根本已不是人。 “一念...” “生死!” 唪! 狂暴的内力喷涌,叶清风右剑一挥而出,那九名农户先是定格般的悬在空中,叶清风再一挥,双臂齐刷刷的掉在地上。 嘭!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叶清风明明在不停挥剑,可看上去却宛如在驱剑刻字般,浑然天成,意境无穷! 那霸道的气势都是将后方,成潮汐的妖魔震出威慑。 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妖的农户,都被大卸八块,刺鼻的鲜血洒满了拱桥一地,也淌在了黑衣少年人的身上。 在红月的照耀下,鲜血、碎肉、黑衣少年,都蒙上一层猩红。 这一切,却只发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显得是那么妖异、诡异,超出常理! 啪嗒! 少年手中的剑,一块一块破碎,掉在桥上,与地面的血相融。 “呼,呼....果然,以内力使生死笔法,还是太过勉强,虽然不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能,但千万年来的生死意,哪怕散发一丝,对付这些杂碎就已经足够了。” 叶清风喘着粗气,说完,便就丢掉剑柄,整个人朝后奔去。 此时,已至夜晚,天空中的红月更加红亮,将这片天地都是铺上了一片鲜红。 但,却不亮。 周围太黑了,黑得叶清风都看不到方向,只能凭着院落的方向跑去。 “还好,自己记住了院子的方向,应该要不了多久。” 叶清风说着,腿上也是更加卖力,在背后扬起一片灰尘。 十息、十五息,一盏茶,一炷香.... 奔跑的叶清风,突然止住身形,大口喘着粗气。 眼见自己跑了如此之久,按照他的速度,叶清风预估自己在十息的时候便能到达院落的,可现在,连那棵极其鲜明的大槐树,都是未曾见到。 叶清风打量四周,漆黑一片,身上,布满红光之晖,所以,现在能当他参照物的,只有.... 天空,那一挂巨大的红月。 抬头望了望。 “不对劲....” “不对劲....” “这里,不是我原本的地方...” “那这里,又是何处?” 叶清风鼓起劲,双膝微弯,猛然一跃,跳起七八丈高。 无果,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局面。 叶清风见此,看着好像也没有所谓的妖魔潮汐袭来,便也就不再奔跑,放慢脚步好好观察这处未知之地。 “幻象?秘境?还是本来之地?” 叶清风便走便想,不时的,看了看空中的红月。 难不成,是时间? “之前那陈小胖说过,外面很危险,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院落内,那也就是说陈小胖和齐清漪两人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线索。” 叶清风思绪一转。 “那这样说,天黑后,院落外并不安全,没有及时回到院落,便就会变成我这般,被困在一未知之地?” “可看着陈小胖和齐清漪那两人的伤势,能把他们伤成那样的,恐怕不止是有那些妖魔那么简单,那些红眼鬼根据陈小胖的反应,应该也是后面才出现的。” 叶清风就这样想着,又往前走了几里路。 突然,叶清风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像是墙壁,伸出手,望前面摸了摸,类似于结界。 作掌捏拳,叶清风一拳轰出,丝毫不动,甚至一点声响都是未曾发出。 “嗯?” 叶清风现在往左走去百米,手一直在那结界上抚摸,然后又往右方走去百米。 “都有结界?!” 叶清风一喜,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画面,大槐树下.... 果不其然,现在自己类似处于棋盘之上,黑子之外。 之前,他便就在槐树下看到的那棋盘之势,黑子呈圆围住白子,那根本就不是弈棋,而是那两老者故意所留。 那也就是说,现在这结界里,陈小胖、宁清婉和齐清漪三人就在院落之内,而自己就在院落之外.... “不,应该是在鬼院之外,哈哈哈。” 叶清风像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瞬间,叶清风双目呈血红之色。 阎王目! 规则二:鬼院之内,不准施展神通道法。 经过上次成功召唤牛头后,叶清风的阎王目也是直接从入瑕初期阶段,过渡到了入瑕后期。 经过阎王目的加持,叶清风再此观望四周,跟之前大为不同。 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但是一层无形的迷雾却在缓缓消散。 “果真是未知之地!” 叶清风此时看着面前那层结界,已经可以透过结界,看到院落,往后看,亦能看到拱桥,拱桥对面,潮汐妖魔不知何时已经退去。 “事不宜迟,既然如棋盘之上呈现,白子已是无解之局,那我便直接从黑子之中,打开一个缺口!” 叶清风说完,右手漩涡缓缓浮现,全身上下缠绕着一股股黑雾,眉目间,那点血莲印发着淡淡红光。 “我现在应是是阴鬼境的大鬼期,上次能召出阴臣境的牛头,都只是因为一颗蛇丹导致。” 小鬼期,召阴间之鬼。 大鬼期,鬼上身。 魂魄期,降临人间! “阎王百令,阴兵将士,上本王之身...是尔等之荣!” 叶清风的声音,低沉又显得极其具有帝王威严,双眼血红之瞳宛如直摄人心。 一阵阵来着阴间的低沉之声,纷纷响起,透过叶清风右手的漩涡中,可看到阴间一角,那里,无数阴兵之士相互打斗,争抢那唯一的机会。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 士称帝身! 那是几生几世都不可能产生的一个念头,现在,居然有机会!? 也是在这时,众多阴兵之中,一个手持长戟的阴兵全身绿焰裹身,横扫一切... 单膝跪地,抱拳沉声答道:“本将士,愿为王效命!” “那就你了!可别让本王失望!!” “遵王...命!” 一声响彻阴间的奉命之语后,随之离去,惹得阴间亿万生灵纷纷遥望,好不羡慕,好不眼红。 酆都内,黑白无常、无头女、牛头马面、孟婆、鬼剑虎以及四个手脚带着镣铐的白骨骷髅魑魅魍魉等等。 “大王,变年轻了。” 无头女安上自己那颗有着倾国倾城娇容的头颅,笑着说道。 “是啊,五百年了,大王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彻阴间了。” 白无常,掸了掸佛尘,一脸阴恻恻的说道,言语之中尽是欣喜。 “那岂不是说,我们也有机会上帝王之身?”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章 魑魅魍魉 魍一脸惊喜的说道。 魑魅魍魉,他们四人可是戴罪之身,若能上帝王之身,那也是算上功德一件,说不定罪罚也能免去? “理应如此....” 孟婆女,喝了一碗手中汤,嘴上明明不曾开口,却在场无鬼不知那四字心声。 .... 叶清风此时,全身被从阴间而来的阴兵所缠,绿焰与血红之气渐渐相融,但明显能看到的是,那血红之气是一直占据上风,绿焰只能沦为点缀。 不到几息,叶清风右手持一柄黑雾所化的大戟,眼底闪过一丝绿芒,整个人的气势更是比之前施展生死意的时候,还要强盛几分。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直接就一斩下去。 哐当一声! 咔嚓! 砰的一声,仿若镜子被打碎的声音,结界豁然被打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叶清风见此便立马钻了进去。 一抹刺眼阳光照在了叶清风的脸上,让叶清风只能微眯着眼,此时的他已然失去之前的阴术之法。 鬼院内,神通道法失效。 晨时,大日当空。 远处,小桥流水人家,大槐树下,两老弈棋,顽童嬉戏。 叶清风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就是之前自己从冰雪之地刚来此的所在地。 “难道!?” 叶清风此时脑子里闪过一丝想法,可等了良久,看着旁边再无人出现,这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个恐怖的想法,未成现实。 叶清风双腿直接就往拱桥那方跑去,途中路过碑石,他细细看去,跟之前一样,并未任何有一字一句的变化。 拱桥之上,血腥场景居然不显,碎肉残肢也不知去了何处,这让叶清风稍微留意,来到了大槐树下。 叶清风再次看到了那弈棋的两者,这次他先是隔着离老人几步之远,作揖道:“先前多谢二老前辈提醒之意,小子叶清风,感激不尽。” “啧啧,你小子居然能从那个地方跑出来,有能耐。” “老王,这次你可输咯。” 姓陈老者,摸着胡须,笑道。 “算你老小子这次走运,碰上个妖孽....” 姓王老者,一脸不快,从袖中不知抛了什么东西,给了那姓陈老者。 “啧啧,出手可真阔绰,顶得上我两顿酒了。” 叶清风听得云里雾里,想起院中还有昏阙的齐清漪,还有陈小胖和宁清婉两人,便就想抽身离去。 “小子还有急事,之后再跟二位前辈闲聊,告辞。” 说完,便就起身离去。 “喂,叶小子,千万要记住,别忘了初心是什么。” 这时,那赢得赌注的姓陈老者,似乎也是因此得意,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叶清风一听,虽不知其意,但还是谢道:“多谢陈前辈!” 言罢,一刻不停歇的便就进入院落之内。 “老王,你说那小子,有希望过关嘛?” “按照之前的表现,能过肯定能过,至于是哪种过法才最重要,毕竟,之前有个只剩半条命的,都过了....” 大槐树下,响起这段又引人深思的对话,可惜叶清风是无缘可知了。 院落内,叶清风找寻一周,却发现居然空无一人!? “陈小胖!清婉姑娘...齐清漪!你们去哪了?” 叫喊着,却无人回应,不应该如此的,毕竟这个院落就这般大小。 “难不成,失败了?被妖魔潮汐吞噬,淘汰出去了?” 不对,不对。 除非..... 叶清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望向一旁处,那几丈大小却杂草丛生的菜圃园子。 对,还有那里面! 穿过层层足足有着半人高的杂丛,叶清风凭着之前的印象,将某个角落较茂密的杂草缓缓拨开。 幽深的小路浮现在眼前,一条不大不小的白绫挂垂在杂草之上。 叶清风一把抓过,白绫上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独特香味,不错,正是宁清婉故意留下来的。 二话不说,叶清风便也窜了进去。 小路由窄到深,越往里走,小道越加宽阔,让叶清风直到后面根本不用再弯腰行走。 耳边传来蝉鸣声,这里面有些潮湿,更是有些寒气从那道路深处传来。 “不对,这里的阴气,有些太重了些。” 叶清风嘴上说道,就这样再行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估摸着自己应该已经来到了院落内那房屋的后方。 这时,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具骷髅骨架,一阵尸体的恶臭味传来。 这具骷髅,黑洞洞的双目,眼球都已不在,只剩两排牙齿的双颚间,含着一条白绫,白绫上血迹点点,身上也无任何衣衫布料。 “嗯?” 叶清风拿下那条白绫,上面有所字迹,叶清风认真看了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那样注视着白绫上面的清秀字迹。 一动也不动..... 白绫上赫然写着两行醒目的血红大字:快醒来!快醒过来!! 几息过去,叶清风默默的将白绫,放回了怀中。 他知道,这是那宁清婉用自己鲜血所写,不会有错。 血气气息,对于他一个阎王来说,熟悉无比。 “难不成,自己已入幻象?宁清婉已经发现了,所以想以此提醒自己?” 叶清风自言自语,随即好像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看向了这具骷髅身下,那里是一片红土。 “这块地方倒是与外面的菜圃园子有些相类似,都是这种血红色的土壤,以人血灌浇而成。” “看来一切的疑问,都在那里面了,到时候当面问个清楚。” 叶清风看向了这条小路延伸到的最深处.... 那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而且就在刚刚传来的,他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想到此处,叶清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径直就往深处赶去。 一切都显得愈发诡异起来。 幻象,死人,未知之地.... 宁清婉、陈小胖,齐清漪,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溶洞,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去,溶洞中央有一处深潭,漆黑无比。 溶洞之上,有一小窟窿,也由此照亮了此处隐秘之地。 可也是在这时,一股哽咽声传来,随即,那深潭里像是上了色彩般,黑红交融,血水侵染了整片水潭。 胖硕的身躯重重倒地,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而后天地翻转,头晕目眩,瞳孔失去了光泽.... 原来,并不是天地在翻,而是此人,头颅滚落在地,在潮湿的地面上,滚落了十几圈。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深潭.... 旁边,还有一容貌极美似仙子般的女子,已然瘫软在地,不知死活。 “宁清婉!你在干什么!!” 破空声传来,叶清风终来到此地,而他也看到了眼前这仿佛犹如地狱般的场景。 直接一拳,就将刚刚把陈小胖人头斩落的持剑女子宁清婉,打飞在地。 “叶清风,你听我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小胖和齐清漪他们有大问题,不值得相信!” 宁清婉歇斯底里,那清丽还沾着血的面孔上,此时狰狞之色尽显。 “叶清风,你要相信我啊,我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要相信我啊。” 叶清风耳边传来宁清婉仿若疯魔般的声音。 “没救了...” 叶清风探了探齐清漪的鼻息,至于陈小胖,看那副惨状,也是肯定没救了。 “叶清风你要相信我,他们都是妖魔所化,我家族给了我法宝照妖镜,让我一眼便就可识人真容,不信你来看!” 说着,那踉跄着身子起来的宁清婉将手中的一面明镜,摇晃晃的举在了手中。 叶清风又去看了一眼陈小胖的尸首,默默的将头颅安放回原地,仔细瞧了瞧.... 突兀的,再次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叶清风笑的眼泪都出来,抱着腹开怀大笑,仿佛真有什么大好事般。 “没想到啊,没想到,阎王都有被骗得如此之惨的时候。” 说完,叶清风深深呼了一口气,大步向宁清婉走去。 “叶清风你...你是不是也看出了陈小胖他们的真容?” 语气中有高兴,也有迫切,似乎很想证明自己方才的行为是无比的正确。 一身白衣被鲜血所溅,清丽面容更是少了几分以往的从容,妩媚之色不显,取而代之的更是无穷的邪魅。 叶清风走到宁清婉的身前,一脸微笑,缓缓拿过宁清婉手中还在滴着血的古剑。 “清婉姑娘,为什么你在持齐清漪的古剑?” 宁清婉一时之间也是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但还是说道。 “我从齐清漪手中拿过来的呀。” “好,那请问你们三人为何要进入这里?” 叶清风将古剑咻的丢出,插在溶洞石壁上,发出哐当的响声,随后一阵阵回声,响彻在溶洞里。 这时,透过溶洞顶部的窟窿,可见,不知什么时候,阳光已渐渐变得黄晕。 “我...我们是为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毕竟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又是数不清的山妖树魔,连农夫们都变成了恐怖的红眼鬼。” “好,那再请问,你为何要叫我叶清风的全名,不以恩人相称?” “那...那是因....” “那请问,你为何要在路上,给我留下白绫。” “白..白绫?” “清婉姑娘,你还可知碑石上的规则二,写得是什么吗?” “碑...碑石?规则?” 叶清风将宁清婉手中的法宝照妖镜拿了过来,自己所照,无疑,微微侧转,清丽女子已成七窍淌血的女妖。 唉.... 一声重重叹息,回响在溶洞之内。 “那再请问,清婉姑娘,你....找到道了吗?” “道...道?” 叶清风这次不再看向一旁双目已经呆滞的宁清婉,似乎他已经知道答案,只将目光放在头顶,溶洞里的窟窿处。 黄昏...已至 远方,那浑厚宛如带着古老的低语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听在叶清风的耳中,不再是不知其意。 他双目熠熠生辉,泛着微微光芒。 “道...我找到了。” 一顿,再次说道,“我找到的是,时间之道....” 此话一出,犹如叶清风口吐浑厚佛音。 这一刻,这方世间,出现了两道低语,后来者的低语,比之前方,还要更为纯粹。 这一刻,环境在变幻,时间成漩涡扭转,一切事物都在湮灭成为灰尘,飞扬空中。 叶清风也在其中看到了,无数在此地发生的画面: 拱桥之上,他们三人看到了样子凄惨,不人不鬼的男子模样。 而那好像遭受过无数酷刑,从院落不知被谁丢出来的男子,从他视角所看到的画面。 院落内,正站有两男一女,他们正一脸恶狠狠的看着那样子凄惨可怜的男子,还不时的用恶毒的言语咒骂.... 可谁也没看到,除了叶清风,那木门后方所涂画的双瞳眼,正散发着红光。 不详的气息,尽显。 那三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反而被他们抛弃失去半条命的同伴,却找到了“道”。 当时,在叶清风面前,那名男子的消失,不是被淘汰,而是过关成功,他的伙伴也因此过关。 ..... 最后一副画面,叶清风看到了,陈小胖和齐清漪离去,在拱桥上分离的一幕。 跟随着陈小胖和齐清漪的视角,他们去往了后方。 那里.... 同样有着刻着规则的碑石,一处院落,同样有着槐树拱桥,木门后同样有着双瞳眼。 画面,也到此嘎然而止。 时间轮转,混混沌沌中。 叶清风缓缓睁开了眼。 同样的一抹阳光,照射过来,让人只能先眯着眼,环顾四周。 这次,叶清风不再等待一旁有无人出现,只是大步向前,路途中,越过碑石,跨过拱桥,直达大槐树。 那里,依然有二老对坐弈棋。 只不过,这次,那二老皆是一脸笑眯眯的望来,注视着叶清风。 叶清风不感意外,只是再次作揖相礼,“多谢两位前辈,当时的‘不忘初心’之语。” 这两老,可是从未出现过自己刚刚的画面之中,说明这两老人跳脱于自己的时间之外。 “嘿,好小子,这次居然让我输了,啧啧。” 这时,那陈姓老者,挥了挥手,一道锦囊袋便就丢到对面。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一章 王老 “这点还不够,老陈,当初可是打赌这小子是怎么出来的,老夫可赌对了。” 那姓王老者酌了口酒,笑道。 “真晦气,给你老小子,但是也只有半袋,毕竟你猜对了一半。” “将就,将就。” 叶清风听着那两老者之间的对话,跟上次倒是一样,依旧是拿自己当赌注。 可这次,他不想走了,他心中有所疑惑,直觉告诉他,只有眼前两位老者才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好了,这臭小子快等不及了....通灵者叶清风,因为你悟时间之道,且口吐道音,所以我二老可以给你三次问答的机会。” “放心,你其他伙伴已因为你得到‘道’被传送出去,进入下一场考验。” 姓王老者,似乎也因为连本带利的赢了回来,这次心情大好,说了不少话。 “这三次回答,我两半入土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毫不犹豫的,叶清风挺直了身子,默默再次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对弈。 果然.... 一子不留。 “在下想问,那木门上的双瞳眼,是否是本此关卡的关键所在。” 陈姓老者一听,抚了抚胡须,笑道:“不错,那双瞳眼,可拉内心有心魔的人进入幻象,之后,眼前所见,尽为成真。” 叶清风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这次,他稍稍刻意换了方向,有意对着另一方姓王的老者。 说道:“在下想知,那上一拨人的通灵者,那被丢出院外的凄惨男子,他...所悟的是何道?” 一时间,无人回应,耳边只有清风徐来,蝉声入耳。 一炷香过去,两位老人终是有了反应,皆是笑出了声。 “你小子,好心机。” 姓王老者答道:“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所悟的乃是,幻道,因为他没有口吐道音,代表他所悟不深,只是单纯上的‘得到’而已,所谓幻道...” “咳咳,诶老王,这怕不能说吧?毕竟,还是有失公平了些。” “可按照规则,悟‘道’的通灵者所问,我们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难道不是?” “不妥,还是不妥...” 姓陈老者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本次考验结束,再之告诉?” 就在两位老人商量已好时,他们却没发现叶清风身上的动静。 此时,叶清风微闭双眼,口中默喃。 “幻道,幻象之道,眼前一切尽为虚,又可为实,生生不息,自而不知,是为幻象,可当有时间之推演,才有幻象,先后主次,时间为上,幻象后之。” 砰! 叶清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为双,是为双瞳。 不顾身前那两位老者对自己投来的震惊目光,这时,天地转换。 大日落西而去,黄晕已至,一阵阵低沉的古老之音,从此地传出,最后响彻天地。 此道音,混沌虚实,可令听声者,仿若陷入无尽梦魇。 环境变幻,夜幕,垂挂红月,远处,无数潮汐般的妖魔席卷而来。 叶清风见此,也是不急,双瞳暴射出邪魅暗红光芒,右手轻轻一挥,妖魔尽成灰烬,再一抓,如在眼前的红月,竟是越来越大。 直逼面门,最后也是越来越小,落入叶清风左掌之中。 “叶小子,快将此月月放入你的双瞳右眼中...” “快!” 啪! 叶清风本来就是悟出幻道后,这红月出现,内心深处就出现一种渴望。 所以才有了之后,鬼使神差的将此物抓在手心中,更是听到了气府内天枢的声音,也是不拖泥带水的,直接将按此月按入右眼之中。 “不可,好小子,竟然敢公然夺宝!” 两位老人一同猛拍石桌,身上散发无尽威压,让叶清风身上的动作都是一滞,可还是慢了。 等叶清风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那两位老人架了起来,姓王老者抓住他的手腕,默默感应,不知在施展何种神通。 姓陈老者更是上手,将叶清风微微散着红光的右眼打开,细细打量。 “唉,已经迟了,那红月坠入双瞳眼中,已是隐藏在无穷幻象之中了,除非将此子的灵魂抹灭,不然永不可拿出来。” “唉,那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如实禀告呗。” 叶清风看着那两老者对自己望来的眼神,仿佛要杀掉自己一般。 不禁打了个冷颤。 “哼,你小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去。” 姓王老者原本赢得赌注的快意,此刻都没了。 叶清风尴尬一笑,可对这最后一个问题,还是深思熟虑了一下。 才说道:“请问,二位前辈如此神通广大,那在下想问一位离州通灵者,她名叫林牧萱,大概六品....” 一炷香后,得到答案的叶清风,沉着脸,手腕法宝光环璀璨发着光芒,已是要被传送去下一关卡。 “喂,叶小子,你原本想问的那个问题....可以说说吗?” 在最后,叶清风被传送离去时,姓王老者突然,道出了这句话。 “当然,你说了,也不会给予答案,只是老夫想听听,你不想说也罢。” 在最后叶清风被传送的一刹那,原地留下了余音,清晰可闻。 “我想问,第一次黄昏下的道音,是谁在吟?” 良久,姓陈老者来到姓王老者的身边,摸了摸胡须,一脸笑道。 “他还是发现了。” “嗯...此子,未来道途,必定不可限量。” 巨大的秘境出口处,光芒一闪。 一袭黑束衣的叶清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缓步走了出来。 “那挂在天上的红月,没想到也是一件宝物,我之前还都以为是幻象呢。” 叶清风看了看周围,前方有一道继续向上攀登的山路,周围大树林立,绿意盎然。 “那红月日后对你来说,有大用,甚至以后能还原当时的情景也说不定....当然,能接连领悟时间之道以及幻道,叶小子你挺让我意外的。” 天枢在气府内一阵翻涌,一时间,心声浩荡。 “天枢,你说还原情景,难不成说得是那拔地而起的树妖和生出人头的山妖?” 叶清风看着那一旁的大树,不免又想起在那个鬼院,在夜晚所看到的一切。 “只要你能完全领悟幻道,那种小手段,日后还不是信手拈来?” “日后?那我当时怎么都能做到了...” 想起在鬼院里所做的一切,特别是后来口吐道音,响彻天地,一念改天换日。 叶清风那一刻,都认为自己离成仙不远了。 “傻小子终究还是傻回来了,那是你初悟幻道,那个秘境给你故意所展露的表现场景,若是出去,你连施展一场以虚换实的幻境都不能做到。” 看着叶清风那跃跃欲试的样子,金色小人天枢调侃道。 “不信?旁边不是有树....试试看?” 其实,不是天枢这样说,叶清风都是想尝试一番。 盯着那参天大树,叶清风双眸变幻,双瞳眼尽显,其中右眸底处,一丝红芒闪过。 双瞳孔中,倒映着大树的模样,无数迷雾层层遮挡,随后,缓缓向深处探寻,常人若是与之对视,恐会迷失在其中,不知方向,达到忘我。 但最多也是如此,想在鬼院般,照进现实,改变真实物质,还是不行。 “失败了...施展这双瞳眼,还极其消耗精力。” 叶清风额头,汗丝密布,不过短短几息,却让他几乎脱力。 “看来,完全施展这招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些。” “那当然了啊!幻道和时间之道,有的人就算步入筑基境,一生都无法触及,你一个还未走上道途通灵的小子,居然就已经初步领悟....” “还口吐道音,虽不说是借助这灵神山的造化,但最难得的还是你本人的领悟天赋以及道缘极其深厚。” “那这样说,时间之道,观照过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更加无法探寻。” “那当然,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凡人武者,如若不是此地是灵神山,在外面你就算领悟大道,都不会有更深层次的领悟,当然也更不会有给你观摩大道的机会。” 叶清风摸了摸下巴,“那看来,此地的灵神山考验,也是每个通灵者的机缘。” “而且,那鬼院之中还有许多让我疑惑的事情,宁清婉留下来的白绫线索,第一道黄昏下的道音是谁在吟,以及,那在溶洞中所发生的一切,若是幻象照进现实...又是谁的幻象?” 就这样说着,一路上山,叶清风一人约莫着已经快到山巅了。 当他还在奇怪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其他考验的时候,远方出现一位身穿道袍的童子。 那童子,明眸皓齿,头戴莲花冠,眉心手拿一桃木剑,面容比得一些女子还要好看,整个人散发的气韵... 无疑,定是仙家弟子。 那位身着道袍的童子,也是看到了叶清风的到来,打了一个稽首。 说着一口正宗的官腔话,道:“请问这位施主,可是本次的考验者之一。” 啊...? 叶清风原本嘴角弯起的弧度,这时也是不免拉了下来。 什么考验者,本王明明是通灵者! 可嘴上还是有礼道:“这位道友,莫要误会,在下跟你一样,同样是从山脚下攀登至此的通灵者。” 话语中,尽显善意。 “嗯?” 那道袍童子明显一愣,但还是试探着说道。 “那施主,莫非你还未参加州小比?” “州小比?那是什么?” 叶清风一脸疑惑,就在想细细询问的时候,这时,一道极其空灵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那两位通灵者,请移步上前,该你们了。” 两人听着声音,一目望去,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长发女子,身旁还有一道散发着紫气晕的传送门。 她肌肤如玉,体态轻盈,纤腰玉带,犹如仙女。 叶清风急忙跑过去,作礼非常客气的说道:“请问这位仙子,我好似还未参加什么州小比,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 “对呀,这位女施主,此人还未参加州小比,与我比斗,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这种考验实乃不公。” 那名道童作揖,语气中,尽显诚恳。 叶清风听着那道童的话,很是赞同,可听着后面,却愈发感到不对了。 什么叫....与你比斗? 啊?要打架了?! 感到事情的进展不对,叶清风大惊,急忙道:“比斗?什么比斗....我刚从下方的第二关秘境出来,方才上山。” 岂料,一旁的道童听了叶清风的话,一改之前的淡定之色,比他还要惊讶。 “什么!?施主,你才通过第二关的考验,可这已经是第四关的群英相争了啊!” “啊?!就第四关了!!” “没错,还是第四关的州大比,我是乾州的千人小比获胜者。” “什么!?州大比.....!道友还是乾州的?!!” “施主,你是哪州的?姓甚名何?” “在下,叶清风离州,林府....道友呢?看样子气韵,有道号?” “道号不敢妄称,小道凡名,玄阳,乾州白灵山,还未有道号,但打算以后道号取为,凌阳。” “好名字,好道号!” 啪! 一声巴掌响声,止住了这仿佛无休止的交谈。 两人纷纷望向那名出手打断的仙子。 长发仙子依然一脸微笑,作邀手势道:“时候已到,请进秘境,两位通灵者,莫要误了时辰。” 声音温柔,可那如美人如盼的眼神,却让叶清风和玄阳两人的后脊背,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 两人露出歉意,一同跨步而入。 就在叶清风两人走后,传送门也是消失不见。 “那黑衣少年,是从何地而出,居然能直接越过第三关以及州小比,参加这大比。” 长发仙子,望着刚刚那两位少年消失的地方,自语。 这时,流光一闪,长发仙子身旁就出来一位身穿墨绿长袍的女子。 此女子,容貌完全不输于长发仙子,黑发似瀑布搭在肩头,高挑身材,凹凸曲线一览无遗。 “我之前也接待过三位跳过第三关的通灵者,而且通通都是州小比的优胜者,想必跟你刚刚那见过的黑衣少年是一伙的。” 声音悦耳,宛若细细溪水长流,舒服至极。 “四人一伙,又能直接越过第三关的心志考验,难道!?” 长发仙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惊的微微张口,膛目结舌。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叶施主,真是大善 巨大的秘境出口处,光芒一闪。 “没错,小雅...就是心中所想的那个,灵神山传说中的地狱难度,鬼院....” 墨绿长袍的女子,双手抱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今年的千万通灵者,妖孽真是层不出穷,前有一炷香通关“心志”,后有无人淘汰通关鬼院,都是首例....” “彬姐,难道你忘了,还有第一关那离州的冰雪风暴嘞。” “噢,对....那离州应该是灵神界八州里,第一关淘汰通灵者,最少的一州了吧...” 叶清风向前一个踉跄,脑袋头晕目眩,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传送门里出来了。 一旁跟他共同出来的还有道童玄阳,手持桃木剑,只不过相比于叶清风的“窘”状,他要好上许多。 “叶施主,你还好吗?若是不适,可以先歇息会再进行考验。” 玄阳一脸紧张神色,急忙过去扶住他刚认识不久,却宛如“知己”般的叶清风。 可玄阳那里知道,叶清风之所以作出这番不堪的样子,并不是因为实力低微.... 而是前不久刚从诡异莫测,幻象多端的鬼院中出来,又在现实中强行施展幻道一术,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玄阳道友,放心....咳咳,在下只是方才施展禁术,消耗有些大,咳咳,无碍无碍,咳咳.....” 他看着那黑衣少年说一句,就轻咳的模样。 玄阳心念,唉... 真是一个毅力非同寻常的施主啊,明明身体孱弱如此,还要为小道着想,故意说施展什么禁术,更是为了不让小道担心,怕待会放水导致考验不公平,还极力压制咳嗽之痛,这种善心的施主,现在的世上真是不多见了。 叶清风看着那玄阳对自己传递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以前在宁清婉的身上看到过。 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怪异,不知为何。 叶清风一脸委婉的拉开那道童玄阳的手,看了看前方,有点类似于考验入口,便道:“玄阳道友,前方应该就是考验之地了,我们也赶快前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没想到,叶施主居然还在为小道着想,怕耽误了小道的时间,为人真是太好了。 一想到这里,玄阳双手持木剑,朝叶清风施躬了一礼。 “施主大善,日后有难,无论何事!小道必定前来助一臂之力!” 叶清风已经往前走去,听着身后那道友如此的声音,缓缓转头,脸上的微笑面容,都是在此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这道童,怎么感觉...跟常人有一点点不同? 就这样,只不过几息路程,两人便见到了考验之地的全貌。 那是一处极深极宽的大峡谷,两边距离很远,悬崖下更是深不见底。 道童玄阳,将脚边一块石子踢下。 良久,都是不见其任何声响传出,玄阳眉头一蹙,这要是不小心失足,恐怕要费很大一番功夫才可上来。 “那天梯是不是意味着,谁先登顶,谁将获胜?” 这时,叶清风看向更远处,在峡谷对面,有一座散发着无边气韵的金梯,阶梯极高,似乎直上云层之巅。 “应该错不了,看来这州大比跟州小比还是有些不同,州小比考验是以通灵者之间的决斗来进行获胜,而这大比应是比拼手段了。” 叶清风听着一旁,仿佛松了一口气的道童玄阳,一脸莫名其妙。 那么不想和我近身比斗嘛,果然是道友,一切都以慈悲为怀。 所以,他也是顺着玄阳的话说下去,“确实,文比总比武比好,总之不伤和气,毕竟大家都是萍水相逢,都是为通灵成仙这一个目标所来。” “嗯嗯,叶施主说得太对了,万事和为贵,世间哪有那么多打打杀杀。” 道童玄阳顶着一莲花冠,听了叶清风的一番话,眼睛都散发着炙热。 “那看来,玄阳道友已经面对这百丈之远的大峡谷,心中有所化解之法了。” 叶清风看了一眼那万丈深渊,这倒是与第一关的冰雪之地有所相似,只不过这里似乎环境没有那么恶劣? “确实心中有所方法想尝试一二...那小道便献丑了。” 说完,对叶清风打了个稽首,面向那大峡谷,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掐诀,往后退了几步。 看这架势,老练至极。 必是要施展神通道法了,再怎么说也是道家子弟,就在叶清风是这样认为的时候。 可接下来的一场景,却是让他面露苦色,不知该说些啥好。 只见那做好姿势,眼见应要有一番大动作的道童玄阳,居然不知从身上何地拿出了一捆散发着仙光的绳索。 将其套在桃木剑上,双手用力一扔,力气倒是大,竟将那桃木剑稳稳的扔到大峡谷对面,在百米远的万丈深渊之上,搭起了一座“桥”? 玄阳明显就注意到了叶清风脸上的惊容,唇红齿白还是童子模样的脸上,还是难掩小得意。 可那道童明显是感觉有些不对,立马正色,一双小手背在身后。 “叶施主,这乃我道家祖传的法宝捆仙索,韧性极强,一般的五品小成高手一旦被套上,根本无法逃脱。” 说到这里,玄阳还像叶清风偷瞄了一眼,见到前者还是那番模样,心中更难压抑得意之色。 道:“若是,叶施主无法过这百米悬崖,跟小道我踩这“绳桥”如何?” 眼见那叶施主有些难以开口的模样,他急忙摆手道:“不用担心,若是叶施主怕坠入深渊,可一路跟在小道身后,小道可护你周全!” 说完后,还走到叶清风的身前,一手搭着肩,笑着说道:“叶施主,谁让你跟小道有缘了,师傅说了,出门在外就看一个缘字,这点小忙不足挂齿,以后不用放在心上,耿耿于怀啦。” 叶清风打着哈哈,看到了那道童玄阳转身离去。 眼神这才敢望了望那在大峡谷之间,随风飘荡的绳索,显得是那么“单薄”。 再看了看那穿着道袍的玄阳背影,小声嘀咕道:“不就百丈远嘛....” “叶施主你说什么,小道先不等你了哦,先行而去了。” “没事没事,玄阳道友你先走嘛,在下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叶清风看了看那双手平举,开始走“独木桥”般的道童,这时,一道大风刮来,绳索疯狂摇晃,那道童玄阳整个人眼看就要坠落。 那道童应该也是慌了,连忙双手疯狂在空中胡乱大摆,这才把自己身形稳住。 可这时,那道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头顶莲花冠的小脑袋猛地一转,望向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洋溢微笑的“知己”。 道童咧嘴一笑,假装轻松说道:“叶施主,你看,小道没骗你吧,这‘桥’很安全的,你也快来吧,毕竟最后要看谁先登金梯之巅呢,这才哪到哪。” 说完,那玄阳小手背后,转过身去,轻松的脸色立马转为一阵惊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然后,继续走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步伐明显要小了许多。 叶清风一手捂着脸,有些头疼.... 本王何时如此陷入两难境地了。 算了,反正实力终要暴露的,到时候好好讲述一番本王是个高手就好了。 叶清风心里一横,已经作出了决断,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距离差不多。 一股股猛烈的内力从丹田处席卷全身,甚至气府内,那正孕育的幽蓝冰莲,所散发的浓郁灵气,都是在这时随着内力的宣泄,也是趁机充斥着叶清风的四肢百骸。 虽然还不能为之己用,但用来加强肉身之力也是极好。 四品实力,一步跨越百丈深渊,叶清风随从未试过,但心中也是有底。 一步跨出,叶清风原本所踩地面瞬间龟裂,整个人也是瞬间冲出,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极深脚印。 砰! 最后,在崖边缘,黑衣少年使出全身力气,贯彻在脚下,一踏而飞,凌跃在空中,那被少年当作垫脚的悬崖,也是承受不住压力,垮下了一大片,落入深渊。 道童玄阳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突然从后方刮来一阵阵强劲的风。 吹得玄阳身上的道袍,哗哗作响。 “叶施主,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跟在小道后方,必保你周全。” 虽嘴上如此说,但玄阳还是不敢像先前一样再往后看去,只能双手平举,全神贯注的看着脚下,深怕有所意外。 十丈,三十丈,四十丈...只剩最后五丈之远了。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也许是内心的原因,反倒一向平稳的道童玄阳,在这时却是全身颤抖了起来。 脸色惨白,最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身形失去平衡,眼见就要掉下去。 “啊!” “玄阳道友,在下来救你,可千万别松手。” 大峡谷另一边悬崖边缘上,闭着眼的道童玄阳,见到自己好像还未摔落深渊,迷糊的睁开双眼,就见到了叶清风正拉着自己手的模样。 最后,有惊无险,玄阳被叶清风拉了上来。 道童玄阳见没事,松了一口气,将捆仙索松回。 一脸笑容道:“叶施主,还好有你啊,不然小道这次定然凶险万分。” “没事,没事,玄阳道友才是大家风范,竟能从万丈深渊之上,踩踏而过,在下实乃佩服。” “无妨无妨,走吧,叶施主该上金梯了。” 叶清风看着那道童玄阳的背影,摸了摸脸,似乎...这道友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竟然不问自己是如何先他一步过来的,就在叶清风如此想时。 那道童玄阳转过头,一脸微笑的看着叶清风说道:“叶施主看来也是深藏不露,恐怕身上携带着什么御空法宝是不?” 叶清风嘴角抽搐,刚欲开口说时,就又被那道童摆手,打断说道。 “无妨无妨,那法宝定是叶施主家传宝物,不敢明面拿出来见人,合情合理,毕竟就像小道身上也有些东西不能公然示人一个道理,都懂都懂...” 看着那显得极其大度的道童玄阳,叶清风将想说得话,深深咽回了肚子里。 不知为何,叶清风看这道童,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小胖子的身影。 这两人,都让自己的肚子里产生一股郁气,久久不散。 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金梯,看上去没有什么难度...” 玄阳看了看眼前登天的金梯,然后对一旁的叶清风,神色肃然道。 “叶施主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毕竟这是属于我俩的比斗,小道不会再帮助你,以及提示你任何东西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不然对其他通灵者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 说完,那道童就想踩上去,可眼见右脚都要踩上去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脚放下。 让开一旁,背着小手,对着叶清风极其教诲的说道:“叶施主,家师说过,凡事以礼为先,方才大峡谷已是犯了忌讳,凡事不过二,这次小道铭记在心。” 叶清风哭笑不得,他现在真是对眼前这个小道童万般无奈了。 也不多言语,一步踏上。 正是这一步,使叶清风浑身一颤,双眸缓缓望向那金梯,一阶阶往上看去。 这一刻,登天之梯在叶清风的眼中,所呈现的画面,已不简单,就比如现在,叶清风就注意到在自己踏上金梯一步后,身上不知何时悬浮着一块巨石。 重量足足有千斤重。 当然这对于已至四品的叶清风,肉身还是先天神胎,根本就不算什么。 “怎么样,叶施主?” 道童玄阳也是明显注意到叶清风的异样,忍不住说道。 “踏上这金梯后,我头顶出现了一块巨石,玄阳道友没有看到?” 叶清风指着自己的头顶,疑惑。 “没有啊?哪有什么巨石?” 叶清风想了一想,试探着说道,“玄阳道友,上来试试?” 玄阳将桃木剑挂在腰间,试探着将脚放上去。 砰! 肉眼可见的,玄阳那小身躯明显下沉了几分。 “我看到了,原来真有石头啊...”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何许人也 玄阳咬着牙说道,眼角看了一眼一旁那与自己的模样大相径庭的叶清风,心中也是升出一股胜负欲。 小道乃堂堂州小比优胜者,更是连过灵神山考验第二关、第三关,再怎么说也要为连第三关都没闯过的叶施主,作出榜样! 一想到这里,道童玄阳挺直了腰杆,再向上迈了一步。 一步两步,头也不回,声音都是因全身在用力,变得低吼:“叶施主不用担心小道,使出全力吧,小道已经为你探了前路,这金梯会因阶梯的增加,身上的负重不断变重。” 叶清风看着那仿佛在经历生死的道童,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大义凛然。 可当视线往下移去... 嗯,才第六级阶梯。 “玄阳道友,在下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还有一个宛如至亲的妹妹等着我,不见到她本人,我始终内心不安,所以...放手一搏吧。” 说罢,叶清风一步一脚的往上登去,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始终有条不紊,仿若那身上不断变大的巨石,形同虚设。 玄阳看着这一幕,也是愣在原地了几秒。 口上喃喃,“叶施主真不愧是大善之人,居然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妹妹等着他去救,这才一开始就施展全力,想尽快结束这场考验....” “师傅说过,有缘分的人,必有其不同寻常之处,叶施主就是如此,那小道我也要尊重他,与他一起共进退!” 说罢,道童玄阳眼角都是出现了泪痕,好像他也有一个生死不明的妹妹在等着他般。 只见他掀开自己的道袍,露出里面连女子见了都要羡慕的白皙肌肤。 出奇的是,在那裸露的胸膛上,居然贴有几张符咒犹如封印,在玄阳上半身形成条条血红枷锁。 “师傅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取下,但先有州小比,后有叶施主.....师傅,小阳子不得不取了。” 砰! 一股恐怖的内力甚至其中携带着几分灵气,在金梯之上飘散开来,那小身躯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高大起来。 咻! 原地,飘着几张逐渐消散的封印符咒。 玄阳大步向前,到最后直接形成奔跑之势,几个眨眼便就追上了叶清风。 “叶施主,那就让小道帮你,你是小道在这灵神山中第一个看到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也是第一个跟小道如此有缘之人,小道必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过了这这关考验,让你尽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声音渐渐微弱,叶清风眯着眼,看着那跟之前大不一样的玄阳。 几息后,嘴角突兀的笑了起来:“半步四品,玄阳道友倒挺会隐藏。” “此子天资也是极好,根骨上佳,以后必定是上得道途之人。” 气府内心弦激荡,金色小人天枢言道。 “那看来,玄阳道友都如此拼命,我也不能落后。” 叶清风看了看头顶悬浮的巨石,一脸微笑。 下一瞬,身形奔雷,气势如宏,武者四品小成,尽显! 整座登天金梯,在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大步跨越下,发出轰鸣声! 甩着大袖的道童玄阳,此时已经来到四百九十八级阶梯,也是这里,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道童玄阳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瞟了一眼头顶那已经成一座小山般的巨石,忍不住说道:“这关可真是非同反响...” “确实,玄阳道友,这金梯当真古怪,每上百阶头顶那巨石就会变重千斤,现在已有五千斤重了。” 这时,一袭黑衣也同样从玄阳的身旁缓缓登梯上来。 听到此音,玄阳整个人浑身就是一震,缓缓转头看向一旁那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黑衣少年。 玄阳嘴巴缓缓张大,大叫道:“叶施主,你怎么也来了此地!?” 已撤去封印符咒的玄阳,半步四品,对这金梯的恐怖威压最是清楚不过,这金梯之上不仅仅是头顶的巨石那么简单.... 最难的是加持在巨石上,那缓缓流转的无穷道韵也在不断增加底蕴,如今,连他走到这里都是属实不易。 更遑论,叶施主?! 叶清风注意到那小道童玄阳递来的吃惊眼神,嘴角止不住抽搐。 心想着,你个小道童,本王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嘛? “咳咳,玄阳道友,这金梯考验应该比想象中还要难上许多,在下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叶清风一边说着,脚下步伐却不慢,言语间,就又是向前跨了几步。 砰!! 五百级阶梯时,叶清风右脚刚抬,一股浩瀚威压瞬间从天空之中,冲向叶清风头顶。 这一刻,一股玄妙无穷的道韵,如汹涌的瀑布般倾洒在叶清风身躯上,悬浮巨石也是渐渐变成一座小山。 叶清风整个身子猛地一沉,双手直接撑在散发着黄晕的金梯之上。 “叶施主,这是道韵!莫要逞强啊,不然它会直接削去你的道运和修为,对以后道途会产生极大影响,那法宝光环都是保不住你的!!” 道友玄阳明显知道那玄妙的道韵真正恐怖所在,看着那叶清风的身躯整个都是被压下去,都是要面贴在金梯上了,因此十分着急的大喊道。 一息、两息,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道童玄阳眼见情况危急,更是一把抽出腰间的桃木剑,立在身前,一手掐诀,双目散发着白芒。 道家之法。 “叶施主,你必不能在此处倒下,就让小道助你一臂之力!” “道法,引雷....” 天空之上,乌云刹那密布,几道闪电浮现,眼见就是要劈落下来! “不用....” 一道低沉的声音止住了玄阳最后的施法手段。 道童玄阳,先是一脸疑惑,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就是将他震撼得无与伦比。 叶施主身上磅礴的纯粹内力尽显,那威势居然都是将自己的道法“引雷术”都给压下去。 四品小成!?叶施主居然已经达至四品!! 可那内力毕竟是凡人之力,他所展的道法,虽还未通灵,勉强使出,也只能发挥其全部威力的十之一二,可再怎么说那也是神通之法啊! 凡力怎可与仙法相提并论!! 轰轰轰! 叶清风身上的衣衫逐渐破了几个大口子,整个身子缓缓挺直了起来,将头顶的小山以及那恐怖至极的道韵,一并托起。 “呼...” 黑衣少年深吐出了一口浊气,再次抬起头颅时,眉目的一点血莲印都是淡淡发着红光,双眸更是浮现血红之色。 “玄阳道友,在下已没事,不用施展代价极大的神通了....既无事,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轰隆轰隆!! 道童玄阳一脸震撼,手中的桃木剑都是不知何时掉落在金梯阶梯之上。 看着那登梯之间都伴随一阵阵轰隆声音的叶清风,玄阳狠狠咽了喉咙,发出清晰可闻的“咕咚”声音。 突然,从金梯之上,传来一声巨响,将玄阳的目光都是不得不从叶清风的身上移开。 那是宛若无上大能所发出的声音,道意无边。 “州大比的百万通灵者们,金梯之关,五百级阶梯已过者,第一位已经诞生....” 声音浩荡,传遍整座灵神山。 将视线向上移去,最后纵观灵神山之内,无数上山之道,三千世界内,秘境小天地,纷纷呈现。 其中一处,金梯上,四百九十阶余,身穿红大褂的小胖子竟在大力甩棍,打散掉头顶那无穷道韵,听着耳边传来的浩荡声音。 陈小胖咧嘴一笑,一脸好奇道:“到底是谁呢,竟比我还要快,该不会是你吧,清风兄。” 说完,深吸一口气,整个身躯猛然向金梯更高阶跳跃而去,那里正是五百阶!! 一处同样有着大峡谷,金梯之巅的小天地内,一道手持古剑的丽影,正一步一步登上金梯,身上悬浮巨石,看级数,已有四百阶。 正是,齐国帝女,齐清漪! 齐清漪亦是听到了那浩荡的声音,贝齿咬唇,看了看金梯之上,冷哼一声,脚下的步伐也是陡然加快了许多。 “哼!到现在,还有百万位通灵者,淘汰的可真慢!” 另一方天地,一名穿着红袍的男子,他五官棱角分明,整个人散发一种肃杀之气。 耳旁那浩荡声音所传来的讯息,先是头抬起看了看金梯之上,又看了看脚下,那刚刚才步入五百级阶梯的行列。 抬了抬肩膀,头顶的轰隆声传来,道韵倾泻而下,可红袍男子仿若完全不受其丝毫影响,邪魅一笑,语气森然,让人听了都是感到一丝丝寒意。 “倒是慢了一步,也不知是哪州的通灵者,能有如此速度,至少也是位四品武者吧?” 话音一落,红袍男子大步向前而行,那在金梯上的速度,让其后方与他参与州大比进行比斗的通灵者,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名通灵者,此时汗如雨下,后背已经被打湿,他看着那红袍男子只是在五百阶梯那处微微停顿几息,现在居然又能无事般的向前登梯。 “肉身如此恐怖,这...这还是凡人吗?” 绝望之色,渐渐浮现在脸上。 诸如此类,那无数小天地内,百万通灵者听到此音,都是纷纷展露了自己的手段,向金梯更高处攀登而上。 ———— “叶施主,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炷香后,道童玄阳也是艰难的跨过了五百阶梯大关,也正因经历过,玄阳才知道那五百阶梯处,施加在身上的道韵是多么的浑重。 犹如万里大海无情翻卷,生生不息的席卷在身上。 两者这样对比起来,那从巨石变化为小山的重量反倒要轻了。 所以,玄阳看着那又向上走了五十阶梯的叶清风,才会有如此的感叹! 叶施主,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第四关的州大比,应是考验通灵者的肉身之力以及悟道深浅....” 叶清风微闭着眼,后方玄阳的话语他已是听不见。 只因,他正细细感受着那给自己肉身带来无穷威压的道韵,喃喃说道。 “叶小子,你领悟过两种道意,甚至口吐道音,因此对道韵极其敏感,这金梯上的道韵亦是无穷玄妙,你好好感悟,借助你感悟后的道意,幽蓝冰莲快要诞生灵智了。” 气府内,天枢语气欣喜,引得叶清风心弦疯狂荡漾。 “好。” 叶清风体内,一片混沌不知大小的气府,悬浮着三种事物,未知的漆黑盒子,金色小人天枢以及在一旁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幽蓝冰莲。 那朵冰莲,此时正缓缓汲取着叶清风自身的感悟大道真理,净化自身,那道意也犹如源源不断的泉眼,绵绵不息。 莲心处,一粒莲籽正等待最好的时机,欲含苞待放。 叶清风一路向上攀登,那散发着黄晕的金梯愈发浓郁,道韵也开始逐渐叠加。 背上悬浮的小山更是化为宏伟的大山,令人震撼。 难以想象,以凡人之躯怎可承托起如此重物,超出常识范畴。 六百级阶梯,七百级阶梯.... 黑衣少年脚下的步伐,也缓缓慢了下来,停在第八百九十九阶梯。 喘着大气,豆大的汗珠,洒在金梯之上。 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大山,声音都是说不了太大声,只能低沉着说话道:“这金梯之上的大道,当真是玄妙,如此大山重量,要不是中途我领悟道韵在身,恐怕顷刻间这肉身就要先坚持不住,被大山碾碎。” “叶小子,就算你是北斗神胎,但也是非常人了,这金梯考验,过了九百阶越到后面,就连一些修灵境之中的凝丹期,都是坚持不住。” 气府之中的天枢,在叶清风一路攀登,也是注意到这金梯越到后面越加艰难的玄妙之处。 甚至说,根本就不是凡人的身躯所能承受的。 “上面有扇门,恐怕一千级阶梯就是这做通天金梯的终点了。” 叶清风说着,再次迈开大腿往上跨了一步。 九百级阶梯! 随之而来的便就是身上的大山下沉一分,以及无穷道韵再浑厚一分。 不要小看这轻轻的一分之重,它会让叶清风的肉身原本习惯之气承受的重量,若是大意松懈,可能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也让叶清风再次伫立原地,全身颤抖不止,慢慢适应由这一分所带来的压力。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九百阶! 轰隆轰隆! 一阵阵犹如大能吟诵的古老声音,缓缓传遍整个灵神山。 “灵神山通灵者,跨越九百级阶梯者,第一人已现!” 叶清风听着那道音在耳边盘旋,仿若心有灵犀般,他朝头顶天空望去。 那里,他总冥冥之中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而且这种怪异的感觉,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可眼下,已经容不得他考虑许多了。 “由这个规律去看,看来接下来的路程,每过十阶道韵以及大山便都会加重一分。” 叶清风舔着干裂的嘴唇,眼帘微微抬头... 看向那只有短短百阶便到终点的金梯之巅,在此时却仿佛有着遥不可及的感觉。 此时,叶清风还不知道,其他的百万通灵者之中,已经有着半数在五百级阶梯处倒下,现在大多数属于顶尖中的通灵者,也只不过才堪堪破至七百阶梯... 就比如,与叶清风一同参与州大比的道童玄阳。 他右手所持桃木剑,当作拐杖般立在金梯上,正一脸欲哭无泪的登至六百九十阶梯。 “叶施主,你到底是何许人也?不是连州小比都没参加,第三关都未过吗?” 玄阳听着耳边那传来的大道通报,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说得是九百阶?! 他虽已看不到叶清风的身影,只能模糊看到一黑点在金梯上方闪烁,但也无论如何想不到,那黑衣少年居然与自己拉开了有三百阶。 实力悬殊如此大吗? 当然让玄阳惊讶的不是实力,而是对于道韵的悟性。 他可是天生道体呀! 更是被师傅所预言,灵神界之中,千年第一道士的存在。 且从小在白灵山,就聆听祖堂内那些老祖所遗留下来的大道感悟,在金梯上,所感悟的道韵之深.... 他玄阳敢笃定这现在所有通灵者中,无人敢于自己比悟性慧根,要不是自己肉身上差了些许,不然凭借对道韵的理解,现在都是到八百阶了。 当然,原本本应如此,可现在... 除了一个妖孽中的妖孽,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叶施主,叶清风。 为何,如此人物,在考验之中就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号?! 像离州的陈小胖,齐国的帝女,齐清漪,乾州与自己争第一人的吴幡,震州的雷邪,艮州的神秘强者无名氏,等等。 可,武者四品之境,叶清风?!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另一处小天地内,那红袍男子攀至八百阶,此时亦是头悬大山,所托无穷倾泻的道韵,当然相比于叶清风,那大山还要小些,至于道韵更是小巫见大巫。 此人,震州雷邪! 在灵神山中的考验中,因数关以最快速度攀至雷州第一,灵神山第二,实力强大,颇有名号...被大多数通灵者所知晓,与叶清风一样,同样是为数不多的四品小成境界! 雷邪听着耳旁传来的磅礴之音,整个人无声的就站在那里,随后爆发了惊天大笑。 那大笑听着很是摄人,带着一丝狂妄。 “哈哈哈,九百阶....九百阶?!” “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可能有如此实力,就算是那个人都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肉身?!攀登如此之快,不怕肉体被道韵碾碎吗?!” “到底是谁!” 一声声充满魔性的狂音,荡在此方天地。 最后,只见那红袍男子平息下来,嘴角不屑的一撇。 “本想将底牌留在最后用的,看来现在也未尝不可用。” 雷邪双眸一凝,张开大嘴露出两排白齿,咬在手腕之上。 一时间,血红鲜血直流。 滴在金梯之上,不过那滴滴鲜血仿若有灵性般的,掉落在地,竟都向雷邪脚边蔓延而去。 “血咒...” “血魔九转!第一转!!” 嘭! 随着怒吼,雷邪全身覆盖了一层血红咒印,从额头到脸颊,到整张脸,整个人更是膨胀得变得无比高大,黑红之色的双瞳,看上去真如血魔附身。 也由此变化,那原本被道韵和悬浮大山压弯的身躯,都是渐渐挺直将整座大山猛地一颤。 几大跨步向前,往金梯更高处而去。 ..... 天地之间,散发着浓郁黄晕的金梯矗立云霄,在最高处,贯穿过云层,一道身材修长的黑衣少年率先映入眼底。 全身颤抖不止,叶清风此时只感到似乎在越过九百级阶梯后,这个天地都对他产生了敌意般,不断进行施压,让他无数次感到崩溃的边缘。 “吾乃千万年阎王,来此人间本要弑仙,怎会...在此倒下!!!” 随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哑之声,叶清风一脚猛踏! 九百五十一级阶梯! 铛铛!! 磅礴内力倾洒,在金梯传开! 一圈圈涟漪力浪从叶清风脚上散开传至整片半空,压迫极强,都是将旁边的白云所打散。 再一次的,道韵如瀑布垂下,不过这次不在头顶灌注,而是金梯之巅,那道门所喷涌而出,形成大川激流,狠狠打在叶清风那此时略显瘦削的身上。 整座金梯都在剧烈震动! “呃....啊!啊!!!” 身上衣衫已碎大半,无数血痕浮现在叶清风那充满肌肉线条的肉身上。 叶清风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肉身要被这股洪流冲击下,彻底变得粉碎。 疼痛难忍,大量肌肉都在被强行撕拉,无数筋脉更是被冲刷,洗去永不可再重塑般,最后直至灵魂更深处。 “啊!!” 突然,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传荡开来。 只见那叶清风双手抱腹一脸狰狞,双膝更是扑通一声!跪在金梯之上。 一时间,皮肉绽开,血成一滩。 在下方,开始逾越第七百五十阶的道童玄阳,也是听到了一声声惨叫声,从上方金梯传来。 这引得他一脸吃惊之色! “叶施主,发生什么事了?上面到底发生如何了?!” 玄阳着急大喊,他之前就感到整座金梯发生震动,想必定是有何大事在金梯上方处发生。 但奈何,他现在也是无力可使。 叶清风气府内。 金色小人天枢在叶清风的意志要撑到极致时,突然连续大叫,拨动他的心弦。 “叶小子!幽蓝冰莲的灵智诞生了...” “我去,气府变幻,丈量天地,万象初生,这...这是开始通灵了啊!” 气府内,金色小人北斗天枢的声音激荡在叶清风的心弦上。 但对于,现在叶清风那意志力生死一线的时刻,已是听得几分模糊。 叶清风此时整个人都是要趴伏在金梯上,灵魂深处那股坚韧的意志力,使他头疼欲裂的脑袋,还保持着最后的几分清醒。 眼皮不住的往下抬,仿若有千斤重。 就在叶清风要坚持不住时,突然,一股浓郁灵气从他的气府内散发而出。 刹那间,便是已经席卷叶清风的全身。 这股浓郁灵气,正是诞生了灵智的幽蓝冰莲所溢散而出,天地产物,孕育生灵自可再降大运。 灵神山,本是灵气浓郁之地。 无数灵气从这片小天地外涌来,不差一丝一毫的,涌入金梯之上,黑衣少年体内。 伤势尽数痊愈,黑衣少年透过破碎衣衫的胸膛处,都可看到一朵朦胧的冰莲浮现。 那里,正是踏上道途的修炼士,气府所在,正所谓人身内自创小天地,说得就算如此。 气府内,不再混沌,渐渐有了光芒,以幽蓝冰莲为灵源根基,直接占据气府中央。 “幽蓝冰莲,你共享了这具肉身如此多的道韵,还是最为精粹的感悟之理,万物生灵都要懂得感恩,这点道理想必不用我说了吧?” 幽蓝冰莲,百年成形,千年成灵,万年成仙。 除了这点,更何为珍贵? 当是那犹如生生不息的灵气,如若能作为修炼士的本命物,造化更是妙不可言。 幽蓝冰莲那泛着绿光的莲籽,此时更是已开了花,泛着清香。 听了一旁同样在气府内的金色小人天枢的话后,莲叶微动,无数莲瓣绽开,给气府添上了几分颜色。 接下来,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地山河自成一象,大川山脉拔地而起,一时间,叶清风的气府内,小天地已具雏形。 “啧啧,不愧是天地孕育之物,如此下来,这气府已有十万丈方寸,都足可比肩筑基士了,不愧是开了灵智的幽蓝冰莲。” 天枢看了看四周,那原本一片混沌,此时变得气象万千的气府,大为惊憾。 身外,叶清风的改变也是最为明显的。 已接连晋级,武者四品圆满! 浑身充满了力量,那身上悬浮的大山此时都是轻若鸿毛,甚至那些原本浑厚的道韵,在此时都变得有些亲和起来。 叶清风整个人如谪仙,飘渺出尘,剑眉星目,原本因悟得双瞳眼的缘故,那摄人的双瞳,此时都是变得清澈了一些。 “叶小子,你现在正进行通灵,必是那从门内流出的道韵不同寻常,应是与通灵石有所关系,你现在一鼓作气再往上冲去,说不定接下来的路程,对你来说就是通灵之路!” 气府内,天枢稚嫩的心声一字不差的入叶清风的脑海之中。 可能是因为叶清风此时进行通灵的缘故,面对天运之灵天枢的心声,此时都是一清二楚,不用在拨动心弦了。 “哈哈,那倒真是祸福相依,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清风面带微笑,右脚迈步迎着道韵洪流往上走去。 一步又一步,虽头顶的倾泻的道韵和大山,愈发沉重,可也不再是完全不能承受。 叶清风他此时微闭双眼,通灵状态下,对那些玄妙道韵也是领悟的更加透彻,那眼界也是比平时愈发不同。 原来,这就是踏上道途的感觉,成为仙的感觉吗? 难怪,这百万年来,有如此多的生灵渴望成仙。 的确,那是更高生命层次的诱惑,是万灵的本能,不可抗拒... 那我,来自阴间的阎王,便也要成为那仙,最后亦是人间的“阎王”! 一炷香后。 叶清风已至九百七十阶,八十阶,九十阶... 直到,九百九十五阶。 那响彻两次的大道之音,在此刻,又再次回荡,只不过这次,只有叶清风一人听到。 “通灵者,你现在离通灵已至关键之处,本次金梯之关已是通关,如若同意,你现在就可进到下一考验,也是灵神山的最后一关考验,在那里你将完成最后的通灵,成为灵神界本年,也是历年通过考验最快的凡人。” 叶清风喘着粗气,看着前方金梯之巅处,那所矗立的大门。 微微颤抖的抬起手,指着说道,“那里,是何处?” 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 那神秘之音,其实意图很明显,让他放弃接下来的路程。 可是,他叶清风已经艰难爬上此处,只有最后五步之遥,岂可半途而废?! 那神秘道音,恐怕也是没想到那黑衣少年的回答,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再响起,只不过这次的语气中,叶清风似乎从中听到了一分急切? “那里,是灵神山的终极考验,只要能跨入此门者,未来无一不是一方巨擎,大能的存在。” 叶清风听着此话,眼神看向那处,都是变得不一样了。 “意思就是,能尽快成仙是吧?” “呃,差不多...” 出乎意料的是,那尽显庄严的大道之音,此时居然都是十分怪异的道出了这句话。 得到肯定的叶清风,毫不犹豫,左脚已抬,第九百九十六阶,上! “慢着,叶小子你疯了,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连一些筑基士都是堪堪才能步入,那后面的,岂不是要凝聚灵丹的筑基士,才行?!” 说罢,但还是有些迟了,叶清风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成仙! “什么,那小子,居然还要继续?!” 灵神山之巅,这里宛若仙境之地,云雾飘渺,出尘之地。 一道惊呼,从此处传出。 镜月影像比之山脚下的还要多,多到已经数不清。 这里,有四位身影,其中两位面孔倒是熟悉,一身白布衣,分别是那之前叶清风在鬼院中所看到的姓陈老者,姓王老者。 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身穿玄羽衣,倒是不认识,只不过看那鹤发童颜的模样,也必是仙人。 至于另一位,倒是与其他老者模样不同,年轻书生,长发如白云披在身后,看样子才三十出头? “白祖,你倒是猜的几分不错,此子至少都有金丹之姿。”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五章 金丹之姿 那银发老人,手持宝葫芦,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镜月,叹道。 想必之前那句惊讶之语,也是他所发出。 “诶,周老,可不能如此说,我看此子都能领悟时间、幻两种道,若是能进入那扇门中,归璞境日后都是有望冲击的。” “老陈,话不能可不能说太满,你我都知道,那黑衣少年在鬼院中所悟的一切,最终还是靠灵神山给予造化,如若在外界,他还能如此?” 两位老者,看法各有千秋。 姓王老人倒是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年轻书生。 那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疑惑,说道:“白祖,你可是有着‘灵神界第一神算子’的名号,那少年想必早已推演过吧....如何?” 此话一出,都是引得另两位各持己见的老者的瞩目。 那长有书生模样,面如冠玉的年轻人,似乎在此地,地位不低? 见着事态发展至此,他微微一笑,右手掌握着一块只有他所才能看到的事物,那是一块泛着星光的小棋盘。 “本座且说一句,一切皆看缘分,其余之事,天机不可泄露。” 四人地位明显都不低,都是一方权威者。 此书生居然能在三人面前自称“本座”,那三位老者听后都未给出冷脸,似乎是作出默认的态度。 “果真有缘,白祖此番话,也是缘分,不愧是外界都称,化灵白无极,仙人之下,凡人之上.....” 听着那身着白羽衣老人的打趣,白无极只是淡淡一笑,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目,在一面镜月上,微微一瞟而过。 此子,倒是与缘极近。 九百九十六级阶梯! 叶清风一脚踩上,顿时...那从金梯之巅大门所冲刷而来的道韵洪流,更加猛烈。 直击心灵,整座通天金梯都在剧烈摇晃,让后方的道童玄阳都是控制不住身形,双手扶在金梯之上。 但很明显的,玄阳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道韵,有所明显的减弱了几分。 “怎么回事,叶施主到底在做什么?” 玄阳现在已攀登到八百阶,也能逐渐看清叶清风的身影。 叶清风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隔着老远,玄阳都能感受到那股恐怖威压,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可让玄阳百思不得其解的,叶施主身上所散发的内力,居然比之前还要再浑厚一大截。 “四品圆满?!叶施主他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是在这金梯之上所突破的?” 这金梯的确对人的肉身有很大裨益,甚至走到五百阶之后所领悟的道韵,都能增进通灵者的实力。 就像玄阳他自己,都能感受到恐怕再过一会,借助一波更为强劲的道韵,他也能突破至四品小成,且牢牢稳固。 但像叶清风接连突破,从四品小成到四品圆满,如此之快的突破速度,浑厚内力看上去还没有任何虚浮之感,实乃让人深感惊异。 叶清风此时并不知晓后方玄阳对自己的看待,已是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了。 双瞳泛着血红,叶清风胸膛一股股如清泉般的灵气,散发而出,那是幽蓝冰莲所独特持有得最为精粹的灵气。 靠着幽蓝冰莲的加持,叶清风再一脚,根本就不作任何停留.... 九百九十七级阶梯! 这一下,天地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感受着环境的瞬息万变,叶清风按下内心的浮躁,原本他只因为那从门内的道韵洪流会来得更加猛烈,可现在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天降神雷!叶小子,快做好准备,这次是天灾!跟以往不同,只能硬抗!!” 气府内,金色小人天枢疯狂以心声急切的说道。 “九百九十七阶,天罚...啧啧,过去以往,还从未有通灵者在此下安然无恙,几位道友,你们说那小子能坚持得住吗?” “老夫看,悬...” “凡人之躯,岂可力敌真正的天威?” “确实,古往今来,从没见过...” 在灵神山某极其隐秘之地,一处仙家洞府内,传出这一段对话。 叶清风感受着头顶那极具毁灭性的天雷之威,他知道以现在自己这副肉身,也只有一半的存活几率。 可是.... 随之,他嘴角仰起了一丝微笑。 “我可见过真正的天雷,这点程度还是太小了些。” 叶清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李老道在破庙内斩大蛇所使的手段,同样使得也是天降之雷的神通。 当下两者对比,也正因叶清风亲身见识过,所以对眼下的天雷倒也有些嗤之以鼻。 威力太弱了.... 正好,也给我解开一个疑惑。 转念之间,叶清风眉心一点血莲印泛着淡红,右手抬起,呈持笔状。 由幽蓝冰莲的灵气,也不断凝聚在叶清风的双臂之上。 “叶小子,你想做甚?你现在还未完全通灵,就算先天开辟气府,可容纳灵气,但要想施展神通道法,还是太勉强了些。” 天枢一脸担忧,还未说出口的是,以凡人之姿施展神通道法,会消耗天运的,也就是拥有神胎根骨的叶清风,他自己。 “呵,人间的神通道法,吾....不屑用之。” “什么,原来叶小子你是想用灵气施展阴术之法,简直就是个疯子!” 精纯灵气化为一支纤毫小笔,在叶清风右手之中,开始作挥。 “生死笔。” “阎王一念,乾坤变!” 叶清风口中暴喝,双瞳血红,一时间,风云变幻,一支以精粹灵气所化的大笔带着雪白纤毫,重重向那乌云滚滚的天雷刺去! 破空之音,宛如穿梭空间,产生音爆。 同时间,那天雷似乎也是被激怒,刺眼的天雷向下轰去,与那大笔相撞! 砰砰! 这一刻,天地之间出现了一条白线,那是刺眼的光.... 天空轰隆隆作响,仿若在言:凡人竟挑衅天威,不可饶恕! 这片小天地都在摇晃,地面上,大片裂缝沟壑浮现,之前叶清风一步跨越的百丈大峡谷,现在居然都出现了合并的趋势。 “叶施主,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道童玄阳现在已不敢再往上攀登了,虽然头顶不知何时消失的悬浮大山已经消失不见,就连道韵也是微乎其微,可他也不敢在走了。 无论是那天降之雷,还是叶清风所施展的大笔神通,所溢出的余威,都是让他看了一眼,就胆颤心惊的存在。 “罪过罪过,这一切都是缘分,都是缘分.....” 道童玄阳,索性闭上了双眸,盘坐在原地,不再去看金梯上方,那所发生的惊天交战。 叶清风右手一挥,看着那天雷轰在大笔之上,心道:合! 唪唪! 那无数雪白的毫毛,犹如柄柄利剑,纷纷绽开将那毁灭性的天雷包裹在其中。 啪啦声! 那天雷欲想冲出,那以灵气所化的毫毛,都在渐渐消散,可也是借助这一瞬的停滞,叶清风嘴角弯起了弧度,张口轻喃。 “灭...” 无数雪白毫毛在刹那间便是炸裂,空间都是出现扭曲,将困在其中的天雷都是吞噬,渐渐陨灭。 灵神山之巅,那四位来头不小的四人,皆是为之一惊。 “这是何等神通?!在凡人之躯,竟能与天雷抗衡。” “那小子也不一般,似乎已经通过这次的金梯完成一半的通灵,气府都是开辟出来了。” “什么?!开辟气府,绝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 “那他身上所蕴含的精纯灵气,该作何解释?气府未开,凡人如何容纳灵气?” “这....” 顿时,此地,掀起一片哗然! 白无极倒是闭口不言,他作为活了五百年的“老不朽”,当然眼界也比另三人多。 “凡人开辟气府,见过倒是见过,只是,那如此精纯的浓郁灵气,倒是第一次见。” 那黑衣少年身上所展露的灵气,都可逼近筑基境了,这在一个还未完全通灵的凡人身上见到,属实令人不多想。 “难道,是某种法宝?” 白无极看着右手掌中不断闪着蓝光的棋盘,此棋盘正是那化灵宗至宝星光棋盘的分身。 “但此番前来只是化身,星光棋盘更是由棋子所化,寻以凡人的命理,竟完全无法探寻。” 白无极此番化身前来,也是为了寻当初十七年前的那北斗七星之一。 如今,十七年已过,那北斗七星之一已独自长大成人,按估计,应会出现在灵神山这千万通灵者之中。 眼下,凭借悟性和根骨,都是那黑衣少年占据魁首,不出意外,应是本次灵神山通灵者第一人了。 “会是你嘛?北斗七星之一....如若真是的话,你这些年虽也算用功,但跟另外六星相比,还是太慢了一些。” 白无极叹了一口气,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自责。 毕竟,七星的出现,他作为化灵宗老祖,本应尽快接应,带回宗中进行培养的,但奈何那日,却无论如何都是寻不到,北斗七星之一所降临之人。 这一拖,就耽误了那孩子十七年的修炼光阴。 叶清风趁势往上,现在他已能用人间灵气施展阴间之术法,顿时有了十足的底气。 “我现在是阴鬼境中的魂魄期,刚刚施展那招阴术乾坤变,已隐隐有突破下一境界阴臣境的苗头,还差一个契机!” 第九百九十八级阶梯,这次降下来了足足两道天雷。 但依旧没有拦下叶青风的脚步,稳稳踏过! 叶清风脸色微微苍白,刚步入通灵不久的他,连续施展阴术,还是用的是灵气,消耗实在巨大。 要不是由那初生灵智的幽蓝冰莲,提供的灵气太过精纯,叶清风估计,一般的灵气还无法施展阴术。 “叶小子,接下来的两阶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能到这里恐怕连灵神山里的一些大能,必是都吃惊万分,且小幽莲也快到极限了。” 气府内,天枢打量了四周,再次劝说。 原本泛着蓝晕的幽蓝冰莲,此时的莲叶上都是黯淡了几分,那犹如小天地的景象,现在都是虚幻了几分。 叶清风看着身上的精纯灵气都是缓缓消散,最后回归到胸膛的气府之中,他能感受来自幽蓝冰莲对自己的亲和感,亦能感受它此时的疲惫。 喘着大气,叶清风伸出手,想摸向那道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门。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通灵者,你亦是灵神界第一人了....放眼整个世间来说,能到此地的只有一个人,你是第二个...” 那大道之音,在叶清风的耳中再次环绕。 这次,叶清风终于知晓这声源从何而来,他将目光望向那涌出道韵洪流的“门”。 默默说道:“那个人,进去了吗?” “没有...” “那个人,最后成仙了吗?” 一时间,沉默良久,叶清风的耳旁才再次响彻。 “仙,何为仙?百万年来,仙的定义就从未真正落实过。” 此话一出,叶清风有点摸不着头脑。 仙是什么? “仙”不就是死后,去不了阴间,不受自己掌控,投胎转世吗? 随后,他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说道:“那人,最后死去,去了何处?” 这时,气府内的天枢,急着跳墙,“叶小子,你在跟谁说话嘞,嘀嘀咕咕了半天,还不快去下一关考验,完成最后的通灵?!” 金色小人当然很希望,叶清风即可圆满通灵。 因为那样,叶清风就能有自己的本命物,还能进行生命层次的升华,天运也能更好眷顾,为日后争夺仙位定下基础。 “未知,只知此人并未转世,好了通灵者,你现在往后走去,第一级阶梯便是通往最后通灵的入口处。” 这是让我回到初始吗? 并未转世?! 突然,叶清风的脑袋有些疼痛炸裂,过往在阴间的一些回忆,缓缓浮现了心头。 矗立于天地间的生死簿,自己身为阎王持笔挥去,其中有一个人的姓,被自己施展无上之法,匆匆看到一眼。 那...那是第一个仙! 当初自己费了大代价将之从生死簿显现出来,但最后也无济于事,只在生死簿上存在一瞬间便是立马消散。 “通灵者想好便下去吧,你今日在灵神山所做之事,必可载入人间史册。” 那大道之音一直回响,明明没有在天地响彻,但却让叶清风独自一人,在脑海中如同醍醐灌顶,清晰可闻。 “灵神山意志,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那第一人的姓,是否为...”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且慢! 突然间,在灵神山之外,天雷滚滚,那浩瀚之音与叶清风之前所见的雷,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且慢!” 那大道之音吐出一道震人心魂的道音,将叶清风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止住,更是将他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存在于混沌之中。 之后,只见那金梯之巅的“门”,暴射出刺眼光芒,将此方地界所遮挡形成结界,更是乎叶清风所在地,形成了光罩,将之层层隔离。 叶清风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发生的一切,天机隔绝,看来刚刚自己的话有违天机,心中也已有了答案,张口喃喃。 但是,却无声。 想必定是那灵神山意志所作的手段。 半响,大道之音再次浮现,荡得那光罩都是泛起涟漪。 下一刻,光罩消失,此方天地结界都是撤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叶小子,如何?怎么说....是不是该下去了?” 气府内,天枢此时都是一脸疑惑,刚刚那光罩竟能屏蔽掉叶清风自身,可见出手之人,手段非凡。 一言不发的叶清风,嘴角渐渐扬起了微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本王更要去看看这‘门’后,有何种东西?竟能让他成仙?!” “别....傻小子,你怎么到最后还是傻了啊!” 说完,根本就不理会天枢的劝说,便就一脚踏上。 嘭! 时间,更是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但也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原样。 第九百九十九级阶梯! “没...没事?这层阶梯,连天雷都是未落?怎会如此,那么简单?” 金色小人天枢一脸欲哭无泪的说道,只见它在叶清风气府内,双手都是环抱着那漆黑盒子,欲要打开.... “唉,少年....何必要如此作为。” 金梯之巅,“门”内,一声来自远古的叹息,重重传来,响彻云霄,随后,叶清风所在金梯之阶,被蒙上了一层迷雾,无人能看清里面所发生之事,更无法推演。 灵神山之巅,白无极四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是各显神通。 有的以宝葫芦为容器,自成一方意志,有的一手抹过双眼,绽放刺眼白芒,形成光束照进那镜月之中,有的口吐道音,犹如老人低吟,磅礴无比。 年轻书生,更是大袖一挥,掌内棋盘映照镜月,化为现实,想将叶清风所在小天地重新幻化为实。 可一切大道神通,皆是无法勘破那层层迷雾。 “灵神山意志,果真非凡,居然我们四人无一人可窥破一二。” 这时,姓周老人收回宝葫芦,自成的天地意志渐渐退去,感叹说道。 “不知,白祖如何?我等可和白祖不同。” 意有所指。 姓陈老人双眸的白芒渐渐黯淡,望向白无极右手掌那泛着星光的棋盘,微笑道。 无人回应,此地,再次陷入死寂。 “不,变了,全部都变了,吾的灵魂....” 叶清风慢慢感受着自己的七魂六魄,他前世为阴间阎王,对魂魄一事,最为敏锐。 外人不可见,叶清风双眸染上了一片血红。 阴术,阎王目! 正有此目,叶清风才发现自己的七魂六魄,再缓缓消散。 “呵...”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一手摸着下巴,说道:“真是可笑....” 也是在说话之时,叶清风左脚再抬,身体挺直,整个人便已经来到第一千阶! 金梯之巅,“门”之前。 同时,叶清风周身已出现了一道道泛着黑雾的锁链,其中一道泛着绿焰紫火的铁索,最为不同,竟直接将叶清风那无形的七魂六魄一并捆住。 这些锁链,仿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方空间。 无人能看到,就连灵神山意志都是无所觉察。 除了,修有阎王目的叶清风,他自己! 叶清风自身已不能动弹,看着身上那些将自己五花大绑的锁链,更是抬头望了望那道最为不同的铁链,摄人的血红之瞳注视,轻声道。 “捆魂索,好久不见,原来是你俩兄弟...” “黑白无常。” 这是一方星光夜幕的世界,时间长河在顶空流淌,一道泛着璀璨大门矗立中央,远处,一位柱杖老人在星光道路独自漫游.... 他身穿麻衣,身形佝偻,脸上老皱如无数蜈蚣爬过。 苍老至极。 “唉,这位通灵者真是糊涂,如同当年那位做法一般无二,执意如此,但眼下这位通灵者,并没有当年那位有如此的好运气了。” “七魂六魄已被索,气机被阎王夺去,只能去转世投胎了,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 柱杖老人那眯起一条缝的双目,透过那璀璨大门,叹息道。 大门后,所映出的正是黑衣少年的身形,他仿佛也是放弃抵抗般的,伫立原地不动,任死亡降临。 无疑,这里正是“门”之后的世界。 金梯之巅,叶清风的灵魂已来到了一处黑暗之地,这里一片混沌。 嗖嗖嗖! 一盏盏泛着绿焰之灯烛,亮起。 将此方地方微微照亮,诡异莫测的黑土大地散发一股腥味,这里,不见天空多高,也不见远方多远,无数飘荡的鬼魂缓缓前行游荡,他们漫无目的,只知向前。 尖叫声,嘶吼声,冤屈声,从后方响彻。 后方,有一大窟窿,下面传出这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令人寒毛竖立。 叶清风当然知晓,那是十八层地狱,前世有大罪违逆大道苍生的鬼魂,所必去之地,只有从十八层地狱上来之人,才能去往阴间,投胎转世... 不然,只能一辈子在那窟窿深底,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前方,一条漆黑的大河过,上面有一独木桥,应是供鬼而过。 独木桥前,还有一身穿白衣,手拿木碗的女子,她与其他鬼不同,娇容一脸面带微笑,将手中碗递给一位位要过河的孤魂野鬼。 阴间,孟婆女。 “还好嘛,这阴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那些老顽童真是吹嘘,每天说人死后会怎样会怎样....我看呐,什么阴曹地府,就这样了。” 这时一道十分违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叶清风向后望去,那是一个人,对,没错,就是一道活生生具有生机的灵魂! 与其他大喜大悲的鬼魂不同,这道灵魂极具有个人意识,额头还贴有一张黄纸符咒,全身泛着黄晕,似乎能阻挡此地对他的气机造成影响。 “兄弟,生前干什么的呀,有没有踏入道途啊...” “这位鬼兄,看你就面熟,人间那里的啊?有没有什么为了却的心愿...” “...” 散发着黄晕的灵魂,就这一路问来,直到碰到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叶清风。 “这位鬼兄,一看你就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前世定是一方豪杰,在此特意等我,是不是在人间有重要之物交予在下?!” 语气极为客套,像极了某些江湖骗子。 “确实确实,我长得就是这番。” 叶清风内嘴角微笑,似乎也是想好好逗逗眼前之人。 那道灵魂,大为诧异,居然碰到了一个还有意识的鬼魂? 同时,内心也是腹诽不已,大家都是灵魂状态,一团魂魄,身形都看不清,更遑论样貌,看来生前定是个极其自负之人。 这类人,多殷勤几句,最好办。 “想必鬼兄,生前定有那天运之相,仙人之姿,甚至来此处阎王爷都不敢收你,请问鬼兄姓名为何,道上规矩,问人姓名不问出处,但毕竟相见就是缘分,在下就先来自保家门...” 言罢,就见那散着黄晕的灵魂,还作了抱拳一礼的姿态,这才继续说道。 “姓沈,名治矩,字一凡,来自圣灵界,叫在下一凡即可。” “幸会幸会,在下来自灵神界,姓阎名王,无字辈。” 叶清风一脸有趣的看着眼前之人,本想再接着那人的话,但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也就只能作罢。 “圣灵界,沈一凡,玉树临风的阎王已知晓,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这鬼兄得了痴心狂吧,竟然在阴间的地界上,还敢自称阎王? 难道,不知这是大忌讳? “噢?鬼兄有急事要去投胎?” 沈一凡本想继续问,可很快额头上的符咒渐渐失去了光泽,本该能坚持一炷香的,可眼下不知为何大大缩短,灵魂飘向上空,往那人间界离去。 在空中还大喊道:“鬼兄,你生前可否有什么遗愿或者什么重要之物还未妥善保管的,尽可说出来啊,在下一定帮你解决啊。” 叶清风露出笑容,看着那终于消散的沈一凡,“倒真是个奇异之人,尽可随意出入阴间。” “孟婆,那沈一凡突然如此被幽地排斥,是你搞得鬼吧?” “大王,那还不是你不在阴间嘛,不然人间那些烂人,怎可来此玷污如此神圣之地。” “再说了,人家几万年没见大王了,这不是也不想让其他人打扰嘛....” 这时,一道阴飘飘的话传来,语气中尽是哀怨,更有勾人心魂之效。 叶清风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身穿透明薄纱的女子,身上白衣不知何时褪去,眼下在如此阴森之地,倒是增加了几番旖旎景象。 “怎么,孟婆这是想喂本王一口汤?” “岂敢,岂敢,但如若大王愿意,奴家能不从?” 孟婆女说着,整个身子便是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灵魂状态下的叶清风。 叶清风语气带着笑意,可灵魂下,那眼神异常冰冷。 这婆子,趁眼下本王虚弱,竟妄想夺帝身! 叶清风灵魂往后一飘,心中如此想,可嘴上还是笑言:“那还不是不必了,孟婆在此幽地,已待了五百万年,想必也想去酆都瞧瞧吧?” “那当然,可是奴家早已去过酆都了呢,上次大王帝威显现阴间,人家就在酆都呢。” 什么!孟婆脱离了幽地的禁制!? 这可是当年,本王亲自施下的阴咒啊! 是了,肯定是本王当初强行通过人间河,转世投胎。 导致阴间动荡,幽地都是受了影响,再加上没了本王的存在,禁制也失去了大半威能.... 这孟婆女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叶清风心思转绪,在这一刻想了非常多。 那孟婆女说着,嘴角一笑,芊芊玉手已经环绕着叶清风的灵魂,一手所持木碗,就要像叶清风洒去。 阴间万灵皆知,灵魂状态,孟婆汤一旦洒在上面,直面心灵,不可逆转。 孟婆汤,一口忘事,两口新生,三口失魂。 每个喝下孟婆汤的鬼魂,身上的灵魂印记,在阴间之中早已被孟婆女夺去,且是永生永世,转世到人间界,也是如此,不容改变。 “孟婆女,你想反帝?”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至幽地各个角落,且听声,是两人共同道出。 在孟婆女后方,缓缓步来两人,一人身穿黑袍,一人身着白袍,相貌俊逸,没有任何差别。 黑白无常! 白无常,手持佛尘搭在手上,眼神犀利如电,看着孟婆女。 黑无常,手持捆魂索,默默无言,只是左手掐诀.... 一身轻纱的孟婆女看了看头顶,那已将自己笼罩进去的捆魂索,嘴角依然弧度不减,只不过右手中早已不见了孟婆汤的影子。 微笑道,“你俩兄弟也真是的,奴家就跟大王开个玩笑,何必如此当真,竟将捆魂索都拿了出来,费这般力气...” 说着,在白无常的注视下,孟婆女微笑着缓缓松下了在叶清风身上的环腰玉手。 “这是爱慕,懂不懂....你俩榆木头才活了万年,哪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的道理。” 叶清风看着那化为一条长虹远去孟婆女,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王,五百年未见了,没有阎王的阴间变了不少...” 白无常在一旁,同样目视着那已重新回归到独木桥的孟婆女,脸上不见悲喜,淡淡说道。 “我看出来了,确实变化了不少。” 叶清风盯着那一脸微笑为每个鬼魂送上孟婆汤的女子,眼神也是逐渐冰冷。 “大王也变了,但是又好像没有变。” 黑无常拉着自己长长的猩红舌头,眼睛也是瞪得老大,望着叶清风。 灵魂状态下的叶清风,稍稍摆了摆手,从表面上看倒也能看得出大致动作。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绝亡之地 “这些且不说了,这次你俩从阴间赶来幽地,应该也知道受何物所召唤吧?” 白无常一听,佛尘搭在一边,双手合十,躬腰道:“禀告大王,小的们确实是受人间一股神秘力量所召唤,不知为何,那里有捆魂索的印记,好像是有一丝绝亡之地的意志。” “绝亡之地....” 叶清风喃喃。 难怪,无一人能登顶那金梯之巅,原来是留存有绝亡之地的意志。 这意志相当于阎王爷在人间所安排的阴司,可直接受黑白无常的捆魂索,进入阴间的幽地,进行审判。 仙人都要费一番功夫,更何况还未通灵的凡人? 可是.... 叶清风想到此处,不由得一笑。 看向那本应前来自己命的黑白无常,语气带着几分笑意,道。 “大白,小黑...本王已来,尔等敢索吾命吗?” 无怒自威! 这便是千万年的阎王。 更遑论,还是阎王的命格灵魂! 如若命格也分三九六等,那阎王在阴间的存在,已是相当于一切。 “大王说笑了,在阴间谁敢对阎王不敬,那蠢鬼就是在找死啊。” 黑无常耷拉着舌头,之前手中拿得捆魂索,在此时早已没了影子。 白无常则是用他那泛白的眼珠子,紧盯着眼前,那团飘荡的灵魂。 那可是阎王的灵魂! 白无常从中,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也不禁想起了,在酆都时,那骷髅状的“魉”所说的话,“在阴间所有的鬼,包括修为至阴王境的鬼魂,他们死后,在人间的凡人印记其实是在阎王体内,孟婆所拿取的也只不过是在阴间的灵魂印记罢了。” 就是有这印记,阴间无鬼敢对阎王不禁,只因轮回转世,凡人印记乃根本。 阴间,阎王一念便可定生死,并不是夸大的说法。 .... 混混沌沌之中,叶清风的灵魂跟之前那沈一凡一样,飘在上空,不断远去,最后穿过一层层隔膜。 七魂六魄穿过人间界,透过灵神山,来到小天地。 他缓缓睁开眼睛,刚刚那一切宛如百年大梦一场。 在现实中其实,也只不过十几息。 “叶施主,你怎么样啊?你不会死了吧,叶施主?!” 后方,传来道童玄阳的叫喊,叶清风打量了四周。 云际处,金梯巅,那扇“门”就在眼前,叶清风先是活动了一下筋骨,适应了一下身体。 毕竟在凡人之初,就体会到灵魂被强行抽离,又重新回归,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叶小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可不知道刚刚我看到你七魂六魄被索,灵魂更是被抽离,我还以为你真要去阴间投胎了。” 气府内,那金色小人一惊一乍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去阴间玩了一圈,我可是阎王谁敢索我命?!” “就是这门后,也不知会有何物,那灵神山意志似乎就在里面,他会不会看穿我的秘密?” 叶清风有所担忧,毕竟那灵神山意志手段通天,之前连天机似乎都能隔绝? “这点叶小子你放心好了,有那漆黑盒子在,谁也不能窥探你的气府之内情况,犹如坚不可摧的结界,就连那些推演大能都是无从找到破绽。” 得到确认,再看着那天枢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语气,他也是放心一些。 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就一脚跨入那扇泛着璀璨光芒的“门”中。 很柔软,没有任何阻力。 ..... 漫天星光,无处不在,头顶悬挂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惹人称奇。 脚下,山河之图,数条奔流大川流过,山脉高峰,仙宗门派,云鹤展翅.... 远处,一棵散发着绿萤生机古树,矗立天地。 叶清风打量着这方天地,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就是门后的世界吗?” 这时,从星空深处缓缓走来一柱杖老人,拿起拐杖指着叶清风,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少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音一出,这片世界都在传荡,仿若道音。 叶清风看着眼前的老人,先是有几分警惕,但是听着那耳旁的道音,十分熟悉,便也确认了那老人的身份。 在金梯之上与自己对话的,灵神山意志。 “前辈,小子叶清风,来自离州并非一方高人....” 叶清风抱拳作礼。 “你能在灵神界之中千万通灵者之中脱颖而出,已是不凡,最后居然还能摆脱阎王的束缚,进入那扇门,来到此处,更是千古第一人。” 那柱杖老人双目默默注视着叶清风,仿佛要将他里里外外洞穿,看透他的所有秘密。 “先天开辟气府,北斗七星之一,居然是你!当年你居然没有被那人带走...” “幽蓝冰莲,天地孕育之物,看来第一关在那冰雪天地之中,是你拿走了此机缘。” 叶清风双拳紧握,没想到灵神山意志如此强大,之前进入这扇门之前,那金色小人天枢可是说过,有那未知漆黑盒子在,无人能看到他的气府状况。 “这灵神山意志居然还能看透气府,但是好像并未发现漆黑盒子和天枢的存在...” 叶清风心念,但所幸的是阎王灵魂也并未被看穿。 “唉,也罢,看来一切都是缘分,既然你能踏入这里,至少也是灵神山选中了你,孩子你过来。” 那柱杖老人说了一大堆叶清风听不懂的话,便就转头离去。 叶清风不明所以,可他也想好好了解一下这门后到底有何玄机,在那金梯之上居然有阴司的痕迹。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路上叶清风也试着寻问此地情况。 比如,那空中悬挂的河流,脚下所显露的山河景象。 还有这漫天星空所蕴含的大道,领悟后,是否可以成仙? 甚至还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可惜那柱杖老人明显懂得极多,途中只言几句,但很快便就沉默不语。 直到走在那棵苍天大树下,才幽幽道言:“孩子,去吧...在灵神树下,完成最后的通灵,那是你应得的。” 叶清风他来到此处,就被那棵大树所洒下的绿辉所笼罩,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甚至,气府中,原本黯淡的幽蓝冰莲都附上了一层光辉,莲叶尽情舒展,浓郁灵气渐渐复苏。 古树下,叶清风盘腿而坐,胸膛处的气府,身内天地,原本就已十万丈方寸,现在逐渐扩大,隐隐要有二十万丈! 圆满通灵,气府天地,成倍增加! 就连丹田处,那浑厚内力也逐渐开始提纯精炼... 咔擦! 一声脆响,上三品之姿,三品小成...离大成只差临门一脚。 “叶小子,你真走运,你面前的古树是灵神山的根基所在,也就是所谓的本命物,有灵神山的本命物为你通灵,你这份福缘,简直都可一跃成为凝丹期的修炼士了。” “我也要开始成长了...” 气府内,金色小人天枢欣喜若狂,而它本身也在发生改变,稚嫩身躯渐渐由丈许,成长为三丈有余。 柱杖老人看着眼前那黑衣少年不断成长,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欣慰,拐杖点点在漫天星空之中。 刹那,漫天星空所蕴含的道韵也似瀑布般,灌在叶清风头顶,形成一颗巨大的七星芒阵,他在阵中心。 “孩子,你即是灵神界的天选之人,那灵神山的传承兼大道因果也由你一并拿去....” “可也要记住,适可而止,水满则溢。” 柱杖老人身躯渐渐朦胧消失,重新化为一股意志笼罩此地,在原地还留有若有若无的余音。 “如此,合天理。” 叶清风承受着那漫天星光所蕴含的磅礴道韵,不仅如此,其中居然还有灵神山之传承。 那些传承夹杂在道韵之中,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灵神山传承分为上下两篇:道心篇,通神篇。 以及一幅名为“山河镇域杀”的阵图。 道心篇,又分道身、道骨、道筋、道血、道心,五大境界。 全部领悟,身自可焕发无上道音,滴血为道,道心不朽。 通神篇,则是精神海、灵魂宇。 精神海共十成,灵魂宇则有十阶,共有上中下等之分,这点倒与武者的品阶有所相似。 这时,从叶清风身上缓缓虚幻出一道身影,立在他的身旁,与他同样盘膝而座。 这乃叶清风借用此地的星空道韵,所造化出的一道身。 叶清风摸着下巴看着此身,微微点头,“此道身,倒真能看出自己身上所蕴含道韵多少,还能看出自己的筋脉以及灵气浓郁程度,以此借鉴打磨自己,都可说是镜身了。” 收回此身,叶清风缓缓闭上眼,一粒心神放在脑海之中。 这里,一片空旷,在中央有一小摊清澈见底的水,叶清风的心神感受着那水中所蕴含的灵魂力量,极为雄浑,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神篇,精神海,虽然才不足一成,但到达十成,将这片汪洋填满,那岂不是只比阎王灵魂差上一些,若能灵魂宇圆满十阶,甚至能比肩我巅峰时期的阎王灵魂?” ..... 半响。 “这阵图,竟如此玄妙?!” 叶清风双手掐诀,全身被那灵神树的绿辉所包裹,领悟之意也是极快,一道道传承记在灵魂印记里,当最后看到那阵图时,心中也是难掩震撼。 急忙按下身心,将当下通灵完成,踏上道途....身外物,先放后再说。 随即,当一切都巩固,通灵圆满时,叶清风自身在道途上已来到,修灵境中的凝灵期圆满! 他也是听从了之前那灵神山意志的教诲,并没有一举突破到凝丹期,而是将境界稳稳压在凝灵期。 叶清风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走了捷径,武者十品还未圆满,就直接跨过凝气期来到了凝灵期。 “傻小子,可不是你如此想的。” 这时,气府内,那天运之灵天枢笑道。 这次的天枢不再是金色小人的模样,整个泛着金灿灿的身形至少有着四丈许,在气府都算是小巨人了。 声音也不再稚嫩,显得有几分空灵。 “噢,如何说?” 叶清风察觉到天枢的巨大变化,也不吃惊,毕竟世间万物诞生灵智者,都不简单。 更何况,还是天运? “人身天地,武者为始,你可知每个境界最后都要化丹,才能继续高升之道?而那化丹则是会在丹田处凝聚最后成丹,就比如说你的下一境界凝丹期。” 叶清风稍加思索,那也就是说自己要在凝丹期圆满时,将武者十品达成,就可进入下一境界? “傻小子,可别想得太容易,以后的道路还长,成为道途才是仅仅开始.....这次的成长,我要进入沉睡一段时间,毕竟开了灵智的天运,好像就我天枢一个。” 说到这里,心声逐渐微弱。 他也明显感觉到那天枢语气中说到最后,还高傲了几分,之后气府内,便陷入了沉寂。 “好了,我也差不多了...” 站起身,不再沐浴在那绿辉之下,那星空上的道韵和灵神树对他的通灵,现在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环顾脚下,那大片山河。 “若是那阵图有如此威能,那我便趁机将脚下这片山河以致观摩,将‘山河镇域杀阵’施展出来。” 阴术,阎王目! 叶清风双眸泛着血红,看着下方那仿佛是一幅画卷的山河,细细看去,将那些大川山脉印着脑海中。 以此来勾勒“山河镇域杀阵”的阵图。 但是,首先要有山河的雏形,阵图核心便是以天地为阵,如若心中无天地自然之心,也就无法将其施展出来。 “这应该是灵神界的地界。” 灵神界之大,超乎想象,之前叶清风在“血滴子”组织当杀手,三年都未将离州全部探寻完。 但,那时是凡人之姿。 现在不同,已是踏上道途的修炼士,当下还能借用灵神山,眺望离州的万里山河。 “而且,我还有双瞳眼...” 叶清风原本因施“阎王目”变得血红的双眸,现在已变得黑红,且还是一眸双瞳,右眼深处,有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幻道,幻象之道,化虚为实。” 在双瞳眼下,那倒影在叶清风眼中的万里山河,此时已在漫天星空下显现。 虚虚幻幻,但又具有一种莫名的真实感,在如今通灵后,凝灵期下的叶清风,不再像之前那样施展此术,会陷入脱力状况,精力极度消耗。 还能将所见所闻,照进现实,制造幻境,虽然很容易被识破罢了。 叶清风看着眼前那由自己所创造的幻境山河,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有此幻象,那阵法想必更能完全施展。”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八章 灵神山意志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叶清风感觉自己观摩万里山河,再配合上双瞳眼,已达目视的极限,便立马收回视线,开始施展阵法。 双手掐诀,运转体内气府灵气,配之观摩的山河幻象,默念阵图口诀。 缩小的天地、三座山峰,为阵形轮廓!两条巨川之流在内为阵链,一块巨石在其中随意变化,可碎可合。 若人被关在其中,要想破阵,则先要跟天地对抗。 “此阵还是雏形,按照那传承所诉,施阵者若悟性极高,实力通天,亦能以观想天地自为一阵,化为一方天地意志,随意操控。” 一手收回已经建立好阵图,收入气府之中,叶清风知道此地的传承已拿,甚至通灵都好似被自己进入这扇门而提前完成,那现在... “灵神山意志,我既已完成通灵,是否已算通过?” 叶清风的声音,在漫天星空下回荡。 无声无息,他才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一老人,正是之前那柱杖老人。 两者对视,叶清风透过那老人的目光,看到了自己。 “少年,你接受了灵神山的传承,那你便承担起了此地的因果。” 声音幽幽,让叶清风都怀疑此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七魂六魄中的一种?有点类似,不然怎会说话方式如同鬼魂。 “因果,什么因果?” “灵神山的传承,对你未来的道途有大用,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说保你成仙那倒有些夸大,但是之前有个人,并未走入此门内,但跨上了第一千阶,他之后的事,好像你也有些知晓,那你二者对比,你也清楚,谁在灵神山收获最大,如若你日后不放弃这大好福缘,想必跟他的成就差不了多少。” 叶清风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那人。 那个人是这一切的起源。 也是从阎王笔下,逃脱的第一个仙。 也是让自己一位存活千万年的阎王,转世投胎的原因之一。 “多谢前辈,多谢灵神山,如若日后不管有何种因果,晚辈叶清风都会一并接下,尽力而为。” 叶清风诚恳说道,诚心凛然。 “你已接过灵神山传承,命数已定,无论如何,你日后某个时刻,只能被迫接下这段大因果,就好比你是天选之子,北斗七星之一,亦能从阴间阎王手底下侥幸逃脱般。” 叶清风听着此语,嘴角有些抽搐,但他也不好说自己就是阎王,阴间谁也不敢收自己这条命。 “当然,你作为灵神山唯一传承人,灵神山日后也会护你,” 那老者说完,身形就又开始消散,要化作意志。 护我?怎么护我,本王到时浪迹天涯,隔你这座山老远了。 但见到那老人马上要化为灵神山意志消散,他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说,便着急道:“前辈,晚辈还有一朋友,亦是这灵神山的通灵者,她名为林牧萱,现在....在何处?” 被淘汰出山,还是存留于山,总要一问。 一段镜月影像浮现在眼前。 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座矗立云霄的金梯,在之上,一女子的丽容缓缓浮现,正是林牧萱。 叶清风看到此处,双掌不禁握拳,心里也是发揪的一紧。 那原本拥有美人的娇容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划而过,将原本的美感都是破坏。 可见出手之人,有多心狠手辣。 第四百五十级阶梯。 林牧萱身上满是血痕,一路阶梯上,血迹遍布,脸色惨白不住的冒着冷汗。 特别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上,一刀深深的伤口一划而过,且头悬一块巨石,整个人一瘸一拐的还在向上爬去。 但所幸,这妮子还未被淘汰,还在考验之中。 六品圆满,倒也在这灵神山中的考验内,提升了不少。 镜月中的画面,缓缓向上移去,金梯之上也有另一女子,在此艰难攀爬。 此女子已过五百阶大关,此时正在五百余阶处。 腰佩一柄沾血的弯刀,身穿亮丽锦衣,瓜子脸,双目细长嘴角一点痣,面容算是中上之姿。 倒有点不像离州之人。 一看装束,便知林牧萱身上的伤势,就是此人出手。 叶清风将此女的冷哼一声。 声音冰冷足可穿透人心,沉声道:“前辈,我要去此处天地!” “不符合规定,灵神山的金梯考验向来以公平为准。” 老人般的声音,在漫天星空下回荡。 “我乃灵神山传承之人,灵神山今后的因果由我一并承担!难道灵神山一处小小秘境,我叶清风身为传承之人还去不得?!” 纯粹灵气激起一片,泛起一圈圈涟漪。 沉默良久,那灵神山考验才再次说道。 “传承之人,你可要考虑清楚,如若你去到那处秘境,那你依然要再次攀登金梯,参加属于那处的州大比。” “呵,不就再攀一次,又有何难?!”叶清风霸气回应。 “你也失去了身为金梯考验者第一人,优先进入‘万人擂台’的权力。” “不要那优先权,又如何?” 漫天星空下,此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息后。 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微微响起。 叶清风心神领会,便就跨步向那扇来之前的大门走去。 顶着璀璨光芒,叶清风身形一闪而逝。 当再次出现时,叶清风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原来的那金梯之巅上,而是位于另一处小天地。 看着前方,那深不见底的百丈峡谷,以及更远处,那登空云巅的金梯。 隐隐约约间,叶清风都能看到上面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妮子,风哥来了。” 话音一落,身着已被灵气修补好的黑束衣,他一步一踏的向前走去。 看似是一步,可每一步却是足足有十丈之远。 转瞬间,叶清风已来到了那大峡谷,不做丝毫停顿,叶清风稍稍用力,右脚凌空跨出,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身形一闪,只能看到在峡谷间,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当一定神望去,叶清风已去往了峡谷另一方,后方,峡谷冲天而起带起一阵狂风呼啸吹来,将叶清风的黑束衣褂都是刮得猎猎作响。 看着那金碧辉煌,散发奇异黄晕的金梯,叶清风毫不犹豫便走了上去,至始至终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嘭! 一块巨石悬在叶清风头顶之上,可这未对叶清风的速度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每一步那道黑衣身影都会闪烁在金梯更上方。 十阶之越,三十阶之跨,甚至到最后的一步五十阶! 似乎那对百万通灵者的肉身压力以及无穷的浑厚道韵,落在叶清风的身上,只不过羽毛般轻重。 林牧萱身上已露出大片春色,可此时她却也已经顾不了这些,看着前方那再有十阶就将过五百阶大关,那划过一道狰狞疤痕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再有十阶,马上就要到五百阶了。” 语气中有几分期待,她刚刚可瞧见了那秦菡跨过五百阶后,这座金梯所带来的诸多好处。 “哟,林牧萱小妹妹都到这里了呀,可真是不容易呢。” 这时,在上方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正是那腰间弯刀的女子。 想必,这名女子就是秦菡。 林牧萱低着头,不多言语只是默默的继续向上攀登。 “哼,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秦菡斗....自以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面容,就想魅惑我秦尚哥,真是异想天开...” 林牧萱听着那女子口中道出的一个男子的名字,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登上金梯的步伐都是有些不稳,小声喃喃道:“风哥,风哥....” 似乎这就能给出她莫大的力量,林牧萱脑海也不断浮现出叶清风的模样,内心也是逐渐坚定。 强忍着腰腹上的疼痛,那里只是简单的稍作包扎,止住血。 但随着时间推移,林牧萱也自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手腕上的光环感应到生命危险,被强迫传送出灵神山,失去通灵资格。 “啧,真是个打不死的小贱人,果然天生就是狐狸精的命,那既然如此,为了不让秦尚哥看到你心烦,我来帮你一把。” 秦菡看着那伤势如此严重的林牧萱,此时居然还有余力马,一脸不屑的冷笑道。 身上五品小成的内力,尽显! 内力凝聚在手上的弯刀,席卷着窒息的内力,一掷而出。 唰的一下! 弯刀便迎着凌风,向下方的林牧萱,急速飞去。 刀口极其锋利,直接破风而来。 林牧萱见到此绝境,相反是出奇的冷静,但她并没有全身迎击,作出抵御的姿态,而是双手持剑护头,挡住要害... 她居然是想以身体硬抗过去! 林牧萱知道自己已经多余的力气再来抵御这一击了,接下来最后几步的路程必须要留有余力,不然根本无法跨过五百阶。 秦菡看着这一幕,口中笑出了声,细长的眼眸更是如蛇蝎子般闪着寒芒,阴毒狠辣。 “噗嗤....真是愚蠢,这一下看你怎么挡,就是可惜了那副好身材,看来你的男人是无福享受了。” 不过一息,弯刀已来到了林牧萱的面前,感受着那绝望的死亡利刃,她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身体稍稍向左倾斜,想以此保护要害。 “风哥....” 话语中,有无尽的想念,眼角更是有一丝泪花,这些都随风扬去。 林牧萱知道叶清风是无论如何都来不了这里的。 想必凭借风哥的实力,现在早已跨越五百阶,去到了更高处吧。 她心想着,几分欣慰涌上心头。 铛!! 刀与剑的碰撞声。 一缕秀发斩断,缓缓落下.... 狂风从背后卷来,刮着林牧萱身上遍体鳞伤的伤口,一阵生疼。 林牧萱脸色露过一丝痛色,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她此时的脑海里,更多的还是疑惑。 “妮子,哥来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以及一双温和的大手,摸向了自己的脑袋。 林牧萱一脸不相信的,先是眼角再是眼皮微颤,最后缓缓睁开。 一抹黑色,一张俊逸嘴角散着微笑的面孔,映入眼底。 “傻妮子,以肉身之躯挡武者五品的弯刀,不要命了吗?” 叶清风看了看怀中林牧萱身上的伤势,心疼的说道。 “风哥,风哥真的是你,你可不知道萱儿好想你啊。” 语气中满是委屈以及带着一丝哽咽。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林牧萱用双手将自己狰狞的面庞挡住,生怕被叶清风看去。 “风哥不要看,萱儿现在好丑....” 叶清风透过林牧萱的手缝依然都能看到那一道斜长的疤痕,从林牧萱的脸上一划而过。 “没事的萱儿,都是皮肉之伤就好,还可痊愈。” 说完,叶清风气府内,幽蓝冰莲散发无数浓郁的灵气。 “小冰莲,靠你了。”叶清风心神微念。 莲心处,一粒莲籽泛着绿光,一股意识缓缓传来,荡在气府中拨动叶清风的心弦。 “什么,本源灵气?!” 叶清风听此,但还有些忧虑,可之后又感受到一股来自幽蓝冰莲的意念。 主人,放心...小冰莲没事,这些都是之前在那漫天星空的道韵下,所提炼而成.... 叶清风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即可便是调动那缠绕着幽蓝冰莲的灵气,涌出气府,将林牧萱便是全身包裹住。 林穆萱一脸惊异的看着那蓝晕,一时间身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甚至她都感觉全身承受的重量都要减轻了不少,道韵的威压也没有那么重了。 “萱儿,你就安心养伤,接下来的路程,风哥帮你走了。” 叶清风将林牧萱一把抱在怀中,同样的所承受的巨石压力,将是两倍之重,但道韵不变。 “风哥,这样不好吧?” 林牧萱俏脸微红,小声嘀咕说道。 就在叶清风想说什么时,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你是谁,为何能出现此处?” 正是那一直在旁,观戏良久的秦菡。 叶清风听此,原本温和的脸庞,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萱儿被弄成这副样子,是否你出手所为?” 顿时间,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渲染之地。 就连隔着那头顶倾泻的无穷道韵,秦菡的后脊背都是在发凉。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五十九章 隔绝结界 “这里面倒是像隔绝结界一样...” 这时,那率先随叶清风紧身前来的吴刚,也是进来打量四周,自语道。 随即,看到面前的黑衣少年,脸上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耸了耸肩膀,道:‘叶兄弟,怪不得吴某不义了,实在是凭你的实力,机缘就算在手中,也是掌控不住的...” “要不这样,你主动认输,把这擂主席位让给我,让吴某好生接受剩下的九位挑战者,到时候等我飞黄腾达了,今日这一交情,吴刚并不所忘!” 说话间信誓旦旦,给人一种极其信服的感觉。 叶清风转身,面对那已经不知何时手持大铁锤的吴刚,嘴角掀起一抹讥讽,故意一脸无奈说道。 “吴兄,叶小子也想将这席位拱手让人啊...可是,就像吴兄说的话一般,没有实力的人当这擂主,他也把握不住。” 吴刚的脸上先由喜色渐渐变得冷漠,撇了一下嘴,“那既然如此,叶兄弟是想受点皮肉之苦了?可先说好,我的皮肉之苦可能比一般还要更苦一些。” 说着,右手腕一翻,冰冷散着寒芒的铁锤也是面朝叶清风,似乎下一刻那夺人命的铁锤随时便要脱手而出。 叶清风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就说不听呢? 既然如此... 叶清风缓缓抬起头颅,那原本温和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有几分肃杀之意,随后便缓步向吴刚走去。 看着那居然敢主动向自己走来的黑衣少年,吴刚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那少年的眼神时,内心深处居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脊背发凉,犹如有一根冰刺徐徐磨着。 吴刚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那已经与自己不过十米远的叶清风,脸也不知何时被那股压迫感憋得通红,大吼一声:“装神弄鬼,老子可是修炼士,你一介凡人岂能对我造成如此影响!?” 说完,吴刚手臂肌肉隆起,右手握着的铁锤都在嘎吱嘎吱作响,气府内更是涌出一股股灵气,加持在那铁锤之上,看上去都整整大了一圈。 也让那原本是由不起眼的铁器打造的铁锤,由凡转精,变得更加沉重,威势更加凶猛。 在空中抡起一大圈,吴刚大步向前,伸手一挥,速度之快,让人以为笨重的铁锤,在此时居然在空中留下残影,以及恐怖至极的破空声! 嘣!! 一声巨响传来,砸中了。 吴刚脸上的怒色瞬间变得轻松愉悦,这一锤至少有百万斤重,凝气境小成的高手,在硬接这一击下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一名还未通灵的武者? “呵,力度倒不小....心思也歹毒了些。”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只见那名黑衣少年,居然以手作掌抓住铁锤,纹丝不动。 吴刚脸上大惊,一般来说,硬接这一重击,常人体内七脏六腑都会被震得气血翻涌成为废人,就算是非常人也会产生耳鸣,失去听觉,然后昏厥而去。 更不用说是以手相接,手臂连同肉身都要碎掉,岂会像现在如此,还能若无其事的开口...说话? 还不待吴刚反应过来,手中的铁锤居然在不受自己控制的转动。 是那少年缓慢转动,单单以一手之蛮力?! 吴刚双手紧握,完全不敢放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便会落入下风。 但是随着那铁锤的转动到极限,吴刚的双臂都开始变形,青筋犹如蜈蚣裸露,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雨般落下。 他明白,自己再不放手,这双手算是废了。 啪! 刚一松手,那铁锤上便涌现出一股股恐怖的力量,那是之前自己与叶清风相斗所凝聚在铁锤上的暗劲,现在随着他的松手,这股恐怖力量也就像是找到了排泄口,疯狂倾洒。 “嘿,还以为多厉害,凝气境小成的人,不过如此...” 说完,叶清风那抓在铁锤上的手,用力一翻转,锤柄握在手上,身上那浑厚的内力尽显,凝聚在手心之中,那没有了灵气加持的凡器,都是在逐渐变得扭曲。 吴刚双手猛颤,看到自己的铁锤将变得一堆废铁时,顿时瞪大了双眼,已知眼前少年非常人,口中求饶话语还没有脱出口,便被叶清风蓄力一拳打在胸膛上,胸膛瞬间扁了下去,整个人飞在半空... 外界,刚刚才从半空踏在地面上的费清,便就看到满身血迹的吴刚从那根须小牢笼内飞了出来,嘴中还吐着鲜血,心中大为震撼! “吴兄,你怎么回事,是被谁所伤,居然如此严重?” .... 叶清风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那下一位的挑战者,费清。 只见他全身上下已经开始散发灵气,身披不知名的冰丝,应该是保护防御的一种,一手拿长剑,另一手拿着一八卦罗盘,似乎也是件法宝,一脸警惕的打量周围。 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也无任何做过手脚的地方,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去,看着眼前那身上毫无灵气波动的叶清风,一脸疑惑。 说道:“吴刚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你所为?” 言语中,有几分不相信,也有几分惊叹。 叶清风笑容不减,背着双手,轻松道:“是他先自找的。” “没想到,叶兄有如此手段,果然身上有底牌在手,说吧,是不是家中给的秘宝还是神通法术...” 叶清风一听,一脸玩味,打那种弱者,本王还需那些不入流的外物? 转了转手腕,捏了捏拳头,故作惊讶道:“费清道友,想知道?” 费清实力比那吴刚稍逊一筹,但心性却是不差,尽管他并不相信眼前那还未进行通灵的叶清风,能用自己的实力将吴刚打败,但那极小的可能性也并未被他排除。 眼下他的全副武装就是最好的说明。 “我不管你是使了何种手段,但我劝叶兄少折腾功夫,我手上这八卦罗盘能够隔绝任何灵魂攻击,身上的冰丝更是族中给予,能抵挡一位四品圆满高手的攻击,也就是说即便是凝气期小成的修炼士,我也能硬抗一下,且无多大伤势。” “是...吗?” 最后一字的余音还未消散,黑衣少年已不在原地,甚至残影都是不见,费清反应也是极快,也无多余动作,直接就是凭借直觉,一剑挥落! 无数寒冰凝化呈现在眼前,随即又化为四面冰晶抵挡在周遭,将自己打造的固若金汤。 费清做事一向都是万分小心谨慎,若无完全把握,他也不可轻易出手,虽然眼前那少年并未通灵,但是对他的了解也是甚少,所有才会当下的局面。 “等我了解你的底牌,这擂主也就是我的了。” 就在费清如此想得时候,突然,这时候一道微弱的喀呲声传来。 然后,在费清一脸惊悚的表情下,变得越来越大,愈发刺耳,终于冰晶出现了数道裂缝。 砰! 窒息般的气息,随着冰晶的爆碎扑面而来。 一拳,直冲费清胸口,防御冰丝不过只是阻挡一滞,便也是根根寸断,无济于事! 此地,又只剩下了黑衣一人。 【有时,孤立的人,往往才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第一者】 ———灵 浙海市。 浙京大学。 清早。 作为浙海市第一所名牌大学,不仅在整个华夏来说,都是足可名列前茅的学府,更是在整个世界都享有盛誉。 仅次于赢佛、流津等外国超级学府。 也因此,能够步入浙京的学子,无一例外不是华夏这一代里天才中的天才,甚至说天才都在此显得平庸。 .... 清风徐徐飘来,操场上飘得一抹红极其惹人眼球,在那超大的操场中央,人工所移植的绿茵草地,油的发亮,上面还有些许水珠滑落。 一丝丝芬芳流传。 “卢薇薇” “到。” “袁绍。” “到。” “王宁。” “到....”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上早八了。 显而易见,还是体育课。 “我去,早八一来就上体育课,这学期可真好。” 一阵无奈的苦言响起,那是一名体格高大的男生,大概有一米九左右,棱角分明,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的帅气。 这人就是体育老师所点到的第二名学生,袁绍。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能在本班排上第二号的,肯定是上学期期末近乎满分的成绩,也是在全校排名第二。 更遑论那被念在第一位的卢薇薇。 毕竟,他们这个班,可是有着“妖孽班”的外号。 这不,学校专程照顾,大清早,就只有他们这个“妖孽班”,早八“独秀”操场。 妖孽班,整三十人。 十九、二十岁,花儿般的年纪,可他们每个人却都已在某个未知领域,有所属于自己的“建树”。 而所谓的建树,必定是...超乎常人。 “陈超。” “到。” 当念到最后一名时,穿着一身蓝衬衫,头戴一顶鸭舌帽的体育老师,话语顿了顿。 左手握着的一支钢笔,在名单上敲了敲,细细打量了一番,不过一秒,便抬起头来。 语气温和,道:“江枫,江枫同学在吗?” 一时间,无人应答。 看着眼前那群学生,没人在意,聊的聊,玩手机的玩手机,都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仿佛对江枫这个人,并无多太感冒? 摇了摇头,刚欲要在此名字旁,再次写下“缺勤”两个大字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老师,那古怪的家伙在那呢...” 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因说话之人,他们都认识。 卢薇薇。 这个女孩,传奇可不少....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望向卢薇薇所指的方向,只见在那偌大的操场草坪中央,确实有一人。 此人姿势怪异,整个人趴在草坪上,难怪之前没人注意。 “喂,江枫。” “江枫,老师点到了。” 不少呼喊声响起,可那江枫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怪异的姿势,首先并没有让他们第一时间感到奇怪,毕竟班上的奇人可太多了。 上次都有一人为了简化“原子弹”的核原理,某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偷去学校的t实验室开始进行实际制作,当时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 那天夜晚的浙江大学,被不知多少直升飞机的直射灯,照的通明,就连学校的过道上,还能看到不少已经悄悄潜伏进来一身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目如闪电,身形迅捷似猎豹穿梭在校园内。 后来经班上知晓相关这方面知识的同学介绍,那是“国兵”,兵王中的兵种,极其厉害。 卢薇薇见此,甩了甩一头飘柔秀发,直接就迈着大长腿走了过去,一脸不悦。 她在上学期就已经了解了班上所有人的“看家本领”,可就有一个例外。 不管是凭借她的高超手段,还是平日里的观察,她都找不出此人的“优点”在哪,或者说有什么厉害地方。 可就是一无所获。 “啧...” 看着前方,那有着一米八五高个的男生,在地上所做着的怪异姿势,就犹如学校的样本室里,那一只只静止不动的壁虎标本。 “想喝酒了。” 卢薇薇习惯性的向腰裤旁伸去,那里有一排排细细的瓶子,装着黄色的透明液体,应该就是酒了。 有点类似于那实验室里所用的试管,不过很明显这是特制的。 卢薇薇心情不好时,必须喝酒,还要是啤酒,这是她的习惯。 就在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想着为什么要做出这一番奇怪的动作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别开。” 卢薇薇下意识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因为她马上就要打开瓶塞了。 不过一瞬,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可能也基于心中对此人一无所知的情况。 卢薇薇问道:“为什么?” 莫非你是在这块地皮上发现了什么,华夏历史上的重大发现? 考古学家? 还是看出了此处地势,浙海市至嘉关一带,将会在不久发生地震? 地理学? 江枫好似根本未听到一旁那卢薇薇所说的话。 只见在那额头前的刘海,稍长碎发微垂,一双忧郁中又带着精芒的眼神若隐若现。 他的五官十分立体,眼睛更是好看的双眼皮带点狭长感,皮肤白皙,妥妥放在各大高校都是那种男神级别。 “嗯,有一股香味,还带着点腥味....”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章 前百迭代 虽然不知道这只有两人的州大比,此黑衣少年是如何闯进来的,但是直觉却告诉她,此人并不好惹。 秦菡看着那少年所站之地,四百九十八阶,还手抱那小狐狸精,所承受的压力更是两倍! 之前,秦菡自己越过那五百阶大关时,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且如若不是动用家中的秘宝,可能还真受不住那小山之重,以及更加浑厚的道韵。 想到此处,秦菡脸上露出一副极其得意的表情。 趾高气昂的说道:“想必你就是那个小贱人的小男人吧?样貌倒是不错...没错,那贱人身上的每处疤痕都是我留的,那小脸蛋更是我特意一点点划的,手感还不错,谁叫她是个....” 唪! 话音还未落,一柄长剑直冲而去,带着雷霆之势,剑气之浓甚至将道韵都是划开。 “啧,破开这五百级阶梯还是差一点...”叶清风冰冷的脸上,遗憾之色闪过。 只见在那五百级阶阶梯处,一柄长剑已入过半,只剩剑柄未过,停留在四百九十九级阶梯上。 隔着十几级阶梯,秦菡感受自己那微微刺痛的皮肤,一脸震惊的说不上话来。 她看着那柄熟悉的长剑,她知道那是那个小贱人的,所以说那柄长剑真的只是普通的剑而已。 并不是什么至宝,也不是什么通过灵力淬炼的法宝。 也由此说明,一柄普通凡剑能达到如此地步,全靠出手之人! 这时,那名黑衣少年动力,直接一步跨两阶,不过短短一息,便已来到了五百级阶梯大关。 无数道韵倾注在他身上,甚至那小贱人的小山,都是被那黑衣少年一人肩扛。 秦菡那双细长的眼睛,根本不敢从叶清风的身上移开,心里恳求道:慢一点慢一点... 但下一刻,她绝望了。 在五百级大关处,那少年不过停留短短几息,便居然又继续迈脚?! 秦菡心中一横,直接席卷着身上的内力,将弯刀朝那黑衣少年飞速夺去,利刃处,杀意四起。 “风哥小心!” 林牧萱在叶清风的怀中,口中叫喊。 叶清风轻笑一声,头也不抬。 五品小成,如若是在初入灵神山倒也是个人物,但是现在.... 根本就入不了本王的眼。 叶清风全身一震,一时间,磅礴无比的内力如大山般压倒而来,令他所站之地,所承载的道韵都是微微一滞。 那恐怖气息,林牧萱最是感同身受,小嘴微张,面容尽是震惊之色。 “这内力如此精粹,根本不亚于四品大成了吧?” 叶清风听着怀中,林牧萱的惊呼,不免失笑。 但叶清风也并不想多语,毕竟三品小成的武者,在灵神山倒是从未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根本无需动手,那柄弯刀在如此恐怖的内力威压下,已是在空中停滞不前,似乎已被那处空间锁住。 秦菡收回弯刀,那张如毒蝎子的脸,此时更是阴沉了到极点,看着那黑衣少年,一字一顿的说道,像是从石缝里挤出来般。 “四品,圆满!?” 说完,整个人便是气得转头,立马朝上走去。 十几阶的距离,不是想追就能立马追上的,那少年还抱着一个拖油瓶,只要自己保持登梯匀速,我跟他注定在这金梯之上,交手不上。 “呵,还挺聪明,但...” 在林牧萱的一脸惊容下,叶清风顶着两座小山,更是将大部分道韵承在自己身上,脚下速度不停。 甚至,越来越快!? 林牧萱此时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在那神秘的蓝晕下,脸蛋上都有了几分红润,一丝疤痕都未留下。 感受着体内丹田的内力,那丝丝缕缕的蓝晕夹在中间,居然令她自己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蓝晕,到底是何物?” 就在林牧萱疑惑之际,叶清风脚下健步如飞,不过几息便就追上了秦菡的身影。 “哼,虽然我不能杀你,让你失去通灵资格,但是你下手竟如此恶毒,先给你一点教训,等之后的擂台上,定要你在萱儿身上所做的加倍奉还!” 秦菡感受着身后的杀意,寒毛竖立,一身子鸡皮疙瘩四起,害怕尖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大秦皇室子嗣,我哥更是大秦皇朝当代太子,你若伤我半分,灵神界甚至灵神山,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大秦皇朝! 叶清风血红的双目,闪过一丝杀意但还是强行忍住,手持林牧萱的长剑,朝那秦菡身上一划而过。 恐怖的内力倾泻而出,剑还未触身,秦菡的身躯就已被那股内力所掀翻在金梯之上,口吐刺眼的鲜血。 秦菡自知不是对手,还想在威慑几句,一抬头,一双极具摄人的血红双瞳....出现在眼前。 那眸子,都有两瞳。 一炷香过去。 叶清风抱着林牧萱在金梯上走着.....当来到第六百级阶梯后。 林牧萱看着叶清风一人的头上,顶着两座大山,再也忍不住,说道:“风哥,你帮我放下来吧,我能走。” “呵,小妮子...以为默默晋升到五品,就能扛住这金梯的道韵威压了?” 林牧萱像是被人戳穿了小秘密,一时间激动的说不上话来,胸脯也是起伏不断,犹如山峰蜿蜒,承上启下。 “风哥,那秦菡之后怎么不动了啊,我看你没对她做什么啊?” “小妮子,那女人歹毒至极,就是一毒蝎子,风哥给她施展的是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内心中最可怕的事物,都会一一浮现,犹如身临其境。” 叶清风轻笑一声,还有一点他还没说。。 双瞳眼最恐怖之处,如若看人者,心魔极大,那所面临的幻象,也会更加凶险,把人逼疯都是绰绰有余。 “可惜,幻象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不然,此术若是能像鬼院那般,直接定人生死,又有何难?” “大秦皇朝,还是遇上了....” 第七百八十级阶梯时,叶清风口中喃喃自语。 小时的画面,以及这几年在“血滴子”所收集的东西,浮现在心头。 阎王转世,大秦叶家反帝,被株连九族,叶家旧部残余... “风哥,风哥你怎么了?”林牧萱感受到了叶清风身上所显露的不对劲,试着叫道。 叶清风也是被林牧萱打断了思绪,看着怀中的她,抱着歉意说道:“哥没事,就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我记得从小父亲就说过,当风哥来到林府后,就待你如亲子,有些时候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照顾呢。” 林牧萱想了一下,道。 看着怀中人儿脸上的疑问,叶清风也不好说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立马便就正色看向远方。 傻妮子,难不成要告诉你,风哥要去报家仇,推翻大奉王朝? 叶清风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林牧萱,甚至是把齐朝离州的林府所牵扯进来,毕竟林府帮助叶家太多,当初的恩情,香花钱在这十几年来,也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论是弑仙还是推翻大奉王朝,本王连阴间都能掌控千年,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王朝? 虽然,大奉王朝是灵神界最大的一个王朝,但有时当狼群起而攻之,猛虎都是要被啃食殆尽。 “风哥,让我下来吧,萱儿也想感受一下这七百多阶的威压,以及真真实实的道韵。”林牧萱看着再过一会,在叶清风的帮助下,两人都要走到八百阶了,急忙说道。 叶清风看了看身后与身前,其实按照他的估测将近七百阶就差不多是萱儿的极限了。 再往上,那确实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 “那好,那就让萱儿也感受一下来自七百八十级阶梯的压力,而且对萱儿来说也并不算坏事。” 说着,就将林牧萱放了下来。 刹那,轰轰隆隆! 在头顶的道韵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源源不断的从叶清风的头上,倾斜灌在林牧萱的身上。 那无穷道韵,甚至将叶清风原本承受的道韵大半都是接了过去,这让五品小成的林牧萱顿感压力倍升。 那娇躯一下子便被压弯,让林牧萱不得不一手持剑立在金梯,丹田中的内力也是疯狂运转,以此来保持自己的肉身得到缓冲,不被一下子压垮。 这就是风哥原本承载的道韵嘛,居然如此之重,且风哥还是承载两个人的道韵,居然这一路走来都不见疲态。 风哥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竟变得如此强大!? 叶清风看着林牧萱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虽然一时间还未能抗住,但是长久以往,等待萱儿的下一次迈腿,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是...” 叶清风抬起头望向金梯上方,在九百五十阶后,就能让通灵者更早接触通灵,甚至开辟一小部分的气府,吸纳灵气。 “九百五十阶梯以上,虽说对肉身和悟性有着更大的要求,但却能让通灵者大获裨益。” 叶清风轻声喃喃,看着那已经能迈开腿的林牧萱,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时,一道洪荡之音,响彻在金梯之上,每个通灵者的耳中。 “再过一时,州大比结束,万人通关,进行通灵。” “看来,来不及了,只能走到哪步算哪步了。” 叶清风深吐了一口气,气府内,丹田处,内力、灵气,开始流动全身,瞳孔也早已化为双瞳。 幻道,双瞳目,化虚为实。 .... 无数小天地,秘境内。 金梯之上,无数通灵者听到此音后,心中的坚定之色,脚上的步伐更是又迈快了几分。 其中一处金梯,在那极高处,已达到了九百九十阶。 一名穿着金袍龙身锦绣的男子,双眸显赤,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手持一长戟,全身散发着威严。 顶着身上那金梯所带来的威压,就硬生生往前迈了两步,第九百九十八阶! “嘿,檀儿还是你厉害,皇兄比不过你。” 此人望向前方,那不过几阶的距离,微笑说道。 但若仔细看去,这男子那双赤瞳里照映着一道倩影,几分贪恋炙热甚至有一丝疯狂,在眼底一闪而逝。 上方,那是一位身穿仙羽青纱的女子。 她身材高挑,一头细柔黑发披顺在腰间处,螓首蛾眉,绝美面孔上覆着一层朦胧的面纱,更显美丽动人。 特别是那双宛如蔚蓝海洋的美眸,瞳子好像蓝宝石般精细雕琢,让人忍不住去打量一眼又一眼。 女子手拿一轻剑,好似听到了后方金袍少年的声音,又好似没听到,面纱下的娇容,微微颔首。 纤细的长腿轻轻一动,微微一点,步步莲花。 可一踏,便是三步阶梯! 一眨眼,就来到了第九百九十六级阶梯。 头顶上,比之前还要雄浑的道韵洒在此女子的身上,如河川激流勇进般,令人产生窒息。 但是也不知她施展了何种神通,手腕一拧,内力绵绵不绝,轻剑犹如梨花雨般刺在上空,无穷道韵就此绽开,如昙花一现,极显美感。 女子眼帘低垂,不再上前,闭上眼眸,进入调息。 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 一时辰,很快就过去。 金梯上,林牧萱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再看看后方离自己老远的叶清风,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风哥,你何必如此? 感谢之语还未脱口,轰轰! 那宛如花甲老人低吟的缓缓浩瀚道音,响彻在灵神山每个角落。 “时辰已到....” “州大比,原留于金梯考验的百万通灵者,现已去半数,过五百阶大关者,又去半数,七百级阶梯者,不足两万....八百级阶梯者,不足一千.....九百级阶梯者,五人...九百五十阶梯者,十三人...勉强通关者,一人。灵神山通灵者第一人,已现。” 灵神山脚下,那块石碑上,前一百名处,随着那道浩荡之音,竟开始出现了变幻,无数之前的旧名被刷下,留下了许多新的,但却在现世能够耳熟能详的名字。 而那些排名,也对应着通灵者在九百阶处的阶梯数。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一章 秦尚 那石碑上的前百位名字,都是只有每历年上金梯九百阶以上的,才能刻上石碑之上。 前百迭代,这一词用在此处,最是合适。 从下至上,第九十六名,乾州周钱(九十六阶)...第八十五名,震州李浩天(八十五阶) 第六十五名,中州天皓....第六十四名,中州天囵。 第五十名,离州林青。 “诶,怎么到此只有五位,后面...后面居然直接出现了几十阶的断层!” 这时,那些灵山脚下的人们已经都汇聚在了此处,这时其中一人指着石碑,惊呼道。 “今年灵神界,挤入前百位的年轻一辈,居然有二十位之多,实乃百年奇事。” “对啊,想当初,这石碑上的百位名字,都是每五年一代所积累出来的,而那些老一批的前百位通灵者,现在谁还不是一方有能耐的大能,称霸一方。” “看来,今年各方势力,特别是那些王朝仙宗,要不太平咯。” 人群中,一些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神仙人,畅畅而谈。 “李老,你看我们林府,林青大哥可是上了百位通灵者的名单,还是在第五十阶梯,第五十名!” 这时,林锋在李老道身边,一脸沾沾自喜的说道。 “对啊,锋哥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某人的名字有没有上这石碑上哦,该不会都没上吧?” 林府子弟们冷嘲热讽,说得是谁,不言而喻。 叶姓,外来人。 而包括林锋在内,他们都在第三关的“心志”考验,失去了通灵资格。 所以,林府只有林牧萱和林青通过,叶清风则是因鬼院,直接跳过“心志”第三关。 石碑上,二十名后,才又看到重新缓缓浮现,将之前的旧名掩盖掉的新名。 第二十一名,林牧萱。第二十名,宁清婉。 第十七名,阴阳家白景。第十五名,齐国齐清漪。 第十四名,皇天修。第十一名,乾州玄阳。 第十名,乾州吴幡.... 第八名,大奉秦尚。第六名,大奉秦檀儿。 一眼望去,当此处的名字显现时,人群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吼声。 “齐国帝女,齐清漪!” “大奉王朝,太子秦尚,女武神秦檀儿!” “帝女!帝女!!” “太子,女武神!!” 一时间,哄闹声不断,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那些人的属国大臣,要不然就是护卫随从。 突然,在其上方又一道名字缓缓浮现。 也是在此时,身材臃肿的陈穿,突然惊叫起来,比那些来自大奉、齐国的人们,气势来得还要大,指着石碑最上面,说道。 “第五名,离州陈小胖,那是我的徒弟,我陈穿的徒弟啊,看到没,看到没。” 李老道在一旁看着身边那陈穿的大呼大叫,倒是没有多言语,只是望向那石碑前十。 前十中,那原本的名字被新一代年轻人挤掉后,就算同排名也会被顺势往下一名。 “第五名,也就是说此子踏上了第九百九十五阶,不错,是天纵奇才。” “萱儿那小丫头,也不错,居然能到九百四十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李老道驮着背,背着双手,再往上看去,陈小胖上一位... 嗯...第四,艮州无名氏,云游多年,到从未听过此子的名号,想必之前定是被一些宗派或者势力,雪藏了。 “只是...叶小子呢?” “李老,就别想那臭小子了,他一介外来人呢,能比得过林青大哥,和林牧萱师姐吗?他们可都是前五十的人物啊。” 这时,一旁的林锋,明显一直在注意李老的神情,见机就是说道。 李老不为所动,只是仰了仰头,往更高处看去,掠过不知任何信息的第二名,奔至第一。 那里,依然是一层迷雾所挡。 “难道,真是老夫看错眼了?” 李老摇了摇头,随后便闭上了双目,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可...真看错了? “排名已现,万位通灵者,即可通灵。” 余音消散时,灵神山仅剩的万人,纷纷被一道光束所笼罩,随后,便就消失不见, 灵神山之巅,一棵通体散发着绿萤光晕的通天古树,矗立于此,顶部的树冠遮天蔽日,看不到天空云端。 所有通灵者都被传送到了此地,互相面面相觑的同时,内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警惕。 这时,那棵受人最关注的苍天大树,树冠开始摇晃,通体灵气也是愈发浓郁。 一道之前的浩荡声音,从中传来。 叶清风知道,那道声音就是灵神山意志。 “各位通灵者们,现在请依次按照排名,进行通灵....之后再进行通灵擂台之战。” 话音一落,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棵大树上的不同寻常之处。 那苍天树璧上,浮现了无数字体,纷纷泛着绿光。 是所有通灵者的名字。 从第二名的艮州无名氏,到离州陈小胖,再到大秦秦檀儿,秦尚,玄阳等等,依次到最后一名,也就是一万名.... 且,那围绕着苍天古树的四周,一圈圈绿辉升起,地面上也是由灵气搭建一个又一个的通灵台,里三圈外三圈。 这一番环境的改变,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想必通灵也是分好坏主次的,那最里面靠近大树的人,明显要得到的好处更多。 知道了这残酷的内情,可谁也不敢发声,毕竟能走到这里的通灵者,都不是有勇无谋的二愣子。 “秦尚哥,就是那个人,那个穿着黑衣的通灵者,就是他把我伤成这样,还是那小贱....林牧萱的道侣。” 这时,一道极尖利的声音在这时,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虽然不大,但让附近的通灵者们都纷纷望去。 叶清风和林牧萱的位置并不显眼,但秦菡一被传送这里,找到了秦尚就如找到了救世主般,百般诉苦,还不停找寻叶清风的身影。 “秦尚哥,你一定要帮帮菡妹啊,菡妹被那人折磨的好惨,要不是我身怀至宝,恐怕就要迷失在那段恐怖的幻象之中了。” 说起,那段幻象,秦菡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在她一旁的金袍男子秦尚,手持大戟,看着周围人递来的看戏眼神,明显神情有一丝不悦。 可是透过秦菡那细长的双目,秦尚都仿佛看到了一双双瞳孔的眼眸,失神了一刹。 心中暗自吃惊,究竟是何人施展何种神通,都已过如此之久,居然还有那么恐怖的摄人效果。 怀着好奇,秦尚顺着秦菡的指认,很快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丽影。 林牧萱... 以及她身旁,一名身披黑衣的少年? 看着那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秦尚那双赤目显现几分阴冷。 本太子看上的女人,还有人敢动? 活得不耐烦了?! 但还是走上前去,一脸和煦的微笑,说道:“这位道友,在下大奉秦尚,请问阁下何名,为何要伤我菡妹?” “秦尚诶,大奉王朝的小太子秦尚,天纵奇才,据说在灵神山考验之前,年纪轻轻就已达五品大成,现在经历过灵神山一番考验,莫不是已至四品?!” “我看还要更高,他可是登上了金梯的第九百九十八级阶梯。” “那里,金梯道韵可是更加深厚,完全就不是我们这些七百阶所能比的。” 听着周围人的嘈杂声,叶清风大概也知晓了眼前之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大奉太子,这名头可不小,如若死在此处,也是会给大奉内政带来一次动荡? 叶清风如此想着。 那秦尚似乎受到了众人的追捧,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浑身上下一种威严自发而出。 看到那黑衣少年不说话,以为是被这场面所吓到,内心更是不屑。 但嘴上,还是礼数极其到位,“不知,这位道友,与牧萱姑娘是何种关系呢?” 叶清风看着那人的再次询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右手抱着身旁人儿的肩膀,拉进自己的怀中。 这一下,令得在场之人都是一阵吹嘘,林牧萱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俏脸微红。 “要不你说...不,大家说说,在下跟怀中的女子是何种关系?”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夫妻关系了。” “我看,可能还是青梅竹马.....” “道侣,道侣。” 一时间,场面烘托的气氛都是到了极点。 哼! 一声冷哼响彻,极具压迫性的内力,从那手持大戟的金袍男子身上发出。 四品圆满。 叶清风眼神微眯,此人城府极深,也有点手段。 “看那内力浑厚程度,四品大成!” “什么,秦尚已至四品大成了!” 一道道惊呼声发出。 这才使得那刚刚脸上挂不住面子的秦尚,脸色才微微好转,但已经阴沉无比。 他乃大秦王朝当代小太子,何时受人如此羞辱了?! “我不管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但是你动了我秦尚的亲妹妹,那就要拿出点觉悟出来。” 秦尚右手一挥大戟,狂霸的内力卷起一阵阵凌风。 “风哥...” 林牧萱看着叶清风冷漠的脸色,知道这场战斗,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叶清风冷笑一声。 本王一个上三品,还已经踏上道途的人,都未有你狂妄,今日就让本王好好教训你。 正好,也是好好敲打敲打大秦王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意都是要将空气凝固。 一道叫喊声,打破了这番寂静。 “清风道友,有何趣事发生啊,何不参我一个?” 这时,只见从另一人群中,跃来一个儒雅公子,此人手持书扇,腰佩红线冰玉,满脸笑意连连。 叶清风见到此人,嘴角露出微笑。 “皇天修。” 秦菡看着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人,竟然在为那黑衣少年和小贱人出头,也是面露怒色。 指着叫道:“你是谁,莫非....是那两人的走狗,难道不知道我们大秦王朝的威名吗?” 啪! 书扇一飞而过,直接铲在那秦菡的脸上,声音清脆可闻。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此处是你这种人随意犬吠的吗,再说了一个王朝而已,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皇天修说话间,言语极其冰冷,丝毫不给面子。 那秦菡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那双细长的眼目此时都是泛红,那一巴掌,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还不待她自己开口,一旁的秦尚早已阴沉着脸,率先开口沉声道:“这位仁兄,素未谋面,如此行事,真要惹祸上身?!” 刚刚那书扇的速度太快,而且定是件法宝无疑,他早已做出反应,并想阻拦时,那书扇竟然瞬间回到那儒雅公子的手上。 “呵,打了一个不要脸的嘴巴而已,这祸,对我皇天修来说,还太小,不算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立刻掀起哗然。 “皇天修,也是榜上有名的人物,第十四名!” “皇姓。” 秦尚喃喃自语,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精芒一闪。 但也还是隐约有点猜测,一手拦住身旁又想开口出言的秦菡,暗自摇了摇头。 自己则言道,“这位道友,我秦尚不是无理之人可也不是懦弱匹夫,但你若执意至此,就不要怪秦尚,将你等人视为一丘之貉了!” “尽管来便是。” 皇天修站在叶清风和林牧萱两人身前,一副“有什么冲着我来,莫要伤者我兄弟”的气势。 叶清风一脸古怪,刚欲说话。 突然,一道雄浑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清风兄,都说了喊小胖的名字,一切事情必能逢凶化吉,莫不是忘了?” 话语间,一把铁棍带着无上霸道内力,破空而来,直插于秦尚和叶清风等人的中间。 掀起一片尘土。 叶清风嘴角抽搐,又看了看左右身旁... 不知何时出现的清丽女子,两袖白绫。 以及手持古剑的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 心道。 本王需要你们那么大张旗鼓的救吗? 本王可是想在青梅竹马面前,大展身手的啊! “陈小胖?真是陈小胖啊!” “他可是踏至金梯第九百九十五阶的通灵者啊,仅次于那个人。”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二章 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不是齐国帝女齐清漪吗?” “齐清漪?她也是第十五名啊...上过九百八十五阶的人物。” 一时间,两边的实力悬殊渐渐也是拉大。 秦尚看一场争斗,居然发展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手握大戟的力气,也是不禁紧了几分。 没想到,那黑衣少年人脉如此之广,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周围的通灵者也是逐渐闻声赶来,将此处形成了包围圈。 “要是檀儿在此就好了,可惜被那道光束传送后,就不见她身影。” 秦尚自语道,他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权衡利弊后,就想先揭过此事,毕竟后面还有个通灵擂台之战。 到时候,我已经通灵,成为修炼士,这些人也就不足为惧。 就在秦尚心中已有所决断时,一道空灵的飘渺声音响彻此处。 “发生了何事?” 短短几字,却让在场众人一时间感到心旷神怡,心清至明。 秦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一旁的秦菡更是大喜过望。 “檀儿姐,你终于来了。” 那原本尖利的刺耳声音,都是在此时变得顺耳几分。 “那...那是大秦王女,秦...秦檀儿。” 众人的声音,言语间都带着几分颤抖。 人堆里,一条道路被纷纷让开,从中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身穿仙羽青纱,面容被白纱所掩,但朦胧间却也能看到几分倾城容颜,定是世间佳人无疑。 叶清风看向这位来历不凡的女子,细细打量,那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股压迫感就已发散。 “居然是她,没想到她也来了。” 一旁,那齐清漪紧紧的盯着那绝美女子,丹凤眼中迸发出无数狂热。 “怎么,齐姑娘认得此女?” 叶清风注意到齐清漪那跃跃欲试,明显就是好战的一副模样。 “恩人,你莫非不知齐国、大秦关系本就一般嘛,而且世人皆说,灵神界第一女武神,秦先齐后。” 宁清婉在一旁一脸微笑,讲解道。 叶清风看着宁清婉,不禁又想到当初,在那鬼院内,溶洞里所发生的一切。 持古剑女子,人头落地,白衣喋血... 宁清婉也是注意到叶清风的眼神,也不难为情,反倒直直对视望去。 “恩人,为何如此看奴家,难不成许久未见,上次鬼院一别,是想人家了?” 清丽的面孔上,瞬间抹上一片红晕,妖媚气质尽显。 林牧萱看到这一幕,再看了看那一脸认真端详的叶清风,脸颊浮现酒窝,拉了拉叶清风的衣袖,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轻声说道。 声音,蚊蝇大小。 “风哥,你干嘛呢...” 叶清风注意到林牧萱的窘态,才一脸歉意的回过神。 但对宁清婉的戒心,这个神秘女子,叶清风的警惕之心,再次提高。 “咳咳,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是对面的整体势力,现在也不容小觑啊。” 皇天修在前方,折着书扇,虽然话里行间全是担忧,可语气神态却是一脸轻松。 叶清风等人定晴望去,才发现对面,至从那面纱女子来到后,站在他们那一方的人都逐渐多了起来。 “那不是中州的天囵天皓两兄弟吗?他们可都是这次,百榜上有名的高手。” “难道中州,想与大秦结盟?” “还有那个,身穿紫道袍的不是周钱?” “周钱?!乾州紫阳山里的那个周钱?他这次在灵神山百榜上也有名字啊。” 除开这些,还有很多名声在外的青年俊杰都朝那边聚集了过去。 “不要惊讶,毕竟灵神界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至叶清风等人的耳中。 叶清风几人看去... 见过,也是老熟人了。 蒙眼白景,大块头蚩幽以及朴素女子春婳。 “白兄,倒是别来无恙,当初一别,在下就知道你们一定能走到最后。” “不敢不敢,只是同为离州一乡之地,互相有个照应何为不可?” “那白兄莫非,也是想?” 叶清风一脸微笑,意有所指。 毕竟,现在明眼人都知道随着他跟秦尚纷争的展开,更随着陈小胖和秦檀儿的出现,一场潜移默化的“站队”也逐渐开始了。 强者在前,弱者跟上,是为规律。 白景双手摊开,一脸苦恼,道:“大秦王朝可不是善茬,再加上那秦檀儿的出现,灵神界很多慕名强者都会选择站在她那一边,到时候这人数悬殊...” 此话一出,场中的气氛也是一滞。 “只不过嘛,叶兄这方,有着陈道友和皇天修这方一强者支持,更有帝女的帮忙....想必这位姑娘,在下如若没猜错,是那榜上二十名的宁清婉姑娘吧?” “那牧萱姑娘也是仅此于清婉姑娘,清风兄虽然未挤入那前百者名单,但是品行极好,底牌诸多,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 叶清风的余光瞟了一眼想开口说话的林牧萱,眨了眨,这也让林牧萱欲言又止。 “见此局势,在后面的擂台上,也必是在精不在多,实力强横者才能享有一席之地,所以....叶兄,小生白景带领蚩幽和春婳两人,前来站队,不知诸位道友可愿?” 看着那白景那三人的抱拳行礼,叶清风眯着眼,嘴角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微笑。 倒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物,至于说得话,倒是让人听得舒服.... 只是叶清风对此人的话,也不会全信,毕竟大势所趋,在这种局面,明眼人都能看出,站在那秦檀儿的队伍,才是上上之选。 其实,不光叶清风有此疑惑,连那帝女齐清漪和宁清婉也是相同的想法,甚至此时落于白景半步的蚩幽和春婳,脑海中也是闪过无数疑问。 在后方,蚩幽一把抓住春婳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乱来,春婳只好作罢。 可她依旧是一肚子的不解,事先白景可不是这样对他们如此说。 说好了,明明是选择站在秦檀儿那方,毕竟有她和秦尚那等天纵人物撑腰,可能都不需要他们出手,靠那些仰慕者,都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之后,也有一些齐国之人的年轻一辈,他们也是因帝女齐清漪,选择来到叶清风这边。 就在这件事情缓缓收尾,两边阵营露出轮廓时,浩荡之音起伏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那是每个通灵者独属的道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随后,在场所有人身上被古树洒下了的绿辉笼罩,身形也就被强制拉进那遮天树冠之下,悬浮无数的通灵台之中。 秦尚在被传送之前,还对叶清风等人这边说道:“我听别人说,你叫叶清风是吧,你跟我秦尚的账可还没算完,之后擂台上见!” 说完,光芒一闪,秦尚便也就化为一道流光,进入到头顶上的通灵台之中,处于的位置也非常靠中心之地。 “那恩人,奴家就先行一步了,通灵台上见。” “清风兄,小胖也就先走了,通灵道路上,万一有难叫我名字,必能成功助你踏上道途。” “风哥,那萱儿也先去了...” “....” 叶清风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接连化为流光,去往通灵者后,原本还充满微笑的脸色上,也是渐渐垮了下来。 只因,之前那道音对他所说的是,“传承之人,你已受灵神山的本命物灵神树进行通灵,无需再用通灵石进行通灵....” 然后,便就没有下文。 灵神山意志,本王知道自己已经通灵,可你总要让我上去装个样子吧,现在就我一个人留在下面,是何居心啊?! 叶清风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片... 果然,不过几息,担忧的事情出现了。 “各位道友,你们快看啊,下面还有一个人没上来呢?” “你们哪位道友的通灵台位置好,快看看,那人长什么样?” “我这不行,只看到那人身裹黑束衣....” “他为何不进行通灵啊?!” “诶诶,我这可以,是个男的,眉心有一点红印,长相似个书生。” “那就不是姓叶那小子吗?” “啊?原来那人就是叶清风啊?!” “是与秦檀儿作对的那个叶清风吗?” “对对,眉心一点红印,就是他!没错!!” 叶清风听着头顶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声音,也是一脸头疼神情。 索性不理会,盘腿在地上,调息而坐。 通灵台内,林牧萱、齐清漪以及皇天修等人也是看到了地面上,那叶清风的异样。 “风哥,你怎么会如此,难道是你将通灵的机会让给了我吗?” 林牧萱心中第一时间就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脑海中也是浮现了当时在金梯的画面。 金梯内,黑衣少年运用全身之力,将手中女子甩在金梯更上方,自己却是脱力瘫坐原地。 “那叶清风到底在做甚,为何还未上来?” 齐清漪也是注意到了下方那叶清风迟迟未进入通灵台的身影,不免也是眉头微蹙。 就算叶清风没有进入前百行列,但是也在万人之中啊? 无论如何,人既已到此,就说明就拥有了通灵的资格,这肯定是不容置疑的。 “嘿,叫那个姓叶的狂妄,接下来狂妄不起来了吧?” 围着古树的通灵者,共十层,里一层,中四层以及外五层,牙利的女子秦菡此时就在外第三层,叫道。 这引得更多人侧目关注。 “那小子,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才导致不被灵神山认同,挤进万人名额之一吧?” “我看兴许就是如此,不然怎会无法通灵呢....”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蚩幽和春婳等人,看到这副情景,都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前方,在那最里面,位于中二层的白景。 白景虽眼目被遮,但对于四周发生的情况,当然也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说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但按道理来说,不应如此的啊?” 中一层,秦尚见到那黑衣少年发展至此,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冷笑,脸色更是不屑。 这种连道途都不能踏上的凡人,过多关注,只会浪费本太子的精力。 里一层,这里只有秦檀儿、陈小胖以及无名氏,三人。 秦檀儿只是稍稍瞟了一眼下方的那位黑衣之人,但很快也是一扫而过,甚至都未看清楚模样,便是转移视线,望向一旁。 那紧闭双眼打坐的陈小胖,两耳不闻窗外事,正调整气息将状态拉至最巅峰,好面临接下来的通灵。 至于再内圈,那身披一灰白布衣,来自艮州的无名氏,更是闻所未闻。 而这两人,都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物,竟然能将自己超越。 秦檀儿看着那名字为无名氏的男子,顺在他的视线也望向那树璧高处,那里正是所有通灵者的名字,都镌刻在上。 这里,有何奇怪? 就在秦檀儿想深究时,一股股浩荡的冲天气息从那巨大的树冠上,倾洒而下! 一块块发着绿萤辉光的石头,从里到外,缓缓浮现落至每块通灵台上。 所有通灵者们,都为这一震撼场景动容,他们也知晓,想必眼前那块石头,就是通灵石! 不约而同的,有人慢有人快,或是细细端详,或是施用神通道法想将之看破玄妙。 最后,所有人都是盘膝而坐,闭目双眼,仔细感受着那通灵石所带来的道韵。 这股道韵不同于那金梯之道,而是使凡人踏上道途,改命成仙,最本质的引路之道。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环境,变得静谧... 雄浑的道韵在空中散开,那是万人的通灵石所产生凝聚的道韵。 这所发散的残余道韵,也被一人所接纳。 那就是,叶清风! 还是通灵过后,已经踏上道途的叶清风。 叶清风在地面上,闭目养神,感受着那来自万人的通灵石,所带来的道韵。 虽然是残余的,而且对于现今的叶清风,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是,已经是修炼士的叶清风,再次感受着那纯粹的道韵时,却还是受益匪浅... 可叶清风却没有尝试任何的突破,哪怕是武者还是修炼士。 水满则溢,叶清风的这种感觉很深,但就是还差一个契机。 这是因为他先后两次都在接受道韵洗礼,之前那至少是受过金梯一千阶梯的威压,所以才在灵神树下,借通灵时机,一举突破,畅通无阻。 但现在,又再次感受道韵的叶清风知晓,时机未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一位完成通灵的通灵者已经出现,气府已开,灵气开始容纳。 叶清风现在已是凝灵期小成的修炼士,对灵气感知很强,按他估测,那位通灵者气府五千丈大小,且应该是属于凝气期小成的境界。 武者,也从原先的五品小成,晋升到五品大成。 感应到这里,叶清风露出一个微笑,看来通灵石与本命物灵神树的通灵,效果确实明显。 再之后,又差不多半日时间。 近大半通灵者都已完成,无一例外,都完成了通灵,踏上了修炼士的道途。 叶清风伸了个懒腰,迄今为止他所知晓的最强通灵者,也不过凝气境小成,武者四品小成的程度。 刚入道途,境界提升居然如此之难,没有人突破至凝气境大成。 “看来,踏上道途后,所有人的天赋根骨,都在此展现了出来,而且差距极大。”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三章 雷邪 突然,一道猛烈的轰隆声接连响起。 叶清风闻声望去,脸上终于有几分期待之色,“终于,好戏要开始了。” 一阵阵由灵气形成的漩涡,笼罩在几处通灵台之上,中四层。 “快看,那是中四层的通灵者,所在通灵地。” “那么强悍的灵气,莫非是凝灵境大成?!” “应该八九不离十....” “是吴凡!据说他虽未上过最后百阶,但也是登阶到八百阶,看这灵气浑厚程度,莫不是已至凝灵境大成?” 听着那些人的猜测,叶清风早就将视线移开,此人灵气充沛但离凝灵境大成,还是有些虚浮了些。 小成巅峰,可以说是。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灵气漩涡绽开。 天皓,天囵,李浩天等这些榜上有名的强制,也开始陆续完成通灵。 林青、宁清婉、林牧萱这些中四层的人也结束了通灵石的感悟,正式踏上仙之道途。 无一例外,从这些人的灵气浑厚程度来看,必是凝气境大成,那气府大小肯定也达到了五万丈大小,以此收纳的灵气也就比平常人更多。 一炷香过去,一道比中四层还要汹涌的灵气席卷开来,那灵气狂暴犹如一把把利刃,平常人感受肌肤都在微疼。 甚至,那树冠都在摇曳,撒下些许树叶, “有意思,此人居然离凝气境圆满只差一步。” 叶清风看着那最里面,靠近树璧的内通灵台上,有一道穿着红袍的高大身影。 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血腥味很浓。 震州,雷邪! 榜上有名,第九。 随之,此人就犹如导火索般,一股股更加浓郁的灵气开始从此地猛然爆发。 叶清风看着那所发生的一幕幕浩瀚场景,心中也知道这场通灵终要结束了。 在那里一层内,共有十座通灵台,而这些通灵台,也代表了这万人通灵者的前十人物。 如若抛开叶清风这隐秘的第一人不算,从百榜的第十七名白景开始,直到最后的第二名无名氏,刚好十人。 白景、齐清漪两人纷纷睁开双眼,道心明亮,全身灵气大震的同时,那武者品阶也在借助这番生命层次的升华,开始升阶。 武者,四品大成! 接下来,似乎也是随着从排名的从低到高,皇天修和玄阳等人也陆续结束了通灵感悟,成功迈上了仙途。 那浩荡的灵气也一次比一次来得雄浑,声势也更加猛烈。 秦尚、秦檀儿直到最后的陈小胖和无名氏等人,都开始出关....此次的灵神山通灵之行也终于要落下帷幕。 ..... 也在这时,外界震动,贯穿云霄的灵神山,朝天发出一道刺眼光芒,这一刻,万里无云。 灵神山的意志宛若大雷之音,由此处传至到整个灵神界。 “灵神山万灵皆出,此次通灵,功德圆满....” 伴随此音,那一个接一个的通灵者们,也陆续从通灵台上传送出来,重新回到苍天古树之下,就在他们所隶属的势力,从镜月影像里看到这一幕,还未来得及高兴之时。 外界。 所有人都感受到,天地变幻,世间气机都在紊乱,那云端处,浮现了一张巨大面孔。 在下方,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一人不呆滞原地。 那巨大面孔,眸子极大,直勾勾的望向下方那灵神山脚底。 轰隆隆! 极远处,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黑点浮现,每一次呼吸间,那黑点就开始无限放大。 砰砰! 那是一道道巨大的破空之音,瞬息间,在肉眼能看到范围内,那黑点已成一道身影。 是名男子,两条白鬓发垂下,身穿紫大袍,手拿八卦,悬空而立。 仙人风范! 还不待人们有所反应,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徐徐飘来。 无数姹紫嫣红的花瓣飘落,众人抬头向另一边看去,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座花轿,花轿两旁长相艳丽的美人,赤足凌空。 她们各个长相出众,出水芙蓉、犹如翩翩仙子,娇躯上花瓣散乱,妖魅至极。 “花宗到。” 这时,一名手拿花篮的女子在前方轻启玉口,媚音入耳,让常人止不住想继续听下文。 “李老,那些人是谁啊?看着好像都是一方的大人物呢。” 林锋看着周围又来了不下于十位的神仙人物,说道。 “对啊,对啊,李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莫非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老听着周围林府子弟的询问,淡淡说道。 “那些人都是在灵神界极具有大来头的人物,此次通灵结束,那些仙宗派他们来,是收弟子的。” “收弟子?!” 一时间,林府弟子们眼冒精光,毕竟能拜入仙门派下,成为一方弟子可是他们一辈子的愿望。 “想什么呢,小伙子们就凭你们那在灵神山内的表现,连给他们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揣着滚圆肚子的陈穿,咳了几下,顿了一顿,一脸兴奋的说道。 “那种大势力,只有像我徒儿小胖从千万人之中,一举挤入万人之中,还拔得万人的第二名,这种绝世天才,才能受到那些大人物的青睐。” “陈穿前辈,不是第三吗?” “嗯?” 不知哪位弟子说得话,让陈穿胡须都是翘了翘,小眼睛轱辘转了一圈,“什么第三名,你们可知第一名姓谁名谁?” “不知...” “那不就对了,那第一名可能就是个虚头,乃那灵神山所特意安排,是为了留有一个名号,都说了你们年纪还小,还要多磨练磨练心志。” “是,陈穿前辈。” 林府弟子们听着那陈穿又要说一些教导的话语,脸上都不禁露出几分苦色。 这陈穿前辈,也太能讲了吧,突然....有些怀念李老了。 李老道对身旁的事,倒是左耳进右耳出,他看了一眼那些大能来此,然后继续将目光望向镜月影像中。 此时,镜月中,那映照着古树下的场景,现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老道喃喃:“化灵宗....” 言语中,似乎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 灵神山内。 也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位踩踏着七彩祥云的仙子,从天上而来.... 此女,全身环绕着彩云,容貌更是上人之姿,气质极具仙骨,引得通灵者们一阵惊呼。 叶清风看那自报家门般的仙女,倒是微微诧异,因为他可是在灵神山之中见过此人。 就是当初,自己与那道童玄阳第一次相见时,所遇到的女子,似乎当时她还是一位引路人? 这时,从另一方向,天空中也出现一人,凭空出现... 也是个女子。 只不过此女显得更加风骨道洁,身穿墨绿长跑,长发如瀑布般撒在身后,手捧一灵芝,全身散发着柔和仙光。 “我们,来自花宗。” 清冷音色,回荡世间,更提“花宗”之时,语气肃然。 “这仙子,我倒是在上山之路时见过...” 一旁,齐清漪沉思说道。 “齐姑娘真是如此,小生在进行州大比之前也遇见过,正是此仙子引荐。” 白景在一旁,也如此说道。 他这一说,顿时引来叶清风、陈小胖等人的惊异目光。 只有那春婳和蚩幽一脸平静,似乎他们已经习惯。 “各位不用如此疑惑,这双目遮与不遮都不碍小生看万物,毕竟小生看待事物从来都只用心去看。” 白景手拿一竹笛,点了点自己被缠绕白布的双目,解释一番道。 “在下从小道消息听说,人间阴阳家,从小有一秘术,名为心眼,据说练就心眼之人,能看透世间一切隐秘,从而代替双眸看待人物。” 皇天修在一旁补充。 “阴阳家,没想到白公子出身如此,倒是之前我眼拙了。” 帝女齐清漪,作揖露出歉意道。 能让齐国的帝女,如此作态,想必阴阳家的来历必定不同凡响。 “齐姑娘不必如此,其实天修道友的身份,兴许更令人意外...” 此话一出,更是让众人的目光随之转移到皇天修,那儒雅公子的身上。 皇天修见此,一脸无奈,看了一眼一旁的叶清风,扇子一折,头疼道:“之前在下就说家中贫寒,就没人相信,这可如何是好。” 嘭! 就在这时,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大道之音传来。 共有两道,前者犹如大佛低吟,拨动人之心弦,回荡人们耳中。 后者,犹如老人垂暮前的低语,仿佛让人看到夜色降临最后一道的黎明景色。 道音不知从何而来。 这一刻,陈小胖、宁清婉、齐清漪以及叶清风,犹如共鸣般的齐唰唰抬头。 远际,有两老人突兀的在空中浮现,他们身穿白布衣,满目沧桑,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夫来自化神宗....” “化天宗。” 一座山峰之巅上,一道身穿血袍之人不知何时站立,双手抬起,一道道血色灵气从他身上磅礴而出,身形后,法相如同血魔巨人般显现。 声音嘶哑。 “血神宗。” 接下来,更有无数大能,从灵神山内化作一道道流光,涌来这灵神山巅。 身上都携带着无上威势,气势之大,让叶清风一众通灵者,认清楚了自身的渺小。 宛若,蜉蝣撼树。 “血磐宗。” “吾乃血墨宗!” 叶清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止是他,所有刚刚通完灵,正值意气风发的年轻一辈们,都是如此,或者暗自下了某种决心。 仙,一定要成为仙! 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站立于遮天蔽日的树冠上方,他一头白发束冠,手持星盘。 看着眼前一幕,有那立于山峰伫立的,悬浮天际的,来自灵神界不同地方的一方大能,掌控者.... 总共不下于十多道, 嘴角微笑,淡淡道。 “化灵宗,白...” “无...” “极...” 口出法随,这一刻,那扎于灵神山之巅的灵神古树,开始摇晃,最后拔地而起! 这一刹那,灵神山内的整片天地,充满的道韵,无穷无尽.... 碎石滑落,山体下,无数根须如蟒蛇般冲出,绽开.... 那粗壮的根须,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在脱离灵神山后,还在朝外疯狂汲取灵力,以及由白无极“口出法随”的无穷道韵。 这使得那灵神古树,绿辉愈发浓郁,让在内的叶清风一众通灵者们,全身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柔和的灵力,正在梳理我的筋脉....” “我之前通灵后的虚浮感,也渐渐消失了。”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 通灵者之中不断有人发出赞叹之声。 “的确,虽然不能直接增长修为,但在此修炼或在身在此处,都是对人体有大裨益的。” 齐清漪闭上眼,细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说道。 “灵神山有一本命物,乃灵神树,显然眼前这棵苍天巨树并不是本体,传说灵神山的本命物灵神树,所散发的灵气,常人吸一口便可延寿一年,修炼者要是加以化为己用,修炼速度更是可一绝前尘....” 皇天修先是说了那么一嘴,然后看着周围人望过来的眼神,已是收不了场,才又清了清嗓子,言道。 “在下也是听说哈,听说....那本命物灵神树,还有能帮人进行通灵的效果,那般通灵,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通灵,它能把一个人的全部天赋以及根骨全部提炼一番,让那人的通灵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踏上道途,而是刻上灵神树的烙印。” “灵神树的烙印,那是什么...难不成能直接助人成仙?” 陈小胖口直心快道。 皇天修一脸微笑,打着书扇,“那在下就不知了....” “成仙,那倒是有些过于夸大,只不过本命物这种东西,小生倒是从家中祖父那里听说,只有乃成为筑基士那般人物,才可拥有本命物。” 白景一直在注意叶清风这方的情况,听那皇天修说出诸多秘辛,也忍不住说上一说。 叶清风脸色平淡,但内心中实则已经想得颇多。 烙印? 莫不说得是那传承因果....确实,自己自从接受过来自满天星空下,那本命物灵神树的洗礼,以及习过诸多传承神通,倒是与这灵神树有那么一丝感应。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玄妙 叶清风仰头望天,平常人一眼望不到的边际,在他的眼中,却是居然可直观看到整座巍峨大山,犹如从另一个视角去看。 虽然很模糊,看不真切,但那种一眼望穿灵神山的感觉,却是久久未散。 “各位来自灵神界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们,首先要恭喜你们,你们成功踏上了道途,走上了成仙之路....” 一道浑厚的道音,响彻在众人脑海,仿若那道声音是自己从内心自发而出,无一人有任何一丝违和感。 这也是,玄妙所在。 “但你们也必将面临一个选择,那就是加入道统、宗门、势派或者人间王朝。”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毕竟那些鼎鼎大名的仙宗,他们何不是从小便有向往之心? 也正是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事情,才让他们有了如今的成就,踏上这里。 “很好,从你们的眼中,老夫看到了渴望...” “老夫姓周,来自道天宗,自封道号,周神子。” 这时,边缘处,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身穿泛着精光的道袍,手持一黄皮宝葫芦,凭空便是显化出来。 “周祖!徒儿乃白阳山玄元门下亲传弟子,玄阳...代他老人家向您叩礼了!” 一道惊呼声,打破在树冠下的寂静。 接着,还不待众人反应,另一道激昂的声音更是紧接着发出。 “周老祖,在下紫阳山周瑾门下关门弟子,周钱....代师父他向您道谢当年一恩了!” 无数目光包括那手持宝葫芦的周神子,都是遥望了过去。 人群中,一道童,一紫袍,两人跪拜.... “好,好....那两小家伙,自从当年老夫云游一别,算算倒也有百载没去了,那两小家伙如今尚还在人世吧?” 跪在地上的玄阳,听到此,一脸欣喜,只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欲言又止。 “周老祖,周师他身子骨还算硬朗...” 周钱瞥了一眼一旁的道童玄阳,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周神子听此,却并无其他表示,只是将目光望向另一方,那正几次开口又咽回去的道童玄阳。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右手晃了晃宝葫芦,一股清气从葫口而出,不过一息间,便飞往那道童玄阳的周身,然后迅速辗转。 周神子双指并拢,将那股清气接引,细细“磨碎”。 眉头一皱,白眉下的眼睛,望了一眼那紫袍周钱,轻声喃道:“竟发生此事...” 然后,嘴巴微张,仿佛有低吟声道出,但在场之人除了玄阳一人外,无人可闻。 虽不知那神通广大的周神子说了些什么,但凭借那道童玄阳一脸的惊喜之色以及连连磕头跪拜道谢,便可知定是什么大好之事。 紫袍周钱,站起身来,看着这一幕,脸上阴晴不定。 “好了,诸位年轻人,刚刚发生了点小插曲....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也是你们每个人都拿出各自真本事的时候了。” 说完,周神子又打量了底下的万人,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直到看到一抹黑色,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哈哈大笑一声,抛了抛衣袖,将手中葫芦朝天上一抛。 瞬间,那宝葫芦便是变得极大,葫芦口对着这片悬空山体,通体散发着陨黄气晕,仔细看去,那宝葫芦上还有无数镌刻的大道铭文。 看到这一场景,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望去,都希望能从中领悟点“契机”,增加自身底蕴。 “嘿,小家伙们,劝你们看看也就罢了,如若真看进去了,就算再加万个你,都不够你们坐化的。” 果不其然,只不过一会儿,有的人眼眸已经出现了刺痛感,身上流转的灵气,都是畅通不顺。 还有的人,甚至因一时间看得过深入,都开始不得不拍打胸膛,立马盘坐调息,这方能稳住身形。 周神子看到这一幕,微笑的摇了摇头。 “噢?” 不过,倒是有几个是例外,其中就有那黑衣少年。 “差不多了....” 周神子双手一举,口中低吟犹如道经净化世间,全身发着金光。 露出法相的宝葫芦,通体猛地一震,葫芦口流出粘稠似水的清气,跟先前那道相比,真就是一丝粗细。 轰隆! 悬浮山体颤抖,随后,从山体边缘窜出无数如水桶般大小的根须,将那最后仅剩的山石土壤震碎,从万丈高空,落下灵神山。 最后,那高空之上,一棵散发着绿辉光萤的苍天古树,根须从下之上蔓延,成一巨大牢笼,余留顶端一口。 就像那莲花绽开,花心在中,瓣叶保护其内。 叶清风等一众人,早已在山体垂落完之前,攀上了那古树枝干上,看着眼前那在古书上才会出现的神幻一幕幕。 震撼人心。 “空中擂台已现,万人角逐....” “想入宗门者....” “战!!” “此擂台获胜的规则很简单....只有一条,擂主才能胜出!” 那将宝葫芦收回于手中的道袍周神子,淡淡道。 此话一出,在那树冠之间纷纷站立的诸位身影,都是蠢蠢欲动起来。 想必这些人,无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 “那敢问周老祖,这擂主,该如何当?” 人群之中,有一道声音发出,众人侧目望去,正是那之前祖辈似乎与周神子有所渊源的周钱。 “对啊,这擂主是如何个定义法...该不会是以排名来作定夺吧?” 这样的声音一出,人们都不禁把目光仰望向那树冠更高处的粗枝干上。 透过发着绿萤辉的枝叶,那里,有着足足不下十多道的朦胧身影, 正是在那金梯之上闯过九百阶,至今在古树璧上还刻画名字的前二十。 “那当然不是,排名只是在金梯上的前后顺序,并不能计入此次的擂台之比,虽然那能看出一个人的天赋悟性,但是在绝对公平的实战中,一切还以‘实力强弱’为准。” “确实,现在大家都已通灵,成为了道途上的修炼士,兜里谁还没点家族中所给的神仙手段呢?” “没错,除了那些跨了两个大境界的猛人,至于其他人...到时候真要比起来,孰强孰弱还不一定呢。” “那该以何种方式,选择擂主?” “....” 周神子将宝葫芦挂在腰间,举止之间看上去丝毫无神仙的气质模样。 只见,他看了一眼那树冠之上,淡淡笑道:“咯,小娃娃们这不就来了嘛。” 众人抬头望去,头顶那将整个根须牢笼都要掩盖的树冠,缓缓飘落下来无数泛着绿辉的树叶。 那树叶仿若具有灵性,一身灰白衣的无名氏,伸出手掌将其中一片绿叶接过,打量上面的奇异之处。 再下来,就是陈小胖、秦檀儿等人.... 有一点惹人注意的是,一旦有人手中有了一片叶子,那无数宛若大雨的树叶,就会自行绕开,甚至就算那人想强行拿去第二片,也会被那明明有形的绿叶,所穿透身躯,宛若无形。 秦尚看着手中穿透而去的绿叶,大戟左右一挥,带起阵阵灵气猛地席卷,可是就算秦尚自身都要成一个小漩涡,绿叶就是不被偏移丝毫,不受半点影响。 “檀儿,你那边如何?” “皇妹?” 秦尚见没回应,向那秦檀儿所站之地望去.... 噢? 那道丽影此时也是跟秦尚做着一样的动作,视线目光向高处望去。 其实不光是秦檀儿如此,身边诸多人也是如此。 秦尚带着疑惑的目光,也是朝那个方向望去。 一抹红,唰得映入眼底。 红大褂,小胖墩,背扛一铁棍。 陈小胖! 与其他人手持绿叶不同,陈小胖手中是一片泛着金色的叶子。 通体金黄,金叶子! 陈小胖看着手中金叶子上,那浮现的擂主二字,挠了挠头憨笑般说道:“我好像...是擂主?” 此时,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响起。 齐清漪、林清婉以及其他等人从那空中飘落的绿叶,拿到手中过后,都变成了金叶子。 叶清风看着手中发着金光的一叶,环顾四周,果然...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打量了过来。 “叶清风,劝你把手中的金叶主动交出来,这样你跟我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正是离叶清风不远处的秦菡。 叶清风捏着手中的金叶,听着耳边那道极其刺耳的声音,嘴角弯起弧度,笑道:“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难道就凭你那凡人身躯嘛?我刚刚可是看到了,你可没有通灵!” 秦菡抱着腹部,言语中尽是嘲讽。 而且,故意把声音扯得极大.... 让周围不少本来就对叶清风动了心思的人,这下更加多了,甚至有些都肆无忌惮的,开始接近叶清风。 “兄弟,你就认栽了吧,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秦菡姑娘今后可一定要在檀儿公主面前,多美言我吴刚几句啊。” “还有我,秦菡姑娘,我费清也愿意为檀儿公主结下这份缘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秦菡脸色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但还是笑脸相向。 哼,全是一些心怀鬼胎的伪君子,表面上是为说要跟秦檀儿交好,实则还不是想找到一个更好的正当理由,去抢夺那身为凡人之躯的叶清风,手中的金叶。 再说了,那秦檀儿.... 秦菡似乎想到这里,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厌恶,但很快便被其他情绪所掩盖。 就在秦菡又想煽风点火时,外界传来一道极其磅礴的声音。 “拿到金叶之人,乃擂主...但也只是有个初始的资格而已,要在下方进行决斗,一挑十就可正式拥有擂主的职位,自选宗门或者势力,成为其正式弟子。” 那声音一顿,然后又道,不过这次更显威严。 “共有一千名通灵者拥有金叶,也就是擂主的初始资格...除了决斗,在决斗中争抢,如若靠任何其他手段进行抢夺,都会被视为违反规则,后果自负!” 古树之上,众人都在思考这段规则,毕竟有了先前的灵神山各种关卡考验,他们虽已通灵,但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算你好运,兄弟...” “那这位道友,等下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吧....” “小子,我吴刚卖你个人情,等下不施展神通,咱俩单凭武者实力,如何?” 一时间,叶清风周围的十几名通灵者,都抱着歉意或者一脸玩味的往后退了几步。 “该死,这叶清风老是那么好运,上次秦尚哥来,被他的朋友所化解....这次眼见就要成功了,又是这样,真是走运...” 秦菡气得跺了跺脚。 就在古树下方叶清风这块区域,刚刚才平息了抢夺金叶事件,在古树最上方.... 一道人影,已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望那由根须所形成的地面跳去。 砰! 那力量之大,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但那些根须居然都没有被这股强悍力量所折断。 携带着霸道灵气的铁棍往地上一杵! 铛的一声! 古树上,那些在下方离得近的通灵者,耳朵都被这声音震得嗡嗡响。 “擂主陈小胖,来此挑战....” “有哪位道友,可愿与我较量切磋几下的?” 声音不大也没有多大的气势,可通过灵气的传播,也是极广。 至少,每个人都是清晰可闻。 但就是这样一个穿着红大褂的小胖墩,虽然语气之中不无狂妄,更无目中无人之感.... 却使场面陷入...鸦雀无声的境地。 持续良久。 叶清风看着周围那些刚刚还在打自己手中金叶主意的人,此刻却无动于衷。 嘴角嘲讽一笑.... 摇了摇头,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面对威名在外的陈小胖就不敢动手,可对一个名声不显的自己,却是在金叶出现之后,即刻动了强抢之意。 当真是,弱肉强食。 “只是...” 叶清风望向头顶,那更高处的树冠下,那所站立的林林人影。 那些人是绝对有实力,有着与陈小胖一较高下的实力,可此时他们面对场下那小胖子的叫喊,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的迹象。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神童 大世天历公元三百二十一年,春分。 坎州,牧龙山。 牧龙之山,人谓仙山,因其似古龙盘尾,又仙人乘龙东去之说,是为牧龙。每晨之时,云滚作势,似那蛟跃龙,惹人称奇,而牧龙之山,常年雾气袅绕,人常言,必有那仙人在其中..... 牧龙之巅,直冲云海,好似仙境,有一古松在旁,大如遮云,仔细一瞧,松下,有一老盘坐石,竹屋伫立,此老右手持枯枝,左手掐诀,眼睛微闭,下巴有一截胡须似那美人松枝叶,干练。此老常人要是一见便心明已耄耋之年,可老人银黑发色各占半脸上皱纹也极少,明明像是初入花甲,不知为何。 牧龙山的春分,冬去秋来之时,更为干冷,可此老身着简易麻衣,并未任何冷意迹象,可见是个高人。突然,只见天际,更远处,常人已不可见,云云翻滚,阴云渐升,宛若那白黑双龙互相缠绕吞噬。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神色,随即睁开眼,那眼瞳没有那些年迈之人该有的浑浊,反而是如那清泉般的纯净,无垢之般。 “卯时时分,曦落阴升,阴阳之变,大世将乱,大世将乱啊。” 这时,老人眼前闪过一黑影,随即,另一道悦耳的少年音便响起:“什么大世将乱,老师每天听你神神叨叨,徒儿耳朵都起茧子了,怎滴,今天又糊涂了?” 少年面目清秀,浅眉似水,皮肤白皙如那大家闺秀,手上还拿着一根松枝把玩,活脱脱就是一个仙童,这若是让镇子上花楼的那些姊妹看了,怕是一阵调戏不够外加三四个特制厢房才能意罢。 张老人见手中松枝不知何时没了影,也不见作何反应,只是那胡须居然似刚刚那阴云翻浪,颤了颤,“尘儿,方为师日观天象,这天下恐有大乱发生,而今你也已成年,是该出去走走了。” 张老人起身,雾气缠绕,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尘的气息,随即,便又看老人右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之前的松枝,难不成是仙法? “都说了,这是为师的仙枝,以后点化用的,别乱拿,会有大因果的,徒儿凡人之躯,碰不得碰不得啊....” 余尘拍了拍身上的雾气,一看,麻衣上已全是露水,不禁面露苦色,这老头,搞偷袭,还跟我....用那镇上的话咋说来的?对,就是不是高人胜似高人,不是道士胜似就一装骗要肚兜的,这肚兜为何物? 余尘思绪一瞬便回来,看着眼前师父如此的道士,眼珠子一转,故作懒散道:“哎呀,刚刚从镇上买来一只上好的松花鸡,听卖家说,这鸡每天只饮晨露,只吃那专门饲养的桑虫,每日还要派人锤炼鸡筋膀骨,不管煎炖煮,吃上一口,可让人羽化升仙呀。” 说着,余尘便已往竹屋走去,那速度不说,只看那身边飞尘,一切尽在不言中。张老人听身边徒儿说着那鸡如何的品质好,整个人没了动静,似乎已经进入到那仙人才有的静悟,传说仙人静悟后,可不吃不喝不睡直至结束静悟,便可驾鹤西去。 一炷香不到,一股浓烈醇厚的香味飘来,只见张老人猛吸一口气,似乎是要把这周围雾气全部吸干,呼,周围的雾气瞬间消失大半。 咕咕~ “唉,这鹤咋就不来了呢,古人说好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呀,嗯,听说吃这鸡便能成仙,去试试,嗯,一切都是为了成仙,对,成仙。” 说着说着,张老人便向竹屋那边走去,手中的仙枝,也不知何时扔在地上了。 随后,竹屋里便传出,“臭小子,吃慢点吃慢点,你想阻为师成仙啊,为师一把泪一把屎的把你拉扯大,现在居然来跟为师抢仙位,你是何居心,是何居心啊!” ... 不一会,余尘看着眼前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还在那咬鸡骨头的老人,满嘴的油不说,口还不住道:“这是仙骨,仙骨,咱不能浪费,尘儿,来,这鸡尾骨末端处,乃鸡之精华,你这个年纪说不定吃了就飞升了,来来,别客气,天上的仙位很多,肯定不差咱爷俩的。” 余尘见此一脸黑线,盯了那所谓的鸡尾末端许久,也没说啥,只是默默拿起一旁的纸帕,擦拭着老人那沾着油的胡须,“老师,我真要走了吗?”声音中带着疑惑也带着几分哽咽,似乎自己也知晓真正要离开了。 因为今日老师说的走,与往年有所不一样。 张老人听完,便摆了摆手,示意余尘不用擦了,然后一手拿起一旁由余尘每天都会专门从山下桃龙镇带来的烧糟酒,咕咚咕咚喝着。 余尘看着老师喝着酒,不禁出了神,思绪不免拉到自己记事的时候,那时的张老人,自己还当成是父亲,不过后来被改口为老师,老师是什么也不知其深意,后来被喊去练一些动作姿势,那段时间很苦很苦,但还好自己还是坚持下来了,后来去镇上听客栈小二念叨,才知道那叫武功,而那时,自己才八岁,再后来...... “嗝~~” 很快便随着某人日常一嗝打断,“尘儿呀,你如今已成年,从心理学的角度去看,你可知你刚刚可犯了什么条例。”若是常人,恐怕这句话都要慢慢去捋半天,可能都会误以为是儒家的道法规矩。 余尘一听,立马正襟危坐在蒲团上,正色道:“徒儿刚刚犯了心法的第三条,动作情报不可外露,不该手臂随意耷拉,心法第五条,小内情报,眼内瞳孔不该刻意有神,因为师傅知道这是徒儿想事时,刻意的表现,以及第八条,不可让他人知晓.....” “打住打住尘儿,都说了,叫心理学,你咋就那么不记事呢,算了算了,心学也罢,心理也罢,这个年代该叫啥就叫啥吧,但唯独一点你要清楚,这个身份叫作心理师,徒儿呀,你将这心理学说说,就当给师父醒醒酒,为师年龄大了,不记事。” “是,老师,据老师当年教导徒儿所说,加上徒儿这几年在桃龙镇上所经历之事相结合,总结为,心理师,是谓看透人之形、人之心、人之性以及人之动,从现象看本质,从本质看心理,可徒儿心中也有所疑虑希望师傅解惑一二。” 这些便是余尘与张老人学习武功之后,这十年里除武功外一直在旁钻研的门道,亦可说是心道,之前说成心学,也就是余尘那么多年来的总结。 “天地有两极,阴阳相持,人之善恶也为常态,但徒儿越透过本质看人心,却越不懂,好似那可口馒头捏碎,越碎越失去原来口感。” “尘儿,心理学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比之武功还要多,犹如那井底之蛙,蜉蝣爬树。世间最难懂的事物,人心便算在其中,而作为心理师的你,必然以后会经历的,而今你已十八,对于这个世道来说算是弱冠之年,是该出去走走了。”张老人猛灌了一口酒,那气势好不洒脱。 “老师,书上说,二十寅时才算弱冠,如今徒儿才十年余八,为何老是提意徒儿今日成年呢?” 余尘盘坐供手,虚心求教,对于他来说,不管眼前老人何等性情,甚至说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每天妄想成仙的疯道士罢了,但这些年,余尘通过在桃木镇上的经历,已知眼前这位亦师亦父的伟大之处,那是外面的人都所不知晓的,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啊你说这个,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张老人视线望向竹屋之外,不知思绪已飘到何处,但想必已经越过了天际,因为张老人此时望向的地方,正是那天际阴云处。 “老师,其实....其实徒儿不想走,徒儿宁愿永远呆在此地,牧龙是徒儿的家,徒儿....”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小,眼睛也泛红,而余尘就那样端详着眼前的失神老人。 又一清早,牧龙的雾重新弥漫,清风拂过,微清,在一茂密竹林子中,高如百年林树的青竹,竟人为般自己从中让开一山涧小路,那小路与平常大道不同,蜿蜒如龙身,且不知深处,也看不清其中境况,浓雾过处,皆不知所何。 奇景奇观,莫不真是牧龙仙人所居之地? 这时,从里走出一麻衣少年,只见他稳步而出,环顾四周,无人,掌手一挥,一阵清风缓缓而来,随着少年的内力在竹林间徘徊,若是步入修炼一途之人见此,会惊叹于此少年的内力浑厚程度已至臻境,若是有眼力劲的,恐会震撼于此少年如此年纪,便已知借内御物,且看那清风在竹林间如此规循,已是大成之境了。 世间万物,都可以内力御至。 竹林渐渐回归本位,蜿蜒小路也已消失不见,余尘见此,不禁感叹,说道:“老师真乃仙人也,牧龙之巅入口被此迷阵遮掩,怕一般人永远也找不到此处,此阵只能用这般特殊功法打开,强力打开恐怕只会更让人深险其中,不知方向,永远迷失。” “呵,不过这真乃老师的做法,仙人行事恐怕都犹之不及吧,不过...” 余尘看了看手中的锦囊,脑海不禁浮现老师的临别之语: “尘儿,可以了,桃木镇之外,出去六年吧,六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挺长哈,别以为为师不知你小子成天在想些什么,早就想去桃木镇以外的地方了吧,哈哈,这次让你出去个够,不过说好六年,就只有六年,到时候不回来,看为师不去请仙人咒骂你,仙人的话肯定会作数的嘛....那三只锦囊,出了桃木镇地界,再打开,为师有仙法,自会知晓,到时要是违反,看为师不把你小时候的屁事给仙人说个遍。” 余尘默默跪在地上,在那再不过熟悉的土地上,砰砰砰!三声磕头之下,蕴含的深意恐只有余尘自己一人知晓。 ..... 牧龙山东林,一披黑带袍的女子正在此处行走,身材高挑,看背影就会让许多男人浮想联翩,只见她手拿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古玉佩剑,环胸而抱,面带黑纱,朦胧之间也能看出此女来头不小。 突然,黑纱女子停下了脚步,一阵清风吹起她那面纱,隐约可见,红唇白肤,丽人姿色...... “来都来了,还要做那暗沟老鼠不成?”声音清脆悦耳,柔中更带着点侠义气概,回荡在这片茂林之中。 林静,无风,之前鸟鸣虫叫也在这瞬间戛然而止,气氛僵滞在此处,一会儿,“没想到在外让人闻风丧胆的‘血滴子’是如此的胆小怕事,这传出去怕是只会说你们‘血滴子’也只能在床上多厉煞风行,那才叫一个干净利落,完事后,都不带喘口气的.....” “哈哈~” 黑纱女子在说这些荤荤话时,面纱下那似水的唇角都弯了弯,或许联想到那荒唐画面,自己都不禁把自己逗笑了。 霎时,咻咻!!一道破风的箭带着罡风袭来。 “哼,尽是小人之道。”黑纱女子背身躲闪与那暗箭擦身而过,瞬间,唰!拔剑而出,一道剑气向暗箭射来方向席卷而去,黑纱女子看着那射空在树上的箭矢,眼神一凝,只见那树皮瞬间呈黑绿色,且入深及半,这要是躲闪不及,常人可瞬间开膛,且中毒全身痛苦而亡,可见偷袭之人心思歹毒,出手狠辣。 “呵,将死之人,何须多言,头颅落地,黄土尔尔....” “动手!!” 随着一声呵斥,只见黑纱女子原本寂静的绿林,一道又一道破空的声音响彻,哗哗落叶中,隐藏着无数刀光剑影,红黑交错,不知对方施展何种本领,竟看不真切,只隐约可数出五六道暗红影,在与黑纱女子激战。 血染红了黑衣,也染红了这片本来祥和的绿林,“没想到,‘血滴子’对待一女子都要出动内境大圆满的高手。”黑纱女子身上已出现十几道伤口,且其中几道呈暗绿色,显然现在黑纱女子正以内力封住毒性的蔓延,但这就如洪水来临的前奏,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怕是会直接深入人之肺脏,到时神仙难救。 黑纱女子也深知这一点,只见她擦去嘴角血迹,拿出最后的几粒丹药,一口而尽,“想让我宁若霜死,你们也得跟我陪葬。”宁若霜运行身上全部内力,挥剑而行,宁家绝学,剑指倾寒! 林立若寒,可牵动天象,此招可见不凡.... “但可惜是施展此招之人境界不高,内力尚浅,且已经是强弩之弓,”余尘见此轻喃,其实他早先便被这边的动静所察觉,此时就隐秘在不远处的一古树之上,全身收敛气息,没有玄境大成修为的人是觉察不出来的。 余尘默默看着这一切,在他印象之中,牧龙山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多修炼之人,且用的功法都是不曾见到过的。 “看来是外面来的人了,嗯....”余尘喃喃一语,沉思片刻,见到那黑纱女子已经明显不敌,且身上各处致命弱点已被多方敌人看透,要被绝杀了。 “可救。” 话音刚落,余尘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然无人影,一两秒后,才见那所站之地的树枝嘎然崩碎,且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就像自然现象一般,落在地上待许多年过后,化为这棵古树的养分。 正谓,尘归尘,土归土。 ..... 回到之前宁若霜使出剑指倾寒时,那七个穿着暗红衣的杀手,面带黑罩,为首一人见此,倒也不乱,冷笑道:“螳臂当车,‘血滴子’做事,永远就不会失手,结血斩阵。” 唰!! 只见七人排列站开,为首之人最前,右手掐诀,后六人左手掐诀,他们身上便散发出血红色的内力,且被为首之人牵引,形成一血斩之影,“‘血滴子’让你三更死,你便活不过四更。” 一寒一血,一剑一斩,明显前者不敌,宁若霜此时像认命般的闭了眼,眼角处更是有泪滑过,原本艳丽的红唇,此时也变得乌黑。 突然,宁若霜察觉眼前有一道黑影,不自觉眼睛睁开,且耳边传来这样一道声音,那音轻缓有力,外加一些淡然。 很明显,是一名男子,但年龄听声音却不大。 而接下来,宁若霜就见到了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因为,那是她永远不曾见过的剑法,以至于被余尘点穴止毒都未曾发觉。 “太虚剑法,第一式....” “起剑式。” 余尘以自身前方为中轴,一股浑厚内力至丹田涌出,直至天灵,只手以剑勾圆形成八卦之势,剑未出,意已到,另一只手缓缓为宁若霜疏导内力,压制体内毒性。 那将寒剑之气猛然击溃的血斩,在这股剑气之下从狂涛气势渐渐变缓,却也在不断推进。 余尘见此,倒也不惊,之前他便已看出这伙杀手的手段,这招是以为首之人强行聚集其余六人血气的内力,形成的主辅阵法,同样也会给六人带来巨大反噬,为首之人却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副作用,反而会因此受益,增长修为。 “太虚剑法,第二式。” “御剑式。” 余尘俯身运剑,以慢转动,双手运剑,御剑之起,人之意动,双手掐诀,八卦形剑,一剑变九,阴阳转换,是为太虚剑气..... “噗,啊!!”一声声惨叫传来。 “大人,这是灵境!灵境高手啊!”其中一名杀手,捂着肚子,满口的鲜血渗透面罩,可见受到了不小的伤势,其余人亦然甚至有人都已经被剑气搅烂气府昏死过去。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六章 明争暗斗 为首之人见此,一声闷哼,强行压制体内翻涌的气血,但身上肌肤已经到处渗血,这里反倒属他受伤最轻,在那少年出第二招时,他便已经收力,保留自身。 “这土小子从哪冒出来的,走!!!”声音已经干哑的嘶吼。 “呵,走得掉?” 余尘冷笑,因从小修行师父的心理学的缘故,或者称心学,他最擅长的便是以动观人心,刚刚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些人的举动,各种微情报从他的眼中传至内心,犹如真实画面历历在目,那每个人的动作,犹如镇上那些屠夫宰万千牛羊一般娴熟,挥的只是手中刀,因为对他们而言,畜生若吃食,人命如草芥。 ..... 锵锵!! 余尘甩了甩手中剑上的血,可出奇的是,身上最容易沾血的麻衣却一点血迹都没有,看着身边的黑纱女子,两人对视了一会,宁若霜这才终于见到了眼前少年的模样,一身粗滥麻衣,穷酸气,不过模样倒是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 “喂,再过五分钟,毒将以血渗入你之心肺,之后再过一分钟,毒将以筋至心脉,到时候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啊?” “我刚刚注意到那个首领惯用右手,可能解药在他左袖口中。” “哦。” “对了,记得把尸体埋了,我虽不知你谁,但自己带来的祸端,自己处理。” “.....” 一抹晨曦透过纸窗,洒在宁若霜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润色,病态模样也好似少了几分,宁若霜那长长睫毛颤了一颤,逐渐苏醒过来。 “这,这里是哪?”宁若霜艰难的撑了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件破旧的木屋,几处漏风处被用那种和了水的黄泥土补上,屋子里陈设也不多,一张木床,一不知用什么木头制成的木桌,想来只是最普遍的林木,还有几拣老式木椅,一绿青风帘,特注意的是在那黄泥墙上还用一麻绳长长挂吊的三四件皮毛麻衣,花花绿绿的,其中还有一见白布,看那形状.... “嗯,那个人看着是个小君子,没想到来个金屋....不,土屋藏娇,男人都一个样。”宁若霜微作思吟,看了看身上那只剩薄薄的一层亵内衣,噢,那伪小子还对我下手了? 宁若霜贝齿轻咬薄唇,双手暗自放进被子,呼,轻吐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暗自沉了下来。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双手端盆,看上去像是丫鬟样子的....乞丐?为何称谓乞丐,因为此女褴褛衣衫,好似几件衣服扎在一起那种乞丐脏衣,不说补丁,好几处已经因为常年搓洗而发白。 脸的轮廓看上去倒端正,还有污垢黑灰,整个样子看上去并不令人讨喜,但也因身材娇小,或许也不令人注意。 “姐....姐,姐姐。”听声音,好像是这里的土话,音色绕口,口音也极重,宁若霜大概能听个一二。 “姐...姐,水...热,热的。”或许因为眼前女仆口吃,一字字的,倒让宁若霜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宁若霜看着那端过来的水盆,嗯,水倒是干净,只是.... “帕子干净的,专门到铺子里买的,还有那衣物也是昨夜小煤炭帮你换的。”这时,余尘手中拿着一些衣物,走了进来。 宁若霜听此倒也没有什么陷入尴尬的境地,只是那手这才缓缓放入盆中,为自己清漱。 倒是那端水的女乞丐,却是一脸羞涩的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什么样。 宁若霜见此有些疑惑,不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别多想,小煤炭就这样,刚刚她见我提醒你,才知道自己提醒多余了。” 之后,余尘又用桃龙镇土话,道:“小煤炭,没事,走,我俩先出去吃点东西。”说完,余尘将手中衣物丢在木塌上,便又出去了。 小煤炭看着宁若霜将帕子重新放回盆里后,将水盆端在一旁,然后又在宁若霜一脸茫然下,鞠了个躬后,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宁若霜手中拿着那伪小子带来的衣衫,纤纤手指细细摩挲,嗯,还是由蚕丝和棉混合做的衣布,莫非....此时,宁若霜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出了屋外,便是不大不小的庭落,一棵梧桐在左上,地面少量杂草看上去别人特意打理还算整洁,右边则是一长形不宽的菜地,有葱、椒、菜甚至还有粟和一些野花,中间一石桌,四方石椅,石料倒算普通,只是上面的花纹形工,像是人为雕刻的,反倒看上去是这里最值钱的物件。 此时,余尘和刚刚的女乞丐便坐在上面,余尘慢慢喝着茶,那悠闲神情仿佛那茶是什么名茶一般,“嗯,来小煤炭,再加点。” 小煤炭似乎对此要求已经司空见惯,提着一茶壶,往那石杯中倒着汩汩热水,另一只手细细加点茶叶,说是茶叶,其实仔细一看,跟那旁边的梧桐树上的绿叶一模一样。 “哟呵,哪家公子哥啊,金屋梧桐,美人香茶,整的像模像样的。”听此声音,余尘和小煤炭闻声望去,宁若霜正从木屋缓缓步来。 一银叉盘鬓发,那青衣缠身,脸色有一丝红润,却也突显此女犹怜,不同于之前的艳反倒是邻家小姐那种俗世小美。 余尘见此也是愣了一下,但不是对于宁若霜的惊异,而是通过心法看到宁若霜那每个微小动作所看出的想法,比方,那左手不自然的向后微移与之前不同,之前余尘见宁若霜对那些杀手时,心无顾忌左手先行,且右脚与左脚看似自然其实幅度渐小,这女子看似行事大胆举止洒脱,其实心细如发,对自己有所猜测更有一丝提防。 如此刻意,余尘因与宁若霜认识较短,只能看到这些表面,如若再往人心本质看,那就要在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判断。 “你姓甚名谁,去往何处,来自何处。”余尘淡淡说完,似乎眼前女人与自己事不关己。 哼,伪小子,还跟我装大尾巴狼,宁若霜心念至此,却嘴上道:“公子,江湖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问陌人之前,先自报家门,当然也有特例,比如那江湖一见钟情之人,日后互为友侣,倒不用拘此小节...”说着,宁若霜便已经坐在石椅上,刚一坐下,目光便不自觉的往石桌上看。 呵,这话说的倒是,油嘴滑舌,以前不曾见过,这就是外界的说话方式嘛。 “别看了,再看小心入道,不得其意只得其形,你要是看得懂,之前便不用我来救了。”余尘摆摆手,让欲言又止显然是想为之前宁若霜的一番话作出解释的小煤炭。 “见外,公子这话说的,本女名为宁若霜,从江城而来,家中做小本生意的,但何曾江湖危险,之前那些杀手就是来自小女家中仇敌的。”说到这里,宁若霜呜呜的抽泣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余尘,这是小煤炭,余灵儿,我妹妹,此地名为桃龙镇,宁姑娘为何会到牧龙山上,那里连本地桃龙人都不敢轻易涉足。”简洁,干练。 “之前宁姑娘说江城,请问江城据离此处大概多少里,具体在何方。” 这伪小子,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余公子,此地桃龙镇我不清楚是谓何地,倒是牧龙山乃坎州之最南之地,若说方向,江城大概在牧龙山之北吧。” “至于为何会到牧龙山,其实主要是为传闻而来,传说,牧龙山之上,有牧龙道人隐居此地,慕名而来,想一睹真容。”宁若霜说完,又道:“公子用剑出神入化,剑意更是让本女子遥不可及,看这石桌上雕工不仅精美,更是精妙,这普通石料上其中居然都暗藏着丝丝剑意,不知师从何门何派。” “宁姑娘说笑了,看小生这身装束便知只是个庶民而已,每天为生计便要摸打滚爬的,这声余公子不敢当,叫余尘或余小子即可,剑技只是小子每日勤加苦练的缘故,道派更说不上,要说有,这桃龙山派如何,哈哈,话说宁姑娘初临桃龙镇,要不让小生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那正好我有点饿了,余地主便带小女去见见这桃龙镇的风情如何?”宁若霜一脸笑容道,偏就不如他愿,而她当然也不信余尘那勤加苦练的说法,要是苦练便能到这个境界,那灵境高手岂不是一抓一大把?但如今这个世道,常人修炼连凡境都无法突破,更遑论不知高了多少个境界的灵境。 “嗯,那好,小煤炭去换换衣裳,干净利索点,今天吃顿好的,我们今儿当当那引客人,必让宁姑娘好好见识桃龙人的热情。”余尘见此,一脸正色对一旁一直低头当个小透明的余灵儿说道。 宁若霜刚想说话,只见那余灵儿听此一抬头,小脏脸上的那双眼睛恍若真有灵一般,猛猛朝余尘点头后,还向宁若霜又鞠了一个大躬,这才跑向木屋,似乎那木屋就是她所住之地。 宁若霜一脸不解,又想开口时,一道不合时宜的话娓娓道来,“宁姑娘不必疑惑,灵儿之前是被我当初在一堆煤炭中捡到的,所以习惯叫她小煤炭,现以乞讨维持生计,所以才会有那装扮,至于为何每次对宁姑娘鞠躬,应该是觉得宁姑娘不是一般人吧,小煤炭每次乞讨的时候,都会这样....” 呃呃,宁若霜一脸古怪的望向余尘,好像在说,本姑娘这还没说话呢。 “那...”宁若霜还想问时,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那是木门打开的声音,想必是那余灵儿已经换完装束了,还挺快。 下意识回头后,宁若霜先是没了声,沉默了一会,口中不自觉道:“还真是金屋藏娇啊....” “啊?” 凌乱秀发此时已经打理,两鬓青丝自然垂落,身着简单淡白丝服,明眸皓齿,脸颊处还有一丝因羞涩的点点红晕,印在那小酒窝之上,活生生长大后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尘哥,这,这位姐姐为何如此看我....”声音有些不自然,娇滴滴的,显得稚嫩,关键是这丫头会大世官话啊,之前怎么不说。 “别想了,小煤炭之前就没见过外地人,乞讨时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桃龙话说惯了,走吧宁姑娘。”说完,余尘便招呼着余灵儿往院外走去。 宁若霜一脸笑意的看着从旁边一路小跑的余灵儿,似乎有点怕生,看向自己时,还是有点距离,不过相比之前要好多了。 这余小子明明是个高手,去个衙门要个职位应该不难,就是不知干什么的,还有为何自己的妹妹长得如此丽质,还要去当着乞丐,难道乞丐只是个障眼法?算了,看样子应该就是遇到点奇遇才会有如此修为,之后慢慢接触多加了解,说不定.... 宁若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盯着那两道身影,跟了上去,口中还道:“余小子等等,难不成你们桃龙之人待客就是如此嘛,将客人晾在一边。 ..... 桃龙镇,三面靠山,毗邻龙河,中有桃河穿过小镇,要不是前几年官府上终于派人修了官道,恐怕这桃龙镇说是隐居之地都毫不为过,但也因桃龙镇背靠牧龙镇,这几年也小有名气,其中水运最为发达,各种桃龙镇当地特产因此也有各种商贸渠道,外地的货品也流通进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牧龙山上抓捕的仙兔肉串,五文钱三串五文钱三串,快来看看快来瞧瞧....” “牧龙十年人参,百年人参,吃了不说长生不老,延年益寿那简直是口中即来啊....” “桃饼、桃花、桃龙丸子,好吃不黏口,入口即化,不化不要钱欸,不好吃不要钱欸。” 余尘一行三人,走在街上,余尘和灵儿对此街上的叫卖声倒是毫不稀奇,按道理说,宁若霜来自繁华江城,见过的世面吃过的东西应更多,但此时却两者身份颠倒过来一样。 只见那宁若霜在街上左顾右盼的,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而且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要买一点,“老板来点牧龙之泉,漱漱口诶...那个冰糖牧龙果来一串诶,我看看与平常的冰糖葫芦有什么不一样。” 余尘见此抹了抹脸,倒是一旁的余灵儿每次见到宁若霜买东西时的那股豪气时,眼睛中都闪过了耀眼光芒,特别是宁若霜掏出那一锭锭银子时,光芒更甚。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七章 石拱桥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一行三人来到了一石拱桥上,石桥之下是那清澈的桃河之水,河上小船若立,河边亦有妇人搓板打衣,落叶零碎。 “身为引客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宁姑娘,那些街上的都是夸大其词罢了,一个唬头,不过确实这几年下来,那些商贩因此赚了不少。” “哦?不过其中确实有一些是我没有吃过的,确实具有特色,你看,灵儿妹妹不就吃的挺香嘛,是吧,灵儿妹妹。”宁若霜一脸笑容的望着旁边的余灵儿。 余灵儿小口吃着口中的桃饼,一脸满足的点点头,但后来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小小瞟了一眼旁边的余尘,好像没什么反应,呼,那还好。 余尘早就注意到了余灵儿的小动作,心中不免失笑,身为熟练心法的他,对于察言观色这一块早已泯然于心。 “嗯,古人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为此,这也是桃龙镇最近商贸兴起之故。”余尘像一位极具仙骨气质的仙人,道。 “余小子,你这样说,难不成是那牧龙山中真有仙?”宁若霜微笑道。 “有无仙,我不知,但我只知牧龙之山,据传那些世代居住此地的镇民都没有人到过牧龙山巅,当然这些不是重点,走吧,桃龙镇分为上镇和下镇,前面才是桃龙镇的真正风光,而那里也是我们的此行去处。” 说完,余尘便带着余灵儿走向石桥的另一边了,“桃龙镇的真正风光?”对于宁若霜来说,这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地,还能有什么稀奇的。 过了石拱桥,便到了桃龙镇上镇,也就是桃龙镇上块区域,只见这里与下镇就大相径庭了,街上并无多少商贩,就算有几个小贩也是懒散的在自家铺子上,打着鼾。 不时,会从那些房屋内或店铺传出几声极难入耳的声音,虽然宁若霜听不真切,但看着那语气,就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应该是本地的桃龙土话了。 “你这林麻子,拿你几匹破布棉花咋了,跟老娘翻云覆雨几天,尝到了蜜味,这就不认账了,是吧,小心老娘把你这几年的破事全部给你抖出来,看你以后怎么在四坊邻居面前抬头见人。” “你这疯婆子,每天就知道血口喷人,信不信,我把你跟隔壁老王的破事,跟玲儿说,看玲儿以后还怎么看待你这个娘....” “好啊,现在还知道拿玲儿当挡箭牌了...” 类似的还有很多,只见宁若霜跟在余尘和余灵儿两人后面,渐渐的听着这些桃龙话,也能大概听个明白了,就是一些特俗的语汇还不能理解,比如什么嘎子啊,墩子呀,旮旯等等。 随着深入,“哟,尘小子呀,今天也来咯,怎么这是找到婆娘回来显摆显摆了,这不考虑生几个大胖小子给你余家接种啊,我王大婆就觉得挺中!” “诶,尘小子,灵儿如今找到好人家没有呀,如今都快十六了,都成人了,赶快嫁了吧,你看我家鼻涕娃怎么样,放心,绝对不让你家灵儿妹吃半点亏,不然看我不打死那狗养的。” 余尘一边微笑回应,除了说些客套话外,不时也说些荤荤段子,惹得刚刚还在破口大骂得街坊,一阵发笑,而一旁的余灵儿早就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就那样默默跟在余尘身后,几乎都要贴在余尘后背了,似乎想就此遮挡四周的视线,不过那样反而是惹得一阵怪笑连连。 宁若霜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不过对于这种指明点姓的混混话,还是有点受不住,导致于一向热衷于聊天的她,此刻都不免沉默,跟余灵儿一样跟在余尘后面,不过没那么近罢了,但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余尘带着媳妇回家认亲一样。 终于,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家客栈面前,余尘此时看到身边的两女,那羞涩模样,特别是对宁若霜来说,了解更深了几分。 宁若霜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余尘的异样目光,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那牌匾上,赫然四个大字,桃龙客栈! 神色闪过一丝寒意,右手偏向腰上那剑鞘,被这小子算计了,这余小子就是相中了我,刚刚那副样子不就是穷小子带着妻子回乡家炫耀的画面嘛,现在都带到客栈了,这是想先吃干抹净的节奏啊....对此宁若霜对余尘的误会又深了几分。 “余小子,本小姐可提醒你,明日我便要走了,你如若想对我不轨,当心我....我..”宁若霜本来想说宰了你,可一想到之前余尘的那出神剑技,才想到自己打也打不过啊。 余尘注意到宁若霜这些小动作和神情,抓紧道:“宁姑娘别别,你想错了,这里是我生计的地方,我在这打小工,今日有事来此罢了。” “是嘛....那为啥灵儿...这副模样。”宁若霜见到旁边那余灵儿先前还因害羞的不敢抬头,现在居然一副跃跃欲试很想进客栈的样子,似乎那客栈里面有什么事物在吸引着她。 “哦,那是因为里面会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啊?” “哦,原来是尘小子来了呀,怎么,今天是想加工一天?但说好,我可不会加上今天的工钱。”这时,在客栈里一名打着算盘的男子说道,手指敲打着的声音啪啦啪啦响着。 男人身体有些发福,人入中年,脸上有些胡须,看着有些面善,“钱眼子,咋了,那么不欢迎我嘛?”余尘边说,一行人,便已坐到了那靠窗的地方。 宁若霜打量着客栈,看着没啥出奇,跟之前那下镇比起来就感觉有种茅屋的感觉,因为这个客栈里的物件都看着有点老式,甚至有的木桩都发霉了,但也不见换新,而且整个客栈好像就那两人经营,因此显得更加冷清。 “尘小子,如今混得咋那么好了,这种...都能找到,极品呀,咋滴,这是想开房?保证给你安排最好,最大的桃龙天字房。”钱如命故意加重其中几字,而且还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宁若霜道,那眼神仿佛就想把宁若霜深深刻在心里。 “呵呵,钱大哥,别那么见外嘛,想来,要不一起?”宁若霜那脸上如桃花般的笑容,手上却释放内力,缓缓摩挲着腰上的古剑,发出喀呲喀呲的声音。 原本就显得冷清的客栈,这点声音就显得极其突兀了。 “哟呵,还是个小野马,我喜欢....”钱如命见此,反而不怕,脸上那笑意更浓,只是手上打着算盘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响,直至一股浑然的内力散发而出,甚至传出客栈门外,荡起一片尘土。 宁若霜看到那不亚于自己内力的浑厚程度,反而愈发勾起了她的兴趣,腿脚一踢,剑出鞘!一丝寒意渐渐笼罩至一丈,三丈....五丈,马上就要临近那打着如意算盘的钱如命。 此时,待在后面正搬酒的闻小二,看到这一幕,似乎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无奈撇道:“打吧打吧,最好把这客栈拆了好....”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唰!一根木筷横插直入,在两道截然不同的内力相撞之间,直接划开,宛若那剑风之意,形成一道风墙,在那木板上直深根部,只剩一指甲盖大小的,留在外面,且木板不碎,如那水瀑布自然落水,可见用力之猛,用意之妙。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放轻松点,这是钱如命别号钱眼子,视钱如命别看他嘴上不正经的,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再说了今天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王大婆,不说你也知道后果吧。”余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宁若霜。 宁若霜一听,脑海又想到刚刚在街巷里,那王大婆喊接种的泼辣模样,现在心里都一阵发怵,然后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原本她是想试试这钱如命的身手的。 “这是宁姑娘,宁若霜,从江城来的...钱眼子做一顿桃龙宴席呗。”余尘喝了喝木桌上的红茶。 谁知话一说口,宁若霜就明显感到两道显眼的目光看向此处,正是那店小二和那钱如命... 一阵默静后,那钱如命才动口:“好....来,闻小二,帮忙搭把手。”话语低沉,没有先前那般轻浮。 “咋了,他们这是,好古怪。”宁若霜见此,发出了疑惑。 余尘不予回答,只是自顾自道:“宁姑娘,外面的世间是怎样的,能跟我说说嘛?” 宁若霜此时心中不明所以,但见余尘语气认真,之前又见识了那高超的剑术,小心问道,“外面的世间?” “我现今,十年余八,除了桃龙镇,从未去过何地,而今想出去看看,也是时候该出去看看了。”说到这里,余尘特意看了一眼,那另一边正望向窗外出神的余灵儿。 “啊?你说什么!”宁若霜听此,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眼里无法想象眼前男子还未弱冠之年,便已经到达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灵境境界。 “那意思是,你而今还未成年,便已灵境?”宁若霜的呼吸声都开始变急促起来,这是修炼天才,修炼的上好胚子啊,放在那势力门派里都要发疯六亲不认抢的,而且如若眼前之人之前所说不假,那便是无师自通,无派自创啊,这,这.... “灵境,那是什么境界?我在修炼一途上只知天、地、玄、黄、人等境界,难不成是我所知有误....之前追杀姑娘的那些杀手,宁姑娘说是内境大圆满,那又是何种境界,还请宁姑娘为小子解惑一二。” 余尘看着宁若霜的吃惊模样,心中暗自掂量的同时,也是抛出心中所问,毕竟现在多加了解,也会为之后出了桃龙镇多有准备,特别是修炼之人的江湖。 宁若霜深吸一口气,似乎对于余尘接受的信息来说,宁若霜自己接受的信息反倒还要惊涛骇浪,现在她才明白,眼前少年当真只是过着隐居之人一般的生活,不闻尘世,但也相反,如若有这般本领,早点出这泥丸之地,恐怕也会在那滚滚红尘中争渡时,沾满一身的权欲,最终沦陷各种利益纠纷之中吧。 其实,宁若霜不知,在张老人多年教导下,已修习张老人的心理学多年的余尘,亦结合自身多年亲身经历,余尘在这小小桃龙镇中,便一直以心理看人,从最终的茫然,再到后面的人之动,人之形,人之心,直至最后余尘所自身领悟的心法二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桃龙镇便如那那麻雀,已被余尘里里外外从皮到血再到筋直至心脏。 可以怎么说,多年之下,余尘了解这桃龙上下镇,每个人的习性本质,如同那手中牵线木偶,余尘可以通过改变一件小事物,从而影响一个人,十户人,百户人....所谓牵一发动全身,正是此理,以小见大,以大知微,从末推首,正是如今余尘的心法境界,或者说是那拿捏人心的手段。 可只有余尘心中清楚,麻雀终究是麻雀,麻雀的眼光何以跟那通天之鹰相比,既然连本体都如此,更遑论内在...所以在最后才会有余尘对张老人的发问,明为人心本质,暗为人之善恶,绝对之处,合理之处以及那矛盾之处,而这也是余尘在小镇三年里都无法找到的答案。 因为,对于余尘来说,太小了.... “天地玄黄人,境界没错,不过那是几百年前的境界划分了,而今的江湖,正以从低至上,凡、内、灵、虚、实大境界为主,其中入门,小成,大成,圆满为小境界....”女子说,男子听,好似那书塾的相夫教子。 一会后,闻小二和钱如命便带着一碟又一碟的菜盘端了上来,直至最后一盘猪舌缠椒端上来时,钱如命索性坐在了余尘一旁,接过宁若霜的话,大大咧咧的道:“江城我熟啊,我老钱混了大半辈子,江城其中就是最熟的一个地儿了,难怪我说宁姑娘长得如此美丽动人,自古江城多出美女芙蓉啊。” 说完,钱如命还不忘加一句,“怎么,尘小子,你日后就想去那呀,虽说你小子平时木脑袋一个心思却又重的要死,不过这长相赶上了本老钱爷的十分之一,身手也还行,去了保证当那大家闺秀的入门赘婿呀,有一句怎么说来的,男抱金,女揣龟,辈子不发愁。” 余尘一听,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挨着宁若霜早已垂涎欲滴的余灵儿道:“小煤炭吃吧,钱眼子这平时嘴品臭的不行,但那菜品,你也是知道的,皆上品...宁姑娘你也可以尝尝,不知与你那江城菜色比起如何。” “好哇,你尘小子,又拐着弯骂你钱爷,特别是这后半句,我老钱第一个不服气,说到这做饭厨艺,不说那江城名厨,连那大世皇宫的御厨我都有信心比之一二。”说完,过了过嘴瘾,钱如命又小酌了几杯,那脸上已有醺意。 宁若霜听此,看着桌上的菜品,挺丰盛,卖相也好,其实在一早上菜时,她便注意到了,她无法想些这么个没人的客栈,居然有那么多种类的肉食,兔鱼鸭鸡不说,都是常见的,但那中间摆放的... 余尘注意到宁若霜的异样,心领神会,道:“这乃牧龙山上的蛙,称为龙蛙,肉紧内松,入口香嫩可口,这与一般的蛙不同,龙娃常年饮牧龙最清的泉水,专食那吃牧龙草籽的虫崖,而这虫崖又只生活在那高寒的崖边...” “得得,你小子又开始说起来了,说白了,这蛙就是好吃,来来宁姑娘,这龙蛙据说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而且专门牧龙出产,外面没有的,一只十几大两银子呢,可稀罕咯,你尝尝。” 宁姑娘将信将疑的伸出了筷子,虽然她以前也吃过蛙肉,但这蛙...也太大了吧,一个木碗都装不下,而且还是整只的,连骨都不剔.... 看着一旁吃着津津有味的余灵儿,强压心中的反感,闭眼,小口一吃.... 嗯,还不错。 ..... 余尘看着眼前两女子不断提筷收筷的模样好似那战场拼杀,不禁感到好笑,随即吃了几口饭菜,望向窗外,心中也在斟酌,断然这所谓的天下,也不知是大是小。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八章 突危 桃龙镇外,便是一片山谷林立,连绵的山峦起伏,而且也因春至,雾气袅绕一片,若是外地人不走官府才修好的官道,恐怕便会遗失在这片宛若世外之地当中。 此时,在那由石墩堆垒起的桃龙镇大门处,余尘等人正牵着马匹,与桃龙镇作最后告别,“真想好了嘛,其实说起来,你在这桃龙镇混的比大多数人好很多了。”钱如命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舍,似乎他也知道,当初自己在桃龙镇碰到这个神秘少年时,看到第一眼便冥冥中感觉少年不该属于这里,就好比眼前少年对自己当初说过的一句话,非池中之物,何以久哉? “想好了,是该出去看看了,再说了,我家灵儿艳丽动人,日后肯定是一个大小姐才对,怎么能在桃龙镇一直待着呢,你说对吧,小煤炭。”说完,余尘便就一脸宠溺的微笑看着余灵儿,余灵儿对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支支吾吾道:“尘,尘哥去哪,小..小煤炭就去哪....” 不过,余灵儿还是时不时的看向后方,那桃木镇内,余尘见此当然心中最清楚,小煤炭在桃龙镇当乞丐那么多年,也是对这有了感情的,这突然要走,恐怕一时间还是适应不了。 唉,不过,灵儿本就不属于此,余尘想起每当晚上,小煤炭那梦呓喊娘的模样,心中便不免心疼,而且以前师父也说过,灵儿根骨上佳,悟性极好,若是真正走上修炼一途,用他老人家的神仙话来说就是,嗯,此女得仙位,易。 所以此次出去,余尘还是想让灵儿自己选择,之前余尘便从宁若霜那里了解到,外面有很多宗门山派,供人修炼,据说有一个专门只招收女子的宗派,那里倒不错。 “好,那如此,我老钱也把话放这了,你余尘永远都是我桃龙客栈的伙计,虽然是记名的,但以后功成名就回来后,可别忘了你钱爷我啊。”钱如命豪迈手一挥,重重的拍在余尘身上。 余尘抱拳,肃色道:“钱爷子,我和小煤炭那木屋交给你了....”说到这里,余尘忽然凑近,“包括那石桌,石椅。”语速极慢,却也极其吊起了钱如命的胃口。 “是那个嘛?” “对,没错,是那个...” “尘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哦....真是老钱我想的那个?” “嗯...” 唰唰!余尘看着那已跑着只剩下背影的钱如命,大声喊道:“老钱,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在一旁,看着如此情形的宁若霜,那波澜不惊的俏脸上,也露过一丝古怪,“余小子,为啥搞得像生死离别似的,不就出去一趟嘛,随时都可以回来。” 余尘听了,只是手中拽紧那已经微开的白丝锦囊,默默不语,其实之前余尘在踏出眼前这道桃木镇门槛时,就已经打开了第一道锦囊,之前余尘从师父的语气中,便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委托或者说嘱托,那是师父以前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所以在走出桃木镇时,余尘第一件事便是解开师父给的锦囊,但锦囊上面的内容,在余尘预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预料之中的,余尘的师父要求他做到第一道锦囊之事,才能打开第二道锦囊,意料之外的是,这要求之事,却是为师娘报仇,且凶手是谁?在何处何地,都需自己去找。 就在余尘一行人策马奔向江城方向时,牧龙之上,山巅处,古松树下,张老人盘坐在一蒲团上,目光看向那余尘刚刚离去的方向,不能说是恰巧,因为张老人接下来说道:“尘儿啊,这天下大世,将乱,上到至尊下到凡灵都躲不过,而这也是你命中该有的劫数,迟早要来,至于莲儿的仇...唉,就借你之身代为师去报吧。” “余尘余尘,世间总有那余尘不曾飘散.....” .... 风沙飘扬,荒凉大地上,好似了无生机,不时有那马车奔流,镖客护道,亦有那明显是出身显贵的世家,运送着一车又一车的商货,倒也为此处增加了人烟。 只不过,路上那无数好似漂流无泊的流民,难民亦在奔走,他们身着褴褛,骨瘦如柴是他们的‘通病’,不说近闻,隔着老远彷佛都能闻到他们那身上独特的腐朽味道,那是将死之人的气息。 而余尘、宁若霜等人跟在一伙运商货的队伍旁,看样子是担任护镖的任务,而且一看这车队护镖人数还不少,十几个左右。 林穆牵着马匹的缰绳,目光暗自瞟了瞟那在半途中新加入进来的一男两女的身上,那三人都戴着防沙的黑纱帷帽,看不清面容,不过从身材气质上看,好像是一大小姐带着一个丫鬟和一护卫。 “来....来,给,给你吃。”这时,余灵儿拿出怀中一块还带着些许体温的烧饼,递给那流民队伍中,一个看着不过十岁大的女童,那女童右臂好像是收到了严重的创伤,少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皮肉,看上去甚是可怜。 说那时,刹那快,只见余尘一手打掉余灵儿手中饼,掉落在黄土地上滚向了远处,上面沾满了土灰草泥,看着已是不能吃了.... 还不等余灵儿露出疑惑,她自己和余尘便都见到了令人发麻的一幕,只见那刚刚还死气沉沉的流难民的队伍,特别是靠近余尘等人近的十几个流民,如饿狼般扑向那烧饼,甚至周围还有几个流民还在麻木的看向余灵儿,目光冒绿,那副样子已是要将余灵儿生吞活剥。 而刚刚那十几个流民争夺烧饼的过程,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已经结束了,原本只是个挂件一样的衣服在他们身上,现在经过一番打斗更显的只是个摆设,透过那破烂不堪的衣衫,肋骨都凸了出了,白骨可见,只是一会又被身上脏衣擦成黑色,血已不流,因为那皮肉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干涸无血,犹如那狰狞的索命鬼。 余灵儿见到这一幕,已经窒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下意识的想叫尘哥,却一时喊不出声来,只能微张着嘴巴,喃喃。 余尘见此,心中惊浪已掀,手上速度却一点不慢,一手拉过余灵儿,一手拔着腰间处的剑,唰!剑已露一指,却未出鞘。 直至一会,那流民似乎知道余尘等人不好惹,便又随着流民队伍,默默前行,从他们身上那滴着又一滴的血,不是被后面的流民踩踏,便是被地上的土尘拂过。 经此,一场小风波渐渐临静.... “爹,为啥要带那三个人啊,这次护镖的货物不仅对咱武馆,甚至牵扯到了家族,事关重大啊,这种外人一看就是才涉足世事,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真麻烦。”林穆啐了一口,一脸不满。 而在骑马赶车的林全听到一旁儿子发出的牢骚,倒也没作出什么反应,只是笑道:“穆儿啊,江湖之事,虽有奸诈险恶之徒的存在,但很多只要我们愿意伸出援手,也算为日后结一善缘,而且很多时候不能只看表象,那女子既然敢只身带一丫鬟和一个护卫来这自古名为是流民荒道之地,必然有其自己的特殊手段。” “噢?爹你是说,那女子身边的护卫是一位高手。”林穆听此,不由的再望那后方。 “那护卫以为父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之谈,倒上不了什么台面,反倒是他的主子,那位女子,刚刚在那护卫拔剑之时,便也随之同时出剑,只是极其隐蔽,你们眼力见不足没看见罢了,方看之气息,应是内境小成,且内力能瞬间一收一敛,这个年纪到达已是不易,内力浑厚程度也不低,很扎实。” “内境小成?”林穆对女子境界有些诧异,在他心中那女子给他的感觉更多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女,听到爹如此高的评价,暗自心惊,因为他爹林全可是内境大圆满的高手啊。 余尘在刚刚出手时,便已经打探到这支队伍的底,按照之前宁若霜告诉自己的境界划分,这支保镖队伍上,实力最高的便是那赶车的中年男子,内境圆满,旁边那牵马绳之人,内境小成,其余四名凡境大圆满,两名内境入门,而且按照他们对宁若霜的内力浑厚判断,应是内境入门,但实则是那内境中玄而又玄,万人中才有一人修得的璞境,而自己故意显露的不过人境也就是凡境大圆满的境界。 “不说声谢谢吗?”宁若霜看了看还在安慰余灵儿的余尘,心中暗道,还是初出世事的少年,尽管武艺高超,却还是个江湖的新人,而这种人往往要经历的更多。 正在轻拍余灵儿后背的余尘,听此倒是作无反应,似乎也是因刚刚那可怖场景一时无言,但宁若霜不知晓的是,方才尽凭凡境实力的余尘,才出鞘的那一瞬间,虽无平常修炼之人的剑气外露,但那蕴含的丝丝剑意已经锁定了那眼前十几名流民,已是到达一念定生死! “那几人....”余尘望向前方,这支队伍的最前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余小子,身负那么高的武艺,别浪费了,真来当我护卫如何,你看他们都认为是呢,而且到时候在江城还能照拂你一二。” 说完,宁若霜又别有意味的看了看才从刚刚流民抢食的事件中缓过来的余灵儿,怎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而且看样子这个余灵儿只听这个余小子的,到时候余小子都来了,这余灵儿还能不来?正当宁若霜心中暗自为之后打着算盘。 “宁姑娘,等下应该有突袭,看目的应该是来抢夺这批人的货物....”余尘幽幽 说道,且说话间,不自觉又将余灵儿护在身后。 “余小子,你意思是?”就在宁若霜刚想再询问。 这时,只见车队前面发生了一阵喧嚣,那交叉口处,流民的队伍中,突然冲出来三道身影,且动作之迅速,目的之明确,直指林全父子。 同时间,车队中后段,也同样从那流民中冲出几道身影,身穿褴褛,手拿刀刃,像是预谋好的一般。 这批运送商货的镖客,先是一愣,恐怕连他们都没想到袭击者是那些流民,一般来说,流民是不会主动招惹有镖客的商队的,因为谁动手,只会亡命,而且大规模的流民组织洗劫商队的事情虽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通常是不会发生在这段路的,因为前方便是江城,到时会有官府强势镇压,一般来说流民的生存之道,便是去往大城镇,乞讨,或官府赈灾,收留作苦力。 “这批流民当真疯了不成,这敢在江城官府眼皮子底下动手?”宁若霜眉头微蹙,拔出银剑,准备阻挡那些发疯了的流民,毕竟她现在也算这支队伍的护镖人。 “不,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流民,准确来说是杀人成性的侩子手,他们每个人出手的时机,凌厉果断,不像一般人....”余尘在一旁说道。 “难不成,是之前‘血滴子’那帮人?”宁若霜听此,不禁又防备了几分。 那些人境界都不低,都是内境。“不,他们与之前那批杀手又有所不同,他们血腥气虽重,人命不少,但眼神与之前那批杀手的漠视生命的眼神不同。”余尘从宁若霜那里了解到,‘血滴子’是一个杀手势力,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据说只拿钱办事,甚至之前这个组织合谋杀过一国皇帝,虽失败但也在刺杀当天,有着千条命洒皇宫,足以看出其手段残忍,势力庞大。 “管他是何人,既然遇到了本姑娘,那就算他们倒霉!”宁若霜说完,便拔剑而出,与那十几个突袭之人缠打在一起。 余尘并不急着上前搭把手,这帮人境界虽都在内境,但有那林全父子在,再加上宁若霜的出手,局面很快便能控制,而这伙明显不是流民的一般人,目的到底何为? 流民...?流民!就在这时,余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就因一块饼,那流民都能抢夺至此,更遑论一车队或者说一荒道上所有车队的粮食储备,余尘猛地一转头看向那流民队伍,此时大部分的流民都停止了脚步,看向这边,那画面,简直犹如饿鬼盯着自己,好像下一刻便会一拥而上,将此处,吃个寸草不生。 不好,这伙人是想引发流民聚集,利用混乱,吸引流民成堆规模,最后在粮食的诱惑下,对这批人下手,他们不是想劫货,而是想毁货!更想杀人!! 那到时候,不仅货物保不住,这荒道上所有人都会在流民的洪流下,被冲散,甚至命丧于此。 就在余尘想到此处时,林全一人被三名内境大成境界的突袭之人,围攻,林全应当的倒是淡然,一个境界隔着一层坎,更不用说在拳法上已有造诣的林全,只见他每次握拳至丹田,内力汇聚在拳头之上,一拳打出,伴随罡风,连那偷袭之人兵器带人,打碎,打飞到远处。 这时,宁若霜已从后方赶来,将围攻林全中的一突袭之人击飞,道:“林老板,我来助你。” “那就有劳宁姑娘了。”林全见了笑道,而后又一拳挥出。 “宁姑娘这内力把握剑气的力度,已是出神入化的程度,怕是已到达那内境中常人难以到达的璞境了吧,据说在内境便打通璞境的人,不但是天才之姿,且未来修炼一途上,不可限量啊。” “林老板谬赞了,倒是这伙偷袭之人,有所古怪,第一时间也不是抢货,而是对我们这些镖客出手,那他们图谋为何?” 林全之前便一察觉,这伙人实质看似是抢夺货物,而这批货确实是很重要,因为只有他知道这批货意味着什么,但如今.... 突然,林全目光不禁闪过在后方,那里站着的是这位宁姑娘的丫鬟和随从,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林全在那丫鬟上多停顿了一下,他之前好生记得,这个丫头因出自好心,引发一小片混乱.... 林全的心弦似乎被什么颤动了一下,脸上的淡然转瞬间便化作惊恐,“不好,他们是想引发流民暴乱....”多年在江湖行走的他,何曾不知道那因流民暴乱,而灭亡的一支支商队,甚至亲眼在年轻之时见到过,那画面至今记忆犹深,简直说是炼狱都不为过,因为在那样状态下的流民,真的会吃人! 宁若霜一听,眼瞳一缩,那隐在黑纱帷帽下的丽质面孔动容,都不用细数,那都成千上万的难民,何以是人力能够抵挡? 恐怕一瞬间便会被吞噬.... 随着其中一突袭之人的纵火,一货物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此火就像那导火索一般,引发了不该碰到的东西,像那生死簿上,已重重的划上了你的名字,等同于宣判了死亡! “爹!那帮没有人性的畜生流民,围过来了...要不然我们跟他们拼了吧,拼杀出去,还能有一线生机,爹,你说句话啊!”林穆抽出那刚刚杀死一突袭之人身上的弯刀,看着眼前的修罗场景,心中虽有惧意,但依然凭着心中那一腔热血意气,强行举刀相向。 “没机会了,一旦流民聚集成势都没机会了,而且我注意到这批流民,这分明是从冬天存活下来的难民啊!” 冬天,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万物不得不在这驱使下陷入深睡,但人却不算在这其中,相反人是这个季节里活跃最频繁的动物,没有任何食物充饥,在那苍茫大地上,白雪笼罩过处,人反倒是最多的生物.... 冬末春初之期,在这场与自然战斗而幸存下来的人们,他们意志力比动物还要坚定,因为,他们已过了作为人的原则,只有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不论同类与否,不论那流传到骨子里的道德礼义,只有活.... 流民荒道,荒凉一片,一眼望去,一望无垠,这条荒道不仅林全这批商队,其他有些商队,眼见大势不可阻挡,早已丢下马车货物,向远方跑去。 可是,真的跑得掉嘛?有些时候,动物之间的角逐,往往被啃食殆尽的是那率先露出疲态,仓皇而逃的后者,前者则会变得更加嗜血。 “要不然,我们把粮食都丢给他们吧,几个商队加起来,恐怕都有几百石粮食了。”宁若霜沉重的说道,现今唯一的办法只有这个了。 “不够的,周围陆陆续续的流民都围过来了,几万人,就算有千石粮食都不够,宁姑娘,虽然我们相识不过几面,但林某求你件事,带上小儿林穆一起走,林某知晓姑娘来自江城宁家且地位不小,那把古剑上的古玉就是最好的证明,作为回报,等一下林某会尽全力拦住我这片区域的流民,你们趁机走,去往江城,将此地情况报告给官府,派兵卫前来镇压,可能到时候还能及时避免一场祸端。” “林老板,这样你岂不是...” “宁姑娘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避免一场民祸的发生了,如若再不早点下定决断,到时候不止我们,这片地域方圆十里恐怕会变成白地啊!!宁姑娘算林某求你了!!!” ....就在宁若霜被林全那边逼得心中已有所决定之时。 余尘这边,一人将余灵儿抱在怀里,脸色冷漠的看着眼前那如地狱般爬出来的人们,离得近的甚至已经挖那货物上的布条,粮食洒落一地,而有的甚至可能是对肉的渴望太深,已经开始拿刀刨马,而那红马自身或许也感受到了死亡威胁,却因马脖子上栓着的缰绳,只能停留在原地,前足马蹄不断抬高,马身左右剧烈摇晃,凄惨的马叫声不断响起,任人宰割,马血流淌,染红了那流民,也染红了这黄土大地。 “师父,这便是你说的人间百态,万生之相吗?弟子悟了....”余尘轻喃。 第二卷 灵天 第二百六十九章 贫贱 天空阴云密布,流民荒道无明,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也在同时,此地被那洪流般的流民包围,围堵,但是那些流民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恶口伸向同类,而是不断抢那马车上的粮食,以及十几马匹,但纵然如此,也架不住那成万的流民,渐渐的,那些后来的流民已经开始形成三面之势,将那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手掌,伸向了其他流民,也伸向了那些商贩.... 尖叫声,绝望声,厮杀声,统统回荡在这片原本寂静的荒地.... 宁若霜心中已经决定先行去江城,且也不忘余尘和余灵儿两人,四周环顾,在人流潮汐中,宁若霜终于看到了余尘和余灵儿的身影。 不过,宁若霜很快便发现余尘那片区域,似乎有点不对劲,只见那还带着黑纱帷帽的余尘,整个人一跃而起,站在那马车之上。 可能由于宁若霜的观望,林全见她还未立马动身,便有些着急,毕竟现在一炷香的时间,便能换回许多人的生命,“宁姑娘不要再耽搁了,抓紧时间啊!”边说,目光也随着宁若霜的视线,同样也看到了站在马车顶篷上的余尘。 “宁姑娘,快叫上你的护卫,带你一起走吧....”林全见宁若霜还是没有动静,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女娃子怎么就不知道以大局为重呢? “爹,你快看!”伴随着林穆的一声十分诧异的惊叫,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只见站在马车之上的余尘,盘腿而坐,此时,余尘陷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嘶吼声、尖叫声,一切声音已经消失,无声中,余尘感觉万物都慢了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当年在牧龙山上,师父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尘儿,心理学,只是让你感受人心本质第一步,人应有万相,一相又一相,如那万沙千石,一海一地,都在发生变化,人善有恶,人恶有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人不有,人应本万相,也亦应无相。 余尘此时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过往尘事,桃花镇上,会整日乞讨为生,却还愿意救济他人的乞丐....有那书塾先生每日孜孜不倦教导孩童读书识字,背后却让自己的孩子以商为重...有一生爱钱如命的钱如命,却甘愿为那闻小二赎身千金...也有那怀中襁褓,被人买卖连转,却自不知.... 而他们皆是常人,下面那些如恶鬼的流民也是常人,自己也是常人,世上皆常人,换言,每个人似那流民,不似那流民,流民皆我,我皆流民。 余尘缓缓睁开眼眸,目光发出丝丝金光,全身上下也在这时散发万丈光芒,好似那西方大佛,佛身有光却不刺眼。 “万生相。”余尘双手抬起,背后出现大千手之虚形,似那莲花绽放,身上光芒更甚,宛若那大日照空。 那双手并无内力的波动,却好似撑起了这片天空,在那一片阴霾中,拨出了希望,也是在这时,正在撕咬的流民逐渐停下了口中之齿,正在刀枪相向的镖客护卫,缓缓放下了手中沾满粘稠血液,已经卷刃的兵器。 心中万相,只余一相,恶念善念并存。 余尘好似已入另一种境界,自我,无他尔尔。 “万相有善恶,一心化三清,一切尽加吾身,心清经。” 心中低语,余尘整个人金光收敛,咚!咚!余尘此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那心府的跳动,震动之声,宛若天地颤抖,千人万人,在不觉中,已被那千手之形暗自牵动身上清气,回归于余尘一心。 至此,万相现,心清成,一心毕。 还在抢着一块淌着血的马肉的少年,他名叫甘子,现在的他都还记得在前几个月的深冬,他和妹妹为了生存,将最后一块锅皮吃完后,开始啃树皮,挖树根,再到后面的吃土,吃石子,无物不吃,直到最后无物可吃.... 而有一天他发现,原来除了这些,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吃。 那天,自己出去找食物时回来后,发现跟自己一个从小长到大的同伴,口中正咬着一块巴掌大小的肉块,不禁上去打笑道:“好哇你小子,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吃....对了,菱儿呢?” .... 此时,甘子抢到了那块马肉,随后,又看了一眼那对他来说宛若神仙,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身影,脸上虽没有太多的神采,但那眼眸中已有几分清明,少了之前的疯狂之色。 还有一些流民正大口吞咽粗粮米食,动作也慢了下来,与身边的人相互四目相对,不由回忆起对方之前那疯狂的动作,狰狞的面容,发出动物般的嘶吼,无言。 好像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天地彷佛都静了下来。 甘子见气氛如此,倒并未在意,只是左顾右盼,正找寻着一个人,一会后,目光一定,好像已经找到,只见他拿着那抢过来的马肉,往身上擦了擦那马血,小跑过去,甘子那本就因营养不够而没多少两肉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右手伸出,小心拉着那人的右手,往之前跑来的地方走去。 穿过一人又一人,好似完全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直至走到远离此处主官道的地方,两人那矮小瘦如薄纸的身影才默默继续向前去,还隐隐传来一段对话: “菱儿来,这可是马肉,我们以前从来没吃过的肉哦。” “真的吗,甘子哥,比之前的鸟肉还要好吃吗?” “那当然,这可是马肉,鸟肉算什么,跟这比起来,那鸟肉就是粪屎一样。” “我要我要,甘子哥我要吃比鸟肉还要好吃的马肉。” “不急不急,菱儿慢慢吃,不要吃完了连马味都没尝出来....” ...... 一个接一个的,流民们陆陆续续的返回到了自己原先的道路上,继续往前走着,而原先在主官道上的人们,因马都被吃的吃掉,跑的跑掉,也只能选择步行。 之后,流民荒道上出奇的头一遭再也没有嘈杂声,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当宁若霜来到余尘面前时,只看到余尘正被哭啼的余灵儿抱在怀中,还不当宁若霜道出心中的疑惑时,就被至今还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余尘,抬起手指的方向吸引望去。 那里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大家都在赶路而已... “还不是都用脚来走路,何异哉?” 宁若霜听此,手中剑鞘掉地....哑口无言。 坎州,江城。 商业繁荣之地,主棉花,蚕丝,陶瓷等运送,也因离水冕城较近,因此也算经济发达,富饶的地域,每到年后的春分,江城中一些大家族,或者官员世家,都会为讨一个好彩头,而选择开仓赈粮,也算是在百姓口中积了德,毕竟这年头,除了钱,最宝贵的便是一个喊得出口的名声。 此时,在那江城西门,城墙之上,万山就在那着急的来回走动,此人身材臃肿矮小,身上还带着一把与这副身材完全不相匹配的长刀,拖沓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鼻下还留着两条小络腮胡,整个人看上去好不滑稽,一旁的士兵看了如此,忍不住发笑,“笑,再笑信不信万爷扣你俸禄...”说完,万山就拿起那把刀鞘,打在那士兵的头上,士兵牙呲咧嘴,可见那万山虽看上去矮小,可力道劲却不小。 “这怎么还没来呀,这都快午时了,按道理说早该到了呀,今年怎么回事。”万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城墙外的马拦官道了。 原来,万山是江城西大门的总头头,每年春分,都是他为那些低贱的流民开放大门,且因为这个方向,流民最多,所以他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那些老爷就喜欢在这种事上分个高低,把面子看得比谁都重,而他就是来分哪家赈灾的先后顺序的,但是今年好处拿是拿了,可那最不该不出现的大批流民居然还没来,这可让他气煞也。 “这卑贱的流民咋还不来,我万爷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万山气的胡子都歪了,突然,“万...万爷,来..来了。”一道支支吾吾,似乎是钻石头缝里才崩出那么几个字的。 “啊,来了?他娘的,终于是等天等地,把他们这群龟孙给等来了,哪呢,哪呢?”万山说完,眼神就往那马栏官道上瞧.... 可瞧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你小子,又骗万爷是吧,告诉你,你这个月俸....”万山还没说完,便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这...这,这是流民?也太多了吧?” “哪呢,哪呢...”万山再次看向那边,还是没人呀,这时,一道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万...万爷,你那个位置看不到。” 万山一听,先是一愣,还没明白过来,然后抬头仔细一瞧旁边的士兵,这一抬不要紧,一抬,万山气得脖子瞬间涨红了,朝天大吼一句:“你们还不给爷蹲下,谁不蹲,今年他就喝西北风去吧。” 唰唰!! 只见万山前面还显得拥挤的地,瞬间空旷,似乎这一瞬间空气都清新了,万山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趾高气昂的踩上面前那士兵的肩膀,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别摇,听到没,别动,早上没吃饭啊,万爷这苗条身躯你都受不住,还要不要俸禄了...” 骂完,万山才满意的扶了扶官帽,然后才望向前方,这一看,万山眼珠子都瞪大了,怎么那么多?!! 只见那如长龙般的人,乌泱泱的正往这边走来,“不过,怎会有两条队伍?”万山眯起那小眼睛,算了,两条就两条吧,今人儿那么多,或许油水还能提提? “万爷,要开城门放粮嘛?” “放吧放吧,走,我们也该下去挑人了...”万山摆了摆手,然后下盘再一用力,从那士兵肩膀上跳了下来,砰的一声!那士兵似乎再也受不住,昏倒在地上,万山拍了拍手,见此,不屑的说了一句:“真没用,这人谁谁?把他给我下了...” “开城门!放粮!!”哐当哐当,只见那在今年冬春时分,一直紧闭的西城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上面扬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一列列穿着甲胄的士兵,手持钢枪,在那西城门前,展开队形,然后透过城门,里面正陈设着一车又一车的施粥铺,一位穿着上好丝绸料子的门房,此人鼻子旁很突兀的长了一颗痣,站在人群里很好辨识的那种,只见他背手走来,步伐轻佻,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嘲讽道:“万胡子,今年怎么那么久才开城门,咋了,是好处没捞够?” 万山听着这冷艳嘲讽,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威风,只是一脸赔笑道:“哪有的事,左爷,今年可能路况不好,那些流民走的慢些,但是,我可看了,人多的很嘞,保证钱家今年施粥最多,来日方长,也希望日后左爷能多替我在钱老爷面前多美言几句,来日方才嘛....”说着说着,手便往那左痣身上塞,也不知塞了什么。 左痣右手悄悄掂量了几番,还挺沉,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好说好说....后面的快点摆粥铺,摆铺,今年可是钱老爷子亲自下吩咐了,必须好好施斋,为百姓造福。” 万山一脸微笑的看着最后一辆推车过去,吐了一口痰,脸色阴沉道:“虚伪的家伙,早晚要让这只看家狗给爷跪着舔鞋。” .... 这时,从远处走来的流民也到了,万山见此,挥了挥手,只见大批兵卫上前,拦在外面。“这些下贱的流民穿的很好嘛,没有想象中过得那么惨,看这脸...啧啧,不错不错,曹麻子记一笔,这个可进上等窑子,这个也不错,高大威猛,有劲,嗯,可去北边的矿山....这个,还有那个都可以啊,都可以去做矿工。”万山摸了摸那男子穿的金丝绸服,又摸了摸在一旁的其余人,他本想去摸脸皮的,但奈何够不着,也就作罢。 曹麻子一手持笔一手持纸帛,听此,用手在舌头上舔了舔,边作笔边道:“你姓甚名谁,冬至前,家住何地?还有亲人否?” “长孙官子,家住江城长孙府邸,长孙磐乃我祖父....” “什么长孙,还官子,还长孙磐,万爷我还是长孙磐的....长孙磐?!” 记名的曹麻子也不由的停笔,仔细端详眼前男子的面貌以及身旁那一众还带着刀枪,明显就是护卫呀!虽然有些脏乱,但那气质....曹麻子手中的笔一抖,赶忙俯下身子凑在万山的耳朵旁,小声道:“万爷,真是长孙家的小公子啊!旁边那些是他的护卫啊!!”” 万山边听着,情不自禁的斜眼一瞟,这一瞟就与刚刚说他可以去当矿工的男子对上了眼,脸上那膘肉都是一颤,冷汗瞬间就渗了出来,赶紧弯腰搓手,战战兢兢道:“原来是小公子啊,请过请过,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识泰山....” “嗯....”长孙官子似乎不想在此多作纠纷,而且脸色也不好,便往城门走去。 “我滴个亲娘欸,怎么就遇到了长孙家的人....”万山拿出一纸帕,擦着止不住的冷汗。 “对了....” “啊?”万山一听,心一揪,缓缓转身,无血丝的脸上,微笑道:“还有何吩咐,长公子,小人必上刀山下火海,拼了这条贱命都给办下来...” “给那些流民,吃好点的东西.....”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绝对给那些流民吃最好的,小人吃什...不,江城最好的酒楼做什么,他们便吃什么。” 万山见到人走远,一直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来,呼~ “下一个,下一个....” “名字....” “叶龙...” “额,叶家大公子的那个叶龙?” “好的好的,绝对给那些流民置办最好的吃食.....” “哦,原来是林家的元大掌柜啊,请进请进....没问题,那些流民就是我的亲爹亲娘,都要给奉起来的。” “没问题,令小姐,就算此生老万我混的只能吃猪食了,都不会让那些可怜的百姓受苦的...” ..... 一刻钟后,又一队人进城后,万山腿脚此时已经不听使唤了,今天难道是我万山血光之灾的日子?怎么全是一些家族里的大人物啊,甚至还有几个是令堂和令千金,而且让万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大部分都要求给那些流民吃好的住好啊? 这时,万山迎面走来三个头戴帷帽的人,看不清面容,看身材应是一男两女,其中一女低着头过来,万山原本就已经很矮了,还想着可以凭借这一点优势,率先看清眼前女子长相,好做以准备,但现在恐怕.... 万山吃过亏,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再翻到阴沟里去,一脸笑容和善,整个大脸每块肌肤彷佛都在弯曲,道:“这位小姐,请问芳名?” 只见那女子似乎看了一眼自己,头低的更低了,声音如蚊蝇道:“余..余灵儿。” 万山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余?江城中有哪户大家姓余的嘛....而后眼神偷偷瞄向一旁的曹麻子,曹麻子自己也是想了半天,注意到万山的眼神后,也是暗自微微摇头。 “那请问灵儿小姐,家中可有亲人?”万山似乎还不放心,再细细问道。 “有...有,哥...哥,余...” “哦,也姓余啊,姓余就好办了,好办了....”万山嘴角笑得似乎都要将整个脸上的肉给撕裂开一样,很浓。